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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作者:府天-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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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转眼就是二月末,眼看就是又一年的会试了

徐勋这才记起这一茬,一时暗幸此番操练这两千新军期间,能够暂时躲开那些恶意的目光。然而,他虽说四书五经样样稀松,但对于这三年一次的盛事却也大有兴趣,当即追问道:“今年是谁主考?”

“是太常寺卿兼翰林院学士张元祯,还有左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杨廷和。”

傅容此前遣了心腹京不乐陪着上京,如今的徐勋对于文武百官虽不能说如数家珍,但这些有名头的大多数都还有些了解。张元祯也就罢了,杨廷和这名字他却是如雷贯耳了——不就是那位亲自把嘉靖皇帝送上帝位,然后自己却因为大礼仪之争被皇帝扫下台的吗?而要是再根据后世某些盘根究底的传言,甚至有人说正德之死都和这位文官之首脱不开干系。就拿现如今来说,这人也是正儿八经的东宫序列。

只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微微一眯眼睛就笑道:“也不知道这一榜会是谁有幸摘得状元。几十年寒窗苦读,就看这几日的发挥,倒是真个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

“你这比方倒贴切。”王守仁自己就是前后三次会试,独木桥走了三回,对此自然深有体会,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往昔,他突然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继而就蹭地站了起来,“我才想起来,今天是二月十八,也是这会试最后一场,我和一位友人约好,等他出贡院要为他接风,今儿个我得先走了”

“只管去吧,今晚上的兵法课停一天也不打紧,下头人难得偷一回懒,高兴都来不及”

见王守仁说着就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徐勋也没放在心上,随口就这么说了一句。然而,王守仁已经到了门口,却突然又转了回来,却是看着徐勋说道:“我倒忘了,据说南监祭酒章翁对你有半师之谊?”

“你怎么知道?”徐勋没想到这事情连王守仁都会听说,一时大为诧异。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究竟有是没有?”

“算是吧。不过,我只是有幸在章大人家里养了一个月的伤,蒙他赠书两箱子,又向北监祭酒谢大人举荐了我。”徐勋想起前不久匆匆南下的陶泓,就叹了口气说,“只日前才刚刚听说章大人有丧偶之痛,所以我打发了家里一个童子南下探看探看。”

“那就好我那友人因章翁赏识,在南监读了大半年书,也是称章翁一声先生的。他二月初才刚到京城,我也是因李阁老的缘故,与他在文会上相识,料想他应该知道章翁近况。你若是有空,不妨和我同去见一见?”

徐勋此前到京城后也曾经给章懋写过两封信,但三个月西苑练兵之后就顾不得了,此次才让陶泓带了书信回去。这时候王守仁说要去见的是这么一个人,他立时霍然起身,二话不说点点头道:“好,那我先去吩咐一下今儿个晚上的安排,然后跟你进城”

时值傍晚,京城东边贡院前头那一条街已经是挤得满满当当。从二月九号开考至今,已经是整整九天,所有南来北往的举子们全都云集于这么一座贡院之内考试,几乎是一步都不能出号房,如今好容易捱到了尽头,外头等候的家人自然是人人激动。翘首盼望了许久,也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声贡院开了,就只见一大堆手提考篮的举子从中一哄而出,一时间竟是喧哗一片。

王守仁是考过三次的人,当然知道要在这时候迎着人,就不能光靠傻等,因而这会儿压根就没和徐勋在下头等候,而是包了贡院旁边一座酒楼的二楼雅座,只在临窗位置边看边等。他既是精于射箭,眼力自然很好,居高临下看了不多久,他便看到了那个人群中施施然背手而行的悠闲中年人,一时便出口叫道:“元明兄”

那底下的中年人抬头一看,认出那窗边的人是王守仁,颔首一笑就穿过人群到了酒楼门前。不消一会儿,提着考篮的他就上楼进了雅座,见座中除了王守仁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微微一愣就笑道:“可是兴安伯世子?”

