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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之间破大案 作者: 吴乐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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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基于对描绘灵魂的爱好,他创作了一幅题为“白垩纪”的画,画作中的角色是各类飞禽走兽和水生动物,它们在陆地上奔腾,在天空翱翔,在水中出没,在树干上攀援……如果仅仅是这样当然不值得一提,这幅画引人注目之处就在于这些动物全都长着一颗人的脑袋,而且仔细辨认便会发现,它们的面孔都似曾相识,都能把那些动物与某个职工做一番联想!他根据自己对那些面孔主人灵魂的判断,赋予了他们不同的动物身子,当然,那些熟悉的面孔肯定不会出现在诸如小白兔、小羊羔、百灵鸟、仙鹤、鸽子这类象征美好、善良的动物身上,有的只是些恶禽、猛兽和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爬行动物,那些面孔的主人是什么心情便可想而知了!
不过,他的画并非总是令人牙根发痒。
有一幅描绘出炉钢水的素描画,把出炉的钢水勾画得犹如烈焰腾腾的巨龙在奔腾、飞舞,深得厂长钟翰祥的青睐,被收入了清钢总厂的宣传画册中。
还有一幅画画的是长裙飘飘、身姿妙曼、脚踏祥云、冉冉升入天庭的仙子,正轻舒双臂,一口一口地向人间吐着鲜花……尽管有人称之为宣扬“封*资*修”,但更多的人认为那个仙女是咱们的丹青手心仪的女性,并且孜孜不倦地为她寻找对号入座的对象。
总而言之,他的画动感十足,令人浮想联翩。
他窗台上的一盆“奇花异草”,曾引起人们不断地猜想:像牵牛花似的枝蔓妖娆盘缠,淡褐色的叶脉如血管般在绿色的叶面中呈放射状延伸,茎呈一节绿、一节褐色。谁也没曾想到,那其实是一棵最常见的空心菜,让他用颜料这么一修饰,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窗帘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抽象画,质地薄如轻纱,不少人向他打听在哪儿买的,特别是女士们。他拿腔拿调地刺激他们的好奇心和渴求,可就是不肯吐露半句实话。其实那不过是从医务室弄来了口罩,拆开后在颜料盘中涂涂抹抹而已。
他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经常惹是生非,却总能得到大人们的原谅。
他唯一有所畏惧的人,便是我老爸。每当他兴之所至、信口开河胡诌一气,弄得别人将信将疑时,老爸只需淡淡一哼,便可令他乖乖地闭上嘴巴。话说回来,对于他的才气,我老爸确也十分欣赏。也许这就是“三零一俱乐部”容得下他,而他也乐意混迹在那里的缘故。


第四章 第一起凶案(一)
更新时间2012121 20:58:35  字数:2685

 清钢已全面投产,生产负荷已接近设计的生产能力。
清钢的职工们经过数月的岗位培训后,陆续被安置到了各个不同的岗位上,过上了三班倒的生活。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工人阶级了,喝酒、聊天、打牌成了他们最大的娱乐项目,没有人脑子里曾经有过不安全的概念。
他们在单调而一成不变的生活中迎来了清钢成立四周年庆典。
就在庆典后大约一个月,国庆过后不久的一个金风送爽的日子,也就是一九七四年十月十二日那天,清钢厂的平静被发生在厂里的一起可怕的事件给打破了。
这起凶案的被害人名叫何赛姣,是清钢厂的知名人物,人称“母大虫”、“母夜叉”。
她是炼钢厂的仓管员,身高一米七零,膀大腰圆,浑身都是肌肉,就连脸上都是一疙瘩一疙瘩的腱子肉,说话声音像口破锣,成天在车间、宿舍、食堂以及其它公共场所大声吆喝,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要不是胸前如火箭般耸立的那两个玩意儿,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女人。
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人当她是女人,人们当她是中性人,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娶她做老婆。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她看上了总厂一位身材瘦小的绘图员,死乞白赖地非要喜欢人家,威逼利诱之下,弄得那家伙几乎精神崩溃,终于如愿地让那个小男人娶了她。
婚后,她倒是没有食言,始终如一,悉心照料着她瘦弱的丈夫,让他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安逸生活。可做丈夫的却始终对她望而生畏,她一声呼唤,他就像兔子一样浑身抖个不停;即使当她脉脉含情地抚摸他的脑袋时,他也是象乌龟一样缩着头,高耸着肩胛骨,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她像男人一样有劲儿,干活总是冲在前头,从不磨磨蹭蹭。因此她老看别人不顺眼,总觉得别人都在偷懒、磨洋工,动不动就向领导告状,还特别喜欢凑在领导耳边嚼舌根、说悄悄话。可她所谓的悄悄话往往半个车间的人都听得到,弄得听话的人十分尴尬。
就是这样一个连鬼都怕的恶煞,却遭遇到了清钢建厂以来的第一起恶性案件。
那天晚上,何赛姣小夜班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弯到大路旁的公厕中方便,嘴里荒腔走板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她刚拐进厕所,还来不及到达蹲位,就猛不丁被人从身后猛击了一下脑袋!
