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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破门子秦尧-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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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为什么连你都要跟我作对?周喻商杀了你哥哥,你恨的不应该是他们吗?!”林海愤怒地指着秦尧。
“为什么?”夏佐轻笑,而后那笑越发地肆意,变成了轻蔑的狂笑,他勾着嘴角,眉梢微微挑起,道:“不为什么,本大爷看你不爽。”
顿了顿,他眼中的笑意渐渐覆盖上寒霜,“本大爷看很多人都不爽。”
“你!”林海真的很想问一句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就因为不爽你就要跟我作对吗?!可以他注定问不出了,因为夏佐话音刚落,一枚能量炮就从炮筒里弹射而出,‘砰——’地炸响在林海脚前。
林海没死,只是腿上被爆炸的余波震得发麻,低头一看,已是鲜血淋漓。他骇然不已,连忙忍着痛后退,想要找逃生的办法。可是他环顾一周,这里还有谁是他的同伴?还有谁会帮他?
没有,他已经孤单一人,他已经众叛亲离。
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林海现在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他不甘心去死,更不甘心被夏佐一炮弹轰成肉渣,什么都留不下!于是他转头看向秦尧,厉声道:“秦尧!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用你的黑刀一刀杀了我!”
秦尧此刻正走到坠落的飞行机前,把黑刀收回。只是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林海的算盘。然后他咧着嘴回了一句,“白痴。”
仿佛是为了回应秦尧这一句‘白痴’,夏佐又是一炮弹射出,把林海逼退了几分,看上去更是狼狈。他阴鸷的眼紧紧盯着夏佐,对于被这样戏弄感到万分的屈辱,可是他能怎么样呢?只有深深的无力感,以及身体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伴随着他,让他的心逐渐冷却。
然后,当他退无可退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便从阿文翰宫的天台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那一刹那,那一整片夜空跃然眼前,静谧无声,祥和美好。林海忽然感觉到了解脱,也许死了也好。可是这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临海的心便复又被不甘和怨毒所取代。
他挣扎着,挥舞着手脚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徒劳无功,他什么都抓不住,只听见耳畔呼啸的风,只感受到遍体的凉意。
于是他只能像被野兽一般,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嘶吼,然后倏然坠地,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这片静谧的夜空。
林海死了,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屈辱地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秦尧和夏佐并肩站在天台的边缘,看到下方那个红黑的小点,一时间沉默无语。
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复的快感产生,有的只是一切结束之后的深深的疲倦。这一场战争,台前的,幕后的,死了太多的人,浪费了太多的光阴。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已经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走,加林的军队很快就会赶到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秦尧将黑刀入鞘,转身大踏步往回走。夏佐轻轻一笑,也不再多留,将身上披的军服随手一甩,丢弃在一旁,就跟着秦尧走了回去。
他们也是要乘坐飞行机离开这里的,下面太乱了,而且军队随时回来,他们便只能从上面离开。
来接应的飞行机很快就被安娜调来,秦尧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顺利从漩涡的中心脱身。可是飞行机再能飞,也不能冲破大气层带他们离开加林,而随着空军的出动,曼金全面禁空,秦尧等人脱离阿文翰宫区域后,便也只能再度回到地面上,从陆路突破。
