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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 赤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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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着岸边好奇围观的百姓,以及自己士兵随之而来的骄傲与自豪,他隐隐地察觉出这么坚持的益处。
升旗仪式过后是早操,码头上围观的人群犹未散去。不一会,无数挑担的货郎开始在人群中穿梭,那些码头上的人买好了早餐,继续兴致勃勃地围观着,同时,那喧嚣声也越来越大。
梁山伯换上了一身普通士子的服装,带着几个家人混在人群里,远远地观察着船上的情形,身边,百姓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
朝廷对于三山在建康销售食盐的请求满口答应下来——蛮夷嘛,没啥好东西卖,想在三山买盐,准许吧,反正现在朝廷对盐铁专卖的事管的也不是太紧。只要他们照常缴纳繁重的盐税,为什么不准?
梁山伯接到朝廷的诏书,本想立即告诉高翼这个好消息,可奇怪的是,朝廷的诏书里只字未提对三山朝贡的礼仪要求,这让梁山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对待三山贡使?
商人乎?普通百姓乎?番使乎?
一来二去,梁山伯便把这事耽搁下来,但这是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故而每天没事,他都要到码头上转一转,看看三山人的动态,并进一步等待朝廷的指示。
“现在是他们的早操”,一个担着货担的商贩以见多识广的语气向码头上的人介绍说,同时竭力推销着他的货物:“客官,您来份胡饼?他们这早操还有一阵子呢,早操完了以后他们就开饭了……客官,您不知道,他们早饭都吃熏肉——早饭都吃肉啊,这哪里是兵呀,我们家老爷一年也吃不上多少次肉……客官,您要几个胡饼,好的,这就给您,热的……
啊,您还想听什么……您瞧,我这一挑子胡饼呢……什么,您还要几个,这位客官也要,瞧好吧,您,拿着——热的……嗯,等这些胡人早操完了后,他们就开始刷甲板,每天都刷,你说,他们勤快不?……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去刷甲板,有一部分胡人会登岸玩耍,据他们说,那些是不当值的士兵。
客官,那些兵们都用银币买东西……银币你不知道吗?瞧,就这小东西,圆圆的,上面还雕着好多鱼呢。听他们说,这银币一个相当于1000文,客官您说,这哪是兵呀,俺们的将军也没有这般富裕。
您说什么?……是呀是呀,那些当兵的身上有许多奇巧玩意,每个人身上都带着20几把刀,大大小小的,千奇百怪的形状……对,有这回事,他们常拿身上的小玩意跟人换东西,不过,他们不喜欢换布帛一类的东西,他们喜欢换铜器锡器……”
目前,银子在南方已成为一种非官方货币,即使在北方,老百姓对银子也不陌生,据记载:西晋建兴二年(314年),“襄国大饥,谷二升直银二斤,肉一斤直银一两。”据说,这是史籍中第一次出现银子当货币的记载。但银子因其量稀少、价值高,只在与胡商进行大宗交易时,才作为结算单位,银币更是闻所未闻。一个普通士兵居然拿银币与他人交易,即使连梁山伯也觉得不可思议。
梁山伯听到这里,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这些人是士兵吗?
精兵,这绝对是精兵!
梁山伯眺望着船上,只见那些士兵们每人举着两个大铁块(哑铃),正随着执星官的号令,蹲下起来往复不停。他们当中,最显眼的是那个子高大满脸凶悍的将军,那人也乖乖举着两大铁块站在队伍里,随着执行官的号令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怎么没有见那个女使?梁山伯再度仔细搜寻,又发现队伍中有一位极其笨拙的士兵,动作似乎格外生疏,他不停地观察着别人的动作,尽力地模仿着。
是那个通译,那天登船时,此人正站在那高大将军的身边,话不多,但不时与那将军交头接耳,似乎是叫黄朝宗。
甲板上,执星官喊出了最后的口令:“操练已毕,整理军容、解散!”