她惊叫一声,踉跄着向前扑去。随即,一条胳膊从她身后铁箍般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她使劲向外掰那条胳膊,但那条铁臂却越收越紧。她俩眼发黑,几乎不支倒地。
情急之下,她张开大嘴狠狠地向那条胳膊咬去。勒紧胳膊的力道立刻变小了,她乘机左手抱住右拳将胳膊肘狠命向身后撞去!
行凶之人吃了痛,禁不住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臂。
她立刻车转身,企图掠过凶手向厕所门口逃窜。
才奔出一、两步,一道黑影掠过,她迎面又挨了一砖头,顿时眼冒金星,一股热流从鼻腔中涌出,口中泛起阵阵血腥味。
她怒吼一声,低头向凶手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凶手边发拳猛击她的面门,边不停地撕扯她的衣服。她也凶性大发,又踢又抓,又跳又叫,却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已经弃他而逃,她实际上是在跟空气搏斗。
她披头散发,满面鲜血,一路吼叫着冲回家去。她的小丈夫见状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但他终究没有忘掉做丈夫的义务,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提出要陪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她以男子汉大丈夫的威武气概命令他乖乖地呆在家里,自己在一帮工友的陪伴下,去到分厂医务室,举起拳头猛砸医务室的门,一边口中还大喊大叫。
那晚医务室的值班大夫名叫洪占平,原先是位军医,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被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和吼叫声惊醒时,差点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洪大夫检查了她的受伤情况,发现伤口主要集中在脸部和头部,手指关节处也有一些挫伤,像是击打物体造成的。
洪大夫边为她处理伤口边询问事件的经过。她眉飞色舞地讲述了自己的光荣经历,完全忘却了身体的疼痛,而且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受惊的样子。
洪大夫直夸她勇敢、坚强,并要她向保卫处报案。
当“母大虫”遭袭的消息如野火般在清钢全厂上上下下蔓延之际,“三零一室”的老兄们却全然不知,一直在蒙头大睡。
第二天,不,应该说是当天接近中午时分,“三零一室”的老兄们从酣睡中苏醒,刚收拾停当,正在那里眯缝着眼抽烟提神,隔壁的贺章林和唐华也踱了进来,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吸烟。
章树理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
这时杨建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声嚷嚷道:“你们听说了吗?何赛娇昨晚遭遇歹徒袭击……”
“死了吗?”我老爸淡淡地问道。
“没有!她拼死搏斗,终于逃脱了。”
众人“哦”了一声,似乎这个消息令他们颇感失望。
“那歹徒真是找死,胆敢袭击那头母老虎!?”
“谁干的?”
“不知道!”
“不知道?搏斗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歹徒是谁?”
“她就是这么告诉我们保卫处的。”
“那,至少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了吧?”
