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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未来杀手的信 作者:张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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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白蚁啃噬木头,让你的父亲从阳台上跌落,制造意外事故,这一招确实很高明。但那个破绽也是致命的,而且我担保,二十四小时之内,警察就会找上你!”
※※※
二十四小时超市的换班时间是在晚上七点。五点多钟的时候,上晚班的李桂芳就来到了店里。本来她正在家里做饭,白素梅给她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想早点走。李桂芳原本就是个热心肠,况且自己又没什么大事,谁还不会遇见个突发事件?帮人等于帮己,二话没说,她弄完番茄炒蛋,向家里人交代了几句,就去店里了。
白素梅连说了好几次谢谢,李桂芳拍拍她,那么客套干啥,白素梅不好意思地笑笑。
“啥事啊?”
见李桂芳热心地问着,白素梅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原本她不想说的,“也没什么大事,儿子学校里换寝室,我去帮个手!”白素梅撒了一个谎,脸稍微红了一下。
李桂芳没有觉察,大大咧咧地笑道:“所以早生孩子还是好啊,早有出头之日。”都是下岗再就业,李桂芳年纪比白素梅大五岁,四十三岁了,孩子却比白素梅的小。
“也早吃两年苦!”白素梅客套得很得体。
“哦,这倒也是,”李桂芳是个直率性子,什么实话都往外说,“你儿子这病确实难为你了!”
这话戳到了白素梅的心里,邢越旻有先天性脊椎病,脊柱上多了一块骨头,医生说这病没法治,而且位置敏感,动手术风险太大,小时候还不明显,等邢越旻稍大了一点之后,要靠镇定剂缓解畸骨压迫神经带来的疼痛。白素梅总想着多挣一点钱,等钱攒够了就去国外动手术,靠打镇定剂总不是个事儿。
“久病成良医!”李桂芳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突兀,加了一句算是鼓励。
白素梅笑笑,没说话。
“这镇定剂应该也有副作用吧,我婆婆失眠,晚上吃安眠药,第二天我看她都有点头重脚轻,走不稳路了!”
白素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啊,镇定剂也好,安眠药也好,是个人都知道会有副作用,但凡有点其他的法子,谁会选这招?好在这两年白素梅找到个中医推拿,似乎对邢越旻的病有效果,虽说除不了根,但用药来控制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少,否则动不动都疼得死去活来的,连学都不能上了。
李桂芳以为白素梅介意了,原本她只想安慰安慰白素梅,意思是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她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弄得李桂芳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老年人最好不要吃安眠药,”白素梅也嗅到了气氛中的尴尬,解释道,“上医院看看,是不是神经衰弱什么的,吃点中药调调,安眠药副作用强不说,还上瘾!”这话说得没错,李桂芳分析得对,久病成良医嘛,对于神经麻醉和调理这块,白素梅有照顾邢越旻那么多年的经验,还真能说出点道道。
“就是就是,啥时候你有空来我家看看,跟我婆婆说说,我们也不懂!”
