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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不相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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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我正想上前打招呼之际,竟看见冉后皓拿起了店员置于玻璃面上的一只戒指,以专注而浓重的眼光,把它套进了薛浅睛的手指里。“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如雷轰顶。
  “废话,不是表白心迹,就是试订婚或结婚戒指嘛!”景文脱口而出的话,更教我惊心。“不会吧!这一定是个误会,是个……”突然间,我无法将眼前的一切理解。这一切过于意外,使我久久都无力自混乱的思绪中抽离。直到,汪汪和景文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你不舒服吗?怎么苍白成这副德行?”
  “我、我……”我半天吐不出一句。
  而这时,我看到了她抱着他,幸福洋溢地自店里走出,我才惊觉到我的美梦。再一次醒了。不假思索,我仓皇地躲在一旁的墙角,按着心口,目送着他们的远去。而薛浅晴的面容还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她那随风飘拨的长发欲放肆地讥笑着我。这算背叛!?我不敢我只是气她为何瞒我?如果爱情是无法掌握,那她至少该明白对我说,我夏慕槿再不堪,也不该被当成小丑来戏弄。而她竟然还说,我的痴情天下少有!?此时此刻,我的无知才是天下仅有。那些日子,他的温柔,难道只是因为可怜我?!他的施舍,教我情何以堪?!他的善心布施,更让我无地自容。
  躲进了无人认识的咖啡馆中,我用一杯接着一杯的苦咖啡来残害自己的悲剧角色。我用了一整晚上,才稍稍止住了淌血的心口;我用了一整夜才把自己可怜的尊严再包装一起我花一整夜,才有勇气从士林回到阳明山的家中。“小槿,你可是回来了,把我给急死了。”一进门,老爸就扯着嗓门叫着。“对不起。”我无力再多做解释,只是迳自上了二楼把自己锁在房中。
  “小槿,夏慕槿,你开门哪!”老爸从没如此紧张过,因为二十几年来,我从来未曾不知去向过。“爸!”我开了门一脸卷容。“我累了,只要让我好好睡一觉,没事的!我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可是,有件事。我必须对你说。“看的出老爸是欲语还休。
  “什么事?”我不认为还有什么事可以再击垮我。
  “是……是冉从皓和薛浅睛要结婚了。他们昨晚宣布的……”
  “哦!真的!”真快,他们的爱热切到迫不及待?!
  “你就这样!?”老爸狐疑着我的淡然。
  “就这样,我可以睡觉了吗?”
  “皓叔叔在吗?”我的称呼又代表一切回到原点。
  “小槿。你……”阿姨担尤着我的心碎。
  “我很好,只是该自己划下个句点!”说罢,我平静地步人冉后皓的房间。“叩叩!”我第一次客气地敲着门。
  “小槿?”开了门的他,有我意料中的不安。
  “恭喜你!”我的口吻强自镇定。
  “你知道了?”
  “我只是不知道另一件事情,你和浅睛姐是何时开始的?”我望着他,看见了自己的挫折。“这怎么说呢?”他避了我的眼光,转过身到窗户旁,“大约在一年前,我们就在加拿大的一场音乐会上遇上了,这期间我们一起吃过了几次饭,直到前几月你们圆了好事一桩。”难怪……他始终不曾穿上我打给他的毛线衣,正如他不要我的爱一样。“祝你幸福快乐,这是季珊姑姑说的!”我说完了这最后一句。再悄悄地把我的黄玫瑰自花瓶中抽离,黯然走出了牵动我十余年的房间,也走出了属于我夏慕槿的梦境。“小槿,我很抱歉。”他说。
  “不,该抱歉的是我——”我停住脚步,却没有勇气再回头。“这些年来,我给的,都不是你要的,我给你的只是麻烦而已。”忍住哽咽的语句,泪眼婆娑的我挺着最后一丝尊严走下楼梯,走出我背后一片的同情里。我夏慕槿的十六年比不上薛浅晴的三个月?!既然输的彻底,我也无话可说。
  他们的婚礼在一个月后的六月里举行。
  “小槿,别喝那坐么多。”阿姨用心疼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今天是我的皓叔叔和我的浅晴姐结婚!你说过让我喝个尽兴嘛!”“小槿,不去敬你皓叔叔一杯?”宣叔叔过来说“冉从宣,别闹了啦!”阿姨猛拍着叔叔的手。
  “阿姨,没关系,我也正有此意呢!”说罢我又端一杯酒,迳自朝离我始终有十公尺距离的他们走去。“小槿。原谅我、原谅我……”这一个月来一直跟我避不见面的浅晴姐开口了。一次的自作多情,就花了你十六年的光阴,而此刻的我则是舍不也好,是眷恋也罢,甚至是那一缸酒的作用——我再也不会把冉从皓的同情当成爱情,把他抱歉的眼光错当情愫。至于,看夜景的那一夜——不过是打发时间……
