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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不想跃龙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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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惟真知道一桌菜皆出自她手,夹了一道尝了味,只道,“勉强能入口。”
  “勉强”能入口么,虽是这么说他倒是每道菜都吃了许多,多到临走时弃了官轿说要择步行。酒足饭饱,通常她只会想躺,就算因此胖了,她最多只会在事后懊恼,过了一两日又恶性循环的吃了睡睡了吃……
  端木夫人临别时送了一份见面礼给那位叫寒轻的姑娘。钱小修看了看锦盒,正在猜测里面是什么,却突然一件狐裘加身,端木夫人帮她系好带子,先是对着端木惟真道,“谨诺就快进宫了,今夜留在这和我聚聚,过两日再送他回去。”然后又笑着对她说,“夜里天寒,披着回去吧。”
  端木惟真目送母亲进府,当着那姑娘的面道,“我娘倒是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你,那件狐裘是我爹花千金购得,她是转赠给你了。”
  钱小修看着那姑娘失落的上了轿,何必拿她来做挡箭牌呢。“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红袖添香琴瑟和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大人何必拒之于千里之外呢。”他瞪眼,她噤声,走了两步,却又不知死活道,“大人早该成家立业了,夫人盼着你娶妻,是心急如焚。”
  “我娘和你说了什么?”
  他以为她是听了什么,心生同情,才不依不饶对他劝说么。“夫人说曾是丞相府一位厨娘,还身染顽症,但我看她手上的茧,倒比较像是常年握剑造成的。”说自己是厨娘但萝卜切的却是一片大一片小,做菜时她故意试了端木夫人一下,油盐该放的分量她也全然不知。
  “还算你不太笨。”他娘戏弄过不少人,她算是少之又少没着了道的。
  钱小修道,“我好歹是做生意的,察言观色总会些。夫人虽然是在捉弄人,但也不完全说了假话,至少她想你成家这点是千真万确的。”
  “你不是千方百计要拉开距离么,怎么管起我闲事了。”
  端木惟真是有察觉她不想与他太亲近,若不是要躲在他府邸养伤,估计她被救回的第二日就已经走了。
  “看到夫人对大人的关爱,有点想起我娘了。”她不自禁道,摸着那狐裘,还带着暖意。独在异乡为异客,她这异客再没心没肺,逢年过节,看到人家一家其乐融融,也会多少有些感伤。
  端木惟真提醒道,“你不是孤儿么?”
  钱小修暗骂了一句,谎话说多了,有时候连说过什么她都不记得。端木惟真等着,打算看她前言不对后语怎么自圆其说。
  钱小修面不改色,“即使是孤儿也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我爹娘……这世上的离合总有是掺了无可奈何的,我娘若是在我身边,估计也该担心我这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你若是记挂他们,大可以去找他们。”
  他这话说的,好像知晓她身世一样,钱小修看着他,又看不出他脸上有异样。现在聊的好像是他吧。“一个人过太凄凉了,端木大人虽说是三代同堂,但妻子和家人是不一样的。”
  “你也早过及笄了吧。”女人和男人终归是不同,年纪越大想出嫁越难,她爹娘不在,没人管束为她张罗,她自己也不把婚事放在心上,才会想现在一样在混日子。
  “我已经是破了相了,打算从此和银子白头到老共度一生。”
  端木惟真失笑。她破了相倒是其次,只是她这性子,要对着一生一世,对方要有多大的忍耐力去忍受她的性子。
  沁兰虽是照顾她,但每日也有来向他报告她的言行。这女人不睡到日上三杆不起,东西碰过绝不会放回原位……一堆的恶习。
  他道,“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便是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便是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情爱之事求的是一霎那的悸动,哪一日我心动了,打算与她白首,我绝不会隐瞒。但若是没那心思,就不要去耽误对方……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是太惊讶了,“我只是没想到大人是浪漫主义者。”
  “浪漫?”
