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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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胡毅蹙着眉头沉吟着，“他怎么可能会帮你？”

第十二章　暗访行动2

胡毅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刘和怎么不可能帮我？他这次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暗访的行动计划还是他亲自策划的呐！”
胡毅摇了摇头，继而羞涩地一笑：“自愧不如啊。一个施工队的包工头，平时为了区区几个平方的工程量都和工程部的人争得面红耳赤，在大是大非面前居然比受过高等教育的我还有觉悟……你说，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摆嘛！”
“哈哈！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哈哈大笑，“闻道不分先后，更不分贵贱呐！”
“是是！”胡毅连连点头，“闻道不分先后不分贵贱，至少，我现在的觉悟也提高了嘛。既然刘和在帮你，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胡毅显得轻松了许多，他接着问道，“哎，桃花小墅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警方还在查，估计快有眉目了吧。”
“陈氏三兄弟本来是绝好的组合。大哥制定方向，老二负责具体实施，老三管财务，分工明晰各司其职……老二这一去，老大和老三的压力就大咯。如果你的暗访成功的话，对他们又是一个要命的打击了。”
“这可怪不得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他们要是正正当当地坐生意，我再怎么暗访也是伤不到他们的呀。还有，暗访的结果没出来，说不定他们也没做违纪的事呢。”
“你也学会自欺欺人了。他们那个会所要是没有问题，你挖了我的眼珠子去！”
“就算暗访成功了，对陈氏兄弟而言不过是少了些生意而已，我估计对他们的影响也不会太大。以他们的财力，只要他们两兄弟同心协力，度过这次危机应该也不难。”
“也许吧，我们公司做他们的业务也有几年了，很少见他们意见不一，三兄弟在生意场上倒是配合得蛮好的，偶有分歧也是家庭琐事。”
“生意场上配合默契就行了，哪个家庭没有点磕磕绊绊的……我昨晚和老三陈永聊了很久，我觉得，他们兄弟几个的感情还算不错的。”
“是很不错的，我也只见过他们有两次意见不统一，都是因为别墅的事。”
“哦？哪两次？”
“第一次跟你说过了的，老大不同意建别墅。第二次嘛，是老二临时决定加建游泳池，也是老大不同意。两次我都在场，不过也只是口头上争执了几句，接着三兄弟举手投票，少数服从多数，争执就结束了。这样也好，够民主，只是现在少了一人了，以后有分歧就不好办了。”
“是啊。老大为什么不同意建游泳池呢？”
“大老板说建别墅本来就过于奢侈了，再建游泳池就更浪费，他埋怨两位弟弟不懂得勤俭节约。事后，我还看见他关起门来把老三狠狠地训了一顿，老三出来时，脸色难看得很。”
“居安思危，老大说的倒也没错，可见，他的成功也并非全无道理。”说完，我起身告辞，“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事，我们下次再聊吧。”
“那好吧。暗访的事情，如果刘和那里没做成的话，你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胡毅将我送到大门外。
回到茶餐厅会和小周没多久，刘和就带着毛安几个从梦园会所出来了。我们简短地碰了个头，刘和大致讲解了一下安放暗访设备的过程，没有异常的情况，于是各自离开。
晚饭过后，我、小周和小王带上遥控和接收设备来到王陵公园，事先已将这些东西用数层塑料袋密封好，我和小王还把游泳裤穿在了里面，只等夜色深沉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开始行动。
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晚上9点左右，我和小王就沿着湖岸绕了个大圈悄悄潜行到了湖的东岸一侧。我们没敢登上会所范围内的湖岸，那里不断有黑衣人走过，我们选择了会所围墙外一处灌木茂密的地方爬了上去，在围墙和灌木之间的草地上换上干爽的衣服。一切准备妥当，我给小周打去电话，让她先回去休息，然后和小王就开始启动遥控设备。
通过空调出风口拍摄到的画面和录制的声音效果都很理想，比我预想的要好。虽然我对拍摄到的内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依然让我和小王感到震惊。
