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漱玉流风 作者:沧夜落弦-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楚陌寒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坚毅和隐忍,“我只是说现在不过问罢了。这个问题,我终有一天会弄明白。五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他淡淡一笑,“荀先生,我终究不能像您那样得道飞升,我不过是,一个耽于儿女情长的凡人罢了。”
“我不相信所谓的宿命,即使是布满荆棘的危崖,我也要踏出一条路来,”楚陌寒轻叹一声,向门口走去,“荀先生,您放心,我不会放下身上的担子。但在这江山与柔情之间,一定存在着一条折中之路,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把它找出来!”
荀应鹤看着他的背景,怅然一叹。
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会存在吧。但那注定是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啊。
楚陌寒走到门口,刚刚把手搭在早已松动的门柄上,突然感到一阵凌厉的旋风卷了过来。他连忙放开门把,向后跳开一步。只见方才在客厅里的三腿板凳狠狠的撞在垮掉的门上,坍塌成一堆朽木。
“啊——少翟!”荀应鹤哀叫一声,“我的板凳!”
“切,死老头儿,你的板凳早就该作废了!”萧少翟的声音从前厅传来。
“板凳长,扁担宽,板凳绑在扁担上!”画眉君欢快的起哄道。
“它竟然会绕口令!”
楚陌寒跨过破木的尸体,只见前厅里乱作一团,地板上散落着木头的残肢断臂,萧少翟和辰冰清站在屋子的两边,各自摆出随时要扑上去的样子,相互瞪着对方。
“你们够了!”凌子墨一副头痛不已的表情,跨出一步站在两人中间。欢腾的八哥围着他的头顶轻灵的盘旋着。
“不行,”辰冰清像是一只炸毛的狐狸,“子墨,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这你说了可不算,”萧少翟却一副悠闲的口气,往前踱了两步,“我和小子墨朝夕相处的时间比你短不了多少,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你不是我呢?再说了,多年的夫妻还会劳燕分飞呢,何况你们又不是。”
“才不会!”辰冰清不甘示弱的迈了两步,“我可是听子墨亲口告诉我,他喜……”
“你们……”一道华丽的圆弧卷起强烈的旋风,残存的木桌被风压掀起,凌子墨忍无可忍,一式“凤翼天翔”,将身边争吵不休的两人扫了出去。碎成一滩木渣的“桌子”瘫在墙角,恢复平静的语调轻轻吐出后面几个字:“不要太过分……”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在一旁看好戏的八哥率先打破了沉默。
“呵,它终于有一句正常点的诗了。”楚陌寒微微笑着,招手让八哥停在自己肩膀上。
“呜——我的桌子……”荀应鹤心疼道,“少主,老夫管教不周,不要在意啊。”
“嘁,有什么可道歉的,”萧少翟从墙角的废墟中爬起来,“我们这是男人之间的公平竞争。”
“竞争你个吊死鬼!”荀应鹤抓起墙角的扫帚扔过去,“你这孩子老大不小,能不能正经一点!别老去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梧州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很痛的!” 萧少翟抓抓脑袋,斜眼道,“有本少在你还不放心么?话说,少主不是把株州的分队交给柯大爷了么,不等到与他汇合吗?”
“留给柯兄的军队有限,他只需要在南边牵制一下梧州的势力,主要还是这边的行动,”楚陌寒道,“现在已经切断了芝城与苜城的联系,吴仕邈那边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吴先生一到,我们就动身。”
“还真是着急啊,”萧少翟倚在墙角,悠悠的道,“难道有个美人在梧州等着你不成?如果这样,本少倒也想会会她呢。”
“少主,老夫有一言,”荀应鹤不理会自己胡闹的徒儿,一手扶着长长的胡须,沉吟道,“你可知屠容彬那边怎样了?”
“据说已经推进到了首府薇城,”楚陌寒道,“虽然一路上损失不少,但总体还是赶上计划的时间。”
“所以……”荀应鹤意味深长道,“如果少主还想见到他一面,最好还是绕个路吧。”
“怎么?”楚陌寒一惊,“梅州那边会出什么事么?”
“恐怕兰公子此行,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荀应鹤道,“你想,这种打法,无论陆无言还是屠容彬在这场战斗中失败,剩下的一方一定损失惨重。而这个时候,凭楚家和吴家的联军,都可以轻易的拿下。如果这样,他还有留下来的必要么?”
