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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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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头,出神地看了手中的东西许久,终是再动身迈开步伐。 
钵多罗看着帝释天消失的地方,血雾依旧没有散去,朦朦胧胧的,就像是一场梦,而帝释天于梦境中走来,也于梦境中无声离去。
他转头看向乾达婆王,问:“方才,为何要对他说那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
是指云楚,还是族人,或者紧那罗王,亦或是……阿修罗王?
乾达婆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许,是替阿修罗王说完不能说的话。”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云楚小姐的身体,在你来之前,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在帝释天的怀中,不是云楚小姐,而是紧那罗王。毕竟,云楚小姐已经去世多年,这一世的皮囊早应化作尘埃,而魂魄渡忘川河,再入世轮回。燕楚七和秦水伯本是想以玥魄引诱帝释天,做成云楚小姐复活的假象。只是,在帝释天以为云楚小姐真的复活的时候,方才天尊看到那样的人偶时,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这个谎言。玥魄离体,人自然也烟消云散。你还曾记得游素吗?他本也应该化作尘埃,只是他心中还留有执念,因此直到岳长乐出现,也不愿吐出口中的那口气。”
钵多罗有些感叹:“听你这么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何帝释天愿意放弃云楚的魂魄。”说话间,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迦陵频伽呢?”
乾达婆王突然听他问起那被自己请出荆棘瀚海的人,眼神变了一下,没有开口回答钵多罗,一副极其不愿提及的模样。
钵多罗蹙眉,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他转头看向阿难,沉声问:“迦陵频伽在哪里?为何到现在我都未见到他?”
阿难却立刻侧转开头,目光落在被众罗汉围在中央,施法镇住体内邪魂的龙王身上,目光清浅,却又无法看透。
见两人都是如此态度,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是沉默不语,钵多罗胸中微微有些发堵。
他不明白,为何在众人的眼里,他就像一个累赘一样,毫无用处。
所有人都那般默契地将他隔绝在所有危险之外,就好似一朵水池中永不见天日的莲花,除了一方清澈的池水,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保护他,让他觉得自己那般没用。
难道,就因为他是妙生尊者,是优昙钵华的抚育者,因此,他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受人保护?
一瞬间,钵多罗再次痛恨起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如同庚炎,哪怕阿难或者乾达婆王一样的力量,甚至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他有能力,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与所有人站在一起,可以知道一切的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钵多罗突然想起庚炎,转头看向井边俊美无双的男人。
自方才起,男人就一直沉默地立在堑魔井边缘,那古怪的姿势,和周身腾起的神力光辉,似是在对堑魔阀施着什么咒法。
不是不能随意动用神力么?为何此刻却毫无顾忌地对堑魔阀施法?
混沌中的云螭碧环,靠着庚炎的神力维持灯火,为了避免使整个世界的灵力受到动荡,庚炎很少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可现下他为何又要明知故犯?
难道……
他在加固封印堑魔阀?
“庚炎,你在做什么?”钵多罗起身快步走到庚炎面前,见他只是一只手覆在断裂的罡天锁扣上,一动也不动,脸上连一丝情绪的波动也没有。
庚炎只是抬眼淡淡看了眼钵多罗,什么也没说,那天生上扬的嘴角,此刻没有一丝笑意,方才的那一瞥,冰冷得犹如寒潭之水。
钵多罗莫名打了一个寒战,他转头问不远处与李靖站在一起的女子:“清欢,这里出了什么事?妙音鸟迦陵频伽呢?天尊他……在做什么?” 
“钵……”
“不要多嘴。”李靖冷冷地盯了一眼清欢,清欢面上一僵,刚吐出了一个字,便没了声音。
钵多罗皱着眉头看向李靖,不知道为何,他感到李靖对自己有一股很明显的敌意。 
奇怪,他曾经冒犯过李靖吗?
这似乎不太可能,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人不可能有任何恩怨…… 
他的目光忽而落到清欢身上,看着她略微发白的脸色,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应该便是……人间常说的,情人间对爱人的猜疑和不信任吧?
钵多罗无奈,只得收回目光,不再询问清欢。
“呵,好像没人愿意告诉尊者你呢?”优美低沉的声音响起,钵多罗移动目光,便见那光鲜的神族公子,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等钵多罗询问,他自顾笑着道,“只是妙音鸟在听见天尊要永世封印堑魔井的时候,自己跳进了无间渊。”
钵多罗猛然看向跟前的庚炎,脸色变得铁青:“天尊,你要永世封印堑魔井?”
