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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怪谈 作者:凌筱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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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三寸长的纸鹤,那黑眼珠活灵活现般有神,扑啦啦扇动着翅膀,慢慢飞起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似乎认准了方向,双翅一展,嗖得向村子东头的方向唰得飞过去了。
寅时已过,洛晓正在家里蒙头大睡。由于白天回家又迟了,被阿庆嫂一顿臭骂后,他赌气不吃饭就进了房间,阿庆嫂心里虽然心痛这倔强儿子,可又觉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寒假过完以后,城里中学的新学期就要开学了,也得让儿子收收心,否则贪玩是小,没有心思读书就是大事了,于是一狠心,也不去理他,由着他自己饿着肚子睡去了,心想着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洛晓一开始屏住气,坚决不吃阿庆嫂做的饭,可是饿到半夜实在难受,就起床去厨房偷吃了个荷包蛋,心里还对老妈很愤愤,一边嘟囔着一边心有不甘得漱了漱口,又回到床上去睡觉了。一闭眼就沉沉得入睡了,做梦还梦见自己与那货郎在争执推搡,又猛然间梦见暮一声尖叫似乎跌落在山崖下,正在心急如焚之时,又听见那货郎鼓咚咚咚得敲了起来,最后那咚咚咚之声渐渐变成了“笃笃笃”,让人好不心烦。恼怒的洛晓一手朝货郎鼓甩去,没想到啪的一下敲在了自己床头的樱木上,生生把自己给痛醒,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被痛得呲牙咧嘴,洛晓刚一睁眼,耳边去清晰的听到那从床头传来的“笃笃笃”声,心想还在做梦,还在做梦,快醒来快醒来,这该死的货郎送个什么破货郎鼓给小暮,梦里都不得叫人安宁。刚想捂住耳朵时,手臂又传来一阵乱啄,他迫不得已使劲睁开眼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只淡黄色的纸鹤居然有灵似的,在他床头飞来扑去,还不停用嘴巴啄他的手臂,刚才的“笃笃笃”声分明也是它制造的。
洛晓觉得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什么骇人的事情都有呵,好歹和暮还有姑婆相处久了,看见了很多神神秘秘超自然的事情,自然心里也就先不慌张了。他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到:“别再啄我了,我已经醒了,我先不管是谁派你来的,只问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那纸鹤果然停了下来,点点头。洛晓得意了,心想这要是给学校的大伙看见了,还不惊得一咋一呼的,有几个人可以在少年时有这样的奇遇啊。他将脸凑近纸鹤到:“小东西,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可你又不会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做什么呢?”
那纸鹤闻言,嗖的一下飞起,直奔房间的窗户,从没有关实的缝隙里一下子飞出,并隔着窗户在外面扑啦啦的扇动翅膀,分明是引导洛晓跟着它出去。洛晓一个翻身下床,刚想跟过去,心里又想起阿庆嫂挽着袖子,举着扫把警告他的模样,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行动上边缓了下来,显得犹豫不决。那纸鹤见状,便展开翅膀,将头一下一下得去撞那窗框,吓得洛晓赶紧摆手,悄声到:“我来了,我来了,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小东西,撞坏了还怎么飞啊!”心一横,便将阿庆嫂的形象抛到了脑后,蹿上书桌,掰开窗户,一个翻身便跳了出去。
天色还是黑的带着点混混的浊,那纸鹤在前边飞着,透着点黄黄的荧光,如黑暗中快熄灭的烛光,引着洛晓一路飞快的往前小跑。洛晓边跑心里边犯嘀咕,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啊,渐渐得他的心有点慌乱起来了,这不是通往姑婆屋的小径吗?难道是小暮和姑婆出了事?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伐,而纸鹤也随即飞得更快了。
纸鹤到了姑婆屋门口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过姑婆屋往后院去了,又绕过了后院的小菜地,往后山去了。洛晓心里越来越疑惑,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纸鹤却在小山丘的那一端突然停了下来,那身上微弱的荧光也在渐渐变暗。洛晓几步上前,返现它停留在一个物体上,慢慢褪去了光彩,他近前一看,居然是面如腊色的姑婆躺在了地上,而当他拾起那个已经僵硬的小纸鹤时,那纸鹤却在他手中化作一阵袅烟,而后变成了一缕青丝。洛晓愣了楞,从来没有如此恐慌和无措,他附身扑向倒在地上的姑婆喊道:“姑婆!姑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眼看姑婆没有任何反应,洛晓紧紧捏住了手中的一缕青丝,心急如焚,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暮去了哪里,她一定是有了危险,如果她没事,何必要她的青丝化鹤来指引他救姑婆呢?
