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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校对完结)作者:知白-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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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谢主公信任!”
徐世绩和谢映登连忙起身施礼。
李闲摆了摆手道:“坐吧,又没有旁人在,只你我三人。就还像以前那样,敞敞亮亮的说话才舒服。既然把你们两个找了来,你们都是极聪明的,想来也知道是为什么事,说说吧……你们怎么看。”
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他们两个坐下。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翻倒昨晚折了书页的位置上。
“主公……长安城里的事,宜早不宜迟,虽然不过只是隐隐有迹象,但若那人真存了这个心思,难保不会做出什么龌龊事来。虽不足道,但主公知道心里也会觉着恶心。既然军稽处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苗头,不如早作打算。”
徐世绩俯身轻声说道。
他看了一眼谢映登,谢映登随即点头道:“臣也是这个意思,虽然翻腾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但终究看着碍眼。”
“先不说这个。”
李闲一边看书一边貌似随意的说道:“长安城留守的几个人中,房玄龄孤已经急调往涿郡,现在剩下的几个主事的,你们怎么看。”
徐世绩和谢映登心里都是一紧,不明白李闲的话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晦的意思。如今在长安城里主事的,文官之首是杜如晦,此人也是燕云军出身的老臣,而且身为宰相,已经荣宠之极,料来绝不会和那些宵小勾结。领兵镇守长安城的大将军程名振,为人谨慎小心,而且从以往来看,此人也谨守为臣之道,料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事。
至于其他人……
谢映登是军稽处的大档头,这方面的事自然他先开口:“关于这件事,杜如晦的奏折和军稽处的密报是前后不差几日到的,折子是他和程名振联名上的,所以杜大人和程将军自然信得过。”
“孤知道,再说其他人。”
“都御使魏征,刚直不阿,也不会有事。”
徐世绩道。
“虞世南,刘政会,唐俭他们都是李唐旧臣,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什么事能触碰,什么事不能触碰。他们心中本就有所担忧,这个光景只怕躲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有这不臣之心。只是若真有叛党谋乱,也会暗中拜访他们几个。毕竟在长安城里,他们几人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
谢映登分析道。
“嗯……”
李闲嗯了一声又问:“那宫里那个,你们怎么看。”
“这……”
谢映登和徐世绩对视了一眼,都不好开口。
“但说无妨,孤说了,今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还顾忌什么。”
徐世绩和谢映登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然后几乎同时站起来撩袍跪倒:“主公,宫里的那个不能留!”
“不能留?”
李闲的视线从书册上离开,看向他们两个。
“不能留!”
徐世绩肃然说道:“若是没有此人,朝廷里那些个宵小之辈只怕也不敢轻易起了反叛的心思。就算他们其中有人心存不甘,可怎么敢轻易触碰那层底线?正因为有那个人在,他们就觉着有机会位极人臣。趁着主公不在长安的机会,更迭朝权,忤逆不敬,说起来……宫里那人才是祸之根源。”
谢映登的话更简单直接:“当初需要他,现在……不需要了……大帐中,李闲斜靠在铺了一张虎皮的椅子上看书。他微微垂着头,看起来神情很专注。在离着他不远处的桌案旁边,还坐着一个一身白色衣裙体态婀娜的女子。她跪坐在桌案一侧,身形挺拔,更加显得腰肢纤细酥胸傲然。
她在煮茶,礀势漂亮至极。她的动作轻柔舒缓,莫说闻那茶香,品那茶韵,只看她这般妙曼的身形手法,也令人心旷神怡。
“煮茶这般好看的……除了叶怀袖之外,没人能及得上你。”
李闲放下手里的书册,接着那长孙无垢递过来的茶杯笑了笑道:“我听说这两日你兄长吃不香睡不香,可是真的?”
长孙无垢抿嘴笑了笑道:“是……看着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这次他可算是把军中那些将领们都得罪苦了,到了日后天下大定之际……只怕骂他的还会多一些。”
李闲嘴角挑了挑,放下茶杯问道:“长孙无忌和你提起过这件事?”
