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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昨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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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不清欧阳岚到底等过他多少回了,只记得,那人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愤怒而焦急的,破碎的茶杯,四分五裂的桌子,全都成了无辜的倒霉鬼。

他记得那日他从萧绝处回来,从后门溜进去的时候,便看见欧阳岚一脸平常的站在后院的院子里,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似要将他看穿一般,然后,欧阳岚便亲了他。

震惊、失措、欣喜、甜蜜。

那一瞬,他心中百感交集,却假装淡然的转身离去。

他后悔了。

若一早便知他们的时日无多,他定每日陪在那人身边,只为片刻相守。

一想起欧阳岚的一瞥一笑,他的心便不住的往下沉,连带的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沉静而肃杀,放于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人已到了皇子府门前。

花麟几人见他安全无虞的回来,自是松了口气。

“皇上没有难为你吧?”南锦上前,皱着眉问。

苏颜一笑,“皇上不过失子心切,找我去问话,没事。”

如此说了,花麟几人才真正放松下来,簇拥着苏颜进了门去,才刚走一前厅,苏颜却突然停下,看着首位那把檀木做的椅子,轻声道:“东湖,你派去寻他的人可有消息?”

闻言,几人均是一惊,这几日苏颜都未曾提起,还以为他早已忘了,此刻听他复又提起,饶是沉著如东湖也不禁一愣,然后才回答道:“还没有消息。”

苏颜听了,勾唇一笑,眼睛看着那把椅子,仿佛要将那椅子看穿一般,“继续加派人手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八个字他说得甚是艰难,话一说完,便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径直朝内院走去。

 第 63 章

东湖与西冥对视一眼;然后均轻叹一声。

自从那日欧阳云来过之后,苏颜便似恢复了正常一般;他已经将身上那染满血迹的衣裳换了下来;也能咽下食物,花麟瞧了;不觉心中暗喜;于是在饮食方面更加用心,几乎亲力亲为,就怕厨房的人不晓得个中情理怠慢了。

天刚刚拂晓,苏颜便睁了眼睛。

他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脑中并未想什么事,只是欧阳岚的影子一直徘徊不去,他舍不得睡着,因为梦里不曾有他的影子,于是便合着眼睛一直醒着,等回过神来时,天已亮了。

他便起了床,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然后取了欧阳岚身前最喜的玉簪束在头上,接着打开了房门。

东湖和西冥担心对方会将矛头指向苏颜,二人便轮流在苏颜房前守夜,所以苏颜一打开门,便看见西冥正抱着剑立在门边,见他出来,沉静的眸子才微微闪了一下,“苏公子为何不多睡会儿?”

苏颜看着他,良久才问道:“我那日听你们提到风门这两个字,它是什么?”

西冥似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我以为少爷早已告诉过你了。”他话一说完便后悔了,这些时日他们都尽量不在苏颜面前提起少爷的事,连少爷这两个字都甚少说起,就怕触动了苏颜的伤心事,于是有些担心的去看苏颜,他面前的少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一脸平静的说:“那便由你来说于我听。”

西冥看着他沉静的脸庞,然后一点头,娓娓道来。

风门是一个江湖组织,专司暗杀与情报收集,他与北灵、东湖、南锦四人均属风门中人,而风门最高首领便是欧阳岚,风门于六年前便已存在,若花麟与左麒是欧阳岚在京城的心腹,那么西冥几人便是他在江湖中的耳目。

南锦其实一直都在风门总部,那次不过是欧阳岚为了苏颜的安全才将他召了回来。

听完西冥的话,苏颜不禁一笑,他一直知道欧阳岚是有野心的,却没料到,他竟连江湖也插上了一脚,那样有野心的一个人竟甘愿为了他放弃一切,同他一起归隐,从此不理这世间分毫,欧阳岚做下这个决定,定是辗转反侧,舍弃良多。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苏颜闭了闭眼睛,良久,倾身过去,在西冥耳边说了一句话。

