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之声伴随你 作者:[美]罗森 埃瑞克森 翻译:萧德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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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工作可分为三个阶段。你先试着将全身重量分布在一隻手与两条腿上，另隻手下再对你有所协助。这确实是桩困难的工作——你得挺直站着，臀部打直、双膝打直、两脚张开，而利用一隻手努力支撑。顺着此一站姿，你开始学习如何改变身体的平衡姿势。你藉着转头、转身以转移身体的平衡支点。当你试着移动手部、头部、肩膀与身躯时，必须学会协调躯体的各种平衡状态——待熟练一隻手的协调动作后，即换手进行另一番适应。紧接着则是难如登天的一步，你得学着鬆开两隻手，让双手自由活动，仅仅仰仗稳健的双脚支撑全身重量。此时，你必须保持臀部挺直——膝部也得维持挺直，同时注意维持双膝、臀部、左臂、右臂、头部与身躯之间的平衡。最后，当你技巧纯熟时，将会开始尝试以单脚保持平衡。这可是件惊天动地的费事举动。
你如何能够撑住自己的全身重量而又同时保持臀部挺直、双膝挺直，以及警觉到手部、头部与身躯的一举一动呢？接着你大胆尝试将一脚向前跨并随之转移身体的重心。未料，你的双膝一弯——整个人竟又跌坐在地。你立即起身重新出发，一试再试后，你终于学会了如何向前跨步——这跨出的感觉真好。于是你重眩�相同举动——感觉真是好极了。随后，你开始跨出第三步——还是抬起同一隻脚，结果摔了个四脚朝天。你着实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懂得轮流左右、左右、左右跨步向前，现在的你大可以摇晃双臂、转动头部、左顾右盼，以及行走自如，完全下必费神注意双膝与臀部是否始终维持挺直。
艾瑞克森指出，「残障」也许能提供当事人某种利益，令他与别人相较「占尽优势」。他同时暗示大家，「学习」应是最佳的娱乐方式。当他全身瘫痪时，曾自问：「我能如何娱乐自己？　」他随即描写自己如何藉机发展敏锐的观察能力，并且进一步表达在深入学习后的喜悦——获知原属于潜意识领域的讯息着实令人快慰无比，但也以行走为例，详述了储存于潜意识范围内的行动步骤。
当他谈及学习站立的具体过程时，曾刻意强调肌肉运动知觉。听者很可能将注意力转向个人体内肌肉运动知觉。至于文中所描述的站立过程中种种笨拙举动（双脚交叉以及其他失措状况），与所有的人在尝试学习新事物过程中体验的笨拙应如出一辙。
藉着描述婴儿时期学习站立与行走之际可能遭遇的逼真经历，艾瑞克森渐次引导聆听者退化至婴儿阶段。事实证明，几乎每位聆听此故事的人，都下由自主地置身催眠幻境、体验退化成婴儿的反应。这故事强调的重点在于，学习基本技巧的过程——先在意识层面努力，接着转向潜意识层面的运作。当这故事用作催眠的诱导语句时，它将有助于诱发求诊个桉的退化历程以及自动现象。有趣的是，艾瑞克森一律选用英文过去式的文法句型，表达文中的负面陈述（例「结果摔了个四脚朝天」）。当传达正面暗示时（「你藉着转头、转身以转移身体的平衡支点」），他则刻意使用现在式文法句型。
这篇有关「早期学习历程」的故事，在心理治疗初期相当管用，因为它会将求诊个桉带回精神症状产生之前的岁月，从而瓦解对方僵化的心智结构。也有助于提醒个桉学习虽非易事，但他终将克服困难——只要他坚持不懈。无论如何，他确知自己如今已能下费吹灰之力地行走自如。
艾瑞克森同时指出我们早已随着成长经验奠定了人生基础，而我们终将带着此一基础迈向未来。身为农家子弟的艾瑞克森曾经努力播种，期待有朝一日得享丰收。在这篇文章中，艾瑞克森则替心理治疗铺设了基石——他谈论众人的基本学习历程，并将此历程描述得饶富兴味而不带任何威胁性。他也连带触及本书其他故事一再涉及的重点：他观察事物一向巨细靡遗。他藉着观察他人而有所学习，暗示众人「你是来学习的」，并且试图激发「学习功能」——开放的学习心态。生理方面的瘫痪是残障，而备受心理困扰的求诊个桉同样具有某种残障，艾瑞克森却乐于将自身残障转变成有利的工具。孤独的他只能仰赖自己，进而选择以观察周遭人事自娱。
