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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嗣子攻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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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晏沉默的立在一边没有接话,连那脸色亦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徒泓见状动了动唇,却又犹豫着没说出什么,林微见他们这般便从桌子后头挪了出来,尽量不叫自己很引人注意的道:“我去茅厕。”
徒泓等林微出去了,这才起身走到徒晏跟前,低声道:“朕知道你想的什么,从你下江南时朕便看得明白了,虽然你嘴上不肯说,其实还是同朕生分了吧?只想着躲着朕。不管九叔信也不信,朕待你一直如同当初一般,从来不曾变过。朕也从来不曾……疑过你。”
徒晏抬起懵懂的眸子看了徒泓一眼,淡淡道:“我没躲着你,只是不想见那老爷子而已,跟他吵得烦的慌。”
徒泓看着徒晏近在咫尺的面容,连他睫毛的抖动都看得清清楚楚,鼻息间萦绕的皆是他清浅的呼吸,心里的那根细弦竟是再次不能控制的颤栗起来,抬起手来顿在半空,那手指神经质的动了动才又艰难放了回去,只缓了声音道:“朕一直以为不论朕站在哪里,至少有你会一直陪在左右,然而却是第一个将你推了开,那次……是朕糊涂了,九叔,你从小什么事情都让着朕,这次也再原谅朕一回,别生气了?”
“皇上言重了,我知你那次喝多了,怕是把我当做了别人也未可知?”徒晏道。
“我没有……”徒泓长长叹了口气,硬是将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沉默数息方换了话题,道,“这话先且不提,别的也罢了,只是那云南地处偏僻、天气更是变幻莫名,时有疫病蔓延,你千万要保重身子。凡事莫要逞强,拿个主意叫别人去做就是了,朕只要你坐在那里稳一稳当地军民的心思。”
“皇上。”徒晏道,“我可以推举一人,保证他能妥善处理当地的纠纷,将霍焰好生的送回来,你只要应了便可,他若将事情办糟了,你要我脑袋我也给你。如今我真没了当初的那些个斗志,再不想往战场上去了,这将士的状态直接便能影响到兵卒的,你,听我这一次吧。”
“我相信你。”徒泓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徒晏,道,“但是,这是朕第一次用兵,那几位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朕呢,朕只能赢不能输。九叔,朕只相信你。”
徒晏闭上眼睛默然良久,暗暗叹息一声,终是缓缓跪在了徒泓脚边,道:“臣,领命。”
徒泓俯身扶了徒晏起来,那握着他胳膊的双手都微微的颤栗着,道:“你千万保重,答应朕,好好照顾自己。”
徒晏抬眸看他一眼,扬唇笑了起来,一如从前般云淡风轻,道:“多谢皇上叮咛,又不是头一回了,哪里这般不经的?”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又换做徒泓心神不宁了,踱来踱去的道:“不行,朕再派一人与你同往。你刚说要举荐何人来着?就叫他同你一起去罢,若能历练出来也是好的。”
徒晏哭笑不得的道:“皇上你冷静点,哪有这般理事的,我好生回来便是。你说早上接到的霍焰的奏章,上皇那里可知道了不曾?你不是又先来找我串供,回去逼他应声的吧?”
徒泓吊起一个嘴角坏笑了下,这才走回位子上坐了,凉凉道:“他定是不能答应的,但是霍焰已是郡王了,朕若派了别的人过去,怕也拿不住他。这次是他自己挖坑,朕自然要成全了他,你只要叫他能活着回来便好,朕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徒晏无奈地叹口气,摇头道:“你这性子……到底也改一改,他走到如今这步田地,还不是心下难安,你才刚刚亲政,理事太也急躁了些。有上皇在后头撑着,多也不过三五年光景,你也沉住气一个个缓缓的发落,哪里有一锅端的道理?”
徒泓道:“你说的自是有理,可他若没有旁的心思,能生出这些事端来?朕有时间陪他们消遣,可朕的子民没有,这些个国之蛀虫,仗着祖宗的庇荫榨取着朕的子民的血肉,有他们在朝堂上跳梁小丑般蹦达,朕便是夜里睡觉都不能踏实。罢了,不说这些,你这几日拾掇拾掇,朕去同上皇说。”
“还是我去吧。”徒晏说着听到身后动静,转身见林微进来,回头对徒泓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子,你要给我关照着些,回来可不能给饿瘦了。”
徒泓冷冷的看着林微,当下便不悦道:“也没见你把他养得多强壮呢,他又不是你儿子,人家如海还没说什么呢,九叔如今是把对朕的热情都转给他了吗?”
