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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校对完结)作者:知白-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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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阔海指着距离城门几十米外的大家伙吼道,又有数百名济北军的士兵接替被石灰粉迷了眼睛的同袍,推动着冲城锤再次缓缓启动。他们低着头咬着牙,根本就不敢抬起头去看城墙上的敌人。在冲城锤四周,是一圈举着盾牌的士兵,他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将手里的盾牌高高举起拼成了一块整体。

嗡的一声,数百支火箭激射而来。火苗在半空中向后飘着猎猎作响,然后狠狠的砸在济北军士兵们的头顶。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至少一千多支火箭倾泻到了冲城锤的位置上,木板做成的盾牌很快就燃烧了起来,甚至连冲城锤的木轮都开始冒出火苗。眼看着就要推到了城门前,济北军的士兵们自然不肯就此放弃。他们有的人用双手从地上捧起土灭火,有的人干脆脱了衣服拍打火苗。

就这样,冒着烟升腾着火焰的冲城锤还是缓缓的接近了城门。

徐世绩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冲城锤叹了口气。

“王薄的兵马攻的太猛了些,若是被冲城锤撞上城门的话,只怕宿城不保。”

程知节有些担忧的说道,然后他走到徐世绩身边轻声叹道:“待会如果城破,我带手下兄弟们护着军师趁乱杀出去。”

徐世绩摆了摆手道:“如果就这么轻易被破开城门,燕云寨倒是真的不值得我刮目相看了。难道你忘了,李闲这次带来的六千余精骑?骑兵不善于守城,这个时候恰好用上,看起来王薄的人马攻势很猛但前后脱节,燕云寨的精骑只需杀出去一个冲锋,便能将保护冲城锤的济北军杀散。”

一边说,徐世绩一边看向李闲。

……

李闲没用动用锐金营的精骑,因为在他看来还没有到动用骑兵的时候。他留着锐金营还有大用处,而什么时候用,甚至连李闲自己都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他在等,他要等。济北军的第一次攻势就算再猛,李闲暂时也不会考虑这么快就将骑兵用出去。

“这王薄也太自负了些。”

徐世绩轻叹道:“他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偏偏只猛攻宿城东门。如果说他是在试探宿城的防御,那么这伤亡也太大了些。若是四门皆攻,只怕以李闲现在手里的兵力早就捉襟见肘了。”

程知节点了点头道:“王薄倒是也有自负的根本,十五万大军就算只强攻一门,待冲城锤上来之后,也照样能攻下宿城。”

徐世绩再次看了李闲一眼后微微皱眉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不将骑兵派出去?”

李闲看了看雄阔海,却并没有说话。

而此时,雄阔海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投枪!”

他大声的呼喊了一句,随即数百名守在城门楼附近的厚土营士兵立刻抓起早就放在身边的投枪。雄阔海一声令下,几百支投枪狠狠的砸向已经距离城门不足二十米的冲城锤。这个距离,投枪的杀伤力远大于羽箭!

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已经被火箭烧坏了大部分盾牌的济北军士兵接二连三的被投枪钉死,密集的投枪沉重而锋利,能直接将人的身体穿透然后狠狠的钉在地上。一轮投枪之后,推冲城锤的济北军士兵已经寥寥无几!

“要是有几架床子弩就好了!”

雄阔海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在心中叹道。

“推沙袋!”

他大步走向城门楼的方向,然后随守城的士兵一起将码放在城墙上的沙袋推了下去,很快,城门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般,只十几分钟,便从外面将城门堵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济北军的第一次攻势(三)

从城门上被推下来的沙袋小山一样挡在城门前面,将宿城东门原本有些残破不堪的城门堵住。守城其实最有效也最绝情的方式就是从城内将四门封死,这样敌人不可能从城门攻入而自己人也休息再出去。大隋征伐高句丽,辽东城内的高句丽人就是这样做的。用泥土砖石将整个城门洞都堵死,在这个没有火药爆破的时代这种死守的方式会令攻城的一方感到一种无力的绝望。

