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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难当 作者:草泥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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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哲刷地站起来,拎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突然冲到了门外,急匆匆地向罗臣离开的方向追去。

怎样都好,突然不想留在那个空荡荡的家。

静得好像全世界都不曾在意过有他的存在,他根本是不被需要的。

黑暗成一片。

陆敬哲跑了几步到电梯门口,猛地撞上一堵肉墙,只听那墙“唔”地闷哼一声,手机的微弱光芒才闪现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罗臣捂着撞疼的鼻梁,奇异地看着他,“我忘了什么东西在你家?”

陆敬哲喘了两口气,抿着唇扭过脸,哑声问道,“买……醉……太晚了……吗?”

“……”

罗臣怔怔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半晌,缓缓放柔了嗓音,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

所谓买醉,就是不醉不归,花钱如流水。

两人挑了商业街附近一家新开的一家格调安静的酒吧,仗着陌生的店,不怕遇到熟人,便敞开怀一杯一杯地喝着,

大有些至死方休的架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敬哲觉得,自己似乎始终没有醉过。

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派衣冠楚楚。

罗臣的眼神略带了些酒精作用下的氤氲,而陆敬哲的脸却是越喝越白,如今更是白得像白纸了。

深夜的商业街附近仍是人潮汹涌,两人逆着人潮走向停车的位置。

有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风衣与陆敬哲擦身而过。

他猛地回过头,急忙叫道,“安……”

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

陆敬哲自嘲似的垂下头,大概是酒喝得太多了,眼睛变得酸胀起来。

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静静停到他身边,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罗臣的脸从里面露出来,“阿哲,怎么了?”

陆敬哲抿了抿唇,回头又望了望那男人消失的背影,“没事,认错……了人。”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罗臣的车子静悄悄地停在陆敬哲家的公寓楼下,陆敬哲低头便开始解安全带。

“不请我上去?”

陆敬哲动作顿了一下,摇摇头。

罗臣又笑了,却不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似的,而是眼中带着些怜悯,“安睿就那么好?值得你在买醉的时候,都不

忘在店里到处找他?”

“他……没什么……好。”陆敬哲僵直了背脊,好半天才淡淡道,“可是……没办法……”

说完,他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罗臣在他身后大声道,“安睿说你像流浪猫。”

“……”

陆敬哲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罗臣在昏黄的路灯下微笑着看他,“可我觉得,你分明是迷了路的家猫。”

“……”

“迷了路的,咪呜咪呜寻找主人的家猫。”

“……”

罗臣看着那始终倔强的人缓缓垮下肩膀,抬手捂住双眼的样子,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就如之前那样,无比温柔地

摸了摸他的头,“真可怜。”

陆敬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崩溃。

大概是温暖太久不来,等待得心脏都冻结成了冰块,所以才会在融化的时候,流出那么多的眼泪。

一个大男人,为了感情哭泣什么的,明明难看得要死。

可他不单怎么也抑制不住,还伸出了双手,死死地攥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衣襟,放也放不开。

安睿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国外出差回来,连脚步都没有停驻过,急匆匆地披着夜晚的冷风向那人的家中赶去。

几天来的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的神经绷得近乎断线,也没有任何时间跟任何人联系,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弥补下属

的错误上面。

等他终于腾出时间的时候,却看到手机上收到那么一条短信——

From 阿哲:

不要再见面了。

安睿头一次觉得有些发懵。

紧绷的神经线啪嗒一声断裂,他几乎蹭地从酒店的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那短信看了半晌。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觉得这是一条喜讯。

那个陆敬哲啊……

无论自己丢多少次,都会自己跑回来的陆敬哲;那个可笑地哭着说,“阳痿我也不怕,你喜欢我吧”的陆敬哲;那

个……世界上最执拗最别扭最口是心非却又最喜欢自己的陆敬哲。

最终还是要放弃了。

安睿脱力般地躺会了床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做GAY那么多年,他早看惯了圈子里那些人的分分合合,也早就明白,感情什么的,始终不可能长久。

除了这副皮囊,还有在人前假装出的温柔,自己又有什么值得陆敬哲去喜欢的呢?

