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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校对完结)作者:知白-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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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可他们知道的真相,未必就是真相。
而李闲自己猜测的真相,却显得更加薄凉恐怖。
所以他在关键处打住,不再说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李渊是想让咱们燕云寨牵制住李密和王世充,可他若是南下,其实也是在为了咱们燕云寨牵扯住王世充和李密。说起来,他占到的便宜,咱们也占到了。”
李闲笑了笑说道:“对于占便宜的事,我向来不抵触。”
他紧接着话锋一转,有些骄傲的说道:“可我没必要去和李渊结盟,现在是他在求我,而不是我求他。当然,或许以后我都不会求得到他,但他却会忍不住来求我。”
“因为他才是那个人,所以他想得到的比较多。”
李闲又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说道:“想得到的多,所以求人之处也会很多。等到他不得不求我的时候,我得到的也会更多。”
李闲想了想那三封信,知道自己安排的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起作用。所以,他又何必急着和目前实力远不如自己的李渊去结盟?
……
达溪长儒和张仲坚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李闲再冷静,他对自己的身世还是在乎的,而他们不明白的是,李闲想的和他们以为的有极大的出入。文刖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他在等着一出父与子反目成仇的好戏。罗艺在自己的房里开怀畅笑,他说他将看到李渊郁闷难受的样子,所以他很开心。
文刖以为知道真相的人很少,可看起来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少。只是有一件事李闲藏在心里对谁暂时都不会说起,因为他推测出来的真相和众人知道的真相有着极大的不同。而这个不同,或许在将来能影响很多人,包括李闲自己。
所以他不说,他必须去求证自己的推测是不是事实。
在之前他愤怒的咆哮中,其实他已经说出了一些自己心中所想的真相。只是达溪长儒和张仲坚都没有听出来,也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李闲的愤怒是因为自己被欺骗,还是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但他们又怎么可能想到,李闲的愤怒是因为老天爷或许和他开了一个很扯淡的玩笑。
而李闲之所以平静下来的那么快,也是因为他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愤怒也就没了依据,也就是说,没有了愤怒不甘的理由。
他拒绝了立刻和李渊结盟的事,并不是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那个人牵扯上关系,也不是怕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或许会被人取走,更不是因为矫情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有恨这样无聊的事。诚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一个冷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耻可恨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情绪而影响了燕云寨的发展?
他不结盟,是因为利益还不够。
李闲曾经说过,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恨或许会变成爱,爱也可能变成恨,忠贞变成背叛,亲人变成仇人。
达溪长儒和张仲坚现在才真正的看清,原来在他们眼里的那个青涩的孩子,早已经成长到了已经不经意间超越了他们的地步,这就和父母看孩子一样,孩子成长在快成就再大,在父母眼里孩子始终是孩子。
“咱们是该放开手脚的时候了……咱们早就该放开手脚了。”
达溪长儒叹了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张仲坚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我闭上眼回想从前的时候,想到的还是那个在我拉屎的时候往茅坑里丢石头的小兔崽子。想到的那个对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尊敬,但却会真心实意叫我一声阿爷的孩子。”
