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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事件一千 作者:杨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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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村里主事的人把我们几个堂兄堂弟叫在一起,说晚上让我们守灵。我很奇怪,人都已入土,还要守灵吗?主事人说,年轻人不同于寿终正寝的人,他晚上会回来,以为自己还活着。要有人等着他回来告诉他,他已逝去,已是阴阳两界,不要再回来惊扰活着的人了。之所以让我们几个堂兄堂弟守着,一则年轻人活力壮,不惧鬼魂,二则方哥死时没有结婚,没有子嗣,只有让同辈份的我们守他了。说是守,其实很简单,不用设灵堂,在那里睡就行了。当然,还有两个姑父也在,负责向他说话。
晚上,我们在堂屋的地上铺上一张大席子我与三个堂哥,两个姑父就躺下了。伯父伯母因悲伤过度,已被人劝到方哥的新房暂住。伯母一直寻死觅活的,有人一直陪着。我躺在那里,心里好像并不是非常害怕。几个堂兄弟中,我与方哥关系最好,心想他即使真有灵魂回来,也不会害我的。但想想白天时,我们睡的位置就是方哥躺着的地方,我还是紧紧挨着姑父躺着,算是有点紧张吧。头顶的吊扇呼呼地转动着,我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躺着,不知道有没有谁能睡得着。我心里想着,中午到现在也就**个小时,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还是无法想像中午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已埋进黄土,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不会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想着想着,我的困意上来,慢慢地我的大脑进入了一种难以界定是心中所想还是梦中的情景的迷糊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或者几小时都有可能,我忽然莫名醒来,大脑刹那间清醒得很,我似乎听到里间屋里金属落地的声音,当啷一声,接着是一种类似钢圈尺回缩的声音。我的心紧了一下,忽然就感觉毛骨悚然,那分明是方哥的软剑抖动的声音………。。我不敢动,没有人出声,不知道他们是否睡着了。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冷汗流出来浸在席子上。那软剑的响声持续了一会儿,停了,接着里屋传来似乎是翻箱到柜找东西的声音,悉悉索索,慢慢又停了。外面的牛忽然变得不安起来,伯交家养了一头大黑牛,一直由方哥来喂养。我听到那头牛的蹄子胡乱地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十分不安,围着石槽乱动。
这时我的身下全是汗水,因长时间一种姿势躺着,感觉身上变得僵硬了,但就是不敢动。
感觉自己身上的头发及毫毛都竖起来了,头皮有点发紧发疼,心悬在嗓子眼。
忽然大姑父的声音响起:“方啊,你走吧,孩子!别再回来了;走吧!”
原来大姑父一直没有睡着,听见他说话,我心里的恐惧少了一点,却多了一点难过伤心。
漆黑的屋里,我看不到一点亮光,只听到风扇转动的声音,我慢慢往姑父那里再靠了一下,碰到了他,才觉得不再那么害怕了。
随着姑父的话说完,里屋的声音没有了,牛也似乎安静了下来。我又想起方哥平日里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姑父带着方哥平日穿的衣服,还有那把软剑,又去了方哥的新坟。衣服烧了,软剑就在坟边挖个坑埋了。我也去了,看着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化作一堆新坟,从此长眠地下了,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走了很远了,我还回头望了一眼那坐新坟,坟下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么,我心里想着。
