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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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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放弃疼痛就等于失去自己。
本能的恐惧。或是自我保存的本能。
本能。
自己是否具备那种素质呢?当意识产生,发现自我的一瞬,自我保存的本能会随之苏醒吗?自己具备本能的这种观念究竟是不是合理的假定呢?
在将疼痛作为探索因子探查体内的过程中,最初毫无感觉,连手脚的位置也搞不清,随着疼痛,身体部位渐渐明确起来。
想活动一下五指,才知道末梢神经在各个地方都切断了。被变得僵直的组织所覆盖,所以身子一点也不能动,但为了不让他长褥疮,或是为了不使他的肌肉萎缩,护士每隔几个小时都要帮他翻一翻身。

首先转达了皮肤、脂肪、肌肉和内脏等的位置,随后又正确测出血管和神经的位置,最后他又不懈地尝试把握控制着这些器官的神经通路的位置。
不把握位置就不能将其控制。然而,一旦正确把握住位置,距控制就为期不远了。
最初呼吸忽浅忽深,疲于加减氧和二氧化碳的供给量,后来终于能够调节血液中的气体含量,升降电解质的浓度了。在反复试行期间,也曾出现红血球过于膨胀而破裂,血液中有大量钾流出之类的失败,但是,使神经细胞具备或者使其得到抑制的技能的确正在逐日增强,尽管这种进步的速度如同牛步一样迟缓。
刚开始时,即使集中意识将分断的神经连接起来,也只能感到无数毛细血管和末梢神经在颤抖,在骚动,后来,被切断的地方终于一点点地愈合了。在这些神经重复连接时感到的微痛,正是其正再生的疼痛。

这样一来,自我便徐徐构成起来。


12


在鉴定第五天的早上,将铃木一郎从保护室带到隔壁房间后,真梨子让跟在她后面正要进入房间的事务员停下,要求他在面试期间呆在走廊等候。事务员对一连两天吃闭门羹而面带愠色,经过一番争执,双方达成了让铃木一郎和真梨子单独在房间里五分钟的协议。
“时间紧张,我们赶快进行吧!”
关上门后,真梨子一边给坐在椅子上的铃木戴上套腕,一边说道。铃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套腕中伸出两根细电缆,连接在只有香烟盒那么厚的黑塑料盒上。那天早上,空身对她说:“你只要把它连接在电脑上就可以了。”想不到递过来的测谎仪竟是这么简单的玩意儿。从黑盒中又伸出两根电缆,一根连接在小型录音机上,另一根连接在便携电脑上。
“这是观察反应速度的测试。我会不间歇地提问,请你不要认真考虑,想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真梨子说着,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了秒表。这是她第二次撒谎,良心上颇感不安,但她仍自我安慰:要解开疑团只有这一方法呀!
“提问都是简单明了。即使你觉得荒唐,也不要笑,请你认真回答,明白吗?”
“明白了。”
“那就开始。首先,你叫什么名字?”“铃木一郎。”
“多大啦?”
“29岁。”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是谁?”
“是医院的大夫。”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是爱宕医疗中心的精神科病房。”
“今天是几号?”
“12月5号。”
“这有几根?”
真梨子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根。”
“铃木一郎,你觉得你有病吗?”
“这个……”
“请回答。你觉得你有病吗?”
“没有。”
“你梦遗吗?”
“你说什么?”
“梦遗。你懂吧?”
“懂。”
“你梦遗吗?”
“不。”
“我们谈谈报社的工作吧!你的工作顺利吗?”“这,这又是一个话题吧?”
“对。你喜欢工作吗?”
“哎。”
“你同职员的关系怎么样?很融洽吗?”
“哎,我认为很融洽。”
“一次也没冲突、争吵过吗?”
“没有……”
“你有什么爱好?”
“没什么特殊爱好。”
“下班回家后,你大都干些什么?”
“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比如说,都干些什么呢?”
“看看报纸、电视。”
“你有看电视的习惯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习惯。”
“你最喜爱的电视节目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喜爱的,经常一个个地换频道,漠然地看些画面。”
“你有手淫的习惯吗?”
“你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手淫的习惯。”
“这个……”
“你手淫过吗?”
“没有。”
“你也曾看电视中的体育节目吗?”
“这,是另一个话题吗?”
“哎,是另一个话题。你曾看过体育节目吗?”“哎,当然。有时看看。”
“好像你不大喜欢体育,是吗?”
“我不认为是这样。”
“你喜欢棒球吗?”
“不,不怎么喜欢。”
“足球呢?有你最喜欢的球队吗?”
“没有。”
“看小说吗?”
“不太看。”
“喜欢看电影吗?经常到电影院,或是去借出租录像带吗?”
“不,我不大看那些。”
“你喜欢听哪类音乐?”
“各种各样。”
“所谓各种各样是什么?”
“就是各种各样嘛!”
“你喜欢女人吗?”
“你说什么?”
“我问你喜欢女人吗?”
“我觉得我同常人一样。”
“喜欢男人吗?”
“什么意思?”
“我问你喜欢不喜欢男人。你有喜欢的男人吧?”
“没有。”
“你去旅行吗?”
“你说什么?”
“我问你去旅游过吗?”
“又是别的话题?”
“对,是别的话题。怎么样,你旅游过吗?”
“我不大旅游。”
“去外国旅游过吗?”
“没有。”
“在国内旅游过吧!”
“哎,我去过几次,但都不大记得了。”
“去过京都吗?”
“去过。”
“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呀!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不过,我是在很早以前去的。”
“去过清水寺吗?”
“没有。”
“金阁寺呢?”
“没有。”
“好不容易去了趟京都,结果哪里也没去呀!”“是的。确实如此。”
“去过北海道吗?”
“没有。”
“想同我做爱吗?”
“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同我做爱吗?”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请回答。”
“我不明白。”
“怎么说呢!你是不明白‘想同我做爱吗’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不明白怎么回答?”
“我想是后者。”