“也没看清。”
“没看清?她可真够笨的!真是光长力气,不长大脑。”
“说详细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邝路明不耐烦了。
似乎就等着别人这么要求,杨建平得意洋洋,绘声绘色地地叙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毕竟这是有史以来,他向“三零一室”的弟兄们发布的最有份量的消息了。
大家听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不是迎面对上了袭击之人吗?难道这都没办法让她看清那厮的模样?”邝路明忍不住问道。
“她说自己没看清。”
“那至少看清是男是女了吧?”我老爸也想搞清这个问题。
“她说感觉到是个男的。”
“感觉?”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她说用胳膊肘撞向对方时,没有碰到什么凸起的东西;在搏斗的过程中,感觉对方力气挺大的……”
大家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
“我们的处长大人何达安提醒她说,用胳膊肘撞向对方时,对上的部位多半是在胃部至上腹部的地带,不管是男是女,那里都没有什么凸起的东西,不能因此断定对方是男的。可她固执地认为,就是有可能撞到对方的胸部,还要何达安扮演凶手,两人当场演练一下,吓得他拼命往后退。”
杨建平的话再次逗得众人哄笑不止。
不过大家也不得不承认“母大虫”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凶手多半是个男的。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了她的雌威,三两下便被她摆平了,哪里还需要她又踢又抓搏斗了半天!
杨建平接着又说道:“问她对方是否带着面罩或者面具,她倒是飞快地答说没有。问她对方个子有多高,她说反正比她高。问她冲出厕所后,有没有看到凶手是往哪个方向逃跑的,她说没看见……”
贺章林打断他的话道:“哎,你们说,那个女人会不会眼睛有问题?”
“她眼睛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脑子。”章树理刻薄地说道。
杨建平再度拾起被打断的话头:“我们问她有没有抓伤凶手,她挤眉弄眼地想了老半天说,好像没有,因为自己是用拳头打击对方的。问她咬得是凶手的哪条胳膊,或者说,凶手勒她脖子的手臂是左臂还是右臂?她挥动胳膊比划了老半天,始终搞不清楚。”
杨建平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个不停。
对于欣赏别人出洋相有着不可抑止的欲望的章树理,立刻催促道:“别傻笑了,快说,快说!”


第五章 第一起凶案(二)
更新时间2012123 8:50:19  字数:3309

 原来,何赛姣对于没能进一步提供有关凶手的线索感到好生懊恼,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后,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挺高明的建议----让何达安扮演凶手勒住她的脖子,使她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也许有助于她回忆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这回何达安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警告她不许咬人。
何赛姣一点头,何老大二话不说,上来就挥出左臂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弄得她直翻白眼,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何达安意犹未尽地松开胳膊问道:“这下想起来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想了半天,说感觉好像不是那只手臂。
何达安点了下头。“那好,换这只试试。”没等何赛娇反应过来,立刻挥出右臂勒紧了她的脖子。
这回她没有鬼叫,而是一声不吭地抱住何达安的胳膊,沉身往下坐,大概想给他来个过背摔。
何达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左手搭住何赛姣的手腕,带着她的身子滴溜溜一阵转圈,然后一个漂亮的解腕招式,便干净利落地脱开了她的手掌。末了,还故作潇洒地弹了弹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说道:“我们至少搞清楚了一点,凶手没有学过格斗擒拿术,看样子不是军人出身。”
接着,他对何赛姣龇了龇牙说:“怎么样,到底是哪条胳膊啊?”
何赛娇想了半天说,也不太像这条胳膊。
何达安眯着眼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凶手长着三头六臂?”
何赛姣气势汹汹地嚷道:“我没说,是你说的!”
何达安没好气地说道:“一个人就两条胳膊,左右两条都试过了,都被你否定了,那你说,这凶手岂不是要三头六臂吗?”
何赛娇无话可说,便耍起无赖,高声嚷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知道!”
后来何达安不耐烦了,扔给她一叠稿子和一支笔,叫她把事发经过写下来。
她抓耳挠腮写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写了半页纸不到,那字跟鸡抓似的,还文理不通,错别字连篇。大家连蒙带猜,勉强弄懂了意思。
唐华忍不住问了个众人都想问,却一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你们说,凶手会是咱们厂的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就这个话题发了一通议论。
“谁知道呢?很难说。”
“我看有可能。这个厂想要给‘母大虫’一顿教训的,大有人在。”
“特别是他们炼钢车间,个个对她咬牙切齿。这会儿好了,终于忍无可忍,痛下杀手。不过在女厕所下手,未免有失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弄不好告你个流氓罪。”
“也许是她的丈夫干的。”魏河舟语出惊人道。
众人齐声喝斥道:“一派胡言!”
“她那个小丈夫见到她就像见到老虎似的,成天躲她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敢招惹她?亏你想得出来!”