他张开手臂,如同敞开了一扇大门:“放开手脚,无论你的身世是什么,你始终是我张仲坚的儿子,以后我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说别人的儿子如何如何,而是说我张仲坚的儿子牛逼的一塌糊涂。所以,别被所谓的身世困惑,你就是李闲。”
他笑了笑,得意的说道:“当然,我也不介意你改姓张。”
李闲撇了撇嘴道:“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了吗?”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脑子里再次想到那老尼姑一勺一勺喂自己喝米汤时候的苍老样子,心说到底还是应该感谢你的,无论你打算利用我什么,无论你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当所有的阴谋诡计和我的生命相比较的时候,当然还是生命最重要。
忽然想到,其实要想查出自己到底是不是谁,还是谁都不是或许并不难,关键在于,派谁去查。然后他自然而然想到了长孙无忌,想起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想起他的反常,李闲忽然明白为什么长孙无忌敢开出那么大的价码了。
长孙无忌一定知道什么。
……
就在李闲在小院中斩了一株梅树的时候,远在数千里外的大隋东都洛阳城中,取代屈突通地位的王世充正在意气风发的站在越王杨侗面前分析敌情,就在东都的皇宫大殿上,披甲带刀的王世充不可一世。
他之所以如此骄傲,敢在越王杨侗面前带刀态度蛮横,是因为他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是因为皇帝困在江都根本就出不来,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应该对皇帝的孙子有什么太多的尊重。因为现在东都依仗他,皇帝的孙子也指望着他来保护。
王世充,一胡人尔。
他本姓支,西域胡人,其母改嫁到了霸城王家,为了不被人讥笑自己是个胡人,他便随了后爹的姓。此人卷发,紫瞳,即便姓王也还是个胡人。
前阵子李密败于李闲之手,为了巩固自己的在瓦岗寨的地位,他知道自己需要一场胜利,所以他在重伤之际下令瓦岗寨外营将军孟让率军十万攻东都,结果他又信错了人,孟让没让他失望,在与燕云寨对敌的时候孟让就连战连败,这次依然很辉煌的败给了王世充。
王世充杀散孟让十万大军,俘虏数万人。
这一战之后,王世充在东都的地位无人可及。麾下兵马超过十万,说话做事的底气自然很足。
他站在大殿上,一开始还态度恭谦的和越王杨侗说着战事,越说越是兴奋激动,竟然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指着舆图说道:“东都附近有贼兵数十万,不过殿下可以放心,李密之流算得了什么?我早晚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东都有我王世充,便如有定海神针!”
越王杨侗吓得变了脸色,颤抖着手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敢说出扣,这个才八岁的孩子看着王世充,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被吓哭了,不是因为王世充说的有什么不妥。
而是因为王世充坐的不妥,也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故意,看似说的累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枉此生
或许是披了甲有些沉重,或许是说的久了有些疲劳,王世充竟然在龙椅上一屁股坐下来,然后随手将挎在腰畔的横刀取下来啪的一声放在身边。这一声太清脆了些,吓得越王杨侗身子猛的颤了一下。
王世充抬起头咽了口吐沫,说的话太多所以嗓子有些干燥。再看到杨侗的眼泪,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股火气。
“哭什么哭!”
王世充怒道:“高祖文皇帝,何等英雄气概?领兵作战未尝一败,所有的敌人都匍匐在高祖的脚下颤抖!陛下,二十岁便统领五十万大军平灭南陈,生擒南陈皇帝陈叔宝。灭吐谷浑,北击突厥!你是陛下最信任喜爱的,哭哭啼啼哪里有一点帝王家的风度气概!”
“哦……”
杨侗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抹去脸上的泪痕,抬起头说道:“王将军教训的是,孤是大隋之主杨家的人,孤也要有所担当,不能丢了陛下和高祖的脸。”
王世充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若是被几个贼人就吓破了胆子,将来如何能掌舵大隋?臣刚才不是说了吗,东都城外的贼人再多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有臣在东都,就别想有人能威胁到殿下的安危。待臣将瓦岗寨李密剿灭,便去江都将陛下接回来。然后臣还要兵发东平郡,灭了燕云寨李闲,再领兵向北,荡平窦建德。还要将贼子罗艺生擒带到陛下眼前,以臣之力,誓保大隋无忧。”
“王将军乃国家柱石!”
杨侗道:“刚才将军说,要进兵瓦岗寨?”
“那是自然!”
