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盛世永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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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以至于徐冉英抱住他的头，哭着答应不再逼他成婚了他都反应了许久才听懂，片刻后朱高炽放心的昏在了徐冉英的怀里。

朱高炽没有被送回问鸿院，他被徐冉英留在了兰亭院里亲自照看，当天夜里朱高炽就发了热，他烧了三天也昏睡了三天，徐冉英不休不眠的日夜守着朱高炽，徐冉英听着儿子昏睡中一声一声的喊着父王，听着他梦里苦苦哀求自己成全。

徐冉英的心里痛苦难当，一个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丈夫，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徐冉英对朱棣是有愧的，她的心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有别人的影子，如果可以她真心的希望朱棣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可这个人不能是她的儿子。

这三天里朱棣每次来都被徐冉英挡了回去，而朱棣也没有硬闯，朝中动态不明朱棣不可能日日守在这里，他白天去忙公务，晚上在朱高炽养病的卧室外一坐坐到天明。

这是一场三个人的磨难，他们谁都不想妥协，目前看来是徐冉英略胜一筹，因为朱高炽心里同样对徐冉英有愧，他占了她儿子的身体，在徐冉英以死相逼的时候朱高炽妥协了，最终是朱高炽负了朱棣但他别无选择，唯有终身不娶陪着朱棣。

第三天傍晚朱高炽才渐渐转醒，她在徐冉英惊喜的目光中，眨着懵懂单纯的眼睛，软糯糯的说了一句：“母妃，好饿。”

“炽儿，你醒了吗？饿…饿了啊，你等着母妃这就叫人去做。”徐冉英一手拉着朱高炽的手，一手覆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烧过然已经退了。

“母妃，儿子又病了吗？先生留了课业儿子还没完成呢！”朱高炽皱起眉头，神情有些不安。

徐冉英不甚在意的回道：“课业？什么课…炽儿，你没事吧？”徐冉英终于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

朱高炽有些怯怯的小声说：“儿子…儿子没事啊！母妃，你怎么了？”

徐冉英小心翼翼的拉起朱高炽的手，努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自然一些，她试探着问朱高炽：“炽儿，你还记得你昏倒前的事吗？你父王…”

听到父王两个字，朱高炽的眼神里带了些畏惧与儒慕：“父…父王怎么了？父王不是出征了吗？”

徐冉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她十分困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见徐冉英的脸色不对，朱高炽又弱弱的问了一句：“母妃怎么了？父王不去了吗？”

徐冉英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不过既然炽儿不记得了，这事就好办了。

“呃，你父王已经回来了。那个炽儿啊，母妃想告诉你，你之前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你已经昏睡了好多年，这些都不要紧母妃以后会慢慢跟你讲的，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会母妃在叫你起来用膳。”

朱高炽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睛又睡了。

等朱高炽呼吸均匀以后，徐冉英给他盖好了被子，急匆匆的便出去找太医去了，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这下问题迎刃而解了。

徐冉英走后，原本表情恬适闭着眼睛酣睡的朱高炽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望向徐冉英消失的地方良久凝视，他不知道除了装作失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大家都不在尴尬。

朱高炽不知道自己的表演什么时候会被拆穿，但他真的不知道要以怎样的状态面对之前的局面。

他知道聪明如朱棣与徐冉英，自己的表演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暂时的缓冲，让他想明白今后到底应该怎么办。

当天徐冉英把朱高炽记忆混乱，已经忘记了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这一喜讯通知了朱棣，并且大方的同意了朱棣的探视要求。

当朱棣来到朱高炽的床边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原本面对徐冉英时应对自如，演技堪称金马奖影帝的朱高炽，表情瞬间僵硬了，但他依旧硬着头皮又做了一次拙劣又满是漏洞的表演，然后他垂下眼眸等待着朱棣戳穿。

朱棣深深的看着躺在床上，额头包起脸色苍白的朱高炽，良久才缓缓道：“炽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父王陪你演这一出戏。父王可以等下去，事情总会又解决的一天，但是你要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

朱棣转身走了以后，朱高炽眼神空洞的盯着床顶，眼泪突然决堤而下，朱棣理解了他，并且愿意等下去，还有什么比征得恋人的理解与支持更让人感动？

随后的日子里，朱棣和朱高炽两人就像牛郎与织女一样，只敢在为数不多的碰面中，小心翼翼的彼此注视对方几眼，然后各自撇过头装作父慈子孝眼里不再有其他的情愫，偶尔擦肩而过朱高炽会为短暂的碰触欣喜一整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徐冉英也许看穿了朱高炽的表演也许没没看穿，三个人就这样维系着这样看似恢复正常的局面。

