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奸臣 作者:府天-第3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谋反谋叛原本都是该凌迟处死,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定下的是凌迟,但朱厚照念在钱宁昔日有功,最后便把凌迟之刑往下削了一等,又将其子钱金的斩首改成了及其母潘氏妾何彩莲皆流陕西,其余侍妾家人等等俱没入功臣人家为奴。唯有钱宁供出来和宁王府有涉的尚芬芬,经审问后定的是流放辽东。对于朱厚照这等宽大开恩,虽则是大臣中间最初有些争议,可既然主谋处死,只是家人稍宽,众人也就放了过去。
 
当囚车从刑部街缓缓驶出,拐上宣武门大街后一路北行的时候,囚车中的钱宁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侧围观的百姓。对于那些谩骂嘲讽,甚至不时丢出来的臭鸡蛋烂菜皮等物,他早就没有愤怒的心情了。一想到昨日蒙小皇帝开恩,妻子潘氏带着儿子和何彩莲来见自己最后一面时,眸子里那清清楚楚的痛恨,他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
 
“张将军徐将军齐将军他们得胜归来啦!听说活捉了几个畿南赫赫有名的大盗,保奏的有功将领就足足有好几十个!”
 
听到这些叫嚷,他茫然睁开了眼睛,见四周围的百姓全都议论了起来,不管他想不想听,各式各样的声音全都冲进了耳畔。有说此次畿南悍匪为之一清的。有说这些人被赶入了漠北的,有说那些俘虏要用来戍边的……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好容易拼着命在战场上搏了一场军功。轻轻巧巧升了府军前卫指挥使。要是他安于其位,应该这会儿也正在和张宗说齐济良徐延彻等人在那剿匪吧?不,应该说更早的时候,他就应该跟着徐勋去巡边了。但使遇到安化王朱寘鐇之乱,一块平乱的他即便不能封爵,兴许也可以再往上升一升。是他太心急了……不,也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贱人成天吹耳旁风。早知道她是这般不要脸的不祥女人,他就早该一剑杀了她!
 
恨得眼睛发红的钱宁竟是没注意到,马车什么时候到了西四牌楼。直到囚车打开,两个健壮的力士上来架着他出来,他才看清那行刑的高台已经布设好了,监斩的除了刑部尚书屠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林俊,大理寺卿。还有锦衣卫指挥使李逸风——也是在之前过堂的时候,他才知道,李逸风竟是又稳稳当当升了一级。现如今正儿八经掌了卫事。
 
想到当初便是李逸风的举荐,没能进北镇抚司的他才被徐勋挑进了府军前卫,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生出了一丝更深的悔意,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架上了高台跪下也不知道,只听得台下沸反盈天,也不知道有多少看热闹的人。
 
“启禀大人,午时二刻了!”
 
乍然听到这一声,当察觉到刽子手走到身后时,钱宁方才醒悟到自己的性命竟只有此刻这区区一刻钟了。顿时面色大变。但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高台下用绳子串起来的十几个人。那些人的形貌他都异常熟悉,可那些如云秀发如今乱糟糟如同稻草,精致的玉容粉面上,如今也满是泥垢灰污,那些曾经的绫罗绸缎变成了破衣烂衫。那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已经都黯淡无光。看到这些姬妾竟是也被拉了来看自己临死的这一幕,他顿时目眦俱裂,想要说些什么,可嘴里早早被人预先填上的软木塞让他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哼。
 
于是,他只能在这些看上去几乎同样狼狈不堪的姬妾中搜寻自己最痛恨的那个女人。可足足仔仔细细看了三四遍,他方才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曾经吹弹得破的脸颊如今已经红肿不堪,那一点朱唇也是惨不忍睹,仿佛遭了批颊之刑。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跪坐于地的尚芬芬竟是突然也抬起了头,和他对视之际,突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钱宁,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地步!”
 
人尽可夫的婊子,要不是你,老子怎会沦落到上断头台!
 