“我也不懂,只能说介绍两个医生给你婆婆认识认识。”白素梅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换了班,白素梅匆匆往家里赶。她对李桂芳说是儿子的事,也确实和寝室有关,但不是搬家,而是儿子的被褥不知道被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偷到走廊里丢在地上,上面还浇了水。大冬天没被子,儿子晚上就没法睡觉了,她得赶回去找条新被褥赶去学校,帮他换上。
想到儿子,白素梅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除了那个病多少会有些影响,其他的原因,白素梅也是心知肚明的。说实话,邢越旻曾经是个听话的孩子。可自己改嫁之后,一夜之间,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知道,邢越旻厌恶这个新父亲。
要是能够回到过去就好了!每当这样想的时候,白素梅就免不了眼眶微红,那还是五年前的事。那一年,噩运就像瘟神一样充斥在自己的身上,要不是那年阴差阳错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万吉朋——可是谁又能理解自己孤儿寡母的难处呢,白素梅又要忍不住掉眼泪,只能怪自己命苦,只希望能够熬过这两年,等儿子毕业了,就能离开这个家了。
白素梅走在路上,天上突然飘起了雪,她加快脚步,回到家,万吉朋还没有到。她从五斗橱里找出了一条新的被褥赶往学校。
她是下午三点多钟接到的电话,到寝室时,发现儿子正蜷缩在没有被褥的床上看书。寝室里还有三个男生,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复习功课或是上网。他们用的是笔记本电脑,只有邢越旻的桌上还放着台式机,笨重,占了很大的地儿,以至于书本都挤到了桌子的边角。光看电脑就分出了贫富差距,白素梅有点心酸。
另几个同学见到有人来了,站起身来,出了门,招呼也没打一个,剩下的那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地叫了一声阿姨,也出门去了。不用问,白素梅从这氛围中也能了解到,邢越旻和同学们的关系并不好。
这方面的事,她有所耳闻。前几天,白素梅接到过班主任的电话,说起竞赛的事儿,也顺带提了提儿子的生活问题,婉转地说过貌似他同学养的一条狗死了,不知道和邢越旻有没有关系?因为当时老师主要还是赞扬他的数学天赋。白素梅并没有放在心上。
儿子在床上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用嘴朝卫生间努了努。白素梅开门进去,脏了的被褥被放在了地上,上面一大摊水渍,看上去水淋淋的,就像还能挤出水来。她有点生气,转身出来质问:“你是不是又跟人吵架了!”
邢越旻眼睛从书本里抬了出来,盯着白素梅,突然那种阴沉的东西又传递了出来,看得白素梅心里发慌,也看得她原先的火气又灭了下去。
白素梅想再说什么,儿子已经把头又埋进书本了,她把话咽进了肚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从包里取出被子。“来,你先下来吧,妈替你把新被子铺上。”
邢越旻依旧什么话也没说,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到椅子上。白素梅铺好被子,然后进了卫生间,将那条脏的被褥塞进包里,洗洗也许还能用。
白素梅倚在门上说:“那,那我先走了!”
儿子没有说话,白素梅有些失落,她走出了门,刚迈出去一步,邢越旻在后面说了一句话:“你还没吃饭吧?”
“什么?”白素梅没想到儿子今天能主动问候自己,虽然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她还是心头一暖。
“嗯——还没吃呢!”白素梅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就在学校食堂一块吃点吧,我也没吃!”邢越旻冷漠地说着。
“嗯?”白素梅有点犹豫,万吉朋也没吃等着自己回家做饭呢,要是吃饭的时间见不着人,他又要火了,“你爸爸,他也没吃呢!”
邢越旻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吃就让他自己解决去吧。”白素梅终于下定决心。
两人到了食堂三楼的小餐厅,母子俩选了角落的一张空桌子,要了几个菜,鱼香肉丝、青椒土豆、红烧鲫鱼和酸辣汤。“够了,够了,”白素梅有点心疼,“你要喝点饮料不?要喝点啥?可乐?嗯——妈不要,妈不爱喝,吃饭就行!”
嚼着饭菜,白素梅时不时地往儿子的碗里夹着菜。“多吃点!”邢越旻依然不开口,兀自吃着自己的食儿。
“我给你碗里盛点汤。”白素梅探着脖子说着。
邢越旻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没看过我们学校吧?吃完饭,我带你去四处走走。”
白素梅心里一颤,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很久没有对自己这么热情过了。她眼角皱了皱,有点开心,小时候儿子可是一时也离不开妈妈的,一转眼就长大成人了。
“嗯。”白素梅点点头,加速把饭塞进嘴里。
这是一座拥有不短历史的学校,文理兼设,但以理工科见长,历史上出过几个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学校的中央有一座高耸的铜雕像,面对着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草坪,儿子说那是学校的第一任校长。铜像身后则是主教学楼。草坪的四周围绕着稀疏的树木,形成林间空地,沿着长长的弯道和缓坡逐渐扩展开来。下了坡,是一泊湖水,下午的雪已经停了,积雪点缀在弧形的湖岸上,皓月下,一片洁白。
到了寝室门口,邢越旻指了指门卫室里的挂钟说:“9:30了,你就早点回去吧!”
白素梅看了看儿子。“嗯,那妈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记得周末要去做推拿,还有——”她有点懦懦地劝着邢越旻,“别跟同学吵架!”
