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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1-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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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新鬼啊——」她哆嗦着又念了一句。
「拿火灰去!」村长不耐烦地说,却在走近的时候,看见门边一条没有连成线的印子,像条蛇在扭。
「怎麽回事?」
「风——阴风吹散了,」村长老婆还是看着门外,「外面林子里有怪东西!」
村长心里「咯」一下,但嘴里依然骂道,「什麽阴风,是夜风,嘴巴乱讲。当心牛神惩治你,快去再洒一遍!」
村长老婆闻言,终於活动了身体,又跑回后厅火塘那里去了。
村长看看外面,树林中已平稳下来,只有微风拂动树叶地沙沙声。
「别再回来了,村子里与你不相干啦!」他喃喃自语,「你有多麽不甘心也没有用地,谁叫你当初瞎了眼!」
门外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村长老婆跑过来再一次洒了一条线,火灰是刚才的两倍,洒的御鬼线粗粗的,连那哼唱的调子也念了两遍。
她紧张地看了一会儿,见那火线好好地没有什麽意外。这才松了口气。
「快去叫蛙崽,年纪轻轻这麽贪睡,这样闹也不醒!」村长斥了一句。
「阿旺那个遭神谴的东西,还帮他干什麽!」村长老婆见自己的男人在身边,胆子壮了起来。
「不是帮那个兔崽子,是帮——哎,」村长又叹了一句,「去了的好,神灵会保佑他转世投胎。这麽好的人,但愿来世别再摊上这样的儿女债!」
「阿旺那死崽和他那几个兄弟,还有他们的老婆遭了报应才好!」村长老婆恨恨得骂了一句,跑去楼上厢房叫儿子去了。
村长家离阿旺家最近,当他和儿子赶到时,阿旺家还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就连阿旺兄弟几个也不在,只有一盏亮着的灯指引村长来到猪圈旁边的小棚子里。
小木棚里什麽也没有,只有一个老人枯瘦憔悴的尸体静静地停放在用砖头搭起的破木板上,底?堆放着一捆烂草。
按照他们这儿的规矩应当在人去了之后,马上用白纸盖上脸的,可现在竟然没有,只有木楼上传出了争吵之声,大意是办丧事的花销之类的话。可见老人才一闭眼,他们连风俗也不顾,就在讨论谁吃亏的问题了。
可是老人并没有闭眼,灰黑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着,露出里面一枚钱币和几粒米来。
村长走上前去,「去吧!去了好,免得在人间受罪!走好,老哥,我无能,管不了你那几个忤逆子。闭了眼吧!」他落下几滴泪,抚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再抬手时,老人的双眼已经闭上 ,只是嘴巴还张着。
村长又一阵心酸,拿下挂在烂木门板上的一个草帽盖在死者的脸上。
这时,帮忙的人陆陆续续来了,阿旺、阿木、阿水三兄弟也从楼上下来,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可村里每个人知道他们的嘴脸,不过看在老人的份上才来帮忙的。
他们三个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们的娘就去了,是他们的爹含辛茹苦拉扯他们长大,还给他们娶了媳妇,为了他们三个的幸福搾乾了自己的骨头。可当他们长大成人,老爹也老得不能劳动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赡养老人。他们住着新的木楼,老人却头无片瓦遮风雨。
村里人不是不管,村长也屡次劝说,可这三兄弟都是虎狼的性子,没人敢惹,就是表面答应很好,暗地里却对老人更狠,结果弄得老人的生活更加艰难。
他们是偏远山村的寨子。也不懂以法维权什麽的。只是村民告到县里。县里派个人来说了几句话,由老大阿旺留老人住了下来,其余两个兄弟给点吃的。
他们寨子的房子都是依山傍水的二层干栏式木楼,木楼上面住人,下面圈牲畜。结果阿旺在牲畜栏旁边给老人搭了个简易木棚,根本不让老人上楼。阿木和阿水更过分。每天的食物总是不按时送到,是村里人偷偷接济,老人才没有饿死。
他们是深山里的寨子,还穷,电也是才通不久,没有人家是富裕的,所以当老人病重的时候。只能这麽乾耗着等死。
死,对於老人而言,也许是解脱!