雄阔海下令将沙袋子推下的时候,王薄手下大将彭镇便立刻冒出来一种难以压制下去的愤怒,这种愤怒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炸开一样,他的面目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很少有人会想到用这种方式从外面将城门堵上来对付冲城锤的,这并不是绝对的堵死城门,只要敌人愿意付出极惨烈的代价将城门外的沙袋都清理走,只要敌人无论是将还是兵都有一种舍生忘死的精神,那么攻破城门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是,很显然,超过一个多时辰的强攻已经让济北军失去了最初的锐气和悍不畏死。诚如李闲所说,王薄手下的人马之所以有那么悍勇的表现无非是因为他们觉着攻破宿城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要城门一破,城中的钱财粮食和女人便都是他们的战利品。他们有十五万人,甚至宿城中都塞不下这么多人,一座弹丸小城如何能挡得住十五万人的冲击?更何况这次他们不缺乏攻城器械,只要冲城锤上去,那一道年久失修的残破城门又能挨得住几下撞击?

可是这种士气并不是持久的,当他们付出极惨烈的代价后还没有看到城破希望的时候,他们内心中的脆弱懦弱就一股脑冒了出来,即便彭镇大声的嘶哑的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催促着命令着,但济北军的士兵已经没有人再如刚才一样奋不顾身的往前冲。

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被燕云寨的守军或是以挠钩推开,或是以烧沸了的菜油泼下去然后引燃,只有很少几个人叼着刀子爬上了城门,但很快就被城墙上的燕云寨守军砍瓜切菜一样剁成了肉泥。

徐世绩赞赏的看了一眼雄阔海,心中微微震惊。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粗狂豪迈的汉子竟然有这么细的心思,而且有这么好的耐心。他本以为如雄阔海这样的人冲阵杀敌战场冲锋绝对是一等一的悍将,是一个战阵上能靠一己之力硬生生将敌人军阵撕开的虎将,却没想到这个比自己高一头体型能将自己装进去的大汉对于守城也如此有办法。

他赞赏于雄阔海的本事,更赞赏于李闲的淡然。

自从济北军开始进攻之后,李闲除了教雄阔海问候的那句干你娘好吗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城墙上守军的指挥他不多言不参与,甚至连雄阔海的身边都没有靠近。他只是站在城门楼边,静静的淡然的看着自己手下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压下去。

这是一种态度,对手下绝对信任的态度。

徐世绩被这种态度震撼。

徐世绩深知一个道理,越是懂得战争的人越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越是名将,越是习惯于对手下指手画脚。他们觉得自己才是战场上的主宰,任何一个命令都要出自他们的嘴里,任何一个士兵都要遵从自己的意志。越是名将越是自负,越是束缚着手下人的手脚。因为他们都觉得,只有在自己的指挥下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李闲,这个化名燕云在辽东大放异彩的人,这个两战将绿林道巨擎张金称打的灰飞烟灭的人,这个短短月余便将整个东平郡收入囊中的人,这个就算是明知道要面临瓦岗寨的威胁也不愿意派手下去做人质的人,还是一个绝对信任手下的人。

这便是用人不疑?

徐世绩深深的吸了口气,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那个面貌清秀的少年郎。

徐世绩是自负的,虽然他们徐家不是什么世家门阀却也是当地数得上的望族,从小他的父亲便花大价钱聘请各种教师教导他,无论是礼仪,文化,武艺还是兵法。而他是一个聪慧到令人妒忌的人,各种所学都能完全掌握然后毫无疑问的青出于蓝,那些教导过他的先生最后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不觉得那些名满天下的青年才俊比自己强,包括李密,柴绍这样世家门阀出身的子弟。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李闲是如何做到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的?

他的少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在李闲微笑着看着雄阔海指挥守城的时候,在徐世绩微微皱眉琢磨着李闲这个人的时候,城外的彭镇已经愤怒到挥刀接连砍杀了三四个往回退的济北军士兵。城墙下淤积着的济北军士兵攻不上城墙,还要面对着城墙上守军连绵不尽的射杀。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撤啊,然后济北军士兵开始潮水一样退下去。

“后退者杀!”

彭镇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喊出来的声音就好像西北荒漠上风扫过沙石的声音一样难听。

……

“彭镇,你要是累了就下来歇歇吧,哥哥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喊哑了嗓子也无能为力?要不,哥哥们换换你?”

