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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逃之夭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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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夭夭跟苏颐回到上海以后,苏颐的脾气又回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年的生活。苏颐对李夭夭的迁就简直到了一定的程度,无论李夭夭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并陪同,哪怕李夭夭是三分钟热度,他却会比李夭夭更上心。
事实上,李夭夭是苏颐的初恋,他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经验,对御人之术一窍不通。他不知道的是,在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一味放低自己的姿态,只会让这种感情变得脆弱以至于难以维持。只有平衡的体系才能得以长久,而这种明显失衡的相处方式,除了让他自己活得小心翼翼外,也让李夭夭感到不痛快。

李夭夭喜欢苏颐,这毋庸置疑。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曾对这段感情感到迷茫,那么苏颐和乔瑜在宁夏的亲近非常有效的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其实李夭夭很希望小绵羊偶尔也能变成小野猫挠他两爪子,有时候他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穷折腾苏颐,尤其是在床上他想着法倒腾苏颐,甚至不用安全套和润滑剂,可苏颐也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全都不吭一声地忍了。
李夭夭看着苏颐隐忍而又温柔的模样,除了心疼之外,腻歪劲也是日益见长。
有的时候,他很想冲着苏颐吼“你就不能冲我发发火吗”之类的话,但是他又觉得别人对自己顺从自己还不满意,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于是也只好硬生生地忍下了。

这时候两个人都还不懂,他们只是用错了相处的方式。

而两个人的生活与过去一年中唯一不同的是,苏颐逐渐忙了起来。除了要完成考古局的工作,他的大哥苏黔似乎是有意为之,安排了不少饭局与应酬要苏颐参与,对象许多时候是苏家的故交好友。苏颐虽推辞了不少,在苏黔的耳提面命下也不得不三不五时出门。

这天李夭夭握着电视遥控器换烂了一百来个频道也没找到能消遣的节目,苏颐又闷在书房里赶报告,于是他将电视一关,高声道:“我出去走走!”
苏颐遥遥应了一声。
等李夭夭在玄关处换好了鞋,忽听苏颐噔噔噔从楼上跑了下来:“你去哪里?”
李夭夭见他一副神经过敏的紧张样,气不打一处来:“讨饭!”

苏颐见他手里抓着破背心和破平角裤,迟疑片刻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李夭夭不耐烦地说:“不用!”
苏颐咬了咬下唇,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夭夭很想问一句“关你什么事”,忍下了,恹恹地说:“不知道,你自己好好吃饭。”

他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心里越来越烦躁:自己抛弃了兄弟和师父陪着苏颐在深墙大院里浪费青春有意思吗?他今天有这个报告要写,明天有那个朋友办宴会,后天有这个亲戚安排饭局……自己不愿意跟着苏少爷瞎搅合这些事,又没点正事可干,以前拉着苏颐东奔西跑体验生活的日子如今因为顾及苏颐的健康生活都放弃了,自己反倒成了个无所事事的人——这么一分析,李夭夭觉得自己好像被苏颐包养了的小白脸一样!

李夭夭闷闷不乐地来到人民广场,换好了衣服挑了个点蹲下,从兜里掏出一个陶埙,面前摆了个破碗,开始吹奏一曲《长亭》。
人民广场的特色就是“人民”多,形形色色的人流走过一波又一波,即使每二十个人里有一个人丢一枚硬币,过不了一会儿李夭夭面前的破碗已浅浅满了底。
可即使如此,却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地为他驻足。在上海这座节奏太快的城市中,每个人都显得行色匆匆,仿佛时刻有急不可耐的事情要处理,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飞离,又有什么人会停下听他用最原始简陋的乐器吹上一支悠扬舒缓的小曲呢?

