扶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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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子默转念再一想，按照交战规则，对方总是要派一个人来劝说自己或者射进一只箭来劝降。假如对方真是人多势众，没有取胜的希望，只要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他还是可以接受投降。至于个人的生死和荣辱，真还没有多想。
林子默是不抱多少幻想，毕竟主动权在自己的手中是最稳妥。想到这里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一些发光和发亮，于是自己是一面巡视城防，一面安排人去通知县衙留守的人，尽量的多准备一些食物和伤药，毕竟什么时候是一个了局，他也不清楚。
林子默之所以不发动全城的百姓守城的主要原因就是怕极少人的临阵退缩，会造成羊群效应。自己清楚人多，心眼就多，管理和控制的难度就会增大。一门心思只想守住县城的他，可不想看见大溃败的结局。自己是始终相信过去看到过的一句话，兵不在多，而在于用。
官差们和这一帮子抗税的百姓本来就有各种恩恩怨怨，所以这两个群体里要是任何一个群体内有人胆敢退缩，定然会被另一个群体内的人是名正言顺的杀之而后快。
再说，城内可都有他们的家人，所以林子默是相信他们会死守下去，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亲情的重视程度是极其的高。既然全部人的利益都已经捆绑在了一起，那么他们就有了和自己共同坚持下去的信念。他坚信，人只要有了信念，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林子默是面向城外，眺望远处的动静，而楚大郎是再一次来到他的身旁，看了一下左右，小声道：“妹夫老爷，我要是能立功活下来。你可一定要保我当一名正式的捕快。”
“没问题。”林子默的心中不痛快他这种天下未定就要分封的做法，但是为了安定人心，给予希望道：“你们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一心守城。只要平南县城能保住，百姓们非但可以回家去，而且一笔勾销所欠的税赋。哪怕有人战死，我都会把抚恤金送到你们家人的手中。”
“至于衙门的公人，一样能得到激赏和抚恤金。”顿了一下的林子默是走到公差的人群中，高声的鼓励道：“你们的贡献和事迹，我相信平南县的全体百姓和朝廷都是不会忘记的。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会为你们而感到骄傲。”
讲演完毕的林子默，得到了全部人的欢呼，而他们内心的担忧和恐惧是消散了不少。虽说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但是都明白人死留名，雁过留声的道理。要是能活下了来，那就实在太好，毕竟日后有了炫耀的资本。
内心仍旧忐忑的林子默，可没有他们想到如此的简单，担心自己要是战死以后，没有精神领袖的他们还会不会坚守城池？而杨梦棋和楚寒露的将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第一卷　平步青云　第二十一章　驻防

直到夜幕降临，站在城头的林子默也没有等来反抗朝廷的军队。他明白张驰的逃跑决计不是一时冲动的表现，毕竟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此类消息的传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反叛朝廷的军队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在平南县城的外围？自己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已经天黑，那么林子默只得命令属下在城头打起火把，毕竟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自己可不能麻痹大意，而全城百姓的生死都系于他一身。林子默借助火把的亮光是第n次的朝城外望去。漆黑的一片，着实是看不真切，而他的内心甚至猜测敌人是早已经潜伏下来，正等待他们松懈的时机再行进攻。
左手拿了一只火把的楚大郎来到林子默的身旁道：“你要不去休息一下，这里让我来盯着。”
完全不敢大意的林子默，双眼注视远方，警惕城外的动静，一口回绝道：“不用。”
