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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作者:府天-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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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当即气咻咻地端起茶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俺没工夫和你多说了,这还要紧赶着回宫去,你自个回去好好想想清楚”

焦芳还想再说,可看到刘瑾满脸不耐烦,不得不忍着心头火气告辞离去。等到出了门一上自己的轿子,他方才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扶手上,结果这会儿四个轿夫正打算抬起轿子起行,吃这一捶,左前方的那一个一时脚下一个趔趄,这轿子立时砰然落地,焦芳一个措手不及,在轿子里撞了个东倒西歪,最后甚至一个前冲跌出了轿子。虽然旁边服侍的小厮见机得快相扶一把,可他的膝盖还是重重碰到了地面,一时疼得脸都青了。

“老爷……”

“小的该死”

尽管那肇事的轿夫慌忙磕头求饶,可这膝盖的疼痛不过是在肉里骨子里,焦芳心里的刺痛却是根本忍不得。紧咬牙关克制着没有在刘瑾的私宅门口发火,他勉强支撑着坐回了轿子之中,随即方才艰难地迸出了一个字:“走”

四个轿夫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还是不约而同战战兢兢扛起了轿子起行,而那小厮则是冲后头两个家丁打了个手势就匆匆跟上。等到这几个人消失在了的夜色之中,刘宅门口方才有人拔腿往里走去通知了刘瑾。

“一把年纪还毛毛躁躁的,要不是俺手里没人,怎么会用你”刘瑾嘀咕了一句,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一茬,突然又冲着那小厮开口问道,“俺大哥他们接来了没有?”

“回禀公公,大老爷他们尚未到京城,只有两位侄少爷今天已经到了。”

刘瑾闻言一愣,随即立刻站起身来:“来了也不早告诉俺一声,快把人叫来俺瞧瞧”

等到那小厮三步并两步冲出门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两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年轻人进来给他磕头,他便仔仔细细端详了两人好一会儿,这才突然咧嘴笑了:“好,好,俺总算也找着几个自家人帮衬。你们两个,都叫什么?”

“叔父,侄儿刘二汉。”

“叔父,侄儿刘奎。”

见两个人头磕得异常利索,刘瑾一时眉开眼笑,又大量片刻方才一拍扶手道:“好,都起来,今天中秋节,陪着俺好好看一看月亮,俺总算是有自家人陪着过中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英雄配美人?

尽管徐勋早早加官进爵,但班师献俘却还是得等到主帅保国公朱晖班师回京。不同于上次和苗逵搭档一口气保举了两万余人的军功,这一次朱晖货真价实是灰溜溜的,人不过是从宣府到万全右卫城打了个转,连鞑子都没看到影子,这军功就全都被徐勋带着几个人抢了个精光,而且可以说是半点都分润不到他头上。不但如此,他家里的儿子还捅出了一桩直达天听的官司。于是,强打精神把献俘之类的事情全都做完了,他立时闭门在家生闷气。

小皇帝都已经下令清理天下刑狱了,他这当口要是上蹿下跳活络,不更显得理亏?还不如好好在家里呆着看看风向再说。所以,哪怕是几位阁老和部院大员多有暗示,他却一概不理会,家里人都放了出去留意各家动静,尤其是徐勋那儿。

这一天上午,在水榭中休养的朱晖就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他几乎蹭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再三确定道:“你真的看准了,那是皇上?”

“小的肯定没看错,小的在兴安伯府门前蹲了好几天了,曾经见过宫里的张公公,这回是他跟了一个年轻公子来的,后头还有几位显然是宫中贵人模样的陪着,再加上那做派,必定是皇上无疑。因怕人发现,小的只敢远远站着,只听那位张公公对的皇上说,今天钱宁纳妾,正好去凑个热闹喝杯喜酒,只可惜他那房子狭窄了些,小的这才回来给老爷报信。”

“你下去吧”

朱晖摆摆手吩咐那小厮退下,面色一时有些阴晴不定。他确实是把徐勋恨得牙痒痒的,可真要说报复,他一个空头勋贵,那些文官看中的是他曾经在京营和十二团营多年的人脉,看中的是他手中掌过军权,指不定还要挑着他去和徐勋这小辈去斗,他怎能让他们遂了心愿?而且,今天皇帝能够因为徐勋,而对那个才刚升官的钱宁刮目相看,甚至还去亲自参加他的纳妾之礼,这说明什么?

