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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重生) 作者:八爷党 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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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军。恰好君少优此前亦有造船之意,庄麟乐得顺水推舟,犹豫也不曾犹豫的应了下来。不过为了安抚永乾帝的心,叫他能全然信任自己,庄麟还是主动请了一位名为偏将,实则便是监军的人物来辅佐他。
这个监军便是永乾帝的心腹之臣孙邈,字仲安。这个孙邈便是江浙一带人士,虽是寒门出身,但跟从永乾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今这孙家在江浙一带也算是乡绅仕宦。他的族弟孙常如今便担着江浙总兵一职,所以孙家虽比不上江浙一带赫赫有名的豪族大家,但是对庄麟的效用却是比一些豪族要更妥当一些。当然,这些安排的前提是庄麟果然没有拉拢豪强的心思。由此可见,永乾帝派孙邈过来辅佐庄麟,一则是想要明了庄麟的一举一动,二来也确实是希望庄麟在筹建水军一事上能有所建树。因此这一行人中,除了孙邈之外,另外还有几名声名不显,但心机本事却不俗的辅官。这些人等平时向少说话,但对于庄麟吩咐的各色事宜却能办的妥妥当当。如此一来,庄麟虽对其眼线之实还略感别扭,却也并不会全然在意了。
于是接下来这段时日,庄麟与麾下几位偏将分兵而行,在江浙一带四处搜寻平定水匪。短兵相接时,庄麟深觉这些水匪虽然身量尚小,比不得大褚官兵人肥马壮,孔武有力,然则格斗之刁钻勇猛却毫不逊色,更难得悍不畏死,稍有败绩便立刻全身铺上,力求两败俱亡。若不是大褚将士仗着陆战经验丰富且手中兵刃精锐,兼之人多势众,恐怕就算平定水匪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饶是如此,大褚将士还是有了一些伤亡,这让纵横沙场多年,原本还有些轻视水寇的庄麟十分恼怒。手下布置更加步步为营,旗下亲领的两千兵马牢牢按阵势走动,如同巨盘一般碾压过零星水匪。庄麟这一认真较量,以雄狮搏兔之势对付各处水匪,其高下立见。如此一来,虽然剿匪的时间更长一些,然则麾下将士却再无伤亡。如此战绩,更是引得江浙官民称颂不迭,对于朝廷更有了十分信心。
庄麟与麾下大军一路南行,沿途官府自然盛情款待,饮宴之上美酒珍馐不计其数,歌功颂德听的人耳朵都生了茧子。众多官员心知庄麟身份尊贵,有继承大统之资,自然少不得奉承巴结,就算不能就此攀上一颗大树,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当中还有一些效忠陛下亦或是偏向别个皇子的官员,虽然对庄麟之威不以为然,却也并不会当面给予难堪。何况庄麟身份虽然尊贵,但性子却并不骄奢,也并没有拉拢豪强,抑或插手当地内政之意。因此庄麟这一路来,还算是稳健妥善,江浙官场的态度也是寒暄热络,虽然也有观望的戒备,但总体来说,两方的相处还算愉快。
然则这种愉快仅仅维持到大军将全部匪患剿灭之后。当庄麟带领全部人马驻扎进了杭州,并表示出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以方便训练水军时,君少优敏锐的觉察到了某些城府不够的官员暗暗变了脸色。好在今日入城不过是接风洗尘,众多官员碍于庄麟的声威,就算心中不满也未曾表露出来。酒宴之上依旧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是泰半人等俱都不漏声色地打探庄麟的真实意愿,庄麟虽然出身行伍,却也是天潢贵胄,历经二世,对于这等试探还是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少不得也试探了一下江浙官员对于他在此地训练水军一事。果然泰半人等面上笑意盈盈,口风却紧得很,只一味推脱含糊。下剩一些愿意巴结奉承走门路的,又因庄麟态度晦涩不明而不敢有太大举动,只言辞间微微示好,庄麟只待之如平常,并未因众人的示好就有另眼相看之意。
因此这个酒宴终究也不过是接风洗尘,并未有任何实质进展。
对于此等情况,庄麟早有准备,此刻倒也并不失望。只依旧跟众多官员谈笑风生,其言辞恢弘,气度沉稳,城府深沉,反倒让某些官员眼前一亮,只觉得永安王不愧是永安王,能得陛下如此器重,果然并不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黄口小儿。
一场饮宴在众人各自心思下看似尽兴而散。庄麟虽然看似没取得任何进展,却早已记下了席上众人的态度。之后暗暗访查时,果然查到这些个官员因家世背景不同,所选立场自然不同,更有一些官员受世家豪强资助,暗中早已倒向了二皇子庄周一脉,恐怕此刻正憋着满肚子坏,准备趁庄麟不备捣出些事端,就算不能让庄麟焦头烂额坏了永乾帝的大事,让他有一番没脸也是好的。庄麟早已让麾下人手暗中查探个明白,心中暗暗筹谋的同时,也心惊于永乾帝不显山不露水的势力。这些个人手他大多没有印象,可见永乾帝城府颇深,他能想到的暗中发展积累暗探等事,恐怕永乾帝也并没闲着。