  第五章
  婚礼结束了!他们去南台湾度了一个礼拜的蜜月。
  而我,也整整病了七天,连着几次的高烧不退,把我的心更推向了黑暗边缘。但,我就是咬着牙,绝不容许自己有半句呻吟及自怜。即使是最懂我的苏阿姨,也瓦解不了我早已筑下的堡垒。而我,就在这自以为是的坚强中,憔悴了。
  “小槿,从皓和浅晴来看你了。”老爸他那“解铃还需系铃人”的想法老套了。“说我睡了。”我不领情地把身子侧向墙面。
  “小槿她说她睡了。”老爸是摆明了扯我后腿。
  “那我们明天再来吧!”这是薛浅晴的声音。
  “我进去看看她,浅晴,你先回去。”他的话,倒让我惊异,甚至,我几乎还猜想到薛浅睛略微嫉妒的神情。不知怎地,我竟有些得意!
  “别太久,晚上的音乐会不能迟到。”她说。
  一盆冷水又浇在我的心底,是啊!他们太有时间可以朝朝暮暮,又何必在乎探视我的几分钟?倒是我,还执迷不悟。门又开了,脚步声轻而缓。我闭着眼,全身紧崩,深怕一个疏忽,又泄漏了我的懦弱。他走近我,坐上了我的床沿,在他那粗重的呼吸中,我似乎感受到一股无言却浓烈的波动。背对着他的我,用棉被捂住了自己的口,但不急气的泪却再也熬不住的潸潸直落了,一滴、二滴……湿透了枕巾。“小槿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冉从皓扛不起呀!”一定是我听错,新婚愉悦的他,怎么声音中仍有心酸的痛?!我忍住好奇的冲动,硬是不让自己转头。
  室内又是一片静默,仿佛是为了彼此怀念着这十几年来我们共同有过的种种。但,剧已然落幕了,而始终跑龙套的我已下台一拘躬,此刻的他,牵绊的又是什么?印象中的他,从来都不是如此矫作的!除非——他对我,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才升起,他熟悉的男人气味瞬时贴近。他伸出手轻抚着我的头,并悄悄地俯下身在我的发鬓边浅啄。支撑不住的我,终于溃堤了!
  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自己揉进他的怀中,在这刹那间,我真的感受他强烈不止的颤动。而他也回应了我,用倾注一世的力道抱紧了,用火热湿濡的唇舌抚慰我。谁说他根本不爱我?!“你心里还是有我,是不是?!”脸红气喘的我,真想看穿他隐密的心头。“不、不是……”他慌了,慌得回避我的逼问。
  “你只是因为季珊姑姑的因素,而不得不放弃我?”陡然间,我有少雀跃的感动。“胡说,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死心。刚才那一吻,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补偿。从今后,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他的神情急速结冻,顿时令我不知所措。闭起眼,侧过头,我不让脸上受伤的表情被他看透。
  “走吧!你的话,我听懂了。”我虚弱地说。
  门碰地一声关上了,我的泪才开始奔泻而落。
  这天起,我试图用着一反常态的行径,来反击他的残忍,来保护我早已践踏成泥的心。我开始和几个对我穷追不舍的男孩子,大玩爱情游戏。
  “夏慕槿,你受什么刺激?!连这种让人痒眼的衣服也敢尝试?”徐景文在看遍几次我的“改变”后,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流行啊!在舞厅里要穿这样才够炫嘛!”说罢,我还故意地旋个身,让身上的迷你裙更险象环生。“夏慕槿,你还有心情去玩乐呀?下礼拜的晚会表演你准备了没有?”汪汪的脸色不悦地指责我。“下礼拜的事、下礼拜再说!哎呀!人家来载我了,我走了,拜拜。”甩着一头长发,我奔向前方一辆蓝白色的机车。“夏慕模,你疯了,连尹光伦的机车也敢上。”汪汪和徐景文的脸色一定是惨绿加铁青,因为任谁都知道,电算系的尹兆伦是位声名狼藉的帅哥,迷恋他的女孩子不少,却几乎都怕成为他魔爪下的牺牲者。“安啦!”我无所谓地朝她们挥挥手,随即跨上了尹兆伦那帅气的DT,一路飞驰而去。
  二十一岁的我,开始过着不到凌晨不回家的生活。还好这阵子老爸去美国忙他的医疗研究,而这偌大的夏家宅第就只剩我和我的影子在其中自由来去。每当我颠着脚步从花园晃进屋里,那故意夸张的脚步声不知是洒脱?还是凄清?但,我依旧和尹兆伦鬼混在一起,尤其是当他那轰隆隆的机车停在我家门口时,在安静的夜半时分格外引人注意。而我,就是要让沉醉在温柔乡的冉从皓听仔细,天下的男人不只他一人而已!这夜,我更“变本加厉”地换上最炫的衣服去参加那一票阿狗阿猫的生日派对。其实,谁是谁,我无所谓,只要不要让我早早回家去看冉从皓和薛浅晴的恩爱缠绵,尤其是望见了他们房间熄灯的那一刻,更令我百转千回。夜夜失眠。现在倒好,只剩隔日的宿醉!