村里人在村长的指挥下,以釉子叶煮水为死者洗尸消毒,梳发更衣。而那三个忤逆子则忙着把老人口中的钱币和米粒掏出,分别放入土罐,小心地收好。
这也是他们这儿的习俗,死者去时,在其口中放入这些东西,然后再拿出来藏好。意为给子孙留金仓银库。
他们不奉养老人,却还指望老人会给他们留下好的未来!
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安定了些,接下来就是按规矩办理身后事了。
在村人的强烈要求和送了厚礼之下,阿旺终於肯将老人的尸体移到正堂。照习俗,把老人置草蓆上,头向神龛,拿布将手足紧束,上盖百布。头脚设香案,以熟鸡一只、糯饭一碗和筷子一双祭祀。
阿旺家没什麽亲戚,他们三兄弟又很不耐烦,所以才半天时间,村长就指挥大家抬尸入棺。在棺内,应当放入老人的遗物鞋袜的,可大家发现老人的衣物就只是设堂前的那身破烂衣帽,村长只好拿了自己的一套崭新衣服放在里面。
「记得要香灯不熄,焚香不停。要守在尸体旁,吃素,不能穿鞋、坐凳、动水。不要让猫、狗越尸而过,会惊动老爹的。」村长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啦。」阿旺应着,想起什麽似的说道,「超度亡灵的事——我们三个都经济困难,不如先埋葬,以后慢慢商量吧!」
「请不起巫公、道公,请个雅禁也好。」村长试图协调。
「等明天下葬后再超度也是一样的。」阿旺没有诚意地答,「明天还请村长多帮忙!」
村长没办法,只好答应,心里想着,这三兄弟不是人,连一天也不愿意多守,超度的事根本就没希望。可是就算阿旺事后反悔,他找村里人凑点钱雅禁也是一样的。
晚上守夜的时候,因为有同村的人来帮忙,三兄弟不得已也陪着。因为他们在村寨中名声极差,所以守夜的人也不和他们交谈,只静静地坐在地上。夜半三更的时候,正值轮守的阿旺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他腾地站起来,吓了一直沉默着的几个村人一跳。
「你怎麽了?」一个人问。
「有猫叫,快赶走!」阿旺白了脸。听说有猫狗从棺材下穿过是要诈尸的。他对他老爹好不好他心里有数,亏心地人总是会心惊肉跳的。
「哪有猫?」另一个人说,「你一定是坐着要睡着了!你们谁听到了?」
见其他人都摇摇头,阿旺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可他的屁股还没挨到地面上,又一声猫叫把他惊地站了起来。
「真的有猫叫!你们没听到?」他说着,慌张地跑了过去,把门关上了。
「我们真的没听到!」一个人见阿旺神神怪怪的举动,有点不耐烦了。
阿旺见别人都爱理不理自己,也没再手什麽,反正门已经关上了,他觉得安全了,也就讪讪地坐了下来。可是才安静没一分钟,猫叫再度响起,这依次竟感觉是在自己的耳边一样,吓得他跳了起来。
「你做什麽啊,阿旺,要学道公跳鬼面壳舞吗?」
「有猫!有猫!」阿旺吓坏了,「猫近来啦!」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急着找那只猫,其他的人也被他迫得只躲。可他自己脚下一绊,正摔到棺材旁边,满眼看到了父亲的脸。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他微笑了一下,但那微笑不是慈爱或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你也来陪爹吧!」老人动着嘴唇,对着阿旺说。
「诈尸啦!诈尸啦!」他惊恐地向后倒,被一个人随手捉住。
那个人平时就看不惯他,这时死抓着他有来到棺材边,阿旺挣扎着,但全身都吓软了,哪挣得脱,又被拉到棺材边。
「自己看,老爹那麽温和的人,只会被没良心的人欺侮,怎麽会祸害子女!」
被迫中,阿旺往里一看。只见老人依旧安静地躺着,哪有什麽异动!
「所以说哦,平时别做亏了良心的事,不然也不那麽害怕了。」那个个冷哼了一声。
阿旺没有话说,因为他无话可说,只决定第二天一定要出殡,这样他才会安全了!
第五部 秘密 第二章 恐怖的报应
「起灵!」村长悲怆的大喝,几个晚辈级的年轻人嘿了一声,抬起了棺木。
阿旺头戴笠帽,腰别弯刀,背挂鸡笼,鸡笼里面那只鸡不安的『咯咯』叫着。他在大门处面向外跪着,他老婆和两个兄弟的一家在门外朝向房子俯跪着。「迎殡!负魂出门!」
感觉到棺木就要越过自己的头顶,阿旺俯下了身子,心里想着——终於可以结束了!