不过，楚大郎的这一句话，反倒是提醒了他。自己意识到大家伙的内心应该都是紧张了好一阵子，毕竟他们都是没有上阵杀过敌的人。他要众人坚持到上半夜应该还没有多大问题，要是到了下半夜就怕他们熬不住。他知道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各自体力和精力的局限。
林子默是担心敌人会在下半夜偷袭平南县城，于是命令一半人休息，另一半人坚守岗位。到了下半夜，再轮换过来。他不但让自己直接率领的众人如此执行，而且让楚大郎去王鹏飞那边传达自己的指令。哪怕自己这边守的固若金汤，要是城池的另一边出现问题就着实麻烦，所以不能让“短板理论”出现。
夜风吹来，林子默是感觉到很凉爽，呼吸着纯净的冷空气，反让大脑是清醒了不少。虽说他的内心依然紧张，但要比最先是好了许多。自己是越来越相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一说。他慢慢的把视线从城外移动到了城头上站岗的每一个人的脸上，发现他们的表情里流露出自是不希望叛军到来的神情。
林子默是每走一段距离，就要重复着一句话道：“大家打起精神来，别松懈。我们只要严防死守，不给敌人机会，那么他们就不敢攻城。”
他的话是真是假，反倒是没有人愿意去仔细想，毕竟事情要不是逼迫到这一地步，恐怕他们还是不愿意爬上城头来准备和敌人厮杀。而林子默对他们是进行了再一次的鼓动，目的就是不能让众人把那一股气泄掉。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半夜到下半夜，然后到蒙蒙亮的清晨，一直坚守在城头的林子默是熬得双眼通红，依旧是没有发现叛军的迹象。
林子默真是有一些搞不明白，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他们迷路了？”
他们要是再不来，恐怕众人会生出松懈的情绪，而他是最怕这一点出现。当太阳是再一次西落的时候，反抗朝廷的军队是依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至于王鹏飞那一边的情况，和自己这一边是如出一辙，丝毫没有异动。
城头的火把是再一次被众人点燃，而林子默的心情反倒是越来越不轻松。如若叛军真要是到了城外，那么城内的百姓自然是心甘情愿的拥护他的措施。如今的城外是没有发现半点儿叛军的踪影，而自己这种不开城门的举动是不利于百姓的日常生活。
时日一久，消息一走漏，百姓们定然是要把矛头指向自己，毕竟他们的目光是短浅的。林子默是担心敌人乘隙而入，全城的人那就真得只能成为别人待宰的羔羊。他是万死都不能赎罪。对此，自己的内心是相当的矛盾，进退维谷。
一整夜过去。太阳是再一次的东升，而日头快到晌午之时，身心疲惫不堪的林子默是瞧见一只队伍从远处而来。他远远地看过去，虽说没有看一个真切，但是看得出这一只队伍的人数不是太多。不敢大意的自己是立刻命令松懈下来的众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手握各种武器的百姓和公差，心脏是剧烈的跳动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是注视着从远处开过来的队伍。这一只队伍是越走越近，使得站在城头的林子默是看见队伍所打出了明朝官军的旗号。他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毕竟担心是叛军的伪装，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赚开平南县的城门。
这一只队伍在一位身穿白色铠甲，手提长枪，胯下骑了一匹白马的年轻小将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开到平南县城下，并且一字列阵排开。
他们人数不到，但是林子默大意不得，朝城下大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标下赵文轩，浔州府的百户，奉命前来平南县驻守。”赵文轩是只身骑马上前道：“我这里有驻防的公文，请速速地打开城门。”
林子默是好生打量了一下这一位百户，发现他的年纪尚轻：“如今是非常时期，而我又不认识你。那就烦劳你在城外稍候，让我派人下城来取你所带的公文。等我验证无误以后，才能放你入城。”
骑着马的赵文轩是爽朗的回了一声道：“好。”
于是林子默是一面找来一人，利用绳子堕落下城，前去取他的公文，而另一面派人回到县衙找来全部文书吏，毕竟他对于这一只不请自来的官军总是放心不下。被林子默派人取来的那一纸的公文被相关人等是好生的端详过后，一致认定是真的。
没有打消所有疑虑的林子默是来回的走了几趟，停住脚步，依旧不敢相信道：“这一封公文是真的？你们确信无误？”
众文书吏是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诸位可否用身家性命作保？”林子默是面无笑容的注视他们道。