好在庄麟全部动作大都在边远地带隐晦执行,想必此刻并未引起永乾帝的注意。不过今后举动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一心多用之下,庄麟对于江浙官员的各自心思懒得理会。他如今的身份便是永乾帝最信重最得用的儿子。既然永乾帝的吩咐是叫他在江浙一带训练水军,那么庄麟唯一的选择便是将这个水军训练的叫永乾帝满意,至于别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并不在庄麟的考虑之中——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饮宴过后,杭州知府少不得按照惯例将庄麟一行人等安置休息,所选地段亦是杭州府衙后衙,虽然规制不比江南行宫,但环境优渥处亦是叫人挑不出错来。却被庄麟笑言拒绝,只说自己已经安置妥当,很不必劳烦当地官府。
杭州知府闻言,心下不知如何计较,面上却是诚惶诚恐说了好些场面话。最终在庄麟的坚持下黯然放弃,只笑言若王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庄麟不过是顺耳一听,随口说了些寒暄话便作罢。推辞时候不早,需要歇息,带着一种人等出城去了。
原来庄麟在抵达杭州之前,便已叫心腹之人在杭州城外,距离水军大营不过十里处买了一个庄子。里头的家具摆设俱都按君少优的习惯和喜好布置,更又搜罗了无数孤本珍品放置其中供君少优闲时把玩。如此大手笔的花销自然引得杭州城内的乡绅百姓议论纷纷。众多官员早对庄麟宠爱王妃一事有所耳闻,见了此等形状,倒也不以为意。有些有幸见了君少优一面的官员更是在心中感叹,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如此。甭管这美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皮相生得好,总会有人迷得神魂颠倒。也有些生性古板的文人儒士摇头暗叹,只觉得君少优好好一个男人,不思精忠报国,竟然甘愿在后宅浪费一生,实在是浪费了一身才学。
言辞种种,也不过是各种老生常谈,不必细说。
却说君少优与庄麟一路行至城外的庄子上,君少优眼见此处庄园虽然不比京中的温泉庄子那般精致奢华,却也难得清幽雅致,心下不觉满意了三分。他向来注重生活品质,就算在西北边塞那样艰苦的地方都要想方设法的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如今到了向有天堂之称的苏杭,更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难得庄麟不用他出手就已经安排妥当,此等细致妥帖君少优自然心领。不过对于这庄子的位置君少优还是颇有微词。“有点儿偏远了些。”
庄麟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本想在杭州城内买个院子住下,但思及我每日要到营中操练水军,恐怕晚上关城门时也未必能回来,留一个人在城中住着,我也不放心。何况杭州城内人多眼杂,多得是他方眼线,我想你也不愿意成日呆在别人的眼睛底下,遂把庄子定在这儿了。既清净雅致,离我操练水军的营地也不甚远。如此我每日操练完了都能回来陪你。”
君少优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庄麟竟然煞有其事的解释了这么多,心下微微一暖。他知道庄麟并不是那等舌灿生花之人,如今说了这么些理由,必定他心里就是如此考虑的。这种思前思后再三权衡的温柔小意让君少优很是受用,不觉粲然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难得你解释了这么多。”
庄麟一脸认真的说道:“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对你坦诚。若果真有一日我不得已欺骗了你,希望你能看在我平日里都这么老实的份儿上,原谅我一次才行。”
君少优并没有察觉到庄麟的弦外之意,遂开口笑道:“这世上一句谎话都没说过的人究竟是少数,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又岂能强求你对我必须坦诚。不过话虽如此,但若有朝一日你真的骗了我,我还是要罚你跪算盘珠子的。”
庄麟不动声色,开口笑道:“让我跪刀尖子我也是不怕的,我只怕你生气,就此不理我了。”
君少优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随口调笑道:“那可说不定,我这个人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言毕,瞧见庄麟微微变了脸色,古铜色的肌肤居然能看出一丝煞白来,一颗大头犹如哈巴狗儿一般搭在了自己的膝上,黑漆漆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好不可怜。君少优不觉好笑,摇头说道:“你这人还较真的可以。好罢,若过有一天你骗了我,我纵然生气,却也不会一直不理你。但究竟会怎么折腾你,我却不敢保证了。”