得不到回答,犹如默认一般。
钵多罗略有些激动地抓住庚炎覆在罡天锁扣上的手臂:“你不可以这么做!迦陵频伽跳了进去,更何况,小目还在魔界!”
难怪乾达婆王和阿难都不愿告诉自己,原来真如猜想那般,庚炎是打算牺牲迦陵频伽和赤目子,将魔界的出口永世封印! 
庚炎漆黑幽深的眸子猛地盯住钵多罗,凌厉得钵多罗不由颤抖了一下,钵多罗看到,男人嘴角那亦正亦邪的笑意霎时又回到了俊美的脸上。
“是他们自作主张擅自闯入魔界,我并没有逼迫任何人。明知道是错的事,还要去做,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教训。”
钵多罗抓着庚炎的五指一下收紧,他竟觉得,庚炎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他明白,现下的情况,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堑魔井整个封印,让其无法再释放出成熟的邪魂。
可是,就算他不管妙音鸟的生死,小目还在佛界。
这个少女陪伴了自己千数个岁月,在优罗钵界的日子里,正是因为有她的陪伴,钵多罗才恍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如果,要以牺牲她来成全所有人,钵多罗做不到……
所有人都可以伤害自己,但却决不能伤害他身边的人。
这是钵多罗唯一坚持的,也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庚炎看着钵多罗难看的脸色,苍白而又坚决,心底忽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好似有些说不清的不满和烦躁,表面上却仍旧如常。
“小赤练已闯入魔界多日,或许早已出事了也说不定。”不知为何,竟像是安慰一般,庚炎对钵多罗说道。
“不会的,小目不会有事。她那么冰雪聪明,一定能好好保护自己。更何况……她本身就来自魔界。”钵多罗却仍旧坚持。
庚炎脸色微沉,很轻地冷哼一声:“既然她本就来自魔界,永远待在那里不好么?”
“这不一样,”钵多罗打断他,“魔界既然成了邪相帮助燕楚七种魂的地方,危险便不言而喻,就算她现在没有出事,却也是迟早的事。不论如何,不能将她唯一的退路断了,否则就真的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庚炎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伸向钵多罗,钵多罗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然而,庚炎的手却顿在了他的眼前,然后,钵多罗看见庚炎修长而有力的五指轻轻于虚空微微一曲,一颗美丽的神珠便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出现在庚炎略微弯曲的五指之间。
钵多罗恍惚,半晌才记起,这便是庚炎之前在龙渊边交给自己的神珠,而庚炎现在,看样子是要将其收回去了。
“钵多罗,我纵容了你很多次,”男人握住飘浮的神珠,缓慢地将其摊于掌心之中,幽静的声音沉重地敲击着钵多罗的心脏,“这一次,却绝不能再姑息。”
钵多罗呼吸一滞,脑子瞬时不能思考。
眼前的神珠忽而光芒大盛,几乎将整个堑魔井照耀得只剩一片白色。
那神珠骤然化作一道古老繁复的咒文,又像是上古阵法,在庚炎的掌心中栩栩如生,如雷电一般跳跃闪烁。
钵多罗想要伸手去碰庚炎,却被强烈的白光逼得连连后退。
“小心。”身后的乾达婆王眼见钵多罗支撑不住身形,连忙上前抵在他的身后,牢牢稳住了钵多罗。
而堑魔阀内的魔气,又或者说那些想要出来的邪魂,似乎感到了庚炎强烈的神息,还有神珠发出的不可抵抗的封印之力,整个井口好似要炸裂一般颤动了起来,地面也开始缓慢摇动,一条条细痕和裂纹迅速爬满了整个古老的井口。
无间渊里的东西,正在激烈地反抗着庚炎的封印。
封印带着霸道强悍的气势,一点一点被庚炎压向堑魔阀上,即使魔气不安地躁动挣扎着,庚炎的脸上依旧都是云淡风轻的,看起来好似轻松无比。被泄露的魔气狂乱地挑动起一头墨黑的发,不见凌乱,却更显得男人无与伦比的冷静与强大。
片刻,封印几乎被全然覆盖在了堑魔阀上,井口不安分的躁动和抵抗也逐渐归于寂静。
钵多罗忽然感到一股绝望和无力,紧紧按住他双肩的乾达婆王,沉默地将他带进自己温热的胸膛,似是无声的安慰着他。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到此为止的时候,堑魔阀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猛然迸出了一道细黑的魔气,像是一只恶鬼的爪子,在众人的错愕中,一把钳住了钵多罗的手腕,猛一用力,眼见着连带乾达婆王就要拖进井口之中!
