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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重生) 作者:八爷党 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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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听着君少优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心中满满的得瑟之情也被庄麟两口子连消带打弄得没了八、九分。再加上边儿上还有无数闲人冷眼旁观,自己没讨了口彩却险些弄了个没脸,不觉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大皇兄与大皇嫂来了好一阵子,竟只在外头说话。传将出去恐怕别人都要议论咱们二皇子府没有礼数。还请大皇兄与大皇嫂入席,咱们有话稍后再说便是。”
庄麟微微一笑,又和庄周不咸不淡的应了几句,方才带着君少优入席不提。
且说这席上的气氛果然比外头还热了三分。处处可见衣香鬓影,美酒佳肴,场中宾客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二皇子妃赵明璇正带着府中侧妃侍妾于内堂款待各府诰命夫人。听到心腹丫鬟悄悄耳语了几句府门外的情景,不觉略微不快的皱了皱眉,又笑向众人赔罪几句。方才彻身出来迎向庄麟二人,言笑晏晏的寒暄几句,方引着众人于席上落座。
君少优打量着场中鼓乐声声,衣袖翩跹,不觉笑道:“好热闹的戏。正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二皇子妃微微一笑,刚要开口接话,陡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众人颇为莫名其妙,且等了片刻功夫,只见二皇子庄周行色匆匆,面色凝重的赶了进来。至众人跟前,沉声说道:“陛下有旨,宣文武百官入太极宫议事。”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庄周面色难堪的瞧了众人一眼,闷声说道:“江浙总督传来急报,有流寇自海上进犯我朝边境,如今已趁乱窜入各省滋扰民生。江浙总督上奏恳请朝廷拨调大军镇压流寇。”


、88

第八十八章
二皇子府热热闹闹的酒宴被迫终止;众多皇室成员并功勋大臣心情凝重的告辞归家;各自换了朝服再次入宫觐见。君少优因白身之故;并没有入太极宫议事的资格;遂回了王府等待匆匆而去的庄麟。
这一等便一直等到日暮西山,华灯初上;晚膳都热了约有三四遍功夫;庄麟方才匆匆而归。君少优站在门外阶矶上看着庄麟大步流星的身影,面上虽然竭力做出一副凝重表情,然则眼角眉梢微微露出的端倪与过于轻快的脚步都让君少优敏锐的察觉到庄麟的心情甚好。
庄麟抬眼看着负手立在门前的君少优,时值初秋;白日虽然燥热似火;但晚间的微风还是有些凉意。君少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色长衫立于阶上,青丝拂乱;衣袂翩然,檐角高悬的琉璃宫灯倾洒出柔和的暖色光亮,将人颀长的身影照的明明暗暗,一阵晚风夹杂着几许花香幽然拂过,恍恍惚竟有种乘风归去之感。
庄麟略微晃了晃神,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石阶,将君少优拉入房中,又顺手从衣架上拽了件青肷披风给他披上,伸手握了握君少优已然冰凉的指尖,皱眉说道:“晚上天冷,你也不多穿件儿衣裳。”
眼见着承影从门外转了进来,不觉皱眉说道:“你不在他跟前儿好生服侍,东晃西晃的又跑哪儿去了?他平日里闲散惯了,你也变得这么不仔细。若真的为此得了风寒,你自己去陈总管那儿领板子罢。”
君少优伸手推了一把庄麟,开口说道:“是我自己觉得热,不想多穿衣裳。你跟承影发什么脾气。”
言罢,随手又将身上披风扯下来扔在榻上,继续说道:“你这么晚没回来,厨房光热菜就热了有三四遍。才刚我又嘱咐承影去厨房看了一遭,将有些不禁回锅的菜赏给他们吃了,等你回来再另作新的来。光为你这顿饭,今儿承影就折腾四五遍了,你不说赏她,还想罚她不成?”
庄麟闻言,皱眉说道:“不是叫你按时吃饭不用等我嘛。你底子弱,脾胃也不甚合,吃饭再没个时辰,到时候胃疼了还得喝那苦汤药汁子,哪多哪少?”
君少优听着庄麟的话,心内陡然起了一股火气,冷声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多此一举了?”