“你是说……”楚陌寒皱起眉头,“他是想让这两方相互损耗……”
“没错,如果你刚才对我所说皆是真实,那么不难预料他的计划吧,”荀应鹤叹道,“从‘理’的角度,这对他并不是一步好棋,但对你,却是最有利的棋阵了。”
“他会有危险么?”楚陌寒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我要怎么办?”
“他自然会留一条全身而退之路,”荀应鹤安慰道,“只是,恐怕你再也找不到他就是。少主,如果你真的想要见他一面,老夫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我也无法保证他会跟你走罢了……”
“告诉我,”楚陌寒沉声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
、第九十三回 飞鸟良弓
另一边,屠容彬的军队正沿着起伏的山路,向着梅州腹地蜿蜒行进。昏昏沉沉的暖阳无精打采的悬在头顶,漫漫的路途似乎永无尽头。
“这条路下去,就要接近梅州的首府薇城了,”兰漱风骑着白色的骏马,悠悠的摇着折扇,道,“不知陆无言还会有什么招数。”
屠容彬皱了皱眉,道:“兰公子,你似乎心情不错。”
“当然了,”兰漱风微微笑道,“一想到陆无言在芹城之战中灰溜溜逃跑的样子,心情就无比舒畅呐。”
“芹城一战,我方也损失了不少,”屠容彬瞥了一眼他,道,“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么?”
“殿下,这不能怪兰公子,”一名将领在一旁道,“要不是他识破陆无言在芹城城外的陷阱,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没有事先料到这一点,是我的不对,”兰漱风致歉道,“我没想到陆无言会出此险棋。”
屠容彬默然,战场之事,确实难以思量周全。然而到了梅州之后,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依赖他的计谋了呢?陆无言行兵诡异,即使事后反思,除了兰公子的计策,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时常会有意外之险,但凭借他的随机应变,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然而还是放心不下。上次遇到敌军伏击,将要抵挡不住之时,另一路的兰漱风突然调转方向,袭击对方后方据点,使敌军自乱阵脚。再上次遭到敌兵劫营,兰漱风悄悄的指挥一队人马弃营而走,从小路包抄过来,方才侥幸得胜。每一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战局,简直像是巫术一般诡秘。
也曾尝试过不按照他的策略行兵,结果被陆无言轻易的识破,四面夹击,若不是兰漱风果断的领兵袭营,陆无言不得不撤回前方军队,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军中的将士对他更是恭敬有加,可自己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太巧了些。
更重要的是,这只队伍的领袖明明是自己才对,而一些之前难以摆平的将帅竟然对他的话马首是瞻,比对自己还要恭顺,让屠家的颜面置于何处!屠容彬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汉高祖对韩信的忌恨,他暗暗思索,这个人,必须让他完全臣服于自己,不然终究是留不得。
“殿下,您这样看着小生,小生会感到不安的。”兰漱风回眸笑道。
“兰公子也曾有过不安么?”屠容彬轻哼一声,“我还以为,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如果那样,也不至于花这么长的时间攻下梅州了,”兰漱风轻轻一笑,道,“薇城是梅州的首府,陆无言一定会下重兵防守,殿下可要小心了。”
“你道他会如何安排?”屠容彬问道。
“薇城地势低洼,两边重峦叠嶂,易守难攻,”兰漱风望着远方的山脉,沉吟道,“如果他坚守不出,我们就只能做好长期打算,静候时机了。”
“也许我们可以切断城中的水源,逼他出战?”另一面将领问道。
“不大可行,”兰漱风道,“薇城的水源取自后面山上的曲水,取水容易截流难;而且后山地势险恶,很容易安排伏兵。若是不熟悉地势,很难接近那里。”
“原来如此,兰先生经天纬地,”将领道,“还是按照您的计略吧。”
“呵,一点愚见,何足为道?”兰漱风微微笑道,“关键时候还是靠你们这些武将嘛,小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
屠容彬在前面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是夜,军队在距离薇城不远处的平地上安营扎寨。行进了一天的士兵们不敢大意的坚守着。明灭的篝火迸溅出闪烁的火星,将灰白的营帐染上一层郁然的醴红。中军帐里,屠容彬和几名将领正激励的争论着。
“这样怎么可以?”一名将领道,“我们一路行兵至此,不都是靠了他的计略?”