徒晏无奈的翻个白眼,决定还是不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罢了,皇上回宫吗?我同你一道儿过去。”
徒泓点点头起身,走到林微身边时曲着手指威胁道:“好生念书,不许贪玩!”
林微:“……”
徒泓觉得徒晏最终也只拜托他这么一件事情,到底也没疏忽,第二日便招了林微去给他最小的皇叔小十三做了伴读,大喇喇将人送到了上书房。
接下来的几日徒晏忙得脚不沾地,林微竟是一次都没能见到他,一直到临走前的前三天午后,徒晏方出现在了上书房外。
林微此时真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见了徒晏那眼睛都亮了起来,见他长身玉立于门口,身着一袭白色蟒袍,玉带云靴白玉冠,将人衬得前所未有的风姿卓越、出尘脱俗,那目光简直都要直了。
徒晏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觉好笑,直接拖了人塞进了轿子里,等轿夫抬起来缓缓前进了方笑道:“把那口水擦擦,瞧你这点子出息。”
林微砸吧砸吧嘴,胡乱抹了一把,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徒晏,道:“先生,你就这么日日在外头晃的吗?真是要命!”
徒晏:“……”
然而想起徒晏马上就要离京了,林微那心情便又落了下来,闷声道:“先生,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你想我了可怎么好?我都亲过你两回了,你也亲我一回呗?”
徒晏觉得他真是脑子抽了才去找这小混蛋道别的,这会子简直恨不能把他一脚踹将出去,林微惬意的伸过来小脸儿,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就一下,留个纪念吧。”
徒晏推着他的脑袋给他按在木壁上,凉声道:“跟先生说说,你那原来的身子多大岁数了?你到底是怎么觉得先生会看上你的,嗯?”
林微抱着徒晏的手腕子按在胸前,看着徒晏的脸越发觉得风采照人,道:“先生看别人的目光同看我一直都不一样,你敢否认吗?你这么看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皇上!先生,虽然说我在你失恋的时候弥补了你的空虚,可是这会子用过了你就准备扔了吗?”
徒晏哭笑不得的拖了林微的小脸儿到面前,好笑的问:“我怎么用过你了?”
林微正儿八经的道:“精神上!你是一直把我当皇上的替身吗?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到时候你再回来,一准儿能把他忘了。其实说实在话,先生心里也清楚皇上是在利用你的吧?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叫你一个人去的,那地方……同发配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不管他以前对你多么好,当了皇上之后他心里定不是放你在头一位的,不过甜言蜜语两句你就心软,太好骗了也。”
徒晏还是头一回听他对此事谈看法,不过这一句句还真是能戳人的心肝,徒晏笑道:“我若真是一心都在皇上身上,被你这几句戳下来不得气死,我同他没什么,不过是小时候一处儿玩的多,情分不同罢了。出兵安边乃是当下重中之重,岂是你这些小心思衡量得的,把你先生看得也太不堪了。如今朝廷动荡不安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刚刚亲政不久内外忧心,我能替他分忧也是我的一份心。”
林微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子有了机会再也憋不住了,脱口便道:“说这些个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就算你真没那心思,我看皇上那心思可是重得很,你当我傻的吗?先生敢不敢说句实话,你真的就想去?要是真想去,那日皇上还会苦苦哀求?不是我说你,你从他进门就知道躲不过,还非要拿捏一番,就算心里再不想,你也该一口应下来。如今他对你存着别的想头,心里自是找着托辞给你开脱的,可若五年之后你厉兵秣马凯旋归来,你觉得他还能像如今这般对你吗?你再说上一万句无心政事也躲不过悠悠之口,那时候皇上在朝中已是完全掌控了大局了,你就等着爬龙床吧。”
徒晏那脸色刷的黑了下来,沉声怒道:“你给我好生的说话,想死吗?!”