  钱小修想了一会,把抽象具体化。“就是冷的时候有人给你暖被窝,手冷给你暖手脚冷给你暖脚。”
  “你是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般粗俗的话来。”端木惟真斥责着,像是老子教训儿子一样开始教训她,她错了,不该聊着聊着忘记这人有多重礼数。
  憋见路边有卖臭豆腐的小贩。
  钱小修问道,“大人身上有带银两么?”她身无分文,这几日吃喝都用端木惟真的,现在自然也只能向他伸手要钱。
  他也瞅见那小摊了,她开口要钱他就知道她想买。那臭味让人退避三舍,端木惟真没吃过,只觉得这种像是发出腐败的恶臭味的食物怎么会勾起人想吃的欲望。“你没吃饱?”
  “饱了,不过没饱到塞不下别的东西的地步。”零食和正餐对她来说是不一样。
  端木惟真冷笑,“路边摊位的东西你也敢吃。台秀楼的杯碟碗筷不是用热水烫过么,我以为你这老板也知道干净这两字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标榜的干净不过是骗人的。”
  “当然是拿热水烫过的。”她店里有人手,她又是老板,想用干净的杯碗自然能让他们拿去消毒。可这臭豆腐路边摊,小本经营,她爱吃不吃。她要是让老板换个干净的环境做买卖,让他洗了手再做臭豆腐,全程监控质量把关,那老板准当她是疯子。“人在有选择的时候自然是该讲究,没选择就该将就。”
  “可想而知你这人没原则。”
  端木惟真见她耸耸肩,任他念着。只要能拿到银子,他想钱小修是不在乎这过程中会听到多少难听的话。
  这种人像蟑螂,不论顺境逆境都能活的很好。
  端木惟真掏出银子给她,看着钱小修兴冲冲去买,以为不过是等一下,她却在那摊位逗留许久,端木惟真讨厌那股味。稍微走进她却又不敢靠太近,“你快点。”他催到。
  “十两银子,老板找不开。”
  “找不开就不必找了。”他还是如以往的不把银子当回事。
  老板听见了是眉开眼笑,钱小修又多要了几块臭豆腐,边用竹签刺着,边走回他身边,却见他嫌弃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这样没伪装的走在街上可以么,泸陵王的人不是在找我么?”
  “走了这么久你才记起来,真是好记性啊。”端木惟真讽刺着,见她吃得满足。“难怪我出门前明明交代你不许开口,你却转瞬就忘。”
  钱小修拿着竹签的手顿了一下,感觉他是在和她算账了。“我是觉得就算端木大人一个也能很好的把事情解决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想着,就算得罪我你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最多就被我踢出府去。但寒轻也不知道是哪个高官的女儿,哪日东窗事发,你就是得罪我爷爷和那朝廷的大员。这生意做不过,我以为你是这么想的,才阳奉阴违。”
  还真是把她想法摸得通透,想的一点也没错。
  端木惟真道,“我既然说要救你就不会半途而废,明日待在房里不要出来。以后我说的话你再阳奉阴违,我就如你所愿,一脚把你踢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1…12…13 13:23:52  字数:5144

 钱小修咬了一口台秀楼的招牌茶点,味道咸得像是落了一整瓶的盐巴下去。钱小修皱眉,她让端木惟真去为她传话,云觞猜也猜到她在哪里落脚。在她最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红豆味糯米糍放盐,分明就是故意。
  “姑娘你怎么了?”
  总不能砸自家的招牌,告诉她台秀楼内斗以至影响了商品的质量。她摆摆手,倒了茶,喝了一口,道,“这好像和我平时喝的不一样。”
  沁兰道,“姑娘平日喝的是铁观音,奴婢刚才是去取了茶叶的,可是在凉亭那和蛮侍卫撞上。他可能是要去招待客人,走的太快了,奴婢也没注意,撞上了……茶叶就洒了。”
  “来客人了?”钱小修杯子也不用了,这次就着壶口就喝,她对茶不像端木惟真那样的挑,好茶坏茶她喝不出来,是不是铁观音她也无所谓。问问只是觉得那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
  “嗯,两位少爷都在,有一个客人还特别有意思,戴了半张面具。”
  钱小修慢慢的把茶壶放下,心里猜想着那戴面具的人和她想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府里该是来了大人物吧。”沁兰猜道。
  钱小修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来的几位公子和少爷是并排着走的,以前到府里来拜访的都是跟着少爷后面。蛮侍卫说那些客人是来瞧那只狐狸的,我们这些丫鬟奴仆没有传唤今日都不能乱走。”
  钱小修把那红豆馅的糯米糍挑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拿了一个绿豆味的咬了一口,好在云觞恶作剧还懂得节制。她把剩下其他口味的糯米糍一并给了沁兰。“我吃不完,这些你待会带回房吧。”
  “谢谢姑娘。”沁兰笑着,刚开始还对钱小修诚惶诚恐的,过了几天就发现钱小修倒也不会因为她是丫鬟就对她摆架子,只要按时供她吃喝,她也没别的要求。“姑娘你说那狐狸有什么好瞧的,奴婢见了都要怕死。”
  “你怕,或许有人不怕呢。有的人认为他天生就是玩弄别人性命的,久了也就不知道怕怎么写了。”钱小修见她不明白,笑道,“我想睡一会。”
  “好。”
  她看着沁兰拿着那盘糯米糍,要回房和其他丫鬟分享。她身子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总不能一直待在端木惟真这。
  台秀楼周边还埋伏着人么?