吹罢几曲,李夭夭放下陶埙,呆呆地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竟生出一种“热闹都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的惆怅来。
他眼前突然如电影回放般闪过几个画面——

他坐在同样的地方,闭着眼睛装成瞎子,拉了一曲又一曲二胡,面前瓷碗里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硬币砸落的伴奏声。待拉的累了,他偷偷将眼睛睁开一小条缝隙,只见对面的广场上有一个年轻的学生打扮的男生,正低着头认真地在画板上画着什么,并不时抬头打量他;
日沉月升,月沉日升。他手里的二胡变成一管竹笛,不再装瞎,吹着笛子光明正大地打量对面坐在同样位置的拿着画板的男生。男生抬头时目光恰与他对上,白皙的脸骤然一红,低下头假意认真地作画,不一会儿又偷偷抬眼偷瞧他,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镜头切换,这一次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拿,对面的男生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托着腮大方地打量他。他站起身,大大咧咧地走到男生面前:“喂,你听了我这么多天的表演,总该有点表示吧?”男生又红了脸,嗫嚅着问道:“什、什么?”他痞笑着捏了捏男孩红透了的脸,心头一热,鬼使神差地说:“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

妈的!李夭夭低低咒骂一声,将陶埙收归兜里,踢了踢面前讨饭用的破碗,对不远处被他抢了生意的跛脚老头喊道:“喂!归你了!”
老头一点也不意外地走过来,将碗里的硬币倒到自带的搪瓷杯中。
李夭夭摸出烟递给他一根:“九年前就看你在这干了,这么多年,儿子都送出国读书了吧?有钱了先把腿治治呗!”
老头一本正经地将碗还给他,拍拍自己的瘸腿:“饭碗,不能砸喽!”

没有了讨饭的心思,李夭夭换回一身T恤牛仔,双手插着兜漫无目的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闲逛。即使已临近夜晚,张灯结彩的街上依旧人声鼎沸。
一阵寒风刮过,李夭夭忽觉有些冷,想了想,摸出手机给苏颐拨电话。

手机,无人接听;电话,无人接听。

“操!”李夭夭心中骤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拨拨手指给苏颐发了条短信:半小时内,开着你的劳斯莱斯穿着西装西裤来人民广场接我!
发完短信,他继续在人流拥挤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将长长的步行街来回走穿了一遍,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苏颐也没有任何回信。大约是时节即将入秋了,李夭夭心里竟也有点秋风萧瑟的意思,不可抑制地感到情绪低落,莫名中觉得自己与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他掏出手机,又给苏颐发了第二条短信:半小时内,开着你的劳斯莱斯穿着西装西裤带着九十九朵玫瑰来人民广场接老子!

他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又发了近一个的呆,手机突然响了。他摁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苏颐歉疚的声音:“我刚才在外面吃饭,没有听见铃声。你现在在哪?”
李夭夭漠然地说:“半小时,西装西裤,九十九朵玫瑰花,步行街。”说完就把电话给撂了。

“卖报纸喽……卖报纸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颤颤巍巍地在喧哗的步行街上吆喝,苍老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喧闹中。
李夭夭走上前,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问:“卖报?”
老太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含糊地念道:“五毛钱一份……”

李夭夭从她手里抽出一份报纸,看了眼日期,嘴角抽搐:“这都九月底了,你卖八月初的报纸?!”
老太仿佛听不懂一般,呆呆地重复着:“卖报纸喽……”
李夭夭再定睛一看,连眼角也抽了:“这都一零年了,你还卖零九年的报纸?!”
“……卖报纸喽……”

李夭夭叹了口气,掏了掏裤兜,将所有的钱摸了出来,统共也只有两张一百和一些零票,统统塞到卖报老太的手里,将她的一摞报纸全都抱了过来:“行了,我全买了。你回去吧。”
老太痴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攥着钱转身颤颤巍巍地走了,口中还重复喃喃着:“卖报纸喽……”

李夭夭抱着一叠报纸转身,只见不远处两个男人定定地看着他,一个穿着干净的T恤牛仔,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西裤。
很可惜,穿西装的那位不是苏颐,而是他的大哥苏黔。而苏颐站在一旁,穿着与他是情侣衫的T恤。

李夭夭一看到苏黔,猛地蹙眉,不悦地望向苏颐。
苏颐两三步走上前,低声解释道:“我哥他没有开车,我送送他。”
李夭夭一脸漠然地问:“玫瑰呢?”
苏颐微微蹙眉,好脾气地低声解释道:“我哥在,我……”
李夭夭像个犯了别扭劲的孩子,冷着脸重复道:“玫瑰!”
苏颐颇感无奈地站在他身旁,手足无措。