林微毫不退缩,双眸直直盯住徒晏,道:“我来时,我这身子的原主刚刚断气,第二日出门便遇上了你,除了这身子的母亲,你是我来这里遇上的头一个人。随后到了扬州,我更是同你朝夕相处,我知道你心里有大事瞒着我,可是你对我一直都是真心教导,所以我一直相信你,等着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再洗耳恭听。先生,我们处的时间虽说并不长久,但已是我这一世的全部时日了,我说叫你给我时间的时候是真心的,说喜欢你的时候亦是真心的。所以我刚刚说的话,自然没有一句作假。”
徒晏嘴唇动了动,眉尖跳了两下却是没有说出话来,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还赐什么天子剑,还玩儿什么十里相送的把戏,他就是推着你往火上烤。先生,我就不能……”林微刚要说下去,竟是见徒晏那长长的睫毛上挑起了一缕晶莹,睫羽若蝶翅般颤栗了下,润湿脆弱得恍若一拍即散,竟叫他莫名烧心,林微一口掐住话头,沉默数息方缓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先生要想好如何回来,想好了,再踏踏实实的回来,你……自己保重。”
徒晏抬起眸子望向林微,嘴边终是荡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真真是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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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君码字龟速,所以因为现在更新量加大,每天都到夜里两三点才能搞定,再抓抓虫神马的都三四点钟了,所以……如果留言的回复不及时,还请果位包涵,么么么~~但是,乃们的留言我都有认真看的。
33嗣子攻略
徒晏在京时;林微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偶尔清醒过来;只觉被这种随手抄起家伙就敢拍他的人缠上;也是一件窝心之事。然而这么些年不见,那胸腔的念想却一直在膨胀;时日越长越叫他几乎缓不过气来。
林微自从不再往睿王府里去念书;便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给先生写情书。刚开始时不过是抄袭一些前人后人的诗词歌咏以慰卿心;徒晏每每看到情深之处都若有种置身其间的怅然,然而后头这林微总会接上一句诸如“这首诗乃是XX之呕心之作,先生你感觉到对我的思念了么”、“这是我最喜欢的XX为他妻子所作;先生我仿佛看到你立在窗前望明月思情人了”等等欠调=教之语;是以徒晏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把那些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暴怒的书信记上一笔,准备回去对那个小混球鞋底伺候。
再后来林微一封回信等不到,心灰意冷之余觉得先生在忘掉皇上之前先忘掉他了,是以开始改文字为字画,将一张张自觉风流倜傥的自画像传到了徒晏案头,然后自是要配上诸如“先生如今看我的眼光是不是越发火辣了”、“先生如果想我不要憋在心中,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亲去云南找你,这叫宠溺”之类的句子。于是徒晏将那一二三四的次序果断改为二四六八的排了下去。
终于,林微终是不得不承认他被先生甩了,然而一个习惯养成容易,戒掉却是麻烦,是以便将那自画像改成了风土人情所见所闻的一些琐事,偶尔是宫廷一角,偶尔是府中一隅,有时是那河边的一枝细柳,有时是那树梢的一弯新月……然后这天,当他盯着坐在最小的十三王爷徒景身边的皇上看了半晌之后,终于又认命般作了一幅人物肖像图,附言“这么看着,皇上虽然没我帅,其实也不错了。先生,我还等着跨马游街之时先生给我献花呢,还不回来吗?今年冬天总觉得极冷,先生要多穿衣裳,保重身体。”
是以这个节下,林微终是接到了徒晏的第一封回信:“怎的画了别人?”
哎吆!
先生就是害羞,其实他是想我了!
