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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二)-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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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吾等发现后便及时更改了回来。难道是…”说到这里何腾蛟连忙回头看了看身旁若无其事的陈贞慧,惊叫道:“是你,一定是你趁我等不注意又把年号给改了回来。”
“不错,年号就是我改的。”陈贞慧爽快的承认道。但他却并没有像冯铨与何腾蛟两人那般跪下。却见他跨步上前振振有辞道:“孝昭不是伪年号。当年隆武爷驾崩后,娘娘与列位大人就已经为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拟订好了年号,即孝昭。既然当时尚未禅让,当然应该使用孝昭做年号。”
“笑话,哪儿有皇帝都没登基倒先用上年号的。”黄宗羲把书一合冷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清君侧’的缘故。”陈贞慧毫不畏惧的冷哼道。他的这一举动着实让一旁的冯、何二人冷汗直冒。此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后悔起带这个麻烦来了。
“怎么?陈居士至今都对十年前的事耿耿与怀吗?”黄宗羲眉毛一挑反问道。说实话,他对陈贞慧一向就不抱好感。若非当年女皇许他留下性命看中华朝如何发展。相信凡是那次被扣留在金銮殿的文武官员都不会放过他。
可谁知陈贞慧却跟着登鼻子上脸道:“贞慧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如果尚书大人对此不满意,大可您自己来修。”


第二部 189遵宪诰陈邦彦卸任 接新职黄宗羲受教
“既然陈居士自负为前朝遗民,《明史》由先生来编修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再说当年的事先生比谁都清楚,毕竟我等当时无一例外地都被扣在了金銮殿。惟有先生享有自由之身。其中原委也只有先生最是清楚。”黄宗羲话里带话道。
陈贞慧听罢瞪大了眼睛就要驳斥。却不想还未开口就被坐在一旁的陈邦彦打断道:“既然当时陛下尚未受禅,明太子亦未登基,那还是继续沿用隆武年号吧。”
“首相大人所言甚是。吾等下去立刻改正,立刻改正。”跪在底下的冯铨连连叩首道。此时的他早已被陈贞慧胆大妄为的举动吓了个半死。生怕这狂生继续惹脑两位重臣的他自然是想尽快结束这场让人心惊肉跳的汇报。
“那就这么办吧。最后的校验工作要认真细致,内阁打算在下一届国会上向世人展示《明史》。”陈邦彦随手把草稿递了回去道。
“大人放心,吾等定当全力以赴,决不辜负朝廷的厚望。”何腾蛟连忙接过了草稿,然后与冯铨一起将还在与黄宗羲对峙的陈贞慧拉了出。
见此三人出门后,陈邦彦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黄宗羲。待见他依旧还在那里沉着脸,不禁莞尔道:“太冲你还在介意刚才的事呢。”
“学生刚才一时冲动,让大人见笑了。”回过神来的黄宗羲歉然地拱了拱手,随即又满脸鄙夷地说道:“这个陈定生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直至今日他还死不悔改。说起来,他们才是毁了大明的罪魁祸首。”
耳听黄宗羲这么一说,陈邦彦的眼中也随之流露出了复杂的光芒。确实,当年如果没有兰妃等人的乱政,或许现在中原还是大明的旗号。当今圣上亦还做着明朝的首相。这一点陈邦彦十分肯定,因为他坚信以女皇的为人断不会做出篡权夺位的事来。不过现如今一切的假设都已成了枉然。许多时候事态的发展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想到这里,内心感触颇深的陈邦彦谈然地说道:“人各有志,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也罢,他在山庄里头做春秋梦,总比外头那些成天叫嚣的狂生强。”黄宗羲鄙夷地说道。
显然黄宗羲口中的狂生指的正是这段时期内在江南各地四处游说反对文教部指令的杨光先与顾炎武等人。事实上,对于这帮人黄宗羲的态度向来都颇为强硬。此刻面对他那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脾气陈邦彦无奈地笑了一笑。作为一个内阁官员黄宗羲的这个脾气或许缺少一个政客应有的圆滑性。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直来直往的脾气又是黄宗羲在政治上的一大魅力。棱角分明的性格使其在朝野内外都拥有着一批忠实的支持者,当然反对者亦是不少。因此在陈邦彦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关键是如何运用这个性格使其成为一种优势,而不是绊脚石。
于是,陈邦彦跟着便以一个师长的身份向黄宗羲直言不讳地告戒道:“咳,算起来太冲你入阁至今也有三年了。三年来你的政纪卓著、为官清廉,这是朝野内外都有目共睹、一致公认的。然而太冲你在面对儒林所发出歧义时往往反应不够冷静。作为执政党,我们等应有身为中原第一大党的气度。如果因为几个狂生的挑衅就忘乎所以,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授人口实。”