“正是,冒昧打扰湛先生,实在是莽撞了。”

“哪里哪里,要说世子之名也算是如雷贯耳,我也好奇很久了,不想今天能相见,也是托了王伯安的福。至于先生二字当不起,世子叫我湛元明也罢,叫我老湛也未尝不可。”

“那我便占个大便宜,叫一声湛兄了只那世子二字,还请湛兄收起。”

“好好,正该如此”湛若水爽朗地一笑,放下考篮厮见之后就自己搬开椅子坐了,自己提起茶壶倒满了茶一气半盏喝下去,这才舒了一口气道,“这九天真是难熬得很,连口热茶都几乎喝不上,好在老天爷没下雨,总算是捱过来了。”

王守仁见状不禁打趣道:“知道你是不想考,硬生生被人硬逼上梁山的”

徐勋也是在路上听王守仁解说,才知道自己今天来见的是广东湛若水。据王守仁说,湛若水师事大名鼎鼎的陈献章,为了求学甚至一度焚掉了路引以求追随那位白沙先生,在执掌江门钓台之后,又为陈献章之死服孝三年,这次还是在母亲和广州府一位官员的双重劝说下勉强来京城应试,打的却是最好考不中回乡继续讲学的主意。但相比这些,真正让他心中大震的,却是因为他记得,后世鼎鼎大名的明朝心学大师,除了王守仁就是这湛若水,两人都是弟子众多,湛虽声名弱于王,仍可谓是一代宗师

“伯安你知道就好,千万不可对李阁老说,否则就辜负他一番心意了。”

此时,见湛若水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徐勋便举杯敬道:“湛先生话是这么说,但有道是这世上的事情常常事与愿违,你虽不想考中,只怕此次却是必中。”

王守仁也笑道:“是极是极,今科主考的这两位都是一心人才慧眼识珠的谦谦君子,就如徐世子所言,我也打赌你必能中”

湛若水才以茶代酒喝了徐勋敬的那一杯,听到王守仁这话不禁莞尔:“好你个伯安,你这不是存心挤兑我吗虽说我是想就此安安静静回乡教书,可要是我和你赌不中,按你的话岂不是认定此科两位主考大人慧眼不识珠?说真话,考不中就罢了,若侥幸考中,我这些年一直都是醉心书卷,于实务上头一窍不通,只望能点个翰林,让我能博览群书,继续精研学问,好好教书育人,不要误了百姓”

中进士点翰林,这原是无数读书人一生的期望,被湛若水说出来却好似退而求其次一般。然而,这等狂妄的话他却说得颇为平和,徐勋听着竟也觉得其人真心实意,当下少不得笑着附和了几句。一番闲话之后,酒菜上齐,他便言归正传道:“我听王兄说,湛兄此来京城应考前,曾经得南监祭酒章大人激赏,在南监读了几个月书?不知道章大人近况如何?”

“章翁……”湛若水踌躇了片刻,这才摇摇头道,“章翁近况实在是说不上好,老而丧妻,原本就是人生大痛,更何况章翁入冬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因疾致仕朝廷又不允,这会儿应该已经从乡间回金陵继续主持国子监了。唉,不是我言辞激烈,朝中诸位老大人的年纪都大了,如马尚书等都已经年过耋耄,一个个都曾几次三番上书致仕,皇上也应该放他们归去,否则老于其位,年轻一辈都觉得他们尸位素餐,又伤名声,又伤身体,未必是朝廷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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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一位一代奸臣!

徐勋曾经几度面对那几位顶尖大佬,除却还不到六十的李东阳之外,其他的无不是七老八十,马文升甚至还有选择性耳背,至于这些人之前是因灾异自请致仕也好,因怕被人闲话而自请致仕也罢,甚至说是以退为进……总而言之,弘治皇帝一概都是殷殷挽留,十足十一位礼贤下士的明君。问题是,那些大佬们是真的老了,老到朱厚照背地里也对他嘀咕过

因而湛若水说这话,他心里自是万分赞同。然而,这种话他当然不会明里说出来,只就着湛若水说章懋的话题叹道:“湛兄说的是,诸位老大人虽老而弥坚,但毕竟朝廷事务繁杂。说起来,哪怕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章大人也一直关切爱护有加,每每想来便令我感念。他四十出头致仕,结果年近七十又复出掌南监,原本就是推辞了多次了。但朝廷一再相召,他也只能勉为其难,虽是学子的幸事,可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劳累了。”