到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却还清楚地记得方哥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有一种错觉,觉得在村里任何一个巷子里,方哥都会突然出现,朝我嘻嘻笑着,或摆一个功夫造型,或舞动长剑。这么多年内,我再也不曾去过他的坟前再看一眼,忙着求学,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忙着结婚,忙着活或忙着死,他的坟前该是荒草一堆了吧。
其实我已明白,你会死,他会死,我们终究都会死,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011

不同于我之前说的几件灵异事件都是我亲身经历,今天这篇也许只能算是故事。不过我本人从来不会把它当作故事来写。我想说的只是几件实际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同村人口中的述说。至于你相不相信这是真的,或者你相不相信几件事情中间有必然的联系,我当然悉听尊便。也许你会说,这只不过是个惊人的巧合罢了,但至少我是绝对认为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正如易经上所讲,世间万事万物,有其“像”必有其“理”,只不过有些“理”还未被人类所认知而已。
我的故乡在豫东平原上,一马平川的平原。村前村后各有一个大堤,我们叫南堤,北堤。东西绵延都很长。听老人说,这都是当年防止黄河发大水而修的堤坝。南大堤,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就绿草茵茵,甚少树木或灌木,村人常在此放羊。北大堤上,则是灌木丛生,野花杂树颇多。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村的医院是在哪里。它就在北大堤脚下,是由一家姓蔡的人开设的私人医院。当家的蔡老先生当时已七十多岁了吧,精通中医针灸,长得鹤发童颜,遇人总是笑眯眯的,在年幼的我眼里,活脱脱一个老神仙。蔡老先生有八个儿子,其中有三个儿子跟他学中医,两个儿子学了西医。他们家似乎并不是本地人,蔡老先生年青时才来此地的,一直就住在北大堤脚下。刚开始只是一个乡村赤脚医生,后来随着开枝散叶,儿子慢慢长大,才变成了一个乡村医院。
事情正是从这家乡村医院说起。那时虽说有家医院,但医疗条件并不好。故常常听闻有婴儿或孩童死在医院。或者早产的,或者死胎的,或者生病夭折的。为什么只有小孩呢,当然也有成人,但据我回想,还是小孩居多。
小孩子死了后,因为风俗,家人并不把它们带回去掩埋。多是就近扔在医院后面,北堤上一个雨水冲出的沟壑里。随便拿个衣服包起来往那一扔,多不掩埋,最多铲几锹土象征性地掩一下就了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人懒吗?)。后来过得久了,似乎成了约定成俗的定制,有死婴就多是扔在那个沟壑里,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埋葬方式。更让我现在还想不通的是,那时的多数年轻人对此事似乎颇为热衷。但凡听说又有死婴被扔在那里,总是有年青人成群结伙地去看。我当然也不能免俗,也会时常跟着年青人去看。像是就为了那个恐怖的剌激感。现在想来分析一下,大抵是那时农村娱乐方式太少,年青人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吧。于是就借一些特别的事情发挥一下,寻找一种类似探险的剌激感。当然村里的老人知道的话,是严格禁止自家的孩子去看的。
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邻村一个孕妇与老公争执时不慎摔到,肚子撞到羊圈伸出的一根木头上,孕妇当场昏死过去,急送进我们村的医院。孩子还是早产了,并且在母腹里就已夭折。当天晚上死婴就被扔在了北堤上那个沟壑里。
那时我六岁,还没有上小学。就跟着堂哥还有同村的一伙年青人去看死婴,大大小小有六七个人。当时是一个深秋的正午,太阳还是很毒。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北堤上的矮小杂树灌木,很快就到了那个沟壑旁。只见满沟的残枝败叶上,一个破旧的衣服包裹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婴儿,只露出婴儿的头部,死婴身上羊水似乎还未干透,满头满脸的粘连物,皮肤已呈现紫色,眼睛半睁半闭着,像是在仰望着天空。绿头苍蝇翁翁地在身边飞舞着。沟壑里到处都是一些蛇窝老鼠洞之类的洞穴,还有伏在阴暗角落里的蟾蜍。总之一到那个地方我就感到浑身阴冷,只敢躲在人群中间偷偷地瞧几眼。看几眼就不敢再看,做好逃跑的准备。每次总是有人率先起哄,然后大家跟着没命地逃,像是更增添一些剌激的感觉。果然,不一会儿,不知谁骤然喊了一声鬼来了,大家就开始尖叫着开始逃,我虽小,跑的可真不慢,也不管身上被灌木擦伤了多少处。呵,现在想起来,真是一群变态狂!