王世充见太府卿元文都一直对自己使眼色,装作舒展了一下身子站起来离开龙椅,缓步走到台阶下面,发现横刀忘了拿又走回去,在拿起横刀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心中冒出一种别样的情绪。他伸手在龙椅上摸了摸,动作很缓慢,眼神留恋,充满了不舍。
他缓缓的叹了口气,走回到大殿中站在群臣前面。对于他的猖狂悖逆,东都的朝臣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东都如今在王世充手里攥着,这样的乱世,手里有兵权才是硬道理。而主掌朝权的太府卿元文都又与王世充乃是一丘之貉,所以朝臣谁敢去招惹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偏偏在这个时候,抱病多日没有上朝的尚右侍郎卢楚在殿外求见。
听到卢楚来了,越王杨侗立刻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可看了看王世充不悦的脸色,他立刻又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杨侗甚至能听到自己嘭嘭嘭的心跳声。而王世充听说卢楚来了,脸色却立刻变得有些难看。
卢楚为尚右侍郎,是个从来都不会笑的人。此人极刚正,朝臣稍微有逾越礼制的举动,他立刻大声训斥。别说那些官位不及他的人,便是官位比他高的人也对他颇为忌惮。此人忠君,极力维护君王的威仪。杨广在东都的时候,对此人也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很是头疼,但也知道他虽然说话直接不中听,可对大隋的忠心却少有人及。
在朝堂上,被此人训斥过的大臣也不知道有多少。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宇文述在朝堂上听旨,因为身披甲胄为没有行跪拜礼,被卢楚好一顿奚落责备。还是杨广为宇文述寻了个甲胄在身不行大礼的借口,这才让卢楚不再揪着不放。后来宇文述说起卢楚的时候,曾经赞叹说此人真乃纯臣也。
王世充是个狂傲不羁的性子,对于卢楚自然没有一点好印象。同样的,不管是对屈突通还是王世充,卢楚也都没有一点尊敬。
“卢侍郎,你不是身子不适吗,大前日的时候孤还派人去问了,说你还不能下床行走,怎么今日就上朝来了?”
杨侗有些激动的问道。
卢楚先是对杨侗行了君臣之礼,然后颤抖着身子挺直腰板说道:“臣听说有人不尊王法礼纪带刀上殿,所以臣不敢在病榻上缠绵,只好让下人背着臣赶来,臣奉了陛下之命专查朝臣不尊礼纪,不敢不来。”
他虽然病重,但语气依然强硬如钢。
“是谁!”
王世充大声问道:“是谁如此放肆!竟然敢藐视天威?你们谁看见了?是谁?站出来让本将军看看,本将军第一个不答应!”
太府卿元文都和光禄大夫段达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叹气。
卢楚看着王世充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抱了抱拳道:“别人我倒是没看到愉悦了礼制,我倒是瞧见王将军腰畔挂了一柄刀。怎么,难道是王将军忘了上殿之前是要卸去兵器的?还是说王将军是故意视而不见?!”
“噢……”
王世充一拍脑门说道:“多谢卢大人提醒,你若是不说我险些忘了。”
他将横刀取下来,单膝跪倒双手平举大声道:“臣前阵子剿灭了瓦岗寨反贼孟让的人马,杀敌四万余,俘虏四万余,只是没能阵斩了孟让那草寇,但臣却缴获了大贼孟让的兵器。臣今日,正是要将这孟让所佩横刀献给殿下!”
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杨侗。
杨侗下意识的看向卢楚,又看向自己以前最依仗的段达和元文都。
“王将军建立不世之功,臣以为殿下应当重赏!”
元文都率先出列大声道。
“臣附议!”
段达也走了出来躬身说了三个字。
王世充得意的笑了笑,看着杨侗等着他的回答。
卢楚气得脸色发白,身子摇晃了几下想要发火,可却听到了越王杨侗带着恐惧的稚嫩的声音:“王将军功在社稷,力保东都,剿灭反贼十余万人,实乃不世之功业。孤……孤打算晋封王将军为上柱国,东都兵马大总管,先行行事职权,待……待孤派人往江都奏请了陛下再实授印信。”
“殿下不可!”
卢楚大声说道。
“就这样!”
杨侗摆了摆手颓然道:“孤累了,孤要回宫去休息。”
……
王世充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里,气的一脚将矮几踹翻后破口大骂道:“卢楚匹夫,竟然敢在众臣面前不给我留一丝颜面,我早晚割了他的脑袋做酒壶!气死我了!真他娘的气死我了!若不是看在越王殿下的面子上,我岂能如此轻易的饶了他?!”