高翼与执星官互致军礼后,队伍慢慢散开。有精力旺盛的士兵仍继续挥舞着哑铃蹦蹦跳跳,高翼与黄朝宗则整理好自己的哑铃,向船舱内走去。码头上,观察许久的梁山伯招呼家仆:“走吧,我们回衙。”
甲板上空间狭小,这套早操是高翼根据后世的广播体操编制而成,为了加大运动量,他又特地让士兵们每人再拿个哑铃做操。早操完毕后有数分钟休息时间,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回舱处理一下公务。
“胡商马努尔今日一早已经起航,他的货物都托付给了同行,现在储存在岸上仓库内”,黄朝宗向高翼汇报说。此时,已是高翼抵达鄞州县第十日,与胡商马努尔会面后的第四日。
“另外,我们所带的彩布已销售了两成,蜡烛销售一成,换回的铜器锡器棉种已装满了船舱,加上我们底舱内的海盗俘虏,我们的船再也装不下东西了”,黄朝宗说到这儿,小心地瞥了一眼高翼,咽了咽吐沫,说:“主公,我们的巨船当世无两,不要说那些胡商,就连我以前也见所未见,此等利器正是我们纵横江海的凭仗,主公为什么要答应卖船给那位胡商马努尔呢?”
这些天来,高翼已逐渐把船队的琐碎事务交于黄朝宗处理。以前这是赵婉的职责,但她身为女官,与水手们以及岸上的商户打交道多有不便。自黄朝宗接手后,船队的细务再也不用高翼操心,而黄朝宗也慢慢地建立自信,开始为高翼出谋划策起来。
“你不懂”,高翼耐心地解释说:“技术这个东西绝对不是收藏品,藏着掖着,技术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这点小船你就以为巨大了吗?这是螺壳船,它不足千吨,甚至连驱逐舰都算不上,而我需要的是成百上千艘的巡洋舰、战列舰?
怎么才能达到我的目的?靠我们自己造船自己用,永远也达不到这个目的,相反,我还有背上沉重的包袱,常年养活数千名造船匠。
马努尔的要求正好为我解决了一个难题:我们可以用卖船来养船。船卖得越多,我船坞里熟练的工匠越多,造船技术的储备人才越多。
你看吧,要不了多久,我会把三山变成全世界的造船中心,让那些胡商不远万里来我这里购船,让所有的江河湖海都行驶着我们的船。
而我们,有了技术储备后,会不断地推出新的船种,甚至把造船业独立出去,不仅不用养活那些工匠,反而通过他们来获得大量税收。这才是良性发展的商业之路。
仿造,让他们仿造去吧,告诉你,我不仅知道怎么造船,而且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造,它的原理是什么,计算方法是什么。就这样,我还花了两年时间,浪费了无数优质木材,才摸索出正确的造船方法。什么人有这样的财力,花两年时间摸索这项技术?即使有人这么做了,他摸索出的也是仿制技术。仿制,永远诞生不出科技。等他们仿制出来,我的新船型造下水了……”
船上响起了铜钟声,钟声尾音未落,厨师担着挑子出现在舱口,高羚与几名水手进舱,七手八脚地把桌案布置妥当,未等厨师摆上饭菜,高雄、赵婉、赵玉等人出现在舱口,这些都是够资格与高翼同桌就餐的人。船上地方狭小,不可能摆太多地餐席,所以只能是军官一桌,水手一桌。
这时代人们讲究“食不语寝不言”,认为吃饭时应该默默无声,专心进食。但高翼却最不讲究这些,他吃饭时爱讲几个笑话,偶尔还布置一下工作,三山的人早已习惯了高翼的脾气,黄朝宗赵玉自幼养成的习惯一时难改,总觉得这时候谈笑不符合礼仪,故而显得落落寡合。
“一个士兵告诉我”,高雄一边操刀割着熏肉,一边说着士兵们传回来的当地风俗人情:“他在岸上用一枚针换了一只鹅。后来,又有人告诉他,关于这鹅还有一个传说,传言王右军书法天下第一,山阴曾有一道士欲得其书法,因知其爱鹅成癖,所以特地准备了一笼又肥又大的白鹅。
王羲之见鹅,欣然为道士写了半天的经文,高兴地‘笼鹅而归’。所以,他换的鹅应该养起来,等待见到王右军,以鹅换字帖。
你们猜,那个士兵怎么回答?”