五分钟转眼即逝。真梨子自己也不明白这个计划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要下判断就必须分析数据。


13


“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空身和真梨子在CT检查室的桌前相对而坐。真梨子在面试铃木一郎之后,立即将测谎仪、录音机和电脑软盘交给了空身,随后便一心惦记着分析结果,工作一结束,她连换衣服都嫌麻烦,一口气从办公室跑到这里来了。
时间是下午5点多,若在平时,空身早已目不斜视地赶往研究室大楼了,但今天他却一直等着真梨子的到来,所以一见面就以责备似的口吻问道。
“我这就告诉你。不过,我想先听你讲。结果如何,发现什么异常点了吗?”
“异常点?我们可不使用这种保守的表达!”
空身一边故作姿态地摇头晃脑,一边说。真梨子确信自己的想法没有出错。
“哎,你先说说铃木一郎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此前你为什么要给他做多种波动描记试验?”
“昨天面试时我感到有点奇怪。就是在提问时我说了几句嘲讽的话,可他好像没有理解。”
“他对你的玩笑话真生气了?”
“不是。我问他怕不怕什么东西,他回答说高处和狭窄处都无所谓,也不怕蛇啦、蜘蛛啦一般人讨厌的东西。这件事本身当然不是什么问题,可他一味说这个也不怕,那个也不怕,所以我想再问下去也白费劲。于是,我就改变话题,并在改变话题之前说些嘲弄话。我突然问他怕不怕门上的折页或消防车……”
“有折页恐惧症或消防车恐惧症的患者吗?”
“哪有呀!我不说过了嘛,那是嘲弄他的话。如果被人这么一问,你认为普通人会做出什么反应?”“耸肩啦,苦笑啦,诸如此类吧!”
空身用手指搔了两三次下巴,说道。
“我原先也料想他会做出这些反应,可我想错了。岂止苦笑,他竟认认真真予以回答哩!他说:我不怕门上的折页或消防车!”
“原来如此!”
空身皱起眉头,抱着胳膊沉思起来。
“我总觉得有些怪,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怪异。我左思右想的过程中,寻思出一个答案:是不是我说话时脸朝下看,他没看到我的表情呢?”
“你说的什么意思?”
“他根本不注意我的表情,只倾听我的话语!”
空身露出惊奇的神情。
“我认为,之所以他没把讽刺话当做讽刺,是因为他仅按字面领会了话语。因为他没看我的表情,所以漏掉了蕴藏在那些话语中的情感。”
空身仍盯着真梨子,眯起了双眼,似乎他对真梨子所说的有所领悟。
“我决定当场试试心里的假设对不对,便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演了段戏。这段戏有两处台词大致相同,可内容的感情却截然相反。一个是死掉恋人的主人公悲叹的台词,另一个是报仇雪恨的人以独白的方式表示心满意足的台词。让他听过这两段后,便问他我是以什么心情朗诵台词的。”
“他当然会大错特错喽!”
“对。他回答两段台词都是愤怒时说的,这证明他只对愚蠢啦,傻瓜之类的骂人话有反应。”
“真是怪事一桩!”
空身仰望天花板,吹了一声口哨。
“现在该你说了吧!你明白什么啦?”
空身将转椅旋转半圈,面向控制盘按下了电脑开关。显示器上出现了红、黄、蓝三根线条。
“仔细看。”
空身点击鼠标,刚才的三根直线变成了波形。
“最上面的红线表示血压,中间的蓝线表示脉搏,下面的黄线表示发汗量。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我看与普通的差不多。”
“好,请你看这个。”
空身又叩击鼠标,画面上的三根线变成了一根。真梨子屏住呼吸,惊叫道:
“完全重叠在一起了呀!”
“下面再试试这个。”
空身按下回车键,波形又变成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简直是人工做的呀!你加工过了吗?”