“你好好想一想,他既然是从芪都而来,为何要投奔我呢?”屠容彬道,“再说我那个叔父心怀叵测,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叔父安插来的细作呢?”
“但他至今并没有做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啊,”另一名将领道,“殿下不是调查过他的背景么?您别忘了,我们在座的也不乏芪都而来的屠家旧部,殿下容得下我们,为何容不下他呢?”
屠容彬看了他一眼,的确,这个人也是从芪都而来,但……
“总之,薇城一战事关重大,我不希望有任何疏漏,”屠容彬严厉道,“哪怕是最小的风险,我也不能放过!再有说情者,与之同罪!”
“哟,在讨论什么呢?”这时,兰漱风随着传信的小校,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微笑道:“殿下,您召小生有事?”
“正是,”屠容彬向左右示意,“把他拿下!”
兰漱风看着围上来的壮士,苦笑道:“对付我这个文弱书生,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吧。”他配合的伸出双手,微微笑道:“殿下若要擒我,说一声便是。”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屠容彬道。
“没什么,既然殿下不信任我,我何必多费口舌?”兰漱风轻轻一笑,“只劝殿下把我关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敌当前,自相残戮可不好。被士兵们看到了,又不知要怎么想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屠容彬冷笑道,“把他押到后营里去。”
片刻之后,侍卫押送兰漱风到了后营。锒铛之声哗哗的响在耳畔,当冰冷的触觉传到脖颈之时,兰漱风不禁睁开眼睛,挑眉道:“殿下对小生还真是不放心啊,这点你可以相信,小生不会缩骨术的。”
幽暗的火光下,兰漱风被关在一只坚固的铁笼里,手腕脚腕以及颈部分别系着长长的锁链,他有些厌恶的甩了甩头,摇起一阵细碎的金属声响。
“呵,谁知道呢,对于你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屠容彬走近并不宽阔的笼子,摇摇手中的钥匙,冷笑道,“你的三寸之舌可是比缩骨术厉害多了。有时我真想把它割下来,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
“‘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兰漱风贴着铁笼的边缘缓缓坐下,淡淡的道,“殿下的这个兴趣不敢恭维。”
“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屠容彬伸手扳起他的下巴,细细的盯着他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吴仕邈那个家伙应该没有这个功夫,难道你和陆无言串通好的么?”
“呵,呵,”兰漱风眯起眼睛,笑道,“殿下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要我承认什么都好,但把我关起来的原因与之无关吧。”
“哼,不错,”屠容彬凝视着他,手上的力度陡然加重,“兰公子,你错就错在太过于聪明了,没有人愿意养一只驯化不了的宠物放在身边。”
兰漱风有些吃痛的颦起细长的眉毛,冷笑道:“温顺的宠物,想要多少都有,但良禽必然会择木而栖,如果殿下真的能取下陆无言的首级,小生自然会对您刮目相看。然而在我看来……”
“陆无言的招数我已经见识过,我不信他还能有什么招数,”屠容彬恨恨的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薇城不过是一个小城罢了,我真正要取得的,是旻都才对!”
屠容彬走后,倚在栏杆上的兰漱风不禁冷笑,屠容彬呀屠容彬,你最大的失误就在于飞鸟未尽,就急着把良弓藏起。本来,我还是可以在你的立场上多站一会儿的;既然如此,也莫怪我不义了……
、第九十四回 空城之计
翌日,屠容彬带领将校向薇城行进。远远望去,城池上下笼罩在说不出的死寂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敌军压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名将领疑惑道。
“报!”侦查的士兵慌张的跑了回来,道,“殿下,薇城城门大开,街道上空无一人。城楼上除了陆家的旗帜,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这又是在唱哪一出?空城计么?”屠容彬皱起眉毛,令军队暂停前进,“再探探山林上有没有伏兵!”
须臾,侦查的士兵再度回报,周围也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这可奇了,”屠容彬沉吟道,“难不成他会弃城逃跑么?”