西冥听罢,不禁眼睛大睁,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平日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如今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可笑,苏颜看着他,不禁轻笑出声,“这只是件小事罢了,难为你竟如此惊讶。”

听他如此说,西冥也觉自己失态,不自觉的问:“苏公子可想好了?”那语气似带着厚重的惊诧。

苏颜沉目,略一点头,“去吧。”

西冥看了他一眼,然后答应着离去,直到西冥的身影看不见了,苏颜才似放松下来一般,靠着门柱大口喘气,眼睛看着空中的某处,明明灭灭的,幽深似海。

又过了些时候,花麟走进了院中。

“皇上下旨全国服丧三日,”花麟看着他,轻声说道,连大声一点都不敢,仿佛害怕苏颜又会露出那种漠然空洞的表情,“咱们皇子府是不是也该挂上白绫……”

“你也觉得他死了吗?”苏颜突然抬头,打断他的话。

花麟被他的话问得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苏颜看他半晌,复又看向别处,“花麟,你看这皇子府,没有欧阳岚的皇子府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我觉得我时常能看见他的影子在每一处飘荡,他最喜的书,最喜的茶杯,最喜的藤椅,所有的东西都活生生的摆在那里,它们在告诉我,这个人曾经如此深刻的存在过,如今,留下的却是一片虚无。”

“别说了!”花麟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他的肩膀,“苏颜,你醒醒,少爷他已经死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眼睛瞬间模糊起来。

然后婉尔一笑,很轻很轻的吐出一个字来:“好。”

所有派去找欧阳岚的人最后都无功而返。

欧阳均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已无法支撑着走路了,终日卧倒在床,奄奄一息。

欧阳云却时常来六皇子府,看见苏颜也只当没看见,总是与他无言的擦身而过,苏颜也不在意,只命人将客房收拾出来,若欧阳云要留宿,也好有个睡觉的地方。

时间似乎一下子又平静下来。

狡猾的避开人们的视线,放松他们的警惕,然后在某个平静的时刻突然爆发,鲜血淋漓。

服丧期间,京城随处可见雪白的绫布,扬在风里,无限凄凉。

苏颜却整日不出府门,将自己关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花麟担心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第二日,便传来一个毫无预兆的恶耗。

丞相苏元修突然瘫痪在床,其三个儿子苏霖、苏云以及苏智均突然爆毙家中,丞相府上上下下顿时一片混乱,闻讯赶去的太医们也不禁一片哗然,只见苏元修双腿完好,却突然毫无知觉,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容貌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原本只有鬓角才有白发突然漫延下来,那一夜间生出的白发看着便令人唏嘘不已。

而苏霖三兄弟则各自死在自己屋内,死时表情平静,似是在睡梦中便被夺走了性命,唯有喉间那细小的剑伤在预示着他们的生命因何结束,何人所为,却不得而知。

苏元修爬上如今的位置得罪过的人自然不少,要当真论起谁能下得如此狠手,却不敢断言。

一时间,京城的百姓无不惶惶不得终日,这惨事一件接着一件,怎能不叫人忧心?

花麟将这消息告诉苏颜时,他却是一脸平静,眉宇间毫无波澜,似一早便料到这结果。

花麟心中略一想,脸上不禁露出惊讶来,一对上苏颜那无悲无喜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苏颜未从椅子上起身,只端了桌上的茶杯喝茶,若不是那手在微微发抖,花麟当真以为他无动于衷。

再次踏入丞相府时,苏颜竟一阵恍惚。

仿佛已有一辈子没有踏足这里了,那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看在他眼里竟如此陌生。

丞相府刚遭逢惨事,府内一片惨淡之色,连前厅回廊那脆脆的青竹似都失去了生命般,耸拉着身子,苏颜一步一步走进去,视线立刻被那挂在房梁上的白布占满,他站定脚,立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他面容苍白,眼睛却黑亮得出奇,站在整片的白绫中间,身上的白衣与周遭刺眼的白色竟融为一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恍若鬼魅,令人望之心怯。

“六少爷。”

苏颜回头,看见老管家正站在他身后,脸上一片悲慽。

“今早起来,不知为何,老爷的腿脚突然就没了知觉,三位少爷也被下人发现死在床上,夫人已经昏死过去好几回了,如今四少爷不知去向,五少爷去江南处理事务,老奴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管家以手掩面,声泪俱下,然后又抬起头来看苏颜,“好在六少爷您回来了,咱们丞相府总算有个做主的人了。”

苏颜没说话,良久才问:“三夫人和小姐呢?”

