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鬼 作者:遗忘之九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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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卓别鬼决定活着，他要活着接受最残酷的惩罚。只有这样，他才能赎罪。
一个个痛苦的夜晚，让他身心俱裂的噩梦不停地蹂躏着他的精神与身体。这种深刻的痛苦，就像跌落十八层地狱忍受没有止境的酷刑。这是他应得的结果。
「你想见他一面吗？」寂静的深夜，藏在黑披风里的戴维斯，出现在被噩梦惊醒的卓别鬼身边。
卓别鬼神色恍惚满脸冷汗的看着戴维斯，「见谁？」
戴维斯美艳的脸上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见你噩梦的主角，小鸠。」
「什么？」卓别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抓住戴维斯的裤子，仰着脸惊恐地说，「鸠还活着？！」
「教父复活了小鸠。」戴维斯垂着眼，怜悯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卓别鬼憔悴的脸，「我已经引导小鸠负责的公司在山下建造避暑山庄，相信很快就有机会把他引来。」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卓别鬼激动地喊着，不小心撕破了戴维斯的新裤子。
戴维斯微微愣神，喃喃地说：「你这只疯狗，竟然撕破我的新裤子……」
「啊！」卓别鬼猛然惊觉，急忙放开手中的碎布，惊慌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赔给你……」
「不必了！」戴维斯嫌恶的后退两步，「你穷得叮当响，哪有钱赔我。」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卓别鬼像个卑微的奴隶，不停向戴维斯磕头。
戴维斯微蹙眉头，鄙夷地缓缓摇头，「我真是不懂，你到底哪里好，哪里值得小鸠用生命去爱你。」
「对不起！让我看一眼！看一眼鸠，我就满足了！」卓别鬼还在磕头，声音已经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戴维斯轻轻叹息，身影渐渐消失，「我会把小鸠送到你面前，接下来就靠你自己把握，让我看看这8年来你有没有长进。」
听到戴维斯的话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卓别鬼猛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眼睛环顾四周。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吧？戴维斯的确来过吧？
当卓别鬼看到面前的地上放着一部特制手机时，立刻扑上去拾起手机打开，在里面胡乱翻找。
终于，他在媒体文件里找到几个视频。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里面出现一间阔气的办公室。已经长成青年才俊的云鸠，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与下属侃侃而谈。
「鸠！鸠！鸠！」卓别鬼把手机拥入怀里，死死地抱着，痛哭失声。
这一次，他死也要抓住他，抓住他们的幸福！
他能怎么做呢？
焦急地等待，日复一日。卓别鬼每天在森林里寻找，寻找着可能会出现的爱人。
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男人的云鸠，西装革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刚刚忙完公司事务的他，拿着一张边角有磨损的旧照片出神。
照片上的人有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鹰钩鼻，左脸有一道暗红色的刀疤形胎记。这道胎记把他的整张脸衬映的很凶恶。他有一头很长的黑发，整齐的绑着马尾，就像古代的剑客。他的名字叫——卓别鬼。
戴维斯警告过他，绝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卓别鬼，特别是他的爷爷。对于他失去的记忆，戴维斯的口风很紧，不管怎么问，戴维斯都不曾对他透露半个字，他们都在隐瞒他的过去。
据家里人说，他18岁生日那天出了车祸，医院束手无策，爷爷把他送到FL，于是他没死。车祸的后遗症是，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医生说他这叫「选择性失忆」。或许有一天他会想起来，又或许他永远都想不起来。
他曾经去寻找失去的记忆，可是8年过去了，至今为止他依然想不起哪怕一点点的过去。他唯一拥有的一丝线索，是一张戴维斯偷偷送给他的旧照片。
