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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未来杀手的信 作者:张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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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们能不能带走看看?”
“你们怀疑我?”万吉朋皱起了眉头。李从安瞬间捕捉到他的眉角并没有升高和靠拢等恐惧的典型特征,如果他是凶手,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李从安暗自琢磨着,况且凶手不至于傻到把证物留在那么显而易见的地方吧。
“没事,”李从安略微放松了一点,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只是例行调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有需要的话就拿去吧。”娇小的女主人从万吉朋身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微笑,她虽然不年轻了,但皮肤依旧白皙,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女人。李从安又看看万吉朋,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那我明天上班穿什么?”万吉朋似乎从李从安的态度中听出点底气,抱怨地说。
身后的年轻民警,刚要发作,被李从安摆手制止。“很快的,痕迹科的同事还在,只要对比一下,很快就能送上来!”
“晚上六点到八点间,你们在家吗?”把鞋子送下楼去,李从安接着问道。
“嗯——我不在,我丈夫在。”女人的回答似乎很小心翼翼。
“哦,你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
“能够听到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七点才到的家,然后就吃饭喝酒,什么也没有听到。”万吉朋不耐烦的态度越来越明显。
李从安丝毫没有受影响,依旧耐心地问:“那你呢,你说你不在家,我随便问问,能告诉去哪儿了吗?”
“嗯——我去见我儿子了,他在上大学,他们学校换寝室,我去帮忙!”女人说着,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头。
李从安觉得这个行为很突兀。“哦,平时你儿子回家吗?”
“一般不回,除了周末,学校离家不太远,但还是不方便,况且学习也紧张。”
看上去貌似滴水不漏,李从安停止了询问,他又转眼看了看屋内,陈设简陋,除了一些必需的日用品,并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老张说过,这里的居民大都经济条件不好。他又看了看地板,稍稍跺了跺脚,传来嗡嗡的回声。隔音条件不是很好,怎么会没有听见呢?如果万吉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起码可以把死者的死亡时间缩短到六点到七点,否则不可能一点异常的动静都捕捉不到。
他又抬眼看了看万吉朋,他正在看着自己。“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李从安笑笑,他听得出这句话的嘲讽味道,货车司机毕竟有一些社会经验,知道怎么应付警察。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楼梯声,应该是那双鞋勘对完了,李从安并不做什么指望。民警进门后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倒是让李从安有些意外。
他回过身子,对着万吉朋。“看来,你还真得跟我们回去一趟!”
※※※
“怎么会这样?”李从安有点不敢相信。勘查报告上说是43码的男性皮鞋,估计身高在一米七四到一米七八之间,看脚印的纹路,是老式的军用皮鞋,因为款式老,估计凶手起码四十岁以上,这和万吉朋的年龄身高都相称。更重要的是,比对下来,留下的脚印就是万吉朋家的那双鞋子。审讯室里,万吉朋老实了很多,估计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难道真的那么不把警察当回事,就明目张胆地把证据放在家里显而易见的地方?“最愚蠢的往往也是最聪明的!”李从安突然想起这句话来。
“警察同志,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从安没回答,他正在想审讯策略,如果真是万吉朋的话,先前居然一点也没发现破绽?
万吉朋接着说,他今天出门穿的是另一双鞋,这鞋就放在鞋架上,动也没动过,谁知道怎么突然就成了谋杀证据了?
李从安视线往下,万吉朋现在脚上是双黑色旅游鞋。
“你今天穿着这双出的门?”李从安指指万吉朋的脚。
“对,就是这双,有问题吗?”
李从安还是没回答,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很普通啊,货车司机,日常工作是开短途,早上七点出门,跑一个来回之后,晚上五点回到本市,做一点交接,六点从公司出发,一个小时后坐公交车能够到家了。
“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我的工作很规律。”万吉朋努力想把事儿说清楚,他显得很平静,但下眼皮紧绷,这说明他正在被恐惧煎熬着。
是因为害怕谎言被拆穿,还是因为蒙受不白之冤而导致紧张?李从安琢磨着,都有可能,这不能说明什么。
“你可以去问我们值班的老古,六点的时候我从公司出来,他可以证明。对了,还有隔壁的邻居,他们看见我到家的。”
“那其他时间呢?”
“什么?”
“比方说从公司到家的那段路上。”
万吉朋愣了愣,“难道我每天坐公交车,也要留下时间证人?”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李从安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就算七点之后到家,也有时间偷偷溜下去作案,然后再从那个废弃的楼梯爬回家的。
但为什么不走门,而走窗户呢?两户人家在一个门洞里,走门应该更加保险才是。
李从安吓了一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帮眼前的这个嫌疑犯开脱的路上走得有点太远。
“但你如何解释脚印?”李从安决定把分析往客观上拉一拉,而不要过多被主观左右。
“我怎么知道?我刚刚说了,鞋就放在那儿,我怎么知道它会成为你们的什么证据?况且这种鞋到处都是!”