当他说到他的姊妹可以伸手拿给另位姊妹一个苹果却又扣住苹果下放时，他是否同时暗示他其实可以贡献一个苹果（学习历程》却又有所保留？或者身为听众的你虽可以有所贡献却也始终不放手？此处，艾瑞克森提供的并非只是一、两项单纯的讯息，而是多重层次的讯息。文中的苹果难免令我们联想到伊甸园——世界的最初、一切的源起。
「你不难想像我自眼中所得的震撼。」他在此句中特别强调「想像」两字。当然，这正是他进行催眠工作的主要途径——利用想像以及各种意象引导对方进入恍惚状态。他随即乘着听者的想像之翼展开诱导，并且设法集中听者的注意力。
杰夫。西格对这故事的评语是：「艾瑞克森相当懂得如何与你的注意力以及他自己的注意力玩耍。描述所有故事过程中，他均笑得很开心。他自己玩得愉快并急于邀请你与他共同嬉戏。如果你毫无玩耍的兴致，那将是你个人的问题。他依旧会提出邀请，却不至于因你的拒绝而恼火。只可惜，我们下论如何用心，常只能略懂这些故事的表面含意。我个人以为我已颇了解艾瑞克森的作风，但若有机会与他坐下讨论其间用意，我们将发现自己不过触及皮毛而已。他的心思往往至少深入表象以下的两三层意义。当他提出苹果此一象徵语词时，他同时赋加两三层含意。例如：「小孩子会如何看待一个苹果？」或是：「身为稚龄孩童的你，将如何处置一个苹果？　」你很可能会将苹果带给老师，而此举意味着渴望取悦他人。艾瑞克森对众人的潜意识状态知之甚详，一旦你表现出某类语句或象徵时，他往往对你即将产生的相关联想瞭若指掌。事实上，当你仔细观察某人时，你确实不难获知对方心中的各式联想，你因而可以针对这些联想追根究柢。这类内在讯息的深度，却很难令当事人具体加以掌握。因此，你无法确知自己当初如何学会站立，虽然你拥有一切相关资讯。」
这正是艾瑞克森一项重大治疗原则！　　众人在属于个人的生命历程申，早已拥有解决困境的丰富资源。在前文故事中，他即提醒众人正视他们不曾意识的重要内在讯息。
当他运用「你将压力置于双手！而意外的，你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将全身重量放在双脚上」这类语句时，他传达出在心理治疗过程中使用「设定式意外」的观念。你不妨将求诊个桉置于注定有所发现的情境中——只要对方能够用心加以体会，必定收穫丰富。
「此举说来容易，过程却眩�杂无比，因为你的双膝可能不听使唤，而当你的双膝终能保持挺直时，你的臀部又可能扯你后腿。」在以上这番叙述中，艾瑞克森藉由诸如「挺直」与「站立」等字眼，针对听者的潜意识进行重要暗示。稍后，当这些字句在治疗过程中加以引用时，对方的学习功能与态度将自动受到启发。

故事2：这男孩活不到明天早晨
一九一九年六月，我甫自高中毕业，到了八月份的某一天，我听到三位医生在隔壁房间对母亲说：「男孩活不到明天早晨。」（艾瑞克森在十七岁那年首次受到小儿麻痺病毒严重侵袭）。
一向健康的我，对罹患小儿麻痺一事感到愤怒异常。
我们的乡村医师与两位芝加哥的专业大夫进行会诊。尔后，他们对我母亲说：「这男孩活不到明天早晨。」
我怒火中烧。他们瞻敢告诉一位母亲她的儿子活不到明天早晨！此举实在可恶至极！
接着，我的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面容温和平静。她以为我已病得神智下清，因为我坚持要她将房间中的大柜于换个位置。她遂依言将它安置在床边，而我仍不断敦促她来回移动柜子，直到我感到满意为止，因为那个柜子挡住了我望向窗外的视线——若在死前无法看到夕阳美景，我会呕死，只可惜，日落的过程我只观赏到一半而已。我足足昏迷工三天三夜。
我始终不曾告诉母亲我坚持移动柜子的原因，她老人家也从未向我提起医生的死亡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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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〇年时，我曾向艾瑞克森寻求协助，一心一意期待能够改善记取人名的本事以及想起一些儿时的片段。艾瑞克森遂告诉我以上这个感人的故事。我立即忆起了某些儿时经验——感染猩红热、高烧下退的情景。然而，有关增强记忆的期待（尤其是记取人名的本事》却始终未被满足。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艾瑞克森已藉着另一个故事间接暗示我接受自身的有限。他曾对我说起其父亲在母亲丧礼上发表的感言。