  云觞应该是察觉了吧,气她才来皇城不久就招了麻烦,招麻烦也就算了,不自己解决反而躲了起来,让人扭了脚还要带伤上阵,所以才下了盐巴要报复。
  皇城,这个外表繁华美丽实则到处都是血腥味的地方。可能她真不该回来,她还以为她至少能撑上一年,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原来没到两个月她已经后悔了……
  酉时时沁兰进来叫醒了她。“姑娘,门外备了轿子,要送姑娘回钱府。”
  钱小修懒洋洋的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二少爷呢?”
  “少爷入宫了,只让转告姑娘无须担心,回去后一切如常已经无事。”
  钱小修让沁兰取来她来时身上穿的衣服换上,“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灯会那日刺杀泸陵王的刺客被抓了,是齐州刺史的义子。还是丫鬟倒茶时不小心弄湿了他的衣裳,他去换衣裳的时候当场被抓住的,左臂的伤似是当日泸陵王用剑所伤。”
  齐州刺史的义子?
  那刺客也算救过她命,若非当初他带着她避开刀锋,她也不会只是划伤了手臂,刀子怕是已经在她身上弄出血窟窿,花花绿绿的肠子流满一地……
  傅云觞闻讯赶来,带着杀气进了她房,皮笑肉不笑,大有跟她算账的架势。“倦鸟知返,老板你总算是知道回来了。”
  “我也不愿意啊,外头哪里有家里舒服。夜里我睡不着,大喊一声,云觞你就得来‘陪寝’,可在别人家睡不着也就睡不着了,没人可怜。”
  “你不要岔开话,灯会那晚你突然消失,隔天端木家的人来传话,说你在端木惟真那里养伤,交代的不清不楚,这几日我发现台秀楼外有人盯梢,准是你惹回来的,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罢工。”
  傅云觞把药箱重重一放,对她受伤的事是上心了的。
  “只是在灯会那日卷进了泸陵王被刺的事,受了伤被端木惟真救了。”
  “你可真是会轻描淡写。”
  傅云觞粗鲁的把钱小修的袖子往上卷起,她手臂本来就有几道伤痕,问怎么来的死都不说,现在又多一道新伤。老板若是男的还能显摆说是男子气概,可她是女的,都不知道以后嫁人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说,刺客被抓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她能置身事外,她想多少是端木惟真做了什么。
  起初他厌恶她,她以为他日后是见到她都要拐弯走的,结果非但救她还在背后帮了她。她在端木惟真府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提过让她报恩……
  傅云觞道,“难怪下午我见官兵押着人从市集经过。”
  “是齐州刺史的义子。”
  傅云觞想解开白布帮她上药,钱小修道,“不用了,伤口不深,已经结疤了。”
  等疤落了她又是一条好汉。
  傅云觞道,“听说那位齐州刺史杀过不少贪官污吏,倒是可惜了。你在端木惟真府里待了几日,不知道。有一日府尹带了几个同僚来台秀楼用膳。我端菜进去听到的,好像皇上是有意破格提拔他,但那齐州刺史官位还没定呢就在背地里查端木鹤延的贪渎案。”
  钱小修笑道,“不知道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当然是不知死活,根基都没站稳就急着建功立业。这次既然是他义子被抓,他也难脱干系。”
  钱小修问道,“我受伤的那日以为自己必定是会被泸陵王的人马抓回去,哪知端木惟真居然在场还把我救了。齐州刺史在翻端木鹤延的账,今日他义子被抓。你能联想什么?”
