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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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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连城璧放下碗,明安便递上清水漱口。待连城璧擦净,他再将所有东西端走。

一系列动作很安静,连城璧喜欢的安静。

明安低眉顺眼,自然瞧不见连城璧眼中恍若厌恶的神色。

连城璧从不说谎。

他说很讨厌吃鱼,这是真的。

但如今的连城璧已失去了味觉,根本吃不出讨厌的那东西是什么味道。因而只要他微屏住呼吸,隔绝气味,也能吃下去。

而知晓他不喜欢的人,除了萧十一郎,都已魂归黄泉了。

当日他前往铜椰岛,身旁之人都中了毒!连城璧却并没有。他察觉到他们中毒后,果断吃下另一种毒药,那与寸断毒性相仿的毒。

连城璧思前想后,大抵便是在那一碗鱼羹里面。

索性出门在外,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下毒之人既能把手伸到他的身边,自然是无垢山庄的人。且他决计是没有中毒,那么便在一开始即被杀的三人之中。

而后连城璧回到无垢山庄,得到山庄一切安然,便着手清理各方探子。

来年惊蛰时分,姑苏春暖花开,连城璧的生辰也便到了。

连城璧已十九岁。

他成为连城璧时,少年方十五岁,正是少年懵懂开始知晓人世时。他十六岁时被冠上“无瑕”之名,至今已满三年。

世人常说,无瑕公子的笑总带着春暖花开的魅力,也许便是因为出生于这个时节的缘故。

连城璧第一次听闻此传言,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未至及冠年龄,便一如既往低调举办生辰会。只是今昔与往年不同,他还邀请了沈家。

沈老太君年迈,并未赶来。

沈璧君是窈窕淑女,也只写了贺词命人送来。

是一首诗,隐约可见爱慕抑或思念之情。

连城璧一笑置之。

这一年江湖格外安静。

安静地让人有些无聊。

而连城璧这一年,却是很忙。

比起一年前半封闭式,无垢山庄如今已重新立于江湖之中,等待展翅高飞之机。

而无瑕公子之名,亦是随无垢山庄,广为人知。

十月,沈璧君生辰将至。

与前一年成年礼不同,这一年沈家亦是低调举办的。沈老太君便派人送来了请柬,邀请连城璧前往一叙。

连城璧欣然同意,却久不动身。

泰阿疑惑见自家少主优哉游哉坐在书房主位上,偶尔查阅账本,大部分时间翻看野史闲书,甚是好奇。

泰阿道:“难道少主便一点也不担心沈姑娘思念于您?”

连城璧微挑了眉,漫不经心支着下颚,轻笑一声:“便由着她思念。”

依然是那般优雅高贵的笑,眸色亦是轻暖。

却没有丝毫的情感。

泰阿难以自持得心悸。

——爱上眼前这一人,大抵是这世间最为痛苦的事。

十月初七。

连城璧还未动身,反是命人搬出酒窖中的酒。

泰阿忽然恍然大悟。

连城璧是在等人!

他还记得去年年底时候,连城璧命人将山庄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最烈的。

彼时他还曾好奇过,为何一个不喝酒的人,会去关心酒。只是他等了将近一年。都没有见到那一人。

于是他渐渐淡忘了。

然在他淡忘之际,那人即将出现了!

他看着连城璧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容,心下滋味无法言说。

那人是男是女,又是什么人,能叫连城璧甚至不顾沈老太君催促,也要留下来与他喝不喜欢的酒。

他仰头,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甚至连飘落的银杏叶,也染上了血色。

十月的姑苏,到底是有些冷了。

挥退泰阿,连城璧在院落里坐了整整一日。

从朝露至夕阳西下,而后是月满西。初八的月依旧上弦,却是分外明亮。

寒露深重,月色清冷。

连城璧兴致颇高。他命人收集寒露,在石桌上放了茶盏,开始煮茶。

他专心致志。

煮茶是种学问。尤其是连城璧这般追求完美的人。先品茶香,再浅抿一口,重复着将茶水倒去,重煮。

直至月满西,他终于煮好了他想要的那一杯茶。

抑或说,他用了整整一日,只为煮这么一杯茶。

连城璧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便在此时,他分明听得,身后有人轻叹之声。

正文 酒自醉人(二)