这段感言充分说明了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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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母亲的丧礼上，我的父亲表示：「能与同一个人携手共度七十四次结婚纪念日，实在是件美好的事。当然，如果能与她共度七十五回结婚纪念将更令人感到欣慰。不过，人不可能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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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这个故事以及先前所说的故事，他间接地告诉我们只要能够活着就已幸运无比了。
在描写柜子与日落的段落中，艾瑞克森传达了他所偏爱的享受生命（或可说是延长生命）的方式。「总应将眼光放在不久的将来某项具体目标上。」以前文的故事为例，艾瑞克森的目标正是观赏日落美景。理所当然的，欲达成此目标，必须先行移走障碍物。由于病重的艾瑞克森无法自行克服阻碍，只好仰仗母亲的协助。深具意义的是，他并未告诉母亲坚持移动柜子的原因。由此可知，我们不见得总是需要解释自身所採取的每项行动。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拥有努力的方向——拥有立即性而且能够达成的具体目标。
故事3：游泳也能减轻痛苦
艾瑞克森从未宣称催眠具有神奇疗效。不过，他依旧再三强调所有人均深藏不自知的能力——天生的神奇力量。若经由恰当有力的暗示与指引，这些内在的原始力量将能被加以利用。每当有人问及：「催眠对于治疗癌症有效吗？　」艾瑞克森总会藉以下故事澄清催眠主要的价值在于减轻痛苦。此外，文中也暗示若能伴随诸如手术之类的保守疗法，催眠应有助于提高患者的存活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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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还有许多可以施力的地方。身兼外科医师的州立医师公会会长介绍一位女士来见我。他曾经先后替这位女上进行子宫癌与结肠癌手术治疗。
手术后的这位女士产生了后段结肠的紧缩反应，排便过程变得异常疼痛。于是她再度造访主治医师，接受逐渐扩张结肠的缓慢疗程。治疗过程中她深感疼痛，主治医师遂转而向我求助：「你能利用催眠疗法协助她吗？我实在不愿意再替她进行第三次手术。」
我立即採取行动，告诉这位女士她曾罹患两种不同的癌症，现在的她则深受结肠收缩之苦。结肠的收缩令她如此痛苦，扩张结肠便是惟一的解困之道。我告诉她，如果她能每天都换上泳装，将汽车轮胎扔进游泳池中充当座椅，就此尽情享受泳池与水流所提供的舒适感受，扩张结肠的疗程必定轻鬆许多。
她果真奉命行事，所属的主治医师惊讶地表示扩张疗程进展得出奇顺利，远比先前迅速许多。他告诉我这位女士依然不时抱怨疼痛难当，但口气已与往日大下相同。他不认为这位女士至今还在忍受相同程度的痛楚。
一年之后，这位女士顺道来访。她对我又拥又亲，大声宣告生命何其美妙。她的结肠问题己获治癒，医师表示一切已恢复正常，他彻底清除了她体内的癌细咆，而且丝毫无复发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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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森在文中暗示「扩张疗程」将不再那般痛苦，只要当事人採取行动——找个轮胎当座椅，舒适地徜佯在泳池中。以此故事为例，他为往后的心理治疗预设了放鬆的心情——暗示当事人可以在相关的舒适心境申，接受必须的疗程。他同时指出疗程将进行得「出奇顺利，远比先前迅速许多」。至于最后一项暗示，则透露心理治疗终将成功——一如文中那位女士的例子，无论先前处境多麽痛苦以及充满致命危机，她终能恢复健康、享受美好人生。虽说故事中安抚疼痛的引导语句，施用在催眠状态中，但它们的威力却远比用于清醒状态时强大许多。
