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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昨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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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此,目的已达到,这次行动便是成功的。

他以为,他已做得滴水不漏。

哪知……

想到这里,苏元修抬头,看了一眼苏颜,他仍是那般清冷的样子,眼中层层叠叠的堆砌着暗光,让人瞧不出他真正的心意,似乎只是一刹那间,他的眼中便再没有昔日那种明亮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得可怕的深沉。

“是我太大意。”苏元修轻叹一声,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苏颜复又走回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苍老了数十岁的老头子,勾唇一笑,“伤了他还想全身而退,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那又怎么样呢?欧阳岚已死,纵使你用情再深也是于事无补。”苏元修突然笑起来,那笑容里透着太多得逞和报复,“我得不到倩儿,你得不到欧阳岚,果真冥冥中自有天意啊。”说完长笑几声,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苏颜,好似在无端的挑衅一般。

苏颜慢慢低□去,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尔后便听苏元修一声闷哼,胸口处赫然多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

血,倾刻而出。

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那握着匕首首柄的纤细手掌,一瞬间似出现了幻觉,喃喃的唤:“倩儿,倩儿,你为何从未入梦来?”

苏颜安静的看着他悲痛的脸,眼中无悲亦无喜。

 第 65 章

良久;屋子里一丝声响也无。

苏颜慢慢抽回手来,连带着那入肉甚深的匕首也被一并拔出;殷红的血便如泉涌般喷洒出来;染脏了他的衣袍,他随手拍了拍衣裳;最后瞧了一眼床上已失了气息的苏元修;面目沉静的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门去。

京城的夏天总是格外炙热的。

他刚走出门,夏日的暑气便与他撞个满怀。

那灼热的阳光打在身上,却如同寒冰一般;令人发颤。

未走出几步,他便支撑不住,一手用力的抓着身旁的廊柱,指甲深深的嵌入木头里竟毫无所觉,胸腔里一阵血气翻腾,浓烈的血腥似从最深处涌了上来,稍不留神,便猛然咳出一口血来,洒在身前的地面上,刺目得很。

模糊的视线中,似看见一道人影朝他奔来,那影子那样熟悉,他混沌的大脑却一时之间想不起任何东西,只觉那人站在光前的挺拔身影,那样优雅,那样令人心疼。

还未看得及瞧清楚,便两眼一黑,身子直直的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屋里已掌了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一切都是淡淡的,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模糊得很。

苏颜睁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床帐,然后才缓慢的转过头来,便看见欧阳渊和李瑾琛不知何时坐在桌边,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得很,于是苏颜突然加快的呼吸声立刻引来了两人的侧目。

见他醒了,欧阳渊飞快的站起身跑到床边,“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苏颜撑着手肘从床上坐起,欧阳渊便立刻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好让他舒服些,这动作做得如此自然,毫无扭捏之色,苏颜看看他,又看看抱手站在床边的李瑾琛,“你们何时来的?”

欧阳渊抬手抚了抚他的黑发,“我跟瑾琛一听说这事,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恰逢你被西冥发现晕在丞相府里。”

闻言,苏颜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虚弱一笑,他脸色仍旧苍白,这么一笑,欧阳渊便不禁红了眼眶,迅速的站起来背过身去,苏颜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未曾出现的悲凉便又一层一层的覆盖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在此时花麟正好推门而入,才使得压抑的空气稍稍活络了一些。

“终于醒过来了。”花麟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声,对上苏颜疑惑的眸子,便解释道:“你已经昏眯一天了,大夫说你急怒攻心,好在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颜对此却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叫来东湖,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明日破晓时分到丞相府后门等着,务必将三夫人和星星安全送到江南我四哥住处。”

东湖听了,忙点点头,“苏公子请放心,属下定会找一个最可靠的人。”

“辛苦了。”苏颜看着他,笑了笑。

东湖便立刻低下头,“苏公子言重了。”

欧阳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只觉眼前这少年比几日前见到的更加深不可测。

大概是小六的死太过突然了,才使得苏颜似乎在一夜间像变了一个人。

“可查到真凶了?”欧阳渊问道,语气可谓相当平静。

闻言,苏颜抬眼,看着他,“大哥不是一早便知了吗?”