众文书吏当中的一个是立刻改口道：“那就再容我等仔细的看一看。”
“好，你们慢慢看，不着急。”林子默是没有半点催促他们的意思道。
城下的赵文轩发现自打公文是交上去以后，再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骑在马背上的他，有一点儿耐不住性子，牵着马缰绳，让马在自己队伍的头和尾之间是打了好几个转。
“你们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赵文轩是仰起头，发泄式的大声道。
楚大郎是探出一个脑袋，冲城下喊道：“百户老爷，你就耐心的等着。县衙里的各位大人正在看你的公文。你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所以需要慎重对待。”
翻身下马的赵文轩，站在地上高喊道：“我是先到，而你们的县太爷随后就到。”
无论他如何喊叫，城头上面再也没有人搭话。他们只知道带领众人守城的人是林子默，关心全城百姓生死的人也是林子默。虽说他们相处的日子不长，但诸人都认定了林子默才是他们的父母官，毕竟这两日的辛劳是让守城的百姓和公人是看在眼睛里，记在心里面。至于张驰这一位县太爷，他们的内心是早就不认了。
坐在城楼里面的林子默是一面喝茶，一面等待众书吏的最终结果。这事要是放在平常，他们那里会如此的不自信？林子默是要他们用身家性命作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各自万一真要是一时看走眼，或者是伪造的以假乱真……那么，他们的性命真就要休已。这一纸的公文是被他们看来看去，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真的’两个字。
一个时辰过去，张驰是重新带着自家的家眷是赶到了平南县的城下，看见城门紧闭，官威十足道：“快开城门。你们的大老爷，我回来了。”
虽然不是人人都认识张驰，但公门中的差人还是识得他的尊容。一看苗头不对的楚大郎是急急忙忙地去城楼寻林子默。得到这一消息的他是随楚大郎离开城楼，来到城头一看究竟。此时的张驰是站在城下跳起脚的破口大骂，毕竟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威信已经扫地。
站在城头的林子默是冷冷一笑道：“大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我这就命人给你开门。”
他说完这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远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带人去开城门。
‘嘎吱……’城门被慢慢的打了开。
坐在马车内的张驰是满脸的不悦，领着家眷是率先进了平南县城，而赵文轩是率领自己的部众也紧跟了进来。站在城门口的林子默是近距离的再看了看赵文轩，内心是感慨万千。自己明白他绝对是世袭得到的官职，而要是他换一身书生装扮，感觉他比自己还要像书生。
赵文轩所带的士兵，林子默也没有忘记在心中默数。百户顾名思义是能率领百人的武将，而他总共就带了六十八人。至于那三十二人到那里去了？林子默的第一反应是被这小子吃了空响。这时，他还真是不期盼偌大一个平南县城就靠这一点儿人马能守卫住。

第一卷　平步青云　第二十二章　剪刀

赵文轩没有随张驰一同去县衙，而是主动要求和林子默交接城防。既然张驰能把家眷带回平南县城，那么说明危机已经过去。身心已经快要接近极限的林子默是自然乐意交接。当下，他的最大心愿就是回家去好好地睡一个囫囵觉来补充失去的体力和精力。
满脸倦容的林子默在离开前是认真办事，神情中透露出疲惫道：“有劳赵百户费心。如若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家找我。”
赵文轩是双手抱拳，客客气气道：“林大人辛苦，那就请回家好生的休息。标下要是真遇到不解的问题，定然会和大人商议。”
随即，林子默是拱了拱手，算是做了分别。松懈下来的他，走在街面上是感觉飘飘忽忽，如同喝醉了酒一样。自己对于这一位刚来的百户没有丝毫私人厌恶的感觉，只是担心他在对付公事方面的能力。
想着想的林子默是走到了自家大门前，瞧见大门是虚掩，心底是升起一股不快。他是一面推门朝里走，一面指责杨梦棋的粗心大意，毕竟自己在临行前是反反复复地告诫她要注意安全。进入前庭的他，顿时觉得家中是过于的安静，一种不好的感觉是很快的冒了出来。没有多想的林子默是加快了步伐就朝内堂走去。
坐在床沿边的杨梦棋是双眼红肿，面色相当的苍白，整个人是憔悴了不少。听到响动的她是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里屋的房门方向。在林子默跨入里屋的几秒钟之后，条件反射一般的她是豁然站了起来。‘咣当’声响，她手中的剪刀是掉落在地。