“你爱人说,你回家的时候,她没在家。”
“她去儿子那儿了,也是巧,就在今天。”万吉朋沮丧地说着,现在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李从安把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故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看了看表,他相信自己的这个行为是能够触动对方的。“已经两点了。”李从安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我什么时候能走!”
“得事情弄清楚之后,”李从安冷冰冰地说,然后一阵窒息的沉默,之后再次强调了一句不是很有关的话,“这是命案,是要枪毙的!”
万吉朋果然上当了,这句话击垮了他,他开始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干点人事?这摆明了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们就这样把我抓来了!”
“坐下!”身旁的民警大声呵斥着。
李从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沉默才应该有问题,愤怒反而更有理由让人相信他没有说谎。
但这并不能作为释放万吉朋的理由——毕竟还有那双鞋。

第三章 对白

第二天一早,李从安刚回到分局,值班的民警就告诉他,万吉朋的老婆和孩子已经等了他挺长时间。“天还没亮就来了!”
李从安笑笑,拍拍那位民警的肩膀,民警告诉他人在会议室里,李从安走进长廊,还是决定去会会那对母子。
白素梅红着眼窝,比昨晚憔悴了许多,应该是一夜没睡。她看见李从安,站了起来,身旁还坐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长得像妈妈!李从安随即反应过来,昨晚的审讯已经了解到,这是二婚家庭,孩子是母亲带来的。
“我丈夫他怎么样?”白素梅急切地问。
“正在查!”李从安不好说什么。
“他虽说脾气不太好,但绝对不可能去杀人的,况且我们无冤无仇!”
李从安听着,心里却在想,邢越旻跟他这个继父关系一定不好,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居然无动于衷。
“他虽然和邻居们吵架,但最多也只不过推搡两下,绝不会杀人的。他是个货车司机,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有时候心情会不太好,但绝不会冲动到去杀人的!”白素梅说得很肯定。
“你昨天说你去学校给儿子换寝室了。”李从安指着邢越旻。
“嗯?哦,是的!”白素梅没料到李从安突然问了一个别的问题,她的语调弱了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邢越旻那边倾了倾。尽管很快她就恢复了原状,但李从安还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突然想起来昨晚白素梅提到儿子的时候,也有个突兀的行为。
她在撒谎!
李从安转过头来看着邢越旻问:“寝室都换好了吧?”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
“嗯?”他也愣了一会儿,脸上有点吃惊,“是的!”
这对母子是有问题的,李从安下了结论。
他不知道这对母子为什么要撒谎,是因为有其他的难言之隐,还是与这件案子有关?看白素梅的表现,似乎对万吉朋的落案,还是挺关心的。“你和这个丈夫结婚多久了?”李从安看了看邢越旻,他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反应。倒是李从安自己觉得不妥,当着孩子的面,问及母亲的婚姻,终归有些尴尬。
“差不多五年了。”白素梅回答得很大方。
“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李从安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他对这对母子不太放心。
“嗯?”白素梅坐在桌子背后的椅子上,李从安的位置离桌子有点距离,这是为了能够将更多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肢体上,包括大腿。
白素梅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双腿合并了一下,这是“防卫反应”,当人感到威胁时不经意的行为表现。倒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下意识行为,人的心理素质、性格或者社会地位不同,做出的反应就会不同,但李从安还是从这一细微动作中,感觉到了白素梅的紧张。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价值,“不用紧张,”他直接点破了白素梅的压力,“这只是警察的例行调查!”
李从安遇到过很多这样的“防卫过当”,当警察在询问一起谋杀案时,谁都难免有些不自然。他可不想让白素梅过多地防备自己。
“关系还是不错的。”白素梅平静地说。
没有任何非语言信息的透露,可李从安还是觉得她在撒谎,这次不为什么,只是第六感,李从安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
“警察同志,会不会是什么误会?”白素梅问得很矜持,听上去像是没什么底气。
原本李从安不想说的,也不能说,这是案情,况且白素梅的身份也很特殊,但李从安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还是要再试探下她。“那双鞋和现场留下的脚印相符,”李从安边说边想着,这也不算是违反纪律,昨天对比鞋印的时候她就在场,“而且你家那扇窗,偏偏昨天开着,照你的说法,以前一直是关着的。”
白素梅有些愣住了,这在行为学上叫“冻结”行为,其实不用专业分析,凭感觉就能知道她有些不知所措。
估计她还没反应过来窗户开着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不是重点,李从安紧紧地盯着白素梅的表情,说出最重要的话:“有人在刘一邦家做了案,然后从后窗的楼梯爬到了你家!”