()作者有话要说:3000字好蛋疼……orz

话说回来,ol的定制成功了~哦也得瑟~~~之前担心开不成还打算自己买几本=,=

今天才看到,多谢jml1560wxj扔的地雷~~~

= =如果晚上8点木有第二更的话。 。不用等了。。今天不更的话,明天也会2更的。。那一声叹息,便恍若轻羽。

连城璧回眸。

月光之下,青年静立,英气更甚往昔。

连城璧抬头仰望天边明月,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他好像听到萧十一郎应了一句,又仿佛没有。不过他是否应了,其实不无所谓。

连城璧一手抚摩杯壁,淡道:“我煮的茶,你便喝喝看罢。”

萧十一郎敛眸不答,反问:“你煮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这一杯茶么?”

连城璧轻笑一声,眸中三分轻暖:“你瞧了这么久,便一样只为等我煮这一杯茶。”

萧十一郎摇头:“不一样。”

连城璧闭眸静闻清香:“倒也确实不同。”

冬日夜晚冷寂,唯有远处亭台水榭水声潺潺,偶有雾气飘渺,渐次消散于虚空里。

萧十一郎终于走到连城璧对面,坐到石凳之上。

便在此时,他的面前出现一杯清茶。

连城璧煮的那杯茶。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声音平静无波:“我不喝茶。”

连城璧道:“你可以把它当作是酒。”

萧十一郎皱眉道:“味道并不相同。”

连城璧轻笑一声:“这世间的酒,也决计不都是一个味道。”

萧十一郎又道:“茶不会醉。”

连城璧将茶杯放到萧十一郎面前,缓缓收回手指:“你若只喝一杯酒,一样不会醉。”

萧十一郎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连城璧都能完美接过话茬,将他堵回去。

他曾经认过命,听过连城璧的话。

可他不知,原来认命一次,还要认命第二次。 

唇边恍然间溢出叹息之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叹息。

茶与酒截然不同。

酒要饮,大口大口得饮;茶却要品,小口小口得品。

但他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只会大口大口喝酒,不会小口小口品茶。是以他便端起那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喉咙而下,一点一点,暖了全身。

十月初八。

十一个月,又十一天。

他们已有十一月又十一天没有见面。

他其实不想再见连城璧。

这个人影响他太过了,甚至让他饮不出酒的味道。

酒是什么味道?

他曾经是知道的,并且深深喜欢。然而现在,他竟连酒的味道,都喝不出来了!

这多讽刺?

于是他踟躇再三,终于来了。他想,若连城璧不在,那他便即刻掉头离去;若连城璧在,他便先看上片刻,而后再离去。

他再无法欺骗自己。

——他想见连城璧。

想,太想。

他便躲在不远的树梢上,静静凝视那一袭青衣之人,恍若青竹雅致。他见他煮了一夜的茶,终究按捺不住,叹息一声。

因为他明白,这一杯茶,其实是为他煮的。

寒露深重。

然仅这一杯茶,便可驱逐所有阴冷。

萧十一郎敛下心中动容,恍若漫不经心把玩茶杯:“好茶。”

连城璧“哦”了一声。

萧十一郎道:“其实要萧十一郎喝茶,便等同于牛嚼牡丹。”

连城璧轻笑起来:“你方才却说,这是一杯好茶。”

萧十一郎抬眸。他的眸色很亮,亮的叫人难忘。他说,“因为这一杯茶,是无瑕公子煮的。”

连城璧的眸色愈发温柔。

他明明不是个温柔的人,却有着千万种的办法,让人以为他很温柔,甚至心甘情愿沉溺于他的温柔。 

萧十一郎在他的视线里怔忡了半晌,才不动声色错开:“酒呢?”

连城璧微扬了下巴。

酒坛便放在离石桌不远的银杏树下。不多不少,刚好两坛。

萧十一郎将酒坛子搬来,拍拍那两坛酒,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便是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自然不是。”

萧十一郎说:“若萧某没记错,连少是欠我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连城璧握了握帕子,拭了拭指尖:“若你不介意,此后每年,便来喝两坛。”

萧十一郎浓眉终于皱了起来:“为什么?”