『砰』的一声,阿旺只感觉自己头顶被重重砸了一下,让他差点趴到地上,接着耳边听到了村民们的窃窃私语。有三分惊异,倒有七分幸灾乐祸!
按规矩,棺木要从孝子的头上越过,但却是不能碰到他的头的。可对几个抬棺的人而言,只觉得手中的棺木突然一沉,避无可避的砸到了阿旺的头上!
这非常不吉利的,可阿旺三兄弟平时做得太损德了,村民巴不得他们遭报应。
在阿旺的惊惧中,棺木被抬到了门外。这时候要小憩一会儿,用红纸盖於棺上,并栓上红公鸡。然后送殡的队伍才从寨子出发,直奔后山的坟场。
一路上,村长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人踩着奇特的舞步,哼唱着不知名的送灵歌谣,以火把前引,棺随火行。其余送葬的人、挽幛、花圈,紧岁其后,沿路抛撒买路的钱。阿旺三兄弟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不时掉头跪拜接魂,并将所带糯米饭献棺前,作为路祭。
他们是黄昏时出发的。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才到达坟场。坟场里已先由村里的人挖好了墓地,只等着往生者入土了。
「停灵!」村长让大家把棺木放下。走到墓边,先在穴底撒了些纸钱,念叨着祝福往生者来世幸福富贵的话,然后叫阿旺朝外跪拜,抓土从左右肩向后丢入穴内,又在穴四周各挖一锄土抛入。才抬棺入穴垒坟。
阿旺抛土入穴后,捧起了一炷香,在这一瞬间竟然也有些愧疚的心酸。他想看看这个被自己欺侮冷落的老父,再看看他简陋寒酸的木棺。但按规矩他此刻必须走了,不能再做什麽。
他要独自一人先回家,一路上即不能回头,也不能与人谈话,回到家后将捧香插入灵牌前的香炉,才算完成出殡。
本来如果他请了道公超度亡灵的话,家中应该有留家道徒的。他们会手持小铃,在全村燃香敬祖。施放「油锅」,抛散五谷,驱邪赶鬼,祈求各户平安,丧家得福。
可他怕浪费钱,没有请人来,所以村寨里是个空空的家在等他吧!
山里的夜来得快,在阿旺往回走时,天还有些微亮,此刻已然全黑了。而且还阴沉了下来,没有月亮,山风倒是起了,一阵阵刮在他的后脖梗上,感觉有人在吹凉气一样。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阿旺对自己说着。同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并且加快了脚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毛,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喵——」一声猫叫凭空传来,在寂静的夜蓦然出现,着实吓了阿旺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猫叫声,而是那麽阴沉,那麽凄厉,宛如婴儿的哭声,好像是从黑暗中专门为他而来,在警告着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终点已到,让他不自禁毛骨悚然。
是昨晚在停灵的地方不停叫着的那一只!
阿旺认出了这只从没有现出过身影的猫,感觉这一次它不再是远远的盯着他,而是好像蹲在他肩膀上,它的叫声就在他的耳边。
他蓦然停住,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瞟瞟,突然发觉左侧的树林中有一对幽绿闪亮的眼睛在看他!
惊骇之下,他手中的香火差点掉在地上。
「别缠我!」他大叫一声,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跑。山路漆黑,只有燃烧着的香头一闪一闪的在前方指引,更显诡异,宛如勾魂的地狱火苗!
「喵——」不到一分钟,那催命般的猫叫又响起了,就在他背上!
阿旺腾出一只手来往背后抓,什麽也没抓到。可他就是感到后背湿热着,身子也沉重起来,彷佛背着个什麽东西,而那猫叫声又一声紧似一声的追在他身后!
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他一跤,手中的捧香摔出好远,在黑暗中慢慢熄灭了微弱的红光。阿旺顾不得去捡,爬起来拚命跑,同时一股奇痒从头脸上传来。他边跑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触手之下,竟然是一片猫皮!