村里的家长们禁止自家的孩子去看死婴是有他们的道理的。村里一直盛传那里很邪,不时听说有人正午时在那附近看到有几个婴孩嬉戏,还有的说晚上经常听到发自那里的婴儿的哭闹声或银铃般的笑声。说者总是说得唾沫横飞,满脸神秘,听者则是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好久都合不拢,是满脸的惊惧。村里老人普遍认为,越小的孩子夭折后闹腾的越厉害,所谓人小鬼大,就是说越小的孩子,死后邪灵越凶猛。因为孩子投胎做人来到这个世上一次不容易,有的还没有出娘胎,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死去了,还有的刚出生,刚刚看一眼这个繁华人世就又离去,心中怨气就非常大,死后就会极尽所能地折腾。(在此奉劝女同胞们,请尽量不要堕胎,每个小生命都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夏天的夜晚,在村头那个大杨树下的青石板上,一个又一个的有关死婴闹鬼的故事被一遍一遍地演译着。
我们村的小学也座落在北堤脚下,在医院东边,与医院隔着五六户人家。学校并不大,但汇集着几个村的孩子呢。我大哥有一个叫洪振的同班同学,家住在北堤北边的一个小村。每天早上都要走很久的路来到学校。这个同学很有特点,性格蔫蔫的,经常迟到,经年穿着一件小一号的裤子,吊在脚踝那里,大清早来上学时,手里总是拿着一个馒头啃着。每次进教室时总是引得哄堂大笑。
忽然有那么几天,这个同学没有来上学。再见到他时,只见人足足瘦了一圈,满脸腊黄。
好事的同学忙问他这几天怎么了,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后来有个同学故意问他是不是在家里相亲啊(那时农村孩子说亲早,四五年级就说亲的有的是)。他才急了,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天早上,他起床晚了。就一路小跑着上学。为了更快一点,没有走大路。沿着北大堤自西向东跑,走了小路。那天阴天,早上又早,视线就不太好。他紧盯眼前的灌木,窜过来窜过去地往前跑。当跑到医院后边时,猛然间看到四五个穿红肚兜的孩子站在面前,闹着要让他背。这同学脑子转的慢,还心说谁家的孩子那么早在这里玩,大声喝斥着让他们闪开。可几个小孩就是不肯,拉着他的书包不让走。这同学这时看到了下面的医院,突然就想起来了,妈呀一声,调头就跑,一路飞奔着又回家了。跑到家就躺进被窝里,拿着被子蒙上头还哆嗦不停。等老娘起来看他还没有去上学,拉起来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顿。后来看着不对劲,孩子脸都绿了。
问了半天才问出个一二三。他妈就提成菜刀骂着出门了,一直骂到医院后面的大堤上,坐在那里骂了好一阵子才折回。经他妈这一骂,这同学躺了几天竟然没事,就又来上学了。他这一说,吓得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引来了老师。把这同学狠狠批了一顿,罪名是妖言惑众。但至此,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在校学生没人敢再去爬北堤了。
我有个堂哥叫方,我叫他方哥。早早辍学在家里做农活,没事常带我与另一个小伙伴玩。最常去的就是北大堤。一到秋天,医院后面的北大堤简直是我们的乐园。蔡老先生每年都在大堤半坡上种很多种药材,其中一种叫甜叶菊,叶子吃起来好甜。我们常常就从灌木丛里悄悄爬过去,偷着摘几片来吃。还有一个鸡舍,养的鸡比我们的家鸡大几倍,白色的羽毛,通红的脚;让我们惊奇不已(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火**)。堤上的杂树中包含有一种野生的枣树,秋天的时候,椭圆形的枣儿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树不多,结的枣儿也不多,要慢慢找。
要找的还有一种奇异的物种,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像是一种蘑菇菌类,一般生长在沟壑阴凉处。没有成熟时,形状与颜色都很像鸡蛋。等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它就变成了深褐色的,像是驴粪蛋一样,硬硬的一个壳。有的会自已爆开,有的不会,里面是一些褐色的粉沫儿。我们管它叫灰包,方哥说它有止血的功能,收集起来以后慢慢用。
有一天下午,方哥带着我与另两个小伙伴又去北堤找酸枣,偷甜叶菊。时令已是深秋,我们都穿着厚衣服了,不用怕荆棘之类的扎了。我们三个小孩在一起找,他一个人在另一边找。我们正找着,他突然满脸煞白地窜过来,拉了我们就走。我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想可能是他偷甜叶菊被发现了,就都紧跟着他急走。我只感到方哥全身在抖,抓住我手的大手冰凉冰凉的。回来后过了很久,他才跟我说,那天他正找酸枣,伏低身子在下面瞅哪里有落枣,忽然看到一棵酸枣树下的半截木头上坐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前后荡着小脚丫,正漠然地看着他。吓得他赶紧拉起我们就走,还不敢说,不敢跑,怕吓坏我们。
