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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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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贪官污吏。恨不得即刻就把那杞县的县太爷抓来京师,斩首剥皮、揎草示众。这事若是放在前朝,倒真能即刻就将那惹事的县令捕来京师速斩速决,以满足百姓们的愿望。早年的明朝莫说是这种民愤极大的恶吏,只要皇帝看不顺眼,不需任何理由都能拿你没商量。可现在中华朝讲究的是“罪刑法定、人人平等”。
所谓的“刑法定法”指“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这要求办案、审案、判案官员必须严格以事实为依据,以法案为准绳,不超越权限,不按个人理解和意识办案、审案、判案。也就是说,就算判案的官员明知一个人犯了罪,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定罪证据,照样得要将其无罪释放。而女皇陛下对“人人平等”的解释更是颠覆了官员们诸多传统观念。
历来皇帝只要能做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已经是公认的有道明君了。可在中华朝弘武女皇陛下的眼中的在法律面前平等不止皇子,还包括至高无上的君主。既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他是皇帝或是乞丐;无论他是圣人还是无赖。只要是中华帝国的国民在中华帝国的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
为此做惯了青天大老爷的官员们,不得不花费了大量精力来改变之前“有罪类推”的传统观念。而这次在女皇三番五次强调司法院审案一定要重证据下。司法院更是对刘富春一案可严格按照司法程序取证、调查。这么做的结果当然是行动缓慢。外界的老百姓可不管你什么罪刑法定、什么人人平等。他们只看结果,只看衙门有没有捕人,有没有判案。再说“罪刑法定、人人平等”的法律原则连司法部门的官员都不是很能习惯。又如何指望那些一心笃信天理循环的老百姓,能理解这些深奥而又没有人情味的原则呢。
在百姓心目中,民虽都斗不过官,但占理的总是民,错的一定是官。因此司法院缓慢的进程很快就被百姓视做在故意拖拉,甚至有官官相互的嫌疑。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不满之声给司法院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此时的汤来贺只盼着沈犹龙下属的督察司能收集完足够的证据进行起诉,好让大理寺这边早日了结这桩恼人的案件。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愁眉不展的汤来贺刚一想到沈犹龙。身为左督御史兼督察司卿的沈犹龙便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办公室。而他的脸色显然也比起汤来贺要差得多。还未等汤来贺开口发话,黑着脸的沈犹龙便将手中的报告猛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嚷嚷道:“汤大人,你瞧瞧吧。这种案子叫我们怎么审!”
眼见沈犹龙一进门就摆开了如此架势,汤来贺不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一边接过报告,一边纳闷的问道:“沈大人,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这案子的脉络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脉络清楚才怪呢!汤大人您还是先看看这份报告再说吧。这次真的要给陈子龙他们害死了!”沈犹龙说着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这些天他也一直在等河南那边查回来的报告。却不想最后等到的竟是这么一份东西。觉得事态严重的他二话不说就带着报告直奔汤来贺办公室。
与沈犹龙预计的一样,汤来贺一边翻阅着那份报告,一边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待到他看完正份报告后,脸色早已变得煞白了。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报告一合,满面愁容地向沈犹龙问道:“怎么会这样呢?!沈大人,你肯定这上面的所述句句属实。不是底下的人在慌报?”
喝完第三杯茶的沈犹龙总算是缓了口气。见汤来贺抱有侥幸的如此询问,他不禁长叹了一声摇头道:“汤大人,老夫也希望这是底下的人慌报或是查错了。但老夫今早已经向警务部的范尚书证实过了,他们那边查出来的结果和这也差不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
“那沈大人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叫我们司法院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给陛下一个交代。”汤来贺发现这下自己真的是没主意了。
“还能怎么办。陈子龙他们已经把这事捅上了天,现在又弄得外头满城风雨。这件案子咱们不交代也得交代。”沈犹龙说到这儿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在沉默了半晌后反问道:“汤大人,陈首相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向陛下汇报公社的事?”