“大人教诲得是。学生日后一定注意。”给陈邦彦教训了一通的黄宗羲微微低头附和道。
但陈邦彦却知道这并不能说服自己的准继任者。事实上,之前方以智、汤来贺等人已经就相关问题在私下里提醒过黄宗羲,但显然同僚的这些良言并没有起多大的效果。觉得有必要彻底说清楚的陈邦彦随即拍了拍黄宗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朝廷、内阁以及复兴党着想。也知道你天生就这驴脾气。不过吾等既然身处要职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当然老夫并不是说不让你公开对儒林方面的指责进行回击。正如你所言,朝廷一味的沉默并不能阻止各类诽谤谣言,反而会让百姓心生寇疑。适时地以严厉措辞予以回击也确实能有效地保持朝廷的尊严,并向世人表明清白。但是作为内阁大臣,插手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务,却是绝不可取的行为!”
“可是大人,我这次只是同沈大人他们商量了一下对策而已啊。这次的事不能简单的看作是儒林的部分狂生针对文教部。必须防止别有用心者借机破坏朝廷才是。”黄宗羲略带不服地说到。
显然黄宗羲并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过错。甚至还觉得陈邦彦等人在这些方面太过大意了一些。但陈邦彦却并不接受他的解释。只见他摆了摆手表情严肃的说道:“这次的事件背后有玄机也好,有阴谋也罢,自会有警务部、军情局之流去查。太冲你是内务尚书,此事并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你也无权对任何人进行调查,不是吗?”
给陈邦彦这么一反问,黄宗羲无言以对地低下了头。而陈邦彦则进一步告戒道:“太冲,我们时常将权利义务之类的词挂在嘴上。断不能轮到自己时就将这些理念立刻抛诸脑后。否则的话,我们同那些无法无天的狂生有何区别?又如何能为天下人做出榜样来?”陈邦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该怪你。你在北边做了那么多年的都督,早已习惯了底下的官员与百姓无可争议地接受你的命令。回到京师自然也就不自觉地会将北方官场的一些习气带到这儿来。因此太冲你要比其他官员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才行。否则哪儿一天做错了事,连你自己都不觉得,那可就遭了。”
“是大人,学生以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一次黄宗羲发自内心地朝自己的上司做了个揖道。从陈邦彦的言辞之中,他俨然已经听出了警告的意味。这让他意识到复兴党的上层对于他的一些言行并不满意。甚至这其中还可能包含着女皇陛下本人的意思。
“太冲,我知道你会应付好这一切的。事实上,陛下和党里的骨干对你都抱着很的大的期望。可别让众人失望啊。”陈邦彦拍了拍黄宗羲的肩鼓励道。
“大人,学生知道学生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学习。还请大人日后多加批评指正。”黄宗羲恭敬地行礼道。
“其实该学的你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有些事外人是帮不了你的,得需要自己去亲身揣摩才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必须要确立明确的目标,要有坚定的信仰与原则。”陈邦彦满怀期望地说道:“太冲,你应该明白,还有两年老夫就将卸任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复兴党将再次博得议会的绝大多数席位,而你则是党内新任首相的头号人选。因此你现在就得先习惯以一个首相的角度看问题。”
虽然黄宗羲早已明白了党内的决定,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陈邦彦如此直白地将这事给挑明。一瞬间莫名的兴奋掩盖了他之前的惶恐。只见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谦逊的说道:“大人老当益壮又深受陛下垂青,就算是连任第三届首相亦不是不可能的。”
“太冲你就别学这套虚的了。这可不像你一贯的风格。”陈邦彦抚摩着斑白的胡须笑道:“老夫乃是将近古稀的老朽,论精力和敏捷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再说宪诰上也早有明文规定首相之职位仅可连任两界。老夫可不想做头一个坏此规矩之人,为后来的首相留下不良榜样。试问如果每一届首相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要求连任三届、四届甚至五、六届,那宪诰上的条款岂不是形同虚设。”
“大人说得是。”黄宗羲一边附和着,一边也不由地联想到了自己的任期。如果像陈邦彦这样的开国老臣都只连任两届首相的话,估计日后的历届首相都很难突破这个关口。黄宗羲当然也不会例外,那将意味着他的首相生涯仅有十年而已。一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又向陈邦彦探问道:“不管怎样大人您的资历与经验都是帝国最宝贵的财富。难道大人您真就此告老还乡了吗?”