这点是白素梅之前没有得到过的信息。
“什么?”白素梅眉毛紧皱,左嘴角微微歪斜,稍稍转过了脑袋,将右耳转向李从安一侧。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白素梅陷入惊讶当中,仿佛自己听错了,所以本能地把耳朵靠近说话者,来求证是否真的是误听。
这意味着白素梅不知道这事,如果真是万吉朋做完案后从楼梯爬上来的。
“怎么可能?”白素梅又加了一句,这次李从安还在她的脸上读出了恐惧。一瞬间,这起凶杀案和她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乎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儿。
白素梅僵持在那儿,从上下的语境理解,她这次的“冻结”行为,是因为脑海中正想要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导致忽略了身体的行动。
白素梅僵持得很不自然,说明她一直在回想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确定了吗?”她又问道。
“基本确定了,那段楼梯上有人踩过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鲜,和刘一邦被害的时间不会有啥大的出入!”
李从安说着,一边依然被原来的问题困扰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万吉朋实在是太不把警察当回事了吧。
白素梅嘴唇微微启动着,李从安知道她正在酝酿着说辞,她肯定想到了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来说。他并不着急,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这时候,李从安反而希望白素梅能够给出些合理的解释,否则,开句玩笑话,这案子破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又过了一会儿,白素梅终于准备开口了,李从安看见她咽了一口自己的唾沫,说道:“那也许,也许真是他干的?”
现在轮到李从安惊讶了,他没想到白素梅会这样说。白素梅在说这话的同时,身体再次往邢越旻的方向不由自主地靠了一靠。
这代表什么?
李从安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过多地浪费时间,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国家的有关政策,还有一些客套,有点强硬地送走了这对母子。“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还是那句老话,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看了看表,上午8:30了,接着审,还是再去走访一下邻居?他坚持自己的观点,白素梅这对母子是有问题的,所以白素梅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与其在这里分辨她有没有说真话,不如听听旁观者的意见。
正想着呢,门外说有人找,李从安出去一看,是贺北光。
贺北光夹着个小公文包,活像个皮包公司的老板,头发梳得锃亮,不像是律师,倒像是包工头。这个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自从大学选择了不同去向,就不怎么联系了。李从安记得就算上学的时候,两人也不怎么交流。上个月同学会的时候,才算是多年以后的重逢,听说他考了个律师证,刚从北京回来不久,在本市开了一家律师行。
“你怎么来了?”李从安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笑得很自然,走上前把贺北光迎进了门。
“在附近办个案子,顺带过来看看你。”贺北光从荷包里掏出了中华烟,递了一根过来。
“什么案子?”
“嗨,就点捏葱扒蒜的琐事,不值一提。”
“看你这样子,挺矫情的!”李从安揶揄着贺北光的穿着。
“这年头人不就靠点衣装,你要穿得跟民工似的,都没人理你!”
“我们才是民工的兄弟,民警民警就是民工他哥,挣得少干得多!”
贺北光笑了:“不过说实话,我也挺纳闷的,你怎么就当上警察了,我记得你小时候都打不过我,现在居然腰里别着枪,满世界扇小偷耳光!”
“原来你就这么看我们人民警察的?现在打人可犯法!”
“拉倒吧,糊弄谁呢,”贺北光不信,“说正事,吃个饭吧,一块儿!”
“啥事啊?”李从安警觉起来。
“别慌,不找你借钱,也不找你办事,不就吃个饭嘛,怎么说也是一个系统里的。”贺北光翻着白眼笑得更放肆了。
这话说得李从安倒是尴尬起来。
“忙不?”
“忙!”李从安没客套,这是实话,正说着呢,门口说又有人找。
贺北光看出来了,他是真忙。“行了,不打扰,回头再约吧,反正你记着这个事,留个空出来。”
李从安答应着,送贺北光出了门,途中说了些道歉的话:“是真忙,都说不上两句话!”