白素梅走在回家的路上,觉得有些不对,可哪儿不对她又说不上来,儿子今天的表现有点异常。也许是自己多想了,白素梅暗想,儿子毕竟是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和自己是有感情的,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成人世界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今天是个好现象,起码儿子肯和自己说话了,还陪自己一起在学校里散步。白素梅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
下了公车,离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看到家门口停了很多警车,闪着警灯,白素梅心又抽了起来。
她一路小跑赶了过去,看见万吉朋趴在阳台上看热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一个穿警服的青年拦住了她。
“我就住在楼上,师傅,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你先回家吧,待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做笔录。”警察的态度不冷也不热。
白素梅走进狭小的门洞,迎面一直遇到各式各样的警察,穿白大褂的,拿照相机的,楼下邻居的门半掩着,里面或蹲或站着几个男人,在轻声地说话。白素梅满腹狐疑,小跑上了楼梯。
“出什么事儿了?”进了门,她问万吉朋。
“楼下的那个男人死了,好像是被人杀死的!”万吉朋咂着嘴说道。

第二章 死去的邻居

李从安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只不过没想到来得那么快。原本答应“模拟监狱”的实验告一段落,抽两天的时间陪陪自己的女朋友。没想到却接到了刘一邦命案。
比较幸运的是,在刘一邦命案发生之前女朋友在约定休假的日子也被公司安排出差了,明天才回,于是李从安就不必承担爽约的责任了。只是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可以抽出时间接女朋友吃饭。
案发地点。几个妇女正围着警察,有点激动。
三个七八岁的小孩,爬到屋顶掰屋檐下的冰条时,从窗户看见刘一邦的尸体。母亲们觉得让那么小的孩子看到躺在满地血泊中的男人,全是警察的错。
那些孩子且得做一阵恶梦了。
同事在耐心地劝说,李从安听见他建议家长带着孩子们去看看心理医师。
李从安走进现场。杨静静穿着白大褂站在角落里往她的写字板上画着什么,她的身后是死者,被盖上了白布。法医助理正在将尸体搬出去。
李从安看了看四周。
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他胃里一阵翻腾。干了近十年刑警,李从安每天遇到的都是腐尸、碎肢,肮脏变态的强奸、杀人案,他可以把罪犯的犯罪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却始终无法正视一具尸体,他最不愿做的工作就是出现场,但又不得不每次到场。
李从安抬眼又看了看杨静静,她发髻朝后扎着,脸上没化妆,一看就是下班后被拉出来的,没准刚洗完澡,正在吃饭,就被电话叫过来了。
自从市局下达了有关重大刑事案快查快判的指示之后,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初步情况看清了,右侧颈部有两条裂隙状的切口,呈30度夹角,部分重叠,这就是致命伤,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出血休克死亡。死亡时间在晚上六点到八点。”杨静静抬起头看着李从安,说道。
李从安看看表,9:15,离作案时间过去不久。
“是不是可以排除自杀,或者伪装成他杀的可能?”
杨静静笑笑说:“基本可以排除,手掌上有明显的切痕,受害者曾经挣扎过,脖子上除了那两条伤口,没有试刀痕,而且刀口是横向从前往后切开的,凶手从身后出其不意下手的,如果是自杀,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加顺手的位置。”
“哦,你怎么看?”
杨静静推了推眼镜,答道:“目前没有证据显示被害人被麻醉过,血液里也不含酒精,凶手应该与被害人是认识的,起码被害人没有防备凶手。”
“如果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呢,有没有可能在对峙中一刀毙命?”他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业余,但还是想从专业人员的口里,得到肯定。
杨静静还是笑笑。“这就要靠你们查了,”她转过身去看看尸体的位置,重新在纸上边写边说着,“如果是个职业杀手,就不会出现两道切痕。”
这语气其实是在否定李从安的假设。
李从安没有回应杨静静的话,这不是主要的,从被害人刘一邦的身份调查来看,他是一个无业人士,靠着救济金过活,职业杀手犯不着来对付这样的一个人。
李从安又看了看四周,现场痕迹的勘查结果表明,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死者的尸体头朝门平躺着,门锁完好无损,凶手用了什么伎俩,导致刘一邦转身走进屋里,然后从身后一刀毙命?
