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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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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已眯起了眼:“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萧十一郎摇晃着身子,吃吃笑道:“当然是——呃……女人,女人的……”
连城璧浑身血液凝固了,他的声音也瞬间冷了下来:“女人?”
萧十一郎连眼睛都有些惺忪了。他打了个酒嗝,施施然道:“嘿……没错——是八仙船的女人……”
八仙船,岂非就是鱼吃人宴请连城璧的那一个妓院?
萧十一郎上妓院,难道也是去找女人?
连城璧面上笑容俱已敛下,面色也已是极冷。
萧十一郎眯眼凝视他良久,而后似恍然大悟,喃喃道:“……额,呵呵。你一定、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样。我先去,先去,沐浴……”他说着,缓缓转过身,举步朝门口走去。
连城璧道:“等一下。”
便是与此同时,萧十一郎脚下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桌角,才没有摔倒。
他似已喝的很醉了,醉到连路都快不能走。
但他终究还是撑起身子,眯着眼辨认方向,然后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连城璧道:“你站住。”
萧十一郎却像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踉踉跄跄往外走。
连城璧豁然站起身。
他方才已被霍英制住,但此时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
是了,连城璧的才智,又岂会没能发现这两人的野心阴谋?
他一把将萧十一郎拉住。
——他这才发现萧十一郎不但脸色苍白得可怕,目中也充满了痛苦之色,甚至连眼角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着。
萧十一郎本不是个会将痛苦轻易流露出来的人。但他如此表情,显然已是忍受不住那极大的痛苦。
连城璧心中陡然一痛,豁然撕开他的衣襟。
然后,他差点就跌回座位里。
因为萧十一郎的胸膛,几乎完全溃烂了!几条狰狞的伤痕横跨至腹部,伤口四周的肉,已烂成了死黑色,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所以他要穿黑而厚的长袍,所以他身上也涂的喷香喷香!
更甚至,他竟还能做出喝醉的样子,还想要骗他!
连城璧心中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怒。
萧十一郎的声音已经很低:“……老飞……在外面……等我……”
他自己受的伤,他自然知道。他也知道,他如今情况十分不好,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都要严重,都要致命。
但飞大夫又怎么会在外面?
事到如今,他竟还想骗连城璧!
——因为他觉得自己像是活不了了。
一个人如果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定也希望自己最在乎的人以为他还活着,然后充满希望的活下去。
萧十一郎岂非就是这样的人?
连城璧厉声喝道:“闭嘴!”
萧十一郎像是被惊到了,乖乖闭了嘴。他睁着眼定定看连城璧,眼中光芒却是愈发黯淡。
好像下一刻,光就要熄灭。
连城璧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他只能颤抖着将人抱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客栈,去找大夫。
他已经忘记,先前为以防万一,命影三带了大夫跟来。
夜色凄迷。
寒风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我回不了留言啊,囧。先去睡觉了。。明天再尝试。。。
话说多谢鲁鲁迷扔的地雷~话说现在才看见~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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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决战之前(三) 。。。
年过立春,江南草长,杂树生花,群莺乱飞。
白居易在诗里说,“闻听江南是酒乡,路上行人欲断肠。谁知江南无醉意,笑看春风十里香。”
“十里香”正是江南一家极有名的酒楼。说起十里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流口水,而后才腆腆地摸摸自己的腰包。
因为它虽是家酒楼,却也卖珍馐。尤其是它的招牌名菜“十里飘香”,是以江南春日十种鲜花为菜引,任何人只要吃过一次,都会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然后永生难忘。
所以十里香很贵,非富即贵的贵。
但哪怕一桌酒席要花一千两,来往的大亨们依然络绎不绝。
【男人们都是满面红光,都是穿着鲜衣,乘着骏马来的。有的佩剑,有的摇着折扇,剑上都镶着宝石明珠,扇面上都是名家的书画。女人们当然更都打扮得千娇百媚,好像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珠宝。
却不知道她们本身也正是被男人们带到这里来炫耀的。