船医、水手长与大副二副凑趣地问:“怎么回答。”
“他说:王右军远在天边,鹅却在眼前,为天边的字帖放弃到嘴的鹅肉,恐怕他没这个耐性。”
众人哄堂大笑。
在流水线诞生前,每个铁匠每天只能做三枚针。流水线诞生后,通过分工协作的方式,平均一个铁匠每小时可生产三十枚针。
流水线的诞生是以捕鲸业的发展为基础的,一头鲸重二十余吨,一个小渔村百十来号人,要想在一个白天内把这头鲸分割完毕,除了工具的配合外,就是分工协作,把这种分工协作移植到工业领域,这就是流水线。
三山地区初创的时候,捕鲸是他们重要的食物来源,每个三山居民随身都带有二十余把各种各样的刀具,就是为了在紧急召集时,能够快速参与,分割鲸肉。由此,三山居民在高翼的启发下有了分工协作的概念。同时,每种刀具的不同用处,让三山居民有了“合适的工具能成倍提升工作效率”的概念。随之而来的是三山诞生了工具业的革命。
在这种流水作业下,三山生产的商品成本极为低廉。故而常常能在岸上换取超出想象的物品。
远航出海时水手们随身携带的整套针具是各有各的用途的,有缝补船帆用的弧形挑针;有缝补吊床用的粗大索针;有既可以当鱼钩又可以缝补皮衣的钩针;而缝补绢衣的直形针是士兵们最用不着的。
待高翼分批放水手登岸期间,不少水手便将这些用不着的装备与当地老百姓交换,由于东西在三山都很普通,所以这种行为得到了高翼的默许——只要士兵们下次出航前,用自己的薪水购齐那些装备,他就不打算苛责士兵。
“我们的船已经装满了货物,高雄,舱底那群海盗还老实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高翼继续说:“我估摸着这几天朝廷的诏使快到了,我们在岸上作出那么大的动静,陛下一定想亲自召见我们,做出安抚。
晋军既然开始北伐,慕容燕国一定会加紧攻势,现在他一定顾不上打我们三山。等诏使到了之后,你带着一半船先回三山一趟,打听一下那里的情况。
如果三山还算平静,你卸下货物后,持我的令符调二百名士兵过来,我打算朝贡过后,去江北看看。在此期间,我会拉着诏使在海上兜圈子,等你过来会合。”
高雄连忙答应:“好的,这几天我把海图看了又看,那段海程我们往返数次,我领船回去没问题,只是不知大王打算让我回程时带什么货物?”
“带足食物和水,中原战乱,百姓一定想逃离战火,我打算从青州狠狠带一批人回去。你通知道麟,这几天让他把所有的船备好,等待我的命令。”
船舱里正聊着,忽然间门口伺候的高羚跑了进来,他边吞咽嘴中的食物,边着急的想说着什么,直道两眼翻白,他才清空了嘴里的食物,说:“码头上,来了一队士兵,他们开始驱赶人群,执行官询问,是否需要全船警戒?”
高雄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啸,但未等他开口,高翼打断了他的话,她平静自若的继续吃着饭,说:“当然要全船警戒,这种事情不需要请示,不过,告诉士兵们不要慌,这是朝廷的诏使到了。”
说完,他冲赵婉点点头。赵婉擦擦嘴,起身离岸而去。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54章 战斗状态
数日后,高翼率领着船队徘徊于海上。此前,高雄所率的一半船只以探路的名义悄悄踏上了回程。与此同时,借口等待探路结果,高翼已在这片海域来回走了数圈,虽然海面茫茫,但几圈兜下来,连朝廷的诏使也发觉有点不对。此刻,他正在船舱与赵婉发脾气。而为了躲开这位脾气越来越暴躁的诏使,高翼与黄朝宗赖在了甲板上,装模作样地指挥船队继续兜圈。
“我们走的太匆忙了”,高翼忽然发出慨叹:“竟没有给马努尔留下一个联络员。如果岸上没有联络人员,下次我们的船队再去鄞州县,又是人地生疏……可惜!”