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中长剑的林子默就被杨梦棋是死死地抱住。扑在自己怀中的她是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感动不己的林子默，一只手搂抱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是轻轻地抚摩她那如同黑色瀑布一样的秀发，而双眼却被地面上的那一把锋利的剪刀所吸引。
恍然大悟的林子默，明白这个傻丫头将要干的事情。如若自己真要是回不来，料定杨梦棋是一定会用那一把剪刀抹脖子。虽然两人新婚不久，感情还在成长，但是他决计想不到这一位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是这般的贞烈。
“小傻瓜，人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我在与不在这个人世间，你都别再有殉夫的想法。我真要是死了，你还可以改嫁。”林子默是极其的温柔道：“你要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
“好女不侍二夫。”杨梦棋是非常执拗道：“你真要是不在了。奴家是定然会随你去。”
林子默的身心不但感动，而且还是特别的温暖，心想这个时代的女性真是有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思想。他的嘴巴上面虽然不停的说杨梦棋是傻丫头，但整个人是早已经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所包围。
“家中的其她人呢？”林子默是一边品味当下的幸福，一边询问她们的去向道。
“家里的三个老妈子是被奴家放了假，而采莲随楚寒露回了楚家暂住。”收住泪水的杨梦棋，声音几度哽咽道：“当时，奴家真是怕你回不来了。”
“你的相公是命大之人，一时半会儿死不掉。”知道家人无恙的林子默是呵呵地大笑，宽慰她道：“我们家和平南县城的危机已经过去。”
其实，他的心中明白，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简单。既然叛军已经在附近活动，那么迟早是会有一场血战。自己真要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张驰和赵文轩的身上，恐怕平南县城会彻底的完蛋。他始终相信张驰能逃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而张驰能够冠冕堂皇的回来，更能证明他的上面有人。非但不能说他弃城不顾，反而还得说他有功于平南县，毕竟他好歹是带了一只明朝的官军入城驻防。至于这六十八人所组成队伍的战斗力有多强，那是不清楚。不过，林子默依稀的感觉到赵文轩和张驰似乎并不是一路人，毕竟二人没有一起出现在城外。
虽说林子默是怀抱杨梦棋，但是脑子里面想得还是官场上面的一些事情。张驰入城之时，失了一县之尊的颜面，恐怕他又得把这一笔账记在自己的身上。林子默猜想这小子重新回来掌正堂的大印真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子默是越想越累，索性不去想，于是横抱起杨梦棋就朝床边走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她，脸面上是浮现出自然的娇羞颜色。咬住下唇的杨梦棋，心脏是‘扑腾扑腾’的狂跳起来。
把她放在床沿边的林子默是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面色平和道：“这两日来，娘子为我是胆惊受怕，想必也累了。我们还是早早地上床休息。”
双要睁不开的林子默是稀里糊涂就把自己脱了一个干净，并且动作麻利的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坐在床沿边的杨梦棋是重新起身，低头弯腰的去拾地面上散落的衣物。她还没有来得及收捡完毕，就听见床上那如雷一般的呼噜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回味着甜蜜的杨梦棋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善解人意的自言自语道：“相公，真是累了。”
自说自话的她是继续拣林子默随手扔在地面上的衣物。等到杨梦棋收拾完他的脏衣服以后，再一次来到床沿边，非常细心的为他盖好被子。虽说她的身心也很疲惫，但是爱情的力量是给了她足够的支撑。对于这种辛苦，她是甘之如饴。
等到林子默是再一次睁开双眼之时，天已经大亮，并且快要到吃午饭的时辰。对此，他是不清楚，感觉好像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睡了一天一夜的他，只是觉得身体有一些僵硬，于是起床来活动起四肢。