“没有。虽然这不是物理量,但却是原原本本逐一纪录着各自变化的。我没做任何加工。”
“那么,三根线严严实实地重合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若是一根一根地看,脉搏、血压、发汗等各项似乎在自然上下波动,其实它们的总和是一定的。因为变化在误差范围之内,所以将三根线合在一起,便成了完全重合的直线。”
“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我是第一次看到。”
“你认为这表示着什么呢?”
“如同你所说的呀,有种人为的感觉。另外,还有一个怪现象。”
空身又点击鼠标,显示器上出现了留有一定间隔、像是分割波形似的竖线,正好与波形线的巅峰部分相重。
“这是什么?”
“是将数据与录音机的声音同步后的图形。竖线是你为诱发他动摇而提出刺激性问题的瞬间,什么手淫过没有,想和我做爱吗?”
“这可不能外传。”
真梨子说道,眼睛仍死盯着显示器。
“嗬嗬,如果把这磁带复制下来,你觉得一盘能卖多少钱?光卖给我们医院的男士就能赚上一大笔。”
“别瞎扯!”
“你不同意,也就算了。”
“不过,我倒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呀!对那些典型题他不是都有反应吗?”
“你仔细看,波形都稍微偏离在竖线后边吧!”
“是,的确如此。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提问和反应同时出现倒不自然吧!”
“不,这不正常。当对对方的话语感到惊奇时,你能等到对方把话全都说完吗?当然不会。人脑太优秀了,它不同于电脑。一般说来,只要对方一开口,或是把话说到一半时就会察觉出对方所要说的意思。即使反应不这么快,但当别人使用‘手淫’啦、‘做爱’啦这样的单词时,一般也会在听到这些单词的瞬间做出反应。谁也不会将文章通篇阅读后才发出惊叹吧!”
“是啊,也许像你说的那样。不过,即使那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
“不,这很不自然!这图表的一个时间格是0。5秒。你的电脑容量小,所以刻度不能再细分了,但铃木一郎每次都是在你说完后三个刻度,即1。5秒后做出反应的。无论怎么说,这时间都过长。”
“这是怎么回事?”
真梨子面向空身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们这一行认为铃木一郎像是个用意识操作他自身自律神经的人。”
霎时间,真梨子的呼吸都停止了。
“你也这么认为的?”空身问道。
“不,我没考虑这么深。”
“那你考虑到哪个层次啦?”
“也许他可能是理解不了感情的人,仅此而已。”“难道是情感表现障碍患者?”
“不。我们精神科一般所说的情感表现障碍,从外观便可看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态度也粗鲁冷淡,回答别人问话时往往牛头不对马嘴。所谓情感表现障碍,并非患者毫无情感,而是不能很好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或是不能领会他人的情感表现。这种状况才称为情感表现障碍哩!铃木一郎身上却没有那些表现。他举止沉稳,也有幽默感。至少他也能说些俏皮话,而且对别人的俏皮话也能付之一笑。”
“那么,若不是情感表现障碍,他又是什么呢?”“也许是先天性情感欠缺。”
“就是说没有情感?”
“唉。”
“可是,铃木一郎完整回答了你的提问呀!即使在我这里接受检查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如果没有情感,是不会有那种表现的。”