  “小槿,你今晚可真出尽风头啊!”尹兆伦熄了机车,露出了欲望的眼眸。“是吗?!”我冷淡地笑着,打算打开门进去。
  “不请我进去喝咖啡吗?”他刹那贴近我,笑得轻浮又邪恶。
  “我爸爸会在客厅等我——”我突然觉得,太堕落了,竟然跟这种没品味、没水准的人搞在一块儿。“哎哟!我的冰山美人,你就别再吊我胃口了。”他一把将我拦腰箍紧,而贪婪的嘴就吻上了我的唇际。“放手!尹兆伦,放手!”我试图挣扎出他的热情。
  突然间,冉家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口,我看见了一双凌利的眼闪过,一股莫名的愤怒让我失了一切理智——“尹兆伦,你的男子气魄不止这些吧?”我换上副挑衅的神情,把自己丢了出去。果然,尹兆伦得到了我鼓励后更是卖力,他狂烈地用舌侵略着我冰冷的脸,而另一支手则探向我那原已半暴露的小可爱里面——“碰!”巨大的铁门声倏地震起。
  循着声响望过去,只见冉从皓穿着睡衣怒容满面地站在那里。
  “喂!你是谁啊?”尹兆伦不悦地怒斥着。
  “我是夏慕槿的叔叔。”听着他那足以杀人的口气,说我有多乐就有多乐。“小槿。”尹兆份看着我,满腹狐疑。
  “不准叫她小槿,信不信我会揍你。”冉从皓的青筋暴跳,倒令我吓了一跳。“你敢?!”尹兆伦也不甘示弱。
  “喂!你该走了,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看一场无意义的武侠打斗,于是三言两语,尽快把尹兆伦打发回去。直到机车吵杂声渐行不见,而我正打算推门进人屋内——“你是故意要气我才这么做,是不是?”他开口了。
  “我气你?!我凭哪一点会气到你?!”我立刻反驳着。
  “该死!”他激动地上了前,伸出双手就按住我的肩,“看你把你自己搞成什么样,刚才那男孩简直就是色狼。”他的手过于用力,令我的肩膀疼了起来。“喂!你结你的婚、我谈我的恋爱,你我毫不相于哪!”我挣脱了他的手,故作淡然地说着。“你这分明是在糟蹋你自己——”
  “自己?我早在季珊姑姑的影子底下迷失自己了,而现在的我,就是全心全意地当夏慕槿。”“小槿,不要这样,我……”
  “从皓。”薛浅晴突然地插嘴了。她披着一件丝绸的袍子,沉静却面露怪异地倚在冉家的门口。“浅晴?!你先去睡。”他尴尬地看了我一眼。
  “不急,我等你,洗澡水我已经替你放好了。”不知怎地,我觉得薛浅晴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这……”对他两难了。
  “晚安。”突然间,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遂迳自走进大门内,把冉从皓的爱恨情仇全摒在身后的门外面。瘫在床上,我有想哭的感觉。就在今年,我同时少了一位良师益友及一位心爱的男人,让我的世界顿成残缺。抚着自己身上的小可爱及短得离谱的鬓鬓牛仔裤,我不禁迷惑万分。究竟这真是我要的感觉?!抑或是我在绝望之后,急于想挣脱禁锢我十几年有季珊姑姑阴影的一切?!就像是赌桌上的胜负已分,而我手中经营良久的筹码顿成废铁。该丢不该丢?!我已无力分辨。“姑姑啊!姑姑,我毕竟不是你,即使头破血流也得不到他的心,而赢我的薛浅晴,却有你的三分神韵。”望着天花板,我不禁喃喃自语。原来,最大的赢家还是早已结婚生子的姑姑您呀!