照片他总是随身带着，时不时地拿出来看一会。虽然这个卓别鬼的脸并不好看，他却对这张脸有一种深深地怀念和依恋。他想他和这个人一定有着很深的羁绊，只是这羁绊是爷爷不能容忍的。
「你又在看他的照片了。」
突来的声音把云鸠吓了一跳，他急忙合上钱夹装进口袋。抬头一看，站在办公桌前的是他的未婚妻罗莉纱，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干什么像看见鬼似的。」罗莉纱一脸淡漠地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修长的美腿。
听罗莉纱说出「鬼」这个字，云鸠感到一阵紧张，不由自主的把眼光转向别处，尴尬地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罗莉纱的声音凉凉的，「每次你一看他的照片，就像丢了魂似的。我看早晚会被爷爷发现，到时候别说照片，连你自己都要倒霉。」
「别说这个了，」云鸠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看你的脸色么？」罗莉纱有些恼，「这桩婚事又不是我愿意的！」
「OK，我错了，别生气。」云鸠怕这位大小姐要发火，急忙陪着笑脸说，「请问尊贵的莉萨小姐，你来找我有事么？」
罗莉纱没好气地甩给云鸠个大白眼，「爷爷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吃饭。」
「这个……」云鸠犹豫的把面前的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说，「你看，Y市的工程最近出了事故，死了三名工人，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罗莉纱看也不看那份文件一眼，站起来说：「要去你就立刻动身吧，我会说没找到你。」说着，她转身就走。
「莉纱！」云鸠满心抱歉地站起身说，「谢谢你。」
罗莉纱停住脚步，低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要记住欠我一个大人情。」
「我不会忘的。」云鸠由衷地说。
罗莉纱轻轻点头，迈着寂寞的脚步走了，她瘦弱的背影显得有些伤感。
看着罗莉纱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门后，云鸠心里生出许多愧疚。其实罗莉纱是个好女孩，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人又漂亮又体贴。和她这样的人结婚，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没有钱夹里的那张旧照片，如果没有卓别鬼这个人，或许他会很愿意和她结婚的。
缓缓地坐下，拿出钱夹，看着卓别鬼的照片。这个卓别鬼还活着吗？他还能见到这只鬼吗？
云氏集团在Y市有两处工程，一处是政府大楼，一处是在青蛇山建造避暑山庄，这次出事故的是避暑山庄的工程。
这是云鸠早就预料到的，那片山区景色的确很美，但山地工程一般都难题重重。深山里住着很多落后的少数民族，因为太穷，很多山寨还过着劫匪的生活。他们去那边视察工地都要随身带枪，这当然不是为了犯罪，而是要自卫。
云鸠带着四名保镖，带着一百万现金赶到工地。工地已经停工了，因为9月的天气进入山区的雨季，很容易发生事故。
三名工人都是从本地请的劳工，而且是同一个山寨的。工头说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会留下很严重的隐患。云鸠明白工头说的是实话，所以决定亲自去一趟山寨，带着安家费看望死者家属。
云鸠的决定引起所有人的反对，特别是工头。他说云鸠一个外地人，带着这么一笔巨款进山根本就是找死，山里人可不管什么法律，他们只认钱。云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他又不是泥捏的，一般四五个人他还对付的了。再加上跟他来的保镖，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最终，云鸠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带着一百万安家费和四名保镖，还有一名本地的向导，踏着晨起的薄雾坐上马车进山。
其实云鸠有私心，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欣赏一下这种原始的大自然，见识一下贫穷落后的山寨到底是什么样子。顺便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应付爷爷的逼婚。他才26岁，还很年轻，不想这么早踏入婚姻的坟墓。
崎岖的山道非常颠簸，蜿蜒向上的山道旁，是一片郁郁葱葱云雾缭绕的深壑。各种鸟兽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似有似无的，叮叮咚咚的山泉声。赶车的老头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和云鸠闲聊，说一些山里的趣事，以及需要注意的危险。云鸠心不在焉的听着，不时的敷衍两句，一双眼睛已经陶醉在这巍峨的青山与秀美的绿水之中。