萧十一郎并不指望听到连城璧的回答,连城璧却说:“因为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

连城璧的生辰是在三月初四。他身在江湖彼端,也听说了叫天下人称颂的无瑕公子生辰之期。

连城璧微笑点着指尖:“不信?”

萧十一郎定定看他:“疑惑罢了。”

连城璧道:“至于理由,也许太过匪夷所思,你大抵是不会信的。既然你不信,我也无需说。”

萧十一郎掩下心中莫名滋生的失落,缓缓点头。

连城璧又继续道:“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那便够了。”

萧十一郎心跳一滞。

——只要知道他没有骗人,只要知道他不会骗他……

便够了。

他默不作声拍开封泥。先给连城璧倒了一碗酒,而后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是他与连城璧喝的第三次酒。前两次,连城璧都只喝了三碗。

离上次见面时已近一年,相处却无丝毫生疏与不适。

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变。

萧十一郎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萧十一郎,连城璧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连城璧。

又像是都变了。

只是些微变化皆在都在指掌之中,是以就好像当年。

连城璧说:“这一年你很沉默。”

萧十一郎执碗,饮尽:“沉默?”

连城璧道:“往年总能听说你灭了谁家,抢了哪家。今年倒什么都没有听说。”

萧十一郎顿了顿,低低笑了声:“萧某总不能为让连少听闻,故意杀人放火。”

连城璧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法子。”

萧十一郎又喝了一碗:“换?”

连城璧道:“譬如你可以跟在某个小孩后面,捡到他掉的一文钱,还给他。接着报上自己的名字,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如此拾金不昧,萧某肯定名扬四海!”

萧十一郎是大盗,声名狼藉至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盗。若是传出他这般事迹,想来整个江湖都会掀起舆论狂潮。

连城璧点头:“最重要的是,保证我能听到。”

萧十一郎不笑了。

他敛容,细细瞧了连城璧许久,缓缓吐出三字:“我醉了。”

连城璧微笑:“你没醉,你也没听错。”

萧十一郎这才道:“为什么?”

连城璧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萧十一郎定定凝视他许久,一如既往的微笑从容,一如既往的优雅不迫。萧十一郎却觉,眼前之人甚至连眸色都是满满的诡谲难测。

他心中复杂无法明说,终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么。”

天快亮了,已是初九。

生辰已过。

而两坛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饮尽。

萧十一郎起了身,抬头看了眼,东方启明星升起。便道:“我要走了。”

连城璧问了一句:“你醉了么?”

“我没醉。”

连城璧眼中露出些许遗憾神色:“真可惜。看来下次,我可以准备三坛了。”

下次……

来年十月初八。

萧十一郎收拢手指:“我走了。”

连城璧应了一声,重复了一句:“记得,要拾金不昧。”

“……”

萧十一郎脚步一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初九的天亮了。

连城璧已动身前往大明,参加沈璧君的生辰宴会。

一切一切都恍若当年。

——没有他的当年。

萧十一郎一个人,缓缓走在路上。

这一条路有些偏僻,好像是走的多了,才缓缓形成的小路。

路又通往哪里,他不知道。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走。

也许他终能走到自己的家,抑或永远都回不到家。

他无所谓。

因为如今的他,还没有家。

萧十一郎身旁走过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他身着大褂,看起来陈旧不堪,已打满了补丁。

想来生活所迫。

萧十一郎心中一动,他忽然叫道:“喂,前面的小孩。”

少年脚步不停。

萧十一郎便又唤了一声,少年这才停住脚步。转身,便见面前有东西朝他飞来。他忙不迭结果,定睛一看,竟是一贯钱。

少年愣在原地。萧十一郎淡道:“你刚才掉的,被我捡到了。”

少年抬头。他见萧十一郎面色淡然,就好像这一贯钱真的是他捡的,眼中才浮现出惊喜。他连声道:“谢谢这位大哥,多谢大哥啊!”

萧十一郎道:“我叫萧十一郎。”

少年满面喜色,一边数那一贯钱有几文,一边激动道:“谢谢萧大哥!”