“老夫确实有这个打算啊。不过陛下与党内的同僚都劝老夫再在京师待上一段时间,他们希望老夫在卸任后能接任国会议长一职。”陈邦彦坦言道。
“国会议长?那陈老呢?”黄宗羲惊讶的问道。他没想到下一届国会竟然将会发生如此多的重大变化。
“陈老已经决定卸任,回广东老家颐养天年。”陈邦彦羡慕地说道。其实他也想在卸下首相的重担后回老家过清净日子,可复兴党内部却要求他转而留在内阁继续为复兴党保驾护航五年。这即是为了保证复兴党在朝野的权威,拉进内阁与国会间的距离,同样也是为让前后两届内阁在政策上更有连贯性。总之,无论是复兴党还是内阁都希望此项安排能成为日后的一条不成文的传统。
一听陈邦彦要接任国会议长,黄宗羲在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女皇陛下在这方面早已做了妥善了安排。放下心来的他欣然祝贺道:“由大人您来接替陈老的职务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吾等就不用担心东林党利用议会继续同朝廷作对了。”
“太冲,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哦。你该知道国会的议长可不比内阁的首相,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没有实际的特权。若非如此,老夫这些年岂不只要搞好同陈老的关系就能无视国会了吗。”陈邦彦半开玩笑着打趣道:“其实东林党也并非存心同朝廷作对。虽然他们中存在寻衅闹事之辈,但绝大多数的东林党人都堪称谦谦君子。特别是其党魁王夫之,申明大义、刚正不阿。听说他这次劝阻了儒林中不少打算随杨光先等人一起罢课的名儒,并已经开始着手组织东林党就文教部辞退夫子事件联名上书,要求朝廷给出评判准则与相关证据。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王而农确实不愧为当世名宿。只可惜东林党的组织太过松散,没有严格的入党手续几乎任何人都可以加入东林党。致使东林党至今都良莠不齐、组织松散。若是放任这一情况继续下去王而农等党务干部所付出那点儿心血,早晚都会被那些害群之马给拖累了。”黄宗羲连连摇头道。对于王夫之,他一向都十分欣赏。但在黄宗羲的眼中王夫之又是失败的。因为在他看来东林党连最基本的党务纪律都做不到,自然是难以成就大事。相比之下复兴党则是一个自下而上的组织,有一套完整的入党程序,纪律原则等规范也颇为完备。当然两者都有特定的社会群体为主要的社会基础。因此在对峙过程中东林党虽每每不及复兴党,却也不会太过于落下风。
不过作为复兴党元老之一的陈邦彦对此则有着自己的另一番见解。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东林党的组织虽然松散,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毕竟,政党是吾等官僚政客贯彻主张,施展抱负的组织。本就无须太过严密,否则就会失去必要的柔滑性。而东林党背景也颇为复杂。王夫之能将东林党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实属不易。太冲,你该庆幸自己有王夫之这样的一个遵守法理的对手。如果换做是杨光先之流做东林魁首,想必朝野终将永无宁日啊。”
“大人说得是。不过老是这样互相算计势必会消耗掉朝中大臣与国会议员的大量精力。学生个人觉得,还是尽早统一政党来得好。”黄宗羲想了一下建议道。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在燕京时就已经萌生了。只不过碍于女皇对东林党的器重,一直都没有提出罢了。此刻既已谈到东林党的优劣,黄宗羲觉得还不如趁着复兴党还占据绝对优势之时一劳永逸地解决东林党这个“分歧”的发原地。
“哦?太冲你真认为没了东林党朝野上下就不会有分歧了?到时候复兴党内部发生分歧你又该如何解决呢?是像对付东林党那样对付有分歧的一派?如此循环下去岂不也是内斗不断吗。”陈邦彦说到这里语重心长地告戒道:“所以太冲有一点你特别要记住。如果想要让复兴党继续保持现在的团结,就一定要‘善待’反对党。特别是作为一党党魁保护政敌其实就是保护党魁自己的地位。”


第二部 190为大局复兴党定计 求合作倭国使赴朝
保护政敌就是保护党魁自己——黄宗羲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他很难想象陈邦彦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仔细一想这话却又十分贴切。复兴党内部从来就不缺乏名声显赫鸿儒。但除了女皇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成为复兴党真正意义上的导师,这一点就算是陈子壮与陈邦彦也不例外。双陈之所以能把持党务这么多年除他们与陛下密切关系外,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东林党的存在。想到这里黄宗羲终于明白了这些年双陈在东林问题上一直保持的温和态度。可这么做岂不是在为一己私利而妄顾原则吗?