、第十二章

走了整个上午，一个路人也没看到。他们停下吃午餐，向导说这种雨季山里的人一般不会出来走动。
向导的话音还没落，前面的山道转弯处忽然出现一大群人。这群人穿着泥泞的黑布鞋，束腿黑裤黑马褂，腰间绑着土色布条腰带，背后还背着猎枪。
向导一见这伙人，叫了声「糟了」，跳起来就往山下跑，赶车的老头吓得抱头蹲在马车旁。这群人看到坐在山路旁的云鸠他们，立刻取下猎枪指着他们跑过来，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云鸠一句也听不懂。
「不会这么倒霉吧……」一个保镖看着那群冲过来的人傻傻的说，手里地面包都吓掉了。
云鸠也傻了，这明显就是一伙土匪。他们人数也太多了，简直就像来了一个营。
转眼间他们被这群土匪包围，其中一个像是头领的人走出来，气势汹汹的用勉强能听懂的生硬普通话说：「留下钱，你们走！」
云鸠抱着装满钱的手提箱慢慢站起来，用商量的口气说：「这位大哥，这钱是死者的抚恤金……」这些人怎么知道我们手里有钱？
「什么？」那头领瞪起眼睛，「你们杀了我们的人？」
「哗」包围他们的土匪立刻子弹上膛。
「老板！」躲在云鸠身后的保镖都快哭了，拉拉云鸠的衣服低声说，「你要害死我们啊！」
云鸠心里破口大骂：我靠！你也知道我是老板？你这当保镖的竟然躲在老板身后？
「不，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杀人，杀人是犯法的。」云鸠一边大声解释，一边悄悄打开手提箱的卡锁，然后低声告诉身后的保镖说，「我把钱扔出去，趁他们分神往森林里跑。」
「钱也要！命也要！」那头领一挥手。
「给你们钱！」云鸠大喊一声，扬手一扔，手提箱里的钞票「哗」的散了满天。
那群土匪一下子懵了，纷纷扔掉猎枪伸手抓钱，激动地大喊大叫。云鸠也顾不上理那几个保镖，转身跑进树林里。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呯呯的枪响，看来那群土匪真的想要他们的命。实在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人命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没错他们身上都有带枪，可一把枪对上几百拿猎枪的土匪，那根本就是儿戏。再说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对活人开过枪，虽然这种防身小手枪都是超小口径的，一般不打要害根本打不死人。
为什么这群土匪知道他们手里有钱？这件事一定有蹊跷，等他回去查出来是谁搞鬼，一定不能放过那个人！
云鸠一边在心里发狠，一边在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里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忽觉脚下一空，身体往下坠落。求生的本能让他挥手乱抓，碰巧抓到挂在山壁上的一条粗大的蔓藤。他的臂力和体力都不错，既然能抓到承重的东西，应该就可以爬上去。
云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陡峭的山壁上不但湿润，而且布满苔藓，非常滑。他登了好几下都滑掉了，根本用不上力。
「不会这么倒霉吧……」云鸠欲哭无泪地仰面四望，这是一条被浓密的灌木遮盖住的山间裂缝。低头看看下面，除了薄雾就是绿色的大叶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底下是什么。这要是掉下去，不摔残废也好不到哪去。
唉……喊吧！
「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云鸠扯开嗓子拼命呼救，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谷中荡着回音。喊了好久，喊得他嗓子都哑了，只吓走了很多鸟虫蚁兽，半个人影也没有。
渐渐的，云鸠的手又麻又酸，快没有力气抓住蔓藤了。而且还有更糟的，他没有喊来救他的人，却喊来了一条拳头粗的青蛇。
云鸠当然认识这种蛇，这种蛇叫「竹叶青」，是剧毒型的。他绝望地瞪着竹叶青吐着鲜红的舌头，顺着蔓藤缓缓往下爬，喃喃地说：「这下完了……」
就在云鸠心灰意冷等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出现两只红褐色的手。这两只手很大，很粗糙，一只手抓住竹叶青的七寸，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他就觉得这只手好像起重机一样，很轻松的把他提上去。
云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缓缓出现的巨人，双脚一落地，一下子腿软地瘫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巨人弯下腰，大手轻轻拍拍他苍白僵硬的脸，「吓傻了？」