“我知道!”贺北光在李从安的胸口打了一拳。
李从安送他上了出租车,回过身来,民警说找他的是邢越旻,他和母亲分开之后又折了回来,说是有件事要对李从安讲。
※※※
邢越旻坐在公安局会议室里,耐心地等着。他跟白素梅说回学校去,转头从巷子里钻了出来,回到了公安局。他的心脏有些不舒服,在这样的压力下有点不适也很正常,周末要去做推拿了。从生下来开始,邢越旻仿佛就是一个“不健全的人”,因为脊椎上那块多出来的骨头,所以邢越旻从小就不能参与过多运动,当别人的童年都在田间摸爬滚打的时候,他却只能躺在床上看书。
不过这样也好,这给邢越旻带来了另一个世界,除了热衷数学之外,邢越旻的阅读范围很杂。亲生父亲还在的时候,倒是很鼓励他看书,这和父亲本身就酷爱阅读是分不开的。邢越旻的亲生父亲赶上了十年浩劫的尾巴,没机会念书,所以把满怀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
邢越旻有很多藏书,除了数学,他最钟爱的还是故事类的读物。也许是为了弥补少年充沛的精力无处释放的缺陷,他把自己的童年都虚构在那些小说情节上了。
“算是入伙了吗?”现在,邢越旻看了看窗外,在问自己。他愿意用浪漫的情怀来雕饰眼下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是谁呢?有多少人?还在这个城市吗?她长什么样?多大了?为什么会找上我?”一连串的问题兴奋地涌来。
差一点就“抓”着她了!邢越旻转过头来,坐在那儿想着心里的事儿,他有点丧气。一切都在安排之下,拖住了母亲,让万吉朋没有时间证人,还有那双鞋,后窗那截废弃的楼梯,那个女人似乎一步一步地把眼前这个警察引到了万吉朋的面前。现在还有最后一个环节,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万吉朋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刘一邦的死,邢越旻有点惋惜。坦率地说,他还是挺喜欢楼下这个男人的。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邢越旻侧着耳朵听,是往这儿来的,他端坐起来,背向着窗户,不让已经升起的太阳,把耀眼的光芒射在自己的脸上。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理着平头,高高瘦瘦,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邢越旻觉得这个叫李从安的男人,说话的声音比实际年纪要成熟些。
“你好!”李从安走到了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你有事找我?”
“嗯!”邢越旻回答。
注意自己的语气、语调,时刻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包括手指、大腿,不要有无谓的抖动;尽量保持匀速的呼吸;即使很怪,也不要做任何企图掩饰的表情。那个人可以看穿你的一切,除非你什么都不做。他想着女人对自己的告诫。
不能掉以轻心,他对自己说。她说得没错,这个警察会通过突如其来的提问,扰乱自己的准备。前面差一点就露馅了,也许已经露馅了,母亲为什么要撒谎呢?也许是为了保全她的面子?难道儿子被人欺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为什么要去撒这个谎?刚刚和那个警察眼神对了一下,就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不过没关系,没有挑战,就无法得到捕获“答案”后的快感。
现在应该怎么办?对,要注意动机,这是李从安识谎的第一步骤,自己要时刻准备铺垫一个语境,让他相信这个动机,让他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尽管他也算是——我的父亲,”邢越旻说,“但我想我发现了他杀害刘一邦的凶器了!”
邢越旻心跳得很紧,他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李从安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邢越旻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受过训练的缘故。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该死!他懊悔地想,任何一个小差池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人的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无法控制的,这正是李从安识破谎言的根本,虽然没有办法避免这些下意识的行为,但却可以误导他。
“如果真是他的话,要枪毙吗?”邢越旻又咽了口唾沫,这次是故意的。他尽量让两次的强度一致,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女人说过,下意识地咽唾沫也是因为压力所致,在特定的语境里面,有经验的识谎者很容易辨别出这是生理还是心理反应。
知道自己的继父将会被送上刑场,应该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
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什么都不做,反过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结果他却依然面无表情。这又是什么圈套?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声:“哦,是吗?”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是的,我在家地板的隔层里,发现一把匕首,上面带着血。”邢越旻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保持匀速的语速,既不能太快,又不能太慢,过于流利会让人识破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迟缓又难以控制面部的尴尬。
“隔层里?”
“隔层里。”邢越旻看着李从安,他现在也得时刻注意着对方的表情。邢越旻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只要细心,果然如女人所说的那样,非语言行为往往更能透露人的内心所想。
“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是木地板,时间长了,有一块烂了一个坑,换过新木板,中间有个空当可以放东西,我记得我妈开玩笑说过,防小偷,这倒是个藏存折的好地方。我回家发现地板有些不对,而且正好发生了这事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看,结果发现了这把刀。”
“哦,原来是这样,那何以见得这就是杀人的凶器?”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邢越旻知道,李从安的目的不在于自己的回答,而是在于自己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的反应。
女人说,去编造一个最简单的发现凶器的场景,宁愿让其怀疑这个事实有多么不合理,也不要编造一个复杂的谎言,让其有“可乘之机”。法律讲的是证据,无论陷害万吉朋的手段有多么拙劣,漏洞百出,鞋印、楼梯,这一切都不重要,还有即将在匕首上可以提取到的万吉朋的指纹,只要证据确凿,万吉朋就一定会百口莫辩地被送上刑场。
“上面有血,恰巧又遇上这样的事儿,我想应该是吧!”邢越旻用几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措辞,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李从安果然问到了。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告发他?”邢越旻反问道。他回忆起万吉朋的种种,眼神开始充满了愤怒。
“这时候要用你真实的感情告诉对面那个警察,你就是这么想的,并且就是准备这么做的。”他头脑中回想着女人的话。
“我原本就想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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