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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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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哆嗦,翻身拿起手机就拨打吕昭的电话。
“有什么发现?”吕昭的声音警醒而冷静。
吕昭绝对是天生的刑警,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哪怕是凌晨2点接到我的电话,也没有半句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手机卡!”
“手机卡?不记名手机卡?你找到了?”
“我不确定,但我清楚地记得,金原曾在湖边丢弃了一片手机卡!”
“确定?”
“确定!”
“记得具体位置吗?”
“记得!”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搜索。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好!我等你!”
第六章 谁是枪手1
清晨的秀山湖,鸟声啾啾,湖边的柳枝妩媚摇摆,薄薄的晨雾轻缓地流动,晨练的老人们三三两两。
附近的人们或许还会谈论那次离奇的枪杀,但现在的秀山湖,没有血腥的味道,也没有惊悚的枪声,只有安逸祥和的画面。
我带着吕昭和两名侦查员绕过长长的湖岸,来到了上次垂钓的地方。湖岸边的泥块上,还留存着大青鱼出水时拖拽的痕迹。
我指了指大致方位:“我当时就站在这里,王平是这里,金原捡起手机卡的地方就是这里。”生命力顽强的小草,经过踩踏之后,仅仅几天时间,又繁茂如初。
“金原将手机卡丢向了哪个方向?”
“我不大清楚了,我当时的部分注意力在刚钓起的大鱼身上。”
“有没有可能丢进了湖里?”
“应该不会,他丢的动作幅度不大,他站着的地方,离湖岸有点距离。”
“以这里为圆心,从里往外搜!周围5米范围内仔细搜索!”吕昭向侦查员下达命令!
我和吕昭走到湖边,让出搜索的空间。
吕昭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对岸的小区:“两百米,两百米……你能看清楚对岸的人吗?”
晨雾已经散去,晨曦从右侧投来,天光慢慢明亮,对岸马路上和湖边晨练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有点模糊,但还是看得清的。”
“从这个距离,如果要你瞄准对岸的人,你能打中吗?”
“步枪应该是勉强可以做到的,但手枪肯定不行。”那次在靶场试过手枪之后,我对自己的这项能力不抱任何痴心妄想。
“如果,要是要求你打中心脏呢?”吕昭眯缝双眼,线条清晰的面孔凝重严肃。
“不可能,除非,给我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或者还能试试。”
“如果是专业枪手呢?”
“这个……我不知道。你呢?”对岸的人影看上去,还没有我的半个手指长,顶多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
吕昭点点头:“我也不能,这太远了。”吕昭舒了口气,“你当时真的没有见到过长枪组的人离开?”
“我肯定。你看,如果有人离开,我不可能看不到。”我指向通往湖对岸的必经之路,那是湖边大片的空地,虽说有草,但是很低矮,别说是人,就算是类似于猫狗的小动物,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吕昭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是的,不可能不看到。”
“哦,还有件事,金原与省城的射击俱乐部好像有关系,有没有可能,涉案枪支是来自那里?”
“什么?金原与省城的射击俱乐部有关系?”吕昭猛地转过头来。
“是的,前年王平在那里做教练就是他介绍去的,王平因为看到那里的枪支管理太混乱,怕出事才回来的。”我又原原本本地将在体校了解到的情况向吕昭做了介绍。
“嗯,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我马上向龚队汇报。”
吕昭与龚队通话完毕,告诉我:“龚队很重视,他这就请示总队予以帮助,马上派人去省城,查验俱乐部枪支。”
“只要找到涉案枪支,查出枪支的去向,离查明真相就近了,至于死者的真实身份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是啊,这很关键,就算查明了死者的真实身份,最后结案还是必须要找到作案枪支的。”吕昭抬手指向对岸,“师父来了。”
对面的林荫道上,身穿保安服的男子步履匆匆,正朝马路尽头走去。
“不多不少,二十分钟。”老向也来了。
“嗯,从这里到案发现场,来回四十分钟,看来霍莘的判断是对的。”吕昭接着说道。
“是,就算再快一点,也不会少于半小时,再快,那就是跑了,在湖边奔跑,特别是在湖岸的这边奔跑,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暴露目标。我想,如果有人在这边的湖岸狂奔,小霍和其他队员不可能不注意到。”
“嗯,这也说明,作案的人不可能是长枪组的。”
“怎么样,死者的身份?”
