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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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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顿了顿,闪烁其词:“……冰冰告诉我,她从小便过目不忘,是世间少有的女神童。她在天宗会议时偷偷闯入过,她记得大部分天宗人员的脸。”
连城璧微眯了眼,眼中冷芒湛然。但他的笑声依旧温润儒雅:“而那时候,我不允你插手我与逍遥侯之间对局。你便想着借冰冰,为我铲除天宗?”
萧十一郎默认。
连城璧转头凝视萧十一郎,目光灼灼:“就这样?”
萧十一郎目光闪烁:“……就这样。”
连城璧敛眸瞧着交握的双手,笑容一点点敛了下去:“十一,你又骗我。”
萧十一郎呼吸一窒。
他下意识紧攥连城璧的手,指骨都有些发白。
连城璧恍若未觉,只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真的只是想要帮我,而无任何想法?”
萧十一郎浑身僵硬。
连城璧瞧着他的面色,似漫不经心淡道:“你可知昔日沈老太君病故,我前去吊唁而被羞辱时,心里在想什么?”
——萧十一郎手指猛然又是一紧。
他自然记得这件事。彼时他提刀欲寻杨开泰说明真相,终究为冰冰阻拦。
冰冰说,“连城璧这样的人,决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绝境。他任由杨开泰羞辱,也不过为了逼你现身。”
如今他与连城璧并肩靠着,听着他淡漠的质问,距那一日又恍如昨日。
连城璧继续道:“那时我就在想,倘若你出现……十一。我便愿意放弃冰冰这枚绝佳棋子,换种方式对付逍遥侯。”
萧十一郎握着他的手缓缓送开。他怔怔看着连城璧如玉完美的手指,已被他捏出青白的痕迹。
连城璧的声音已经极冷,也极平静:“但你没有出现,十一。我很失望。”
萧十一郎听过这样的声音,三次。第一次是他对上小公子,第二次是坠崖之后,第三次是昨夜赌场。
他的心无可自抑地抽痛起来!
他的面上已有一分痛苦与压抑:“……我不是……”
他说了这三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连城璧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脸按入怀里。“十一,你我心里都有条毒蛇,这条毒蛇,使我们从来不能好好在一起。”
他终于听到了萧十一郎艰涩的声音:“……毒蛇?”
连城璧抚着他的黑发,道:“是。你我心里,都有怀疑与嫉妒。”
昔日萧十一郎怀疑连城璧不爱他,嫉妒沈璧君;如今连城璧怀疑萧十一郎不再爱他,嫉妒冰冰。
这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怨怼,就好像毒蛇一样,日益啃噬情人的心。
——哪怕再多的爱,也总有一日要被消磨殆尽。
萧十一郎又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发现连城璧说的都是正确的,他真的已说不出任何反驳话语。
连城璧便又接下去说。他的声音平静,淡漠,却又夹杂着不易觉察的疲惫:“昨夜见你之前,我还在怀疑过——你带走割鹿刀,带走冰冰,是否已不爱我。所以我带着风四娘,逼迫你选她,抑或冰冰。”
萧十一郎只能伸手抱住他,贴着他的肩窝,慌乱摇头。
连城璧伸手按着他的后脑,阻止了他的动作:“看见你的时候,我也知道我想多了。呵……诚如幸运,你还爱着我。”
萧十一郎又摇了摇头。
连城璧靠在床头,声音愈发疲倦:“十一,其实我很累。我十分不想……再追着你跑。”他闭着眼睛,唇角笑意恍若自嘲:“你我虽然相爱,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并不长久。我不想……在疲倦时看不见你,不想在需要时找不到你,甚至还要花心思来思念你。
连城璧说着,抚了抚他的脊背:“十一,我从前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是以并不知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累的。”
萧十一郎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连城璧低笑了声,声音:“昔日你问我,要不要割鹿刀,要不要天下。你到今日,是否依然不知道,我的天下是什么?”
——何为天下?
世上那么多野心家阴谋者,谁又懂究竟什么是天下?
天下岂非无人可及的财富地位,天下岂非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么连城璧的天下,又究竟是什么?