「救命!」他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不能回头的规矩了,前后左右的张望,但确实没发觉什麽跟着他,只有他从内心深处的阵阵恐惧。
他喊叫着、连滚带爬的跑回他的房子,紧紧关上大门,然后坐到后厅的火塘处。
甩开了吗?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火塘里的火让他感到安全一点了。
半天,没有动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
「喵——」
再一次,那只看不见身影的猫又回到了他身边。它喵喵的叫着,由远及近,然后穿墙入室,伏在了阿旺的背上,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阿旺吓得跳了起来,拿出火塘里的一根燃着的柴棒,在空中乱舞乱挥,疯了一样追逐那没有踪影,旁人也听不见的猫叫。
可是不但没有赶走那猫,反而觉得那猫声越来越清晰,慢慢的,他竟然听到猫叫声来自自己的肚子里!
他『哗』的扯开蓝色对襟布褂,看到自己平滑的胸口正中,慢慢鼓起了一个小包,和被毒虫叮咬过一样。只是这小包没有变红,只是越来越鼓!
他惊恐的用手去按,入手处,只感到那麽个小包里有什麽活的东西。当碰到他手后突然一滑,又转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再按,小包就在移位——随着他的手越拍越快,小包也越移越快,到后来,他没有时间判断。只是不停的,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喵——」
又一声猫叫从阿旺的肚子里传出,让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在当地!
小猫笑了,有谁听过小猫笑的?可是阿旺明明感觉它是笑的!阴森的、得意的、轻蔑的笑!
『啵』的一声。在他发呆的时间里,他胸口上的小包长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个东西破皮而出!
一根草!确切的说是一株植物,从他的胸膛里钻了出来!
巨痛一下子袭击了阿旺!这时候猫叫声也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肝!
一下一下、横拉竖扯、支离破碎!
阿旺疼得死去活来,但嘴巴像被封住一样无法张开,只有闷在喉咙里的叫。当他终於张开口来,却吐出一团花毛!
他来不及惊谔。因为他感觉肚子被人剖开了!低头一看,是那株植物以奇异的速度滋长了开来,在他整个胸膛上竖起一线。
然后他什麽也听不到,倒下前,他看到眼前一片红色的雾散了开来!还有他的爹就站在门口,青灰枯瘦得变形的脸上,挂着一滴鬼泪。
村寨中的人回来的时候,发现距村口几步远的地方,还剩一截的捧香掉在地上,早已熄灭多时。当时大家就感到大事不妙!赶回村里后,看见阿旺家黑灯瞎火的,门从里面反锁,任人怎麽叫也叫不开!
在村长的主持和阿旺老婆的点头下,几个年轻劳力劈开了木门。当大家进入后厅时,那恐怖恶心的一幕,让许多人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阿旺仰躺在火塘的边上,脸上呈现出一丝苦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球都变成了红的。
而他的身体,确切的说是他的胸膛正中爆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中,内脏喷得到处都是,他的心脏就放在了他的左手里!
阿旺的老婆见状当场昏了过去,村民们也都心惊肉跳,但目光却瞧向阿木和阿水。
他们中谁是下一个?
「阿木——阿木——」
一个苍老的声音把阿木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老婆,可他老婆睡得很实,一点没有转醒的样子!
「阿木——阿木——」
「是谁?」他哆嗦着问。
自从哥哥阿旺那件事后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本以为会平静下来,没想到终究逃不过!
「阿木——阿木——」
是爹的声音!
阿木的冷汗落了下来。那天看到捧香没有接回家中的牌位前,哥哥又死得那麽离奇,他就知道是他爹的阴魂不散了!
他再度猛摇身边的老婆,可是那女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反应。而这时,木制的楼板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木——阿木——」
他骇得从床上滚落下来,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向他住的厢房这边来的。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差点尿了裤子。慌乱中,躲到了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赤脚直『走』到床边。
虽说是走,也有着『正常』的脚步声,但那双脚却离地有三寸,细瘦的脚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他爹的脚没错,那丑陋的疤痕是为了保护他而被野狗咬的!
爹曾经那麽疼爱他。可他却——如今爹是来掐死他的吧!他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盼望着他爹的鬼魂找不到他就会离开。但那双脚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一颗头慢慢降了下来。
月光下,阿木看到那张脸是他爹没错。只是脸孔已经糜烂。因为过於瘦弱,才一腐烂就露出了白惨惨的骨头。
「阿木——」他动了动嘴唇,像笑了一下一样。「把肚子剖开!」
阿木差点昏阙过去,看着一双枯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爹,不要,阿木知道错了!」他哭喊。
「剖开肚子——阿木——剖开肚子!」枯手摸到了他的咽喉!