戒备森严的厨房前门和后门，各站着4个黑衣人，禁止任何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入。里面制作的食材，大部分都是珍稀野生动物，天上飞的山里跑的水中游的，应有尽有。屠宰间里，场面血腥，令人不忍猝睹，不时传来动物临死前的哀号。奢华的包厢里，就餐的客人觥筹交错吃得油光满面。
棋牌馆里安静很多。各种赌具一应俱全，一摞摞一堆堆的筹码在不断地易主，在这里消遣的，看上去都是气度不凡。当然，有悠然得意的，自然也有沮丧摇头的，只是无法知晓他们的赌注到底有多大。
SPA水疗贵宾馆里却是另一番场景，风光旖旎香艳无比，东瀛岛国小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画面在这里真实上演，有过之而无不及。各种不同肤色的佳丽在这里倾尽全力，花样百出，翻江倒海好激烈的一场场肉搏大战。其中一个温水池中，四个妙龄女子赤条条围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真个淫*靡万端。我和小王看着屏幕上颠鸾倒凤的画面也不禁心旌摇曳，呼吸紊乱起来。
在这些画面中，见到好几个经常在电视新闻中露脸的熟悉面孔。想想平时这些人在公开场合个个道貌岸然风骨不俗，又哪曾想到，暗地里却是这般面孔！
正值酷夏月夜最深沉的时分。此时，一丝风儿也没有，耳边只有蚊虫的聒噪和湖岸浅水中偶尔响起的蛙鸣。一轮半月在莲花云里忽隐忽现，将对岸层层叠叠的树木和平镜般的湖面照得清幽朦胧，却显得愈发的阴森幽暗。
“莘哥，这，这……真他妈的是人间天堂啊！”小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嘴都合不上了。
“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鬼才知道。”我幽然叹道。
“如果这是地狱……”小王瞅了我一眼，怯生生地说，“主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请罚我进地狱吧。”
“少贫嘴，快拍！”我看了看表，快2点了，再拍一会，我们就该趁着公园还没开门之前返回对岸去了。小王扁扁嘴，操控着遥控车恋恋不舍地离开水疗馆。
凌晨4点，我和小王返回到公园一侧，换好衣服收拾停当，隐身在树林中等候公园开门。偷拍行动顺利结束。
凌晨5点，公园大门就打开了，有晨练的游人陆续进园。我和小王走到公园门口时，就看到小周站在门外等我们。小周见面就问：“拍到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王就抢着说：“拍到了拍到了，全拍到了。”
小周似乎不大相信，又转头问我：“是真的吗？”我点点头：“是真的。这次的偷拍效果非常好，有这些证据足够了，今晚都不必来了。”
小周松了口气：“那就好，害我担心一整晚。”
小王却显得有些失望：“今晚不继续了？再多拍点嘛。”
我摆出老大的姿态：“你还想拍什么？上车！”
上了车，小王还在大呼过瘾：“下次有什么行动，还带上我啊，太刺激了！”
小周狐疑地看看我和小王，问道：“你们到底拍到了些什么？小王怎么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回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小王故作神秘地回答。
路过小王的家时，我将车停在路旁对小王说：“你先回家去吧，整晚没睡，好好睡一觉再来报社。我帮你去请假。”小王应了一声就下车，我叫住他，“把东西留下！”
小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背包取下放在座位上。背包里面是遥控设备和存有偷拍视频的平板电脑。等小王下车后，我继续往前开，开了一会，小周皱着眉头问：“怎么走这条路？不是去报社吗？”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一个地方看看。”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还不到六点。
“去哪里？”
“碧河路。”
“碧河路？”小周稍稍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噢——你是想去看看熊伟失踪的地方。”
到了碧河路口，我找了个路边停靠点停好车，和小周两人朝沙河路的方向慢慢走去。这里是老城区，街道不宽，路旁还保留着几十年的甚至上百年的樟树，巨大浓密的树冠将整条街道盖得严严实实。道路两侧有很多小商铺，但都还没有开门。
进入街口没多远，就看到街道中间一线围着长长的施工用的挡板，占去了大部分车道，只在一侧留下了仅供一台车通过的狭窄的过道。挡板上面写着“地铁施工，给您造成不便，敬请谅解。”的告示。