六月随着朱元璋的忌日渐进，不管是南京也好，或是北平也罢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齐泰与黄子澄已经做了如果朱棣此次再进京，说什么也要让朱允炆扣住他的打算。

因为朱棣抱病不便出府，道衍便往返在王府与庆寿寺之间，来与朱棣商议六月的事。

道衍的意思是，朱棣不能再进京了，他这次进京恐怕就真的会有去无回。至于怎么应对，道衍提出了让世子和两位殿下代去的提议。

“不行，本王不同意。”朱允炆那小子对炽儿心怀不轨，他怎么能放心让宝贝儿子去犯险？

“王爷，实不相瞒这个提议是殿下托贫僧来说与王爷的，贫僧也觉得此计可以参详。”道衍耐心的劝解着。

“那也不行！”朱棣本能的对朱高炽进京，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这种不安太强烈了，让他觉得非常的不祥。

“王爷，你不可意气用事啊！只要熬过太祖的周年忌日即可，我们万不能在这个档口功亏一篑！”见朱棣依旧不为所动，道衍下了一剂猛药：“王爷世事逼人，不站在这权利的顶峰，您就只能永远蹉跎下去，心中的包袱无法施展，心中放着的人也只能止步不前。王爷您真的该好好为那人想一想，控制不了天下，你们要怎么继续下去，贫僧言尽于此，王爷您自己斟酌吧。”

朱棣为道衍的话所震惊，他怎么知道？

“你都知道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道衍无辜的摊手看着朱棣，语气散淡的道：“贫僧什么也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件事？”

最初的震惊过后，朱棣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就算道衍知道了又怎样？他们两个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过道衍说的也没错，站不到权利的最顶端，他又怎么能护住炽儿。

最终朱棣被说服了，六月初朱高炽便带着两个弟弟踏上了进京祭祖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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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困得不行了，码完就发上来了，明天在捉虫吧！

目测前方有大虐，请做好心里准备！

orz我碎觉去了。。。


　65章

为了不在这个关口挑动朱允炆紧绷的神经，朱高炽只带了很少的一部分人进城，剩下进五百名护卫在城外十里处停驻。

朱高炽到达南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正好赶上城门关闭之前的一刻进的城。

进了城以后朱高炽带着两个弟弟和护送的飞狼直接回了他们在京城的燕王府；只派了王府的管家到宫门报了备，然后就在府里等着召见就行了。

朱高炽当晚招了王府里的管事们简单的训了话；对于训话后的发现朱高炽紧皱了眉头；短暂的见面后朱高炽敏锐的发现府里的人；除了管家以外貌似都换了人，虽然距离上一次进京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对于自己府内重要的管事，朱高炽还是凭着优良的脸部特征识别牢牢的记住了。

朱高炽想起老管家离开之前欲言又止；在被一个年轻管事轻轻一撇后又静默了样子；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不是因为府里的下人全部被换成监视的人所造成的，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朱高炽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层凭着这种危机感死里逃生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朱高炽莫名的觉得非常没底。

兄弟三人在府里足足等了三天宫里才来了旨意，但却不是来宣布祭祖日期的，而是朱允炆的口谕宣朱高炽进宫叙旧的。

朱高炽虽然不知道他与朱允炆之间有什么旧可叙，但人家现在是大boss，让你去你就得去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接到旨意以后兄弟三人只来得及匆匆互相丢了一个眼神，来宣旨的太监连朱高炽换衣服的时间都没给，急吼吼的就把朱高炽给‘请’走了。

皇宫内朱允炆在奉天殿的西暖阁里接见了朱高炽，他到的时候齐泰和黄子澄正好也在，朱高炽撩了袍角给朱允炆行了个全礼：“臣朱高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炽伏地停顿了几秒，眼前明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他便被一只骨节匀称手指纤长的手扶了起来。

“高炽弟弟快请起，时隔多年你我兄弟终是再见面了。”

“陛下臣…”

“叫什么陛下？便还唤我堂兄好了。”

还没等朱高炽有所表示，黄子澄便在一旁不依不饶的抢了一句嘴：“那怎么行？君臣有别，世子殿下不得无礼。”