“三夫人和小姐这会儿怕是在老爷房内。”

闻言,苏颜便抬脚朝苏元修的卧室而去,半途中,远远的看着一抹脆绿的身影朝他奔过来,听见风里那无助的带着口腔的细嫩嗓音:“小哥哥,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爹爹他的脚没了!”接着便是嘤嘤的哭泣声。

苏颜心中一痛,将苏晨星柔软的小身子拥进怀里,低低的说:“星星别怕,有哥哥在。”

苏晨星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哭够了,才又抬起头来看他,乌黑的瞳孔里映着的全是他苍白的脸,“小哥哥,你怎么了?”说完慌忙的去摸小哥哥的脸,“你怎么也跟娘亲一样,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于是苏颜便将她搂得更紧,一字一句的说:“没事,小哥哥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

苏晨星听了这话,不由得破涕为笑,“我也好想小哥哥哦,可是大家都不在,大哥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小哥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来看星星?”她翘着小嘴抱怨,苏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轻声哄道:“星星想不想四哥?”

苏晨星便立刻点头,苏颜又说:“那小哥哥送你和你娘亲去四哥那里好不好?”

“真的吗?”苏晨星不敢置信的大叫起来。

她只是个孩子,还不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黑暗与倾扎,所以即使到了如今局面,也依旧能笑如星尘,璀璨无比。

苏颜看着她明亮的笑容,似也被那笑感染了一般,轻轻笑起来。

正说话间,三夫人李氏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苏颜很少见到她,记忆里,她总是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脸上的表情波澜无遗,比起丞相夫人,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的确更加舒服。

“小颜。”李氏唤他。

苏颜则微低下头,轻声道:“三夫人。”

李氏对他这称谓早已习惯,说道:“你爹今日不知怎了,腿脚竟动也不能动,宫中的太医都瞧了个遍,愣是没有一点法子,你去看看他吧,”说到这里,她眼神微微闪烁,似还想说话,却看见星星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便立时住了口,无论如何,不能在星星面前说起她那三个哥哥已经死了的消息。

苏颜听完,微点点头,将臂弯里的星星递给她,走出两步却又突然停住,头也不回的说:“三夫人明日便前往江南吧。”

李氏一愣,“阿逸回来了吗?”

“四哥已在江南立稳脚跟,这京城如今已危机四伏,为了星星的安全,三夫人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李氏嘴唇微微发白,眼睛看了看苏元修的卧室方向,“老爷如今卧病,苏霖三兄弟又……我岂能这时候一走了之?”

苏颜一笑,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眼幽幽暗暗的,瞧不出情绪,李氏却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怵,只听见对面那面色沉静的少年说:“星星与苏元修,孰轻孰生,夫人请自行决定,”说完又转过身朝前走,“明日破晓,会有马车在后门接应,夫人只需带上自己和星星,两个时辰后,若夫人没有出现,就当苏颜今日从未提过这件事。”

直到苏颜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李氏才回过神来,脸上神色一正,抱着星星朝反方向走去。

苏元修的卧室苏颜来过的次数寥寥无几,每一次,苏元修都似卧病在床。

苏颜站在卧房门前的台阶下,不禁自嘲的笑笑,然后才提步,拾阶而上,房内的摆设一如从前,空气中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让人闻了便觉得恶心,苏颜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抬眼望向床边,苏元修正斜靠在床柱上,双腿毫无生气的搭在床上,看着仿佛已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更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东西,几乎是苏颜一出现在门口,苏元修便立刻发现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遇,一个沉静,一个失神。

良久,苏元修沙哑的声音才渐渐响起:“来了。”语气却是平静得很。

 第 64 章

苏颜并不回答;只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在离床边只有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来;一双眼静静的盯在苏元修脸上;“父亲可想过会有今日?”