  经过了这一晚,我的行为举止又稍稍收敛了些,倒不是因为冉从皓的生气,而是因为老爸让苏阿姨的小报告给吓回台湾了。当然,还有那一年一度的送旧晚会,我在汪汪和景文的紧迫盯人术中,硬是推掉了好几次约会。“小槿,你这次准备表演哪一首曲子?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苏阿姨上我家来,就特地为这桩小事。“哦!今年我不打算弹钢琴。”我看着电视,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不弹钢琴?!那你要唱声乐罗?”
  “嗯!可以这么说。”我不太敢把“事实”抖出来。
  “好哇!好哇!今年捧你场的人会特别多。”
  “啊?!苏阿姨你在说什么?”我惊觉了起来。
  “跟以往一样!只要是你夏慕槿的表演,我们全家一定会到场当‘鼓掌大队’!”苏阿姨的提醒已经是让我愣了一下,而她那兴奋愉悦的神情就更教我有捧腹的感觉。因为这一次,我答应了尹兆伦的摇滚乐团,准备来一段火辣的劲歌热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这表演怕会影响了你的胎教。”苏阿姨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而我,却早已预见他们脸上滑稽愕然的模样。“就是因为胎教才要去嘛!我们一大家子都会去看你这位钢琴仙子。”苏阿姨的话,我愈听愈心虚。但,或许是心中的委屈余息未平,我仍想藉机放纵自己,尝尝不当夏季珊傀儡的滋味是如何刺激!
  送旧晚会一向是有排场,有华丽的人群,唯有太过正经八百的表演才会让人乏味无趣。因为,对四年来早已经历各种演秦场面的学长、学姐而言,来点不一样的,才够引起他们的兴味,就为如此,尹兆伦那票人的“破铜烂铁”才能上得了音乐系的来带气氛。究竟是哪个混蛋的馊主意?!我早已紧张得想不起来。
  “夏慕槿,你在找啥东西啊?”后台一片兵荒马乱。
  “假发,我的假发上哪儿去了?!”为了效果,我特别订制了一顶紫色的短发。“哎呀!你应该先换衣服再戴假发,不,先化妆再戴假发。”汪汪和徐景文特别充当我的助手兼佣人。“反正你们全帮我备好摆在化妆台上,我先去外面透个空气再回来。”我已有了窒息的难受,想不到乖乖女到——毫放女之间的角色转换,我是真的不适应。站在活动中心外的广场上,倚着一旁的榕树,我茫然得望着星空。
  “从皓,你们可来了。”我听见了苏阿姨的嗓门。
  “抱歉、抱歉。因为浅晴人不舒服,我陪她先去看了医生,怎么?小槿表演过了吗?”他今晚穿的是米色的休闲装,把他那原本沉郁的外表洗刷得年轻明亮。拜新婚之赐吧!我想。“还没,浅晴呢?”苏阿姨又问。
  “哦!她去上洗手间,你跟大哥就先进去吧!”
  没一会儿,薛浅晴出现了,飘逸的长发加一席米白色的洋装,“大家都来了吗?”她轻声细语,笑容甜美。“嗯!就等我们了。”他伸出手臂,挽进她的温柔。
  这一切,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就如同当年的冉从皓与夏季珊一般。
  而我,走了这么一大段,却依旧只能在旁观看。
  宿命不可违,直到这一刻,我才认了。
  “各位接下来的表演,是由本系二年级的才女夏慕槿与发啸三人组破天荒的携手演出——”我一上台,就看见了冉家一家子和我爸目瞪口呆的蠢样。
  情有可原!因为我穿上了尹兆伦为我准备的银色衣裙,是超级短迷你外加中空设计,再配上一双长简靴及一顶紫色的怪发,说实话,连我看了都差一点心脏病发作,更何况是台下那一堆“老人家”?一连串的西洋热门组曲的确把现场炒热了起来。鼓声、键盘和电吉他让我的情绪淹没在沸腾的音符下,更重要的是,我要刻意忽略冉从皓和薛浅晴存在的压力。我想,这一场的表演我是押对了,至少,我不会在输尽之后,还沦为与薛浅晴相互比较的角色而已!我唱得声嘶力竭!