“还在查,信息量有点大,局里正在调集更多警力参与甄别。”
“有信息就是好事,就怕死水一潭,那就可怕了。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从各种信息当中,抽丝剥茧,去伪存真,找到解开案件真相的有用信息。有时候,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就能解开全部的真相,忽视了它,就可能陷入歧途,再也无法看清真相。这是最考验耐性与心智的事,一定要细心,千万不能疏忽懈怠啊。”老向语重心长。
“是,我会的。”
“找到了,找到了!”一位侦查员大声地叫了起来!他用镊子夹住手机卡高高地举在空中。
吕昭马上走近前,戴上白色手套,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让侦查员将卡片放进去。他封好袋口,对老向说:“师父,我先走了!”
“好!”老向挥挥手。
“你呢?一起走?”吕昭问我。
“你们先去吧,我陪师父走一走,等会我自己坐车回去。”这次的采访,我意外地收获了两位师父,真是不虚此行啊。
吕昭转身就走,带着两名侦查员风一样地离开了。
老向和我沿着湖岸慢慢地走回去,路上,我把昨晚的那些想法跟老向讲了。老向低头认真地听着,不时“唔唔”地回应我。
老向听完后点点头:“以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你的这些想法都是有道理有依据的,而且,这应该也是正确的思路。我们办刑侦啊,不能海阔天空地瞎想,怀疑这怀疑那,到最后,一切都还是要靠证据来说话。”
“嗯,那,我们现在也只能是等了。”
“是啊,只能等,等待新的线索出现。”老向抬起头来,迎着朝阳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无论是破案,还是人生,都是一个等待的过程啊。这等待,不是无所事事地等,而是竭尽全力地等。等你把所有该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结果也就出来了。案子没有破,只能说明你在等待的过程中没有完成该完成的工作;人生结束时,有人说好有人说坏,而只有自己知道,我们在由生往死的等待过程中到底做了些什么,做到了些什么,我们是不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可悲可笑的是,每个人的墓志铭都是由他人来书写的。”
“哈哈!你这想法有意思,”老向回头看着我,“墓志铭当然是可以由他人去书写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写的墓志铭并不是给死者看的,是给他们自己看的,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哈,是的,您说得对!”
“有句话说得好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老向拍了拍我的肩头,“霍莘啊……走什么路,怎么走路很重要啊。虽然对肉身来说,结局都是一样,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感知,也没有了温度,随着岁月流逝,归于尘土,灰飞烟灭。但每个人的结果却是唯一的,他是你这一生所作所为的总和,如同指纹,任何人都无法复制。”
“我懂了,师父!”
“走吧!回去好好等着,吕昭会找出有用的线索来的!”老向爽朗地笑着,大步前行。
第六章 谁是枪手2
手机卡上有金原的指纹,虽然经过暴雨的洗刷,但没淋到雨的那面还能提取到模糊的指纹。这不是最关键的,我亲眼看到金原曾捡起过那张手机卡,上面有他的指纹并不奇怪。最关键的是,这张手机卡正是与死者通过两次话的那张手机卡,不记名的手机卡!
这是个令人鼓舞的消息,我们至少可以得到这样的提示:持有与枪杀案中的死者有密切关系手机卡的人曾出现在秀山湖,而且,金原与这张手机卡有过接触。
两天后,鼓舞人心的消息再次传来:死者的身份终于查明了!