林微瞬间恢复了之前,恨不得跑去云南把那张皇上的画像一把火烧掉,脑子真是被驴踢了了才会画那个俊得掉渣的人渣呢,还好先生对他一往情深。林微突然想起来,其实先生人品最是好的,当初对他又打又抽的都从不曾嫌弃过,他必是跟那人渣处得久了也变得渣了,才会怀疑先生移情别恋……不,重拾旧梦呢。
舒云从外头进来,看林微拖着一张纸笑得诡异,见夕照那脸色都是五彩缤纷的,迟疑了半晌方硬着头皮道:“大爷,老爷叫你明儿个送了姑娘往荣国府里去呢,老太太刚打发人来接了一遭,只是姑娘因着老爷身子不好不肯过去,自顾拒了。”
林微抬眸对舒云粲然一笑,道:“我知道了,去拿件大氅来,过去看看伯父如何了。”
林微踏雪来至林海屋中,与这父女二人彼此厮见过,林海披着厚衣裳坐在炕头,那面容越发消瘦了下来,不过看着精神头倒好。黛玉这时正在林海床前侍疾,那眼眶隐隐泛着红润,林微心下也有些个不忍了,问了林海今日觉得如何,方道:“伯父还是保养身子为重,以我说这般冷的天气,叫姐姐过那边去也是平白的折腾活受罪,那老太太每次来接不过就是看戏赏花之事,伯父身子不好只怕姐姐也没那闲心,还是拒了吧。”
林海道:“是你二舅妈王氏家的妹妹要带了儿女进京,咳,见见就见见吧,这几日玉儿只在我左右打转,心下……多有抑郁,就着也好去那边同姐妹们玩会子宽宽心。”
“是。”林微听了眉头微蹙不得已应下,扭头看黛玉时也见她极迅速的投来了一瞥,二人都是心下明白的,这老太太必是见王氏这几日有些得意,想接了黛玉过去做筏子的。林海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只不过如今他身子累赘,这些日子总想着黛玉和林微都实在还小不能没有依靠,这些年那老太太做事也算得宜,是以思来想去觉得他姐弟二人也只有那老太君依得了。
黛玉从身边取出几页纸来递给林微,低声道:“这是节下送往各处的礼单,我初拟了个大概,父亲叫拿给你看便好,你斟酌着看哪里需要添减的改上一改,尽快送了出去罢。”
林微见林海眯起眸小憩,细看时一眼便认出这礼单都是黛玉亲自写下来的,便点头道:“好的,我一会子回去就先捋一捋,若有改动的直接修改过再抄一份出来,这个还叫人给你送过去便是。”
黛玉双唇轻扬,点头道:“正是,父亲在朝中的交往我到底不大清楚,旧例也只能做个参详,你给我留个底下回也好有个比对。”
姐弟二人议定,这年前的繁琐之事也便终算是落定了,黛玉便回房拾掇安歇了,而林微睡前自是先将那礼单查看过整理出来,安排好了方洗漱就寝。
因着林微还要往上书房去的,第二日姐弟二人一大早便到了荣国府,其时贾母屋里只有王氏和王熙凤陪着,迎春等人倒似还没过来。二人给三人问了安,贾母自是揽了黛玉到怀里一番亲昵,遂问道:“你父亲这几日可好起来了?”
黛玉道:“少有见好,怕是天气太过冷了,太医说明年春天便能转好的。”说着那眼圈儿已是红了起来。
王氏这日大早起的便过来侍候,一直等着薛家的消息,姐妹多年不见难免思念,又因哥哥王子腾封了九省统制升了边缺略觉寂寞,突然听了薛家进京的消息本是极高兴的,如今见黛玉这般,没得觉得晦气。
且说这薛家便是那“贾史王薛”之薛,寡母王氏带着一儿一女,儿子名薛蟠表字文起,如今正担着薛家皇商的名头。只是这薛蟠孤根独苗的,自小被王氏溺爱惯得奢侈无度,仗着家资丰厚整日里走马观花不学无术实为荒唐。就这刚刚入京前夕,因着他看上一个拐子重卖的女孩儿,跟人争抢竟至将那先买之人活活打死,人命之事他却视为儿戏,又有那应天府尹贾雨村相护,竟是丝毫不往心里去,只依旧按着先便择好的日子,为了送妹妹薛宝钗待选公主郡主入学陪侍,举家上京来了。
王氏一心只在薛家身上,如今听说薛宝钗待选才人赞善之职,更是心下慰藉,便是知道那薛蟠打死了人横行无度也没觉得如何,他们贾王两家有权有势,薛家又不缺钱银,那贾雨村知情识趣也算他有眼力见,哪有他们这种人家摆不平的小事?