公卿贵戚一旦没了圣眷,那比那些得罪了皇帝的文官还要可怕。那些文官好歹顶了一个清正刚直的名声,在士林之中被竖为典范,可他要是没圣眷就完了,这子孙全都要靠边站

想到这里,他立时一咬牙喝道:“来人,更衣”

倘若徐勋知道朱晖竟然把朱厚照要去看钱宁纳妾的事情归到自己头上,他一定会大呼冤枉。这一桩姻缘是在沙城结下的,郎有情妾有意,他自然就允了钱宁,本打算钱宁升官之后操办此事的时候,他去喝一杯喜酒送一份贺礼,算是给此番建下大功的钱宁一个大面子,这就够了,可谁料到张永竟直接把朱厚照给三言两语说动了过来。此时此刻,见朱厚照一马当先兴高采烈,他忍不住斜睨了张永一眼。

“老张,你这刚升了御马监太监,也不稍微低调些”

“有什么好低调的,你好容易设计把闵珪拉了下马,越是这时候就越得给你做面子。”张永嘿然一笑,见前后左右都知机得隔开几步距离,他便策马往徐勋靠近了几步,又低声说道,“你知道老刘今天为何没跟来?他派人去接家里的亲戚,现如今有两个侄儿来了。皇上说要见见他那两个侄儿,他紧赶着去找人教导他们礼仪,今天这才没顾得上出来。他是有亲戚,可你家里那些亲戚你信得过?钱宁是你这一回一手提拔上来的典型,给足面子做足派头,还愁他将来不对你忠心耿耿?”

徐勋被张永这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想想自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确实也不在乎那些御史弹劾带着皇帝出来胡混,于是不得不点了点头。然而,这还确实真的是他头一次去钱宁家里,在走了两回冤枉路之后,他终于带着朱厚照一行人拐进了那条不怎么宽敞的胡同。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有人影逃也似地从里头跑了出来,一面回头看,一面还叫嚷着什么。跟着朱厚照的那几个护卫经历了上一回的事,此刻无不是如临大敌,可徐勋一眼就认出了那样貌滑稽的人,顿时笑着策马前行了几步。

“钱宁,你这是什么样子?”

“啊,大人”

披散着一身大红衣袍的正是钱宁,不但如此,他头上还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新郎冠,面上不知道被哪个不着调的人涂得红一块粉一块。听到徐勋呵斥,原本就有些狼狈的他连忙肃立行礼,可顶着这样儿实在是严肃不起来,只能哭丧着脸说道:“回禀大人的话,都是马桥和其他那些小兔崽子捣的鬼,硬是说这大好日子不能只摆几桌酒算完,结果把卑职打扮成了这样子……”

“这样子怎么了,我看这样子很好啊”

钱宁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了这么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愣之下就抬起了头,待到认出那人来,他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颗鸡蛋去。老半晌,他才慌慌张张撩起了袍子,待要下跪的时候,却吃徐勋一个眼神止住了。饶是如此,他仍然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公子,您怎么来了?”

“你这回是英雄配美人,我当然要来看个热闹”朱厚照用马鞭在手里敲了两下,笑吟吟地说道,“好了好了,别堵在这儿,回去报个信,让他们全都管好一张嘴,不许见着我就乱成一团。还有,不许告诉你家婆娘小子,还有那个你要娶的美人”

眼见钱宁连声答应后就转身要跑,徐勋立刻叫住了他,又跳下了马来,笑着说道:“别忙,我和你一块过去那些个小子向来就爱闹爱玩,你这样过去他们兴许还以为你是玩笑,镇不住他们”

“是是是,大人和我一块去就最好了”

钱宁一面答应一面小心翼翼陪着徐勋往自家门口走。这时候,徐勋方才沉声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宁自然不敢隐瞒,那脸色竟是比哭还难看:“大人,卑职家里婆娘也不知道是听了谁撺掇,突然在那撒起了泼,还拿着扫帚赶了卑职出来,浑不顾里头都是咱们府军前卫上上下下的军官。卑职这是怕您来,打算去请岳父来治治她,谁知道不但您来了,而且……”

“而且皇上也来了?”徐勋没好气地冲着钱宁哼了一声,“这要不是我自告奋勇跟着你进来一趟,待会皇上进去,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就凭你这家宅还没管好的德行,那会儿在沙城也好意思和我提要纳妾?你就不怕纳了这何彩莲,你家里鸡犬不宁”