  傅云觞翻白眼,“联想什么?朝廷不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么,只有成王败寇。好在你虽有贿赂朝廷官吏,但却没参与哪帮哪派,就算天翻地覆也和我们没关系。”
  是啊,朝廷里谁赢谁输都和她没关系。
  她不想加入朝廷厮杀的游戏里,和地方官员有金钱牵扯,只是怕哪一天她抗拒不了天命,踏上那条路,至少她还有筹码在手,不会像十年前一样无从反抗。
  这一点,她对谁都没说,包括云觞。
  “泸陵王的事你打算如何?”傅云觞问道。
  “都解决了,一切如常咯。”
  傅云觞担心道,“事情只怕是没这么容易了,听说泸陵王这人手段残忍,你得罪的可是他。当初我就说不该来皇城的,算命的说不宜北上,你平时信这种信的很,可就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偏不听,说要来皇城找人,找谁又不说。结果出事了吧。”
  钱小修嬉皮笑脸。“那还能如何呢,台秀楼才开张不久,本都没赚回来,你让我扔下离开?”
  “账目都是我和你算的,你有多少家财我会不知道么,真扔下你也不会心疼。你到底是要找谁?”
  傅云觞始终觉得钱小修不愿意离开就是为了那个人,来皇城做生意只是名目。她要愿意说个名字也好啊,她发散所有人找,给赏金,不怕找不到人,偏她也不说。
  “当初你说要来皇城让我们自行选择,掌厨和小丫他们二话不说就跟着你北上。他们受过你恩,赴汤蹈火都甘愿。我孤家寡人无所谓,但你要想想他们,他们有老婆孩子。”
  当日她还是屠鱼跃的时候,靠着屠邱庇佑,屠邱出事,她胆战心惊怕被牵扯。现在跟着她的这些人是靠着她庇佑,她出事,他们就会受她连累。钱小修道,“有人告诉我有些缘分错过要等十年,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傅云觞差点没伸手摸她额头,看她是不是哪一回发烧烧坏了脑,明明平时挺精打细算的,这次却做了傻事。“就为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你确定那人在皇城?”
  “我想找到那人问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明知蠢我还是要做。”
  “就不能派人来皇城帮你找,找到了再通知你么。”
  “人只能我自己找,就和有些事别人帮不了是一样的道理。让我想想吧……”
  她从来就没打算在皇城久留,只是她对那模棱两可的话抱着希望,找不到人,她心里总不踏实。顶下台秀楼也是想能方便打听消息,同时开一个渠道结识朝中的大臣,方便她贿赂。
  当初端木惟真让她离开皇城,她想只要身份不被揭穿,她还是有能力自保的。可她忘了她是今非昔比了,她身后是跟着人了的。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1…12…15 10:01:06  字数:4472

 初一来过十五又来,钱小修捐的香油钱不是一笔小数,所问的事灵泉寺的主持也还记得。“姑娘不妨祈求佛祖,只要心诚,我佛慈悲定能偿所愿。”
  钱小修朝着主持双手合十一拜。她就是怕佛祖信众太多记不住她所求,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来庙宇叨扰佛祖一次,风雨无阻。无功而返,或者是因为无缘强求不得,就算再心诚也无用,国师那一句怕真如云觞所说,是她多想了吧。
  想着打道回府,出了大雄宝殿,却听到有女子哭道,“今日是我爹的祭日,我求王爷发发慈悲吧。”
  她止步,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女子认出她是宋章的女儿宋良工。
  泸陵王冷眼旁观,任由穿着官服的下属在一旁骂道,“宋章获罪处死,不得入葬立碑,你竟想偷偷将他的牌位供奉在庙宇里,这是对圣上的不敬。”那人打翻宋良工带来的篮子,一脚踩上刻着宋章名字的牌位。
  宋良工扑上前,以身相互,拳头落在她背上,她看着庄严肃穆的佛殿,只觉得像是被神人共弃。“佛祖。你度芸芸众生脱离苦海,为什么就不度我和我爹,难道我不是芸芸众生的一人么?”