“明天上午吧。陛下既已规定了时限,陈阁老他们可不敢怠慢啊。”汤来贺想了一下回答道。
“恩,那好!咱们就下午再去向陛下汇报案子的事。”沈犹龙一拍大腿决定道:“不管怎样,先弄清楚陛下的圣意再说。”
“咳,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汤来贺无奈地点了点头道。
第二部 79 金銮殿阁老齐献策 驳农林陈子龙进言
正如汤来贺所言,在女皇下令后的第六天,陈邦彦、沈廷扬、陈子龙三位内阁尚书准时来到了皇宫,向弘武女皇陛下递交上了农林、财政、枢秘三部有关的公社问题的奏章。与一心为刘富春一案愁眉不展的司法院一样,接受女皇陛下六日任务的内阁这些日子同样也顶着巨大的压力。姑且不论女皇规定时限短得可怜,光是公社制所涉及的诸多层面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轻易说得清的。可在而今这个敏感的时刻,内阁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不仅会被民间百姓所垢弊,更会进一步激怒正在气头上的女皇陛下。于是在经过连续五日的“奋战”之后,农林部、财政部、枢秘部这才各自凑了齐了三份奏章上交女皇陛下御览。不过,凑齐奏章归凑齐奏章,能否令女皇满意就是另一会事了。因而此时此刻望着龙椅上正在翻阅奏折的女皇陛下,陈邦彦等人表面虽镇定,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与底下战战兢兢的臣子不同,面对面前厚厚地三份奏折孙露反倒是显得兴致勃勃。说实话,那日她命令内阁六日内给自己一个答复,很大程度上是气话。她当然知道公社制牵涉粮食问题、税赋问题、劳役问题等等诸多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命题。没有几个月的调查与研究是很难拿出一套粗略的方案的。然而内阁却真在六日内给自己送上了相关奏章。而且一次就有三份。这三份奏折不仅在内容上各不相同,还附带了不少相关资料加以佐证。当然由于时间仓促,奏章在许多细节方面都没有进一步深入。但这并不影响其中心主题的阐述。这可是大大出乎孙露原先意料的。可见内阁之前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公社所相关的问题。若非如此,陈邦彦等人又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做出这三份奏章来呢。
而看在看完这三份奏章后,孙露更是心潮澎湃,却见她环视了一番底下坐着的三个内阁大臣后,便饶有兴趣地率先向沈廷扬提问道:“沈爱卿,你们农林部管辖各地农村公社,相信内阁之中没有哪儿一个部门比你们农林部更了解公社的弊与利。朕想听听你这个农林尚书是如何评价农村公社的?”
见女皇一上来就点了自己的名,沈廷扬赶忙站起身,恭敬地拱手回复道:“回陛下,臣以为前朝隆武年间中原流寇肆虐、天灾不断,当时推行农村公社制既能保证朝廷粮草的供给,也能安定民心恢复生产,确实是审时度势的英明之举。相比之下,我中华朝天下太平民心思定、国库充裕,特别是在中原劳力充沛,环境优越,再将农民圈定在公社之内确有不妥。不过在辽东、巴蜀、陕甘等偏远地区公社制还是颇有优势的。这些地区省分人少地荒,公社制能最大限度的集合人力物力,有助于当地百姓拓荒开垦。因此臣等以为公社之优劣得视地域酌情分析。”
“恩,所以你们便在奏章中建议朝廷仅解散中原省份的公社,改将这些公社土地分包承租给社员。”孙露又翻开了农林部的奏章,满意的点头道。从内容上来看农林部的建议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一想到自己脑中后世对大包干的诸多赞扬,孙露打从一开始便在心底里就偏向了农林部的建议。