  我喊得痛彻心肺!
  好个送旧晚会!代表着我将在今夜的奔放中,送走了夏慕槿昔日的一切。送走了“惊魂未定”的老爸及冉家人,我再留下来和尹兆伦他们狂欢一番。“小槿,你喝醉了啦!”尹兆伦扶着我。
  “有吗?!那我该回家了。”我没忘记老爸方才“严厉”的眼光。
  “好!我送你。”
  尹兆伦也算体贴,宁可丢下那票朋友,就为了送我。于是,我上了他的机车,便昏沉沉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小槿,下车了,醒醒啊!”
  “哎哟!人家困死了。”我真是酒喝太多了。
  “撑一下嘛!一会儿就让你睡了。”他扶起我,走着走着。
  “我家到了吗”“我撑起眼皮看了周围一下,又说:”这不是我家,你搞错了。“”尹兆伦,你干嘛?这是什么地方?“我忿怒地推开他,一脸惊慌。
  “你少来了啦!人都来到这地方,还装副圣女贞德的模样。”
  “啪!”我反射性地给了他一巴掌,想打掉他龌龊的想法。我拚命地踢着、挣扎着,却只是让他更使劲地肆掠我的全身上下。就在他一把撕了我的上衣之刹那——“你这个禽兽。”是他。救我的,是冉从皓。
  尹兆伦再色胆包天,此刻的他,也只有夹着尾巴逃命的份了。
  只是,衣衫槛楼的我,如何面对眼前既成的窘困?!
  “我、我……”我用手抱着胸前残破的衣衫,脸色惨白又频频颤抖地无法说话。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上次看夜景的地方。
  他把车子熄了火,脸色铁青地不吭一句话。
  “谢谢你,救了我。”我惭愧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接受一切责备。
  可见——他还是挺在乎我的!
  只不过,那又有何用!他已有了薛浅晴,他再如何关心我,也只限于这十几年的情谊,跟我要的,是截然不同。一阵心酸,我又禁不住啜泣了起来。
  “别哭了!你向来都不爱哭的。”
  “我知道,但,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我拭着泪,坚强地抬起头注视着他。“你知道我们要回加拿大了?”
  “听说了,什么时候走?”我的出奇冷静,连自己都无法置信。
  “后天。”他回答着,并燃起一根香烟。
  “以前,你在季珊姑姑面前是不抽烟的。”
  “那时的我,要烟做什么?!”他嘴角牵动着,又把手上的香烟捻了,扔出窗口。“难道薛浅晴依旧替代不了姑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看着他,愈觉得模糊难懂。“是的,我冉从皓这一生恐怕只会爱季珊一人。”谈起姑姑,他的眼中犹有伤痛。“那你把薛浅晴当什么?!你不爱她,怎么可以娶她?!”突然间,我替薛浅晴抱屈起来。“我喜欢她,我也愿意试着去爱她,更重要的,是她完全能体谅我的过去,而她说她不在乎。”但,我夏慕槿不也是如此!
  为何候选的名单上,独漏我一人?
  “冉从皓,你好偏心。”我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语。
  “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皓叔叔。”他说。
  “不可能了。”我叹口气,把头靠在窗户旁,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重来。”“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从他的口气里,我听不出他真正的用意。
  “怎么办?!”我苦笑了几句,又说:“王子和公主从此就在加拿大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我不再当夏季珊的影子了。”最后一句,是我觉悟后的决定。“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季珊的影子!”他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你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看我!我自嘲着。
  “小槿!”
  “不要再叫我小槿了,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逼你盖手印的小女孩了。我是夏慕槿。”其实,是属于“小槿”的那份熟悉与亲匿让我承受不起,尤其是出自于新婚燕尔的他口中,又掺杂了多少难堪在其中。我会用尽各种方式,来割断冉从皓在我心中盘根错结的种种,而称呼的改变只是其中一种。“小慕槿——你要好好保重!”他转过头,凝望着我,但他那忧郁的神情似乎藏着什么不能言说。只剩一句聊表关心的问候。然而,我的梦早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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