黄朝宗哆嗦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说:“这船台上风真大,主公,要是指挥官一年四季都站在船台上,他身体岂不要格外强壮才行。”
“是啊,要把指挥台建成全封闭式,我们还缺一样东西——颇黎,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让舱窗变成透明,这样才能建封闭式指挥台。你不是说赵玉烧制过颇黎么,我已让他先回去烧颇黎……对了,别打岔,马努尔如果再找不到我们,我的造船业岂不胎死腹中。”
颇黎就是晋代对“玻璃”的称谓。此时,东晋从罗马输入了大量的五彩玻璃当作奢侈品,与此同时,中国自战国时代起就有烧制玻璃的历史,但由于古代的中国人嗜玉如命,故而中国烧制的玻璃中常加入铅和钡,以降低玻璃的熔点并增加其混浊度和光泽,使其外观上看起来更加像玉。
“这个主公不用担心,马努尔留下的副手很尽心,我们启航前他找到了我,我曾略略问过他情况,据说他有一个很大的仓库。我已与他约定,下次我们的货也找他出手,暂且出不了手的就存在库房里,主公回头再派一人坐镇即可……
颇黎,赵玉曾在瓷器外烧制了一层颇黎,那瓷器样子虽好看,但它已脆的不堪使用,故而被他祖父骂为败家子逐出家门。大人,这颇黎烧制要求炉火温度极高,烧制出来既麻烦又不易保存,历来只有穷奢极欲之徒爱好此无用之物。
据说,(晋)武帝时世风奢靡,石崇夸富,大夫王济用颇黎器用餐,被判定为‘极奢侈’。主公草创基业不易,怎能学那些士大夫们的亡国之癖?再者说,颇黎那东西混浊不堪,质脆易碎,又怎能装在舷窗之外让舱室透亮?主公别开玩笑了,若主公执意如此,朝宗只得求去了。”
高翼郁闷无比,这时代的思想与他的理念几乎格格不入。但这时代的人又偏执无比,很难与他们讲通道理。如果他告诉黄朝宗:奢侈不是罪行,消费才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力。这里面太多的新词不说,即便把这些词语解释清楚,估计黄朝宗也会根据圣人之道,激辨不休。
想了想,高翼勉强说:“这个,那种混浊不堪的颇黎,是因为里面加的原料不同(原料中加入铅和钡之后,易碎的玻璃会变得更加易碎了)。如果我们选对了原料(钠钙玻璃),它会极清澈透明,又不易碎。这种东西写作‘玻璃’。
它是化学之母,化学因它而诞生……化学是什么?嗯,一时半时解释不清楚。总之,有了透明玻璃,我们可以直接观察到染料在各种情况下的颜色,我们的织布、染色工艺必定大大超越胡商,如此,我们就可以把布匹当作主要货物,与朝廷交易。”
谈到要发展染布业,黄朝宗再也找不出理由反对。最重要的是,高翼这些话他听得晕头晕脑,感觉颇高深莫测,遂不敢再反对。
“左舷15度发现未知船队”,桅杆顶部的瞭望哨忽然大喊:“一、二、三……数不清楚有多少船!”
“敲钟,全船进入战斗状态,降主帆”,高翼顾不得与黄朝宗闲扯,连忙投入到指挥事务中。
一队队士兵不住地从船舱内吐出,舱口处,保管军械二副搬来了装满刀枪弓箭的大木桶,水手们经过舱口,快速地从二副手里接过武器。眨眼之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林立在船舷边,张弓拔剑对准了来船方向。
降下主帆后,大船显得格外灵活,在高翼的指挥下,船队轻巧地转个弯,排出了T字战斗队形,此刻,远处的船队已隐隐绰绰,虽然看不清大概船型,但也黑鸦鸦,占满了地平线。
高翼扬声询问瞭望员:“对方降主帆了没有?”
“还没有!”
高翼心中稍安。
一般来说,由于主帆目标太大,战斗中很容易被焚毁,同时,张着主帆转弯半径过大,所以,水面交战前双方都会默契地降下主帆。来船既未降主帆,说明对方敌意未显。
“这么庞大的海盗船队,哪来的?”黄朝宗喃喃自语。高翼无话可说,只得紧张地举起望远镜,观察着逐渐逼近的船队。
最近,高翼的清剿行动已导致这片海面上看不见独行海盗,这几日,船队在这里徘徊,已发现数股海盗结成了船队联手打劫。不过,也许是高翼的坐舟过于高大,巡行在海面上显得很气势汹汹,海盗们对他敬而远之,而高翼人手不足,也失去了收拾他们的兴趣,故此双方相安无事。难道他们为了打劫高翼,竟组成一个这么庞大的船队?