“她丈夫也就一米六几的个头,怎么会比她高?”
“再说,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别说跟她战上好几回合,就是一个回合都别想撑住!”
“他那条小细胳膊,怎么可能勒得住‘母大虫’的大粗脖子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呛得魏河舟只有干瞪眼的份。他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空挡大叫道:“我又不是说她丈夫自己出手,他可以买凶杀人啊!”
他的奇思妙想再次令众人目瞪口呆,可仔细想想,也不能说完全站不住脚吧?不过大多数人觉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值得一辨。
可是杨建平乐了。“这也算是一种观点吧,可以跟何老大提醒一下。”说完放声大笑。
“三零一俱乐部”的会众乐不可支地向食堂走去,没有一个人觉得应该对何赛姣表示同情。大家一致认为,相较之下,凶手可能受到的惊吓还更大。
当何赛姣步入食堂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众人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还有人大声呼叫起哄。
她把胸部挺的高高的,象斩妖降魔归来的英雄一般接受众人的检阅。她的额头缝了七、八针,右眼肿得象铃铛;鼻梁好像断了一截,血迹斑斑,青肿歪斜;嘴唇肿得像猪八戒,张嘴十分费劲,说话嘟嘟囔囔、含混不清,而且还因为掉了几颗牙齿,说话直漏风;脸上其它部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擦伤、挫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面目十分狰狞,不过与勇斗歹徒的英雄形象很是相衬。
大家围着她,要她讲述昨晚的惊险经历,还有人帮她打来了够好几个人吃的饭菜。
她兴高采烈,一遍又一遍地满足众人的要求,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她的遇险经历。每一次讲述,版本都不同。随着她的虚荣心不断地膨胀,她在故事中的角色也变得越来越英勇、威猛,最后发展成她把凶手摁倒在地,骑在他背上,一拳拳地痛揍他!
不过,没有人想要指出其中的破绽和漏洞百出。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家不过是在寻开心。
原先跟在她身后的“小丈夫”,断然拒绝了跟她坐在一起的要求,一个人躲到角落里,眼皮都不抬一下默默吃着他的午餐,任凭风暴中心掀起的阵阵狂啸在身后激荡。
在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大家都开心得要命。何赛娇尽管脸上仍然青紫斑斓,但她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车间领导心情也很舒畅。因为那一个多星期里,“母大虫”不仅一次也没有凑在他们耳旁嚼舌根,而且干活比以往更加卖劲了。
半个月过去了,人们的兴头逐渐冷却下来,何赛姣也开始淡出众人的视线。一些家伙甚至根据她添枝加叶、抛出一个个不同版本的行径,恶毒地推测,整件事说不定都是她为了吸引众人眼球瞎编出来的,她脸上的伤也可能是自己弄出来的,就是用后来保卫处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块砖头拍的。
“母大虫”的小丈夫不干了!他跳出来捍卫妻子的荣誉,指责那些散布谣言的家伙是恶意中伤,是一群缺乏同情心的无耻小人!