有一天距离没有了,假象没有了,出色的外表没有了,他爱上的那个人也就消失了,而站在原地的自己怎么办?

他曾经无数次这样想过,越想,越觉得无比的心寒。

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决定回去看看他。

心里不停地温习着拟好的借口,想着既然那人终于想通放弃了,自己也该微笑着恭喜他,然后便潇洒地转过身去,

继续自己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只是没想到却看到那人哭泣的面孔。

罗臣的语气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他说,“真可怜。”

安睿提着行李站在远处,摸着口袋找烟的手指禁不住地有些颤抖,掏了几下才把烟盒掏出来,却又啪嗒一声掉在地

上。

弯腰捡烟的时候,他抬头望着陆敬哲。

他的手指紧紧揪住了罗臣的衣襟,好像在抓着最后的希望。

安睿默默地在弓起背,捂住了胃。

他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明白过那个事实——

安睿,你是个胆小鬼。

(五)

“哎,这只猫……你没有给它取个名字吗?”

罗臣蹲在陆家客厅的地毯上,把泡软的猫粮推到小毛球面前,笑眯眯地摸着它的脑袋。

陆敬哲窝在沙发里看报纸,大白天的鼻梁上还架了墨镜,闻言瞥了眼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哼了一声,不说话。

罗臣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见小猫吃得饱了,便拎着它的脖子拖在手掌上,挠着它肚皮的绒毛,“这么可爱,你只叫

它猫,多浪费。”

陆敬哲拿报纸拼命挡着脸,生怕哭肿的眼睛会被对方嘲笑,撇嘴道,“那叫……罗臣……”

罗臣诡异地静默一下,陡然回过头,两眼放光,坚定点头,“哦,我没意见。”

“……”

陆敬哲无语滴翻了个白眼,“我……有意……见。”

“唔?”

陆敬哲没好气地把宠物扯回自己手里,抓住它的两只前爪四肢大张地面向罗臣的大脸,“猫……长成你……这样…

…能看么?”

“我……”

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陆敬哲刷地把脚上的拖鞋踢到那人宽阔的背上,手指一指,“去……开门。”

罗臣虎着脸瞪他一眼。

这人真是双重人格,明明昨晚还哭得那么乖巧、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如果让其他男人看到,即使不会一见钟情,

但起码不会再觉得他讨厌啊。

一边腹诽,他还是不清不愿地走过去开门。

安睿那张脸虽然依旧英俊潇洒迷人深邃,也依然带着温雅的笑容,但怎么看都觉得真皮底下泛着死色。

——这是罗臣看到他的第一反应。

安睿倒是毫不在意他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探了半边身子进来,左右看看,“阿哲呢?”

陆敬哲面无表情地抱着猫走过来,抿着唇看他。

对视良久,安睿尴尬地扯扯嘴角,“……嗨。”

“……”

陆敬哲下意识地推了推墨镜,哑着嗓子,“嗨。”

狭窄的玄关突然挤进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寂静良久。

“……我前些天出差了,手机也弄丢了。”安睿突然把手中的礼物放在门口的地板上,然后尽量平和地微笑着对陆

敬哲道,“想着你大概没人照顾,所以来看看……”

其实他在说谎。

手机没有丢掉,他也明知罗臣的存在。

只是如果手机没有丢掉的话,如果收到了那条短信的话,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来见他了。

陆敬哲听闻手机丢掉,果然怔了一下,好半晌才移开眼,“……谢……谢。”

“客气什么呢。”安睿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罗臣,“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陆敬哲的背脊立刻僵了起来。

罗臣看了他俩一眼,急忙举起双手做无辜状,申辩道,“我只是来陪聊的。”

安睿笑着睨了他一眼,“哦,原来你这么闲。”

罗臣刚要辩解,就听陆敬哲哼了一声,哑声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安睿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没说完呢。”罗臣突然在他身边开口,认真地,“虽然现在是陪聊,但我正在争取早日能够陪睡的资格……



“……”

安睿僵住。

陆敬哲刷地瞪起眼,只是被墨镜挡住,杀气无法外泄,“你……别乱说……!”