“卑职怎么知道家里婆娘这般彪悍,英雄美人,原本就是佳话……”

见钱宁这心虚的样子,徐勋又好气又好笑,眼看钱家门到了,他便推了钱宁一把示意他上前。果然,钱宁那顶着个新郎冠的头在门口只一露,里头就丢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来,随即咣当一声砸在对面墙壁上摔了个粉碎。徐勋正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走在前头,就只见钱宁呆呆地往背后那砸碎的瓷器瞧了一眼,旋即突然气急败坏地冲进了院子。

“你这是干什么,家里总共就这么一件宣德窑的好东西,你要砸怎么不把自个给砸了”

“宣德窑怎么了,反正平白是别人享受,我这黄脸婆算什么”

听到里头那毫不留情的喝骂,紧跟着就闹得更不像样子了,徐勋终于忍不住在肚子里叹了一口气,旋即跨过门槛进了门。眼见那边厢院子里钱宁和一个妇人正扭在一块,而旁边则是好些个嘻嘻哈哈唯恐天下不乱的军官,他不由得重重咳嗽了一声。下一刻,随着好几个脑袋别过头来望了一眼,仿佛是传染似的,一时间四下里寂静无声,就连钱宁的婆娘也闭嘴了。

“大好的日子,这是闹得哪一出?”

徐勋慢悠悠地走上前去,见刚刚还在起哄看热闹的年轻军官们呼啦啦全都散到了一边,一个个站得犹如平日站军姿似的挺拔笔直,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径直来到了钱宁妻子的面前。见她不到三十的光景,眉眼虽然还能看出几分少女时的风情来,可脸上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岁月风霜,腰肢也已经明显露出了发福的前兆,再加上这会儿披头散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市井泼妇。而在她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子正探出脑袋来好奇地看他,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钱宁,这便是你家夫人和儿子了?”

事到如今,钱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当着徐勋的面却不得不尴尬地点头,又冲着那女人道:“还不快行礼,这就是平北伯”

“啊”

钱宁的娘子潘氏立时恍然回神,慌忙道了个深深的万福,可这膝盖才弯下去,她便被徐勋一把搀扶了起来。她在底层厮混了好些年,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些规矩看得自然不甚重,可想想刚刚自己那样子给这位地位尊贵而又俊秀的少年新贵看去了,总觉得臊得慌。可接下来徐勋出口的一句话,却让她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都要封三品诰命淑人了,怎么在这大好日子里和钱宁闹起来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妻妾和人情

三品诰命……淑人?

潘氏一时呆若木鸡。她嫁给钱宁的时候,虽说钱宁便已经是南京守备太监钱能的养子,可那老不死的太监下头又不止这么一个养子,所以她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钱宁是恩荫了锦衣卫百户,可区区一个百户又有多少钱粮,养活妻儿就已经紧紧巴巴,她从做针线到给人洗衣裳,哪里有什么官太太的体面的?按说百户的妻子也该是有品级的外命妇,可朝廷的世袭百户不知凡几,而且往往大多数都终身难以上升一步,这封妻荫子自然无从谈起,诰命也是不升不给,说出去都没人敬。

老半晌,潘氏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伯爷,您说的……您说的是真的?”

“钱宁既然进封了正三品府军前卫指挥使,接下来当然要封你三品淑人的诰命,这妻凭夫贵原本就是朝廷的规矩,我怎会诓骗于你?”说到这里,徐勋便不悦地看了钱宁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对嫂夫人说清楚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待会新人进门,还要给你和嫂夫人敬茶,外头还有其他客人”

一席话说得钱宁慌忙溜到里头去重新洗脸打扮了。这时候,徐勋才招手示意马桥过来,见这家伙讪讪地挪着步子上前,他哪里不知道马桥是生怕自己骂他袖手旁观,却只是狠狠瞪了其一眼,这才淡淡地说道:“既然是来贺喜的,这喜酒就不能白喝,内内外外收拾布置一下,钱家的人不够就去外头请人来帮忙,有你们这样慢待他这个上司的?”