“没有……是臣妾胡乱猜测的。”
“你倒是慧智,比起朝廷里大部分臣子都要强些。那么孤问你……若是长安城里如今有人蠢蠢欲动,想趁着孤出离都城的日子久了生出些事端来,而且已经坐实了其中一些人的罪名,那么该如何处置?”
“臣妾不敢议政。”
长孙无垢垂首道。
“说说吧,孤想知道,你的见解和徐世绩谢映登他们有什么不同。”
长孙无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想来……徐大将军和谢大档头皆劝主公,平乱之事,宜早不宜迟……从做臣子的角度来看,确当如此。都城乃是重中之重,能不乱自然还是不要乱起来的好……但,若是从您的角度看,或许再等等倒是更好些。”
李闲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若是男儿身,倒是可以拜为宰相。杜如晦果决,但没你心思细密。房玄龄多谋,却没你这份魄力,魏征太直,虞世南太软……你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他们都不如你。”
“是啊……”
李闲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杯子里婷婷袅袅的热气语气有些无奈有些疲惫的说道:“总得让想反的人反起来,总得让有那个心思的人都跳出来,然后再去治这乱子,孤不想杀人……所以能一次杀了,就不要再杀第二次。”
“放任他们去闹吧。”
长孙无垢嗯了一声,轻声说道:“不让他们闹腾闹腾,怎么能显示主公天威?”
第八百一十四章 飞鱼牌(一)
“长安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靠坐在床头,才刚刚喝了一碗肉羹的达溪长儒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李闲,接过来李闲递的毛巾擦了擦嘴角,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朝廷事,百姓事,都比我这个老头子的事大,你现在的身份如此,应该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我这身子还能拖着,好吃好喝好睡的舍不得死。我能等你,但朝政不能等你。”
“师父,没有的事你好好休息几日,前几日的时候我让长孙无忌闹了闹,不好立刻就走,最迟等破了洺州城咱们就出塞去。长安城里能有什么事,您和杜如晦在巨野泽的时候没少一块喝酒,还不了解他?”
“今儿你见了谢映登和徐世绩,没见别人。”
达溪长儒笑了笑说道:“一个是三军之帅,一个是军稽处的大档头,不是军务上的事就是朝廷里的事,李道宗和薛万彻率军离去你都没再见见,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有糊涂,总是还能推测出什么来,如果不是长安城里出了事,就是江南出了乱子。必然是后方之事,绝不是军前。”
“姜还是老的辣。”
李闲笑了笑,递过去一杯热茶:“确实是江南出了些事,杜伏威的余孽趁着江都兵力空虚闹腾了些许事情,不过是几伙兵力不过万的小寇贼,我已经让着人让伍云召领兵镇抚,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江南重地,历来富庶,乱子既然是出在江南就不能不小心些。”
“伍云召,伍天锡,还有牛进达他们几个坐镇江南,师父不必太担心。”
达溪长儒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明白,若不是你出兵果决,先平南而后北伐,现在最让头疼的不是河北,而是江南。杜伏威和萧铣若是让他们安稳的久些,只怕再想根除就难了。现在既然贼势不大,尽快应付就是了。”
“我知道。”
李闲笑了笑,扶着达溪长儒躺下来说道:“您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了精神准备着应付塞北那一趟,千里迢迢的,终究会疲乏。”
“我知道你还是瞒着我,不肯与我说也罢了,既然你真心想陪着我走塞北这一趟,就尽快把仲坚和婉承都接回来,咱们尽快起身。这一趟走下来,最快也要几个月河北平定,你就要赶回长安去了。那里是国都,你离开的久了难免会有人觉着可以放肆一番。”
达溪长儒笑了笑道:“我不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必然是有所打算的。既然你不急,想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你去忙吧,我也睡会。”
“嗯,师父你好好休息。”
李闲起身就要离开,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却又被达溪长儒叫住:“安之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太老了,所以心里越发的没了以往的勇气,总是看不得太多生杀之事,能多活人命,就少杀生。”
李闲眉角微微一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了,师父。”
出门之后,他低声吩咐手下亲兵道:“把叶大家请到孤大帐里来还有,胜屠小花也找来。”
说完之后直接回了自己军帐,那亲兵连忙去请叶怀袖和胜屠小花,李闲回到大帐后不久,叶怀袖和胜屠小花两个人便先后赶来。
李闲放下手里从长安送过来的奏折,看了看两个人说道:“都坐吧,有件事你们两个要费些心思。”
叶怀袖挨着李闲身边坐下来,胜屠小花却依然站着:“请主公吩咐。”
“你是飞龙出身,这事只有叶大家和孤知道,便是谢映登也不知晓,所以找你来也不必避讳什么。”
李闲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你现在就赶回长安城里去,北衙的事总不能长时间的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谢映登随军,最早也要等洺州战事结束了才会返回。长安城里的谍子需要有人约束,那边的事,也需要盯的紧一些。回去拜访一下杜如晦,明着去,不要藏了身形,再拜访一下程名振,也要明着。”
“臣遵旨。”
胜屠小花垂首道。
“另外”
李闲皱了皱眉头,看向叶怀袖说道:“查最近有谁和我师父走的近些,我一直忙着军务没怎么关注长安城里的事必然是有人向老爷子提及,这是有些人在为自己铺后路既然已经把手伸到军中来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长安城里那些人。仔仔细细的查,我倒是想知道军中会不会先出什么乱子!”
