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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永不长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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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映着刀光,带着浓浓杀机。
刀刃一寸一寸的刺入皮肉,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顺着‘秋灵素’执刀的手流淌下来,在暗色的夜里意外地带着瑰丽的光泽。
庄周确实动不了了,但不是因为秋灵素。
‘主神,你丫搞什么鬼!’
‘下一个世界开启。’
……
罢了,这个混蛋估计是不满他废话太多了。
看着面前的女子,庄周笑了,笑的恣意,笑的讽刺,薄薄的唇深深的勾起,明净的黑眸里倒映着眼前人的面容,那副样子,让秋灵素从脚心冒出一股寒气,恍如藤蔓般缠身。
“你笑什么?”那种感觉竟让她脱口而问。
少年绯色的唇一点一点的开启,慢慢悠悠的调子:“因为,你沾了我的血啊······”
伴随着女子的嘶号惨叫声,庄周慢慢的失去意识,他闭上眼前似乎看见一个黑影呼啸而来,但他不知道是谁,只听到主神机械的声音:剧情一二完成,穿越女肃清,可携带原随云所带技能;扮演未完成,封印70%能力。
你妹啊!
9一
夜已深,浓得像是墨。
书房里燃着夜灯,淡淡的香气从屏风后的鎏金麒麟兽的口中扩散开来,微微晕染了桌后人的眉眼,带着几分温和。
门外传来轻轻地叩门声,那人抬起头来,淡淡道:“进。”
依声进来了一个侍婢打扮的女子,她行了一礼轻声道:“楼主早间喝了些药,神色精神了多,说是想见公子。”
穿过层层回廊,那侍婢偷偷看了一眼苏梦枕,只觉得那张面容比之上次见又苍白了几分,忙不敢再看。
如今他即将是金风细雨楼的天。
楼主的房间到了。
庄周推门而入,见到了此生的父亲,。这个老人半坐在床前,已然被病魔折磨的脱了型,只有一双眼依旧暗沉清明,只在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些许暖意。
“父亲。”
行了一礼,他轻声唤道。
“坐吧。”
苏遮幕看着眼前的青年,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似乎要看近他的心里,又似乎要把他记在心里,半晌方道:“这一年间我费尽法子还是治不好你的病,倒是我自己也病了。”
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这是什么可笑的事,眸中却是带着讽刺。
不知时嘲讽父子同病的事实,还是嘲讽那冥冥之中的天命。
青年淡淡道:“我当时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苏梦枕自小受辽人侵略大宋所祸,家人诸多罹难,自己也在襁褓之中受了严重内伤,此后因体弱,身染诸多重疾巨患。
苏遮幕闻言叹道:“除了这点之外,你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
“一年前,你从山上下来,见到我的第一面,我就开始不放心。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开封,喜不喜欢这个金风细雨楼。”
“这一年里,我让你去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的结果必定完美无缺,但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心思。”
“如今,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我的儿子,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庄周沉默着。
‘我想要什么?我是苏梦枕。”
‘而苏梦枕想要什么?’
他忽然勾起唇,抬头直视着老人,目光灼灼。
这一瞬间,属于苏梦枕的野心终于不由自主的喷薄而出。
庄周说了一句话,说得很慢,声音也并不是很大,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身前的人瞬间睁大双眼,随即大笑出声。
只因,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那是已在掌控之间的了然。
青年合上门扉,微微闭目。
“通知下去,楼主去了。”
苏遮幕便死在这场笑里,这是一场没有遗憾的死亡。
七日缟素。
苏遮幕死了,一时间开封不知多少人在观望。
但金风细雨楼还是金风细雨楼。
因为,苏梦枕还在!