“小暮,你在哪里啊!”洛晓痛彻心扉得喊到。
耳际传来一声焦虑的呼唤,仿佛如针扎在了暮的心上,她一阵难过却也清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努力得回想之前的事,是啊,她是暮,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ps:魅眼传说快完了。

、魅眼传说之彼岸花

“醒了?耳畔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暮觉得头晕目眩,额头传来一阵熟悉久违的负重感,不由得心里突起寒栗。她让眼睛慢慢熟悉周围的氛围,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大了双眼,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三个非魂非魄的丑陋形体在她周围游荡,浑身散发着邪戾。
暮支起身,惊愕得看着四周,各种孤魂野鬼垂着头,漫无目的得游来荡去,一黑一白两个无常拖长长鲜红的舌头,带着高耸的尖帽,拿着铁锁栓着一个半透明的魂体从她身边匆匆而过,它们行色匆匆,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她侧头,看见黑色刺着精致花纹的靴子,她惊诧得沿着靴子往上看穿靴子的主人,果然是鬼使,依旧冷峻,漠然刺着金纹的脸。“这里,就是黄泉路。”暮有种担心,担心到有点疑惑,魅眼离开自己的身体以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魂魄了,可是这周边的一切在提醒她,那额头上的异样感,是一种回归,魅眼的回归。
“起来,跟我走”依然是那么冷漠的声音,暮咬咬牙,起身,这都是命,她认了。她跟着鬼使往前走,一路上都是害怕的,无奈的,歇斯底里的孤魂,因为它们生前都死于非命,所以没有办法按照正常的渠道去轮回,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一直到阳寿该尽的时候,生死薄上才可以勾勒出它们的名字,才可以去投胎。暮并不怕它们,只是觉得它们都是那么的可怜,无所作为得在阴间一直要等待殆尽年岁的惩罚。
走着走着,一路昏暗,所闻所见的哀啼和哭号,让暮的心渐渐有悲痛转为麻木。那不远处突然呈现出一片火红色,大批大批得开着类似的花,如人间血色的地毯般展开,铺的密密麻麻,成为黄泉路上唯一的夺入眼帘的色彩。“火照之路,彼岸花,”暮默默在心里念到,姑婆有和她说起过,主管地狱的鬼王在三途河边有种植彼岸花,这是死亡接引之花,凡是可以去投胎的魂魄,只要沿着彼岸花开花的路径,自然能找到幽冥地狱所在。鬼使在一簇开得特别艳丽的彼岸花前,停下来伸手摘下几朵,悄无声息的藏入怀中。
穿过彼岸花的花海,前方流淌着一条忘川河,那河水似清似浊,似动似静,仿佛是在预示着人的生死一念间,如同着忘川河,似是而非,谁也说不清活着和死去究竟有什么却别。那河上跨着一座奈何桥,在走过桥的时候,暮的眼神被桥边一个土台所吸引。“快到了”鬼使将暮带过桥时,突然如释重负得对暮说到。
那个土台约莫两米高,上面如人间凉亭一般搭建起一个飞檐,悬着一个匾上书“望乡台”三个字。台面上有一个阴着脸,吊眼青面,不发一言的老妇人,她守着一个瓦罐和一个碗。暮突然觉得身边一阵阴冷,侧脸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的魂魄飘飘然得从身边经过,嘴里念着妻子孩子的名字,可见生前一定很顾家,死了心有不甘,却无所适从只能心心念念挂在嘴边。那魂魄飘过了奈何桥,途径望乡台,那一言不发的老夫人向它招招手,它便停了下来,直愣愣得走到她跟前,接过一碗她从瓦罐里舀出递给他的汤水,一口气喝下,喝完之后,便不再念叨原先妻子和孩子的名字,浑浑噩噩无所牵挂的得径直向前飘去,忘记了所有的前尘往事,一心投胎去了。
“它喝的是孟婆汤吗?”暮小声问到,鬼使没有回答,间接缄默承认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暮始终无法解开心中的疑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鬼使仿佛有点心不在焉,又仿佛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毫无把握。
暮突然伸手拉住鬼使的手臂,一阵冰寒,但她坚持没有放手,在人间鬼使是有体温的,所以暮确信他是人,可是到了阴间他却没了体温,暮对于鬼使究竟是人是鬼已经没了把握,但是她执拗得想弄清楚的是,鬼使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鬼使没有挣脱她,只是静静得将眼光投向远方,经过片刻思索后,他习惯性得将双手背到身后,开口到:“几千年前,我还彻底是个人,我以为会和平凡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度入轮回。可是后来,我发觉我错了,我爱上了鬼王的女儿,”他顿了顿,补充到:“和你说这个,你会不会不懂?”