云鸠忽地回过神，眨眨眼，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这张恐怖的脸。
「是你！」云鸠急忙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说，「卓别鬼！你活了！」
卓别鬼奇怪地眨眨眼，「我从来没有死过。」
「不，不是的！」云鸠语无伦次地说，「是照片！照片！」
「照片？」卓别鬼还是不明白，「什么照片？」
「我有你的照片！」云鸠似乎太激动了，哆嗦着双手掏了半天才把钱夹掏出来，打开钱夹举在他面前，「我有你的照片！」
卓别鬼看了一眼，直起身子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戴维斯给我的，你认识他么？」云鸠仰起脸，卓别鬼好高，好壮，好像人猿泰山。
卓别鬼愣了一下，点点头，「认识，你们还在一起？」
「还在一起？」这回变成云鸠不明白，「什么意思？」
「算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卓别鬼皱皱眉，看看手里已经断气的竹叶青，「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再死一次了。」
「再死一次？」云鸠满头都是问号，「我以前就死过一次了？」
「你不知道么？」卓别鬼可爱地歪歪头，「你18岁那年的事情。」
「哦——你是说我出车祸的事？」云鸠觉得腿终于有力气了，抓住卓别鬼的裤子慢慢站起来。卓别鬼真的好高，他才到卓别鬼的胸口，他可是有178公分啊。
卓别鬼又愣了一下，「他们是说，你出车祸？」
云鸠点点头，「嗯，你真的好高啊，和姚明差不多吧？」
卓别鬼摇摇头，「不，我还不到两米。」
「你为什么在这里？」云鸠抓住卓别鬼健壮的手臂，恐怕卓别鬼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我一直住在这里。」卓别鬼看一眼云鸠抓住他手臂的手，转身往回走，「先到我那再说吧，快下雨了。」
云鸠跟着卓别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会，卓别鬼人高腿长，跨一步他都要跟着跑两步。后来卓别鬼不耐烦，干脆把云鸠扛在肩上，甩开大步在高高的灌木丛中飞速前进。云鸠死狗一样倒挂在他背后，一边庆幸自己命大，一边研究卓别鬼长到臀部又黑又亮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
卓别鬼身体的味道让云鸠觉得很熟悉，很好闻，带着清新的植物香味。卓别鬼的嗓音又低沉，又沙哑，好像受过伤似的。这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卓别鬼。等到了地方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浓密的树叶遮掩了天空，周围越来越暗。又或许是快下雨了，所以才会这么暗。在云鸠被倒挂到快要脑充血而死的时候，周围忽然一亮，终于出了森林，来到一片开阔地。
卓别鬼把他放下来，低头看着他的脸色说：「脸很红，快受不了了吧。」
「是啊，」云鸠扶住卓别鬼的胳膊，抚着额头说，「脑袋又胀又痛。」
「没办法，你走得太慢了。」卓别鬼把竹叶青扔在铺满青石的地上，弯腰把云鸠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来，迈开大步走向前面的木屋。「虽然9月外面还很热，不过山里可是凉的很。要是淋雨的话，你会感冒的。」
云鸠扶着卓别鬼的肩膀，仔细看着他的脸，心里呯呯乱跳。他第一次看到卓别鬼的照片时，就有心跳加速的感觉。现在被卓别鬼这样抱着，那种心动感就更加强烈。他甚至心底有一种冲动，想永远和卓别鬼拥抱在一起不分开。
「我们以前是恋人么？」刚一进门，云鸠就迫不及待地问。
卓别鬼被他的话定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发了会呆，然后慢慢把云鸠放下来，低声说：「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云鸠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卓别鬼低头看着他，眼神非常温柔，「我曾经是你的保镖。」
「保镖？」云鸠挺惊讶，卓别鬼竟然会是他的保镖……难道是他暗恋这家伙？不会吧！
「呵呵，你这是什么表情。」卓别鬼笑了，轻轻捏捏云鸠的脸颊。这是一种宠溺中带着深情的笑容，就好像他是他深爱的恋人。
「那你吻我一下！」云鸠踮起脚尖，撅起嘴。
卓别鬼呆了，不，应该说目瞪口呆。他凶恶的脸慢慢变红，变得通红通红。忽然他推开云鸠，别开脸说：「说什么胡话！我去弄热水给你洗澡。」
看着卓别鬼魁梧的背影没入一扇很高的木门里，云鸠百思不得其解。卓别鬼看他的眼神明明充满了热情和渴望，为什么他们以前不是恋人？或许是鬼害羞？还是因为自己忘了他的事在生气？


、第十三章