朱高炽心说妈的，老子还没答应呢！谁稀罕叫什么堂兄堂弟的？还有你那爪子往哪抓呢？老子那就是一糙老爷们的手，摸神马摸啊？

朱允炆不知何时已经极其自然的牵住了朱高炽的手，他的手有些微凉，触到手上的感觉让朱高炽浑身不自在。朱允炆的手很好看，莹白色的手指纤长均匀，指甲圆润饱满，透着健康的粉红色，除了拇指与食指的地方有些常年写字留下薄茧外，掌心处非常的细腻柔软。想比之下朱棣的手则粗糙了许多，但是朱高炽却就是喜欢朱棣宽厚带着硬茧的手掌，也喜欢那带着粗糙质感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时所带来的战栗。

“太傅与齐爱卿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先跪安吧！朕要与堂弟叙叙旧。”

黄子澄有些不满，他和朱高炽一样都认为两人之间没什么旧可叙。在黄子澄看来，朱高炽现在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奈何朱允炆虽然在大事上对他信赖有加，但在这些小事上却异常顽固说一不二，黄子澄愤愤的瞪了一眼朱高炽后告了退。

相较于黄子澄对燕王世子的不假辞色，齐泰的表现却相当令人寻味，朱高炽进来的时候齐泰温和有礼的对他点头致意，然后缄默的退到一旁侍立，告退的时候又再次朝朱高炽投去笑意，朱高炽觉得齐泰这个人很有点意思，虽然他的用兵之道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在揣测圣心这一块他要比黄子澄老辣的多。

齐泰与黄子澄退下后，朱允炆拉着朱高炽的手来到凉榻旁示意朱高炽与他同坐，朱高炽哪敢呐，人家现在怎么说也是九五之尊，他一个敌对的藩王世子哪有与皇帝同坐的道理。

“陛下不可，臣怎能与陛下同坐？”

“都说了不要叫我陛下，叫我堂兄！其实我还是喜欢你像小时候一样，喊我允炆哥哥，可惜如今怕是你怎么也不肯了。”

不知道朱允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朱高炽决定配合下去，他对朱允炆笑了笑：“堂兄与我年纪也都不小了，再喊允炆哥哥，堂兄也不起起鸡皮疙瘩？叫小辈或是其他人听了还不笑话。”朱允炆早已大婚，长子生于洪武二十九年，此时已经被封做了太子。

朱允炆好似被朱高炽刚才的那一声允炆哥哥取悦了一般，神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谁敢？炽儿的这一声允炆哥哥，我可是等了好多年。”对于朱允炆更进一步的亲昵称呼，朱高炽废了好大的劲才成功阻止眉毛想要蹙起的冲动。

朱允炆漂亮的桃花眼里的真诚与委屈让朱高炽一时无言，他对过去的朱高炽与朱允炆小时候之间发生的事印象很模糊，即便他当初接受了愿身体的记忆，但谁没事想一个多少年都见不着一次面的人？所以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逐步推移，那部分从没碰触过的记忆朱高炽已经记不清了。朱高炽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与朱允炆之间，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曾经十分要好。

“你果真都不记得了吗？”朱允炆抬手摸了摸朱高炽的头，语气分外伤感，眼里的复杂难言让朱高炽心中发闷。

“我…”

“没关系，记不起来就算了，毕竟那时候你的年纪还小。”朱允炆的桃花眼里带着温润的笑意与宠溺，可惜朱高炽避开了朱允炆的视线没看到。

朱高炽是午后被宣进宫的，期间在齐泰与黄子澄离开后朱允炆没有再召见过任何大臣，他与朱高炽家长里短的闲聊了一下午，让朱高炽纳闷的是朱允炆一句北平与朱棣的事都没问。朱允炆的行为很反常，朱高炽给浪费了一下无时间的朱允炆下了这样的定义。

朱高炽与朱允炆一直待到了晚膳时间，在朱高炽想要告退的时候，他被朱允炆拉住赐了晚宴，就他们两个人。

进餐的时候，朱高炽发现面前的十几道菜都是他这几日在府里动的最多的几道菜，有人把自己的饮食习惯透露了出去，朱高炽不动声色装作没发现。

宴上朱允炆的兴致很好，虽然话不多但他却与朱高炽连干了三杯酒，朱高炽的身后有一个小太监专门给他布菜倒酒，朱高炽的酒杯就没空过。

初时朱高炽还没察觉，只觉得那酒入口微辣后味甘甜，咽下后口中还会留有一股荷花的香气，朱高炽只当是荷花酿造的清酒，在三杯下肚后酒劲才渐渐上了头，在朱高炽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扭曲摇晃了，他暗骂自己大意却又不知道朱允炆此举何意。