此刻已是凌晨一点,佛瑞被救回之后,又是后怕又是气愤,连忙下了好几道军令,全力围剿秦尧等人。但有一点,经过夏佐提点之后他就知道了,那就是今天晚上的□的真相一定要瞒下来!先不说巡逻队当街□会给现在的加林造成多大的影响,就算是为了自己,佛瑞也只能隐瞒。
佛瑞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断然不可能自己引咎辞职。可是今天晚上他的表现他自己知道,一旦事情大白,流金大厅里的那些人难保回去不会弹劾他。所以,事情的经过只能是这样的:林海意欲叛乱,大逆不道。黑罗秦尧潜伏曼金,趁机捣乱。于是两人贼鼠一窝,企图杀害加林总统佛瑞。可是总统阁下英明神武,率先察觉到了危机,于是暗中叮嘱巡逻队见机行事。当晚,林海起事,秦尧作乱,于是巡逻队赶来救援,顺利斩杀林海,救出以总统为首的一干加林高官。
流金大厅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领导□的到底是谁,他们那时都被困在阿文翰宫里,根本就出不去。而且林海的手下来报的时候,确实说的是‘为救援佛瑞’。那么,佛瑞这样解释就解释得通了,而他,无形中也算成了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地位得以保住。
至于秦尧这边,秦尧要保佛瑞,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方针,甚至于佛瑞上台,有一半就是他跟夏佐在后面推波助澜。为什么?因为没有人比佛瑞更适合在这个时候当加林的总统了。说他能干吧,他偏偏贪生怕死,有的时候不堪造就。说他草包吧,偏偏他还是有点能力的,也不犯什么大错,别人想把他搞垮还真不容易的。如果换另外一个能干的强权的总统来领导加林,那黑罗的仗就难打了。
所以佛瑞必须活着,而且经过林海这件事,佛瑞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让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抓个秦尧他敢,让他去跟黑罗死磕,他敢吗?佛瑞这个人重视自己远甚于国家,没什么要为国捐躯的伟大理想,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地位,而不是去跟黑罗一较长短。
而关于怎么在杀完林海之后离开加林,当初秦尧跟夏佐等人讨论的时候,曾有人提出要挟佛瑞的办法。可是刚提出来,就被夏佐给否了。
“佛瑞只是总统,不是皇帝,我们就算挟持了他,谁敢保证加林就会就范?而且,如果我们这么做,佛瑞的声望必然跌到谷底。加林是一个功利的国家,如果为了一个佛瑞而放走了秦尧这条大鱼,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让黑罗人在他们的国土上来去自如,他们会怎么想?恐怕佛瑞这个总统就做不长了,就算他不犯错,也会因为无能而被拉下台。”
对于人心、舆论这一块,夏佐是权威,没人怀疑他的话,所以这个提议便宣告夭折。
秦尧从一开始就明确过自己的目标——他们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掉,而不是单单只为杀一个林海。
所以,大逃亡开始了。


、大结局(下)

为了安全起见,秦尧他们化整为零,分开了逃的,所以此刻秦尧身边只有夏佐以及蝴蝶夫人。黑刀的人秦尧并不担心,因为他们大多是星川旧部,对于乔装、潜踪这一类的事再拿手不过,而且佛瑞想抓的就是秦尧,其他人倒是其次。令秦尧惊讶了一下的是蝴蝶夫人,她原本是有机会最先逃掉的,可是她竟然现在还跟着夏佐,好像一点也不怕死的样子。
“啧啧啧,佛瑞这个家伙,要狠起来也是可以的嘛。”秦尧一边用红外线探测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苦中作乐地吐着槽。没办法,佛瑞为了抓他居然全程戒严,到处都是跑来跑去抓人的巡逻兵,害得秦尧跑路难度大大增加。
秦尧现在正躲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透过墙上的破洞,看着又一队巡逻兵走过。蝴蝶夫人听了他的话,扑哧一笑,忍不住调侃道:“那还不是秦先生你惯出来的。”
自从秦尧在流金大厅里保了蝴蝶夫人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比以前亲密了很多。不是爱情的那种,而是生死之际,都把对方看作了能够托付的伙伴。
“有人来了。”忽而,夏佐低声道。
秦尧看了看,果然,有巡逻队准备进这个破仓库搜查了。三人都立刻噤声,蝴蝶夫人赶紧找个地方藏好,以免拖累他们。而秦尧和夏佐则一左一右埋伏于仓库大门两侧。
一队巡逻兵有十个人,以秦尧和夏佐的战力,全力爆发的话五分钟就能解决。但是巡逻兵可以在这五分钟内发出讯号,招来同伴,所以秦尧和夏佐结束战斗之后,立刻便带着蝴蝶夫人撤走。