言罢,转头吩咐承影道:“去厨房叫传饭。他不吃拉倒,咱们自己吃。”
承影见两人话语间陡然多了几丝火药味,不觉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听到君少优一句吩咐,连忙躬身应是,彻身出去不提。
庄麟见状,只得赔笑哄着君少优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心疼你,怕你不知道保养身子,将来自己个儿难受。”
君少优只坐在案前不说话,庄麟少不得又说了一箩筐的和软话,方才将君少优的脸色渐渐回转过来。
少顷,君少优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情绪波动特别大,动不动就憋了一场无名火气,人也比先焦躁了不少。总觉得没办法静心似的。”
说着,一脸惊疑的道:“我该不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罢?”
庄麟不太明白君少优口中的“更年期综合症”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对于君少优适才所言的“动不动便想发火儿”的缘由却是略知一二,当即有些心虚的说道:“别想得太多,也可能是京中琐事烦扰,叫你没法子静心罢了。”
说到此处,不觉想到之前太极宫中君臣之决策,连忙说道:“忘了和你说了,江浙一带有流寇扰民,陛下决定叫我带兵前去镇压。我请旨叫你跟我一块儿去,权当去外头散淡散淡,疏散疏散心胸。”
君少优皱了皱眉,犹犹豫豫地问道:“这次得花费多长时间,别再赶不及明年的恩科加考,恐怕国子监中又有人要说闲话了。”
庄麟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笑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朝廷派一万精兵前去镇压,也就三五日间,必定能平息一切事情。倒是战后的安抚流民之事,兴许要费些心神。”
听闻此言,君少优自以为明白了庄麟为何想让他一同去江浙,不由笑言道:“你这么早便急着邀买民心,也不怕陛下见了心中警惕?”
庄麟微微一笑,故作不在意的道:“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京都罢了。江浙之地不同于西北,就算是邀买人心,也轮不到我去做。咱们不过是老老实实地平定匪乱,顶多借此机会游一游江南的山水。你们文人士子不是向来推崇江南烟雨妩媚妖娆吗?”
君少优冲着庄麟抿嘴一笑,一脸的心照不宣。
说话间,承影已经张罗着家下丫鬟捧着茶饭鱼贯入了正房,将案席安设在西侧的小花厅内,布好饭菜后,方才进来禀报道:“请王爷公子入花厅用膳。”
庄麟点了点头,开口吩咐承影道:“过两日我跟少优将动身南下,你带着几个丫头打点行李罢。动作精细些,将少优平日惯用的东西都带着,宁可多带了也别少了什么。”
想了想,又吩咐道:“等会儿告诉陈总管一声,叫他这几日内将府中的马车改动一番,行动之间不要颠簸的太厉害,里面被褥多铺几层,要软软的才好。”
因庄麟自幼投身行伍,这么多年从不安于享受,所以府中一应用度虽奢,但却称不上精致。若是此前也还罢了,庄麟自己惯于骑马奔波,从不在意。可如今多了一个君少优,庄麟宁可前头准备的费事些,也不想委屈了君少优一丝一毫。
而君少优也是个享受惯了的,听闻此言,不觉插口说道:“等会儿我画一张马车的图纸给你,你将图纸给了陈总管,叫他吩咐工匠照做便罢了。”
上辈子君少优位高权重,便想出了无数法子来享受生活。且因他当时颇受帝王重用,经常奔波于各省之间。为保旅途不会太过颠簸难受,便鼓动无数工匠绞尽脑汁研究了那么一辆易于出行的马车。如今听庄麟这么一说,君少优心中一动,挥挥手便拿出了一张图纸交给陈总管折腾。
承影垂手侍立在旁,一一应了。又站了一刻,见两人不再有别的吩咐,方才欠了欠身,彻身出来。
欣然饭毕,庄麟二人于案前端坐了盏茶功夫,照例起身前往后花园子闲逛消食。两人且走且停且闲话,少不得便提到了江浙一带流寇泛滥之事。君少优因想到前世两辈子一些经验,随口说道:“咱们大褚军队大多是马上威风,若入了海便折了一半实力。其实天下之大,除咱们脚下这一片土地外,另有无数广袤领土。所谓天朝上国,山河壮丽,与这天下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只可惜咱们偏居一隅,只看得到眼前的风光如许,若是能放眼于千里之外,铸造大船乘风破浪,兴许更有开疆扩土的机会。”
庄麟转头看着君少优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名士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故意开口挤兑道:“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你怎么就知道大海之外还有更广袤的土地呢?依我看,不过是些弹丸之地罢了,茹毛饮血,不加开化。如若不然,也不会奔波千里来我大褚学习礼仪教化,经史子集。”
君少优不顾形象的翻了翻白眼,冷哼道:“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俚语虽是粗俗,但总归是有道理可言的。你眼下光是看见别人不如你,处处学你奉承你,却不知道在你看不见处,人家也是进步如神,今年赶不上你,明年赶不上你,百十年后,千百年后,终有一日能赶上你。届时堂上尊变成阶下囚,那才叫哭都找不着调呢!”