「不!」他本能的推开那只手,由於用力过大,竟然把手打得脱离了手腕。按那手依然顽强的向前爬。
「快点——剖开肚子!」
阿木见那手又抓了过来。惨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一声猫叫也同时响起。那猫的声音如此泼辣凶狠,吓得他爹的鬼魂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但那声『阿木』还拖长了声音响着。
阿木见状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腿软的跌在床上。
「喵——」不知哪里的猫又叫了一声。
「知道啦,你救了我阿木一条命,我不会亏待你啦,明天你来,我给你鱼吃!」阿木对着半开的窗户说。
开灯看看手表,还只是半夜,可他也不敢再睡了。发愁着要怎麽才能熬到天明。
爹会再找他来吗?也许他明天要去坟上祭一下,要爹放过他,或者他搬到他老婆娘家的寨子里去?要是那个猫还在就好了,没想到猫还能辟邪!
他才这样想,耳边就配合的传来一声猫叫。可是这猫叫声太近了,阿木备受惊吓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以为野猫闯进来了。
可是他左顾右盼,哪有猫的影子?
「喵——」声音又近了,提醒他猫就在附近,或者就在他身上!
一瞬间。阿木突然有种感觉——爹是来救他的,而害他的是这只猫!
那是人在生死瞬间的本能,那是他最后的觉悟,随着他的嘴巴无法张开,他恐惧得浑身酸软。冷汗如雨,他亲眼看到哥哥的死在自己身上复制!
阿旺和阿木的死吓坏了霸道凶狠的阿水。他在三兄弟中最是厉害,不敢说横行乡里,但也是无人敢惹的人。可是这一次,每个人都说是怨鬼索命,看着乡亲们冷冷的眼神,他真正害怕起来。
他曾经殴打过他的爹!
二哥的老婆哭喊着去村长那里报丧后,曾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在看到二哥和大哥一样的惨死状后,吓得把屎尿全交代在了宽脚裤里,一路淋漓到家。
然后他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山的那边就安全了,鬼魂穿越不了高山和河谷,他要离得远远的,趁鬼魂白天不能追上他的时候,所以他要马上走!
他不顾老婆孩子的哭叫,只说哪天来接他们,就拿了家里的细软离开了。
他匆匆忙忙在山林中穿行了半天,中午时分累得快走不动了,於是找了块阴凉地坐下休息,但才一坐下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身上也带着猎枪,可是这猫叫竟然吓到他了。因为,那猫好像就在他的背上,而且那声音像是在笑。
猫会笑吗?没人知道猫笑是什麽样的,但是他就那麽感觉!还有他从没想过,人可以那麽惊恐的!
阿水的尸体在几天后才由一个打猎的后生发现,他的死状比他两个哥哥还惨。血腥吸引了野兽来,把他的尸体啃得几乎成了一付枯骨,但是他的那颗心,还在左手中握着,竟然没有野兽肯吃!
对於这三兄弟的死,村民们并没有报官。在他们的宗教信仰里,他们尊各种生灵为神,对於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遭天谴有什麽奇怪!根本是正常死亡的范围,就连他们的老婆儿女也没有要讨说法的意思,村寨又那麽偏远,事情也就不了了知。
好在以后的数月,并没有再发生这种事!这偏远的山区又恢复了宁静,这秘密的死亡被日复一日的山风吹拂进深深的山林!
第五部 秘密 第三章 生日与工作
小夏从家乡回来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事务所报到了。
上次日本鬼的事件折腾的她心力交瘁。终於休了生平最长的一次病假,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转眼从冬末到了春天。
「嗯,黑了点,不过壮实多了。」主任笑咪咪的说,好像很高兴她这个后进分子返回精英团队。
小夏急忙送上一点家乡土产。
主任和她多年师生,又多年领导和下属关系,也不和她客气,接过东西来示意她坐下。
「小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给你个事情做。」「主任尽管吩咐。」小夏一付听话好孩子的模样。
「哦,是工作调动的事。」
虽然主任轻描淡写,小夏还是吓了一跳!
是她的低能终於让主任忍无可忍了还是病假休得太长?她要失业了?还是被下放去当茶水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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