湛若水拿起杯子品了一口酒,又摇了摇头说:“所以家师白沙先生数次不第,便索性回乡教书,一心著书育弟子,结果还是一再接到征召。就连我,也躲不过家母和徐大人的一次次训诫提点,哪怕苦着脸也只能来了。天下之大,一人之力所能为者极少,更何况掣肘重重?朝中老大人们纵使秉持公心,但顾忌既多,要做事便是难上加难,想想伯安这入仕之后的经历,我就真的想打退堂鼓。”

“我虽然不曾点翰林,但先历刑科,又主持山东乡试,接着又任武选司主事,比起一科一科众多真正蹉跎一生的进士来说,已经是幸运之极。更何况……”王守仁斜睨了徐勋一眼,便又苦笑道,“更何况我还在西苑因缘巧合,竟是把太子殿下误当成寿宁侯世子。我要是再自称蹉跎,只怕人人都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起这事情,湛若水方才真正来了兴致:“不错不错,二位如今可算是除了东宫讲官之外,和太子殿下最亲近的人我倒想斗胆问一句,二位觉得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人?”

“殿下么……天资聪颖,触类旁通,尤其好武,爱骑射。”根据自己这三个月和朱厚照相处的经验,王守仁几乎想都不想就迸出了这么几句评价,随即停顿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殿下兴之所至,便往往一意孤行,做事未免少些长性。”

相对于那些大臣们当面连篇赞叹,背后一次次告状,王守仁对朱厚照的评价在徐勋看来自然是极其中肯。见湛若水看向自己,徐勋踌躇片刻就坦然说道:“殿下年少,兼且自幼无人相争,随心所欲自是难免。而他个性聪颖,自然就不喜大臣老生常谈。好武好射,更是这等年纪的血气方刚使然。不过刚刚王兄所言却缺了一条,殿下性子纯孝,对皇上皇后极其孝顺,常常挂在嘴边。”

听到最后这句话,湛若水不禁眉头一挑道:“你们俩都这么说,看来外间传言有些不尽不实都说东宫蓄养百戏杂人,日日笙歌不断,殿下根本无心读书,反而如同英庙当年那般只爱排兵布阵,恐非天下之福。”

王守仁没见朱厚照之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听得很多,等真正和人相处了三个月,他真心觉得朱厚照毛病虽不少,可确实是极其聪明机敏,若是教授得法,弘治之后再现当年仁宣盛世也不是难题。于是,他一时眉头大皱道:“笑话,只有知兵方才能在日后用兵审慎,岂可因当年土木堡之变就再也不让储君涉兵事?”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因这雅座虽是板壁隔开,却算不上隔音效果很好,三人刚刚涉及大臣和太子之言,无不是稍稍压低了声线,眼下外头声音一起,本待要说话的徐勋立时站起身来大步出去,拉开门一看,却只见那边厢几个今科举子模样的人正在那对峙,其中一个恰是势单力孤。

“今科两位主考最看不得激昂文字哗众取宠的,要是你今科再落第,看你拿什么说嘴”

“就是别以为你十八岁中举便有什么了不得,前两次会试都是名落孙山,这一次多半也差不离你懂什么军事,有英庙前车之鉴在,你居然说太子好武乃是朝廷之福,你这是阿谀媚上”

“严惟中,除非主考大人瞎了眼睛,才会取中了你”

徐勋见那边厢唇枪舌剑齐飞,原只是以为举子们起了口角,待听清楚这些话,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而等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本不打算管闲事的他一时色变,当即走上前去,冷冷地说:“尔等都是今科应试的举子,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两位主考大人取中谁不取中谁?什么瞎了眼睛,传扬出去,单单一个诅咒座师的罪名,你们今科就一个都别想中”

众举子酒酣之际争执起来,不料突然跑出来一个外人这般指摘,顿时齐齐都愣住了。而徐勋素来是趁势进击的性子,不等有人反应过来就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些悖逆的家伙一一记名,送到两位主考大人那儿去”