“母大虫”感到十分欣慰,自己到底没有白疼这个小家伙。她更加疼爱自己的丈夫了,当然,是以她的方式去疼爱。
保卫处当然也没有认同那些说法。他们认为,“母大虫”根本不具备编造出那样一件事情的智慧,更不用说还会条理分明、很有逻辑地在脑袋和面门上各来一下,再把那块带血的砖头摆在现场。
保卫处也一直在尽心尽责地忙乎。
接到何赛姣的报案后,他们便对案发现场进行了一番搜索。遗憾的是,当他们到达现场时,发现那里的脚印凌乱不堪,仿佛被一支军队踩踏过一般,已经没什么可分析的了。除了一块带血的砖头外,他们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发现。
砖头上当然会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可惜的是,那个时代人类还不曾发明什么“碘薰法”之类的指纹采集技术,刑侦人员无法从砖头这类吸水性物体的表面采集到指纹。
不过即便有了指纹,恐怕也没法迅速破案,因为没有指纹库。实际上,即使有了指纹库,也未必会有那个凶手的指纹,如果他没有前科的话。
对于现场为何如此凌乱,他们认为肯定与何赛姣有关,于是恶狠狠地质问了她。
她不服气地叫嚷道,她不过是带了几个人到那里看了看,又没怎么样,凭什么气势汹汹地质问她?她是被害人,又不是凶手,应该受到保护才是。后来见何达安一脸凶相,才放低嗓门,老老实实说出了原委。
原来何赛姣处理完伤口后,并没有听从洪大夫的吩咐去厂保卫处报案,而是乘着月色,拉着护送她的浩浩荡荡的大军去到她经历了生死的战场,在厕所昏暗的灯光照耀下,身临其境,口沫横飞地讲述她跟凶手殊死搏斗、死里逃生的经历。边讲述还边走来走去,这里、那里地指指点点,根本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
此外,虽然洪大夫事后也挂电话向保卫处通报了情况,但是那晚值班的干事崔永利听完后,只是一笑置之,压根儿没把它当回事。
确实,这个厂里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何赛姣的生死,也没有多少人把她的话当真。否则的话,如果立刻派人封锁现场,也许可以避免这个糟糕的局面。
不过保卫处并没有草草收兵,他们扩大了范围继续搜索。可通往厕所的煤渣路同样被千军万马踩踏得一塌糊涂,跟煤渣路相连的水泥路面又留不下什么脚印,且天气又十分干燥,加上清钢的粉尘很大,每天空中都会降下大量黑灰色的颗粒,肆无忌惮地附着在地面上的每一个物体上,所以他们没有发现一枚清晰的脚印或其它有助于破案的痕迹。
他们分析了作案人的犯罪动机,倾向于认为何赛姣平日行事比较蛮横、粗鲁,也许因此得罪了某人,遭人报复。
他们接着分析了可能会挟恨报复的人士,结果无法锁定什么特别的嫌疑人。或者说嫌疑人太多了,需要花上相当的时间逐个甄别。
于是他们暗暗展开了漫长而又单调、乏味的排查。
魏河舟关于丈夫买凶杀人的假设,令保卫处的人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看啊,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跳出来声称是自己干的。这个厂想要痛揍那头母老虎的大有人在呢。”崔永利笑嘻嘻地说道。他的说法代表了保卫处绝大数人的观点。所以,虽然他们由于职责所在不得不按规定的程序作了必要的调查,但在内心并没有真正把它当成什么凶案来看待。
谁也没有想到,这件案子只是发生在清钢厂的一系列凶案的序幕。随后发生了一连串的案件,凶手作案的凶残程度,远远超过了“母大虫”遇袭之案。


第六章 第二起凶案(一)
更新时间2012124 14:59:10  字数:3170

 表面上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清钢人又陷入了一成不变的三班倒以及喝酒、聊天、打牌的平静和无聊之中。
但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母大虫”遇袭事件后大约三个月,人们刚庆祝完元旦不久,也就是一九七五年一月六日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震动全厂的事件。与上次的反应完全不同,这次大家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不同程度的悲伤和愤怒。
那天的天气就像在暗示灾祸临头似的,阴霾的天空飘着绵绵的雨夹雪,把大地浸染得泥泞不堪,让人心情很是郁闷。
上午十点多,炼钢厂的一位名叫余丽华的女工缩着脖子一路小跑着去到炼钢厂仓库附近的厕所方便。当时有人还开玩笑说,她手中撑着那把大黑伞,就像是去给人送葬。
刚拐进女厕所,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动不动地趴着的人体。
她惊叫一声退缩到了入口处。起先她以为是什么人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了,所以又硬着头皮抖抖索索地走上前去,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哎,你……你怎么啦”,可是地上的人体依旧一动不动。
这时她才发现,那人的后脑勺上血肉模糊,身旁还有一团黑褐色的血污!那人是再也不可能回答她了!
她尖叫了一声,扔下手中的大黑伞拔腿便逃,一路连哭带喊、跌跌撞撞地奔到了炼钢厂厂部报告。
在五、六名大汉的包围下,她仍然浑身筛糠泣不成声,事情都没法说个囫囵。
于是炼钢厂副厂长孙勇带了厂部的几名小伙子,又连哄带劝地拽着余丽华为他们指路,直奔出事地点。
当他们到达出事地点时,只见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瘦小的女子脸朝下趴在地上,后脑勺上血迹斑斑,一只脚光着。把人翻过来一看,满面是血,而且早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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