欧阳渊微微挑眉,在意的却是他那声大哥,不由得露出笑容来,“若小六知道你这般叫我,定是很开心的。”他的话音刚落,便见苏颜神色恍惚起来,眼睛分明还是看着他的,那目光却像是将他看穿,直看到很远的地方去一般。

欧阳渊心中微叹一声,扯了扯李瑾琛的袖子,一直沉默不言的李瑾琛便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开口。”

“多谢。”苏颜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苏丞相及他的三个儿子都已死,京城应该可以暂时安定一段时间,只是皇上近日身体欠安,太子之位到底花落谁家,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两位若有事可先行离去,不必挂怀。”这话说得甚是婉转,欧阳渊和李瑾琛是何人,听完立刻便明白了苏颜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不希望他们插手。

欧阳渊也不勉强,起身掸了掸平滑的衣袍,看着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苏颜,“我与瑾琛会在京城逗留几日,若有事可随时派人去金店找我们。”

苏颜点点头,轻声道:“慢走。”

“对了,萧绝和卫子秋二人去了西域,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这消息。”

“那就不要告诉他,”苏颜坐在床上,透过层层叠叠的烛光看着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的好。”

欧阳渊微微沉吟,接着跨出门去。

直到欧阳渊二人的身影瞧不见了,苏颜才抽回视线,慢慢翻过手掌来,看那白皙的掌心,没有鲜血的浸染,这双手看上去依旧干净如常,苏颜却突然皱了皱眉,抽过被角猛的擦拭起来,直到那掌心已泛起浓重的血气才停止。

夜色渐浓,凉风便直直的从大厅外面灌了进来。

六皇子府的前厅里,欧阳渊与李瑾琛坐在主位上,南锦及花麟左麒几人坐在下首,一段长长的静默后,响起欧阳渊凝重的声音:“真是苏颜动的手?”

话毕,西冥立刻点头:“那日苏公子吩咐属下在苏元修的饭菜里下了毒,使得他半身瘫痪,而苏霖三兄弟则是在睡梦中被北灵一剑斩杀。”

“苏元修虽已半瘫,苏颜却仍是结果了他。”欧阳渊微微沉吟,看向身旁的李瑾琛,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神色,苏颜为了小六,是真的疯了。

纵使苏元修非他亲身父亲,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也该是有情分的,如今,苏颜毫不犹豫的便将苏元修杀了,足以见得小六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落松崖的刺客该不会这么简单才对。”半晌,花麟突然道。

见众人都看着他,便继续说道:“苏元修虽贵为丞相,暗中的确拉拢了不少朝臣,但是他向来甚少涉足江湖,如何能一时间调动如此多的人马,那些刺客又个个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一看便知大有来头。”

花麟说完,欧阳渊认同的点点头,连李瑾琛也不禁微微颔首,“的确,依东湖所言,守在最后一道关卡的那五名刺客身手不凡,武功套数及其内功修为不在你们几人之下,与前面那众多的刺客乃属于同一组织,由此可见,这个组织非常庞大,绝对不亚于风门。”他分析得这样清楚,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唯有穿堂风呼啸的从耳边跑过,如同温柔的风暴,看似轻漫,实则残忍而凶猛。

“当日苏公子让我等去查四皇子和五皇子,一查之下,这两人竟也在暗中广结党羽,只是目前尚未成气候,而其他几位皇子均一副无心帝位的样子,落松崖的刺客是否非苏元修一人所为,或其还结有同党,一时半会儿,难下定论。”西冥撑着下巴,眉头紧锁。

欧阳渊望了望李瑾琛,随即起身,“好好照顾苏颜,这几日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他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就怕苏颜觉得已替欧阳岚手刃仇人,便要自寻短见下去寻人了。