苏黔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没想到你还有点善心。”苏黔是李夭夭最讨厌的那种成熟商人型,说话时皮笑肉不笑,让人捉摸不清他话里到底还有没有话。
李夭夭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叠合同,叛逆心立刻被激发,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里的报纸:“善心?什么?……噢,你说报纸?我找一篇零九年的报道找很久了。”
苏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似笑非笑地说:“是么。”他有些刻薄地笑了起来,“是这样最好。像这种老人,她的子女们会让她出来卖报赚钱,无非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赚钱,而赚到的钱想必不会落到她自己手里。说的不好听一点,别人的同情心反而是起到了为虎作伥的作用。”
李夭夭脸色马上黑了。

苏颐察觉到两人间无形的硝烟,不由蹙眉,拉了拉李夭夭的胳膊:“车开不进来,我把车停在外面了,我们出去吧。”
李夭夭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冷艳高贵的大少爷!”
苏黔的脸色立刻就有些沉了。

苏颐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拉着李夭夭,一手拉着苏黔,勉强笑道:“别说了,走啦。”
苏黔优越感十足地昂着头,凉凉地瞥了李夭夭一眼,也没还口,跟着苏颐往步行街外走。

三个人上了辆纯白的劳斯莱斯车,苏颐坐在驾驶座上,李夭夭率先拉开后门坐了进去,苏黔略犹豫片刻,也进入了后座。
这辆车还是苏颐生日时苏黔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然以苏颐和李夭夭的眼光,决计不会看上那么骚包(苏黔认为它很优雅)的车。
——苏颐会买一辆黑色的路虎,然后李夭夭会用喷漆在车上画满皮卡丘或者是多啦A梦。

车堵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马路上,半天才挪动几米。
苏黔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先生,您现在有工作吗?”这句话到了李夭夭耳朵里就成了:李夭夭,你是不是吃着我弟的软饭?
李夭夭忍着怒火,阴阳怪气地说:“苏大少爷放心,小的还养得活自己。”
苏黔微皱了皱眉头,又问:“李先生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苏颐不悦地提高了声音:“大哥!”他深刻了解他那年轻的爱人自尊心之重,但凡稍许触了他的逆鳞,他就会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

李夭夭歪歪斜斜靠在车门上,舌尖舔了舔牙齿,笑得好不讽刺:“我又不是苏大少爷的弟弟,你管我?”
苏黔坐姿优美地靠在真皮靠垫上,慢悠悠地说:“噢——小颐前两天才告诉我,李先生是从事盗墓行业的对不对?只要平时躲着点警察——噢,还有土匪,除了见不得光之外,这个职业其实……”
李夭夭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正想一把拉开车门甩手走路,只听苏颐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哥,我有没有在你娶大嫂的时候拿一叠婚前协定去恶心人?我有没有派人调查大嫂的身世,天天在她面前告诉她她配不上你?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大嫂的坏话?”他的声音像是冰窖中刚刚取出的冰块,在温热的车厢内咝咝冒着寒气。莫说苏黔,连李夭夭都觉得周身寒意聚拢。

苏黔的相貌生的很好,三十五岁的人保养极佳,没有一丝皱纹。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削,看起来就是一副生性凉薄的相貌。苏颐从后视镜中盯着他高贵的脸上尴尬又不悦的表情,讽刺地笑道:“二哥说你的话,还真是没说错。”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两篇文
烟波江南的监狱文,这是她写到现在为止最满意的一篇文,有点小变态,适合口味稍重的读者阅读。推荐! 

空灯流远的二战密码文,题材很新颖,写的也非常有趣。可以通过阅读用比较轻松的方法了解一些不一样的历史,空空大神的笔力不是盖的,推荐!
 