对于被害者这个阶层,理应不会是什么复杂的作案动机吧?最常见的经济纠纷或者情杀?
如果借钱不还导致因恨杀人,是完全有可能的;单身的中年男人,如何解决自己的生理欲望呢?由此发生些感情纠纷,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李从安想。
这看上去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现场唯一的疑点是窗台上留下的半个鞋印,这得感谢下午的那场雪。从鞋印的走向看,凶手是从窗户爬出去的。
其他就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了,凶手似乎很小心,很有组织性,整个过程中,房间里没有留下一枚指纹。
但为什么会在鞋印上留下那么大的破绽?
这是让李从安想不通的地方。
李从安走到窗户看出去,是一条小巷,这里是老式居民区,错综复杂挤着上百户人家,晚上六点到八点,正值居民进出的高峰时期,爬窗户远没有从正门走到大街来得安全。这个门洞只有两户,而且还是上下楼,走正门被人遇上的风险,明显要小于爬窗户。
也许凶手认为这不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正想着,辖区派出所的所长老张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从安摇摇头,反问老张:“你怎么看?”他不想过早就给这个案子下什么定论,以免误导了其他人。
“这一带的居民虽说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但总体来说民风还是不错的,就算偶尔发生些盗窃,也都是外来流窜犯做的,多少年没发生过大案了,没想到突然一下——”老张说着。
李从安继续保持微笑,心里在想,这又不是领导在开治安整治的大会,也没有人会追究谁的责任,如果告诉他审讯心理学当中,一块重要的领域就是识谎,估计老张就不会对自己说那么蹩脚的谎言了。
一般情况下,李从安尽量不会用识谎心理学的知识来分析身边的人。社交型的假话,会像润滑剂一样让我们的生活其乐融融。他职业性地打量着老张:脸盘圆润,身高不到一米七,头发捋向一边,额头上方还有一颗黑痣,脸庞有点黑,五个手指粗壮有力,给人一种憨厚的印象。
李从安最近正在阅读有关中医学的理论,将心理学和这门古老的科学嫁接起来研究。“相由心生”并非只是街头算命的术士才会用到的词汇。
李从安把老张这样性格类型和身份的人,称之为“麋鹿型”,他们谨小慎微,作为“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的最高任务,就是在芜杂多变的环境里逃离危险。生性质朴,让他们在说谎时很容易有负罪感,因而能够轻而易举地被识别。
老张在诉说那段的时候,音调明显有着上扬的走势,说完后就迅速地低下头,这又是一个典型的“视觉阻隔行为”,这都是因谎言而内疚的典型特征。
李从安据此知道,他所管辖的区域,并非风平浪静,现如今出了凶杀案,市里评选优秀派出所的指标,估计是泡汤了。
李从安没说别的,只是招呼上老张,还有两个手下,出了门,趁着不算太晚,他想去后窗外的巷子里转转。
“这条巷子是单向的,没有岔路,直通正街,大概三四百米的长度。”老张边走边介绍着。李从安兀自暗笑,这时候说的话就自然多了嘛!
清一色木头的房子,刷了新漆也遮掩不住它的破旧。二三楼高,里面挤满了人家,老电影《七十二家房客》曾经讲述过这类拥挤成一团的生活环境。除了自己的卧室,其他的东西都是公用的。光找齐所有的居民就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在派出所老张的带领下,好一会儿,李从安才算大致问完了能够问得着的人,结果一无所获,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怪事,李从安想,他也同意杨静静有关熟人作案的可能。凶手是做好准备来的。还是前面的问题,为什么不走正门,而是爬窗户,穿过那条熙熙攘攘的小弄堂呢?而且居然没有人发现?
两个年轻的民警有点丧气,他们走到了这条弄堂的尽头,刘一邦的小屋就在最里,窗户正对着路,似乎没什么问题。
难道凶手就是这些邻居中一个?还是有所疏漏?
正准备走呢,李从安往左边望去,那里还有一小块拐角的空地,不通任何地方,他往前两步,突然眼前一亮!