萧十一郎淡看少年欣喜的模样,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便为了连城璧一句话,他将他一个月的酒钱送给了个素昧蒙面的小鬼。

他抽了抽嘴角,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却只见面前虚无一片。少年心下惊恐,撰紧钱哇地哭出声来,慌慌忙忙向自己家中跑去。

他自然是没有听到,半空里飘散的那两个字。

“——傻子。”

正文 酒自醉人(三)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 。换个内容提要,发现字数过多,囧十月十三。

再有两日沈璧君的生日便要到了。

连城璧终于是到了。

他的马车停在沈家门前时,大明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樱草花尚未落尽,却已是漫天的白。

连城璧先去老太君处请安告罪,解释了晚来缘由。再与老太君说了会话,便去南苑歇息。

离去之前,他见到了沈老太君眼中一闪而逝的满意神色。

老太君确实是对如今的连城璧很满意。

多年前她第一次见连城璧,便知那孩子必属人中龙凤。然一年前再见,心境已然不同。

彼时连城璧的气质,太盛了!

盛至连沈璧君站到他身边,都无法盖过。

她本应开心的。

儿孙皆非常人,即便将来她撒手人寰,亦不会被这欺善的江湖所迫。

然而她却担心了。

——连城璧怎能掩下沈璧君的风华?这让她如何安心,不去担心沈璧君日后生活?

她担忧了将近一年,连头发都白光了,这才又见到了连城璧。

只不过一年,却又如十年一般的久远。

因为连城璧较之去年,内敛些许。

他如今依然是雅致,可却不若昔年那般引人注目。然他一出声,世人皆要为之吸引。

内敛,抑或成熟。

翌日连城璧给老太君请了安,正要去见沈璧君,便见得前方佳人缓缓走近。

无论是看过多少次,院中仆人还是一如既往,屏住了呼吸。

漫天彻地的静。

唯有前方有佳人,款款而至。 

沈璧君如今十六岁了。

十六岁,如花盛开的年纪。

然而沈璧君,却比花更美。

她的眼波清澈柔和,宛如春日和风中的流水。她眉目温柔娴雅,黑发光亮柔软。她不像是真实存在,可世上又有哪支画笔,能画出她的分毫风韵?

这世间美人无数,风情万种,却哪有人,能及沈璧君半点风采?

昔日一个风四娘,便引柳色青争风吃醋,冲动至欲征服。然而沈璧君,却并非那种女人。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忘记了一切。

只能醉心于她的美。

现在,她便在众人痴迷呆愣中,慢慢朝着连城璧走来。

她的步子并不大,走得亦不快。但世人都会觉得,她脚下那一步,才是世上最完美,最恰当的距离。

连城璧微笑得体。

一年前见她,便已叫天下人无法遗忘,经年再见,更再美了一分。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沈璧君在他见过的人里,已是独一无二的美。

这份美,随着沈璧君年长,愈发超然。

而这天下第一美人,将却会是他的妻。

沈璧君已走到连城璧面前。她明眸皓齿,刹那微笑,竟连天边落雪都要暂缓一分:“连公子睡得可好?”

连城璧微笑颔首。

沈璧君又道:“雪已经小了,公子可有雅兴,与璧君共煮一杯清茶赏寒梅?”

连城璧欣然同意。

他自然而然接过身后婢女手中的伞,替沈璧君撑着。

沈璧君站在他身边,心中半时动容,半是温暖。

大抵即便将来时过境迁,抑或沧海桑田,她也许再也忘不了这样一个雪天里,还有一个男人为他撑了一把伞。

概因她一直是坚强独立。 

从无任何人,让她倚靠。

一年前沈老太君当众宣布两人婚事,世人看来连城璧与沈璧君便已是夫妻。

因为在世人看来,无论家世地位、容貌抑或气质,两人皆是绝配。

谁都是这般认为。

包括沈璧君。

沈园的梅花已经开了。虽并未开完全,倒也依稀可见全开时的繁盛。花瓣色彩已并入漫天白雪,香味却悠远流长。

梅亭里,仆人都站的远远。

四下安静。

雪落之音很轻,偶尔才有话语打破这宁静。多是说些书中所见趣事,而后无需多言,会心一笑便可。

沈璧君习惯这种安静。

她日复一日静坐在这种安静里,看沈家之外天下喧哗。她会莞尔一笑,抑会黛眉微蹙,尽态极妍。

然而今日,又不同。

今日她几乎是欣喜的、期待的,将这一种安静与另一个男人分享。

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是她未来的夫君,连城璧啊。

他坐拥姑苏无垢山庄,年轻尊贵。他有着温柔优雅的外表气质,有着与自己匹敌的家世背景。

她应该满意。

可她不满意!