“我知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闲冷哼了一声道:“想到这法子的人也是个白痴想用老爷子来为他做什么挡箭牌,更加该杀!这么早就急着铺后路,显然是对长安城里那些人也不抱太大希望的。可既然知道那些乱臣成不了事,就不该去勾结!两边站队这种世家之人用烂了的手段,我看着就恶心。”
“我回去之后就让人查起。”
叶怀袖轻声道。
“军稽卫的人不能动,只要一动就会让军中与长安城里有勾结的人心生警惕。现在大军即将开拔,最好不出什么乱子。就算狗急跳墙在辎重营里放一把火,也足够让士兵们心里不踏实了。所以,只能让你们飞龙的人去查,军稽处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要什么事都没有才成,我现在想知道明明是几个不入流的宵小作乱,是不是能牵扯出军中几条大鱼来!”
回到自己帐篷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亲随侍女把灯火点起来,叶怀袖坐在灯下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招了招手:“浣溪你一会儿把狄七奇找来,让他亥时之后再来,另外你让浣碧也来,我有话吩咐你们。”
“喏”
名字叫浣溪的侍女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看她样子是个三十几岁左右的女子,虽然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终归扛不住岁月侵袭。眼角上的皱纹已经不少,尤其是眼袋,看着已经有些松散。说起来,如叶怀袖这样,任凭岁月流逝也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的女子,只怕当世之间也唯她一人罢了。
叶怀袖身边有八个近身侍女,取名以浣字开头的四人,其中浣溪年纪最长,也是叶怀袖最亲近的侍从。其次为浣碧,浣纱,浣衣。另外四人,以敏字开头,分别敏芷,敏修,敏嫣,敏妆。
除了她们八个之外,还有一人常在叶怀袖身边护卫,极少时候才会有事派他出去,此人便是叶翻云。
自从当初叶覆雨死于沂水北岸,这些年他更加的沉默寡言。只是叶翻云太过于明显,查这件事自然不适合。
叶怀袖吃过了晚饭之后,便和衣躺在床上休息。快到亥时的时候,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叫她一样,她起身,用冷水洗了脸。缓步走过去到桌案旁边,将上面摆着的琴匣打开,将琴取出来,从琴身下面抽开一层隔板,里面有一个更小的匣子。
“许久不曾用过,竟是快忘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缓缓将木盒打开。
恰在这个时候,侍女浣碧和飞龙密谍狄七齐一块到了。
“没被人盯着吧。”
叶怀袖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四件,摊开摆放在桌案上。那是两块铁牌,还有两个玉佩。
“回大档头,咱们飞龙的人整天要躲的恰好是军稽处的密谍,怎么会被跟上。而且卑职这个身份,便是在军营里来回走动也不会惹人生疑。”
“找你来,就是因为你这身份。”
叶怀袖点了点头:“你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随军驿丞,军中书信除了走军稽处的路子,多由你的手送进出。大营里的将领也好,文臣也好,不能私自派人回去,所以书信来往你知道的最清楚。”