10二
雨下得很大。一滴一滴,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罪恶不平都一一洗尽。
屋檐下伏着一个孩子,乱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他蜷缩着,一只腿不自然的颤抖。
街上氲起了些许轻雾,从这雾里缓缓拐出一个人,身形略显瘦削,撑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走得近了,伞下的面容慢慢清晰。
这人有一对浓淡纤宜的眉毛,一双微微上挑的眼,一抹不薄不厚的唇,这无疑是一副少有的好相貌,但他的容色却是和他身上的衣衫一样,苍白。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快走到那个孩子前的地方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从襟里掏出一方白帕,覆在唇上,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倾泻般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似要马上断裂,全身微弓了起来,连手指都在痉挛着,活像要把肺也咳出来一般,听去就像他的肝脏,都在咳嗽声中片片碎裂似的。
很少有人能听他咳完。
一团白光暴起,剑光划过雨雾直指他的面门,他却还是在咳嗽。
一秒,两秒。
剑锋逼近他的眉眼,剑气将面上的肌肤激出了小小的疙瘩,他还是在咳。
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
剑很近很近,近到让人已经觉得他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终于不咳了。
他的手中多了一柄刀。
多么美的刀啊!
像美丽女子的一声轻吟,动魄动心。
刀锋是透明的,刀身绯红,像透明的玻璃镶里着绯红色的骨脊,以至刀光漾映一片水红。
刀略短,刀弯处如绝代佳人的纤腰,刀挥动了一下,带着像空籁一般的清吟,还掠起微微的香。
只一下。
大好的头、颅滚落在地,在这样的雨里,这样的雾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开出来异常灿烂的花。
一方白帕飘到那血花上,慢慢污了色泽。
他继续向前走,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容色衣衫依旧苍白,头上那把油纸伞依旧那样的素净,便连那把染了鲜血的越发美丽的刀也消失不见。
前方是一处酒家,老板正站在门前,他在等一个人。
他并没有看见那一场杀戮。他只看见一个撑着伞的青年向他走来,他觉得自己等的人到了。
果然,他听见那人说,我姓苏。
苏梦枕。
老板忍不住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年轻人,他想看看,是怎样一个人,能让那个狠毒骄傲的小侯爷早早等待。
他对上了他的眼。
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老板迅速低头,恭声道:“小侯爷在楼上恭候多时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崇山峻岭,参天古木都填不平他眼中的幽壑。
庄周收起伞,拾级上楼。
楼上并无他人,只凭栏靠着一个华服锦衣的少年。
‘神通侯’方小侯爷,方应看。
“苏楼主来的这么晚,想来是对我准备的礼物很满意。”方应看回头笑道。
方小侯爷生得漂亮,笑起来自然好看,像是天真可爱不解世情的处子一般。
可谁能想到这幅皮相下的隐藏着嗜人的狠毒与贪婪?
天使的面容,魔鬼的心肠,豺狼的狡猾,毒蛇的奸诈。
大约也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在杀人不眨眼的庙堂之上畅然而行。
庄周抬步走过去,窗外,河如玉带,飞檐翘角,亭台楼阁,端端是繁华的开封景象。
“弱了些。”
方应看一怔,随即大笑:“好,下次一定不会辜负楼主的期望!”
“便不知还有没有下次了。”庄周淡淡一应。
“怎么会没有下次?我可以令全天下的名医一起会诊楼主。”
“医生不必多,多了反而误事。”
“至少可以都试一试,试一试就有机会。”
“机会有很多,但是选择机会的却是人,这样的机会我不想要。”
方应看挑眉一笑道:“金风细雨楼怎么能够满足苏兄?”
“就像你没法知道天上的鸟儿快不快乐一样,满足不满足是我的心情,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你我都不是鸟儿,而是狼,没有一头狼会满足于一块肉。”
“这世上总有孤狼的存在。”
“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这世上的朋友分很多种。”
这次会面的意义说到这里已经结束,金风细雨楼不会被‘有桥集团’所用。
方小侯爷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爱笑。
到不愧是‘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声云灭’中的‘笑看’。
“那么,就让我这个朋友给你一个忠告。”
“你最好现在就回金风细雨楼。晚了,你就连这块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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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雨楼。
他们已经打退几轮突袭,楼子前已经停了十几具来不及掩埋的尸体。
剩下的人喘息着,却并不退缩。
年轻的,苍老的,一张张面容上带着灼亮人心的坚毅。
‘不悔。死也不悔。这是我们的金风细雨楼,没有人可以践踏!’