近几年，长沙正在大张旗鼓地进行地铁建设，很多街道都都有类似的场景。我留意了这条路上的监控设备，没有找到。这条不宽主干道上，还连通着不少老旧的小巷，蜿蜒通往里面的老城区。这片城区我来得少，但我知道，长沙很多老城区的街道错综复杂，就连我这样土生土长的长沙人，稍不留神也经常迷失在蛛网般的小巷里。
在碧河路和沙河路之间来回走了两趟之后，我叹了口气：“熊伟选在这里下车，大概是早有预谋的。这里面，不亚于诸葛亮的八卦阵啊。”
“真有这么复杂？”小周似乎不太相信。
“不信你走进这些小巷试试。我在这等你，你不问别人，如果两个小时能走回原地，算你本事。”
“这么说，熊伟还真是有意隐藏行踪的了。”
“应该是这样。”估计，吕昭他们追查到这里，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叹吧。
我放弃了继续追查熊伟的行踪，对小周说：“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领着她进入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巷道。
“怎么不在外面吃？”
“里面有家老字号的锅饺店，很好吃的，在这一片非常有名。我很久没来过了，不知道这家店还在不在。”
进入小巷蜿蜒前进近200米，就看到了那家锅饺店的门旗，店门前的平底铁锅正冒着热气，老远就闻到诱人的香味。现在还早，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我们正好赶上第一锅锅饺出锅。我和小周叫了锅饺和白米粥。锅饺外焦内嫩，汁多肉滑，鲜香扑鼻。开始时，小周还顾着形象矜持地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到最后，也和我一样一口一只，两人直吃得满嘴流油，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
“好吃吧？”我问小周。
“嗯嗯……”小周嘴里鼓鼓囊囊地还塞着一只锅饺，边用纸巾擦嘴边使劲地点头。
两人吃完锅饺，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离开。天光已经放亮，去店里吃锅饺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没走多远，小周突然双眼睁得老大，摇着我的手臂指着前方满脸惊讶地说：“你看！那是谁！”

第十三章　按图索骥1

我顺着小周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人正从巷口走来，却是陈永！我和小周一样感到非常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永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慢慢走着，临到近前，我叫了声“陈先生？”他才抬头看到我们，也是露出诧异的表情：“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我笑着说，“我们是来这里吃锅饺的。你呢？”
“你们也是来吃锅饺的？我也是啊。”
“你专程来这里吃锅饺？”
“是啊。这里的锅饺好吃，我们吃了好多年了，早上路过这里经常来吃，后来懒得走路就让熊伟帮我们买。”
“哦？熊伟经常来这里买锅饺吗？”
“差不多吧，我和大哥都喜欢吃锅饺，一星期总要吃个三四回。这次，隔了个把星期没吃了吧，就自己跑来买了。”
“哦，这样啊。那好，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我和小周走出巷口，却没有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而是走到离巷口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处。等了十来分钟，看到陈永提着一袋锅饺出现在巷口，朝碧河街的街口走去。我和小周悄悄地跟着陈永，只见他的蓝色捷豹小车停在街口。陈永没有停留，直接上车就开走了。
看到陈永离开后，我和小周又回到锅饺店，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店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满头大汗地站在两口大平底锅后面忙活着。他不停地转动着铁锅，让每个地方的受热尽量均匀。他的老伴站在灶台外侧，挎着黑色的皮包在收钱，另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站在老妇人的旁边，听老妇人的口令从平底锅里铲起锅饺或打包或盛碟。三人配合得很默契，一刻不停。
我往队伍前头走去，有人以为我要插队，大声嚷嚷：“排队！排队唦！”我赶紧解释：“我不插队，只问老板一个问题！”听我这么说，倒没人再说什么，只是换来一排狐疑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让我觉得如果我稍有轻举妄动，立即就会被口水淹没。