庄麟心下一喜,连忙从旁边的桌案上拽了纸笔过来,堆笑说道:“既如此,你不妨写了下来,咱们白纸黑字,就不怕谁抵赖了。”
君少优心下陡然升起一抹警惕之意,他微眯着眼睛打量庄麟半日,迟疑问道:“你……该不会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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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庄麟心下一凛;目光躲躲闪闪地避着君少优的打脸。满脸都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心虚。君少优见状;心下越发狐疑;沉声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庄麟越发忐忑的吞了吞口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君少优的肚子。君少优下意识用手覆盖着小腹,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丝恐慌。连忙说道:“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庄麟:“……”
庄麟沉吟半日,最终还是觉得早死早托生;当即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喏喏说道:“你怀孕了?”
君少优:“……”
君少优觉得自己没听清楚,不觉皱眉问道:“你才刚说些什么?”
庄麟毅然决然的双膝跪在君少优跟前;一双手臂交叠着放在君少优的双膝上,仰着头说道:“你怀孕了。”
宛若一声霹雳从天而降;君少优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且喜且忧;却半点儿不像做戏模样的庄麟;半日回不过神来。
庄麟小心翼翼地环住君少优略微有些肉肉的腰肢,依旧仰着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君少优的表情,开口解释道:“还记得当日孙神医给你配的九转易筋汤吗?”
君少优心下一沉,纵然理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双手却不自觉的按了按小腹。联想到最近一个月自己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以及庄麟总是不许他喝酒不许他劳累的蝎蝎螫螫的动作……
君少优骇然摇了摇头,薄唇张了又张,竟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嗓子辣辣的有些冒火,连眼前都窜出金星来。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庄麟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飘渺虚无起来。
庄麟看着君少优越发沉静的面容和眸中遮掩不住的惊骇恐慌以及不敢置信,只觉得心中疼的厉害。当即起身将不言不语的君少优搂在怀中,歉疚的说道:“你别这样,你若生气就打我罢。别这么不言不语的,让我害怕。”
君少优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向来觉得滚烫火热的庄麟的身躯都无法驱散由心底而生的一股恶寒。呆愣愣的静默半日,君少优木木的转过头看着喋喋不休面色惊恐的庄麟,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庄麟骤然停了言语,沉默半日,艰涩的说道:“大抵……两个月前。”
君少优回忆了一下,挑眉冷笑:“你心思竟沉稳的很。这么大的事情竟能瞒的我滴水不漏,不愧是朝野赞颂的永安王。”
庄麟见君少优神色淡淡的,言语却是越发平和疏远,心中的不安越甚。他知道君少优本就是个越动怒表面就越平静的人,看着君少优如此表现,庄麟心知君少优是气狠了。当即诅咒发誓的说道:“我真的没想瞒你、只是京都水深,耳目众多,我竟不敢轻易举动,我害怕旁人知道此事后对你不利——”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能怀孕的事儿?”君少优摸了摸没有丝毫动静的小腹,只觉得神思恍惚,竟如白日做梦一般。
这个肚子里……竟然怀有一个生命!
那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君少优的神情越发冷漠,昏黄的烛光照在脸上,竟也没能晕开脸上那一抹苍白。他的脊背挺直若松柏,本就因孕期反应和长途跋涉共同折腾而有些消瘦的身躯越发孱弱。他伸手推开了一旁的庄麟,眸光毫无意义地直直地盯着桌案上那盏琉璃灯罩,声音幽幽地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娶我之前知道吗?所以才会不假思索的娶一个男人为妃,使出这个既能迷惑永乾帝又不耽误子嗣孕育的计策吗?如今见木已成舟,不能遮掩就千方百计拐他来江浙,宁可再次毁了他科举入仕的机会也要瞒天过海留下子嗣吗?