“我懂”,暮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却也是情理之中。鬼使继续说到:“她并不得鬼王宠爱,却也没人去管束她,所以带着任性,她三番四次跑到人间嬉戏。后来我们相遇了,也期待可以永远在一起,但是毕竟我是凡人的肉身,虽然可以历经轮回,但是前一世的记忆是没有办法带到下一世的,如你刚才所见,孟婆给人喝了汤以后,再怎么执拗的人也会忘记曾经的牵挂,她很害怕我会不记得她,于是她偷偷让我喝了黄泉水,并在我脸上刺了永生金纹,期望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暮有点惊讶了,鬼使在讲述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唯有脸上的永生纹在时而烁烁,提醒着暮原来鬼使也曾经有这么一段过往。突然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那表情如同鬼魅般令人寒栗,仿佛是很久前的痛苦回忆刺伤到了他。片刻后,他幽然到:“可是,我们被鬼王发现了,他雷霆大怒,便将我打入十八层炼狱折磨的非人非鬼,他更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背叛他,就将她的魂魄用定魂柱钉住,而肉身则化作了忘川河前的花案。”
暮大惊失色道:“是彼岸花吗?”鬼使凄然到:“是,她的名字就叫彼岸。花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鬼王惩罚她的肉身散落在忘川河前,一来贬低她的身份作为亡灵接引,二来让她肉灵分离万劫不复。而我,为了保护她的魂魄能不在定魂柱下灰飞烟灭,便充当了死亡使者,得到了搜魂瓶,时时刻刻去搜取冤孽魂魄和死亡尸气,只为能柱下她的魂魄进行补给,可是我努力了几千年,定魂柱威力甚大,至今将她的三魂七魄折磨得只剩的一魂一魄。我将会无法再承受,倘若她这最后一魂一魄都将烟消云散,这就是我带你来的原因。”
鬼使说到这里,除了黑色的绣袍摆微微有点颤动,几乎连暮都没有办法察觉到他内心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痛苦,那几千年的撕心裂肺和无可奈何是一种怎么样的哀伤和不幸,让他宁愿自己非人非鬼穿梭于这人世间,得永生,却得不到永幸。
暮觉得,鬼使似乎没有一开始想的那般卑劣和龌龊不堪了,一个成天和死亡打交到的“人”原来在内心依然有着那份执着和坚定,在他那贫瘠如沙漠的内心世界里,却依然盛开着那么一小片的绿洲,成为他所有精神的动力和支柱,却也给了他从来都没放弃的理由和信心。暮想起了姑婆,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悉心将发力传授,一次有一次的为了救治她透支体力,终至不堪而倒;她想起了洛晓,善良贫嘴,大大咧咧,对她细心,爱护,总是为了她被阿庆嫂责怪;她甚至想起了让陈二家舐犊情深的母牛,又或者是陈峰家闹得他妻子身怀怪胎的婴尸、还有那凄惨死不甘心的鬼新娘,世上种种,缘起缘灭,又何尝都不是因为一个“情”字?如果每个人都珍惜身边的那份情,真心待之,不离不弃,懂的尊重、体谅或又为真情不懈的坚守,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毒辣怨恨和令人扼腕叹息了。
在她看来,鬼使这几千年都活的很无助,很孤单,能一个人背着世人对他的误解,纯粹只为了坚持一份情走到现在,实属不易,自己本就是极阴之躯,或许撒手人寰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正如当初愿意救姑婆一样,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这又何尝不是自己可以做的有意义的事。她又隐约觉得此事并非简单,或许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暮是善良的,当善良之人被感动之时,她便愿倾力而为了。
“你说,要我怎么帮你?”暮抬起明眸,那一泓秋水闪亮,鬼使心里突发一阵歉疚,几千年都没内疚过,自己非人非鬼那么久,频与死亡交道已麻木了心智,却不得不被这小女孩那种坚韧的善良举动而感动,她并没有怪自己以他人性命做要挟而带来阴司,却是非分明得愿意帮助自己,那一瞬间他突然无言以对。
暮见鬼使半响没有回应,仰起在忘川河水印的越发惨白的脸,指着自己的额头,对鬼使问到:“魅眼是不是已经重新又寄身在我身上?如果要帮你,是不是需要它帮忙?”