曾有在那家医院住过院的人说,晚上经常听到有小孩子笑或哭的声音从医院后面传来。但蔡老先生一家人竟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从来不担心。
总之事情越传越邪乎,成了同村人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如有哪家的孩子不听话,家长们总是说一句,扔你到北堤根上去,孩子保准马上就安静下来,不能再乖啦,呵。
假设说那里真有婴灵的话,村里人虽是谈之色变,好在一直以来人鬼还算和睦相处,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情,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八八年那个医院搬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婴灵到底有没有必然的联系,请朋友们自己判断,至少我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的)。
一九八八年,村里把南大堤开了一个宽豁口,修了一条大路。原来的集市南迁到南堤以南。新街两边的新砖房随即如雨后春笋般冒起,原来住在北堤脚下的村民纷纷在新街两边建了新房,把家搬了过去。那家家族医院也选好了新址,迁了过去。随着旧医院的搬迁完毕,很快一件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了。
原医院正南面住的是姓孟的一家人,两口子都四十多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口子都是为人老实本分的人,那女的更是长得慈眉善眼的,见人是不笑不说话。两口子感情很好,两孩子也很懂事,算得上是幸福美满。他们家虽然与我们同村,但不属于一个生产队,所以来往并不多。就是在这平平常常的一家中,有一天傍晚忽然就爆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女主人喝农药死了。大家都急忙赶过去,有的是去帮忙,有的则是纯粹看热闹。很不幸我是属于看热闹的那一类,因为我那时才上小学三年级,帮不上什么忙。一进他们家的院子就闻到满院子的农药味儿,男主人老孟蹲在屋檐下抽着烟,面容悲戚,但并没有哭泣。两个孩子伏在母亲的身体上哭的声嘶力竭,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过了一会儿,女人娘家人来了。孩子的姥姥哭昏了几次,孩子的两个舅舅抓住老孟就打。最后在本村主事人的阻拦下才算止住了,但扬言要不给个说法,房子都要给拆了。最后在主事人的询问下才了解了内情。总之,老孟就是觉得整个事情很怪异。说那天下午两人因一件小事斗了两句嘴,没想女人一反往常的通情达理,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吵大闹。男人觉得无趣,就起身走了。出去转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回家了。一进院子就看到老婆正一手拿瓶剧毒农药“3911“,一手拿一小袋“六六粉”,是吃一口六六粉,喝一口3911。老孟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没想老婆的力气大得出奇,老孟两只手用上才能勉强拉住一只手,可拉住农药,她就往嘴里塞六六粉,拉住六六粉,她就喝农药。只见老婆睁大着通红的双眼,脸部扭曲,像是恐惧万分。老孟大骇,一边夺老婆手里的农药,一边大声喊人。可已回天乏力,听到喊声人们还没有赶过来,女人就已不行了。据老孟自己说,女人死前断断续续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搬家”。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逝去的人永远逝去了,活着的人在悲痛中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后来老孟就把家搬到了新大街上,原来的院子就慢慢荒草戚戚,成为野狗黄鼠狼的出没之地。
紧挨着老孟家南边的是我一个本家,因为接下来主要讲小健的事,姑且称为小健家吧。
小健家在老孟家正南边,两家隔着一狭窄的小路。自从老孟家出事之后,左邻右舍慢慢都迁出去了,唯独小健家没有动。小健与我大哥同龄,有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
老孟家的院子废弃之后,村人就很少到那附近去了。但小健胆子大,常去那个院子,他们家喂牛的干草经得老孟的允许,放在了那个院子里一个房间里,用时再取。需要方便时,他也会习惯跑到那里解决。那里俨然成了他的后宫,呵。他经常向我们吹嘘在那个院子里看到过故去的女主人,还有一帮小孩子。