站到队伍前头，我大声问老汉：“老板，请问一下，您认得熊伟吗？”
老汉抬头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继续转动他的大平底锅：“不认得！”
“是个司机，经常在您这里买锅饺的，几乎每天都来！”
老汉一手转锅，一手指着前面排成长龙的人群极不耐烦地说：“他们也都是天天都来，这么多人，我哪个个记得名字！”
队伍中马上就有人开始起哄：“我叫龙哥！胡嗲你总记得我罢！”“胡嗲！我是糖粒子呢，你莫忘记哒唻！”“胡嗲……”
“莫吵！吵么子吵！饺子煎糊哒莫怪我唻！”老人大声地回应。虽然老人的口气一点也不友善，但人们似乎都不见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胡嗲，您帮帮忙，再想想咯。”我央求道。
老人极不耐烦地说道：“你没看见我正忙么？哪有空帮你的忙，你来帮我还差不多！”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等客人少些的时候再问，小周已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把熊伟的相片放大后将屏幕朝向老人：“胡嗲！只看一眼，您还记得他不？”
“不看咧！冒得空！”老人关小炉火低着头继续转动着他的大平底锅，不时翻动几个锅饺看有没有煎好。
“哎——有点像伟哥咧！胡嗲！”排在队伍前头的年轻人眼尖，瞟了一眼后大声叫道。
老人这才抬头枯着眉看了看屏幕：“真的是他噢！这小子，好多天没看见来了！”
“他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您还记得不？”
“鬼才记得这些！”老人关了炉火，将平底锅端起放到旁边的炉灶上，“这锅饺子好哒！趁热喫唻！”又低身从案台下端出一个新的平底锅放上灶台，拧开炉火在锅里均匀地淋上油，少时，锅里便腾起了青烟，他将火又拧小了，把平底锅端离灶台，朝锅里吹气，待锅里的油凉了之后再放上灶台，拧开炉火再次加热。青色的油烟再次升腾起来时，他将火调到合适的大小，开始往上面摆放饺子。
“胡嗲，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让锅里的油凉一下啊？”看着老人熟练的动作，我有些不太理解。
“不粘锅！”转眼工夫，老人已摆满了整整一锅饺子，他将锅子转了几圈，往里面倒上一大碗凉水，随着“嗞——”的一声，白色的水汽瞬间将整个灶台笼在烟雾中，老人将水摇匀，将饺子的底部都浸在水中，锅里继而“咕噜噜”地开了锅。老人一刻不停，反手拿出一个硕大的盖子扣在平底锅上，捂得严严实实，又低头看看炉火，这才拍了拍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起来。
看到老人似乎可以稍稍休憩一会，我赶紧趁这机会再次请求：“胡嗲，帮帮忙……”
“我真不记得！”老人用毛巾擦了擦汗，“熟客太多，记不住啊！”语气却没有刚才那么生硬急躁了。
“我记得……”站在老人身后给客人装盛锅饺的小姑娘轻声说道，“伟哥最后来店里买锅饺的那天正好下大雨……”
“做你的事！小心搞错！”正在收银的老妇人喝道，“过去那么久了，你记得个屁！”
小姑娘手上片刻不停，麻利地给客人装盛锅饺，口里说着：“放心好了，错不了……”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问道。
“他平时都买三份锅饺带走，可那天他只买了两份……我怕他搞错还特地问了他。所以就记得很清楚了。”
“他大概什么时候来的？”
“快到9点了。”
“后来他再也没来过吗？”
小姑娘摇摇头：“再也没来过了。”说完又侧头瞅了我一眼，“你问这些干什么？他是你朋友吗？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老人把烟抽完了，他丢掉烟头，将锅盖揭开，在蒸腾的热气中大声叫道：“干活干活！瞎操心！”
“那……陈建、陈永兄弟你们认得吗？陈永刚才就在您这里买过锅饺的。”
“不认得！”揭开锅盖，老人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你要买锅饺就去老老实实排队，我没工夫陪你瞎聊！”
“他们早上刚吃过了啦！”小姑娘对老人大声说道。
“小妹妹，你认得陈建陈永兄弟吗？”我又朝小姑娘大声问道。
“不认得！”
离开锅饺店，我和小周回到停车的地方，天光已经大亮，金色的朝阳斜斜地透过楼房和树木的空隙洒在车顶，预示着又一个炎热的夏日的开始。我和小周在车上坐了片刻，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还是拿起手机给吕昭打去电话，将早上在碧河街看到和了解到的情况向他做了介绍。
“你们的调查真过细啊。”吕昭感慨道，“照这样看来，或许熊伟还真有个合伙人也不一定呐。”