这却是萧十一郎从来畏惧直面的一切。
连城璧轻笑起来:“我的天下,不过是我想要的一切,不过是我想求的一切。”
萧十一郎便恍若醍醐灌顶,骤然呆愣。
连城璧哈哈笑起来,声音之中疲倦愈发:“昔日我要天下无人可愚弄我、利用我。后来我遇见你,便要天下无人可以威胁你。”
萧十一郎呆呆缩在他怀里,失了任何反映。
连城璧笑了笑:“十一,你又可知,爱情是什么?”
爱情又是什么?
“呵。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生死相许,什么矢志不渝……十一,在我心里这些全是狗屁!”
连城璧一字字从牙缝里咬出来,却愈发坚定、果决:“——与爱唯一并存的,从来只有生命!”
萧十一郎浑身一震,似如遭雷劈。
“我不想再被人随意威胁,不想再看你为我受伤,乃至坠落悬崖……我更不想见到你为了一个女人随意离开我。”
“我不允许——决计不允许!”
正文 君子之心(一)
()门外雪落无声。
整个世界都只剩连城璧指责的声音,与他些微的心跳。
萧十一郎缩在连城璧怀里,愣愣听完这席话,恍恍然只觉天地都在旋转。
——连城璧从来不善解释,是以萧十一郎从不知晓,原来他的天下竟是如此简单?
——又岂会如此简单?
倘若真的如此简单,那他从前所做一切,岂非都是毫无意义的自作孽?
萧十一郎忽然只觉心中很苦。
哪怕是为世人误解,哪怕昔日受那些所谓的豪杰围攻,哪怕命悬一线……他这一生,从未有这般苦过。
——概因他心中还藏着一条毒蛇。怀疑也好,嫉妒也罢,都在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爱着连城璧的心。
萧十一郎已无力反驳。
他惊慌失措,只能死死抱着连城璧的腰,声音已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对不起……”
连城璧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缩头缩尾的乌龟一般混蛋与狡诈。而一旦有了这般认知,他便只能唾弃自己,无法再面对连城璧。
他将脸死死埋在连城璧怀里,又瑟缩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连城璧依旧不言不动。
说来也怪,似乎只要开了口,接下来的话语哪怕再酸涩难忍,似乎亦成理所当然的顺畅。
萧十一郎声音依旧喑哑、艰涩:“我……不该带走——冰冰……”
他说:“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他说:“……我会找回割鹿刀,然后安然呆在你身边……”
他说:“……我决不会再离开你。”
他说:“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了。”
萧十一郎说的越来越快,仿佛誓言就是这般一文不值,甚至比谎言都要简单的信手拈来。
他的声音也渐渐坚定起来:“……我不会再无缘无故离开你……”
他顿了顿,竟似斩钉截铁的断然:“决不会了!”
连城璧终于有了反应。
他低低笑了声,笑声听不出是愉悦抑或无奈。他闭了闭眼,瞬间之后,神色已恢复如初。他似将全部皆记在心中,又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倘若你还想再离开……”连城璧平平静静说着这一句话,疲倦闭眸,“十一,你我便——呵,分开罢。”
雪终于停止时,已是这年年关。
上一辈子过年,是比之平素更为勾心斗角,除了疲倦便唯有厌恶。这一辈子的过年,大抵是无人相伴,与平素亦无任何差别。
概因被冰冰戏弄两次自觉无颜之缘故,李红缨与杨绿柳已走了。且因过年关系,连城璧在三日前便散了所有仆役。是以别处灯火富丽,这座山庄看起来却如墓地一样的死寂。
——唯有萧十一郎还在身边。
如此亦是足矣。
晚饭十分,山庄厨房中已彻底没了食物。萧十一郎正打算拉着连城璧出门,便见连城璧端着茶杯,另一手支着下颚,笑弯了唇角:“我想吃十一做的。”
萧十一郎无奈对上眼前人风淡云清的眼眸:“……想吃什么?”