虽说如今这王氏心思全不在林家身上,只是贾母拿这林丫头心肝肉一般,不管她心里如何做想,脸上还是得撑着和善的,再是不耐烦也要抚慰一二,于是便对黛玉道:“以我说只怕是劳累的也未可知,如今林丫头和微哥儿也都大了,你们在家里多替姑爷张罗着些,倒能叫他安心静养,老天有眼,定能好起来的。”
林微和黛玉应了王夫人的话,那贾母又道:“前日我这里刚刚得了支好参,微儿一会子带过去给你伯父用吧,可怜见的,你伯父那身子一直就单薄,如今竟是就这么倒下了,倒叫人忧心。既是太医说的,过了这几日最冷的时候,只怕很快就能转好的,你们心里也要想开着些,莫要沉着脸倒要叫病人替你们操心。”
林微道:“多谢老太太。”
黛玉微微垂了眸,道:“多谢外祖母叮嘱,不过我到底放心不下父亲,我这一离开他跟前连个侍候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我想着明日就回去,还望外祖母莫要见怪。”
贾母是个做事很能拉下面皮的人,这么些年下来林微最是了解她的,黛玉每每都觉得不好再说一让再让,不过是更叫她厚了脸皮罢了,林微听黛玉这么说,也不等贾母再反驳便道:“老太太最是疼姐姐的,怎么会怪你?如今伯父身子不好,姐姐在跟前解闷也是情理孝敬之事,哪个会真个儿阻了你去?你就在这边儿同府里的姐妹们消遣一日,莫要多想那些烦恼之事,只等明儿个我来接你便是。”
贾母见黛玉执意如此,这林微又是个执拗的性子,也没再坚持,那王熙凤便道:“表弟还是念书要紧,眼看着这就要殿试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着身子方是。明儿个叫你琏二哥哥送了妹妹回去便好了,哪里还用你再巴巴的跑一遭来,只等哪日你闲暇了,同着妹妹一处儿过来住些个日子,咱们也好说说话,也便是了。”
林微听了方点头道:“既如此,多谢二嫂子了。”
林微从贾母屋里出来,看一眼灰蒙蒙的天气,估摸着怕是又要下雪了,进入轿子里吩咐往宫里去,那心思却是莫名的又飞去了云南。
这一晃四五年过去,徒晏竟是真在那里呆住了,刚去时虽说水火不容,然而徒晏亲率天朝兵士南讨北伐,一口气将那些部落的头领们打得没了脾气,和谈桌上差点给徒晏塞下十来个公主做小妾,徒泓又下旨安抚予以商往利诱,竟是第一次将这些部族纳入了朝廷。那两年虽说林微不曾见过,然而光是想想就知道徒晏的艰难,不过这一役更是奠定了徒晏的“不败战将”之风传,待得林微听说了之后恨不能冲进乾清宫掐死那个人渣。然而在云南当地,徒晏却是得了个“玉面战神”的绰号。
最近这几年徒晏着手当地的民风整肃与建设之事,根据云南当地的特色,与内陆及沿海之地互惠互利,开出一条横贯东西的繁华商道“茶马之路”,竟是将一个被人鄙夷的蛮夷不化之地发展的风生水起。徒晏不论是驰骋战场还是造福一方,都极是有能为担当得起的,这样的人又有着那般的身份,若叫皇上不疑也实在艰难。
林微直觉徒晏要回来了,当初二人没有交叉时,他光听风传只觉得徒晏是个不好政事空有一身才华的纨绔,而实际相处过来他才明白,那般的名气地位实非有点才气便能挣来的。虽然徒晏下意识的想要躲开麻烦许自己一世安稳,然而他却有颗忧国忧民的心,是以他几番躲不过内心纠葛终是哪里需要哪里去,一场场硬仗打下来建功立业权势滔天却又叫他如坐针毡,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低不下头做小心谨慎状,便以散漫荒唐的保护色生生给自己劈出一片清净的天。
林微觉得便是换做他,这一番细致他也是绝对做不来的,只恨不能再快点长大,把不过二十来岁便劳累至此的先生护于丰满的羽翼之下,再不叫他应对那人渣皇帝的麻烦。
轿子稳稳落下,江南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爷,到了。”
林微来至上书房,心不在焉的同早来的几位皇子皇孙的打个招呼,到自己位子上坐了准备静一静心思,然而那眼皮子却猛然的狂跳了几下。
眼见徒景缓步而来,在林微见礼之后便神秘兮兮的拉着他坐下凑到了跟前,低声道:“出大事了,云南疫病蔓延,九哥亲往重灾区坐镇,结果也感染了。九哥封了官道闭了城门将整个灾区隔离起来,听说那里最严重的两座城池,如今已成死城了。云贵总督不敢反驳九哥的决定,然而又不敢真的欺瞒,昨夜急奏连夜进的京,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和上皇大吵一架,整个宫里都传遍了。”
林微脑子里“轰”的一声炸成了空白,直勾勾盯着徒景望了良久才倒吸口凉气回过神来,一把抓了他的手腕子急切问道:“皇上派人去了吗?接先生回来吗?怎么吵起来的?皇上和上皇怎么处理的?”
徒景没想到一贯凡事都不经心的林微听了这事竟变得这般暴躁,龇牙咧嘴的使劲拽了拽胳膊,闷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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