罗臣装哀怨地看着他,“陛下,什么时候才肯让臣妾侍寝?”

陆敬哲把另一只脚的拖鞋也踢到了他身上,“等……我死!”

“……”

罗臣猛地拧起眉毛,歪头看着他。

陆敬哲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心虚,头一次开始自我反省起来——难得有人对待自己很好,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结果没等他反省完毕,就听罗臣啪地一拍手,“啊,我懂了。”

“……哈?”

“就是活要奸人,死要奸尸的意思,对吧?”

“……”

陆敬哲看着罗臣那张严肃的脸,只觉得痛心疾首悔恨难当——

刚刚那只鞋怎么没抽在他脸上?

安睿看着才相处两周便变得默契又熟稔的罗臣,胃里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陆敬哲大概没有发现,虽然口中说着讨厌,但唇角的弧度是骗不了人的——他现在心情很愉快。

这一切,都是罗臣的功劳。

而对自己来说,无论是让他哭,还是让他笑,似乎都没有做到。

胃部抽痛得厉害,安睿的笑容几乎支撑不住,终于还是出声打断了两人调笑似的拌嘴,“既然你很好,就没事了,

我……改天再来。”

“……”

陆敬哲猛地顿住,半张着嘴唇,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

“都不进来坐坐?”罗臣看了陆敬哲一眼,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脑袋,站在他身边笑着对安睿道,“你忙了很久吧?

他一直……”

“咳!”陆敬哲大声咳起来,然后在镜片后狠狠地剜了罗臣一眼,哑声道,“慢走不送。”

按在陆敬哲头顶的那只大手莫名的很碍眼,安睿的手默默地捂住胃部,依然笑得无懈可击,“好好养病。”

说完便后退一步,拉开大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安睿一离开,陆敬哲立刻弯腰把踢出去的拖鞋捡回来,然后抱着猫咪往客厅走去。

罗臣跟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道,“又动摇了吧?”

陆敬哲脚步一滞,转过头看他。

“一见到他,就立刻觉得心软了,对不对?”罗臣皱着眉看他,“只是脸色苍白一些而已,你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我没……有。”陆敬哲抿着唇道,“只是……惊讶……”

“够了。”

罗臣叹气着走过去试图接近他,伸出的手指却摸了个空,他看着陆敬哲再次竖起的防备,轻轻敛下眼,“你已经被

抛弃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养你,别再抱有什么期待了。”

“……”

“……”

因为太过安静,猫咪不爽地在主人的怀里拱了拱,咪呜一声从他的手中跳下,扑到罗臣的脚边用脑袋蹭着撒娇。

静默半晌,陆敬哲猛地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道,“你……凭什么……教训我?”

“……”

罗臣自觉说得太过严重,一定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但喜欢的人对待别人怎么也无法放手,让他焦躁得无法自持,粗

声道,“即使你跟他在一起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像过去那样?在外面跟别的人乱来,回到家抱着你入睡,你受得了

?!”

“我……!”

罗臣叹气,低声道,“你受得了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完,他烦躁地搔了搔头发,转身去衣架上拿了自己的风衣,“算了,我也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

陆敬哲的喉咙哑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涨得白皙的脸都泛红,眼看着罗臣就要离开,他急忙跑到茶几边抓了本子,

气急败坏地写了几行字,奋力摔进他的怀里。

“我没什么要想的!我想要的我试着自己争取了,争取不到,我也试着放弃了,这样不行吗?!即使现在忘不了,

但总有一天可以的,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就装得那么洒脱啊?!你又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即使你现在这样说,将

来也和他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罗臣看着那段话,又看了看陆敬哲的愤怒的脸,啧了一声,“就算再倔,也要有个限度啊……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

实而已。”

陆敬哲别开脸,还在气得急喘,“不……需要。”

“……”

罗臣垂眼苦笑,“说的也是。”

手打开门,刚要离开,脚步却被外力揪得一滞。

他莫名地低头,就见小猫咪亲昵地抓着自己的裤脚,依依不舍的样子。

罗臣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东西,倒是有些良心。”

陆敬哲闻言更加生气,上前几步拎着小猫丢进罗臣怀里,“喜欢……他,就跟……他走!”