就在黄宗羲犹豫之时,看出其心思的陈邦彦微笑着作答道:“太冲,你或许觉得这么做有违君子之道。但这也是在为复兴党着想。你要明白一个党魁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政党。在维持复兴在朝野的地位同时,也要时刻注意党内的团结。这就不得不做出一些有违情理的事,甚至还得拿自己人开刀。正如这次王夫之提议核查文教部一样。别忘了文教尚书朱舜水可是东林党的元老。现在吾等除了在朝野贯彻复兴党的主张与精神外。与东林之流的反对党对峙也是一项重要活动。如何既有效压制东林,防止其威胁我复兴的地位;又不将其压得太死,以免引起陛下与天下百姓的猜疑,是任何一任党魁都得面对的问题。太冲,你是而今复兴党青壮派中难得的俊才,这其中的道理相信你一定也明白。有时候太过遵循君子之道是很难在朝堂生存的。”
“大人教诲得是。学生这就回去攥文表示支持核查。”黄宗羲一个拱手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面对黄宗羲的这一态度,陈邦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恩,老夫也会就此事与沈大人他们进行商议。核查一事现在看来已成必行之势。关键是如何应对之后可能出现的诉讼。”
听陈邦彦这么一说,黄宗羲的脑中立刻就显现出了当年的刘富春案。不知从何时起诉讼成了弘武朝一大流行。但凡官府有些不妥之举,报纸上必然会出现“诉讼”之类的字样。虽然最后真正告官的人并不多。可被小民如此威胁对于大老爷们来说终究是件丢面子的事。却见黄宗羲当即便关切地问道:“不错,这确实像东林党的作风。那这次文教部是否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有假公济私之嫌?”
“就目前文教部汇报来看,被开除的夫子都有充足的理由与证据证明他们在教学期间宣传巫蛊。富有争议的大多是私立书院的开除决定。”陈邦彦想了一下回答道。
“如此甚好。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怕东林党讼之公堂了。”黄宗羲听罢长长地舒了口气道。
“但愿吧。具体情况还得视进一步调查而定。”陈邦彦不置可否地说道。
“早知如此,之前就应该力劝陛下不要北行。如果有陛下坐镇的话,量东林那帮人也不敢做出越轨之举。”黄宗羲有些懊恼地说道。
“太冲,已成定局之事不必多议。陛下临走之时既然将京师托付给了吾等,吾等就要让陛下一个月后回到安定祥和的京师。”陈邦彦推心置腹地说道。
意识到此次文教部事件可能是一次对自己能力考验的黄宗羲,立刻就明白了陈邦彦今日为何要在此与自己谈论如此话题。一瞬间他不由地就觉得自己的背上一阵发凉,暗自在心中责怪自己太过大意。若非有陈邦彦的这番提醒,自己恐怕直至女皇回京都还在那里浑然不觉,甚至还可能酿出大祸来。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背后的原委,黄宗羲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却见他一边在脑中飞快地盘算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给女皇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一边则以万分感激的口吻起身向陈邦彦深深地作了个揖道:“学生一定不辜负陛下与诸位大人的期望。”