“也许是梧州受到威胁,他急忙赶到都城去了么?”另一名将领疑惑道。
的确,听说吴仕邈的军队已经推进到了梧州,与株州的楚家军联成一势,进逼旻都。
但陆无言绝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屠容彬这样感到。可是,这个空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他要学诸葛武侯,好歹到城楼上露个面,献首小曲儿啊;但自己也不是司马仲达,不会投鼠忌器,错失良机。
“派先头部队冲进去探探情况,”屠容彬道,“看他到底是真的空城还是故弄玄虚。”
锣鼓铮鸣,士气高昂的兵将们冲入洞开的城门,后方的弓箭手也不敢怠慢,时刻注意着城中的动向,一有异常,立刻准备接应。然而冲进城门的士兵既没有发现陷阱,也没有找到伏兵。高高的城楼人去楼空,空旷的街巷连一户人家也不见。士兵们踢开家家户户的房门,房中只剩一些破旧的桌椅,一切口粮细软之物皆不知所踪。
难道这真的是一座空城么?简直就像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里的人们都集体蒸发了一般。
“殿下……”先头部队的将领回报道,“我派士兵检查了整个城池,太守官邸、酒楼饭庄、世井巷陌……别说是活人了,连条畜生都没有。”
竟然是真真正正的空城,屠容彬却有些措手不及。这种事情,从来也不曾遇到。若是城中埋伏着几只伏兵,自己尚有计略对付;可这种完全拱手相让的态度,却又无法放下心来了。
兰漱风,如果是你,会怎么想呢?屠容彬不禁摇摇头,明明已经不要借助他的力量,而且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他本来就不应插手自己的战争。
你就在后面好好看着吧。屠容彬一拍骏马,领着士兵向城中进发。
薇城虽是首府,却并不甚大;三面层峦叠翠,即使在夏日也显得清凉湿润。初代的梅州牧正是看中了这里气候宜人,且距离旻都交通便利,才把首府定在这里。兵不血刃拿下薇城的屠容彬,依然沉浸在疑虑之中。
“殿下,城脚下的营帐怎么处理?要统一进城么?”属下问道。
“暂时不必,我还想观察一下,”屠容彬道,“安顿好之后关紧城门,严防紧守,以免消失的陆无言夜里再来袭城!”
中午时分,留在城外营帐中炊烟袅袅,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原是屠容彬身边的一名小校端起一些食物,暗自向后营走去。守门的士兵见了他,向里面喊了声吃饭,放他进去。
“兰公子,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小校担心的问道。
“还好啦,”兰漱风微笑着接过午饭,“虽然睡觉时不太舒服,但从医学上来说,坐位入眠有利于气息舒畅嘛。”
小校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这个人,为何在哪里都如此从容呢?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对了,”兰漱风动了动筷子,问道,“薇城那边怎样了?”
“啊,听说薇城城门打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主帅毫不费力的就拿下了。”小校忙道。
“这样啊,”兰漱风眯起眼睛,细细的思索着,须臾,微微笑道,“原来如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校问道,“陆无言真的逃跑了么?”
“呵,现在还没有,但马上就要跑了,不然旻都可撑不了那么久,”兰漱风悠悠笑道,“哦呀,之前好像有件事情忘记告诉屠将军了呢,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
小校疑惑的歪着脑袋,果然兰公子的话,自己从来都听不懂……
是夜,澄澄的满月高悬在海洋般深邃的天空,带着几分水汽的清风安抚着沉睡的旗帜。守城的士兵站在城楼,瞭望者远处的山峦。
突然,一种莫名的声音渐渐传来,呼啸的风灌入城楼,将旌旗吹得呼呼作响。
“怎么回事?”一股寒意浸润在空气中,士兵们都有些着慌。
低沉的声音一点点扩大,恍惚之间,犹如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声,撼动着哭泣的大地。士兵们聚集在北边的城楼上,踮着脚尖向山中望去。黑幽幽的山林中惊起一片乌压压的飞鸟,在暗夜中凄惨的啼鸣。
“水!”一名士兵惊呼,“好大的水!”