尽管会试已经散场,但这座酒楼乃是贡院街前头最热闹的所在,众举子只以为考官还派了人在这儿监看今科应考人的品行,一时大惊失色。几乎是一瞬间,刚刚还气势汹汹说出那句瞎了眼睛话的举子仓皇扭头朝楼梯跑去,他这一带头,其他人慌忙跟上。闻讯而来的伙计气急败坏抓住一个人讨要酒菜钱,那人生怕徐勋真个有记名权,随手把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就蹬蹬蹬冲下了楼梯。不一会儿,这楼面上就干干净净,就连刚刚探头看热闹的人都没了。

王守仁和湛若水刚刚都跟了出来,见徐勋三言两语就吓得那些举子落荒而逃,一时都是莞尔。湛若水见起头被人挤兑的那年轻举子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便上前招呼道:“尊驾也是今次进京赴礼部试的?不要理会那些徒逞口舌之利的无聊人,只管等着发榜就是。要是两次不中就是一辈子不中,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大器晚成的人?”

那年轻举子被湛若水这一说,顿时脸色好看了些,只见徐勋转身回来,他不免紧张了起来,拱了拱手就说道:“这位大人,您刚刚所说记名的事,不知可否宽容一二?适才大家喝醉了酒,我一时嘴快得意了两句,这才招来群起而攻,大家也不是有意的……”

“哈哈哈”曾经被徐勋取笑为老实人的王守仁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就指着徐勋说道,“你连他说话也信?他惯是奸猾骗人的,不过是看不得那些人趾高气昂,于是吓他们一吓,他哪里会记什么名字送去给两位主考官?”

徐勋也不恼王守仁揭了自己的底,笑呵呵地冲着那年轻举子颔首道:“没错,我就是一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所以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这些人不说学问如何,一言不合就连那种话都嚷嚷出来了,品行实在是不怎么样。尊驾还是离他们远些,免得日后惹麻烦。”

王守仁和徐勋先后这么一说,那年轻举子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举手一揖谢道:“多谢这位公子提醒。我只是因为他们是住在江西会馆前来应试的同乡,这才同进同出,只不料会出这种事。三位兄台也是应礼部试的?在下严嵩严惟中,江西分宜人。”

严嵩

尽管徐勋如今名人见多,已经有些免疫力了,可此时此刻听到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仍不免失神片刻。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年不到三十的举子,他只觉得对方相貌堂堂气度宛然,看不出半点奸臣气象,他就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严公子,我们三个里头,只有湛兄是应礼部试的,我和王兄都只是到这儿来看个热闹而已。”

“湛……可是白沙先生高徒湛元明?”

“湛兄真是大名在外啊”湛若水尚未回答,王守仁就笑着点点头道,“湛姓少见,轻轻巧巧就让严公子猜着了。相逢就是有缘,你那些恶友既然去了,不如就到我们这小坐片刻吧。”

严嵩之前两试不第,心中虽说对此次会试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对于今科举子中那几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仍是下了不少功夫了解。因而,此时徐勋既然开了口,原就想结交一二的他立时爽快答应了下来。等进入三人的雅座,见桌上酒菜都只是略略动过,大异于他们刚刚出贡院之后的大快朵颐,他更是心中暗赞一声果不愧是名家传人,把持得住口舌之欲。

“这位是兵部武选司主事王守仁王伯安,这位是兴安伯世子。要说大名,他们俩可是远远盖过我”

然而,严嵩才一坐下,就只见湛若水指了指旁边的两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大吃一惊:“两位就是不久之前于西苑操练府军前卫,得了皇上褒奖的……”

“就是他们两位了”湛若水刚刚叹过老臣问过太子,对府军前卫的事却还没来得及问,这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严公子刚刚说过太子好武乃是天下之福,这话如何说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 权奸尤青嫩,权阉已露头

徐勋对于严嵩的兴趣是来自于他在后世的名声,而湛若水和王守仁则是正好相反,两人更感兴趣的是他之前引起那些举子们群起而攻的话。而此时此刻,严嵩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沉吟了一会,这才抬起了头。

知道对面三个人无论是已经入仕的王守仁,还是据说是太子亲信的兴安伯世子徐勋,亦或是虽不曾及第,名字却已经为众多大佬所知的湛若水,都不是自己这个落第两次的清贫举子能够比拟的,他反而只觉得心中激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