“陛下，臣有些不胜酒力，恐有失仪态还望陛下恩准告…”还没说完朱高炽的身体就软绵绵的要向下倒去，朱允炆在朱高炽站起来的时候就也跟着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此时他正好一把揽住朱高炽的腰抱了个满怀，朱允炆拂掉散落在朱高炽脸上的发丝，低下头在朱高炽的耳边轻声的说：“你醉了，睡吧…”

朱高炽睁着迷醉的双眼不肯睡去，因为那人身上的气味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朱允炆身上的龙涎香刺激着朱高炽的嗅觉，让他保留了最后一丝警惕，朱允炆看着还在与酒意抗衡的朱高炽，宠溺无奈的笑了笑：“睡吧，别担心！允炆哥哥守着你。”

为朱高炽特意准备的帝王酿后劲之霸道，根本不是朱高炽这样只能浅尝几杯的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朱高炽抵抗了两三分钟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朱高炽，朱允炆抬起头冷眼扫了一下殿中伺候用膳的几个宫人，声音冷冽的道：“去传驾撵过来，摆驾重华殿。”

重华殿是离朱允炆寝宫乾清宫不远的一座宫殿，占地面积不大但胜在里朱允炆的寝宫相近，朱允炆的妃嫔们都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搬入重华殿，因为那象征着宠妃的标志，但是那座宫殿却始终被朱允炆空下没人居住。

宫外京城燕王府里朱高煦和朱高燧小哥俩儿一直等着进宫的哥哥，天色渐晚宫里此时已经快下钥了，可朱高炽还是没有回来，兄弟三人其实都知道此行的凶险，哥哥一直是他们两个心中的支柱，此时朱高炽的深夜未归让年龄最小朱高燧有些慌了神。

“二哥，大哥不会有事吧？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大哥不会有事的，明天如果大哥还不回来，我们就按照大哥之前吩咐的去国公府探亲。”


　66章

洪武十二年；那年朱高炽三岁；朱允炆八岁。

这一年距离朱允炆的嫡母孝康皇后去世刚刚一年，他的母亲吕氏还只是太子朱标的侧妃良娣，他的嫡兄朱雄英也还没有夭折，太子妃位未定朱允炆当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东宫庶子。

为了夺取太子妃之位，他的母亲吕氏每日都带着朱允炆前往坤宁宫给马皇后请安，以期能够得到马皇后的欢心，从而成功上位，朱高炽和朱允炆的友谊就结识在那个时候。

一日朱允炆与母亲到坤宁宫请安时，正好碰上了同样带着儿子进宫请安的燕王妃徐冉英，朱高炽那时候就真的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浑身上下都是肉呼呼的，性格也是那种二萌二萌的，天生就喜欢笑见谁都咧嘴，马皇后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老四朱棣，本身就对朱棣的嫡长子爱屋及乌，加上朱高炽讨喜的性格和长相，更是喜欢的不行。

朱允炆羡慕那样受人瞩目喜爱的小朱高炽，同样也没来由的讨厌这个大家都喜欢的弟弟，在马皇后吩咐自己带弟弟玩的时候，朱允炆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生活在深宫里的孩子哪有不早熟的，母亲日日的提点嘱咐这时起了作用，朱允炆笑着牵了朱高炽的手，拍着胸脯承诺会照顾好弟弟，在大人们的起哄欢笑中朱允炆拉着朱高炽的手出了正殿。

朱允炆做的很好，起码在有宫人陪伴的时候他总是耐心的哄朱高炽玩，刚刚懂事的朱高炽根本就看不出来朱允炆笑容里的敷衍与不耐烦，作为独子的他为有个哥哥能陪自己玩而感到高兴。

从那以后朱允炆的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朱高炽隔三差五的就闹着要找允炆锅锅玩，宠儿子的徐冉英最见不得粉嫩的小儿子泪眼汪汪的跟自己说：“炽儿要锅锅。”每当这时候徐冉英要不就带着儿子进宫请安然后让他去找朱允炆，要不就是直接把他打包送进武英殿，偶尔朱高炽玩高兴了不肯回家还会留宿在武英殿。