言语间,不由想到记忆中那历经近百年的战火耻辱,心有戚戚焉的叹了口气。
庄麟逗着君少优说话,原本是想劝他开解心怀,却没想到一席话后,君少优越发抑郁起来。心下想了想,开口笑道:“不过是闲谈罢了,竟惹出你这么多杞人忧天来。你既想要造大船入海,这回去江浙便是个机会。咱们大褚向来盛行马上打天下,对船上的事儿确实说不上精通。但是江浙一带临海而居,多少商贾百姓都靠着海上过日子,小船大船也都不少。虽未必能乘风破浪纵横江海,但事在人为,也不过是出资建个船厂,再多招些工匠钻研罢了。你若是喜欢,我还可以向陛下请旨,从宫中拨几个技艺谙熟的老工匠来,咱们便呆在江浙造船,什么时候大船造出来了,咱们再回京不迟。”
君少优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庄麟,沉吟片刻,眯着眼睛开口问道:“瞧你这撺掇劲儿,好像很希望我在江浙多呆一段时间似的。连我明年恩科的事情都不理会了,该不是你心里打着什么鬼盘算罢?”
庄麟闻言,心下一跳,面上却不漏声色地道:“我才说你是多心多疑的人。我不过是随着你的意思行事罢了,反招来你这么多疑问。其实你在什么地方于我有何不同,左右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咱们两个还能分开不成?”
君少优想了想,觉得庄麟这话也是。不觉开口笑道:“我这两天想事情都有些左,你别在意。”
庄麟笑眯眯说道:“无妨。时候不早了,我们且回房罢。还得商议商议却江浙后该如何行事呢。”
君少优颔首应是,两人相携回房不提。


、89

第八十九章
庄麟两人去岁才从西北回来,如今在京中呆了不过年余;竟又要跑到江浙一带。宸妃纵然已经习惯了儿子常年在外奔波;但临行之前;终究还是慈母心怀;颇有种依依不舍之形状。在宫中张罗着阖宫女婢太监打点行装并些丸散膏药等,至庄麟二人行前,吩咐长极宫总管钟敏怀亲自带人送了过来。
“娘娘心疼王爷、王妃,又说出门万事难;衣食住行总没有在家中如意。何况江浙一带匪患横行,恐怕世道乱的很。王爷同王妃是入过军的人,自然不怕这些;但娘娘深处宫中却不能不挂念;遂特吩咐奴婢送了些上好的伤药过来。并不为别的,只是尽一尽娘娘的心意。”
永安王府内,钟敏怀束手立在堂内,尖细着嗓音谄媚说道:“为了这几箱东西,娘娘从前儿一早就开始折腾:什么西域进贡的刀枪不入的天蚕衣,什么一抹上就立时能止血结疤的上好伤药,就连家常里穿的长衫武服都预备了一大堆,只怕王爷跟王妃一路上受委屈。”
说到这里,钟敏怀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吐沫,伸手将一个漆黑檀木箱子上摆的食盒掀开,露出里面还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各色糕点,细声细语的说道:“娘娘今儿早上还特地下厨做了这么几样点心,叫王爷跟王妃路上做干粮呢。”
庄麟两人负手立在当地,看着正堂内几乎摆满了一地的各色箱笼,摇头暗笑。君少优开口说道:“正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娘娘一片心意,实在叫我跟王爷十分羞愧。多谢娘娘费心,我跟王爷过午便入宫向娘娘谢恩。”
长极宫总管陪笑着弓了弓身子,细声细语地道:“娘娘长日在深宫里,最牵挂的便是王爷跟王妃,等会子若见了王爷王妃,心内一定高兴。”
庄麟二人但笑不语。又同钟敏怀寒暄了几句话,饮过一杯茶,钟敏怀抬眼瞧了瞧天色,只见天光已近政务,遂拱手笑言还得回宫中复命云云,起身告辞不提。
君少优笑言且住,回头低声向承影吩咐了几句。只见承影欠身应诺,彻身而出。少时回转,身后则跟了两个捧着托盘的小丫头子。那两个小丫头子各自捧着一个蹴鞠大小的酒坛子。君少优看着有些狐疑状的钟敏怀,开口笑言道:“这是外头进献给王爷的蛇酒。听说对于治疗关节肿痛,风湿入邪等病很有功效。公公常年在宫中当差,伺候贵人时间长了,身上少不得有这些个毛病,不妨拿去一试。若果然效验,我便吩咐家下人定时给公公送去。”
言毕,又吩咐承影包了上等封赏给随行的几位小太监。那些个小太监见状,少不得躬身谢恩,伸手掂了掂荷包的分量,心中暗笑不语。