整整几个小时内,他们就是这样不停地转换着藏身地点。这些地点大部分是夏佐之前就准备好的,还有一些是临时找的。总之,几个小时下来,还算有惊无险,至少小命保住了。可是连不负责作战的蝴蝶夫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活像从水里捞起来的,更何况是秦尧跟夏佐。
夏佐还好,先前在阿文翰宫没怎么动手。可秦尧可是从晚上七点多一直忙到了现在,长达七八个小时的高密度作战,又是四处奔走,身上还有伤,现在完全就是在强撑着。
对,强撑着,佛瑞不可能一直保持戒严状态,所以他们必须得等佛瑞收兵,至少是把大部分的兵收回去,他们才有安全离开的可能。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形,秦尧也不禁苦笑。前边儿可足足有三个巡逻队,虽然夜晚给了自己很好的隐藏效果,可是秦尧也不敢托大能把三个巡逻队全避过去。而且,蝴蝶夫人也受伤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
秦尧看了看时间,回头小声说道:“我们再等等,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强闯过去了。”
夏佐和蝴蝶夫人都没有说话,保持着体力。只是蝴蝶夫人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她拽着裙子的手用力紧了紧,似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大约五分钟过去,那三个巡逻队中有一个终于离开了,可另外两个去好死不死地往秦尧他们藏身的这个巷子里走来。秦尧眉头一皱,给夏佐打了个手势,而后手就摸到了黑刀的刀柄。一握到刀柄,秦尧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留在脸上的,只有肃杀以及认真。
对方有整整二十个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二对二十,这是挑战极限,或者说找死。而且这里是闹市区,不排除有其他巡逻队闻讯前来的可能。要是他们被拖在这里,那就是送死。
可就在那巡逻队越来越近,秦尧全身紧绷,准备下一刻就拔刀冲出的时候,一袭红色的身影却飞快地从巷子里奔出,看上去慌不择路地朝着一个方向死命逃去。
那是蝴蝶夫人,光着脚,衣衫凌乱的蝴蝶夫人。
秦尧看得一惊,巡逻队也是一阵诧异,随后立即就反应过来这可是佛瑞点名要的那个蝴蝶夫人,便立刻放弃那巷子追过去。
秦尧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援救,可是一双手却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箍住了他的腰,牢牢地将他定在原地。
“你想让她白死吗?!”
秦尧心头一颤,刚要挣扎,就听远处一声爆炸声传来。蝴蝶夫人不笨,也知道她一个女人根本跑不了多远,所以一路跑一路丢手榴弹。这种手榴弹很小,是上次秦尧躲避杀手追杀时用过的东西,非常便于携带。刚刚蝴蝶夫人给秦尧包扎的时候看见了,就偷偷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身上。也许,她是早料到了现在这一幕。
所以她一边走,一边用这种弹药阻隔巡逻队的追击,倒真被她跑出了很远。她没有慌不择路,而是有计划的,果决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跑着。按照她原先想的那样,甩出一枚手榴弹的同时抢过路边一辆飞行车,这能帮助她逃得更远。
可是,尽管如此,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当那辆飞行车被集火攻击,在半空中爆炸时,秦尧忽而觉得全身的血都变得滚烫,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叫嚣着,想要冲出去,现在就冲出去。
可是夏佐死死地箍着他,他也同样神色复杂地看着蝴蝶夫人,她是为自己而死。
这个女人,如果没有遇见我,也许人生会是截然不同的样子吧。可是他也来不及回想往事了,当看到飞行车爆炸,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时,夏佐就当机立断地拉着秦尧,往反方向逃离。
秦尧这次没有挣扎,只是他很用力地,很用力地咬着唇,直到咬出了血,才让自己没有出声。
蝴蝶夫人死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但最终,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二岁那年的夏天。那天她颓然地坐在家里,看着被自己杀死的丈夫和闺蜜的尸体,正犹豫着要不要自杀。
她很害怕,她不是故意的,他们想要她死,所以她只是本能地反抗。
而就在她举起刀准备刺向自己时,一个黑衣服的少年从窗户里闯了进来。他身上有伤,很重的伤,不停地流着血,像是被人追杀逃进来避难的。可是他看到那把刀时,却不由轻笑,“自杀?”
他走过来抢过那把刀,笑容里隐含着愤怒,“为什么有的人费尽全力也抢不到活下去的机会,而你们却动不动就要去死?”