当彭镇阻止不住手下溃退不得不回到王薄身边请罪的时候,王薄身边的五当家丘基一脸笑意的说道。他的语气虽然温和温厚,就好像一位长者在关心晚辈一样,可听在彭镇的耳朵里这却是一种侮辱。

事实上,丘基也绝不是好心。

果然,彭镇冷着脸说道:“不劳五哥操心,让我手下的士兵们下来歇一会,我保证下一次攻击绝对拿下宿城!”

丘基嘿嘿笑了笑道:“彭镇啊,这牛可不是随便吹的。”

“哪个在吹牛!”

彭镇怒道:“待士兵们歇一阵恢复了体力,我必然破开宿城!大当家将这攻城的任务交给了我,就不老五哥操心!”

丘基冷笑道:“嘴上说能攻破便能攻破?我倒是看到某人的队伍溃不成军!”

彭镇道:“我说能攻破便能攻破,不信你看着就是!”

“军中无戏言啊。”

丘基冷笑着看着彭镇说道。

“我愿立军令状!拿不下宿城大当家砍了我的脑袋!”

彭镇大声说道。

王薄瞪了丘基一眼,他知道丘基这是故意在逼着彭镇立下军令状。自己提拔彭镇,那些当初跟着自己一同造反的老人都有些看不惯。让彭镇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与他们平起平坐,他们如何能忍得下?可是王薄虽然早就看出了丘基是故意在激彭镇,可他还是没有阻止。因为他需要彭镇有这种士气和杀气,至于军令状之类的事王薄倒是不在意。若是自己不点头,谁能逼死彭镇?

丘基被王薄瞪了一眼,冷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若是真的累了,就歇歇,我派别人先去攻一阵。”

王薄看着彭镇说道。

“不必!”

彭镇抱拳道:“大当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血洗宿城!”

王薄点了点头道:“也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锐气。若是一次攻城就能拿下宿城,我倒是反而更加看不起燕云寨了。好歹也是能将张金称击败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过你也无须太过心急,我率十五万大军而来难道还能被一座小小的宿城挡住?”

他拍了拍彭镇的肩膀微笑道:“休息一下,稍后我派五百亲兵给你。”

“大当家倒是大方!”

三当家罗癞子笑道:“我可还从来没见过大当家将手下亲兵派给别人的,彭镇啊,你要是再拿不下宿城,怎么能对得起大当家的信任?反正若是换做是我的话,再拿不下宿城我是没脸在活下去的。”

彭镇冷声道:“无需三哥操心,拿不下宿城我自己割了这颗脑袋谢罪!”

罗癞子哈哈一笑道:“大当家,这军令状可是彭镇自己愿意立下的。”

王薄冷冷的看了罗癞子一眼道:“闭嘴!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在我面前,还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罗癞子一怔,被王薄语气中的阴冷吓了一跳,只是他看向彭镇时候,眼睛里的杀气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城墙上,雄阔海下令士兵们趁着济北军退下去的机会休息,然后让民夫们上城墙将尸体都抬下去。再运上守城用的沙袋,滚木,石头还有白灰和菜油。

“将军,我打算派人出去反击一下。”

雄阔海走到李闲身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下次济北军再攻上来,我亲自带人从南门出去绕到济北军的侧翼,只需击溃了济北军的第二次攻势,今日王薄手下的人马就再也提不起士气来攻城了。”

李闲笑了笑道:“我既然将宿城交给你守,你觉得这样能击败济北军那便如此去做是了。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会亲自率军接你回城。”

“多谢将军!”

雄阔海抱拳施礼,心中感动莫名。

……

王薄的人马休整了半个时辰之后,彭镇下令吹响号角,整理麾下人马再次冲了上去,这次彭镇不打算再以城门为主攻目标了,那里消耗了太多的兵力,若是再派人去冲上去搬开沙袋的话伤亡会更大,他又仔细观看了一遍宿城,觉得那低矮的城墙才是宿城真正的弱点。

“只要攻下宿城,城中的金银财宝和女人都是你们的。我已经帮你们从大当家那里争取来了好处,宿城中所有的东西都是都属于咱们营,别人一个铜板也拿不到。我再跟你们保证,城中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全部公平分给大家!而且,我已经在大当家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拿不下宿城,我会以死谢罪!你们听到了吗,若是我死了,你们也一样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跟我杀啊!”