入V通告:
从明天起这篇文就要入V了,V的当天会连更三章。有因入V而离开的读者,感谢你们在前文的支持。有愿意追下去的读者,我会尽量用我的方式回报大家,并保证用心完成此文。

第二十二章

苏大哥感到很受伤。

事实上苏黔是个恋弟控,在很小的时候他更喜欢二弟苏维,可惜苏维不争气,高中的时候就出柜不说,折腾的自己半死不活又留洋去了,于是苏黔将双份的关爱统统加到苏颐身上。谁知去年苏颐也出柜了,还找了一个喜欢在街头要饭的小混混,可把苏黔气得半死不活。

苏黔有多疼爱弟弟,就有多厌恶李夭夭,以至于厌恶到他多年来的涵养和骄傲都没有办法控制他的情绪,必须要冷嘲热讽李夭夭才能稍微舒心的地步。

苏颐的这句话像把刀子一样狠狠捅进了苏黔的心窝里,令苏黔脸色刹那白了一白。苏维说过他什么,无非是冷血薄情寡意自私淡漠一类的话,苏黔不问也能猜到。

他心爱的两个弟弟,他昔日捧在手里心都怕化了的两个好弟弟,一个个都对他冷脸以待。苏黔几乎绷不住想要怒吼,却硬生生克制住了。他微微发抖地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里,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车不久就开到苏黔的住处。

既然提到了老二苏维,苏黔下车前突然丢下一句:“有空去看看你二哥。”

话还没说完,苏颐已经不甘示弱地驳了回去:“我想更需要去找二哥看看的是你吧!”

——苏家老二是个心理医生。

苏黔一下懵了。天地良心,他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被小弟刺回来这一句才回过神来。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地下了车,将车门狠狠一摔,末了还凶神恶煞地瞪了眼李夭夭,这才气汹汹地往小区里走。

李夭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怀大慰,打开车门跑到副驾驶位坐下,兴致盎然地捧着苏颐的脸直乐:“看不出来啊,你嘴还挺毒的!”

苏颐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去?”

李夭夭看到小绵羊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顿觉无趣,捏着他的脸颊嚷嚷道:“快,快,再凶一个给我看看!”

苏颐无奈地被他捏着脸晃来晃去,口齿不清地说:“别闹了……”

李夭夭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赞扬道:“你刚才真行啊!没看你哥那个便秘脸,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苏颐垂眼笑了笑。

李夭夭顶顶他:“哎,你哥给我那合同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已经很久,自己想了无数种可能,之前电视里看的什么豪门大戏的戏码都用了上去。李夭夭不是藏的住话的人,憋了这么久,一直让他如鲠在喉,眼下说出来了,顿觉轻快不少。

苏颐叹了口气,涩声说:“那时候我在医院里,你突然就不见了……我闹着要出院找你,我哥说什么也不答应,才告诉我也许你是逃了……”

李夭夭有些心虚地转开目光:“噢,这样啊。”顿了两秒后,立刻委屈地叫嚣起来,“我那也是被吓得么!我靠,这么厚一本合同,当砖头能砸死人!你哥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把我当什么了!”

苏颐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眸中竟流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过了良久,他轻声说:“我很难过。”

李夭夭被他突然变得深沉的表情弄得一愣:“呃,其实……”

苏颐接着说道:“我很难过。当你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离开我,而不是尝试解决它。你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许是今天和苏黔的矛盾激发出了他压抑已久的不忿,一直藏在心底的抱怨就这么说了出来。

——好像,说出口也没有那么困难。

李夭夭皱了皱眉头,心理的防御机制使得他在第一时间并不是反省自己的问题,而是对苏颐的怨言感到不满。

他不悦地松开苏颐,抱着胸靠到椅背上,冷嘲热讽道:“你们豪门大户里的公子哥不都是一样的么!你敢说你没算计过我?老余给我打的电话,你起码替我接过三个,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过年的时候我想去找师父,你跟我说春节期间买不到车票机票,你当我傻的么!老余一个电话就帮我定了张机票,机票还能买不到?我知道你就想骗我陪你过个年,这些事我都没跟你计较!那本合同谁知道是不是你趁着生病让你哥来唱白脸的!”