而那钟敏怀心中更是诧异不已。跟在宸妃身边二十余年,钟敏怀堪称是宸妃跟前一定一的心腹之人。因此平日里在后宫或偶尔至前朝各等官宦人家走动,别人看着宸妃的颜面,自然也对他礼让有加,重礼封赏更是必不可少。所以他对于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但君少优此番举动又与旁人不同。这坛子蛇酒若论珍贵,恐怕比不上旁人府上赠送的珍奇异宝。但若论心意,却让这位久经沉浮的长极宫总管觉得心内暖暖的,更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体面自豪的欣慰之感。
他在宸妃跟前当差,自然明白宸妃对大皇子如同眼珠子一般的看重。当初大皇子脂油迷了心窍一般执意要娶君少优为妻,别人态度又可,自家主子反抗的最为激烈。就算二人成婚之后,也不死心的撺掇着镇国将军府将大娘子林菲嫣送入宫中,就是为了能唤的庄麟回头。
如此坚决且鲜明的态度,一直叫后宫众人都为新晋的永安王妃捏了把汗,更有无数人在暗中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然则君少优只入宫同宸妃打了一个照面,立时便将宸妃的态度回转过来。当中的心机手腕,着实让钟敏怀起了一丝深不可测的敬服之感。
不光如此,之后君少优在文采武略上显露出来的惊才绝艳更是连永乾帝都拍案称好,爱惜不迭。而今这位在钟敏怀心中几乎能称得上翻云覆雨的人却放下身段如此交好于他,钟敏怀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君少优刻意做出的那分关切热络。纵使他明白君少优此举是为了邀买人心,但是钟敏怀还是忍不住对君少优生出了一丝好感。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上位者想要礼贤下士示好于人,总要比别人更容易。世人惯于趋利避害,潜意识中便对有能力者更加宽厚一些。所以同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普通百姓做来,便是稀松平常,不以为意。可若当权者做来,却总会被附加上各种各样的涵义。现代人管这一现象叫名人效应。可是在君少优看来,这不过是权力的另一种魅力罢了。
正所谓生杀予夺,只凭一心。因为手握大权,所以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善意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君少优起身笑将这位总管大人送出正堂之外,瞧着钟敏怀满面堆笑,立时便真挚了不止两分的言谈,心下一阵唏嘘。
若单只就事论事,相信以这位长极宫总管大人之威,平常定少不得有人巴结奉承,费劲筹谋绞尽脑汁的博他一声赞扬,恐怕这位总管大人都未必放在心上。而今他君少优所做的,也不过是心念一动下的随手而为,却能引得钟敏怀如此在意。怪不得古往今来有无数英雄豪杰为权柄折腰。可见这凡人若有了权柄的光环之后,一言一动都立刻不一样了。
想到接下来的江浙之行,君少优不觉心头一热,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也立刻多了两分认真。
直至众人散后,君少优看着满地的伤药行李,不觉开口笑道:“娘娘果然是心疼你这儿子,准备的东西竟比咱们这几日的功夫还精细呢。”
庄麟莞尔一笑,摇头说道:“我自幼参军,行伍多年,也不过是轻车简从,跟着诸多将士一般无二。如此,倒辜负了阿娘很多次心意。这次竟好了,有你陪着我去江浙,不拘别的,这些东西可得带着才是。”
说着,未免又皱了皱眉,沉声道:“只是有一样,咱们府中本就准备了很多东西,如今再算上阿娘准备的,竟是太多了,恐怕会耽搁行程。”
君少优闻言,截口说道:“这有何难。左右娘娘预备的精心,竟比咱们还细致多了。莫不如这行礼就用娘娘打点的,左不过我再添置两本子闲书罢了。千万别辜负了娘娘的心意才是。”
庄麟闻言,展颜笑道:“如此,就依你所言。只是白浪费了你这两天的心思了。”
君少优摇头,笑眯眯道:“我也没费什么心思,都是陈总管同承影张罗的多。”
庄麟轻勾嘴角,转口说道:“江浙那边儿的气候同京都大不同,我总是怕你水土不服,所以想将府中两个医术好的郎中带过去。若你一时不适,也好为你诊治。”
君少优不以为然,开口说道:“军中不是有军医跟着,何况此番出行,陛下不是也会派太医跟着。咱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庄麟皱眉说道:“这话不然。军中虽然有军医随从,陛下也派了太医跟着,终究没有府上的郎中熟悉你的脉象。依我看,还是带着他们两个罢。左右咱们也不差这两人的口粮。”