一个男人身旁,若是有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美女,岂非也正是种最好的装饰?】【原著】
而来到这里,男人女人们除了炫耀之外,男人更想钓更漂亮的女人,而女人也更想钓更有钱的大鱼。
所以窗边那一桌的女人,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能吸引男人目光的,通常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并不大年轻,但也决不是老,而是种不可名状的成熟、妩媚的感觉。她虽美,但也许不是他们见过最美的。但她既懂风情,又俏皮可爱,定是最得男人心的。
但她之所以吸引别人的目光,不只是为此。
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身边也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非但不英俊,更只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长袍,看起来很像是个仆人。
所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一边欣赏她的美,一边猜测他们的关系。
这个女人的表情很是愉悦,显然高兴自己能吸引别人目光。
但她身旁坐着的男人却并不高兴。他甚至板着那张四四方方的脸孔,看起来愈发像是出炉的面饼,又冷又硬。
周围所有看这个女人的男人,几乎都被他瞪了回去。
但当他的目光一转到女人身上,他的脸上又堆满了傻笑。就好像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傻子,无论眼前这个女人说什么,他都唯唯诺诺得应着,十分没骨气。
男人们盯着这个女人,心中已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的目光游移间总能让身旁女人为此吃醋,这也是财富带来的一种愉悦。
已经有男人站起了身,施施然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他的眼睛很小,气派却很大。穿着长袍,摇着折扇,看来就像是个书生。
他的外号的确叫书生。
——要命书生。
江湖中能用折扇做武器的人本不多,这“要命书生”史秋山却是其中最要命的一个。
他凝视着女人,笑嘻嘻道:“一别多年,想不到四娘你竟还在杭州。”
这个喜欢被别人欣赏的女人,又岂非就是风四娘?
江湖人称的女妖怪,风四娘?
周围看着她的男人们都已哑口无言。
风四娘仰头饮下一杯酒。她的颈子纤细修长,十分漂亮:“一别五年,想不到你个要命书生竟还没被别人要走命。”
风四娘与史秋山本已是朋友。但好端端的一句话,风四娘一定要说的像是嘲讽。
她身旁的杨开泰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像是觉得风四娘说话太过伤人,风四娘回以一个白眼。
史秋山自然了解风四娘这种性格,所以他也不介意,只是多看了眼杨开泰,道:“你这样不行的。风四娘这样的女人,不是你丢了尊严就能讨好的。”
杨开泰羞红了脸,垂下头。
风四娘又白了他一眼,史秋山摇着扇子,施施然道:“说实话,我并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风四娘好笑道:“我为什么会没有心情?”
史秋山摇了摇扇子,慢悠悠道:“你知道不知道萧十一郎现在在哪里?”
风四娘心中一跳。但她面不改色,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复而又皱起了眉:“我又不是他的娘,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大约是方才史秋山的告诫,杨开泰竟忽然张开嘴巴:“我知道,他和……”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风四娘喝道:“闭嘴!”
然后他果然如风四娘所说那样,乖乖垂头闭了嘴。
史秋山摇着头笑出了声音。他的眼中带着揶揄,笑声中也带着揶揄:“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安然坐在这里喝酒了。”
风四娘瞥了瞥嘴,吃下一筷子的菜:“我说了,他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史秋山还是笑:“你真的不想知道?”
风四娘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快点说完,老娘还要吃饭。”
史秋山道:“你若是知道他如何,你一定吃不下饭了。”
风四娘说:“哦?”
史秋山淡道:“因为他死了。”
风四娘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她愣了会,忽然捶桌哈哈大笑起来。
史秋山的眼中似有怜悯,又似感叹:“你一定不相信,但他确实是死了。你可以随便找个江湖人问问,谁都知道——萧十一郎死了。”
风四娘的笑渐渐止住了。
她看着史秋山,冷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史秋山眼中忽然绽放出极强烈的冷意。他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死了!我还知道,他死在了轩辕三缺手里!”
风四娘全然愣住了。
因为她听过轩辕三缺的名字,也知道传闻里他十分厉害。
史秋山继续说着:“你知道天公子么?这个消息就是天公子传出来的。月圆之夜,他在水月楼摆下宴席,广宴天下豪客,”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顺便……将萧十一郎尸体,送个最恨他的那个人!”