死者名叫师海!长沙人,今年44岁,八年前离奇失踪。失踪前,他驾车撞死自己的妻子,随后开车带着年仅8岁的女儿冲入了湘江!当时,三湘大地正经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湘江如暴龙翻滚。三天后,有人在湘江与洞庭湖的交界处发现了他的小车,但他和他的女儿却从此失去了踪影。
当时交警部门将其以肇事逃逸提出了公诉,但在那次特大洪涝灾害中,民政部门又“以自然灾害为直接原因导致下落不明,暂时无法确认死亡的人口”将其归入失踪人口。
依据我国现行的《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人民法院受理案件后,发出寻找失踪人的公告,公告为期一年。公告届满后仍无失踪者生存的消息时,可作出宣告死亡判决。
师海和他的女儿,五年前就被人民法院宣告死亡!原来,他早已死亡!
由于公安综合信息查询系统近年才在全国基本建设完成,交警部门后来在综合信息查询系统中输入相关数据时因考虑师海已经被宣告死亡,所以并没有将他收录到查询系统中,也正因如此,吕昭遍查警方内部资料也没能找到关于师海的资料。这次能够查出师海的真实身份,完全是意外的收获——一位老人有收藏报纸的爱好,他看到警方公布的无名尸体认领公告后,根据警方在公告中提示的死者失踪的大致日期是八年前的信息,翻查当时的报纸,结果在交警关于肇事逃逸的公告栏里看到了疑似无名尸体——师海的照片。
真是踏破铁鞋啊。
我和小周这两天守在公安局跟进枪杀案最新的进展情况,刚将警方公布的信息发给报社后走出接待大厅,就看见吕昭和一名侦查员从警局里走出来。
“霍莘!”吕昭远远地向我挥手,我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你们去哪?是回体委宾馆吗?”
“是啊,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长沙一趟。”
“你也回长沙?”
“嗯,师海现在被你们查明是长沙人,我想,你们大概也要去长沙进行下一步的调查了吧?”
“是。刚好,我们顺路,我们也先去体校,我带你们。”
“你们去体校干什么?”
“还枪。上车吧。”吕昭打开驾驶室,自己先坐了上去。
我看到侦查员手上提着个箱子,立刻就明白了:“还金原的那支手枪吧?”
“嗯,经过弹痕检测,这支枪与留在金原脑内的子弹是匹配的。检测结果早两天就出来了,我们忙着查师海的事,还没把枪送回去的。送完枪,我们也去长沙。”吕昭发动警车,朝体校方向驶去。侦查员抱着箱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和小周坐到后排。
“这支枪,我可以看看吗?”我问吕昭。
“可以啊,检测全都做完了,你随便,别弄坏了就行。”吕昭示意侦查员取出手枪。
这是支长风5。6毫米口径的男子慢射运动手枪,与我在射击队试射的是同一款。我将右手伸入握把,立即再次感受到那种人枪合一的美妙感觉。
“真是好枪啊,美妙的艺术品。”
“哈哈,艺术品?好吧,也算吧,好的艺术品杀死人的眼睛,夺走人的魂魄,好的枪却直接取人性命,看上去殊途同归,可这实质的区别还真够大的。”吕昭难得地笑起来。看样子,查清了师海的身份,对他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
我把手枪试着掉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腕内侧却被握把外巨大包裹的外沿卡得生疼,食指需用力伸长才能够到扳机,而且枪管太长了,动作很别扭,不舒服,不过,还是勉强能做到——一心寻死的金原大概不计较这些吧,我想。
我又重新换了一种姿势,将手从握把里抽出来,反握着手枪朝向自己,用拇指搭上扳机,这下舒服多了。
“奇怪,金原怎么不选择这个握法,非要用标准的握枪姿势,太难受了。”我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吕昭听到了,他盯着前面,偏头问我。
“我说,金原为什么不这么握枪?”我反握着手枪从前排椅子中间伸出去给吕昭看,“这要轻松多了。”
吕昭瞟了一眼:“是啊,我也试过……金原的自杀确实有很多疑点。最简单的,就拿这握枪的姿势来说吧,就不太正常。绝大多数自杀的,都会用最简便的方式完成自杀的动作,就连影视作品里的古装戏,也知道在自杀的时候要反持长剑去抹脖子。可金原却这么笨,非要咬牙切齿地用高难度动作去完成,而且,他手那么短,还要偏着头才行。”
“既然你发现有疑点,为什么不查一查呢?”