  往来的信众不敢管官家的事只能是视而不见。
  钱小修看向泸陵王,见他嘴角弯起分明是笑意。在笑什么?这样的事情在他眼里也已经变成娱乐的游戏了么?
  主持看不过眼上前劝阻,她折回大雄宝殿,佛祖的金身,也是嘴角含笑,却是以慈悲示人,终究是不同的啊。她拿了敲木鱼用的木制棰。
  正拳打脚踢,天外忽的飞来一只木制棰,吓得施暴的官员急急躲开。
  钱小修奔上前,大喜道,“真是佛祖显灵了,我方才在殿内祈求佛祖庇佑我皇朝国运昌隆,四方蛮夷臣服天下归心,手上的木制棰居然就动了起来飞到王爷这来了,定是佛祖见我心诚,显灵告诉我皇朝有王爷这般的贤臣辅佐,定是千秋万世。”
  官员宛若惊弓之鸟,那木制棰差一点就要砸破他脑袋。“一派胡言。”
  钱小修反问,“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佛祖庇佑皇朝国运是假?还是说王爷是贤臣这话是假?大人慎言啊。”
  见信众交头接耳,官员哑口无言。
  泸陵王问,“你是要管这闲事?”当日端木惟真与他联手,提了条件让他放过钱小修。他暗中找人查了这人底细,知道她是一介商人,每到一处经商便会勾结地方官员方便行事。这样的奸商皇城就不少,他也就不以为意了。“你以为端木惟真保你,我不敢动你?”
  钱小修自然知道他也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只能劝道,“王爷,这是佛门清净地,不妨沾沾这祥和慈悲之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泸陵王嗤笑,“佛门清静地,在我眼里,这世间无一处不是炼狱。”
  钱小修道,“王爷就没有已故的亲人?若是她泉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
  灯会那日他没细瞧,不过是萍水相逢无关痛痒的人,死了也没什么。但现在近看钱小修,她脸上疤痕刺目,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避开视线,他却觉得她眉宇间莫名的熟悉。
  “大胆!你是在诅咒皇亲国戚。”官员抓住了话柄,想趁机教训她,哪知泸陵王锁住他的手,差点没把他手骨捏碎,这位王爷的喜怒无常,算是见识到了。
  “要动手也是我动手,没我命令也容得了你乱吠出主意。”
  端木惟真不远的拐角现身,泸陵王瞧见笑道,“我以为他只和宋良工交情匪浅,现在看来他的红颜知己不少。”他看着端木惟真走来,道,“端木大人是来保谁?宋良工还是这位钱姑娘。”
  端木惟真平静道,“今日是十五,来寺里烧香看到骚动过来瞧瞧,想不到王爷也在。”
  “只有信命又不愿认命的人才会信佛,端木大人可不像。”泸陵王把地上的牌位踢到端木惟真眼皮下,让他看清楚上面的字。“你的红颜知己竟然将罪臣的牌位带到庙宇里想聆听梵音为他超度,端木大人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端木惟真唤来蛮融,当机立断。“把牌位拿去烧掉。”
  “不要,大人。”宋良工夺过牌位,“我父亲昨夜托梦,至今仍在地府受苦,我不过想尽孝道,大人将牌位烧掉是要让我爹死后再受火焚之苦。”
  “你忘了你为什么想活的理由了么?”端木惟真提醒着,死者已矣,生者生存。宋良工松了手只能任端木惟真把牌位抽了出来交给蛮融。“这样处理,王爷满意么?”他问。
  泸陵王盯着呆坐在地的宋良工,道,“从秦楼出来一趟不易,既然来了灵泉寺,不妨拜拜神,拜得神多或许佛祖愿意重新眷顾也不一定。”他临走又看了钱小修一眼,却想不起这份熟悉从何而来也就作罢了。
  端木惟真将宋良工扶起,“不要再做出这种事了,你爹是皇上御笔判的死罪,明知道泸陵王有意为难你,更是要小心谨慎。”
  “我又给大人您添麻烦了。”宋良工抹了眼泪,朝着钱小修欠了欠身,“方才多谢姑娘了。”
  “你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你,是那木制棰自己飞了起来,你该谢佛祖才对。”
  她该低调做人,见人行恶也不该理会,免得又惹事端。但见行恶的人是……她心里就会不舒服,那是泸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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