“是的,陛下。臣等的意思就是朝廷与公社的农民签定长期承包的契约,该契约可继承,也允许转让。并对零散土地进行适当的串换调整,以求让每一户的承包地能集中成片。此外,农民即向国家承包耕地,那么向国家纳粮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臣以为承包户因区分于普通农户,以交纳实物粮食为主。农户交纳完税赋后所剩粮食便可直接拿去市场自由买卖,朝廷不再加以干涉。正所谓交足朝廷的,剩下都是自己的。其实,臣等之前曾在江西、安徽等省的几个公社搞过相应的试行。就目前来看效果甚佳。搞承包的农户上缴粮兴致明显比从前高昂了许多,往日拖欠粮食的情况也就此杜绝了。至于粮食产量是否提高,还得看今年的秋收。”眼见女皇陛下满意与自己的提议,沈廷扬当下便滔滔不绝起来。连带的着农林部在部分公社搞的承包实验也一并说了出来。
其实有关公社的流弊,农林部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但这农村公社制毕竟是由女皇当年亲定设立的。没有女皇的首肯指示底下的臣子谁都不敢轻易的进行推翻。因此,沈廷扬在与农林部的大臣们商议后决定先找几个临近京畿的公社进行实验。待到取得好的效果之后再向女皇上奏禀告。就算真的失败了,几个村子的损失农林部还是能承受得起的。却不想,在这档口上河南那边公社的问题倒是先浮出了水面。虽然此事最后惹得女皇勃然大怒,但在沈廷扬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非如此女皇又怎会欣然接受农林部有关包干的计划呢。
然而一旁的陈子龙与陈邦彦却并未动容与农林部的包干计划。却听那陈子龙颇不以为然地开口问道:“沈大人,老夫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农林部的计划尚未成熟,还请诸位多多提议。”沈廷扬一个拱手谦逊的说道。
“难得沈大人如此虚怀若谷,那老夫不才在此就罗嗦几句了。”陈子龙轻咳了一声,侃侃而谈道:“沈大人刚才说,承包的农户只要交足朝廷的税粮,就能自行支配剩余的粮食。那请问沈大人,如果朝廷征收税粮指标高于承包农户的收成,又该如何呢?”
“恩,陈大人问得在理,其实这一点农林部先前也有过相应的考虑。故而我部草拟以当地农户之前五年内平均收成的百分之五为征收标准。之后每五年做一次调整。”沈廷扬自信的解释道。有关的具体操作他与下属的官员已经不止一次做过探讨了。而在试行过程中也证明这一标准无论是对农户,还是对朝廷来说都是能接受的。
“五年内平均收成的百分之五?请恕老夫愚钝,这五年内的平均收成是如何得出的?若是由内阁统一统计,相信农林部没那么多人手能跑遍帝国的每一个府县。若是由地方官府自行统计上报朝廷,则可能出现地方官员浮夸虚报数据的情况。如此一来朝廷订立的标准又会高出百姓的收成。”陈子龙不置可否的说道。
“陈大人,你说的情况确有可能发生。但这只是极少数官员违轨之举。只要朝廷严查重罚,相信不会有官员敢弄虚作假。陈大人,你不能总以最坏的情况来揣测尚未执行的计划啊。” 沈廷扬略带不满的说道。
“沈大人,老夫不是在刻意为难你们农林部,也不是说你们的计划不好。正因为这个计划尚未实施,因而从一开始我们就要往最坏的情况上去设想。做好两手准备才能有备无患啊。”眼见沈廷扬还是不服气,陈子龙当下又列举了计划中的另一个弊端道:“那好,咱们就算底下上报的数据都准确无误。官吏在执行过程中也没有任何舞弊之举。可这粮食终究是一种商品,会有贵贱之分,其价格更会因年头收成的好坏时涨时跌。五年一次的标准如何能适应市场的变化。若是将标准的时限缩短,则又失去了相应的操作性。年年变化的标准别说老百姓不能适应,就连底下的官吏也极有可能被搞得一头雾水。此外,之前公社的社员还有为官府徭役的义务。不知承包后的农户是否还需承担官府的徭役?”
“农户既然承包的是官府的地。当然得为官府服役。”沈廷扬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那些家中缺少足够劳力的农户在承包之后,是否也要和家中劳力充的农户一样,承担与其承包土地相对应的徭役?”