萧十一郎醒过来了。
他趴在连城璧胸口,整个人都缠满了纱布,好像残废一样,浑身一点感觉都没有。
连城璧一手环着他的肩膀,轻抚着他的肩胛。另一手握着一张厚纸,无意识摩挲。
萧十一郎闭了闭睡的有些酸涩的眼,下意识吸了口气。他的嘴巴并不太干,喉咙也不太难受,可见连城璧一定时常给他喂水喝。
萧十一郎整颗心都觉得很温暖,很温馨。
在连城璧身边,他总能感受到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
然后萧十一郎才看到连城璧手中的那一张红纸。
——是一张请帖。
他似已被请帖上的字吸引了,甚至陷入了沉思,连萧十一郎醒过来都没有发现。
能叫连城璧都失神的请帖,必不会是一般的东西。
于是萧十一郎凝神看过去,但他只瞧见“……月圆之夜,水月楼广宴天下豪客……”几个字,连城璧便合上了请柬,放到一边。
连城璧揽着他的腰,将他微微抱起一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轻柔,像是害怕稍微响一些,就要惊吓到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抬眸看进他的眼睛里。
平素温和实则冷漠的眸子,此刻却盈满了柔情与感激,甚至还有一丁点的惧怕。
——能让连城璧这样的人担忧至此,岂非只有他萧十一郎一人?
萧十一郎心下动容,便轻声道:“……浑身没了力气。”
连城璧柔声道:“你身上涂满了药膏,且昏迷已有两日,没有力气也是自然。现在,你先喝一点粥,等会再喝药。”
萧十一郎点了点头。
连城璧唤了声“明安”,明安很快便端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连城璧取过,喂萧十一郎吃下。
喝完粥,萧十一郎觉得浑身似乎有了些许力气。
连城璧揽着他的腰,再将他抱起一些,忽然垂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吻得极深,眸色也变得极黯。但唇舌交融之际,他又极力克制住了焦躁不安,乃至于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萧十一郎已闭起了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喟叹。
一吻已近,倾尽缠绵。
连城璧抵着他的额头,一手抚着他的脸颊。他待萧十一郎呼吸平稳下来,才道:“你这几天,究竟遇到了什么?”
萧十一郎呼吸顿了顿。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镇定:“那天我醒来,被关在一个黑房子里。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他说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拿割鹿刀。”
连城璧连呼吸都放的极轻,似乎怕打扰到他的回忆。
萧十一郎垂着眼睛,继续道:“那是花如玉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鱼吃人与金菩萨同意了。”
——昔日割鹿刀虽被人上人夺走,但若连城璧有心,又岂会取不回割鹿刀?
“然后花如玉命金菩萨看守我。”
“我知道花如玉是你的人,也知道他是天宗三十六香主之一,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背叛你。”
“而金菩萨本已是武功最低的人。我就寻了个机会逃了。”
“然后我就偷偷躲在八仙船里,等着他们来。”
“……那一天,你果然来了。”
他看见连城璧与花如玉里应外合,杀了所有人。他心下放松,却又在杜吟与霍英出现时候,提了起来。
所以他才能出现在杜吟提刀时,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到这里,又苦笑起来。
他忽然发现,在连城璧与逍遥侯这一局里,任何人都只可能是一枚棋子。
他们比的也许不是谁的棋子多,而是谁最先将对方围死、吃光。
任何人的自作聪明,岂非就在他们算计之中?
连城璧也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十一郎顿了顿,才道:“方才你看的东西……似乎是张请帖?”
连城璧回神一笑:“嗯。”
萧十一郎道:“是……谁的?”
“逍遥侯。”
萧十一郎呼吸陡然一窒。
——逍遥侯为何要宴请他?他又有何阴谋?!
萧十一郎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喑哑,艰涩:“……何时?”
连城璧道:“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岂非就是正月十五?
萧十一郎道:“今日初几?”
连城璧道:“十二。”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睛:“……他为何要宴请天下豪杰?”
连城璧思索片刻,缓缓道:“事实上,他以为你死了。所以他以将你尸体交由你的仇人为名,引我前去。”
萧十一郎紧了紧拳头:“你一定要去?”