ps:唉,还有两章就结束了。

、魅眼传说之魅眼的反击

鬼使惊讶于暮聪颖和敏捷,她竟然已经猜到,自己将她带来黄泉阴司,是为了借她的魅眼一用。“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阴尸死亡之气,才能救得了彼岸,而凭我自己和搜魂瓶,已经无能为力了。”鬼使略带疲惫和沮丧得说,没有人能体谅这千年来,他的无助和压抑。
暮点点头,她感觉魅眼在她的额头打了个寒颤,知道对于魅眼来说,也是个生死考验。“你带我去看看吧,让我们有个准备。”在暮的心里,纵然别人看来魅眼是十恶不赦的怪物,可自己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另类。要救鬼王的女儿,魅眼势必做出牺牲,而对于她自己而言也是个考验。
鬼使垂下头,犹豫了一会,便迈开步子朝前走了几步,暮刚想跟上,却又发现他在一块巨石面前停了下来,那硕大的石头呈现土黄色,上面通体透明的字体上下左右如走马灯似的浮动,一个个人的名字、姻缘、情分在上面表述的一清二楚。
“这是三生石,记载了两个人的缘分和机遇,只可惜,这上面始终没有我和彼岸的名字出现过。”鬼使微微一笑,没有知道那微笑下掩盖的痛楚。暮没有专注于三生石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里现在惦记的是,鬼使会带她去见鬼王的女儿吗?
“她在哪里呢?”暮小心翼翼得问到,“她就在这里。”鬼使平静的回答,从他的脸上察觉不到任何的表情。暮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人影,她充满疑惑得望着鬼使,期望能得到答案。
鬼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来,遮住了暮的眼睛,一阵冰凉袭来。这世上,无论是人间或是阴司,很多东西因为人们的贪、痴、怨、嗔蒙蔽了双眼,让很多本来虚无缥缈的功利和浮名代替了本该看见的质朴和原始。
那阵冰凉过去之后,暮缓缓睁开眼睛,她惊讶于自己所看见的一切,那阴司黄泉不见了,硕大的三生石被五根精细的石柱撑起,那石柱中间,囚禁着似魂似魄的一缕青烟状人形,约莫能看出是个女人的样子,她缥缈而轻柔得袅袅于柱间,却始终没有办法从宽大的柱子之间穿梭出去。这难道就是彼岸,鬼王的女儿吗?
“是的,她就是彼岸。”鬼使幽幽得说,轻轻转过头去,纵使他心肠冰冷,也看不得她的一魂一魄被折磨得如此不堪。“这世上,竟然有父亲,狠心将女儿折磨成这样。”暮心中哀叹了一声,她心想,自己的养父在世之时,纵然也有万般不是,却也抵不得这鬼王凶狠的十分之一啊。
“魅眼啊,魅眼,我知道你有思想,有贪念,有对灵的无限渴望,如果今天我愿意以死相拼,只希望能成全这对千年恋人,你是否愿意舍弃掉千年的修为,随我一起去牺牲?”暮小声得自言自语到,她知道魅眼与自己心灵相通,恐怕早就已经知晓自己的打算,但是魅眼是否与自己一样心意已决,她心里也没有底。
“如果真的不愿意,勉强也没有用。”看出暮的犹豫,鬼使似乎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如果暮不愿意,恐怕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强迫她交出魅眼,这本是寄物与寄主之间天生的默契,并非有外人或外神可以控制的。暮愿意与他来一趟黄泉路,本就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后的事情,他也只能认命了。
暮闭上眼睛,口中默默念着一些词,鬼使侧耳,细细辨识了从她诵动的嘴唇飘荡出的经咒,那是大罗咒,是让一切邪念之物安神,归善的咒语,他明白,暮在与魅眼做最后的抗争,力图净化魅眼心中尚存的邪和动荡,从善入流,牺牲自我。鬼使突然觉得,自己千年的坚持,无非是自私和贪欲,在这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前,变得渺小和卑微。
他很害怕,害怕暮会睁开眼睛,因为他害怕看见她眼神中的纯净和善良,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无我和牺牲。大罗咒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那梵音慢慢变得缥缈和若即若离,暮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她的脸色不经意间变得透明起来,若隐若现间,暮的额头突然开出一个豁口,豁口间红芒酝起,氲出一道赤光,直直得射向那五根柱子困住的人形魂魄中去。
那赤光中滚滚得翻腾着无数个扭曲的身形,作嘶叫状,挣扎状,却源源不断得被输送过去,鬼使知道那是被魅眼吸纳在体内的积尸之气和死亡之魂,纵然自己也经常将搜魂瓶中的死灵魂输送给被困在定魂柱中的彼岸,可是何时见过这等壮观的数量和气势。