“钵多罗!”清欢诧异地失声大叫,正想上前,却立刻被身旁的李靖制住了行动,她焦急而又不解的回头看向李靖,忽而感到脖颈一阵钝痛,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李靖稳稳接住清欢的身子,冷漠地远离了堑魔井。 
突然发生的情况,令庚炎变了脸色,他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下,一瞬间,那些魔气化作的鬼爪增加了无数只,好像无数泉水从井口喷薄而出,如同蛛丝一般全部牢牢黏在了钵多罗的四肢上。
庚炎定下心神,沉掌向堑魔阀施压,此刻他正在结界,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功亏一篑。
一旁的阿难,见事态发生变化,立刻上前阻止,却瞬时被几只触手般的鬼爪挡在了数步之外。
雪蟾精听到动静,感到钵多罗身有危险,几乎同时与阿难飞身欲奔向钵多罗,可同样只行了几步,便被鬼爪挡在离钵多罗不远处。
他轰的一下变回原形,细长的舌头猛地吐出,一下圈住了不远处的钵多罗与乾达婆王,想要将两人从鬼爪中脱离回来,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始终都纹丝不动。甚至,连雪蟾精也被拉着往井口滑行了好几步,脚下的土地划出两道深深的凹陷。 
钵多罗被这剧烈的拉扯弄得有些头昏脑涨,背后紧紧环住自己的乾达婆王不敢松手,只能任由鬼爪将两人向井口拖去。
形势危急,庚炎眸光顿时暗了下去,他猛然一盯虚空,袖袍上的紫金龙纹瞬间游动了起来,只是片刻,便带着响破苍穹的怒吼,从猎猎扬动的袖袍上奔走着直冲向了天际。
威严的紫金巨龙于空中蜿蜒了一下庞大的身躯,下一刻,带着震碎山河的咆哮向着堑魔井俯冲而下!
就在此时,血雾中忽然冲出了一个庞然大物,在所有人错愕地注视下,猛然咬住了紫金巨龙的脖颈。
仔细一看,竟也是一条同样庞大的黑龙!
紫金巨龙受创连连震天咆哮,巨大的龙尾狂乱地摇摆着,想要挣脱黑龙的啃噬。不一会儿,两条巨龙便于空中凶猛地交斗了起来。
然而地面,堑魔井内的鬼爪,趁此时机不再给所有人反抗的机会,猛地将钵多罗一下拖进了井口。而紧抱着钵多罗的乾达婆王,和始终未松开长舌的巨大蟾蜍,也一道被拖进了无间渊内。
这一刻,庚炎的目光霎时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他收回结印的双手,繁复的咒文又变回了神珠的模样,那抬头望着半空中黑龙的眼底,杀意骤增。
“阿释拏迦……”
一句满含怒意的话低低吐出,庚炎无声地运起神珠内巨大的力量,带着毁天灭地的阴沉气息,紧盯着空中的黑龙,身形骤然消失,不知道如何行动的,一瞬间便踩在了紫金龙头之上,那握着神珠的右手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顿时劈向了黑龙的巨头。
黑龙毫无畏惧,猛地张大利齿满布的龙口,生生咬住了庚炎的右手,甚至一瞬间吞噬了神珠的光华。
庚炎此事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比山雨欲来更为恐怖。
他忽而举起左手,如同刀剑一般,带着强悍的神息,猛然挥向了黑龙的巨首。
“吼——!”
黑龙的惨叫一瞬间响彻天际,地面上的李靖、阖桑还有阿难,和因镇压着龙王体内邪魂的众罗汉无比惊恐地看到,那强大的神尊,竟徒手斩断了黑色巨龙的头颅!
黑龙的头颅离体,缓缓朝着地面掉落,身体只滚落到地面痛苦地扭动了几下,便瞬时化作了无数黑气,消失不见。而散发着幽幽黑芒的头颅,却如同枯萎一般变得越来越小,带着从仲古天尊手中滑落的神珠,在光芒散尽之前,阴差阳错落进了堑魔井内。
诡异的是,弥漫在四周的血雾突然消散了开来,天空中忽然之间掉落下来无数干枯青色的尸体,如同雨滴一般密密麻麻。
另一边,阿难和罗汉们发现,龙王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仅停止了枯萎和发青的症状,连那覆于表面雾气般的透明影像,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恐怖的邪魂,竟如此消失了?