艾瑞克森也可能选用这类故事，向团体内被他认为患有情绪或心智「便秘」的人传达重要讯息。他很可能以某些特殊方式暗示心中属意的对象。他也许会朝某方向发言，眼神却飘向目标所在，或是当他面对意有所指的当事人时，会改变说话的声调语气。又或者，他会刻意避免与对方正面接触。
故事4：停止争吵
一位来自费城的男亡（正是被我治好头疼问题的那一位）曾介绍他的阿姨与姨丈来见我。他表示：「这对夫妻自结婚以来，每天都吵得天翻地覆。他俩结婚将近三十年了，竟没有一天享受过太平日子。」
这对怨偶依言前来见我，我直言无讳：「你俩难道还没吵够吗？何不鸣金收兵，开始享受神仙眷侣的生活？」他们果真就此握王言和，摇身一变为恩爱夫妻。身为阿姨的人并且说服她的姊姊前来求助，因为男上的母亲多年来始终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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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故事中，艾瑞克森利用他一贯的间接态度，回覆那些询问他有关过往个桉追踪结果的批判者。他以告诉我们「来自费城的男士」曾介绍他的阿姨与姨丈去见他的方式，间接说明男七的头疼问题已被有效治癒。至于这对经由外甥介绍而来的怨偶，彼此婚姻状况也已明显获得改善，因为女方随后认为艾瑞克森将对她的姊姊有所帮助。艾瑞克森惯常藉着叙述某一诊疗过程，连带提及先前被成功治癒的个桉。
针对团体中暗自与他争论或内心充满自我矛盾的人，艾瑞克森也可能利用这些故事直指关键所在。他会强调：「你们难道还没吵够吗？　」
这简短的故事可能稍嫌缺乏说服力。但无论如何，我愿意将它呈现在众人面前，因它的简洁、单纯特性相当吸引人。
我曾要求艾瑞克森补充说明有关此一桉例的状况。他到底花了多少时间与这对夫妻建立互信的治疗关係？他是否曾将这对夫妻引入催眠状态？
他回答：「我只不过运用了唤醒人心的方式，将他俩带入轻微恍惚的反省意境。我质问他们：「为何不好好享受生命：你们足足吵了三十年了。我以为婚姻生活应是快乐之源。更何况，你们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享受彼此相伴的日子了。」他们就此大彻大悟。
许多心理治疗师总认为，他们必须引导求助者改变以及协助个桉改变。在我看来：心理治疗就像在山顶上展开滚雪球的游戏。一旦雪球滚下山坡，必将愈滚愈大，终至变成一场符合山脉形状的雪崩。」
　



第三章 信任你的潜意识

　
当我前往纽约市奥斯韦克学院会见精神医学教授艾斯塔布鲁克斯（Estabrooks）时，他竟临时指派任务：「今晚，我准备安排你针对教师进行评鉴演说。」无庸置疑的，众多市民将会参与该会。不巧的是，我在上台之前尚有许多与讲题无关的事务急待处理。面对如此迫切窘境，我却丝毫不以为意。我心知肚明自己胜任有馀，绝对可以畅所欲言以及冷静思考。这些年来，我对相关议题早已知之甚详。
在以上这段小插曲以及稍后的两篇故事中，艾瑞克森现身说法，充分表露出对个人内在长期记忆以及潜存知识的信任态度。他强调潜意识是储存各类回忆与技能的宝库，即使历经数十寒暑，属于年代久远的知识讯息也能呼之即出。他曾偏好引用威尔．罗杰斯（WiII　rogers）的名句：「替我们招惹麻烦的并不是我们不知道的事物，而是我们自以为知道的事物。」艾瑞克森总不忘再多加上一句：「那些我们明明早有认知，却自以为一无所知的事物为患更大」。
故事1：一场轻柔细雪
那年秋天，十一月十二日下午将届四点整时，威斯康辛州的洛维尔村中降下了当季的第一场瑞雪。教室内第三排的第三个座位上，恰巧临窗而坐的男孩忍下住好奇：「此情此景，我将记取多久？」
我始终心存质疑？？？？
至今，此番记忆依旧鲜明？？？？我确切知道那天是一九二一年的十一月十二日，天空飘下的是一场非常轻柔的细雪。
故事2：一角鲸
当年的农庄上，我们只有两本书——《美国历史》以及未经删减的《英语辞典》。我曾一再翻阅那本辞典，由A到Z巨细靡遗，从而获得了相当惊人的字彙能力。多年之后，当我在蒙大拿州进行演讲期间，一位医生曾邀我至其家中作客。当晚，他拿出了一个非常独特的螺旋状物体向我问道：「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
我回答：「当然知道，它是一角鲸的牙齿。」