她到现在还记得,少年眼里的那抹轻蔑和恨意。
那是初见,后来她藏起了那个少年,而他替她布置杀人现场,一步步把她捧成人上人。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懂得事情却很多,无所不能,厉害地就像她心中的一个小小神明。
可是在岁月的流逝里,她也明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某一个地方停留的。
你既给予我新生,我便还你以命。
秦尧不知道夏佐跟蝴蝶夫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但是当夏佐拉着他决然远去的时候,尽管知道那是最正确的选择,秦尧还是试图在他眼里找到些什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眸里古井无波。
这个人,难道真的冷血无情吗?还是在夏维死去的时候,他也跟着死了?
即使有蝴蝶夫人的牺牲,逃亡的路途仍然不顺利。半个小时后,秦尧和夏佐还是被巡逻队发现,双方发生了死战。
秦尧跟夏佐背对背站在一座公园里,四周都围着虎视眈眈的敌人,而他们两个,体力透支,浑身是伤,握着武器的手都在抖。可是围着他们的敌人,仍感到了由衷的忌惮与恐惧,好像那两个人才是猎人,而他们是猎物。
这两个人的眼神,太可怕了。活像地狱来的厉鬼。
秦尧和夏佐可都记着蝴蝶夫人呢,就算要死,也得多杀几个下去好做个伴。
短暂的僵持后,厮杀再度继续。秦尧一边提刀再杀,一边艰难地吸了口气,空气进入到肺里,却像刀割一样,难受得很。秦尧真的以为他就要死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往往敌人来的时候,他的脑袋跟不上反应,身体却本能地行动,挥出了利刃。
可就在他真的,真的眼前发黑,就要倒下去的时候,身体却被人倏地扑倒在地,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热浪袭来,重重击打在他身上,让他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秦尧很快又醒了过来,因为被人压着,呼吸不过来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勉力坐起来一看,却见满目伏尸,而他的手边……
“夏佐!”秦尧的嗓音变得很沙哑,眼神里满是焦急。他推了推夏佐,却见他毫无反应,宛如死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秦尧看到不远处那片正在施工的区域时,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泥土被挖开,露在外面的能源输送管道被点燃了,发生了爆炸。而夏佐却在第一时间扑倒了秦尧,把他护在身下,让他能幸免于难。
可这真的是意外吗?
这当然不是意外。是夏佐,故意把人都引到了这边,这是他很多个计划里的某个备用案,没想到却真的奏效了。
秦尧没时间考虑这么多,继续待在这里绝对会被人发现。所以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把夏佐背到背上,虽然几乎是蜗牛爬的速度,但是却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
大约走出了百米的样子,背上的夏佐却忽然有了动静,传来虚弱的声音,“放我下去……”
“你撑着,快天亮了,戒严肯定快取消了……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放我下去……你会死的……”
“你撑住,给我撑住知不知道……老子……老子可没兴趣背个死人到处跑……”
两个人各说各的,最后还是夏佐投了降,不再言语。因为背着他的这个人太顽固了,根本不听人说话,又蛮横,又独断专行。
过了一会儿,夏佐又说话了,可秦尧此刻全部心神都花在走路上,没有听清楚那细微的声音在说什么,只听到最后几句。
“那个时候夏维就是这么背着我……他说以后一定背我回家……他的家乡……家乡也有一片很漂亮的星空……”
“他还唱歌给我听,一边走,一边唱……”
夏维的声音很虚弱,秦尧却从那声音里听到了由衷的温柔与快乐。他没有回头看,但他确定夏佐是笑着的,他还听到夏佐在轻轻地哼着歌,应该就是那首夏维曾经唱过的歌。
“……茫茫的星际海啊,是我的故乡……我乘着小船儿啊,推开波浪回家,摇啊摇啊……”
这是星际海最耳熟能详的一首儿歌,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会唱。秦尧以前从没有觉得他好听过,可是今天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背上这个男人,像个小孩子那样无助,就好像把自己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却渴望着最纯真的温暖。
“撑住啊……我带你回家。”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着。
夏佐听到了,强自撑起了眼皮,看了看他,却满目的哀伤。
不是他啊,你不是他啊,没有他的家有什么意义呢?