君少优果断的咽下了后半句说来就觉得跌份儿的话。笑容清浅的抚掌说道:“王爷好计谋,怪不得你坚持带两个毫无用处的王府郎中来江浙,想必是害怕宫中太医为我诊脉的时候察觉出什么端倪,从而坏了王爷瞒天过海之计罢?只是少优有一件事弄不明白。纵然江浙远离京都,但人际纷杂却不下午京都,众目睽睽之下,王爷又该如何瞒天过海,让少优安然产子而令旁人毫无疑虑?”
毕竟这怀孕的日头足了,但从身量上也是能看出来的。
君少优冷然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果然足够精致奢华,从细微处处皆在迎合他的习惯。只是本该觉得贴心细致的举动在此刻看来,便成了计谋深远,面面俱到地让君少优觉得恶心。
“杭州城中耳目繁杂,王爷心下有鬼,自然不敢叫我接触江浙官员。所以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选了这么一处庄子。看来王爷果真是用心良苦,竟能想出金屋藏人的主意。只可惜少优并不算是王爷的红颜知己,此番出行,身上却也兼着不大不小的官职。少优奉命办差,不知王爷又能使出何等手段叫少优藏于人前?”
不等庄麟开口说话,君少优立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是了。王爷于饮宴之上百般宠溺关怀,如今江浙官场上上下下尽知在下这个永安王妃身体孱弱,不服水土。所以王爷大可以假称少优身体不适,不能接见众人。如此在庄子内躲上七八个月的功夫,想来万事足矣。”
君少优冷笑着皱了皱眉,故作狐疑的打量着面前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庄麟。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衣袖,继续说道:“只是少优还有些不明白,就算在下安然生子,王爷又该如何筹谋,才能叫世人接受这个孩子?是随便找个女人当娘,乱扯出一段风月故事。还是说……王爷压根儿就没想过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毕竟男人生子总归是妖异反常之事。王爷胸怀大志,又岂能轻易漏下此等把柄于人前?大概我腹中的骨肉不过是个备胎,将来的命运大抵也如同我此时一般——”
说到这里,君少优面上容色陡然变得森然阴冷,语调阴沉地说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庄麟一脸苦涩的看着端坐在床头侃侃而谈的君少优,有些可怜巴巴地挥了挥手上墨迹还未干的白纸黑字,吸了吸鼻子眼巴巴说道:“少优,你说过不跟我生气的。”
君少优反手将一个软枕扔在庄麟脸上,豁然起身说道:“你他、妈、的少在我跟前打滚儿卖萌,老子不吃这这套!”
庄麟愕然瞪大了双眼,他跟君少优认识了两辈子,从未见过君少优这般粗鲁跳脚指着人鼻子骂人的形象。在他的记忆里,君少优不论何时都是冷静优雅,智珠在握。就连当年被庄周逼着赴死,也要吟诗作对各种装逼的人,竟然会在今天破功。
庄麟静静看着面前气的面色绯红,眸漏精芒的君少优,终于摆脱了方才那等苍白柔弱,半死不活的形象,心中一阵安慰。当即做忏悔状地从桌案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算盘珠子摆在君少优跟前,半点儿不曾犹豫的跪在上头,一只手怯怯生生地拽住君少优的衣摆,喏喏地道:“少优,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这么多事,只是我并不是不在意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我怕你知道真相后顾忌太多不肯和我在一起。我想着若是等你认真也喜欢上我了,我再同你说,这样你纵使生气,打我两下子也就完了,不会不理我的。”
“少优,我是真心只爱你一个人。我想着和你白头偕老,想着和你儿女满堂,膝下承欢。九转易筋汤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也别不理我。”庄麟说着,竟随手从床榻下面抽出一支小臂粗的藤条来,双手举过头顶,眼巴巴地说道:“你若是真的生气,就抽我一顿,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挨打。只别憋在心里,若肝火旺盛弄出病来就不好了。你本就身子弱,五脏不和,若认真动怒,气坏了你难受,我也心疼。”