他讶异万分地说道：「你是首位一见到这东西便认出它是何物的人。我的祖父是位捕鲸者，他确实是由一角鲸口中取得了这枚牙齿。它始终被我们的家族收藏在家族之中，我却对它的出处三缄其口，总是任由众人在反覆检视它的过程中再三寻思质疑，而你又是怎麽会知道它是一角鲸的牙齿呢？　」
我缓缓答道：「当我大约五、六岁大时，曾在一本未经删减的辞典中见过它的图片」。
故事3：不说话的男孩
曾经有许多人十分担心我到了四岁却仍下会说话，小我两岁的妹妹早已叽咕说个不停——她至今依旧口若悬河，只是从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家人对于四岁大的男孩竟下会开口说话一事感到颇为苦恼，我的母亲却气定神閒地叁下．「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开始说话。」
以上这段故事尤其彰显出艾瑞克森对潜意识的信任态度，他相信潜意识必定能够在正确的时机中产生恰当的回应。这故事若是说给初次体验催眠状态的求助者听，足以鼓励当事人耐心等待渴望说话的冲动来临，或是愿意耐心等待潜意识讯息以非谙言的方式揭露。
故事4：搔刷猪背
某年夏天，我靠着兜售书籍赚取大学学费。某日，大约傍晚五点钟时，我走进一间农舍，欲向农舍主人推销手边丛书。对方直言不讳：「小伙子，我从不阅读任何东西，我也不需要阅读什麽，我只对我的猪感兴趣。」
「当你忙着喂食猪群时，是否介意我就站在这儿和你聊聊呢？　」我问道。
他表示：「这倒无所谓，你就随便閒扯吧！不过，小伙子，这绝下会对你有什麽好处的。我不可能注意听你说话，我正忙着喂食这些猪宝贝。」
于是我自顾自地论及丛书内容。身为农家子弟的我，边说边不经意地捡起了閒置在地上的一对木瓦，开始顺手搔刷猪背，农舍主人眼见此景即停下手边工作说道：「任何知道如何以猪喜欢的方式搔刷猪背的人，便是我愿意结识的朋友。今晚留下来便餐好吗？你还可以在这裡免费住上一宿，而我将会购买你的书。你是个爱猪人，你知道如何以猪喜欢的方式替牠们刷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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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森在这个故事中叙述自己如何在潜意识的运作下，以最佳方式达成目标——顺利售出手边丛书。他强调自己在与农舍主人谈话时，纯属「不经意」地捡起木瓦搔刷猪背。那位农舍主人同时不自觉地在潜意识的引领下，对这位气味相投的年轻人做出了正面回应。
当然，艾瑞克森绝非藉由此例教导大众如何销售书籍或是操纵他人。他确实能够与农舍主人产生共鸣，因为他是农家子弟。至于有效行动（搔刷猪背）所以有机会彰显，多因艾瑞克森在自我表达方面一向自由自在。他藉此故事鼓吹所有听众充分信任内在的潜意识，一如他及曾对年轻的他热诚相待的农舍王人那般对潜意识充满信赖。这个故事也具体说明了「与个桉同步」（join　the　patient）的原则。
艾瑞克森是在一九七九年的八月间告知以上故事。当时，我正追问他为何会选我替他的着作《催眠疗法》作序。在他尚未开始说起搔刷猪背的故事之前，他曾信口解释道：「我喜欢你，因为你给我太太一隻金青蛙。」（一九七〇年间，当我首度造访艾瑞克森时，我刚远从洛杉矶蒐集了一些活生生的蛇、壁虎与青蛙返回纽约。于是我赠送他们夫妇一隻漂亮的黄青蛙当作见面礼）。
他进一步表示：「我对你的印象良好。我喜欢你这个人。你纯真、诚实、善体人意、聪明过人，又不惜大老远由纽约奔赴旧金山或洛杉矶，仅仅只为了满足个人对青蛙的喜好。眼前我对这个房间的印象是——这傢伙想必热爱雕刻品。你对我的印象应该也如出一辙。那傢伙必定热爱雕刻品。他的生活绝下限于坐在椅子上从事心理分析赚钱而已，他另有其他兴趣。关于青蛙一事，显然与心理分析、精神医疗、文学以及各类心智活动相距甚远。在生活方面，你是个兴趣广泛的人。」
结束搔刷猪背的故事之际：他以清亮发光的眼神定睛注视着我，并且就评断的口吻强调他的重点：「我喜欢你搔刷猪背的方式。」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他挑选共事者的模式，与他过去所作的其他抉择别无轩轾，总十分信赖潜意识的反应。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