秦尧还在一步步艰难地走着,感觉到背上的人体温一点点流失,也没有把他丢下。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晨曦终于冲出了地平线,照亮了秦尧的脸。
天亮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秦尧却走不动了,跌坐在地上,无知无觉地抱着夏佐的尸体。可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早晨,他眼皮重的也快要闭合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急切地来到了他的耳畔。
“阿尧!”
秦尧抬抬眼,看到像自己奔来的那个身影,终于眼泪和笑容一并绽放在脸上。
“末城……你终于回来了吗……”



、后记

星历2060年10月11日,加林总统佛瑞进行电视讲话,公布了重大罪犯林海的一系列资料,并就国庆日的□一事对公众做出解释。
同时,一份文件,被悄无声息地摆上了佛瑞的办公桌。
佛瑞只看了几眼,就赶紧将它收了起来,把它牢牢地锁入了保险柜。那上面所记录的人和公司,足以动摇整个加林的经济,而经济,那是国本!佛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而他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假面会真正厉害的,不是它所展露出来的科技能力、军事能力或者暗杀能力,而是那支撑了假面会千年的无比雄厚的经济势力。
利益,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而现在,死了一个林海,可还有一个周喻商。
佛瑞只能,苦笑不已。
同日凌晨,黑罗对加林发动总攻,并将全新研制的机甲以及武器投入全线作战。加林失去假面会的协助,又在武器上大大落后,于是节节败退。加林政府无意作战,态度消极,于是自上而下,战意丧失。
10月21日,黑罗前东南军区许末城许少将,携秦尧归国,举国欢庆。同日,加林总统佛瑞代表加林,无条件投降。
此战,终了。
而很多人的故事也都在这里终了,或者,重新开始。
12月的一个下雪天,重伤初愈的秦尧来到爱斯维克城郊的墓园里,许末城静静地为他撑着伞,看着他依次给一个个墓碑摆上花。
从最早的秦远柏,到最后的夏维,那一长排的墓碑,究竟刻下了多少悲伤往事?但是至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秦尧看着墓碑上盖着的皑皑白雪,看久了,便觉眼睛生疼。他伸出手想要拂去那些雪,唯恐冷了那墓碑。但随即又怔了怔,把手收了回来。被雪盖着,也好。不管生前怎样,至少身后大家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既干净,又整洁。
死亡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啊。
“外面冷,别待太久了,你的身子还没好呢。”身后,传来许末城关切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却包含着暖意。
秦尧回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空着的那只手上,轻轻地握住,“手……已经不疼了吗?”
许末城却不由笑了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这么小媳妇儿样可不像你。”
“你说谁像小媳妇儿了!你说谁像了!”秦尧红着耳根,立刻就气急败坏起来,睨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扭过头就走。
许末城笑着摇摇头追上去,重新把伞遮到他头上。然后牵住了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看,这不是挺好的,能牵着你就行了。”
秦尧在情话面前,脸皮可是被削薄了不知道多少层,原想甩开他的手,可甩了一下却被许末城十指相扣,愈发甩不得了。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听?”许末城看着他,一双黑瞳里笑意正浓。
“你要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怕别人认不出来你吗?!”
“那在家里就可以说了?”
“滚!”
两人笑闹着,逐渐在墓园中远去。途中经过一个墓碑,碑前也有个人撑着伞站着,秦尧看到他,微微愣了一愣。
“怎么了?熟人?”许末城问。
“没什么,我看错了。”秦尧摇摇头,便拉着许末城继续走。只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墓碑前,站着的是文曲。墓里埋着的,自然就是廉贞了。这是文曲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好不容易,从管理流浪者尸体的管理局里认领出来的。
可惜,他对他表了白,文曲却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所以他郑重其事地在那墓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也许,这样能让他在地下开心一点。
“廉贞,我走了,廉贞。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连着你的份一起,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工具,好好地活下去。”雪依旧在下,积得厚厚的雪从他的伞上滑落,堆叠在他脚边。他挪了挪站得几乎僵硬的双脚,终于撑着伞离开了。
国会大厦,唐拿着新的任命书从李一海的办公室里退出来,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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