与他一同到了将军府的光禄大夫,东都皇宫禁军将军段达笑了笑劝道:“将军何必和一个穷酸文人置气?卢楚那厮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小人物而已。将军如高飞在云巅的雄鹰,卢楚不过一只爬行在地上的蚂蚁,因为这样的人窝火,将军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王世充看了段达一眼,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我何必跟那样一个小人计较?终究会有一天,我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这才对!”
段达笑着说道:“将军前阵子才大胜一阵,我本来打算奏请越王殿下为将军庆功,奈何出了这事,不如今日我请将军到古仙楼去?古仙楼的醉鱼当真做的一绝,我为将军把盏,您也消消气。”
“到了我府上,何必再出去吃酒?”
王世充大笑道:“东都满朝文武,我最与你相投。今日既然你到了我府里,我岂能那么小气让你破费?不就是古仙楼的醉鱼么,也没必要非得去古仙楼不成,来人!”
王世充大声喊了一句:“去将古仙楼的厨子给我请来,就说本将军宴客,让他来我府里做一道醉鱼,做的好了重重有赏。做的不好,一刀躲了喂狗!”
“那我就叨扰了!”
段达抱了抱拳道。
古仙楼的老板哪里敢得罪王世充,立刻让厨子带齐了东西赶到王世充的府上,非但做了一道最拿手的醉鱼,还满满当当的安排了一大桌子酒菜。王世充不喜有人打扰,席间只有他和段达两个人,便是仆人和丫鬟都被撵了出去。
王世充喝了一杯酒,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在江都,被陛下赏识重用,陛下也知道我忠义,封我为江都通守。东都有急,薛世雄大将军奉旨南下,却被窦建德阴死在了拒马河,陛下不以我资历浅薄,以我为各路兵马总管救东都之危。我为了救东都而来,为了报答陛下之恩而来,谁想到朝中竟然还有几个小人嫉妒陛下对我的赏识,总说些狗屎一样恶心的话,我想着就心烦!”
“将军理他们做什么,看着不喜欢不看就是了。”
段达道:“来,我敬将军一杯,祝贺将军大胜之功!”
王世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了笑道:“朝中众臣,唯独你和元文都还算有眼界,看的出形势深浅。”
“元文都?”
段达冷笑道:“也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罢了,将军以后且小心些,此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得他在越王殿下面前说将军什么坏话!”
“他敢?”
王世充轻蔑道:“如今东都,谁敢轻视于我?若不是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岂会对一个黄口小儿卑躬屈膝?”
“将军醉了!”
段达一慌,生怕王世充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我哪里醉了?”
王世充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人世走了这一遭,自然不能庸庸碌碌,不能浑浑噩噩度日,谁想做一辈子凡俗?在我看来哪怕只坐一天皇帝,也不枉此生!”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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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大事
昨日在小院中李闲发了一回狂,斩了一株梅树,而今日这小院子里原本种梅树的地方已经换了一棵移栽过来的桃树,严冬时节移栽,九成九是活不了的,可李闲似乎觉得院子里空荡荡有些难看,执意让人将半山腰的一棵山桃树移了过来。在半山腰上的时候,这桃树和山景相得益彰,到了院子里就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可怜。
又是午后暖阳时,处理了寨子里的一些事之后,李闲独自了一壶香茶坐在新移栽过来的山桃树下,在石桌上摆上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也不犹豫,落子极快,不多时就将棋盘上摆了好大一块。
他垂着头,盯着棋盘,自己和自己博弈,只是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凝重,似乎对于这种费脑筋的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只是看起来,他落子的地方和行棋的路数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正在他将棋盘都布置了一半左右的时候,嘉儿捧着一摞叶怀袖整理出来的档案走了进来。这些东西都是这段日子叶怀袖安排密谍调查,将一些身份有些可疑的人整理出来的档案。叶怀袖让嘉儿送到李闲这里来过目,这些东西比较隐晦,毕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军稽处的人正在调查奸细。
没人可以确定燕云寨中有没有奸细,而即便是感觉上有些可疑的人叶怀袖也没有立刻下手拿人,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中不一定都是其他义军首领派来的奸细,还有不少人是各世家大户派过来的探子,目的仅仅是看看李闲有没有成就霸业的可能,如果有,这些世家大户的人立刻就会苍蝇一样贴上来。
对于这些人,叶怀袖没反感,李闲也没有,相反,对于这些奉了家族的命令进入燕云寨观察的人,李闲还有些欣赏。这些人只是为了谋虑未来的利益而来的,除非必要,他们不会做出对不起燕云寨的事。而这些出身世家的人,哪怕只是分支旁系的子弟,每个人也都有着不俗的能力,这样的人对于燕云寨来说没有什么危害,充任低级官员甚至还有不少好处。
嘉儿抱着一摞档案走进小院子,刚要说话却看到李闲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从来没有见过李闲对这纵横十九道的玩意感兴趣,这还是嘉儿第45章 ,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一直跟在叶怀袖身边,叶怀袖是个极喜欢对弈的人,没有人的时候还会自己摆一盘残局,而嘉儿跟着她耳濡目染,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家,可最起码已经入了门。
也正是因为嘉儿对自己信心的不足,所以她没敢直接说出李闲下的乱七八糟。
“看不懂?”