又一次突袭到了。
雨水和血水,撕杀和□,生与死,交错缠绕,哪有比毁灭更悲哀更美好的事情?
一个年轻人抹了一把脸,鲜血映在他的眸子里。
‘楼主,我们快挡不住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剑光一闪,快得令人目眩的一剑刺向年轻人的喉咙。
他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一剑。
但他并没有死。
年轻人笑了,那笑容出奇的耀眼,他知道,他身边的人定也和他一样。
粉红色的刀雨在这样的笑容里骤然浮起,恍若一片漫不经心缠绵悱恻的华梦。
六月初三,江湖宵小聚众攻打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率众击退,于天泉山刀斩十三名绝代高手,自此天下闻名,举世皆惊。
闻听这一消息,方应看只觉得自己身上被激起一股寒流,战栗,刺骨。
他想起那个男人离开时看向他的一眼。
他见过这世上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见过各式各样的眼眸,高贵的,傲然的,冷漠的,温柔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眼睛。
深沉的恍若九幽之下填不平的幽壑,又如即将风化的废墟,偏又在幽壑废墟间生生的燃着两朵寒焰,冰冷的近乎灼热。
无论怎么样地言语,怎么样的笔墨。
终觉浅。
11三
月上梢头。
两岸灯花明灭,漾漾河水上泊着些精致画舫,间或传来丝竹管弦,歌舞暖语。
如此烟花之地,正是烟生奢靡,波行脂腻,自然少不了浪荡之事,浪荡之人。
其间一画舫里,一坐一跪两个人。
锦衣华服的男子倚在榻上,撩开下摆,两腿敞开,露出半起的物事,那跪于地上的少年便抬起头来,伏了上去。
少年本生的英挺俊秀,但此时此刻面上却浮着醉人的红晕,衬得额上生有的那一点痣,竟是意外的明艳不可方万物,兼之头部摇动,唇舌深深浅浅的吸吮,直叫那男子喟叹一声,道:“真不像是一个雏,想来杨小公子果然天赋异禀,生来便是干这行当的料。”
“再深些!”说罢,他一把抓住少年些许乌黑的长发,向前一撞,直撞得那少年眼里都带上了水汽。
少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布料,却果然顺从的让那物事进的更深了些。
湿润的咂嘬声不绝于耳,男子只觉得身下那处温软润滑,灵动紧致,不由神思荡漾,用力顶送起来,一时间肉体相击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男子向下看去,只见少年淡红的唇边溢出几缕银丝,一双眼里含着几分羞耻几分不甘,几分痛苦,又想起当年那般凛凛风姿的少年,正做着最下贱不过的事情,不由心神失守,泄在他的口中。
就在这时,少年忽然狠狠的合上唇齿,男子登时惨叫一声,一掌将他拍了出去。
少年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头看向那人,见那人身下的物事半连不连的挂着,鲜血若泉涌,眼看就活不成了,唇角深深勾起一抹笑,挣扎的爬到窗口。
窗外是滔滔河水,金迷纸醉,少年呆了半刻,一头扎了进去。
一艘通体朱绘的画舫正泊在近处。画舫并无多余装饰,只在舱门窗口挂了些素色软纱,绣着半开的青莲,微风拂过,便显出那里面白衣男子的身貌来。
修容俊貌,湛然神轩。
“倒是有一份骨气。”
接过师无愧递上的青色小瓷盅,庄周淡淡道,向师无愧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救了一个人的命。
师无愧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消片刻,人就带回来了,还有一丝意识。
“以后你就跟着我。”
以手撑额,庄周看着面色惨白的少年,眼眸浓墨异常。
“你既姓杨,就叫杨无邪罢。”
说罢,就有人将少年带下去医治了。
‘任务一,齐聚,完成。’
轻轻掀开瓷盅,里面盛的是银耳雪梨汤,庄周饮了几口,复又放在桌上。
他到底还是不喜欢甜食。
不消一日,船已行回开封。
渡口已经有人在等。
人在马车里。
马车十分豪华,执辔者有三。华衣锦服,神情庄穆,要说他们是朝廷中的高官、庙堂里的执事,决没有人会不相信。
但他们现在只是赶车的。
车外站看八个带刀侍卫,更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这些人现在却也只是车中人的护法。
车中人是谁?