当黄宗羲与陈邦彦在南京讨论如何向女皇递交答卷之时,另有一些居心叵测者也在密切关注着中原官方与民间时不时爆发的口舌之争。随着中华朝航运陆运的快速发展帝国报业的覆盖面也越来越广。通过报纸就算是身处千里之外的朝鲜半岛亦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了解到帝都南京所发生的大小事件。受这些来自天朝的资迅的影响,一向风气保守的朝鲜半岛也逐渐有了商业倾向,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像天朝学习设立议会。但这一建议非但没有被李朝所接受,反而受到了整个朝鲜儒林的一致攻击。因为在朝鲜士大夫们看来如果李朝学中华朝建立议会实行新政,那势必意味着商贾将作为一个新势力与儒林争夺其在朝野的统治地位。没有经历过战火摧残,又稳稳把持朝鲜政局民生二百年的朝鲜儒林当然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的权杖。更主要的是朝鲜王李淏至始至终都站在儒林一边,这才使得朝鲜士大夫们底气十足。
当然朝鲜王李淏的支持并不是简单地出于义理。作为条件朝鲜儒林得为其一手主持的“新政”吹喇叭抬轿子。李淏的新政说起来不外乎就是效仿中原发展商业与制造业,开发火器建造军舰。稍稍有所区别的是,这一系列新政完全都由李朝官方一手经营的。凡是有利可图的贸易项目几乎都被官方死死地攥在了手里。甚至在航海方面李朝还严格限制民间船只装备火炮,以防不法刁民对朝廷产生威胁。
相比之前几任碌碌无为又胆小怯懦的朝鲜王来,李淏继位以来的政绩确实让他成为了堪比世宗(李朝第四代君王,以注重武备著称)的一代名君。然而自新政的实际效果却并不算理想。李朝在税收增加的同时,政局却一再地动荡,各地的奴隶暴乱时有发生。如果君王的决策无厚非,而朝中也没有佞臣当道的话,那问题一定就出在外界。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朝君臣很快就将矛头一致指向了中华朝。认为正是中原那“无父无君”、“惟利是图”的歪风邪气影响了朝鲜原本淳朴的民风。而中原的那些奸商更是无孔不入地吸食着朝鲜的民脂民膏,让李朝辛苦发展起来的“新政”附之东流。
事实上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是李淏君臣。与他们同病相怜者大有人在。这其中关系最密切的则要首推倭国了。说起倭国与朝鲜的关系,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道得明的。总之地理上的特殊位置让两国结下了深仇大恨。然而现如今相同的窘境却让两家世仇“冰释前嫌”走到了一块儿。
“在下岛津恒忠受家父萨摩主之命特来觐见陛下。”朝鲜王宫深处的一处书房中,一个留着由兵卫髻的年轻男子恭敬地向朝鲜王行礼道。
“特使远道迩来一路辛苦了。”端坐在前的朝鲜王神情倨傲的点头道。在他看来萨摩不过是倭国的一个藩镇来此觐见自己本就该采用君臣之礼。若非看在对方是萨摩藩主之子的份上,李淏甚至都不会亲自来见他。
“家父一直以来都十分钦佩陛下的见识,称陛下为百年难遇的有道名君。今日得以亲睹陛下圣容恒忠受宠若惊。”眼见对方神色冷淡,岛津恒忠连忙再一次发挥了倭人卑躬屈膝的传统。
给岛津恒忠这么一奉承,李淏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意。却见他随即颔首示意道:“萨摩藩的忠义勇猛是天下闻名。孤在朝鲜也已听说令尊锐意创新是个有为之主。不知贵藩主遣特使来我朝鲜所为何事?”
“陛下您真是过奖了。家父这次派在下前来乃是为了联手抗华之事。其实相关事宜之前贵国的大院君已与萨摩、长州等藩特使有过多次商议。家父与长州的毛利世伯希望能就此事取得陛下明确的表态。”岛津恒忠恭顺地说道。
“有关抗华一事,大院君已经向孤做了详细的汇报。孤本人也是考虑再三,觉得这事还得再端详端详。”李淏谨慎地说道。
“这么说陛下您还在犹豫吗!”一听朝鲜王不肯表态,岛津恒忠的语气明显变得强硬了起来。
“大胆!你知道自己在同谁说话吗!竟然如此无礼!”一旁的一个朝鲜大臣连忙呵斥道。
然而岛津恒忠却并不为所动。却见他紧盯面前的朝鲜王大义凛然地说道:“如果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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