连城璧道:“馄饨。”
萧十一郎便买回皮子与馅,快速包好,而后开始煮馄饨。连城璧一贯喜欢清淡,便只用了清汤。煮好再撒上些葱花,看起来叫人胃口大开。
连城璧闭眸闻了闻,笑道:“很香。”
萧十一郎眸色柔软。他低头喝了口汤,面上渐染上些许尴尬:“咳,有些咸了……”
连城璧微挑眉:“无碍。你大概也并不知道,我其实早已失了味觉。”
萧十一郎握勺的手顿了顿。
连城璧淡道:“十五岁时风寒发过烧,从此坏了味觉。只是明安一直以为我还喜欢从前口味,是以无人发现罢了。”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眸色亦是迅速黯了下来,终究只动了动唇:“……哦。”
连城璧敛眸一笑。他勺了一个馄饨,递到萧十一郎面前:“十一若觉得难过,便对我再好一些。 ”
萧十一郎默然瞧了他半晌,继续埋头吃馄饨。
连城璧笑声愈发低沉愉悦。
冬夜黑的很快。
连城璧便与萧十一郎肩并肩坐在台上,俯瞰眼前风光。
从此地俯瞰,远处灯火尽收眼底。画舫上微红的灯笼飘满整个西湖,映地连西湖清水都妖娆妩媚起来。非但不是白昼的淡雅婉约,反成诱人坠入深渊的浮夸糜烂。
富商、赌徒、妓子、墨客……无论平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抑或卑鄙无耻之真奸佞小人,一旦进入此地,便如进入极乐世界。只需忘记自我,追求快乐。
连城璧淡看这一眼帘的风景,一如曾经俯瞰天下的空虚无聊。
一旁萧十一郎握着他的手,自得地灌着酒。
萧十一郎喝酒时,总有难掩的潇洒浪荡。就好像——且不论眼前只是画舫游船,哪怕有个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都不如这一坛酒来的重要。
连城璧转头看了他半晌,道:“十一,为何喜欢喝酒?”
萧十一郎望了他一眼:“同你喜欢喝茶一样。”
连城璧闻言,轻笑了声:“喜欢么,似乎也谈不上。那些当年习惯之事,延续至今,也只是个习惯罢了。遇上你之前,我似乎只有不喜欢,而没有喜欢。”
萧十一郎皱起了眉头。
连城璧道:“我不喜欢一无所有,是以我要无垢山庄尽量强大。我不喜欢无所事事,是以我要插手江湖之事。我不喜欢为人摆布,是以与逍遥侯对抗……我喜欢的,也只有你。”
萧十一郎下意识豪饮一口。酒水洒在衣襟上,他愣愣瞧着,止不住心下动容。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了解连城璧了。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萧十一郎做自己喜欢的事,连城璧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唯一相同的是,一样寂寞。
连城璧抚了抚酒坛,举起与萧十一郎的酒坛轻轻触碰:“今天倒是难得的日子。我陪你喝一次,一醉方休。”
萧十一郎道:“好。”
连城璧几乎不喝酒,是以酒量极浅。待喝完那一坛,满脸已微红,似有些醉了。
夜色已全暗下了。西湖之上燃起了烟火,瞬间绚烂。
连城璧安然靠在萧十一郎肩膀上,抬眼看漫天美景。
月黑寂寥,寒风萧煞。
火花无数次的瞬息明灭,无数次的短暂喧闹,愈发衬得天空深邃沉寂。
连城璧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曾有一人对他说的话,便抬手指着南边的一颗星辰:“十一可知,那颗星的名?”
萧十一郎顺着他的手指,遥看天幕。井宿之内,弧矢九星之西北,静立着一颗微闪烁淡蓝的亮星。
萧十一郎眯眼凝视许久,淡道:“天狼星。”
天狼是为春冬之际天幕最亮的星星,却是主掠夺之凶兆。几百年前,北宋苏轼便写下过名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时光片刻不停流转,沧海一瞬成桑田。天狼星依然高高在上,孑然接受天下人憧憬抑或景仰。
——萧十一郎忽然有些明白连城璧所说“与爱并存唯有生命”的意思。
活着,今日爱恋也许随时间消逝;然死了,却唯有消逝。
许是望久了,生出些许错觉了,眼眸中的那抹亮光竟渐渐暗了下去。萧十一郎垂眼闭了闭,听得连城璧轻笑了声。
他的笑声总是温柔的。但也有不同,譬如愈是低沉,也愈是愉悦。
如今听他笑声,便知他此刻心情定是愉悦:“从前有人告诉我,要与喜欢之人一起做某些特定的事,比如一同赏天下奇花,一同赏天幕星辰……呵,虽然我并不认为天上那几颗会发亮的东西有什么好看。”
萧十一郎顿了顿:“……那是和女孩子做的。”
连城璧微皱了眉,继而轻笑:“原来是这样。”
萧十一郎侧头去看连城璧,只能瞧见他额前的黑发,以及昏惑光线里微微颤动的长睫,有些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
他又听的连城璧柔声道:“你我虽皆非女子,但我依旧想同你赏遍天下奇景,看一次夜幕辰星……我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十一,你喜欢么?”