“这……”
“如此说来农林部的‘包干’计划只是名义上解除了公社。但农户在公社时所要承担的义务却一点儿都没少。相反本该享受的待遇却少了一大截。”陈子龙微微一笑反问道。
给陈子龙这么一连串的反问,沈廷扬不禁语塞了。因为仔细推敲起来还真是那么一会事。但他还是不服气的辩解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的做。难道陈大人认为此刻陛下应一道圣旨下去,彻底解散公社吗?如此一来给朝廷造成的损失该由谁来承担。”
“朝廷的损失当然得朝廷自己承担。难道还要让公社的老百姓继续承担这种不公正待遇。再说既然全国普通农户都能自由买卖粮食,以银钱交纳税赋。为何惟独公社的老百姓就一定要将自己的粮食交纳给朝廷?老夫不知道为何不这么做还会给朝廷带来损失。难道若大个中华朝就独缺公社这几十万户的粮食吗?”陈子龙义正严辞地反问道。
沈廷扬知道陈子龙说的都是事实,更在道义上与他有着同样的看法。然而他也心知肚明,目前的真实情况就是朝廷缺不了这几十万户的粮食。可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能当着女皇陛下的面说出口呢。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涨红着脸,无力地反驳一句:“陈大人,你那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不错,老夫是不当家。但老夫心知天下百姓所想。”陈子龙说到这儿,欣然跨步上前向孙露进言道:“所以陛下,正如臣在奏章上所言。臣在此强烈要求朝廷即刻彻底解散公社。让公社百姓能同其百姓一样享受正常的赋税。”
显然陈子龙刚才的话语不仅让沈廷扬难以辩驳,就连拥有后世经验做参考的女皇陛下也不禁在心中怀疑起自己的认识来。毕竟两者相差了三百多年,情况终究是不同的。于是孙露变颔首示意道:“恩,既然如此,那陈卿家你就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
“回禀陛下,臣的意见概括起来就十二个字,解散公社、一概征银、摊丁入亩。后两条陛下早已在全国推行。而今惟独公社例外,因此臣才在此旧事重提。其实,农林部有关包干的想法十分有意义。但既然已经解散了公社,为何不再干脆点,将公社农户之前所要承担的徭役和之后所要承担的田租,一并归入地税之中,并以现金的支付。这样一来承包户只要像普通农户那样一次性交足地税就行了。此外,臣建议朝廷在徭役方面效仿唐时两税制的做法,既百姓在交完地税后便不再为朝廷担负劳役。朝廷若想征召民夫工作,得另外支付工钱。惟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减轻了百姓的赋役。沈大人所说的朝廷储粮问题。农林部大可另行从市场收购嘛。我朝的税收途径甚为广泛。市税、关税哪儿一个不是日进斗金。以朝廷现在的财力还不够收购点粮食吗。至于那些偏远地区就更应该废除公社制,辛苦开垦出来的土地最后归国家所有,还要以低廉的价格出售自己的打下的粮食。如何能提起百姓开垦的兴致。由此可见我中华朝的百姓现在更本就不需要公社制。”陈子龙轻描淡写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子龙的一席见解内容虽不多,却直说得龙椅上的女皇陛下连连点头。因为孙露脑中的知识告诉她,用货币代替实物缴纳税赋乃是历史必然的大势所趋;国家召集民夫工作支付工资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最最令其满意的就是陈子龙对市税、关税等工商业税赋的重视。若不是碍于目前中华帝国尚未完成工业革命,其工商业的收入还不能完全替代农业税。孙露或许干脆连现在的地税都可能给减免了。而今虽不能彻底减免农业税,但依靠工商业的税收来补贴农业,倒确是可行之举。想到这些孙露还真有了那么点心动。
然而一旁的沈廷扬和陈邦彦在听完陈子龙的高谈阔论之后,脸上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理论上来说陈子龙的分析确实有理,也比他们之前的解释要符合逻辑得多。然而许多事情理论上能分析得通,并不代表实际操作就真能得到相应的效果。粮食问题若是真像陈子龙说的那么简单,农林部还不早就上书女皇要求这么做了。哪儿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当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呢。可正当沈廷扬想要反驳之时,久未开口的陈邦彦率先一步上前向女皇进言道:“陛下,陈大人说得对,百姓确实不需要公社。需要公社的是朝廷!”