钱宁气得七窍生烟,可偏偏只能听着尚芬芬继续用那些楼子里出来的恶毒之语痛骂他,听着那些起哄的百姓跟着附和,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的他几乎没注意指甲已经把掌心掐出了血。直到那声音戛然而止,依稀觉得身侧有人,他才恍然回神。
 
“钱宁。”
 
李逸风一身簇新的御赐麒麟服,就这么紧挨着钱宁蹲下身来,却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年是我举荐的你,如今你临死我来送你最后一程,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你这人有野心,也有能耐,原本上升的路还很长,可你偏偏心太大,总想着投机取巧首鼠两端。你知不知道外头如今都说你什么?三姓家奴,你没有吕布的万夫不当之勇,却把他那坏处给学会了!”
 
说到这里,李逸风轻轻拍了拍钱宁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下辈子若是投胎,记得一心一意,别再和今生今世似的浪费大好机会。我告诉你,就在今日,皇上下诏晋平北侯为兴国公,铁券和诰命已经都发下去了!”
 
兴国公……兴国公!
 
钱宁只觉得心头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似的,连那报时官高呼午时三刻已到的声音也没听见,连身后犯由牌被人抽出丢在地上也没有察觉。直到发现下头喧闹不已差役都弹压不住的百姓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发现尚芬芬正用仇恨而讥诮的目光瞪着他,他才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下一刻,他就只听一声暴喝,继而后颈便传来了一阵剧痛,旋即脑袋为之一轻。
 
他只觉得整个视线仿佛都飘飞了起来,可当那无头颓然倒地的尸身映入眼帘时,旋即又看到了尚芬芬那张越来越近的惊恐脸时,平生最后一个念头方才在脑海中闪过。
 
砍头不过头点地,古人言真是诚不我欺!
 
“啊!”
 
兴许是刽子手也不满尚芬芬这么个诅咒家主不绝的侍妾,兴许是巧合,总而言之,钱宁那血淋淋的脑袋便是径直朝尚芬芬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掉进了她的怀中。钱宁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以及那可怖的笑容让她吓得惊声尖叫,直到刽子手匆匆下来,满脸轻蔑不屑地从她怀中拎出首级装盘呈上去给那几位监斩官,旋即传来了悬木示众的号令,她才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她才二十岁,这辈子便要在辽东那种苦寒之地过一辈子么?钱宁分明是故意的,她已经在审问之际楚楚可怜地自辩过了,可除却挨了二十记掌嘴,却根本没人听她解释自己一介女流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本事,硬生生定了她流放辽东!什么青天,什么好官,全都是瞎子,全都是骗人的!
 
然而,当尚芬芬一身血迹失魂落魄地重新押回了大理寺天牢之后,浑浑噩噩的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只见外头一个今天见过的锦衣监斩官在几个女牢牢婆的带领下到了她这监房前。托钱宁的福,她这被单独供出来的犯妇单独关在这一间,否则钱家那些往日最是妒忌她得宠的女眷十有八九能把她活撕了!此时此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挪着身子到了木栅栏前,竭力装出了一副最最楚楚可怜的样子。
 
“大人,小妇人冤枉……”
 
“尚氏,今日你咆哮刑场之事,诸位大人已经如实回奏了御前,皇上本在接见谢恩的兴国公,闻讯大怒,今再下诰旨,立时赐绞!”
 
尚芬芬只觉得浑身如遭雷击。即便流放辽东,一路苦寒,但她不论如何还有这身子作为本钱,只要能够拼着这一身皮肉,兴许还有机会,可谁知道今日刑场之上豁出去的那一顿痛骂,竟是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还不等她开口争辩,牢门顿时大开,两个牢婆便用如同铁钳似的手把她拖拽了出来。
 
“不……不……大人回禀皇上,小妇人只是痛恨钱宁辜负圣恩……”
 
“你还不死心?”李逸风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冷说道,“皇上明说了,身为宠妾,夫主临死之际如此谩骂,闻所未闻,足可见妇道不存。而兴国公则说,不过一想着攀龙附凤的青楼女子,无情无义不足为奇。”
 
尚芬芬听到那一番仿佛就在眼前似的痛骂,一时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喃喃说道:“兴国公……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兴国公?”
 
一旁的牢婆却是多嘴地冷笑道:“哪位兴国公?平北侯今日晋升的兴国公!”
 