她拿了一块铁牌,一块玉佩递给狄七齐:“带着军稽处的牌子,万一被人发现就拿军稽处来说,没人怀疑。这玉佩是飞龙谍子小档头的身份象征,你挂在身上,飞龙的人会尊你的命令行事。”
“喏”
狄七齐应了一声,郑重将那两件东西接过来,代表军稽卫身份的铁牌他揣进怀里,却将飞龙身份的玉佩仔细认真的在腰畔显眼的位置上挂好。
“浣碧,这两件你拿去收好。”
叶怀袖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两件,浣碧二十六七岁年纪,姿色也颇出众。她也将玉佩挂好,只不过却是挂在脖子里。
“出兵北上之前,主公恩典念在军中将领和随军的大人们出来的日子久了,特意准许有功之臣北上之际带着家眷。既然将军的夫人们来了,哪个夫人身边也少不了几个侍女仆从官员近婢,这样的人总是知道许多有用的事。浣碧,从明日起,你便多走动。”
“卑职明白。”
浣碧点了点头。
“查一查,最近都有哪些人与长安城里的书信往来密切的。”
叶怀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尤其是那些将军们的家眷若真有私通叛逆的书信不敢明目张胆的发,或是以家眷之名,或是以随从侍女下人之名,这样也就不会招人怀疑。狄七齐,你回去之后就仔细的看看,是谁的下人仆从,又或是夫人写信写的极勤快,查到之后告诉浣碧让她去接近印证。”
“喏!”
“去吧,军中飞龙的人潜藏着不少,有用人的时候只需留下记号,自然有人找你们。”
长安
杜如晦府邸
杜如晦身为当朝宰辅,文官第一人,长安留守,可以说已经近乎于位极人臣。只是他的书房里却简单的有些离谱,除了一屋子的书,一张桌子四把胡凳之外,最显眼的东西就是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
居正通达
这四个字,是李闲离开长安之前亲笔写了赐给他的。
“主公当初送你字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所警觉?”
魏征盯着墙上的字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你莫笑话我主公算无遗策,但终究不是明知一切预见一切,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就猜的到?我只是盼着,若主公真预见了,能有所布置就好了。虽然用了千里加急,但奏折往河北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个月,若真有大事”
“我总觉得,或许主公真有安排也说不定呢?”
杜如晦摇了摇头,看向魏征叹道:“长安城里的事,能瞒得住军稽卫?”
魏征却叹了口气:“军稽处自从飞虎密谍转为军稽处之后,其实已经不如以往了。转为明面上的衙门,总不如暗地里行事的好。军稽卫的人现在倒是可以明着盯人,可也容易被人盯上。虽然我最不喜欢的便是那群一身阴森气的家伙,但不得不承认,还是飞虎密谍时期,密谍更让人害怕。”
杜如晦嗯了一声,忽然轻轻拍了下桌案:“请程名振将军来议事,若是主公的批示没回来之前那些人就反了,便请程将军出兵杀贼。妄动刀兵的罪名,我担着就是了。索性”
他眼神往宫城方向瞟了瞟:“一并杀了!”
就在这个时候,杜如晦府里的管家在外面轻声道:“老爷程名振将军求见。”
“快请!”