苏颐哑然。他接了余鱼的电话没告诉李夭夭诚然是有私心在作祟,巴不得过了这茬余鱼就不要再打过来。可他也并没有存什么欺骗的念头,难不成还能阻断余鱼佘蛇与李夭夭的联系么?至于买不到票的事情,的确是他的一些私心,他厚着脸皮撒了这个谎,就算李夭夭戳穿了想必也会明白他的心思,没想到李夭夭竟将它当做一根刺始终记在心里。这一年来他的确用过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手段想要让李夭夭多陪陪他,但李夭夭的最后一项指责却像把带着倒钩的利刃一样狠狠插进他的心窝里,让他瞬间疼到窒息。

李夭夭越说越生气,冷笑道:“苏颐,我老实告诉你,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我跟你好就是看中你傻不啦叽的。你一次两次算计我我都知道,我不喜欢被人耍,要不是看在你真的喜欢我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翻脸了!我劝你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趁着我俩互相还看的对眼的份上好好过日子,不喜欢了握个手就再见——当然,你什么时候想让我滚说一声就行,我也不会赖着你!”

苏颐盯着他的侧脸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好好过日子?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找个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会陪你上床的炮友吧?”

李夭夭一脸不在乎地耸耸肩:“这么说也行。我们都是男人,做事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说实话就是,我没想跟谁过一辈子!”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苏颐满心苦涩,浑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瘫软在驾驶座上。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有一把刀狠狠剜着他自己的心:“对你来说,和男人恋爱只是玩玩而已。对我来说,男人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我只是想找个人好好的……在一起……”

不等李夭夭反驳,他闭上眼,涩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分手吧。”

车厢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苏颐腕间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响亮到几乎震破耳膜。

数秒后,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李夭夭钻出车厢,爽快地说:“行!再见!”

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转身大步就走。

苏颐慌乱无措地跳下车,追上去从背后紧紧环住李夭夭的腰:“别走!我不分手,不要跟我分手!”

李夭夭用力拉扯他的手,奈何苏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半分也掰不开。

苏颐哭着将脸埋到他背上:“不要,不要走,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炮友就炮友,你不要离开我……”

他滚烫的眼泪打湿了李夭夭的背脊,让李夭夭的心脏猛地收缩,掰他的手也失了力气。

所幸高级别墅区附近没什么行人,除了远处的保安,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动作。

李夭夭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喂,别哭了,丢不丢人啊!回去吧!”

苏颐不敢松手,抬起头哽咽着求道:“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李夭夭僵硬地点点头:“好好,把眼泪擦擦,回去吧。我来开车。”

两人回到家中,苏颐的眼睛还红的跟兔子一样,可怜巴巴地低着头不出声。

李夭夭心中五味杂陈,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去洗个澡。”

苏颐低低应了一声。

李夭夭泡在浴缸里,心中百转千回,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混账,以后一定要好好对苏颐。一会儿又觉得这日子过得太辛苦了,相信苏颐没了自己也不会过不下去,不如还是分手还两人一个轻松自在算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苏颐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觉的样子像个小孩,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眉头微微皱着。

李夭夭看着他干净的睡颜,突然觉得心痛极了,凑上前吻了吻他的眼皮,轻声道:“宝贝,我爱你。”

 第二十三章

小乔同志最近感到很苦恼。

某一天他下了班从研究所回到家里,发现屋中凌乱不堪,柜子上的杯子碟子都打碎了不说,屋子里居然还有一股臭臭的粪味。

他第一反应是家里遭了贼,忙冲进房间查看损失的情况,却发现除了摆在外面的小物件被弄得七零八乱外,抽屉和柜子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屋子里满地白毛,枕头上还有一坨绿绿的鸟屎!

乔瑜险些厥倒,强自镇定地走到厨房里,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一只正在啄他家米袋的大白鸽,四牛!

话说乔瑜能一眼认出四牛,倒不是他有认鸟的能力,实在是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见过像四牛一样能跟母鸡一样肥硕,甚至比母鸡更肥的鸽子!

他惊讶了不足数秒,咬牙切齿笑容狰狞地走上前,试图抓住这只把他整洁的小屋弄的一团乱的死鸟。四牛感知危险的能力十分厉害,不等乔瑜走近,已经扑腾着翅膀又飞了起来。不消说,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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