“当今太子好武并不是坏事,好武爱兵,今后就能知道边关百姓疾苦,兵事多变,若能了解敌我地形,至少不至于为冒功者诓骗了。而京城前临蒙古最近处不过上百里,若有万一便随时会成为御北第一线。若翌日的一国之君不知兵,而偏偏蒙古又有枭雄崛起,那时候当如何?况且……”

严嵩一口气说出这些,也是因为徐勋王守仁不同别人的身份。因而只顿了一顿,他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况且,我朝太祖爷驱逐鞑虏打的天下;太宗爷又是为了抵御鞑虏将都城从南京迁到北京,为的就是天子守国门,以告后世子孙不可忘了兵事;而宣庙不但曾经从太宗爷北征,还曾经亲征汉庶人之乱,更带兵北巡。如此的堂堂祖训,怎可因为当年英庙时的土木堡之变,而就此弃之不顾?所以说,反而是矫枉过正,绝非天下之福”

“严公子到底是满腹锐气。你这话和刚刚王伯安的话,实则是异曲同工。”湛若水见王守仁那样子,显然也是赞成这番话的,他却笑道,“我也不赞同那些老大人们矫枉过正,但群臣所虑不是太子练兵,而是太子好兵。好兵便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挑唆,而贸贸然用兵,纵使有一时的斩获,却难保长治久安。所以,练兵则可,用兵当慎。”

“好一个练兵则可,用兵当慎”

徐勋可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打仗立战功的好战分子,闻言立时眼睛大亮,亲自给湛若水斟满了一杯酒,又自己满上敬了。等湛若水一饮而尽,他就点点头道:“古语有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是说练兵当勤,也是说用兵当慎。要打就要把人打疼了打狠了,否则不疼不痒的一拳,只能让人记不住教训下次卷土重来,遭殃的又是边关百姓。”

“所以说,汉武帝数次对匈奴大肆用兵,让大汉多年宿敌匈奴一蹶不振就此没落,可民间困苦却也是不争的事实。用兵的度,从来就是最难掌握的。”

严嵩见徐勋只称许湛若水的那番话,于自己所言却仿佛并不放在心上,虽也并不意外,可仍旧心中郁郁,只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了两杯。他此前所饮已经很不少,而徐勋这边叫的酒是入口绵软后劲却大的,不过应付着说笑一会儿,他就不知不觉地趴伏在了桌子上。见此情景,王守仁惦记回头明日还要继续练兵,时间也很不早了,就索性站起了身来。

“徐老弟,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不如先散了,元明那里我送他一程,这严嵩就劳烦你送一送了,看他这醉得也不轻。他既是和我一样已经考过两科不第,想来当年这中举也是一蹴而就,之后屡试不第不免被同乡讥刺,所以心中才会更加愁苦。今夜他回去不相宜,不如另找个客栈安置。”

“好好,他就交给我吧”

徐勋见湛若水脸上掩不住的疲色,知道这九天科场确实难捱,当下就此和王湛两人告辞。等到他们出门,他见严嵩依旧伏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他便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

“严嵩,你刚刚的话,应该还没说完吧?”

徐勋只是随口一提姑且试一试,倒不是真有把握严嵩没醉过去。然而,此话一说,他就看到那个趴伏桌面的人渐渐直起腰来,又在那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禁眯了眯眼睛。

果然,严嵩拿起面前还剩大半杯的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就说道:“我是没说完,这历来的各朝各代,开国之君都是马上天子,开疆拓土,御外敌往往能应付裕如,但之后一代代君王,不要说外敌,就是国中跳梁小丑蹦跶两下,也往往会造成大乱,便是因为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自小被那些老成持重的人灌输,再加上名将凋零,军士散漫,于是一点小火星就会成为燎原大火。世子可以算一算,一朝一朝马上得天下,可多半也是马上失天下,藩镇也好,内乱也罢,甚至是外敌……若是天子知兵,何至于如此?”

“严嵩,你漏算了一个人。隋炀帝为王时就深有勇名,手底下也一度名将如云,可隋经二世而亡,固然是他志在铲除世家,可诱因却是他三征高句丽。”说到这里,见严嵩一下子愣住了,徐勋方才笑道,“你所长当不在军略,不必因为如今时势而强求。”

见严嵩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又徐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两科落第,对今科又是心怀期望,又是觉得希望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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