尽管堆了很多杂物,可还是能够看到背后一条废弃的楼梯。楼梯到了一半,又折回到这边,直通刘一邦家二楼的屋顶。
李从安抬头看看,屋顶那坡有点斜,但如果小心一点的话还是能够走过去的。尽头是二楼的窗户,灯还亮着。
他又把视线转回了地面。少量飘落到此的雪,现在已经化了。地上一滩水,李从安蹲下身子,奢望找到脚印之类的线索,但基本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用食指蘸了蘸地上的污垢,放到鼻子边嗅了嗅,然后站起来,看了看四边的环境。这是个死角,看堆砌的杂物,也有些时日了,应该不太会有人刻意站到这儿来。
“这梯子以前是干什么用的?”他问老张。
老张看了看,答道:“应该是以前的居民在这儿搭过阁楼,几年前,区里的消防局有过一次违章建筑的集中整治,估计就是那时候被拆掉的,不过没拆干净,留了半截楼梯。”
李从安从杂物的缝隙中,又把手伸了进去。一根手指从左到右轻轻地摸着楼梯,摸到一半,他停了一停,然后换了根手指又接着感觉着。他把手伸出来,一根手指上沾满了灰尘,另一根则明显要少得多。
李从安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问:“楼上住的是谁?”
老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嗯?哦,住着个货车司机,好像姓——姓什么来着?好像姓万。”
“走,上去看看!”李从安看了看时间,说道。
※※※
他敲开门,是一对中年夫妇,看上去四十多岁。俩人刚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是个法制节目,讲述邻市一起ATM机房里的抢劫案。李从安知道这案子,好像还是年初的事儿,市里还特地为此开过治安防范的会。这些年,这类节目此起彼伏,看厌了侦探电视剧的观众,总喜欢在真实中寻找些刺激。这种节目往往是双刃剑,一方面,人们的防范和法律意识年年提高,可别忘了,犯罪分子也在看电视。随着尺度越来越宽,很多警方核心的侦破手法,几乎都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导致如今想要找个“反侦查意识”弱的嫌疑犯,反而成了件难事。
李从安不反对纪实类的警事电视,但也不赞同,局里曾经好几次安排他参加电视台的访问,都被他找理由溜掉了。既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难道还不能允许我有这样的原则?李从安总是暗暗这样想。他就是这样的观点,警察和法律的主要作用在于震慑犯罪,其中犯罪风险也是有些人犯罪的很重要因素。有些人有犯罪动机,没准就是因为觉得风险系数太大,才避免了犯罪,如果他们看看电视觉得警察也就这么一回事,没准就下手了,起码加大了抓住凶手的难度——毕竟警察不是神!
“不是已经来过了吗?”男主人是个黝黑的汉子,脸上坑坑点点,粗壮,他有点恼火,从电视机前转过头来。
李从安看了他一眼,听出了其中心虚的语气。不过这不能代表什么,李从安心想,谁责备警察,即使有理,也很难做到理直气壮。
“我们只是来补充问些问题。”李从安平静地回答。他左右望望,左边阳台的门开着一条小缝,那么冷的天,不关门,不久前一定趴在阳台上看热闹了吧;右边,前面从弄堂看上来的那扇窗也虚掩着,两边一流通,恰好一阵风吹过,李从安感到了一丝凉意。
女主人顺着李从安的眼神,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走了过去把窗户合拢插上了插销。
“这扇窗平时开着吗?”
“什么?”
“我是问,这窗。”李从安指了指女主人的身后,又问了一遍。
“哦,是关着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可能是风吧!”女主人显得有些诧异,不知道是因为窗户没关,还是因为李从安的质疑。
李从安没有接下去问,继续扫视着房间,不大,视线很快就能抵达角角落落,最后落在了门后鞋架的最后一排,那里有一双黑色军用皮鞋,上面还沾着泥点。
“这是你的鞋?”李从安指着鞋问万吉朋。
“是啊!怎么啦?”他似乎也有些吃惊,但回答问题的时候,在这个语境下,语速和情绪都很自然。
“没什么,我们能不能带走看看?”
“你们怀疑我?”万吉朋皱起了眉头。李从安瞬间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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