面对这个消息,尚芬芬只觉得整个人都木了,当被一路拖出去的时候,她再无只字片语。直到被人压到刑木之前跪下,那绳子倏然之间套上自己的脖子时,她方才生出了一个念头。
 
她就要死了,可那个好命的沈氏,竟是要成为兴国夫人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昔日故人,天子雄心

徐勋并没有兴趣去看钱宁之死,但在御前听李逸风禀报刑场情形的时候,对尚芬芬那个曾经的头牌本就没有好感的他,自然少不得轻描淡写地添了一句话。毕竟,他听说过钱宁曾经供述此女在南昌时就为宁王府中人收买,并要挟其从命云云,要挟的话他是不相信的,但尚芬芬这种混迹欢场心机深重的女人,在南昌府时和宁王府的人勾勾搭搭,却也不奇怪。
 
从前靠着钱宁荣华富贵,宁王府会勾搭上她,也是因为钱宁的权势。可如今她判了流戍辽东,并不算重,可在刑场却又大骂丈夫,此等妇人若不该死,谁人该死?
 
这样的小小插曲,须臾便被他忘在了脑后。因为,终于成功剿匪回来的张宗说徐延彻和齐济良那儿才是他更加关注的,更不用提曹谦和江彬这两个幕后英雄,马桥这个情报头子,再加上刘六刘七这两个杰出贡献人物。到后期与其说是在剿匪,不如说是在练兵。现如今府军前卫尽管有些损伤,但比起从前那些空有精锐装备的幼军,如今连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因而,群臣廷议论功行赏之际,奉旨出席的他在众人吵吵嚷嚷着如何褒奖的时候,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府军前卫是先帝在世的时候,按照宣庙还是皇太孙时旧制,为当时还是东宫的皇上预备的带刀亲卫,各位大人可别薄待了他们。”
 
小皇帝的护短性子。众人已经领教了多时,再加上此次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剿匪成功。并无杀民冒功之事,张宗说是贵气之子。徐延彻是勋臣之后,齐济良则是公主之子,三人都是大明朝顶尖圈子中的代表人物,至于其他如曹谦江彬马桥这样的,短了任何一个的功勋都难保徐勋会闹出来。于是,在又是商议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当宫中传旨,张宗说授锦衣卫都指挥使时,就是再执拗的大臣,也不得不拟出了一个军职大批发的升赏方案。
 
就连刘六刘七。也捞到了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好处,儿子在国子监的恩荫生空缺名正言顺了不说,自己也都得了四品指挥佥事的职衔。尽管并不是世职,但他们更看重儿子能否读出点名堂来,成为真正的地方大族,再加上靠山徐勋从最初的伯爵直升国公,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丝毫的不满?
 
献俘之日,一大堆五花大绑的人赤足被押解到了午门之前。此次历时一年多的剿匪,畿南群盗在官兵时而用计。时而用间,时而声动,时而击西的连番运作下,再加上那一股被刘六刘七率人吃下后迅速雄壮起来的内应,最终被分头击破,即便有人千方百计逃离,但其中除却重伤后被白瑛带走的杨虎,其余要紧人物非死即俘。此时此刻,被押解跪在阙下的。都曾经是一方人物。
 
还有更远处被绳子串成一串的,则是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这其中,一个人用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午门之内,可不管他再如何运足目力,仍是只能看见那黑压压的群臣背影,看不见他想见的人,也看不清那位君临天下的天子。家破人亡一事无成,被人带离焦府送回宁王府,千方百计逃出来却又掉进了匪窝。被人叫了多年的小白,他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了。
 
好容易让他受尽屈辱的扇子吴一伙被人剿灭,落入大刀冯那伙人手中的他原本只想忍气吞声暂时逃一条性命,可谁料那竟然是徐勋插入匪窝的暗线。他逃了出来打算废掉徐勋的这颗棋子,可那帮子该死的绿林土匪竟然没一个相信他的话,哪怕他下狠心斩了左手三根手指让他们信了,却也是已经晚了,最后又让他成了战俘。现如今站在这宫城之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徐勋,你这个冒认勋亲的混蛋,你不得好死!”
 