顿了顿,庄麟又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你腹中的胎儿。其实我只喜欢你一个就够了,本不在乎什么子嗣。然则你上辈子最遗憾的就是膝下无儿女承欢,兼之我在孙神医那里又听说一件有关九转易筋汤的秘闻。所以恍恍惚惚有些猜测,却没想到天缘凑巧,竟能成真。我之所以不在京都说这些,是怕你骤然听了这消息举止无措反被旁人看出端倪从而引来祸患。如今到了江浙一地,天高皇帝远,你大可以慢慢做决定。不论你是想留下胎儿还是想打掉他,我都听你的,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说到这里,庄麟又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补充道:“只是打胎的事儿总归是要损伤身体元气的。这件事当初孙神医也同我说过,若你果真决定不要这孩子,我们还得先吃一两个月的补药补补元气,调养好身子后再从长计议。切莫着急才是。”
言毕,垂头丧气地将藤条塞进君少优的手中,耷拉着脑袋说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揍我了。你放心,这藤条我特特叫人在盐水中浸泡过的,你不用费事的抽在我身上,那伤口浸了盐水就疼的厉害。免得你力气弱,打在我身上我还没觉得什么,就累得你手疼。”
君少优握着藤条立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跟前不停卖萌讨好的庄麟,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大褚崇尚武风,除天地祖宗,父子君臣外从不会下跪求饶,就算一文人都是如此,何况庄麟自幼征战沙场,乃是最好面子的武将。
然而如今,这个天潢贵胄,战功赫赫的永安王却毫不顾忌的跪在自己面前,死皮赖脸的做出种种可笑形状就是为了让他不生气……
君少优只觉得原本憋在心头的一口恶气竟被庄麟胡搅蛮缠的渐渐消散了。心道不好,面上却滴水不漏的哼道:“我可不敢这么想。我君少优是何等鲁钝浅薄的人,从打一照面始就被你糊弄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北。如今可不敢听你的花言巧语——上当一次还觉得不够吗?“
言毕,究竟心存怨怼,举着藤条狠狠的朝庄麟身上打了两下。那被特制过的藤条果然锋利的很,只两下便抽的庄麟衣衫破碎,露出两道红红的道子来。
庄麟见状,手忙脚乱的脱了身上衣衫,露出精壮光、裸的上身来,冲着君少优谄媚笑道:“我帮你将碍事的衣衫脱尽,这回少优尽可打了。”
君少优越发气狠,随手照着庄麟的脊背又抽了两下。只见血光飞溅,庄麟光、裸的脊背上立时多出两道口子,却原来那藤条除了君少优手握的那一端,下剩的一段竟然密密麻麻涨满了如针毫般的倒刺,肉眼看得虽不甚清晰,然则被特制的药水浸泡过后,坚硬如铁,如今抽在庄麟的身上,没了衣衫的遮挡,立时刮出许许多多的皮屑下来。乍看上去,红红的口子皮肉翻飞,有鲜红的血珠随着脊背蜿蜒而下,君少优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又见庄麟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任由君少优抽打,面上却做出种种狰狞疼痛状,口内也不停说着“少优不必顾忌,只狠狠的抽我出气”云云……
君少优明知庄麟这是在施展苦肉计,然则心内的火气却随着这几道伤口内的血迹一同流出,就如鼓涨涨的气球被人戳破了一般,再也没了方才的阴冷心寒。
然而若叫他就此原谅庄麟种种隐瞒之事,君少优又心有不甘。他立在原地沉吟半日,转了转眼珠,计上心来。


、92

第九十二章
承影满心狐疑地从房中寻了套刚刚裁制好;还未曾上过身的夏衫,又从妆奁里头挑拣了几支镶金嵌宝的首饰,方才端着整整齐齐地一套衣衫来至正房。
内室里头;君少优双臂抱胸靠在床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盘坐在床下的庄麟。
庄麟背上早已涂好了上等的伤药;此刻正光、裸着上身;一脸谄媚地冲着君少优露出一口白牙龇笑。瞧见承影端着一套衣衫缓缓入内;脸上神色不觉越发苦涩起来。
君少优开口吩咐承影道:“给你们王爷换上衣服;精精细细地打扮起来。”
承影愕然的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的看着坐在地上;一语不发地庄麟。
庄麟苦笑着摇了摇头;摆手说道:“听你们公子的吩咐就是。”
言罢;上上下下打量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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