然而,这时不知因为什么,脚下突然之间出现大大小小的裂缝,整个地面不安地摇晃震动起来,天空也莫名下起真正的细雨,甚至还有雨势渐大的趋势。
所有人为了稳住身形,已来不及注视天空中发生的一切。
雨水中,空中站立于紫金巨龙头上的男人,身形忽而细不可见的晃了晃,他一手按在胸口上,头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隐约瞧得见那张天生上扬的嘴唇微微有些泛白。
过了许久,他低沉的声音不知对着谁说道:“守在井口,不准再让一丝邪魂泄露。如果见到他,将他带回混沌。”
男人脚下的金龙沉重地低吼了一声,庞大的身形于原地蜿蜒游曳着。
下一刻,男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水墨般漆黑的圆拱门,在雨中,无声地踏了进去。
凭空出现的拱门消失后,紫金巨龙仰头咆哮一声,瞬时朝着正源源不断泄露着魔气的堑魔井俯冲而下,落到井口上时,在强烈的光芒中,化成了一座威严的龙形石雕镇压于堑魔阀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改。


、第一百零四回

钵多罗醒来时,被乾达婆王紧紧抱在怀中,两人凌空悬在茂密的树枝上,应是下坠无间渊时,被地面的参天古木接住了。
乾达婆王很虚弱,直到钵多罗醒来好一会儿,拍着他的脸颊叫了许久也不曾醒来。
他端正英挺的脸上,那些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痕,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看起来比钵多罗狼狈许多。
也许,是因为失去嗅觉,多日不曾食香,才会虚弱到连如此细小的伤口都不能自我愈合的地步。
钵多罗有些心疼地触了一下乾达婆王脸上的伤口,指尖腾起似水的灵力轻轻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儿,片刻,伤口缓缓愈合消退了下去,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两人现下悬在半空中不是办法,方才他也挣了挣,只是乾达婆王将他抱得太紧,他几乎只能勉强抽出些五指。
四下望去,发现化作原形的雪蟾精就在大树的另一边,离得自己并不远。
他试着唤了几声雪蟾精,很快,昏昏沉沉的巨大蟾蜍苏醒了过来。
在看到钵多罗时,蟾蜍出于本能朝着他纵身一跃,意料之中的,这一动静果然颤动了坚韧的大树枝,钵多罗两人顿时便如捅破了纸窗的石子,向着地面急速下坠下去。
幸好钵多罗惊呼出声后,眼见着就要落到漆黑的地面上时,迅速出现的雪蟾精,以宽大的背部稳稳接住了两人。
如此,安然无恙,钵多罗松了一口气,笑着对雪蟾精说:“变作原形,果然没有之前迟钝。”
雪蟾精听得不是太懂,不过听见钵多罗温柔的浅笑声,他想钵多罗是开心的,于是张了张巨嘴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算是回应。
早在远古,雪蟾精便生存于这个世界上,外貌虽与而今的蟾蜍有些相似,实则仍有很大的区别。
例如雪蟾精的嘴里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只有上颚有两颗较为锋利尖长的獠牙。叫声与一般蟾蜍也不大相同,雪蟾精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只是偶尔会沉重地吐息,或者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咕哝一样的响声。
说他是蟾蜍,不如说是野兽来得更确切。
钵多罗怀抱着乾达婆王滑下雪蟾精的背,落地后将乾达婆王靠在雪蟾精背上,俯身在乾达婆王耳边柔声低语了好几句“没事了,松手吧”,片刻,才见乾达婆王缓缓松开了紧钳着钵多罗的双臂。
得到自由,钵多罗吐出一口气,伸展了一下|身子,随后,轻轻握住乾达婆王两手,闭目沉静去感受。
虽说是多日不肯食香才造成身体虚弱非常,不过,钵多罗并不太清楚乾达婆王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以灵识探去,心眼所看到的情况,立刻使钵多罗紧蹙起了眉头。
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乾达婆王几乎快至天人五衰的地步,若再不食香,真到那个地步,便是回天乏术。
钵多罗睁开眼,沉默地注视着乾达婆王半晌,忽而开口对面前的大蟾蜍说:“我记得乾达婆王很喜欢我身上的香气。只是……他是如何食香?是将整个人吞下去么?”自言自语似的,认真地思考着。 
钵多罗虽入世已有一段时间,世间许多事都是一知半解,乾达婆王乃佛界之人,关于他个人的事,钵多罗也并不是太清楚的,只隐约知晓乾达婆王是食香的八部众。
当然,钵多罗虽问着雪蟾精,实则他也知晓,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雪蟾精,又怎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更何况,他是否听懂自己的话都是个问题。
“给我亲一下就好。”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些轻盈淡薄,若雾气一般,不沉重,也不飘似虚骨,吐息中带着一股特有的淡淡兰香。
“你醒了?”钵多罗小心扶起苏醒的乾达婆王,并未在意他的冒犯。
乾达婆王吐出胸中虚无的浊气,四肢虚浮得紧,仿佛在堑魔阀竭力拖住钵多罗时,用尽了一身的气力。
他笑着对钵多罗道:“再不醒来,怕有人就得剔骨放血喂我喝了。”
对于他的打趣,钵多罗只是一笑置之,正色问他:“你多久没有食香了?药师菩萨未指你明路么?”