一刻钟过去，穿戴整齐的林子默是神清气爽的走出北房。来到前庭的他顿时感觉到自家是重新恢复了生机。在他睡过去的时间里，杨梦棋就把家中的其她人是带了回来。
双手端了一碗热气腾腾莲子羹的杨梦棋是来到他的身前道：“奴家猜想相公腹中定是已经饥饿，那就先吃一碗莲子羹垫肚子。午饭暂时还没有烹饪好，还望你稍等片刻。”
看见四下无人的林子默是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腰枝，坏坏地笑道：“这几日，娘子真是清减了许多。为夫只要看见你，就不会感觉到腹中饥饿，而是……”
被他这一撩拨，使得杨梦棋是险些把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
“相公莫要取笑奴家。”突然面色绯红的她是似懂非懂，脱口而出道：“官人最坏了。”
调戏成功的林子默是得意一笑，顺手接过莲子羹道：“我一口来，娘子一口，可好？”
“相公坏死了。”面皮薄的杨梦棋是佯装生气道：“奴家不理你了。”
说完后，她是双手捧住发烫的脸庞，转身跑开。手里端了莲子羹的林子默是一面坏笑，一面坐在圈椅中吃了起来。刚刚吃了几勺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好’字。
来了多时的楚大郎是冒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妹夫大人，中午好。”
林子默瞧见他那一副模样，就知道他是前来让自己兑现当初答应他当捕快的承诺。自己出于私人的感情，定然是不想让他去公门中混饭吃，毕竟衙门的水实在太深。普通百姓只看见官差表面风光的一面，但是没有瞧见他们所要面对水下的暗礁和激流。
从林子默理性的角度出发，自己觉得楚大郎还是适合吃皇粮，毕竟这小子还是有一点儿小聪明。自己在衙门内安插亲信，属于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也是需要耳目为他探听消息。既然楚大郎如此热衷这一只饭碗，那么就成全他好了。
“放心，我会给你有所安排。”林子默是用勺子搅动碗内的莲子羹道：“既然你是寒露的大哥，那么我总得给你谋一个好的前程。如不出意外，这几日内就会有消息。”
“多谢妹夫大人提携。”楚大郎的双眼是已经笑得睁不开道。
“我们家快要开饭，那么你就留下来一起吃饭。”林子默是念在家人的情分上面道。
“我一切都听妹夫大人的安排。”楚大郎是心花怒放的回应道。
话已经说完的林子默是接着吃莲子羹，而他是非常识趣的退了下去。继续吃莲子羹的林子默心想，自己明日是定要去衙门会一会张驰，毕竟两人总得做一些交易。虽说他浔州府里面有人能帮助他隐瞒逃跑之事，但是回避不了京城巡按和三年政绩的考核。没有糊涂的他，心中是早就有了一定的盘算。
张驰可以视其他人为无物，但是他不得不有所忌惮林子默，毕竟主簿既是佐贰官又是评分官。张驰要想把自己那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当没有发生过，那么定然是要给林子默心动的好处，要不然他会陷入巨大的麻烦当中去，搞不好就会落下一个抄家灭族的罪责。

第一卷　平步青云　第二十三章　交易

林子默走在去衙门的街道上，不期而遇正在带领士兵跑步的赵文轩。自己对于这一支没有满员的队伍，内心是相当的复杂。
当两人擦身而过之时，彼此点了一下头示意问好。站立在街道旁边的林子默是回头看着他们远去，而心中似乎对世袭军职的赵文轩百户增加了一丝好感。他相信能带领队伍操练的武官，再差劲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作为刚穿越不久的林子默是自然不清楚当下的一些实际情况。明朝是把民籍和军籍进行了分开管理，而世袭军职在当时是完全符合律法的规定。伊始，朱元璋的这一举措是有积极的意义。
当这一措施发展到明朝中后期的时候，记录在军籍的大多数士兵是只会耕地种田，不会基本的军事技能，而军官“喝兵血”和“吃空响”也成为了一种常态。
明廷于洪武二十六年（1393）规定，在每个百户所中，火铳手10名、刀牌手20名、弓箭手30名、枪手40名，其中火铳手是占了队伍的十分一。军队装备这样多的火铳，在当时的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
而赵文轩率领的部队是明朝的正规军，所以是严格按照了朝廷的规定执行。他的队伍之所以没有满员是进行了去弱留强。虽说他的部下只有六十八人，但是战斗力绝对在明军的中上水平。
重新上路的林子默，注意到百姓们看自己的眼神中是充满了信赖和崇拜。除此之外，他还瞧见了不少人朝他竖起大拇指，而双耳更听见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