车里的人探出头来,生的漂亮,笑得好看。
“苏兄可算回来了。”
正是方小侯爷,方应看。
“我特地为苏兄摆了一桌接风宴,苏兄可要赏脸。”
庄周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是没有温度的,就像冰化成了水,那水也是冷的。
“小侯爷的宴,在下是不敢再去了。”说罢,竟是带着一干人等要径自离去,将方小侯爷晾在原地。
谁料主神忽然出声道:‘任务二,赴方应看之宴,得到其支持。’
……
庄周立马停住脚步,对师无愧道:“你带他们先回去。”然后回身对方小侯爷笑道:“小侯爷的宴,不敢去也得去。”
似乎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
方应看轻轻一笑,一双眼眸里明暗交织。
“苏兄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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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酒家,依旧是那掌柜,依旧是那两个人 。
“天泉山一战,苏兄当可是惊天下了。”方应看道。
“家父基业总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庄周叹道:“只可惜金风细雨楼到底太过年轻,任谁都想在上面踏上一脚!”
“苏兄当日说不愿外争,但如今六分半堂与迷天七圣无一不想取金风细雨楼,苏兄现下可愿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提起翠色玉壶,方应看斟上一杯酒,递向庄周。
庄周沉默半晌,道:““多谢侯爷美意,只是苏某有些事天生便做不来。”
方应看望去,见眼前孤郁凌傲的男人神色中带着半分落寞寂寥,不由心中一动。
“做不来便不要做,自然有苏兄做得来之事。”
男人虽然眼波微动,但还是没有接那杯酒,道:“小侯爷为何如此?”
方应看见他神情,哈哈一笑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值得不同的!”
‘还真是优待啊!’庄周暗暗一笑,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
‘任务二,支持,完成。’
12四(补全)
杨无邪醒来已经是清晨。
他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床在窗下。
于是明媚干净的阳光就这样落在他睁开的眼里,恍惚间,似乎那些过往都从未发生过。
但也不过是恍惚,他从来都是一个清醒的人。
梳洗完毕,穿上衣衫,他看了一眼铜镜,镜里的人比常人高上一点,身形瘦长,年轻英挺,额上生有一痣,斯文儒雅。
走出房间,立刻有一干人等低头唤道:“杨总管。”点点头,他直奔象鼻塔。
一步一步的步上去,杨无邪的心脏一点点收缩,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不论几次,他来到这里都不免紧张,不是因为这里是楼子里至重之地。
而是因为,那楼上有苏梦枕!
路在长,也有走完的那一天。
杨无邪深吸一口气,来到塔里唯一的门前。
门并没有关。
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两个铜柜,一桌一椅。他很容易就看见了苏梦枕。
乌发白衣,苍白俊秀。
他在咳,就像当初他醒来见到他一样。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耗尽全力,让人觉得他的胸腔,内腑,血液,心脏,无一处不在燃烧,定是痛的像是生生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滚过,又像是万剑穿身。
但他不觉得奇怪。
人总是一种适应力强的生物。
苏梦枕的身体太差,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种病,到目前为止,是绝症。还有五六种病,连名称也未曾有。
杨无邪知道苏梦枕一旦咳起来,必是不容易停止,于是他默默的门外等。
好一会,他才等到他从襟口拿出一方白帕,掩住嘴唇,然后收入怀中。
那上面必定已然染血。
那人抬目望过来,一双眼里深沉若渊,燃着两把咄咄的寒火,孤郁凌冽。
杨无邪忙低下头,走进去,将藏于袖间的一本厚厚的书册递了出。
庄周接过,翻了几页,道:“这两年你做的很好。”
“我有些事要去北方一趟,以后这楼里你看着。”不待他说话,庄周复又道。
杨无邪顿了一瞬,道:“是。”
他面上所不显,但到底,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欣喜。
信任,尤其是所在意之人的信任,总是能有让人情不自禁舒展眉目的魅力。
“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那里,你知道怎么做。”
“是,”杨无邪道:“我定会连他们身边的一条狗也查得清清楚楚。”
“恩。”庄周哼了一声,“去吧。”
杨无邪欠身离去。苏梦枕要出行,有些事总要有人安排。
‘真没想到当年的少年居然能到这个地步。’
从衣襟里拿出白帕,庄周扔到了床下的火盆里,缓缓燃尽。
‘原著还真是强大。’
‘他有这个资质。’主神淡淡道。
‘是啊,’庄周话锋一转道,‘我为什么要去北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主神,我发现你其实真的是一朵傲娇的白莲花。’庄周一叹,道。
已然入冬,自然不好行船,庄周只得选择了旱路,如此过了七八日,才到达目的地。
伏一入城,就开始下雪。
庄周是喜欢看雪的。
雪是极清高的东西,那样无声无息的飘下来,一片,半片,缓缓覆盖整个世界,带着说不出的骄傲。
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看。
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马上知道了他是谁。
他就站在雪里。
背挺得笔直,一双手负于身后,抬首望天。他只需站在那里,不必言语,无需动作,就已经让这世间大多数人不自觉的卑微。
即使他,落魄到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白、愁、飞!