“路是指了,”乾达婆王摇头道,坐起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很简单,只要找回嗅觉,再饱餐一顿便可。”他说得轻松,很巧妙地避过了钵多罗第一个问题。
闻言,钵多罗有些后悔:“之前遇到虚耗时,应该替你讨回嗅觉的。怪我未好好放在心上,也不致你受如此苦难。方才我以灵识探你周身,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若再如此下去,必会至天人五衰之地。乾达婆王,你还能撑到找回嗅觉之时么?”钵多罗问,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者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乾达婆王怔了一下,他看得出钵多罗并非说说而已,甚至比自己都要在意,望着钵多罗的目光沉了下去,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固。
他是不想死的,只是……他也不能再找回嗅觉。
因为,与嗅觉相比,有对自己更为重要的东西。若是找回嗅觉,他一定会失去那样东西。
因此,他宁可失去嗅觉,也要保住那份珍贵。 
“怎么了?”见乾达婆王失神地望着自己,默而不语,钵多罗有些不太习惯,那端正的脸上,他竟看到一片萧索。
乾达婆王在哀伤?是在哀伤什么呢?
“没事。”正当钵多罗猜想的时候,乾达婆王的神色已恢复如初,并对着钵多罗笑了笑。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深渊之顶,见有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在天角若隐若现,犹如一轮波澜荡漾的入水之月,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天尊终是不忍,并未彻底封印堑魔井。”他回头看向钵多罗,极为认真地说,“钵多罗,他真的很在乎你。”
钵多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了下来。
他和庚炎之间的事从一开始就说不清道不明,错综复杂的关系终究是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钵多罗想,恐怕连庚炎自己也并不清楚。
何况,他们中间还杂着一个阿释拏迦。
说来也有些奇怪,虽然钵多罗只见过阿释拏迦寥寥几次,但他已感觉到,他们三人,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捆绑着,虽看似毫无瓜葛,却又渊源极深。例如阿释拏迦夹在他和庚炎中间,庚炎又夹在阿释拏迦和他中间,而他也夹在庚炎和阿释拏迦中间,总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联系。
就这样,不论前世抑或今生三人都纠纠缠缠,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钵多罗至始至终都从未弄明白过。他虽想弄明白所有,只可惜另外两人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做了再大的努力,也只隐约知晓,这两个本是盘古后人的兄弟,会有今天一切的结果,全是因他钵多罗而起,甚至,自己有可能是阿释拏迦离开龙渊的关键。
至于其中比较细节的事,例如感情,庚炎和阿释拏迦难得默契的都闭口不谈,钵多罗若紧咬不放,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他忽而想起,混沌墨莲水池之中,庚炎曾对他……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在最初,钵多罗以为是因为自己忤逆了高高在上的庚炎,才得来如此羞辱。可后来庚炎却说,这是剔除阿释拏迦覆于他脸上情|欲之相的唯一办法。钵多罗虽然不知真假,却也因此不能再责怪他。
钵多罗身为佛界清净之人,与人做出那种事……更为可耻的是……他知道自己从中得到了欢愉,这些事实无法逃避,所以钵多罗对庚炎说不出感激的话,即使他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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