苏元修一愣,转过头来看他;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竟是你。”

他不过说了七个字而已,苏颜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等到他说完了;才轻声回答:“是我。”

“为何?”苏元修紧紧的看着他,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使得那一头一夜间花白的头发都变得张牙舞爪,“为何要害你的三个哥哥?为何要让为父半身不遂?苏颜,为何?”说到最后,声音已近乎嘶吼,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令人听了头皮发麻,苏颜却仍是平常模样,甚至连唇畔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都没有改变过。

他慢慢走近床边,低□去与苏元修的视线平行,轻松平静的说:“若不除掉你,如何为他报仇?”

饶是苏元修一把年纪,在官场混迹多年,如今听见苏颜这低语一般的狠绝话语,心底却是一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这么呆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儿子竟一无所知。

趁着苏元修发呆的这会儿功夫,苏颜慢慢抬起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温和无害,“苏霖三兄弟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父亲你从一开始便选错了棋子,你以为你勾结朝臣的那些事皇上不知吗?你以为你背地暗度陈仓真能够瞒天过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为何皇上迟迟未动你吗?反而还将最心爱的九公主指给了五哥?”

见他没有回答,苏颜继续道:“因为,欧阳岚在从中斡旋。”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闭眼,放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松开,唇边的笑容依旧温柔,“他可真是个笨蛋,为了怕我伤心竟替一个想要篡位的人求情,真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事!”

苏元修虽仍坐在床上,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一双混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颜瞧,似要将他瞧出个洞来,声色荏苒的问:“你到底是谁?!”

苏颜眨眨眼,“你不是一早便知了吗?”

他这话说得实在没头没脑,苏元修却像被人突然点了穴一般定在了那里,连带着脸色发白,眼中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你……你……”他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苏颜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眼中掀起一抹嘲讽。

“你是如何知道的?”良久,才听见他虚弱的问。

苏颜看向他,“欧阳倩告诉我的。”

他这般直言不讳,倒让苏元修不确定起来,“倩儿二十年前便死了,如何还能告诉你?”

“父亲可真会自欺欺人呢,若欧阳倩当真二十年前便死了,为何还会生出我这么个只有十三岁的儿子?”苏颜的咄咄反逼使得苏元修呼吸急促起来,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某一处,突然叹道:“你果真像她,聪明、果断又不得不让人折服。”

“我遇见倩儿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脸蛋,那双灵气的眼睛只要一眼,便会掉下去,”苏元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里慢慢响起,杂夹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怀念和爱慕,“那日是她生辰,皇上设了百桌宴席,前来祝贺的人排成了长龙,直从宫门排到了御花园,她就坐在那湖心的凉亭中,嫣嫣含笑,眉畔生花。”

“第一眼,我便忘不了。”

“虽是如此,我却不敢向皇上提亲,因为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她那般可人的人儿定要让人捧在手心里,一辈子只瞧着她一个的,而我已有了妻子和一个妾室,如何还敢染指,便是这样默默的看着也是好的,”他的语气突然一转,让人听出些咬牙切齿,“可是,皇上不知为了何事,竟将她赐死,后来我才知,那不过是骗天下人的把戏,她只是厌倦了皇宫的倾扎和黑暗,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之后,我便彻底失了她的消息,只知她爱上了别人,然后戚兰生下了你,你一年一年的长大了,相貌却与倩儿如此肖似,我心中惊疑,便让人去查,一查之下才知,你竟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倩儿与……”他说到这里便就此打住,那乞丐二字似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然后将视线拉到苏颜身上,“我没想到,你竟做下如此狠事。”

闻言,苏颜低声笑了笑,然后看着苏元修,“说到狠,又哪里及得上父亲分毫。”

“皇子府行刺,鸳鸯湖畔落水,父亲哪一次不是想将苏颜置于死地?我不过一直念着你这些年的养育而没有动手,如今,”他轻叹一声,眼睛不知不觉的略向窗外,看着某一处发起呆来,“他都已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

苏元修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苏颜转回头来,视线重新定格在他脸上,“落松崖的刺客想必也跟父亲脱不了干系吧?”