连城璧敛眸不语。
萧十一郎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没事……所以,你不要去。”
连城璧凝视着交握的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好。”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haoyuer2003扔的地雷=3=~~~
有亲问定制问题,其实和淘宝差不多吧,淘宝用网银,支付宝,这里用JJ币支付,买书的时候要填地址。然后等定制结束一个星期多,就能发书了。
定制大概会在完结之后开吧~前文大多都要修文,有BUG神马的加我扣扣告诉我吧。。企鹅号是122703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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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水月之宴(一) 。。。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时间BUG,刚询问了一下朋友,朋友说关于历法问题,古代大多是用阴历,也就是说过年就是30,一月初一就是正月。所以文里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元宵节。
前面有月份BUG,等明天修……脑容量不够,这东东搞不清楚啊囧。
多谢li10403966972010扔的地雷,抱住么一个=3=~
萧十一郎再一次醒来时,只觉头昏沉的厉害。
他一手覆在额上。但尚未覆上,便被连城璧握住,然后萧十一郎才觉连城璧微凉的手背,贴在的他的额头上。
恍然间似听到连城璧轻叹声,他郎闭了闭酸涩的眼,哑着嗓子道:“我……睡了多久?”
连城璧扶着他喂他喝了杯水,转头看了看窗,淡道:“两天。”
——原来已睡了两日,难怪如此难受。
而方才连城璧第一动作是探他的额头,是以他这两日定也是发了高烧,而连城璧必然是不眠不休地照顾他。
他凝视着连城璧,果然瞧见他眼中俱是血丝,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倦怠。
萧十一郎只觉心下如针扎:“你先睡一会罢。”
连城璧摇了摇头,坐到他身边:“十一,这两日你一直在做噩梦。”
萧十一郎怔了怔。
确实记得,睡梦恍惚中似乎是将从前那些险恶之事回顾,以至于他现在整个人都一身冷汗。
连城璧将他揽入怀里,轻抚着他的脊背,话语轻柔略带三分安抚:“我不会有事的,十一,我们都会一直很好。”
萧十一郎将脸埋在他肩窝里,深吸一口属于他的气息,心下安宁。
他顿了良久,才似赧然道:“我……想沐浴。”
萧十一郎伤口上腐肉、脓疮已被大夫尽数割去,自然是禁接触水。连城璧命明安取了来热水与锦帕,在他略有羞涩与局促的表情里,小心替他擦净了身。
萧十一郎清清爽爽躺回床里时,明安端上了元宵。
元宵,又名汤圆。意味团团圆圆,乃是好兆头。
连城璧瞧着碗中七颗七色元宵,先喂了萧十一郎吃下一颗:“好吃么?”
萧十一郎吃下的是白皮芝麻馅的,满口都是溺死人的甜,直叫他皱眉。
连城璧轻笑了声,也吃下一个。
事实上五色元宵是五种馅的。萧十一郎再吃了两个,倒是还算不错的味道。
而后他又被逼着喝下一碗药粥,连城璧才不再喂他。
萧十一郎躺在床上,浑身一动都不能动,微叹了口气:“再这么躺下去,我就要成猪了。”
连城璧捏了捏他的脸:“你现在太瘦了,抱着都是骨头。”
萧十一郎耳根微红。他咳嗽了声,轻声道:“我想出去。”
连城璧道:“想看夜景?”
萧十一郎忍不住飞快点了头。
他本不非闲的住之人,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更何况整个人都不能动,自然是难受异常。
连城璧笑出了声:“好。”而后他便起身,为萧十一郎取来貂裘,替他换上。
萧十一郎双眼一直望着窗外,忽然道:“今夜的月,圆么?”
正月十五,必然是圆月。而圆月之夜,岂不是逍遥侯于水月楼广设宴席之夜。
连城璧温柔凝视于他,笑意轻暖:“大抵是十分圆的。”
他一直在照顾萧十一郎,根本没有出门。是以究竟月圆不圆,他也并不大清楚。
萧十一郎垂下了眼睛:“你……真的不去了?”
逍遥侯之宴,连城璧真的愿不去?