萧十一郎静默许久。
连城璧没有瞧见他眼中专著痴迷,亦看不见流光明灭,终究只听见他说,“喜欢的。”
——只要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无论锦衣玉食,抑或风餐露宿……都是喜欢的。
连城璧便低低笑起来:“十一,我醉了。”
萧十一郎伸手,将他的披风裹得更紧一些:“嗯。”
连城璧圈着萧十一郎的腰,将脸埋在他肩窝,用牙扯开他的衣领,轻吻一路向下:“所以……我们来做点……酒后应该做的事情……”
十日后,大雪再不能阻城。适时泰阿发来信鸽,连城璧便决定归去无垢山庄。
连城璧既打算离开,萧十一郎也自然不会久留。只是他并不想去姑苏,反而打算寻找割鹿刀。
连城璧叹了口气:“是以,你又打算离开我?”
萧十一郎顿了顿:“……是你说,要我找回的。”
连城璧握紧他的手,十指交握:“不错。但我并不希望你现在去寻找。”
萧十一郎沉默不语。
连城璧另一手划过他的眉眼:“我知道,你依然自责。但如今逍遥侯也即将有所动作,我实在不放心你这个时候离开。”
萧十一郎道:“你……便在我身上下追踪之香。想找我时,必然能找到。”
连城璧摇首:“那东西彼时便由冰冰解开,她也必然知道该如何追踪。这样一来,逍遥侯也能知晓你的行踪。”
萧十一郎愣了愣。
他已忘记冰冰,但此时连城璧再说起,依然止不住满面黯然。
连城璧侧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柔声道:“其实本无须这么早回去,十一。但三日前,逍遥侯毁了沈家,掳走璧君。”
萧十一郎一怔。
他知晓逍遥侯,便因小公子欲掳沈璧君。后来他与连城璧进入玩偶山庄,还以为逍遥侯忘记此事。
——沈老太君病故已是一年前,沈家又为何直至如今衰败?
——连城璧又在其中做了什么?他究竟是真心,抑或虚情?
萧十一郎皱了皱眉。
他听的连城璧轻轻吐出一口气:“若我没猜错,逍遥侯已等不及了。是以此时,我决不能由着你,让你一人离开。”
正文 君子之心(二)
连城璧到底还是没有立马离开。
因为当他与萧十一郎走到山庄门口时,便看见马车边站了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一身豪华的衣裳,但他一张极具代表性的方正脸,就好像一张刚出炉的面饼。瞧见连城璧与萧十一郎一同走出,便客气地朝连城璧拱了拱手“连少。”
他已大致知晓一切,虽不如这一年来的敌对,但到底还是无法释怀连城璧利用风四娘。
连城璧淡淡颔首。
瞧见杨开泰,也便知晓一旁女人,定是风四娘。
瞧见风四娘,也便会想起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
哪怕知道萧十一郎是中了毒,风四娘是中了春药,连城璧依然无法看淡。
风四娘看着萧十一郎,就像全然忘记当晚她哭的多么伤心,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喂,呆子,听说你要走了,我请你喝碗酒,就当给你饯别。”
萧十一郎还没有说话,就听的连城璧冷冷道“不必,本少拒绝。”
风四娘笑容一点不变“你又不是萧十一郎,你拒绝个屁。”
连城璧微不可察地皱眉。
萧十一郎飞快握了握他的手,又飞快放开“好。”
风四娘还是在笑。她这样的女人,哪怕恨一人入骨,也能对那人笑得十分漂亮。
这样的女人,本可活得十分精彩。
风四娘闻言甚至朝连城璧挑衅扬了扬眉,而后忽然纵身,飞快离去。
萧十一郎也便用轻功跟随而上。
连城璧敛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轻叹道“你本不该带她来的。”
杨开泰脸上有了一分痛苦。
风四娘饯别的酒楼就在西湖边。从二楼看下去,西湖风光尽收眼底。
楼上那桌精致的菜肴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萧十一郎忽然笑道“这一桌的菜,一定能让杨开泰心痛一年。”
风四娘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虽然在笑,但她的心里愈发难受,愈发痛苦。
酒很快上来了。最烈的酒,至少已是这家酒楼里最烈的酒。
风四娘豪气万千得吼了一声“干!”而后便自顾自喝起酒来,一点不理会萧十一郎。
能言善道的风四娘,如今已说不出一句话了。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除了四个字,造化弄人。
若非造化弄人,她又怎会认识萧十一郎?若非造化弄人,她又怎会爱上萧十一郎?若非造化弄人,萧十一郎又怎会爱上连城璧?!