“你们不是在监视陈氏兄弟吗？他今天去买锅饺的事，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侦查员还没向我们汇报的，等会我去了解一下。”
“熊伟的深圳网友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是深圳某公司的女职员，她和熊伟是在网上认识的，交往了半年了，从没见过面，对熊伟的情况了解也不多。熊伟给她留了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有没有可能……熊伟的留言是在故意迷惑警方的视线呢？实际上，他并没有打算去深圳，现在还留在长沙，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
“当然有这个可能……如果他要离开长沙，最稳妥的办法是开车或搭乘长途汽车。如果乘坐飞机或火车，带上两尊金佛，过安检的时候就有可能被发现。但，发现熊伟失踪已经是案发后好几天了，他完全有可能早就离开了。”
“所以……”
“所以……经过郑重考虑，专案组决定请示上级，发布对熊伟的通缉令，尽快查清熊伟的去向并追捕归案。如果不出意外，通缉令明天将公开发布。”
“明白了，明天我们报社会关注警方的新闻发布活动，及时配合警方发布通缉信息。”
回到报社，小周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张画着线路图一样的纸来到我的办公室，她将纸递给我：“你先看看。”
我仔细看了看，是桃花小墅附近区域的交通示意图，难为小周画得这么详细。地图上的道路错综复杂，正中间有个圆点，旁边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桃花小墅”，地图底端中间偏右画了个方块，标着“砖厂”，地图右下主干道旁的乡村道路口标着“进入”，左上端的主干道与乡村道路的交叉口标着“离开”。
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来，我抬起头问小周：“你想说明什么？我看不出来。”
“吕昭不是说，凶手逃离桃花小墅后，有可能在这个区域里滞留了近2个小时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换成是你，刚刚杀了人，会怎么做？”
“我？”我稍稍犹豫了一下，“我应该会用最快的时间逃离现场吧。”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凶手取走了金佛……应该是找地方将金佛藏起来。”
“如果是你，要想藏起一样东西不被别人发现，你会藏到什么地方？”
“当然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没等我说完，小周伸出手来，点了点“砖厂”的标志，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如果凶手真是熊伟，取走金佛的也是熊伟，你说，这个地方他熟悉吗？”
我猛然醒悟过来，再次仔细地查看地图，心里在默默计算各条路线的距离，良久之后才长呼一口气：“真有你的，小周！”

第十三章　按图索骥2

砖厂位于桃花小墅的南边数公里，但从桃花小墅北侧竹山后的乡村公路前往砖厂，需要绕个很大的圈，再从砖厂绕到西北方向的主干道离开，更是遥远。这么一来，因道路崎岖，盗走金佛的人花在路上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加上选择地点，埋藏金佛所需的时间，堪堪两个小时就能说得通了。
熊伟跟随陈建多年，对砖厂当然是很熟悉的，而且，他不是当地人，在那里熟悉的地方不多，可供他选择埋藏金佛的地点也不多，砖厂，无疑是个优先选择项。
我将偷拍到的会所的资料存入办公桌上的电脑，检查无误后关掉电脑提起背包：“走！”
小周也站起身来，背起早就准备好了的背包：“好！”
通往砖厂的乡村水泥路面久未维护，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尽管我非常小心地驾驶，小车的底盘依然多次被刮到，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不得不将车速降到最慢。“该死的，下次一定要换台越野车，再也不开这么娘们的小车了！”我在心里恨恨地念叨。
沿着乡村公路开了二十来分钟，终于透过道路两旁树木的遮蔽看到砖厂的大门出现在前方。我从乡村公路转入砖厂前的水泥车道，将车停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
走下车来，只见一道高大的红砖围墙沿着大门的两侧延伸开来，铁皮焊制的大门中间，一条大号不锈钢链条挂锁将两扇铁门紧紧锁闭。大门上方，有一块拱形的铁皮招牌，也是锈迹斑驳，依稀能辨出“永久红砖场”的字样。我环顾四周，附近看不到房屋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