连城璧替他换上锦衣,宽袍:“我今日虽不去,他却一定会来找我。”
萧十一郎怔怔听着,良久才叹了口气。
连城璧与逍遥侯之间,说不清到底是谁挡了谁的道。也许一开始谁都未曾当真,可当双方接二连三破坏对方计划开始,早已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萧十一郎垂下了眼睛,低声道:“你……等我伤好。”
等他伤好,再面对逍遥侯。到时候,哪怕是一起去死,他也万无怨言。
他依然低着头,便并未瞧见连城璧眼中光芒微闪。而后他终究是抚了抚萧十一郎的脸颊,颔首道:“好。”
十五月圆,但今夜却是乌云蔽月,连星子都鲜少明亮。
多么让人遗憾呢?
好在远处,依旧热闹非凡。
元宵节中的姑苏,正如辛弃疾诗中所写那般,“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远远望去,城中夜色绚烂。灯中南油溢满,灯火相互争辉。斜芒交映之下,便连行人倒影都显得格外澄澈、鲜明。
所有元宵灯都是初八点燃的,一直要点到正月十七才能落。
萧十一郎坐在轮椅里,迎风而立,发丝四散飞扬。他从无垢山庄最高的楼里看下去,人都和米粒一般大。但纵然瞧不清他们脸上表情,也能从那些灯火散发的暖意中,感觉到浓浓的喜悦欢乐。
而后他竟是缓缓笑了起来。
就像孩子一样满足、快乐的笑容。
——因为这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岂非又是与亲人、爱人一同平平安安地过每一个节?
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曾经。
很多年前,他其实还有十名兄弟的。但自那时候起,他就是孑然一身。
因为他前面已有十人。而十又岂非是最圆满的数字,何必再出现十一?
可惜不久,他们都死了。
然后他才遇到了风四娘。
他与风四娘一直是十分相似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以四海为家,都是四海没有家。
热闹是这个世界的,他们什么都没有。
可如今,连城璧在他身旁。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他也能感觉到由衷的满足与快乐。
十五日前他方与连城璧过了年,十五日后又再能与他一同过元宵节。
——那以后每逢过年过节,他是不是也不必再一个人偷偷躲起来?
萧十一郎觉得眼眶都热了起来。
他一向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可此时他却觉得有些赧然,以至于飞快眨着眼,眨去了泪水。
然后,像是掩饰一般,他转头看连城璧,悠然一笑道:“这个时候手中若还有一坛美酒,迎风畅饮,岂非就是世间最悠闲的事情?”
连城璧转头凝视他。
萧十一郎的眼中还有水光,远处灯光粼粼,火光映入他漆黑的眼眸里,愈发明亮摄人。
连城璧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他的眼睛:“待你伤好,随你怎么悠闲怎么喝。”
萧十一郎无奈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连城璧太管着他了,虽然他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也许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人来约束他,在乎他,便是上天给予最好的恩赐了。
风四娘与杨开泰终于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无垢山庄。
此刻山庄大门紧闭,山庄之内寂廖无音。衬着远处街边热闹喧哗,此地更甚坟墓的死寂。
唯有“无垢”二字,静立眼中。
风四娘心中凄楚,几乎克制不住眼泪。但她死咬着嘴唇不任自己哭泣,然后死攥着拳头狠狠敲着无垢山庄的门,一声比一声更响。
七日之前,她黯然目送萧十一郎离开。七日之后,她却听得萧十一郎逝去的消息……
——她情何以堪?
——若早知今日,她岂会放任萧十一郎随连城璧离开?
她又岂会放任他去寻死?!
门终于开了。风四娘也不看开门的人到底是谁,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而后冲入山庄,大呼“连城璧”的名字。
连城璧一直没有出来,然后风四娘便砸了所见之下能砸的所有东西,就像个疯子一样横冲直撞。
杨开泰跟在她身后,满目心痛。
自己的女人爱着别的男人,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女人思念别的男人,他也阻止不了。此刻他竟还要像个圣人一样,陪她来大闹无垢山庄。
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可眼前之人是风四娘。他失去了她一次,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第二次。
他只能默默陪着她。
风四娘将大厅砸光时候,泰阿终于出来了。他听闻风四娘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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