杜如晦一喜:“盼什么来什么。”
管家老邢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他看起来五十几岁年纪,是从巨野泽时候就跟着杜如晦的。琐碎的事情管的太多,已经有些驼背,他身形转动的时候,腰畔上挂着的一块玉佩也随即荡了起来。
第八百一十五章 飞鱼牌(二)
大军如期开拔,四十五万人马起行,浩浩荡荡,前后不见尽头。旌旗蔽日,尘烟遮天。清漳距离洺州虽然只有不足千里,但大军行动,远不如轻骑快进,尤其是辎重营的人马行进尤为缓慢。
绵延数十里的人马,自天亮到天黑也走不出多远去。
正是春暖好时候,天气适宜出行。所以这次行进远比自荆襄一带赶来要舒服的多,李闲也不必再做什么千里奔袭的事,索性也没有骑马,就在马车里处理公务。朝廷里的折子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人送来,但这些明面上的折子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事。
诚如徐世绩所料,虽然洺州还没有攻克,但相隔甚远的长安城里那些朝臣们,鼻子似乎灵敏的很,已经有人开始上折子恳请燕王殿下晋位称帝。
马车里铺着舒适的棉垫,靠坐着极为舒服。大隋年间修建的官道平整宽阔,马车行走间几乎没有什么颠簸。尤其是春日里风景正好,处理公务累了,便撩开帘子看看窗外的景色,倒也惬意。
李闲看了看窗外不远处淡淡一道山色,缓缓的将视线收回来忍不住略带轻蔑的笑了笑。
“从长安到此处,便是军稽处最快的办法传递消息,来回也至少要一个月。就算朝臣的消息再灵通,就算军中将领有人将这边的事写信回去,难道就比飞的还要快?”
李闲把手里的奏折随手丢在一边,显得有些厌恶。
坐在他身边的叶怀袖将那折子捡起来,放在一边码好:“或是他们从前阵子报回朝廷的捷报里看出了什么,所以便有人从中揣摩出来什么。”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李闲冷冷笑了笑:“只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先生……学生不明白什么事让您厌恶。”
阿史那结社率看着李闲认真的问道。
“朝廷里有人上折子,劝我晋位称帝。以你来看,是什么意思?”
李闲问。
阿史那结社率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学生以为,不外乎三点……其一,是因为知道河北接连胜利,如今已经迫近洺州。待河北之事平定之后先生返回长安,此事还是要提起来的。既然终究要提,不如趁早。”
“其二,是这些臣子们唯恐先生忘记了他们,所以在表忠心,也是为了让先生不时能看到他们的名字。说白了,还是他们心里有所担忧,也或许有存了侥幸心思,抱着万一正合了先生您心思那就发达了的念头上了这奏折。”
“其三……试探先生的心意。”
阿史那结社率轻声道:“如果是前两个缘故,倒是不必担忧什么。其一其二,不过是奉承迎合之举,打着为先生考虑的幌子,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打算。若是其三……只怕就要费些脑筋揣摩了。”
李闲见她说的认真仔细,忍不住笑了笑问:“那你倒是说说,试探我心意,为什么就复杂了?”
“要看……试探先生您心意的人,本着什么打算。这试探分为两种,第一种,还是奉承迎合,若是试探确定先生的心思,那么他们便快些做准备,唯恐落在他人后边,拥先生称帝,这可是不小的功劳。第二种……是有人心虚,这样做,只是为了印证,然后做好准备。”
“自长安到荆襄再到河北……”
李闲笑着说道:“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凭着我一句话,一份折子就能想到这么多,殊为不易。”
“是姐姐平日里教导的好。”
阿史那结社率看了叶怀袖一眼,垂着头微微脸红。
“那么你说,若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思,而且是因为心虚……那么他们为什么心虚?”
“若忠心,何必心虚?”
阿史那结社率认真的回答道。
“说的好啊。”
李闲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若忠心,何必心虚?有些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能用这隐晦的办法推测到我的心思。若我真急着称帝,只怕他们比我还要心急。一旦这消息坐实了,他们立刻就会跳出来,再也坐不住。该扮丑的扮丑,该作恶的作恶。”
叶怀袖见阿史那结社率的脸上有些许得意之色,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事倒是也简单了,最先上奏折的几个,十有八九都脱不了关系。”
李闲拿起一份奏折丢在地上:“六品的刑部主事”
拿起第二份又丢在地上:“从六品的兵部员外郎”
第三份:“最大的是个从四品的吏部官员……这些人连爪牙都算不上,折进去也不让人心疼。动这些小虾米,倒是跑了不知道多少大鱼。”
“那就不办了?”
阿史那结社率有些遗憾的说道。
“办,自然是要办的……刑部主事宋怀,兵部员外郎杜淳,吏部侍郎敏敬革职拿办,先关进大牢里再说。”
“什么罪名?”
叶怀袖问。
“我记得曾经你不是说过么,十官九贪……那就办个贪墨。若是没有查到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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