俗世虽好,却落不到他的眼底的白愁飞。
只看向天空的,白愁飞。
庄周立刻就明白了主神想干什么,果然:‘任务三,达成与白愁飞的好感度。’
沉默了一瞬,庄周作出了决定。
主神的下限什么的果然没有必要相信了!
雪下了半日,白愁飞就在檐下呆了半日。
他确实无处可去,但不是真的无法可想。
这世上能难倒他的事情本来就不多。
他只是忽然什么都不想做。
想要一个人看一下这天,这雪。
一片雪花随着风飞到他眼上,他下意识的微低头眨了一下眼。
然后他看见了一顶轿子。
红盖,四角皁缘,厚重青帏。盖、辕、杆皆魨朱饰金,上下雕玲珑花卉十余种,稳稳的行在雪地当中。
这是是一顶再豪华不过的轿子。
这顶无比豪华的轿子停在他身前。
一只手伸出来。
手一只很苍白的手,苍白到这漫天雪花也稍逊三分。
接着一双白帛面掐银线翘头履踏在雪地里,然后是同色的貂氅,素缎作里,下面是白色丝缎絮棉宽袍,袖口细细的绣了些繁复花边。
人也是苍白的人,苍白到,若没了那墨一般的长发与那一对乌黑阴郁的眉眼,似乎一不小心就融在这茫茫雪海里。
他缓缓向白愁飞笑了笑,很是好看。
白愁飞并没有看他笑,他看人习惯看眼。
这人的眼宛如幽壑中的深潭,色深的让人觉得投不进光去,可白愁飞偏偏看见了在潭底深深燃着的那一把寒焰。
绝非普通之人。
“你可知道这附近哪有梅林?”那人缓缓开口,不加敬语,语气平静,如在与旧友说话一般。
“跟我来。”
话音刚落,白愁飞就掠了出一丈,其势,如惊鸿。
那人只是一顿,已然跟上去,步如流云。
雪,越发大了,几欲遮住视线。
============================================================
倏忽阵风洗过,片片红梅凋飞乱舞,洒得漫天席地。花雨尽歇后,寂静无声的梅林中多出了两个人。
两个赏梅的人。
一人长衣单薄,眉似柳刀,白如美玉,神色中自带一种天生的傲气尊荣,便是站在万人从中,也是鹤立鸡群。
另一个人却是雪裘玉带,孤郁凌冽,崇山峻岭,参天古木都填不平他眼中的幽壑。
白愁飞。
苏梦枕。
“城中梅林,唯此最艳。”白愁飞道。
庄周望着他,微微点头,“多谢。”见他转身欲走,又道:“天寒地冻,一个人未免寂寞,先生可愿与我共饮?”
白愁飞闻言一挑眉,他的眉极薄,微微一动便带着渗人的锋利。
“却之不恭。”
梅林建有一四角玲珑亭,一只通体剔透的白玉纹花酒壶,两只玉杯摆在桌上。白愁飞与他面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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