“降主帆了,来船降下了主帆”,瞭望哨高喊。
“准备火箭,转舵,迎上去,让对方知道,这片海面我们不惧任何人的挑战”,高翼果断下令。
众军士轰然相应。
高翼这三艘体型相差明显的摆出的阵形,与其说是T字战斗队形,不如说是三角阵,依靠着海面微风,三艘船在原地循环往复地兜着圈子,轻盈的捕鲸船不时探出三角阵,而后飞快地划个弯返回阵队,进而带动整个船阵前移。与此同时,船甲板上,火盆冒出的淡淡青烟直上云霄,不时提醒着来船:这三艘小船决不是好吃的果子。
“怎么了?怎么了?”气氛令人窒息的甲板上,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越的声音。船舷边的士兵脸上的肌肉跳动,有人欲转身查看声源,但旋即想到高翼严苛的纪律条令,故而无人敢在这时试探高翼的耐性。
船员纹丝不动,那话音的主人便把目标转向了船台上的高翼:“将军,敢问是何事如此惊慌?”
惊慌?我们惊慌了么?高翼诧异地扫了一眼甲板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又把目光转向了声源——哦,是朝廷的诏使。赵婉也站在他身边,无可奈何地冲高翼强笑着。
“有来船”,高翼一直远处的船影:“他们对我方表露出敌意,诏使请尽快回舱,马上可能要交火。”
自打诏使登船后,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高翼与黄朝宗都采取了回避态度,任由赵婉出面接待。此刻,双方还是第一次见面,简短的交谈完毕后,双方相互打量着对方。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这是对对方衣饰的最恰当形容,笼冠大袖衫下,那双鞋的色彩异常醒目,上面有大红、土黄、草绿、灰黑、浅黄、普蓝、白等色。在鞋的侧面,共有4个横向的色条,最上面是大红色的口沿,然后分别是以普蓝、土黄、蓝绿作地色的三个显花纹彩条,纹样基本一样,色彩却不一致。普蓝地彩条上显白色和大红色花,而土黄地彩条上显白色和灰黑色,花纹都为有数个花瓣的栀子花。
“信佛之人”——看着鞋上的栀子花高翼得出结论。栀子花与佛教同时传入中国,史籍记载:“净土往往植此,与贝多同。多情乃佛心,是真知我佛者。”《史记·货殖传》中曾说:“千亩栀茜,其人与千户侯等。”到了晋代,朝廷设有专门守护栀茜园的官秩,品级为中大夫。因此当时的栀子花可是和金银珠宝同等价位的。这人脚上饰栀子花,应该是印度佛教的中国信徒。
船台底下,打量高翼的那人也在呢喃:“右衽?又不像……个子太高了……不过,怎么船上的人都是右衽呢?好蹊跷!”
衽为衣襟。当时晋朝汉人衣襟向右掩,故而称为“右衽”。而北方胡人的服装则向左掩。因此“左衽”泛指异族或者受彝族统治的汉人。高翼压根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他部下的士兵服装都由哪些出逃的工匠制作,这些人出于根深蒂固的汉民习惯,一不小心把那些皮甲军服都制作成了“右衽”,故而让诏使看的满头雾水。
“贵使尊姓?怎么称呼?家在何方?家里有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牛有……错了”,高翼只想着打岔,引开对方对服饰的注意,一不小心竟然把后世的经典电视台次说了出来,幸好他及时打住,没有显得过于突兀。
“好多的船!”诏使似乎不屑回答高翼这样“小官”的疯言疯语,他转脸向海面上眺望,盯着来船冲赵婉说:“如此大的船队,贵军居然敢迎面而上,胆量真是非凡。不过……这船好熟悉,真的好熟……”
高翼在船台上挥汗如雨,心中暗想:我说怎么这衣服老觉得别扭,竟然没发现这个破绽,西装、中山装、衬衫、夹克衫,后世所有的衣服都是左襟在上面,熟悉了这种穿法的我竟没想到这左右标志着胡汉之别,真是失败——嗯,为什么我们的民族,到最后还是彻底抛弃了右衽?
“十海里,右舷风,偏十五度”,执星官大声报出一连串测试结果。
法显和尚自印度返航时,曾记载在他所乘坐的斯里兰卡商船上,斯里兰卡水手用牵星术确定航向,后世的历史学家认为:法显记载的(斯里兰卡水手)采用牵星术航行是我国采用牵星术的最早记录——当然,前面括号里的文字被史学家“春秋”了。以后,海船上的执勤官员一直被称为“执星官”,这一称呼一直延续至二十一世纪。
十海里的距离目视可见,借助望远镜,高翼更将来船看得一清二楚,他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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