风四娘忍不住说“你真的爱他么?”
她说的很轻,若非萧十一郎一直在听着她,决不会听到这几个字。
萧十一郎轻轻“嗯”了一声。
风四娘惨笑道“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连城璧?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为什么不爱女人?为什么不爱风四娘?
萧十一郎不答。
他不是不想答,只是答不出。
风四娘忽然惨笑一声,狠狠往嘴巴里灌酒。
萧十一郎心中堵得慌。他握住了风四娘的手,淡道“你不要再喝了,会醉的。”
风四娘挥开他的手,呵呵笑了声“你要走了,但我不用走。所以我喝我的,你就走吧。”
她说完这句话,似不要命一样喝酒。
酒是苦的,苦的风四娘几乎都要咽不下去了。但她还是硬撑着喝下两坛烈酒,果然就有了醉酒的晕眩感。
想醉的人,通常很快就能喝醉。因为就算她没有喝醉,她也能装醉。
她的眼睛也愈发明亮起来。她轻轻的,慢慢的,伏在到饭桌上。
萧十一郎起身。他动了动唇角,似有无限的话要说。但转身之际,到底只模糊说了一句,“幸好你醉了。”
风四娘微睁的眼中,忽然就覆了无限绝望。
她懂萧十一郎的意思。
幸好你醉了,不用再看着我走。幸好你不用看着我走,就一定不会再难受。幸好你不再难受……因为萧十一郎这样的男人,本不值得你难受。
幸好醉了。
风四娘的心已被撕裂。
这种醉,岂非已是男女之间最完美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又岂非很好?
——永远亲密,却又永远保持一段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从此她可以完全放下这个男人,再也不必为他伤心,为他泪,为他走遍大江南北……
幸好爱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也不都是爱情。
但她的眼泪又为何簌簌不断呢?
萧十一郎已经走了,随着连城璧的马车走了。杨开泰已经来了,就静静坐在她身边。
原来陪在她身边的人,从来不是萧十一郎。
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就好像要醉死自己。
杨开泰陪在她身边,默默给她递着酒,眼中似有怜惜无限。
她忽然跳起来,大喊一声,“我,我……我要去找他”,然后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杨开泰死死抱着她,眼眶渐渐就红了起来。
爱上风四娘这样的女人,谁都会痛苦。
她虽妩媚可爱,但心坚硬如磐石。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然而可惜的是,她爱上了萧十一郎。
哪怕杨开泰比萧十一郎更会赚钱,对她更好,更爱她……在这个女人眼中也远远及不上萧十一郎一根头发。
究竟谁为谁伤透了心呢?
连城璧的马车出杭州才半日,又被拦下了。
来者却是白马山庄庄主,周志刚。
他说“许久不见连兄,在下十分想念。”
连城璧微笑着与他寒暄。
周志刚忽然说“其实在下之所以拦下连少,是因知晓沈姑娘——沈璧君姑娘些许行踪。”
沈璧君是在浑身舒服里醒来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年幼时躺在母亲怀抱里,而后听母亲温柔低吟的曲子入睡,舒服的她几乎就要呻吟出声。
——事实上,从沈老太君走后,她就再没有睡的那么舒服了。
沈老太君四个字一出现在脑子里,沈璧君脸色马上就经变了。
昔日老太君离奇病故,便由她执掌沈家。然此前她与连城璧和离,江湖男子便皆以她柔弱可欺为故,每每她有求之时,必要欺辱……是以兜兜转转一年,沈家到底还是毁在了她手上。
沈璧君想到这里,只能呆呆愣愣得躺在床上,整个人都似已经崩溃。
她全然不关心她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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