这是一间很大的木屋，屋子里没有什么电子产品，也没有家用电器。有简单的照明设施，简单的家具，还有一张很大的床。大部分日常用品都是木制的，看起来有点粗糙，像是自己做的。他为什么一个人生活在这种原始的地方？这不会很寂寞吗？
云鸠忽然想到他应该打电话给工头，告诉工头他这边出事了。急忙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没信号。他这可是卫星电话，怎么会没信号？
云鸠来到屋外，外面果然已经开始下蒙蒙雨。他把手机举起来，还是没信号。转身回屋，在屋里转了两圈，没看到电话。果真是原始人的生活啊！
「你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云鸠回头一看，卓别鬼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手机没信号。」他扬扬手里的手机。
「这山里有特殊的磁场，任何电子产品都会失效。」卓别鬼平淡地说，「屋里的用电物品都是用太阳能电池的。」
「那怎么办？」云鸠有点担心，「工地上还不知道我这边出事了。」
卓别鬼犹豫一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
云鸠呆住，他没想到卓别鬼会这么说。他根本没想过要马上走，他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和卓别鬼好好聊聊。
「去洗澡吧，我拿衣服给你换。」卓别鬼走过来拍拍云鸠的肩。
云鸠转过身，看着壮硕他壮硕的背脊喃喃地说：「我可不可以多住几天？」
卓别鬼停住脚步，犹豫一下，低声说：「怎样都可以。」
「那，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云鸠跑过去抓住卓别鬼发旧的黑衣服。
卓别鬼沉默一会，「你爷爷不会允许的。」
「关他什么事！」云鸠没好气地说，「你不用理他！」
「去洗澡吧。」卓别鬼回身温柔地摸一下云鸠的脸颊。
云鸠点点头，低头红着脸把手机钱夹等随身物品放在桌上，转身进浴室洗澡。卓别鬼满含深情地抚摸让他的心跳很快，身体很热。
浴室很大，有一个莲蓬头，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是满满的热水，冒着白烟。云鸠脱光衣服，用手试试水温，小心地踏进去。
坐在热水里，云鸠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这山里确实很凉，刚才的历险又出了一身臭汗，全身乏累的很，泡泡热水非常舒服。
感觉肚子很饿，才想起午餐他根本没吃几口，全被土匪吓得扔掉了。虽说很倒霉遇到一连串的危险，不过能在这里遇到卓别鬼救了他，真是大大的走运了，他还以为永远都找不到卓别鬼。
云鸠正胡乱想着，听到门一响，卓别鬼拿着替换的衣服赤身luo体地走进来。看到他健壮的身体，云鸠的眼睛都直了。特别是他的下半身，那片黑草丛中的大家伙，真够分量！
卓别鬼把衣服放在靠墙的凳子上，转身看到云鸠盯着他的下面看，脸颊变得通红，急忙转身背对着云鸠说：「你在看哪里！」
云鸠趴在浴桶沿上打个响指，调侃地说：「看你的luo体啊，你光溜溜地进来不是给我看的？」
卓别鬼咂了下嘴，站在那犹豫一会，大步走向莲蓬头，打开水龙头冲澡。云鸠下巴搁在手臂上，盯着他黑红健壮的臀瓣中间那朵黑色菊花说：「你的菊花好黑呀。」
「你！」卓别鬼恼羞成怒，转身瞪着他，「你这小色鬼！」
云鸠痞痞地吹声口哨，笑眯眯地说：「男人有不色的么？盯着喜欢的人看多正常啊。」
「你恢复记忆了？」卓别鬼一愣。
云鸠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看你的照片看了8年啊，又重新爱上你啦！」
「光看我的照片就爱上我了？」卓别鬼摇头轻笑。
「你笑起来还真好看。」云鸠歪着头盯着卓别鬼的笑容看，真是赏心悦目。
卓别鬼脸一红，又把菊花对着云鸠，暖暖的声音里带着欣喜与雀跃：「这世界上也只有你会说我好看。」他不穿衣服走进浴室洗澡，就是想试探云鸠。如果云鸠对他的luo体很反感，他就会彻底放弃以往的一切，独自在痛苦中终老。
云鸠看到卓别鬼脸红的背对他洗头发，诚心想逗逗卓别鬼，于是他开玩笑地说：「我好想戳戳你的菊花啊。」
「呯！」卓别鬼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见他吓得那样子，云鸠笑喷出来，「哈哈哈哈……要不你戳我的好了，哈哈哈哈……」
卓别鬼抱住双膝埋住脸，似乎在害羞。云鸠笑了一会，朝他泼把热水说：「好了，不开你玩笑了，你多大了？」
卓别鬼抬起脸，低声说：「我比你大12岁。」
「什么？」云鸠吃惊地瞪起眼睛，「你都快40岁了？真看不出来。」
卓别鬼回过头，满脸通红地看着云鸠说：「你刚才的话……是当真的么？」
「啊？什么话？」云鸠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你让我……」卓别鬼支支吾吾的，脸红变成全身通红。
云鸠急忙捂住嘴，把自己一半脸沉进水里。他刚根本是拿他开玩笑的，这只鬼听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