徐冉英为儿子如此喜欢粘着朱允炆而感到头疼，但她也奈何不了朱高炽一心想哥哥的执着。

当时还不是太子妃的吕氏对儿子能够得燕王嫡子的喜爱而感到高兴；她嘱咐儿子一定要好好带朱高炽玩；而她与燕王妃的交好让朱标在这一点上对她很满意。

于是朱允炆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被小尾巴黏上的日子，朱高炽有多喜欢朱允炆，朱允炆就有多讨厌朱高炽。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带着朱高炽这个问题宝宝玩，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朱允炆就喜欢掐着朱高炽肉呼呼的脸蛋叫他小笨蛋，每次都把朱高炽掐的泪眼汪汪的才肯罢手，然后威胁朱高炽如果敢告诉别人他就再也不跟他玩了。

二萌的朱高炽根本就没有告状的概念；他只把朱允炆的行为当做是游戏，无论朱允炆在人后怎么欺负他他都不生气，依然会乐呵呵的拽着朱允炆的衣角甜甜的喊他允炆锅锅。

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离京的那天因为知道朱允炆与朱高炽小哥俩的感情好，马皇后特许了朱允炆前去送行，朱高炽那天哭的惊天动地的，死死抓着朱允炆的衣角死活不肯走，把朱棣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皇城附近的百姓都被朱高炽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震到了，朱高炽的行为不仅让朱棣感到没面子，同样让已经九岁自诩是个小男子汉了的朱允炆感到难堪，早知道就不来送他了朱允炆当时懊恼的想。

最后无奈朱允炆只好像个大人一样，把朱高炽揽过来拍拍他的脸哄了好半天，为了让他高兴朱允炆还把自己颈间佩戴的双鱼玉坠挂到了朱高炽的脖子上，并且对他承诺过几天就去北平看他，然后又半威胁的跟他说在哭就不带他玩了，朱高炽这才放开了朱允炆的衣角，泪眼汪汪的上了马车。

朱高炽走后的头几天朱允炆着实松了一口气，烦人的小尾巴终于走了，自己这下再也不用哄着他玩了。

日子照旧一天一天的过；朱允炆却渐渐开始烦躁起来，他总觉得安静的书房里少了些什么。

“允炆锅锅，你教炽儿写字吧！”

“允炆锅锅，炽儿想要一只能飞高高的纸鸢。”

“允炆锅锅，今晚炽儿不想回去了。”

“允炆锅锅，炽儿不是小笨蛋，母妃说炽儿可聪明了。”

“允炆锅锅，你别写了跟炽儿一块玩儿吧！”

“允炆锅锅你跟炽儿一块走吧！炽儿要允炆锅锅，母妃炽儿要允炆锅锅。”

冰冷的被窝里再没有了能给他取暖好抱的小火炉；恼人的小尾巴不见了再也不会拽着他的衣角甜甜的喊他允炆锅锅了，总是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小笨蛋去北平了，再也没有软软的小脸蛋给自己掐了。

朱允炆一下陷入了茫然的状态，他怎么会那么想那个小笨蛋？自己不是很讨厌他吗？

一定是自己被他磨出了阴影，要不去看看朱允熥？兴致勃勃赶去的朱允炆即兴而去败兴而归，那家伙长的一点都不可爱，瘦小的跟小鸡崽一样，看见自己就怯怯的往大哥怀里钻，好像自己会吃了他一样。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小鸡崽长什么样的，那都要归功于已经去了北平的小笨蛋。

这么一比较朱允炆觉得，果然还是那小笨蛋更顺眼一点，但这也让朱允炆更加的烦躁懊悔了，因为那个小笨蛋不会回来了，朱允炆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对那个小笨蛋再好一点，好让他记住自己，下一次见面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了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朱允炆很长时间。

事实证明长情的朱高炽没有忘掉朱允炆，洪武十五年马皇后驾薨，各路藩王应诏进京奔丧，时隔两年朱允炆再次见到了朱高炽。

漫长的丧礼过后；朱允炆如愿见到了已经长高长大了的朱高炽，而朱高炽依旧喜欢粘着朱允炆，这一年朱高炽六岁，朱允炆十一岁。

不同的是如今朱允炆已经成了太子朱标的嫡子当朝的皇长孙，年初的时候他的母亲被正式册封为了太子妃，同年六月他的大哥朱雄英夭折，朱允炆成了当之无愧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