还不等他吼出第二声,一旁押解他们的锦衣卫中就已经有人倏然窜了出来,直接当胸给了他重重的一下,一时间他双膝一软重重倒在地上,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却不料有人倏然间在他身前身后的绳索上斩了两刀,把他拖出来后又在他背上重重一拍。在他眼前一黑昏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人冷冷言语了一句。
 
“把他前后这两个人继续串起来,把他先押回去!幸好这声音不大,否则追究下来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这一场意外除却让那些早已经绝了指望的俘虏骚动了一阵,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风波。毕竟,徐良的追念亡妻疼爱独子在京城是有名的,哪怕有人听到这小插曲的传言,也是丝毫不信。毕竟,要真不是亲生儿子,徐良早就续弦留个后了,怎会拖到现在还是单身,而且还打算一辈子继续这么单身下去?
 
等到众人赏功升官从宫中回来的次日,徐勋便奏请皇帝,在宫中西苑演武场摆下了赐宴,竟是从小兵到军官一个不落。当远远望见銮驾行来的时候,一时间便只听万岁万万岁的声音犹如山呼海啸一般传来,让坐在御辇之中的朱厚照一时面色赤红。即便如此,当声音止歇之际,他仍是对一旁的徐勋轻声说道:“若有一天,朕能够和他们一块并肩迎敌杀敌,他们这天子亲卫四个字方才真正坐实了!徐勋,朕还记得在南昌城墙上面对宁王大军时的那一刻……真的,那种时候和任何时候都不相同。”
 
见小皇帝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怅然,徐勋知道朱厚照这会儿最可能想到的人,想到的事,这会儿自己说话还不如不说,于是自然而然默不作声。
 
等到朱厚照来到了演武场上的高台站定,那大风将他身上那一袭玄色大氅吹得飒飒作响,纹丝不动的他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一掀身上的大氅,大声说道:“今日无天子,朕只为诸位有功将士贺!”
 
尽管昨日已经进过宫,受封赏的时候也亦步亦趋地随众人磕过头,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即便刘六刘七都是好弓马,可要看清楚坐在奉天殿御座上的朱厚照还是力有不逮,今日身在前排的他们竟是第一次好好端详这位正德天子。此时此刻,当他们听到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时都不禁觉得心头火热,竟是忘乎所以地随着其他人一块高呼起了万岁。
 
朱厚照说到做到,接下来一丝一毫冗长的礼仪也没有,直接吩咐人上了酒菜,旋即便吩咐一个内侍在后头捧着酒瓮,自己拉了徐勋逐席过去。起头还是一杯一杯的喝,但到后来经徐勋一劝,发现那酒宴一直摆到过了豹房,他若是这么喝下去简直是醉死都别想喝完,因而也就是走一走罢了。即便如此,当从头走到尾,仍然是从不到午时,一直走到过了申时。醉意加上兴奋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疲惫,竟又拉了徐勋一路走到了邻近太液池的淾祥桥。
 
“朕想过了,回头等朕立了太子,朝中一片太平,朕一定要学太宗皇帝那样,亲征蒙古,打得那些鞑子不敢犯边!天子守国门,朕如今已经明白了,这个守字可不是守在京城不挪窝,该出去的时候就得出去!倘若不是这一次去江南江西转了一圈,朕还不知道这个盛世烂成了这个样子……太宗几次北征,宣庙亦从过北征,亲自巡边击退兀良哈人,英庙土木堡虽败,可终究有那胆气……不能因为英庙一时之败,便因噎废食!”
 
徐勋听到那因噎废食这四个字,当即若有所思地说道:“可皇上之前去江西,就这么几个人知道便已经跳脚了,倘若今后要亲征,群臣必定群起反对,皇上莫非有对策了?”
 
“当然有!”朱厚照立时挺起了胸膛,嘿然笑道,“若朕不是个皇帝,而是总兵朱寿,这打仗的事情岂不是名正言顺?”见徐勋瞠目结舌之后立时哈哈大笑,他不禁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别笑,反正到时候你也逃不掉。现如今蒙人都知道了你的名声,回头朕给你改个名字,再给你个副总兵当当,你想在京城躲清闲,门都没有!”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了琼华岛上那座俯瞰宫城的万岁山。
 
当带着深深醉意的徐勋从西安门出宫之际,恰是看见李逸风快步迎了上来。他一手托住了这位要行礼的锦衣卫大当家,这才笑着问道:“你这是在等人?”
 
“卑职就是在等国公爷。”
 
“车上说话。”
 
上车坐定之后,李逸风的脸色微微变幻了一阵子,随即开口说道:“国公爷是否听见了外头传言,之前献俘献捷之时,有人在午门外疯言疯语,指斥国公爷当年冒认勋亲?”
 