第二部 80 举先例两臣述隐患 细分析首相护公社
“陈首相,老夫刚才就已经说了。朝廷完全可以从市场购买粮食进行储备。更何况还有海外的藩属国定期向朝廷纳供粮饷。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朝廷还要为了征粮储粮而死守陈规不变吗。”陈子龙不满地放言道。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这“陈规”仅实行了十二年,却有如此多的大臣一定要死守不放。
“陈大人太过于乐观了。这么快就忘了前朝崇祯时粮价暴涨、饥民遍野的惨景。老夫记得大人曾经还为此写过一篇《卖儿赋》,言词悲愤而又写实。难道大人想看着《卖儿赋》中的惨境日后在我中华朝重演吗?”陈邦彦痛心疾首的说道。
“首相大人言重了吧。前朝崇祯时恰逢天灾兵乱并至,故而粮食紧缺粮价爆涨。加之前朝不体恤民情,一味地加征税赋和三饷,致使民不聊生,最终战乱四起。而我中华朝如今正值政通人和、五谷丰登的盛世之际。怎么会出现老夫在《卖儿赋》中所描述的情景。试问一个初创不久如日中天的盛世王朝怎能与另一个日泊西山的没落王朝做比较?”陈子龙不屑地反问道。以往的历史经验告诉他乱世结束后,中原必然会迎来一个大统一的鼎盛时期。而如今的中华朝无论从哪儿一个方面来看都十分符合条件。因此陈邦彦说中原会再现崇祯朝时的惨景,陈子龙当然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陈邦彦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却见他摇了摇头跟着纠正道:“正如陈大人所言,我朝目前确实正处于前无古人的繁荣时期。但是我朝现在所处的状态同样也是前无古人的。历代王朝草创之初,无一例外的都会减轻赋税、平分土地,做到耕者有其田。在税赋征收上也大多倾向于复古汉景之治,以实物征粮为主。待到中期,王朝土地兼并日益严重,朝廷财政日益恶化。此时君王与臣子就会想到要变法,即对原有的祖制进行一系列的变更以求解决国家所面临的困难。如果变法成功,则王朝会迎来新的一轮复兴,时称中兴之治。若是不幸失败,则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之中,甚至就此亡国。反观我朝建立不到五年,算是‘初创之朝’。加上之前数十年的战乱使中原人口锐减、无主之地甚多,因此不用朝廷重新安排也能做到耕者有其田。然而在另一方面,我朝又是从前朝禅让而得,前朝制度上的不少弊端并没有因战乱而消逝。为此陛下自出任前朝首相起,便开始推行新法、整顿体制。称帝登基后也没有像古代的开国君主那样沿用古法。而是在之前的新法的基础上进一步锐意求新。由此可见,我中华朝既是‘初创之朝’,又是‘中兴之朝’。”
既是初创之朝,又是中兴之朝?!陈邦彦这一崭新的观点一瞬间就抓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就连一直在与他抬杠的陈子龙也忍不住静下心认真倾听起来。眼见众人各个都摒气凝神地关注着自己,陈邦彦当下便用心的解释道:“因为是‘初创之朝’,权贵勋臣羽翼尚未丰满、根基尚且不深。加之陛下乃是一国之君,集天下大权于一手,所以我朝推行新法所受的阻力远小于之前史上的历次变法。同样,也正是因为有了‘中兴之朝’求新求变的活力和新法带来的诸多优势,我朝才能在短短的五年之内,完成之前朝代十几年、甚至几代人才能完成的积累,达到如今这般繁荣的盛世。”
“恩,既然我朝兼有‘初创之朝’与‘中兴之朝’的优点,那也要同面对两种时期各有的弊端吧?”听陈邦彦说到这儿,孙露若有所思的插口问道。
“陛下英明。事实确是如此。”陈邦彦见女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禁更为深入的坦言道:“不过,臣等今日来此是向陛下报告公社一事的。在这里臣仅就事论事地谈及其中最为关键的粮食问题。说到粮食的征收储备,就不得不先提我朝目前的实行的税制。依臣看来我朝所定税制,实则脱胎于唐朝两税制‘定税计钱,折钱纳物’的原则。其大致的做法,就是将朝廷财政以货币来预算赋税总收入,征收的时候则按需要部分地进行实物‘折纳’。前朝万历年间张居正在此基础上将过去按地、户、丁分别征收实行,征发徭役的赋役制度改为按土地、人丁征收货币与白银,故称‘一条鞭法’。而今经过陛下您的改革,我朝进一部简化了税收征收手续,并彻底以货币代替以前的实物地租。此举固然既保证了税收的稳定,也使农户不再被束缚在土地上。有利于人口增长、百姓安定、工商业发展。但与唐宋的两税制、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一样我朝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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