说完一把将一人一猫推出门外,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混……蛋!谁要你……提醒!”陆敬哲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两脚,“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的……还不行吗

?”

“……”

房间里空无一人,连猫咪都被他丢掉了。

陆敬哲坐在玄关背靠墙壁,把头埋进膝盖里,“王八蛋……我只剩……这一点……自尊了啊……”

赶走了罗臣,陆敬哲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日子,想来安睿也真是个灾星,每次突然出现都没有好事



第一次,自己丢掉了脸皮。

第二次,自己丢掉了工作。

这是第三次,连宠物都丢掉了。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人类手相图,认真又严肃地研究着自己的手相。

“感情线……”他拿着黑色的马克笔沿着手掌的纹路描绘起来,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感情线上有很多细纹并且下

垂的人……感情专一却优柔寡断……往往因为延误而丧失良机……好像有点准?”

不多时一只手被画得满是黑线,他看了半天,终于感慨地摇摇头,“我果然是闲得神经病了。”

喉咙逐渐好转,他也开始着手去找新的工作。

之前去面试了两家餐厅,以及一家小型的食品公司,都表示对他很有兴趣,毕竟是有着国外学历的高材生,也拿过

几个奖项,工作是怎么也不愁的。

果然,没几天就收到了一家餐厅的电话,通知被录用了。

“让工作来激发男人如狼似虎的爆发力吧。”

陆敬哲对着镜子里又瘦了一大圈的自己笑笑,便推门走了出去。

大概是决心要积极生活,以帮助自己遗忘那些娘们似的感情纠葛,所以他在新工作里投入了几乎十二万分的热情。

每天最早上班的是他,最晚下班的也是他。

整天把自己埋在厨房里,不是烧菜就是研究菜谱,简直要回到了学生时代。

厨师长看着他的样子很胆颤心惊——

这小子不会是想要把我挤走吧?

这天折腾出新甜点的配方,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换回了衣服,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外走。

第二天是假日,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睡一觉。

最近都没有在白天想起安睿了,只是偶尔午夜惊醒时,想起梦里被那人拥着一起窝在沙发里的温馨,还是会觉得心

脏一阵闷痛。

白天都不想了,只是梦里面偷偷地看看他,应该不太要紧吧……反正没人知道,陆敬哲理所当然地想。

关了餐厅大门,才走了两步,身后有人低声叫道,“阿哲。”

“……”

陆敬哲脚步顿了一下,立刻又飞快地走起来,表情懊恼地低咒,“见鬼了……一边走路一边做白日梦?”

手臂冷不防地被人拉住,那人又低唤了一声,“阿哲。”

“……”

陆敬哲被拉得停住脚步,却没回头,讽刺地道,“安睿,你不缺床伴吧?”

“……”

背后那人静默了一会,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把他拽了回来,一手压住他的后脑——

一个浓重的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印了下来。

(六)

涌入唇齿之间的气味除了那人熟悉的薄荷香,还带着怎么也无法忽视的酒味。

陆敬哲毫无情调地瞪着眼睛看这个啃自己嘴巴的人,直到背脊被推到路边的玻璃橱窗上,眼睛都震惊得闭不上,很

有点死不瞑目的架势。

啃了半天,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起来,那人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陆敬哲急忙喘了口气,“你……唔……”

半个字没吐干净,那人的唇舌便又堵了上来。

“……我……唔嗯!”

舌尖被惩罚似的咬了一口,陆敬哲胸臆间一口怒气缓缓涌上来,十指缓缓收紧,终于卯足了力气一拳,“你他妈给

我松开!”