丞相府发生惨事,宫里的态度却十分淡然,皇上甚至没有派人彻查,只是命人将苏丞相及其三子厚葬,并妥善安排了丞相夫人及众奴仆往后的生活,仅此而已。

一时间,往日门庭若市的丞相府一夜间变成了废墟,无人踏足。

京城百姓心中虽疑云丛丛,倒也没人不怕死的说出来。

欧阳均一早便知苏元修意欲谋反,如今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他又何必多事的去查那幕后真凶,只叫来了御前侍卫,吩咐皇宫加强戒备。

苏颜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身子才算真正有了些起色。

花麟几人心中担心他,嘴上却只字不提,只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些心底的不安和彷徨。

这期间,欧阳钦倒是常来,有时候陪苏颜聊几句,有时候则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神色黯淡而凄凉,苏颜见他失落的侧脸,心中不禁一涩,情之一字本就没什么逻辑可言,欧阳钦非萧绝不可,而萧绝却只认定卫子秋,这一场情爱之争,欧阳钦注定会失败,或许,从一开始便已知结局。

只是欧阳钦困在局中,尚不自知。

苏颜从房里走出来,来到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眼睛环顾四周,不知从何时起,这皇子府再不复往日的生机勃勃,连角落里的那些花也变得无精打采。

皇上顾念欧阳岚一向宽待下人,虽然人已逝,却并未收回这府邸,所以他如今才能安然的住在这里,才能这般平静的回忆往日重重。

欧阳钦看着他半眯的眼睛,突然说:“我听说……苏丞相去世了。”他说得这般小心,苏颜脸上神情却一如往常,只淡淡回答道:“死,有时候不见得是坏事。”

被他这答非所问的话弄得一愣,欧阳钦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苏颜看着他紧锁的眉宇,眼睛看着空中的虚无,声音轻漫如风,“你应该知道卫子秋这个人吧?”虽是问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闻言,欧阳钦眼神闪烁,在苏颜的直视下才点了点头,“他是萧绝的师父。”

“也是恋人。”苏颜不紧不慢的补充,毫无意外的看见欧阳钦瞬间苍白的脸,他却全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一早便知无望,为何还要执著至今呢?有时候,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

欧阳钦无奈一笑,声音已失去了先前的明亮,“情之所衷,岂能说变就变?若真是如此,那便不能称之为用情至深。”

苏颜点点头,眼睛并不看他,继续说道:“萧绝对卫子秋用情至深,已到了疯癫的地步,三年前,趁卫子秋醉酒,强行占有了他,然后被卫子秋扫地出门,这三年来,他身边的人虽然总是不同,每一个却都只能维持一夜,他一早便知你对他心生爱慕,其实大可将你拉上床,等到天亮便将你踢开,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当时我很不解,便这样问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终于望向欧阳钦,直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去,尔后温柔一笑,“萧绝说,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他不想染指你分毫,因为他相信,有一个人总会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那个人总会成为你生命里的唯一,所以,他想把你最纯真最美好的东西留给那个将来成为你生命主宰的人,而不是在半途中被他这毫不相干的人毁掉。”

欧阳钦自是诧异,眼中被明明灭灭的光芒覆盖,随即低头一笑,“苏颜,你是来做说客的吗。”

苏颜微皱着眉,没有反驳,只是突然看向虚无的空中,轻叹一声:“苏颜言尽于此,往后该如何,便请三皇子自思量了。”

 第 66 章

又坐了些时候;欧阳钦才起身,看了一眼头上不算明亮的天空;眼中似有波纹划过;苏颜便听见他那满腹无奈,“自从萧绝无故离京;我便派了人去查;得知这世上还有卫子秋这个人时,我便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他依旧没看苏颜,仿佛自己是在对空气说话一般;那样轻松,“只是不甘心,所以才这样一直不愿放手,苏颜,你说我该如何?心都已经被挖空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苏颜被他那平淡的声音弄得一怔,心弦瞬间被紧繃起来,他看着欧阳钦黯然的侧脸,良久说道:“那便顺其自然吧。”