“我也想查,可怎么查呀?自杀现场没有其他人的一丁点踪迹,总要有个突破点才好查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这个事情不对!”
“什么?”吕昭警觉地问,随后干脆把车停靠在路旁,转身对着我,“什么不对!”
“金原自杀的这个事情,我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握枪的姿势肯定是个疑点,但还有个现象更加让我觉得可疑。”
“是什么?”
“这么说吧,换成是你,你决定自杀了,你会选择什么自杀的工具?”
吕昭想了想,肯定地说:“枪。”
“好!你到了警局的枪械库,里面各式各样的枪都有,你会选择哪一种?”
“手枪。”
“手枪有长有短,有重有轻,你会选择哪一种?”
“最顺手也是最轻巧的。”吕昭忽然恍然大悟,“我懂了!枪弹库里那么多枪,慢射手枪是最长的也是最不好操控的!”
“嗯!还有!我到枪弹库看过,女子手枪全是摆在枪架的第二层,这是为了方便个头不高的女队员取枪,以金原的身高他何必踮着脚费力地去拿最顶上的手枪呢?况且,女子标准运动手枪比男子慢射手枪持握起来要容易太多了!”
吕昭双眸中精光暗闪,牙关紧咬,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力一拍靠背:“查!没有线索也要查!”
第六章 谁是枪手3
说查容易,可真要查,却困难重重。
金原自杀的手枪上,留有两人的指纹,除了金原的,另一人就是贺琛——那支枪,本来就是贺琛的训练用枪,枪上留有他的指纹并不奇怪。在金原自杀后,贺琛已经接受过警方的详细调查。金原自杀当晚,他吃完晚饭后就一直在宿舍里学习,晚上八点之前我甚至还和他一起在宿舍里谈话。晚上十点半,宿舍熄灯休息。同宿舍的姚铮和雷振都为他作证,至少在入睡前,贺琛没有离开过宿舍。金原尸体检测的结果,死亡时间是在当晚十点左右,因发现较早,尸检误差绝不会超过前后半小时。所以,贺琛没有作案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贺琛无法拿到枪支。枪弹库的管理员和长枪组教练王平都作证,当天下午训练完毕,全体队员将枪弹入库离开后,两人连同金原都仔细核查了枪弹入库情况,所有枪支都在,关闭库门时也是三人都在场。自从秀山湖枪杀案发生后,几个人对枪支的管理都是非常谨慎,生怕出现什么疏忽。
这样一来,能够在事后拿到枪支的,也只有校长、金原和管理员三人。
校长当晚有应酬,直到凌晨雷雨稍弱才回家,能为他作证的人不少。管理员下班后,在家看电视,后来八点多钟,来了几个邻居叫他去打麻将,牌局直到转钟才散,也是有好几个证人为他作证。
只有金原是独自一人,他的家人都在东北,妻子正在办理工作调动手续,所以金原是住在体校的单身宿舍里。那天在体校食堂吃完晚饭,金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综合以上情况之后,吕昭不无遗憾地告诉我,调查工作无从展开:“暂时只能先放一放了,我们先查师海,总会找出真相的。”
我和小周也跟随吕昭回到了长沙。到了省城,我就和吕昭分开了,他赶往总队与龚明会和。
老舅①安排报社的行政总监为我和小周办了个小小的洗尘宴,其实也就我们报社没有外出的几个外勤组的记者一起吃顿饭。饭桌上,大家都争相询问我关于枪杀案件的细节,听到紧张处,个个啧啧不已。老舅在中途打来电话,告诫我现在追踪报道的事情还没完,不要贪杯。其实,老舅知道我从不贪杯,他这么说,不过是老人家对晚辈表示关心的另外一种方式。我心里很清楚,口头却说,放心,以我的酒量,我醉死他们!老舅悻悻地,小兔崽子!这口气和语调,听着耳熟,有点亲切。
回到公寓,跟我离开前一样,房子里的所有家具和摆设还是以永远随性懒散的姿态迎接它们的主人。公寓房是二室一厅,早几年买下的房子,还在供按揭。我打通了所有的隔墙,按自己的喜好重新组合成一个大的空间,这样,我在这个空间里生活时,就不必要重复那些开门关门的无谓动作。而且,我所有喜爱的东西都在我的视野之内,只要我想起,随时都可以看到,不必费神去想它们被锁在了哪间房子的哪个柜子里。
胖子李晚②在帮我参考装修方案时,曾提醒我,你总要结婚生子的,难道以后还是在一个没有分隔的大空间里生活?我说,我不是还没结婚嘛,暂时不去想他,现在的我,先为自己活一会吧,能有多久就多久,实在事到临头了,再说。李晚鄙视我,说我没有长远和端正的生活态度。李晚是个生活态度严肃的人,他有早熟的爱情与甜蜜的婚姻。爱人没有来到之前,我为什么不能多爱自己一些?与他讨论这些,有些多余。
放下行李,我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我赤裸着身子站在大大的梳妆镜前,同样赤裸的男子以同样的姿势站立在我的面前。他未梳理的黑发蓬松散乱,长而劲,发际很高,显得额头很阔很宽。浓密的眉毛微微地上挑,鼻梁挺直,嘴角边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手臂粗壮且长,肩很宽很平,胸膛很饱满,线条刚毅。腹部肌肉的线条很坚实很平坦。腿有少少的罗圈,大概是因为早年练功的原因吧,小腿上紧绷的肌肉展现着强健的力量。