李闲侧头笑着问嘉儿道。
“将军这布的是什么局?黑子白子交替,怎么看都没有章法,也不成局面,就好像随意乱摆的一样。可是偏偏似乎还能找到些规律,看得我头疼。”
“哪里有那么复杂!”
李闲笑了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极懒,能不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动手,能不懂动脑子的时候也绝不会动脑子。围棋这样博大精深而且耗神费力的东西我看着就头疼,让我动脑子去想该如何布局如何取胜,还不如让我去劈柴担水。所以你千万别想的那么复杂,我在玩的也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不复杂?可我还是看不懂。”
嘉儿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是你笨,是这种简单之极的东西你没接触过罢了,这叫……嗯……五子棋。”
“将军可不可以教我?”
“好啊,先把你手里那一摞让人心烦的东西放下,来,我教你。不是本将军吹牛啊,围棋这个东西太复杂头疼我不擅长,可五子棋这个东西,到了现在为止我与人比试从来就没有输过。想当年在大……在大燕山的时候,没人是我对手。”
他得意的笑了笑道:“教会了你陪我下几盘,不过我可不会让你。棋局如战局,我不会手下留情喔。”
半个时辰之后,李闲懊恼的将棋子放回盒子里然后看着嘉儿问:“你会不会玩?你会不会玩?教了你半天五子棋有你这么下的么?你还笑?你怎么还好意思笑?”
他看着嘉儿悲愤的说道:“你就不能让我一把?你好意思吗?连赢七盘,你好意思吗?我不玩了,本来想赢你几局心情欢乐些再看你带来的这些烦人东西,现在已经这么烦了,再看岂不是更烦?”
“我……”
嘉儿张了张嘴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再下几盘,我输还不行?”
“你这叫什么话!我是输不起的人么?我是么?”
“不是……”
“你要为你这句话向我道歉!不!道歉也没用!”
“那……”
“那什么那,还不过来给我捶捶背捶捶腿亲亲嘴之类的……惹我生气你就不怕我气坏了身子么”
“哦……”
“啊!”
李闲懊恼道:“你咬我嘴唇干嘛?”
嘉儿红着脸,不敢看李闲的脸:“将军的手……将军的手放的不是地方……”
……
李闲将所有的档案大概浏览了一下,抬头看嘉儿却见少女的脸依然还酡红酡红的。垂着头,摆弄着衣角还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不久之前,那双魔爪最终还是无赖无耻的攀上了青春饱满的高峰,这对于嘉儿来说无异于经历了一场凶险。
幸好,李闲并没有抓着她不放,不然今天还不得羞死。抓着不放,这个词真不错。
“这些人都不必在意,无非就是各世家大户安插过来的眼线罢了。让军稽处的人多盯着点,之所以能被军稽处这么快查出来,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本来就不怕暴露了身份,不光是咱们燕云寨,只怕各路义军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会少。最近崔家,王家,卢家都派了人去窦建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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