欧阳钦不解的看着他,苏颜便站起身来,与他面对而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你们只是在最适合的时光彼此错过而已,所以,不用刻意遗忘,因为,思念并不是罪。”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是长久的静默,苏颜以为欧阳钦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他爽朗明亮的笑声,欧阳钦的声音便在那浓烈的笑声里渐渐传来:“说得对,人生不过梦一场,既然忘不掉,为何不将那人正大光明的放在心上,日思也好,夜想也罢,只要我知他好好的活在这尘世的某个角落,当知足矣。”

欧阳钦走后很久,苏颜依旧坐在庭院中,一脸平静的看着某处,直到围墙边上突然出现一丝异响,他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男子正轻飘飘的从墙上落下来,来人身材修长,英俊的面容因长途跋涉沾染了尘埃,身上的灰色长袍也皱皱巴巴的,饶是如此,那双眼睛依旧黑得出奇,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颜瞧,里面似藏着无数深情和爱恋。

苏颜心中一怔,忙从石凳上起身,看着那人唤了一声,“五哥。”

苏辰看了他片刻,眉头紧皱,大步朝他走过来,二话不说的捉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苏颜却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苏辰不奈的看着他,说道:“我刚从江南回来,丞相府已变成了一座死宅,我才知父亲与苏霖几兄弟已死,所以,我现在必须带你回江南,从此我们相依为命,再不管朝中之事,去他的皇帝,去他的公主,我统统都不要。”

“五哥不想为父亲报仇吗?”苏颜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苏辰一愣,随即勾唇一笑,“他既然想坐那皇位,自然就得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苏颜便听见诡异的笑声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他看着苏辰脸上疑惑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五哥,我不能跟你走。”

“为何?”

闻言,苏颜抬眼看了看这诺大的皇子府,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欧阳岚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得替他守在这里。”他的语气满是绻缱,声音温柔至极,望着不远处的眼神里温和得似要掐出水来,事到如今,苏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见他无意识的放开苏颜的手,黑眸中那些一早藏好的凌利便在此刻尽数迸发出来,讶然道:“你喜欢的人是欧阳岚?”

苏颜点点头,笑了笑,“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如此念念不忘?”

那饱含思念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击在苏辰心上,害他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剑,眼前的苏颜仍是那张秀气的脸,只是表情变得陌生得紧,他都已经不认识了,“苏颜,听五哥的话,欧阳岚已经死了,让五哥照顾你,好不好?”他近乎哄骗的半搂住眼前少年的肩膀,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去,于是苏辰那只修长的手臂便这么直直的僵在空中,过了很久才挫败似的收了回去。

“你当真如此爱他?爱到为了一个死人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苏辰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不复先前的温柔,而是带着一种能够割破任何东西的锋利语气,苏颜将视线拉到他身上,轻漫一笑,“欧阳岚没有死。”

趁苏辰愣神这会儿功夫,他又补充道:“我始终这样相信着。”

“苏颜,你看着我!”苏辰突然大吼一声,强行的握住他纤细的肩膀,脸上的神情足以用气极败坏来形容,“欧阳岚已经死了!那落松崖几百年来没有听说过掉下去了还能活下来的事,你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难道你真打算在这皇子府等他一辈子吗?等到他灵魂消散,等到物是人非,等到你满头白发却无一人伴在身边,苏颜,这就是你的打算吗?啊!”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嘶吼,苏颜仍由他抓着肩膀,表情不咸不淡,却也能让人轻易的看出他是在笑,只是笑得有些难看罢了。

“五哥,忘了我吧,这世上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他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声音柔和至极,却又压着不易察觉的酸楚,苏辰听了,紧抿着唇,黑色的眼眸定定的盯住苏颜,声音却突然温柔下来:“小颜,要怎样你才肯跟我走?”