不过八八年还没有过完,他就随着本村的人去新疆一个叫石河子的地方打工了。干的是拆旧房子的活。他与同村的三春一起负责分拣拆下的砖块,拿瓦刀削掉砖上的泥巴或水泥,码在一起等着卖钱。
很快过了春节,已是公元一九**年了,那天他随工程队拆一座二层小楼,干了一会儿,他与三春两个人躲在下面抽支烟,偷懒一会儿,上面的同事都在继续忙活着。据三春后来说,当时他们两个刚点着一支烟,就像是突然有心灵感应似的,同时抬头往上望,眼睁睁看着二楼的一截砖墙倒塌往下掉落。三春吓傻了,愣是连躲一下的意识都没有了,而小健反应奇快,见砖墙砸下,忙迅速往前跳了一步。没成想半人高的一截砖墙刚好就从他的头上呼啸而过。三春只听得“咔嚓”一声,再定眼一看,只见小健的身子还站在那里没有倒下,而头颅却不在了,满腔的鲜血从脖子那里瞬间喷薄而出,升起有三米多高。三春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小健的骨灰是在一个深夜送抵故乡的,因为他在家时与大哥玩的较好。那夜大哥也被叫去帮忙。村外的一个十字路口上,几块砖支着小健黑色的骨灰盒。因为尚未结婚成家,死在外乡的人无法回到家里甚至自己的村里。村里的大人们就蹲在路边,低声商议着安排他的后事,他的父母兄弟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在印象中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亲的人,不亲的人无不感到凄凉,真真切切地再次感受到世事多变,人生无常,人的生命是如此地脆弱。
诚然,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时间可谓是悲伤的最好良药,时间越长,悲伤越淡,就仿佛不断稀释的茶。 慢慢地,村里的人们忘却了小健,忘却了这个村中曾有这么一个人。村庄总是在生与死的轮回中不断前进的,逝去的,新生的,消失的,乍现的,一茬一茬的人总是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很快到了九零年,村里的人们似乎刚刚从小健逝去的惋惜中回味过来。我的堂哥方哥又因触电永远离开了爱着他的亲人们(在我另一篇文章中有详细的记述,此处不再细说),而方哥的家紧邻着小健家,在他家的正南方。
这个时候,村中大多数人不再认为那只是一个巧合,而村中好事者则早已发出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从旧医院往南一个带状,每家必死一个人,直到死够九个人。因为这一地带犯枪煞,所谓枪煞,就是一种无形的煞气,正所谓“一条直路一条枪”。医院后面那个沟壑因死婴太多,多年以来就聚集了一股婴灵的怨气。当初医院尚在那里时,医院正对着那个沟壑,但婴灵惧怕医院的医疗器械(自古相传,鬼惧怕剪刀,墨斗,手术刀,菜刀,杀猪刀等),所以不敢作祟。但后来医院不存在了,煞气就开始往南冲,邪灵就开始作祟了。
方哥家西边是我家,前面是条路,路南边却有两家与他家相对,魏大爷家与魏大爷的二儿子家,两家各有一半与方哥家相对着。魏家是个大家庭,有四个儿子四个女儿。九一年时,魏大爷只有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结了婚,其余的都尚未婚配。四个女儿中数三女儿最为漂亮,当时只有十六岁,我平常都叫她玲姐。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手很巧,虽没人正式教过她做针线活,但做起鞋子衣服来一点都不含糊。但就是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却像一朵花一样早早凋谢了。
九一年时,村里已用上了电。魏大爷家门口就有一个电线杆子。直直地竖在那里,三个方向各有一根粗铁丝拉着。在一个斜风细雨的春日午后,村里有两个小女孩在电线杆傍踢毽子,玲姐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走出家门,出来看两个小女孩玩。站了一会儿,就很自然地靠在了那个斜拉的铁丝上。两个小女孩玩了一会儿,想邀玲姐一块儿玩,叫了几声都不应。回头仔细一看,只见玲姐嘴巴半张着,口里还含着未及下咽的馒头,已悄然死去。不知何原因,斜拉的那根铁丝上竟然有电流。
魏大爷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的,就是在村里盛传犯煞地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动过搬迁的念头,退一步说,对于生活不太好的人家来讲,搬一次家谈何容易啊! 更何况只是为了一种莫须有的传说而搬家。在方哥死后的一段时间内,若有谁或直说或婉转地劝他搬家,魏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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