见马桥点头如小鸡啄米,转身就要走,徐勋又把人叫住,低声提醒道:“去给他们全都提个醒,小侯爷人已经在外头了。”

在府军前卫,那小侯爷三个字简直是如同圣旨一般管用。马桥那脸色刷的白了,看热闹的心思统统飞到九霄云外不说,转身跑回去的时候,步子都有些踉跄。随着他把话带到,那些个军官立时各自分派了任务,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就把一片狼藉的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而趁着朱厚照还没进来,徐勋便招手叫了钱宁的儿子过来,得知他小名叫做阿毛,大名叫做钱金,他一时不禁莞尔。

“伯爷,都是穷怕了,所以才给他起这么个俗名。”潘氏已经完全给徐勋的做派镇住了,连忙讪讪地解释了一句,随即方才欲言又止地说,“您刚刚说的诰命淑人……”

“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要是闹腾大发了,你家汉子气急败坏做出了什么冲动的事情,比如说休妻……”见潘氏一下子面如土色,徐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亲切地说道,“当然,他要是敢这么做,我第一个饶不过他嫂夫人跟着他吃了这许多苦头,现如今当然应该妻凭夫贵享享清福,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好前程。至于今天就要进门的新人,不妨放宽心一些。你有诰命在身,还怕没底气?”

潘氏终于醒悟了过来,眼睛一红就要向徐勋下跪,吃徐勋又扶了起来,她连忙按着一旁的儿子钱金给徐勋磕头。见徐勋含笑扶起了小家伙,又摸了个小金锞子当见面礼,她越发觉得自家汉子的这个少年上司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因而当徐勋让她进去好好装扮装扮,别让新人给比下去了,她想都不想就连声答应,一把牵了钱金匆匆回屋。

这边刚刚安顿好,朱厚照就已经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一见四下里的寒酸模样,他忍不住愣了一愣,随即方才看着徐勋说道:“才封的三品指挥使,就住这儿?”

“您也知道是才封的,就算赏了银子,一时半会哪里那么快准备好宅院?”

朱厚照东张西望,脸上越发懊恼了:“早知道我就赐给他一座宅院了”

“皇上您说得容易,您本来还打算赐给徐大人一座府邸来着,可是户部尚书韩文一个劲哭穷,最后还不是徐大人主动不要,这才算消停了?徐大人都没得着,更何况钱宁”张永抓紧机会上了眼药,见朱厚照果然悻悻然,他方才得意地给徐勋使了个眼色,这才假意叹息道,“哎,不过这地方确实太狭窄了一些,到时候连个摆酒席坐的地方都没有。”

朱厚照一边听一边眉头大皱,而徐勋越听越觉得张永话中有话,少不得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问道:“你究竟捣什么鬼?”

“嘿,这说出来就不灵光了,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见张永这么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徐勋想想总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于是乐得袖手旁观。不多时,装束一新的钱宁终于出了屋子,这下子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脂粉之类全都不见,人收拾得干净利落,他原本就虎背熊腰,脱下那身不伦不类的大红衣袍,换上了那身军袍,当然犹显英气。而潘氏也很快牵了钱金一块出来,她特意用冷水敷了眼睛抹了些脂粉,又穿上了平日最好的一件销金衣裳,松松绾了个发髻,看上去倒平添了几分妩媚,就连钱宁也没想到刚刚的恶婆娘摇身一变竟成了这样子,一时竟有些呆了。

就在钱宁回过神来赶着去给朱厚照行礼,又讷讷解说已经在附近的福韵楼定了四桌席面,届时请大伙吃酒的时候,外头终于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跟着就有一个少年军官一溜烟地跑了进来,口中还大声嚷嚷道:“来了,来了,新人来了”

那少年军官是府军前卫中的一个百户,刚刚被人哄笑着挑了在大街上守候新人的轿子,不知怎的竟是没注意到徐勋这一行人,这会儿嚷嚷着一进门先是看到了徐勋,随即又认出了朱厚照,他一下子就傻在了那里。就在他蠕动着嘴唇险些就要叫出一声皇上的时候,旁边的马桥终于适时阻止了他。

“新人来了,赶紧让开一条道,否则怎么让钱大人挑盖头”

要是没有朱厚照这个小皇帝在场,钱宁一定会分外兴奋这抱得美人归的一刻,可这会儿看到那戴着盖头身穿粉红色褙子的女子进了门来,他却感到了一丝紧张。尤其是在朱厚照那左一声右一声的催促下伸手去揭盖头的一刹那,他的手甚至有几分颤抖。偏偏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这大好的日子,我来得不晚吧”

徐勋愕然回头一瞧,见是保国公朱晖,他顿时愣住了。瞥见张永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他忍不住一胳膊肘撞了过去:“这就是你说的等着瞧好戏?”