他说得这般委屈,不禁让苏颜动容,却仍是坚持,“苏颜心中只有欧阳岚一人,绝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于是苏辰无奈的闭上眼睛,尔后睁开时,眼中的疯狂神色已然平息,他抬的轻柔的抚了抚苏颜的发心,突然笑道:“那五哥便陪着你。”那声音轻得很,苏颜却觉全身一怔,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被人定住,只有声音还是自由的,“五哥,你当真要这样做?”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似乎一早便料到苏辰会有此一招。

苏辰大概也没料到他这么淡然,不禁微微失神,说道:“即使你恨我也好,我绝不能容忍你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

苏颜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等到终于停下来时眼睛已一片通红,他看着苏辰,这个自己最敬重的哥哥,“我不会恨你,真的,但我绝不会跟你走。”

话音刚落,便立刻传来破空之声。

那明晃晃的暗器从苏辰耳际擦过,迅雷不及掩耳的削掉了他鬓边的黑发,等到他偏身去躲那暗器时,苏颜早已被西冥带到了回廊处,院子里,苏辰的剑已经出鞘,而东湖正在他不远处,静静的站着。

纵使苏辰从小学武,却仍不是东湖的对方。

没多久,应付已然吃力,苏颜看着他微皱的眉,说道:“五哥,回江南吧,娶个温柔的妻子,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好事。”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思念是这世上最无法忍受的煎熬。

当万籁俱寂,天地间只剩下黑暗时,心中那股名为相思的东西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苏颜闭着眼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用力得连关节都泛着白色。

房中的烛火早已熄了,只有寂寞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外面涌进来,吹得他的心一片冰凉,然后便划成滚烫的液体从眼角划落,一滴一滴的落进身下的枕头里。

他便在这黑暗之中睁开模糊的眼睛,死死咬住下唇,嘴里虽已一片血腥却仍是不肯松开。

就怕一张嘴,便是难耐的哭声。

他从来不怕流血,却害怕温柔的眼泪,那种东西只适合重逢,不该用于别离。

他想,他的心早已变成了一座终年大雪的山脉,无论多么温暖的阳光也无法穿透一丝一毫,唯有那人重新回到他身边,人生,才能算是重新来过。

那人带笑的眼睛,唇畔迷人的笑,温暖的手指,只一瞬间,便被硬生生的抽离,从此天崖永隔,再无重逢。

苏颜心中一阵揪紧,疼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眼睛只直直的盯着头顶上模糊不清的图案,想起在天下第一庄时,欧阳岚温柔的冲进他的身体,那夜的风也是这般清爽,杂夹着花朵的清香,他深深的进入自己,带着满怀的情意,疯狂的索求,甜腻的亲吻,温柔的低喃,仿佛就在昨日。

自己仍躺在他身下,任他无休无止的索取。

呀,原来这便是思念之苦。

明知人已不在,却硬生生的将那种子植入心底,从此绿树大荫,却不见君归来。

他沉重的闭上眼,等到心被凌迟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舍得睡了。

李公公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那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上徘徊不去,苏颜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那个最接受大门的位置,眉头微蹙,似想要马上逃离才好。

这李进的声音,隔了这许久,依旧刺耳得很。

等到李进终于念完圣旨,众人准备谢恩时,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父皇,儿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众人皆愕。

古往今来,如无意外,太子便是下一任君主。

只听过为入主东宫而争得你死我活的,倒还没听过有人竟将太子之位弃之如蔽席。

龙椅上的欧阳均自然大怒,却因着身子的关系,只能一脸苍白的瞪着欧阳云,一字一句的说:“你说什么?”

欧阳云似没看见他的恼怒,慢慢跪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天下需要的是果断明决的君主,而不是如儿臣这般温懦优柔,为了天下苍生,望父皇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龙案上便立刻传来一道沉钝的响声,虽是如此,殿上的所有人均吓得跪倒在地,一个个像商量好了似的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苏颜跟着跪下,仿佛时光回转,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躲在所有人的身后,看那大殿中央跪得笔直的背影,那般挺拔而坚决,似带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苏颜的眼中瞬间如焰火般点燃,随即又慢慢的黯淡下去。

不是他。

只是他的哥哥而已。

“放肆!太子岂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欧阳均的吼声贯穿着整个宽敞的大殿,虽然声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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