要知道魅眼体内经过千年的吸纳,这天地万物各具形态的死灵之气何在千千万万,又加以赤丹自身的历练与吐纳,尸气已经被凝聚在一起,故而又提升了浓厚的死霾之气,故很快鬼使便觉得那定魂柱都颤颤得,开始抖动,而那被困在里面原本虚渺的魂魄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这三魂七魄已经都慢慢的盛盈起来,而一个曼妙女子的模样也逐渐呈现出来。
暮突然变得呼吸紧张起来,她皱着眉头,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水,魅眼已经快将这千年的修为悉数吐纳出来,就见她额头那道赤光慢慢变得黯淡下去,只是在逐渐消失之前,一个如蝎如蛛的死魂魄在最后,挣扎着艰难得从赤光中飞进那女子的身上去,噗的一声,暮额头的赤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暮也接近虚脱得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疲惫不堪。她微弱得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她面前,身着华美的黑色绣服,随意挽着瀑发,有着凝滞若雪的皮肤,朱唇点点,那一双眼睛微微上翘,却美不胜收。她看着这女子充满感激得对她微微点头,又转头看见鬼使背在身后,却按捺不住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她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彼岸。
鬼使走向前,默不作声,他挽起她的手,两人对视良久,千年的对眸,比不过这一刻的真实和欣然。彼岸伸出手,抚到鬼使的脸,触到那金纹,想起那排山倒海的磨难,却依然没被打倒的心念和坚持,未开口,眼泪已经落下。
鬼使拉彼岸入怀中,良久开口到:“你受苦了”
“不苦”彼岸回答,
“我说过,不会让你魂飞湮灭”他低下头,捏紧了拳头,
“我知道,所以即便只剩下一魂一魄,我也一直在等”彼岸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她的满头青丝飞舞起来,如歌如诉,又带着哀哀怨怨。
暮笑了,她觉得原本是不是鬼使应该对这次重逢表现的更热烈一些,这对跨越了千年的苦命鸳鸯原没有想象中重逢的喜悦和激动,看来他还是个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可是她很快就知道了他们之所以无法欣喜的原因,就在那一瞬间,五根定魂柱因为无法锁住彼岸的魂魄,在一阵嘎吱声以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顿时变得尘烟弥漫,刹那浑浊成一片。
暮突然觉得很累,她很想闭上眼睛睡一下,休息一下,魅眼释放了千年的尸气,也在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元神,她还有思维,还有心智,但是却无法再支配自己的身体,那四肢变得僵硬和沉重,此时此刻,她甚至在想,迟早要死的,死前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要睡!”鬼使急喝一声,暮感觉到一阵冰凉,已经被鬼使手臂揽起,然后陡然飞身一跃,彼岸焦急得在后面喊到:“快点走,我父王要来了!”随即也纵身一跃跟在后面,只是她恢复元神时间太短,没有办法恢复自身原有的法力,虽然已经竭尽了全力,却始终落后在鬼使身后三丈远的地方。
身后那迷尘的沙暴之中,隐隐传来阵阵咆哮之声,夹杂着巨大的愤怒和恼羞,如一个隐身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的怪兽之王,张开了巨大的死亡之口,向他们呼啸着吞噬而来。彼岸脚步始终落在了后面,鬼使单臂抱着暮,转身一跃折回,一手拉住了彼岸,返身又前行,只是速度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快那么灵巧。
彼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了想,咬了咬牙,一手甩开了鬼使,哀声到:“你快走,再不走,一个都走不了。”鬼使惊愕回头,刚想抓住挣脱的彼岸,却感觉到一股无比巨大的戾气迎面而来,将他和彼岸双双击倒在地,而暮更是被甩出离他们一丈远。
就在他们觉得一切已经是定数,无法逃脱在鬼王愤怒下魂飞魄散的命运之时,却奇迹般的看见暮挣扎着转过身,在她的额头兀然出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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