“为父一概不知。”苏元修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声音却发起抖来。

苏颜也不恼,只是浅浅笑道:“父亲一早便知谢染这个人了吧?知道他与四哥情投意合,为了阻止这种败坏门风之事,又因着谢染的身份,所以便让人易容成他的模样去刺杀欧阳岚,哪知欧阳岚非但没死,也没杀了谢染,反而将他藏在了妓院里,一计不成,父亲便再生一计,竟向谢染使毒,怕中原的毒太过常见根本难不倒萧绝,便用了罕见的西域之毒,你知道三年前我曾去过蜀中,识得卫子秋,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丝一毫的希望,于是等到我与欧阳岚等人起启去蜀中,再掐着时间算我们何时能回来,那些刺客一早便埋伏在此,更是对我等了若指掌,果然,我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我说得对吗?”

苏元修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底浮现出惊疑和震憾,似没料到苏颜竟知道得如此清楚,良久才挤出一句:“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些刺客,父亲是从哪里找来的?”他的声音格外轻柔,言语也再再轻漫不过,苏元修瞧着他淡笑的脸,不由得背脊生寒,额上渗出一丝冷汗。

“我曾经说过,若父亲再伤他分毫,我便不再客气,”苏颜没等他回答,直直的看着他,继续道:“如今人已不在,父亲竟还能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同我说话,便该觉得庆幸,若不是念着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你的下场便跟苏霖三兄弟一样。”

苏元修看着他,嘴唇因惊讶和愤怒而微微发颤,半晌才道:“苏颜,你疯了!”

苏颜却放声大笑,那笑声在安静的屋内徘徊不去,等到笑够了,才停下来看着苏元修,“是你让我发了疯,若你不派刺客追杀我们,欧阳岚不会死,那我就不会疯!”他说着,眼里便滚出大颗大颗的透明的液体,苏元修看着他,脸上从愤怒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不过用了短短的一瞬,然后无法抑制的喊:“你跟欧阳岚……”眼中的神色跟严如嫣那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苏颜便看着他笑了起来,轻轻淡淡的吐出一句:“如你所想。”

“你……”苏元修便再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盯着他,似在看怪物一般。

苏颜恍若未觉,起身走到窗边,看那满园绯色,忽道:“那皇位有什么好?每个人都想要它,每个人也都为它赔上性命,若你知道欧阳岚一早便无意皇位,是否还会做出如此决断?”他的话说完,便转过身来,苏元修惊诧的表情便如数撞进眼睛里,那模样委实滑稽可笑,苏颜便轻轻笑起来,直笑得嗓子发疼,泪流成河。

“这诺大的王朝可不止欧阳岚一个皇子,他死了,自然有人前赴后继,父亲,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除掉的恰恰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哈哈。”

苏元修张了张嘴,始终未发一语。

天意如此,罢了。

近日欧阳均病重,太子一位空悬已久,众多皇子中,欧阳岚是太子最热门的人选,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才是,从最开始派人易容成谢染的模样行刺,到后来的谢染中毒,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设计,谢染的毒他一早便知萧绝解不了,他派出去的人回报,苏颜早已与谢染相遇,两人交情虽非十分要好,因着四子苏逸的缘故,苏颜也定不会见死不救。

欧阳岚一向重情义,下属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自会一同前往。

他早已计算好了时间,回来时,也只有欧阳岚、苏颜以及南锦三个。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欧阳岚为救苏颜掉下悬崖,南锦身负重伤,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半途中杀出的那两男一女,来人年纪虽轻,武功却高强得很,他派去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回来给他报信。

无论如此,目的已达到,这次行动便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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