彭镇大声喊道:“别让其他营的人看不起咱们,你们都是汉子!”

“杀!”

彭镇挥舞着横刀带着王薄派给他的五百亲兵,竟然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手下七八千人马被彭镇又一次鼓舞起来斗志,跟在彭镇身后呐喊着冲了出去。

箭雨,滚木,投枪,菜油,经受过各种阻挡之后,济北军士兵终于再次涌到了宿城的城墙下面。彭镇亲自动手和士兵们一起抬着云梯竖起来,大声的鼓舞着士兵们的勇气。王薄手下那五百亲兵守在他四周,不断用羽箭往城墙上反击。

不断有济北军的士兵登上了城墙,但是很快就又被燕云寨的守军杀死。尸体也变成了守军们的武器,从城墙上抛下来将攀爬云梯的人砸落下去。

彭镇持刀,接连砍死了两个又要往回跑的士兵大声道:“上,往上冲,燕云寨的人已经顶不住了,谁第一个上城墙,老子许他一个副寨主,还有白银千两!”

正喊着,他忽然发现自己队伍的侧翼一阵大乱!

待他带着人马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侧翼竟然被一支从城中杀出来的燕云寨人马击溃!最为令他愤怒的事,那支燕云寨的队伍绝不会超过一千人。

“杀!”

彭镇大吼一声,带着王薄那五百亲兵迎了上去。

才往前冲了十几步远,忽然被一道壮阔的身影拦住了前路。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位如山岳般的壮硕将军,手持一柄巨大的陌刀,杀气腾腾。

他啊的一声大叫,挥刀砍向那壮汉的肩膀。

却见那人举起陌刀然后简简单单的一招力劈华山。

陌刀先是劈断了彭镇手里的横刀,然后从彭镇右边肩膀上砍下去,刀锋砍在铁甲上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只是铁甲挡不住那泰山压顶般的一刀,噗的一声陌刀从胯下切了出来。内脏一股脑的掉出来落在地上,恰好将那半截横刀埋上。

一刀,两段。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准备夜袭和准备被夜袭

雄阔海带着的一千人马并不是厚土营的重甲步兵,这个时候还远没到将实力彻底暴露出来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一千训练有素的大隋府兵也不是一般草寇都能挡得住的。绿林道义军的战力普遍低下这是不能辩驳的事实,清河郡守杨义臣只带着一千郡兵就将清河郡内数万叛军杀的尸横遍野便是一个侧证。

一千朴刀手跟在雄阔海后面,硬生生的将彭镇手下人马从侧翼撕开一道口子。朴刀手组成的锥形阵随着越来越深入,济北军被撕开的口子也变得越来越大。这口子是血淋淋的,燕云寨的人马每前进一步都会狠狠的将济北军撕下来一层。雄阔海阔步向前的路,每一步都踩着血泊泥泞。

雄阔海一刀将彭镇劈死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继续往前杀!”

雄阔海以陌刀往前一指大声道:“将济北军拦腰斩断!”

“喏!”

一千朴刀手齐声大喝,然后跟在雄阔海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不断向前。王薄手下那几百亲兵挡不住雄阔海的脚步,后面那黑压压的济北军也同样挡不住雄阔海的脚步。那一柄陌刀无人可挡,那一股杀气冲天破地。

面对这样一尊杀神,济北军的士兵们心胆俱裂。

“痛快!”

程知节扶着城墙垛子俯身看着雄阔海大杀四方忍不住叫了一声,倒是把他身边的士兵吓了一跳。他激动的看着雄阔海那道魁梧的身形在济北军士兵人群中横冲直撞,恨不得自己也冲下去大杀一番。他进城的时候便看出雄阔海这样壮硕的身姿必然是一员步战虎将,却没想到虎成这个地步。

“军师,此人好身手!”

程知节由衷的赞道。

徐世绩微微颔首笑道:“你若是与此人交手,可有把握胜之?”

程知节一怔,仔细想了想然后叹道:“即便我在马上,也未见得是此人对手。若是下马步战就更没有把握了。此人刀法太过霸道凌厉,犹在裴行俨之上。”

他长叹一声道:“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徐世绩低声道:“据说李闲的本事便是雄阔海也不一定能赢?”