因为连城璧看她的目光,与她见过所有男人都不同。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许多。尊重,欣赏,温柔……却独独没有爱恋!

——她未来的夫君,对她没有丝毫动心!

沈璧君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忽然升起难以言说的哀戚。

她咬了唇,终于说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一句话。她说:“连公子可有心上人?”

连城璧闻之挑眉。

他将视线放到沈璧君面上,见她一片坦然,没有丝毫的试探抑或不满。

他很诧异。

因为这一句话,怎么都不该由沈璧君说出来。

沈璧君心下紧张,面上却是丁点不显。她只是温婉一笑:“璧君虽不聪明,但有些事还是能懂的。一年前连公子说的那一句话,璧君曾经不懂。可这一年来,璧君见多了一些事,便缓缓懂了。”

连城璧垂下眼,淡看杯中清茶。他把玩茶盖,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沈璧君道:“当初我不懂,为何璧君不适合那套蓝璧。”

连城璧抬眸看她。

沈璧君微微一笑,漫天白雪也遮不住的绝代芳华。她说:“其实璧君不过庸人自扰。因为那时候,那一套蓝璧已经送予璧君。连公子又怎会送不适合的东西与璧君呢?”

这个问题本来无解,唯有时间才是答案。

可他们没有时间。

从她出生开始,沈璧君便只能嫁给连城璧。

连城璧笑出声来。

他并不是嘲笑沈璧君。他笑的,其实是木尊者。

昔日木尊者将他称为无瑕时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一句话放到沈璧君身上,也是一样的。

沈璧君,与他很像。

他去年说的那一句话,想不到沈璧君还记得,更甚者追究至今。

便因门当户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一样,于是他们很像。

一样的多疑。

他发现自己愈发欣赏她。

可越是欣赏,便越不可能爱她。

沈璧君原先很是自信,可见着连城璧的笑容,脸上渐渐浮现出赧然。

连城璧忽然敛眉道:“沈姑娘可有想过,将来你会遇见叫你倾心,甚至愿意放弃一切的男子?”

沈璧君一愣,蹙眉不语。

她明白连城璧之前所说,是因为沈老太君让她亲眼目睹千金小姐下嫁穷酸书生的命运。

曾因互不了解,以为两情相悦而在一起;后为生活所迫,终看清两者差距,无奈分开。

沈璧君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生活。

脏乱逼仄的,甚至叫人疯狂的。

爱。

沈璧君见到这个字,是在书中;然终于了解这一词,是在现实。

书中姻缘如此美满,现实却总逼人发疯。

沈璧君不懂。

好在她与连城璧门当户对,

她到底年轻,于是忍不住,问了出声。可又反被连城璧问倒。

沈璧君踟躇半晌,才坚定了答案:“璧君将是连公子妻,便一辈子都是连公子的妻。又怎会不守妇道,爱上其他男人?”

连城璧叹息一声。

沈璧君微笑柔软:“连公子还没告诉璧君,是否已有心上人。”

连城璧敛眉。他思索半晌,才缓缓答道:“心上人啊……大抵是有的。”

沈璧君心下一窒:“大抵?”

却见面前佳公子微笑看茶,良久不答。

连城璧在沈家住了十日。

十日后雪色消融,他便启程归去。

茶铺中有人谈及江湖大事,其中一桩便是大盗萧十一郎。

十日之前,他忽然出现在姑苏,留给一户贫困人家一贯钱,绝尘而去。

有人惊诧,有人嗤笑,但大多数人皆引以为阴谋。

却不知此后三月,无数人自称萧十一郎,出现在中原各地。

或有为非作歹,或有乐于助人。

一时间,江湖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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