君少优见庄麟主意已定,便懒得再费口舌同他争执,遂摆手说道:“随你罢了。”
庄麟算计得逞,当下便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又见君少优不言不语转步向着书房方向走,不觉开口劝道:“过两日咱们便动身去江浙,你还不趁着这几日功夫养精蓄锐一些。这一路奔波辛苦,你身子又弱,万一在路上的时候不适了怎么办?就算有郎中一路照顾你,但生病了难受可不是别人能替的。”
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孱弱。何况天色这么好,正该多走动走动。你总让我在床榻上躺着,躺的头昏眼花的,那才叫一个难受呢。”
庄麟匆匆两步走到君少优跟前,一把拽住君少优的胳膊嬉皮笑脸的道:“你既要走动,那咱们去后花园子逛逛。总在书房里坐着,其实也很憋闷的。”
君少优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别总跟我闹。我是想去书房静静盘算一会子。此去江浙,平乱倒还简单,只是江南官场水深,且本就是文人的天下,世家豪族林立,这人际脉络才是最为复杂的。我若是不捋顺了出来,心里总不踏实。”
庄麟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你就是想盘算,闭门造车也是盘算不出什么的。我早已叫府中幕僚收集了江南各处官员的详细资料,等会儿叫他全拿给你也罢了。这会子还是陪我逛逛花园子爸。咱们谈谈风月,谈谈人生也是好的。”
言罢,不由分说的搂着君少优的肩往后花园子的方向走。
君少优本就不比庄麟力气大,此刻自然也挣脱不得。只象征性的伸手推了庄麟一把,见庄麟纹丝不动,便半推半就的跟着庄麟去了。
左右天光正好,风和日丽,正如庄麟所说,谈谈风情也是不错的。


、90

第九十章
江浙自古繁华;古人曾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诗句。大褚虽然坐落于另一个时空;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胜丽景却是半点儿不错。
时值盛秋;君少优与庄麟带着一万京畿大军从京都出发,一路南行;越往南边这山河风景便是越加秀丽婉转。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重湖叠山,这满眼的繁华喧嚣竟然比京都还盛几分。若不是各处村庄小镇皆有自海上而来的倭寇肆虐犯案;烧伤抢掠无恶不作;以致硝烟弥漫,哀鸿遍野;恐怕庄麟真的会有一种“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情怀漫延。
然而如今看来,这场景就好比是好好的一张美人面上突兀的贴了一块狗皮膏药,丑与美的对比太过悬殊,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大褚民风尚武,若论起军方势力,这江浙一带的将士虽比不得边塞好勇善战,然则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奈何大褚多年征战,最厉害的都是马上功夫,就算有水军编制,也不过是惯常巡逻戍卫商船而已,认真打起仗来,几乎有十多年不曾动过刀戈。此事皆因大褚是马上立国,永乾帝因顾及着江东江左等地豪族世家的权势,有意无意的在限制水上兵马。为的不过是巩固自己的统治。只可惜凡事有利也有弊,如今有长于水站的水寇自海上而来,不过三两千人竟能突破整个江浙一带的封锁上岸。上岸之后,又即刻化整为零,并不侵入苏杭等繁华府地,只在一些偏远小城镇上犯案作乱,江浙官府有心集结兵马剿之,却又碍于职责不敢脱离当地,唯有上奏到朝廷恳请用兵。
不过区区三两千人,竟然惊的大褚上到京师,下到百姓都不安宁,此举结结实实地打了永乾帝的脸面。所以庄麟此番来江浙一带,一则是为了剿匪,二则永乾帝也是有心锻炼一下江浙一带的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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