“啊?!”

程知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侧头去看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李闲,心中激荡难平,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还是有些不相信,雄阔海对上他居然也没有胜算?他一只觉着李闲应该是和军师这样擅长谋略的人,而不是一身武力也变态到能在战阵中横冲直闯的妖孽。

“军师不是在说笑?”

程知节诧异的看着徐世绩问道。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你难道忘了此人在辽东时候的战绩?据说可是在万军之中将乙支文礼斩落马下,更是将高句丽兵马大元帅乙支文德几乎杀死。而且,我族叔徐瞎子说过,他曾经与皇宫大内的第一高手文刖交手过,而且不落下风。”

“我一直不信传闻,也一直以为是徐瞎子在吹牛……”

程知节叹道:“如此年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徐世绩看了李闲一眼叹道:“日后咱们瓦岗寨若是向外发展的话,朝廷并不是咱们最大的对手,我倒是觉得,此人,才是真正的大敌。”

……

雄阔海率军将彭镇手下的人马杀的狼狈而逃,没有了主将指挥的济北军变成了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他们攻不上城墙,侧翼又被雄阔海刀子一样切开早就没了斗志,再见到那如杀神一样悍勇的敌人哪里还有勇气拼杀?很快,济北军的第二次攻势便再次无功而返,非但没能将素材攻破,还损失了大将彭镇。

当王薄听说彭镇战死的时候双目骤然睁大,他怒喝一声将手里酒囊狠狠的贯在地上。就连有些逼死彭镇的丘基和罗癞子也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彭镇竟然死的这般轻易,轻易到连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彭镇的武艺纵然不是济北军中的第一高手,可也是在千军万马中能往来冲杀的好汉。反正和罗癞子丘基他们比起来,彭镇的身手一个人能打他们这样的十个。没错,罗癞子他们是看不起彭镇,因为他太年轻了。可他们每一个人在武艺上敢轻视彭镇,所以才会想办法用阴谋诡计将这个碍眼的家伙除掉。

可是彭镇死的太轻易简单了,简单到连他们都不能接受。

“我操他妈!”

丘基怒道:“燕云寨的人杀我兄弟,大当家,这个仇咱们不能不报啊!”

罗癞子也道:“大当家,此仇不共戴天啊!”

王薄瞪着眼扫过丘基和罗癞子等人的脸冷笑道:“这会假惺惺的讲什么兄弟?难道刚才你们不是还想逼死彭镇的吗?现在他战死在沙场,还不是遂了你们的心思!”

丘基一怔,无话可说。

罗癞子叹了口气道:“大当家说的没错,我们是看不惯那小子平日里仗着大当家您伤势就飞扬跋扈,不将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我们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可这只是咱们家里事,如今彭镇是死在外人手里,我们也忍不下这口气!咱们山寨中的自己人勾心斗角这都没什么,可容不得死在别人手里!”

王薄默然,点了点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六当家裴林平日里和彭镇关系最好,听说彭镇战死之后身子晃动了几下竟然险些载到。可是当他看到王薄打算亲自率军进攻的时候却连忙上前拦在王薄前面劝道:“大当家,今日已经不能再战了!”

丘基冷笑道:“老六,平日里你不是和彭镇关系最好的吗?怎么此时倒是推三阻四的,难道你怕了?”

裴林不理会丘基的挑拨,擦了一把眼泪继续劝王薄道:“大当家,如今军心不可用啊,咱们到了宿城后便一直强攻,士兵们本来就已经疲乏不堪。再加上彭镇战死,军心浮动,不如休整一日,大当家,我与彭镇情同手足,明日我愿率军攻城为彭镇报仇!”

丘基冷笑道:“分明是你怯战!”

裴林怒道:“那好!明日你我一同攻城,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怯战还是我怯战!咱们约好,谁他妈的先往回退谁他妈的是乌龟孙子王八蛋!”

“你!”

丘基指着裴林,只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王薄看着如潮水一般退下来的士兵叹了口气道:“也好,今日休整一夜,明日一早,裴林,丘基,你们两个分别率军攻打宿城东门和南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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