我以一种品读的心情凝视着他,他报我以神秘的微笑。可今天有点不同,我怎么会对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有着一丝陌生的感觉?
这是一具活生生的生命吗?当然是的,我能感觉到他躯干里奔流的血液和强劲的心跳。但他怎么又会给我以如此虚幻,如此不真实的感觉?
“你,二十九岁了?”镜子里的他竟然开口了。
“好象……是吧。”我有点惘然。
“二十九年了,活了小半辈子了,你认识你自己吧?”
“我当然认识我自己……等等,我……不太确定。”
“你做过哪些事你还记得吧?”
“恩,当然记得……再等等,有些事,我也不太确定了。”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该知道吧?”
“我想……我应该知道吧?或许……我再想想。”
“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让我想想。”我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你总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活着吧?”
“……”汗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急淌。
天呵!
习惯性的,见惯了生与死的我以为自己是在活着,而今天我竟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活着,或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着?
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赤裸着身子面对另一个赤裸男子的缘故?他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真实的我又是什么模样?
走过了那么多的路,我当然记得很多事情很多心情。过去的事,象星星一样经常闪耀在我的脑海里,或者象云一样漂浮在我记忆中,只是,一闪,它们就模糊了,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是的,这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留存的仅仅是一些模糊的影象和一些遥远的景致。
盘点自己的岁月,我竟然有莫名的恐慌与失措。
虽然人生的道路我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但我今天才知道我还没真正认识我自己。我,竟然可以不认识我自己?!我所拥有的难道只是放眼望去满大街上时刻行走着的穿戴整齐的躯壳中的一员?
无奈,如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
我迷惘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赤裸的男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
“你是谁?”
“我是面镜子。”
“你的名字就是镜子?”
“我的名字叫时光。”
是呵,我怎么忘记了他就是时光?关于我的事情,他比我更清楚,清清楚楚。只是,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有时候,我们总是忘记了时光的存在以及与时光相关连的那些具体情节了。除了他帮你储藏的另一个自己,什么都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那么,我想请教你,我该去做什么?该怎样活着?”
他笑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你觉得自己还能做到勇敢、智慧、谦卑、勤奋和诚信吗?”
我低头想了很长的时间,长得让我认为自己有了足够认真的态度:“我不敢确定,不过,我想我会尽力去做到吧。”
“那么,随你做什么去吧,时光会记得你是怎样活着的。”
今天的镜子给了我以前所未有的真实的感觉。面对时光,我们才会拥有无尽的梦想和飞翔的欲望,也才会有生的感知。
我想起了老向说的,死,是所有人共同的结局,而结果,各不相同。
当晚,我收到何晓从香港发来的电子邮件,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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