“那是,我早知道保国公在你家门口放了人盯着,今天在你家门口特意提高了嗓门说钱宁这房子寒酸,他怎会不来?别人出钱给钱宁换房子,人情却是你的,还有比这更美的事?”

“老张,我还以为我自个最会算计,没想到你比我更精打细算”

“过奖过奖,咱们是穷人,不学着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怎么行”

这两人在这嘀嘀咕咕,朱晖却已经进来了。见到朱厚照的时候,他还微微露出了几分愕然,随即很得体地用了一个朱公子的称呼搪塞了下去,让朱厚照那原本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和缓了几分。紧跟着,朱晖就笑着让随从递上了一个锦匣。

“钱宁,此次你能随平北伯建下大功,又抱得美人归,可说是英雄美人的一段佳话。我这个一无所得的主帅也没什么好东西恭贺你这喜事,这是阜财坊手帕胡同一座三进院子,便送了你。你好歹也已经是三品指挥使,以后家里人口多了,再窝在这地方像什么话?地方我都已经布置好了,你在这边行过礼后,便过去看看新房吧”

保国公朱晖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此次一无所得,又送上了这样一份少有的贺礼,周遭众人一时全都呆住了,作为当事人的钱宁看着那送到面前的锦匣,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只能拿眼睛去偷觑徐勋和朱厚照。见徐勋只是笑吟吟的,朱厚照一会皱眉头一会沉思,他不禁干咳了一声:“保国公如此厚意,卑职怎么好意思……”

“保国公既是如此好意,你就收下吧”

徐勋笑着开了口,又冲钱宁使了个眼色。这时候,本就心痒痒的钱宁再一看朱厚照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他终于如释重负,慌忙接了东西在手连声道谢。而朱厚照看钱宁接了东西,竟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保国公倒是有心。”

小皇帝这话听不出多少喜怒,可脸上终究没什么恼色,朱晖心头一松,忙笑道:“麾下出了这样的勇将,也是我这个不成器统兵大帅的福分,自然应当来贺一贺。当然,出了平北伯这样的少年英杰,那就不但是我的福分,而且是大明朝的福分了。”

这赤luo裸的奉承听得徐勋的耳朵都有些发痒,可却仿佛挺对朱厚照的胃口。他歪着头看了朱晖好半晌,终于算是接受了这番说辞,点点头就大手一挥道:“好了好了,宾客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赶紧揭盖头,看看是怎样的美人迷了咱们的英雄”

有了小皇帝这句话,钱宁终于再不犹豫,众目睽睽之下就拿着秤杆挑开了那方销金盖头。当看清下头那艳若桃李的容颜,饶是他此前见过何彩莲的颜色,这会儿也是激动万分,更不用说周遭那一连串惊叹赞叹声,让他情不自禁地飘飘然了起来。

“不错不错,算你有些福气”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就往后退了两步,把地方让给了那些争先恐后想一睹为快的年轻军官。见徐勋也跟着退了出来,他才对着其低声说道,“漂亮倒是漂亮,只不过艳俗了些,比起前时唐寅画里头的那个美人,还是少了些什么……哦,也不及沈姐姐漂亮”

听了皇帝最后加上那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徐勋不禁莞尔。小丫头年纪还小,尚未完全长开,要说美艳,自然是及不上何彩莲,他自己瞅着好就行;至于唐寅的那一副美人图,这又不是后世的照片那般清晰逼真,朱厚照愣是能觉得一幅画比活生生的何彩莲漂亮,那究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那会儿答应得太快,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样子已经忘差不多了,依稀只记得是一个女子打伞护着一小童过桥……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笑泯恩仇?

纳妾不同于娶妻,而钱宁还没有到那等在家里内外立起规矩的地步,因而,虽是一大堆人围着他新纳的美娇娘上上下下瞧看,有人啧啧赞叹,也有人窃窃私语,稳坐钓鱼台的他却非但不恼,而且还笑眯眯的,心里更生出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快意来。

又升了官,又得了美人,豁出命去拼这一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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