安睿眉宇微微一皱,捂着被凑的胃部向后退了一步,唇间还带着暧昧的湿润光泽,却还是执拗地抓着他的手臂,“

你……”

“我什么我?”陆敬哲自虐似地用手背擦着嘴巴,像只遇到危险的猫一样弓起背,瞪着他急急道,“你自己说过要

我离你远一点不要保持这种关系的是你自己说的你今天来找我还想干嘛?!”

大抵是这个人主动亲过来的动作太惊人,陆敬哲吓得连标点符号都忘了加。

安睿微醺的眼里稍微闪过一丝迷茫,对陆敬哲说的话充耳不闻,轻轻伸出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半晌,脱力似的把

额头抵在陆敬哲的肩上,“你会喜欢我多久?”

“哈?”陆敬哲歪着头瞪着自己肩膀上那颗招人恨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拧下来,嘲讽道,“我很快就不喜欢你了,

你放心。”

“……”

静默一会,安睿靠着他的肩膀沉沉地笑起来,“那就好……”

那就好。

陆敬哲犹豫在他头顶的手指僵硬了一下,缓缓收了回去,“嗯,我也觉得。”

保持着静静相拥的姿势站在路边,良久,安睿缓缓抬手,撑着玻璃橱窗站直了身体,垂下的额发遮住了双眼,他的

唇角却还是带着惯有的弧度,微微泛起青色胡渣的下巴使得脸颊更加深邃。

到底多久没有好好见面?连头发都变长了。

陆敬哲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把他的额发拨开,看着露出的那双温润双眼,“安睿,我总有一天会忘了你。”

安睿闻言微微抿着唇,垂下了眼,轻轻道,“是吗?”

“是啊。”陆敬哲笑着拉开了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所以你不要后悔……我也不想后悔。”

罗臣说的对。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告诉自己,明天开始忘掉他,一天过了,舍不得,那么再一天。

可自己到底有多少个明天?

他已经不年轻了,即使不讨人喜欢,也不应该再为了别人而作践自己。

爸妈还在的时候,常常对自己和弟弟说,喜欢什么,就要一直坚持,不能放手。

即使那是块冰,只要你努力捂在胸口,也终有融化的那一天。

现在想想,原来爸妈说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

自己坚持过了,弟弟也坚持过了,可他们谁都没有开心地笑过。

他已经捂不住了。

他心心念念当做冰块捂在胸口,针扎一样的冰冷都不曾放手,坚持了那么久,难受了那么久。

可安睿是石头做的。

那种求而不得的寂寞感,他大概,受不了了。

两人僵持在无人的街边半晌,街上开始下起细碎的雪花。

安睿认真地看了他一会,缓缓地笑了,“我送你回家吧。”

陆敬哲说好。

然后安睿摘下自己厚重的围巾,小心地围上了他的修长的脖子,从未有过的温柔。

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地一起散步过。

印象里,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约好时间在安睿的公寓见面,偶尔共用晚餐、偶尔相拥着看看书籍和电视……大部

分时候都是在做爱,做完就立刻睡着了。

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走着,好像情人一样。

冬天的夜里,呵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陆敬哲把手指缩在袖子里,却还是冷得要命,安睿看了,突然一声不响地伸出手拉他。

那人的手指比自己的还要冷。

这是被握住手时,陆敬哲的第一个反应。

大抵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安睿微微垂下眼,淡淡道,“就当戴了手套吧。”

说着便十指相扣地握住他的手,连着自己的,一起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

突然就变得那么暖和。

陆敬哲死命地把脸埋进围巾里,生怕被那人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睛。

公寓走廊的灯已经修好了,不同于之前的亮如白昼,而换成了暖黄色的光晕。

陆敬哲站在自家门口,默默把手抽了回来,低头掏钥匙,头也不回地道,“晚安。”

他生怕回头。

生怕看到那人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舍。

“晚安。”

幸好,那人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缓和温柔。

掏了钥匙插进钥匙孔,那人还是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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