此话一出,徐勋若有所思挑了挑眉,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说道:“听说了,但既然是你锦衣卫把人押了下去,可是审出了什么主使?”
 
“卑职生怕这人胡言乱语,是亲自去审的,结果他供述说……”迟疑片刻,李逸风便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他供述说,自个是太平里徐氏长房长子徐动。”
 
(PS: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心!)

第六百五十四章 恩怨情仇了

“徐动……徐动?”徐勋念着这个名字,记忆中终于浮现出了一个人来。尽管说起来只是四年前的事,但对他来说,却仿佛是很久以前一般,久到他连其人形貌都已经记不得了,只依稀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潜逃在外。于是,他须臾便哂然一笑道,“是有这么个人。怪不得他会吼出这么一句话来,毕竟我在徐氏一族长大,他这由头找得不错。”
 
李逸风审了个开头,问出了人的身份,便死死堵住了人的嘴没有再审下去。这起头徐动就敢当众大声嚷嚷徐勋不是徐良的儿子,谁知道后头还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他可不想听见什么不敢听的!于是,他把人弄昏之后严令不许别人接触,立时就来见了徐勋,此刻见徐勋仿佛是当成笑话听了,他仍是极其恭敬地说道:“他毕竟姓徐,再加上不是什么有名头的要紧人物,所以卑职设法销了他的名字,回头就把人送给国公爷。”
 
徐勋本想说杀了算了,可想想徐动在外漂泊这么些年,倒是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趣,当即就答应了。等到回了如今已经改成了兴国公府的徐府,不多时李逸风差人送了一个黑布套套头昏迷不醒的人过来,他便吩咐将其人押到了后头的地窖中,换了一身衣裳便亲自过去。可才走出屋子,他便和徐良碰了个正着。
 
“这是去哪?”
 
“李逸风送了个人来,我闲来无事,去问问。”
 
“我正想找你说此事,可是那此前在午门前咆哮的家伙?”徐良立时沉下了脸,见徐勋点了点头,他便追问道,“你既然亲自去见,可是从前旧人?”
 
“没错,是太平里徐氏长房长子徐动。”
 
“居然是他!他既然敢这样嚷嚷出来。必定知道什么,我和你一道去见他!”
 
见徐良如此坚持,徐勋知道是因为宁王之乱中,徐边踪影音讯全无的缘故。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等到了地窖,吩咐两个心腹亲卫守在外头,他便和徐良一块掌灯下去。说是地窖,不如说是徐勋根据记忆之中的地下防空洞造的,不过是以防万一,如今却才第一次派上用场。等到了最深处,看到那个被绑得严严实实。却还昏迷不醒的人,他上前随手抠出了其口中那个软木塞,继而便到旁边的木桶中,随手舀了一瓢凉水浇在了那张脸上。
 
被那冷水一激,徐动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清面前这两个人,打了个冷战的他倏然便冷静了下来。之前审他的那个人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便是曾经去过南京的锦衣卫高官之一,而他只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便被人重新制住。现如今身在这里,那事实就已经很清楚了。兜来转去,自己还是落在了徐勋手中。可好在徐良就在旁边,他还有机会!
 
“徐勋!”
 
这咬牙切齿带着深深仇恨的两个字,听在徐勋耳中却没有激起他的任何涟漪。他上辈子就不是个好人,这辈子更不是个好人,惦记他的仇家多了,徐动不过是个小人物。因而,他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便慢悠悠地说道:“死到临头还要拉上我下水,都这好几年过去了,你可是越来越没长进了。也难怪徐家长房会绝后。”
 
“你赶尽杀绝伤天害理,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赶尽杀绝?你倒是颠倒黑白,是谁先想要夺产害人命的?你们家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原本不过是几十板子的事,可你弟弟非得要找死去掘坟,怪得了谁?至于你被革了功名。自然是因为有这猪一样的弟弟和老子,这也能怪我?长房丢了宗长,家业破败,从前积下的仇怨自然全都一块发了,却也和我无关。”
 
“你……”徐动气得目眦俱裂,然而瞥见一旁的徐良,他克制再三,终于把这些怒火全都硬生生压下,这才冷笑道,“好,好,我不和你斗嘴。你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公爷,可这一切是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