水,本是平常之物,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但如此浩浩荡荡,如千万匹烈马从山崖奔腾而下的滔天巨Lang,那就大不相同了。猛兽一般的洪水冲刷开一条大路,夹杂着翻滚的山石向猝不及防的城池俯冲而至。若是敌兵,方可与之厮杀;若是利炮,也可筑城抵挡;而这毫无情面的自然造物,如何是血肉之躯能够抗衡的?一时间,惊嚷声,惨叫声,乱作一团。
城中的士兵如何还有心思听从调度?奔腾的洪水瞬间冲毁高耸的城墙,咆哮着吞噬了昔日繁华的街巷。太守府的碧瓦飞檐,瞬间淹没在滔滔的水势之中。
这一次,是真的失败了吧。屠容彬是否后悔过呢,再没有人知道了。
城外的营帐距离薇城并不很远,虽然水势渐歇,但依然没有放过这座可以轻易摧毁的军营。从混乱到死寂,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在山上值守的哨兵侥幸躲过洪水的肆虐,向高处逃去。而陆无言何尝没有料到这一点?水势平息之后,只听一阵震天的锣鼓从北山响起,精锐的士兵水陆两道,一齐向山下冲去。
、第九十五回 红影翩跹
明月之下,惊错的鸟儿在山中久久的盘旋。幽深的树林中,一个身影轻快的一闪,飘然乱入纷飞的绿叶之中。
那人正是兰漱风,今夜早些时候,他迷倒看守的士兵,趁暗向山上摸来。虽然不会缩骨术,但对他来说,从小在机关暗道中摸爬滚打,开锁不过是小事一桩。算定时辰之后,他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折扇,滑出一只长长的银针,喀拉几声便打开了沉重的枷锁。屠容彬果然将他关在这个不易注意到的角落,这倒给他溜走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待士兵醒来,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呵,拜众人所赐,逃跑的本领,小生已是深为精通了。兰漱风留意着山路的走势,虽然没告诉屠容彬关于山上水闸的事情,但他若不把自己关起来,还是有机会再次“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他一把的。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对自己来说,屠容彬和陆无言,死掉哪一个都好。
兰漱风小心的拨开浓密的杂草,蹑手蹑脚的向丛林深处探去。突然,只觉脚下触到什么绷紧的东西,他连忙向后一翻,一张巨大的藤网擦着他的衣角掀了起来。飞散的短剑从四处射来,他划开折扇,一面拨开近身的暗器,一面找准空挡踩上粗壮的树干,一个空翻跳出暗器笼罩的圈子,落到一旁的空地之中。
呼拉拉的升腾之声,四面焰火亮起,将他围在正中。密密的丛林之中响起错落的脚步之声,迅速的向这边靠拢。
“这么着急来见过,想必是老朋友吧。”兰漱风扫视着四周聚集的人影,轻笑道。
“不错,兰公子,别来无恙?”前方的火光中显出一个人影,黑衣翩然,面色凝重。
“托您的福,还没死呐,”兰漱风从容笑道,“倒是陆太傅,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是当今圣上抢了阁下的爱妾不成?”
“哼,”陆无言凝声道,“你现在不过是虎口之羊、落坡之凤,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不然四周的弓箭可不讲什么道理。”
陆无言衣袖一挥,一阵拉弓之声,无数尖锐的利箭闪着寒光,对准垓心的兰漱风。
“哦?我还以为陆先生会二话不说,就把小生万箭穿心呢,”兰漱风微微一笑,“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拖泥带水,是被御膳养的杀不动了么?”
“你是在求死么?”陆无言轻哼一声,“放心吧,不会这么便宜你的。告诉我,八皇子在哪里?”
“呵呵,”兰漱风笑出声来,“阁下原来是在挂念八皇子啊,小生替皇子谢过您了。但你不是皇子喜欢的类型,劝你还是早日放弃吧。”
“你若是不愿说,我早晚会让你开口,”陆无言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怪不得别人。这利箭当然不是要穿透你的心脏,但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可有的是,弓箭手,让他老实一点!”
陡然的杀意弥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随着一点点绷紧的弓弦紧张起来。兰漱风大意不得,细细的观察地势,寻找脱身之路。突然间,一声轻软的细响,几只红色的小珠从一旁的树丛中弹起,落在平地及周围的林间。尚不及反应,只见一片迷离的红雾兀地腾起,伴随着颓丽的香气,瞬间弥散在人群之间。
“屏住呼吸!”
“保护主帅!”
“别让他跑了!”
周围的士兵一时着慌,先前瞄准的弓箭也失了准头。
浓雾之中的兰漱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