“学呗!情感表现障碍患者不能直接领会对方的情感,所以要后天学习从各种指标推测对方是何种情感。一般说来,当然是看面部表情。如果有人板着脸,他就明白是不高兴;如果有人流泪,他就知道是悲伤。动作手势、声音的抑扬顿挫也会变成重要的启示哩!假如他完全没有情感,就必须从毫无资料积累的状态开始学习,不仅是资料、表情和声调,而且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必须学习,尽管如此,我认为也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噢。就算他是没有情感的人,那又能说明多种波动描记器的结果吗?”
“我认为能。”真梨子一边思考,一边说,不过,从你的神经化学专业的角度来看会如何解释呢?你也有你的认识吧!”
“所谓化学,是研究物质的结合和变化的学问。无论哪个领域,它的答案都是以物质的形式来表现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如果答案是物质以外的,我们便无法回答。唉,还是谈谈你的想法吧!”
“好的。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患了情抑综合症。这种患者常在没有任何危险前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病,同时出现综合症状。当我检查自称出现了心律不齐而住院的患者时,心脏却无任何异常,这时他又说腹部出现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原来如此,冠以吹牛病倒挺般配的!”
“不过,情抑综合症并不是简单的装病。它不仅会出现痉挛、丧失意识,而且会从肺部、胃部等所有内脏中出血。它不光是内脏系统疾病,有的患者还会在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上出现致命性的异常。但是,一旦诊察,那些症状便烟消云散了。”
空身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
“当今世上真有这等怪病?你怀疑铃木一郎也许就是情抑综合症患者,有没有其他什么理由?”
“情抑综合症的患者为了治疗,不管多么苛刻的医疗处置都能顺从地忍受,这一点倒挺有名。最闻名的是他们对疼痛能发挥出惊人的忍耐力。有的医生说,情抑综合症的患者对疼痛有特殊嗜好,发病原因也许正是源于患者对疼痛的贪欲本身。逮捕他的刑警说,他对疼痛似乎有异常的忍受能力。”
“那不正是这种病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怀疑自己的想法?看来你丝毫没有信心。”
“现在我只能确定他不是贪求疼痛的,再深一层的却一无所知。我只觉得在其他方面另有隐情,肯定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什么。”
当晚,真梨子将从空身那里拿到的MO插入自己的电脑中,画面上显映出了铃木一郎脑部的三维影像。于是,她除了不时到厨房冲咖啡,就是在起居室看电脑。她时而茫然地环顾房间,但整个晚上眼睛总是难以离开那三维影像。
然而,无论怎么盯看画面,也没能满足她隐约的期盼——说不定能找到解开谜底的某把钥匙。
有必要了解铃木一郎的过去。不掌握铃木一郎的生平,无论如何也解不清他的异常特性。
但是,究竟怎样做才能探出他一心隐瞒的过去呢?
直至将近拂晓,真梨子都在考虑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14


这个房间为圆形,结构上分为一楼和阁楼,这两层楼上的四面墙全是书架,里面装满了皮革护封的书籍。书架比人高出许多,要取上层的书本必须借助脚手架,而地板上铺满了环绕房间的轨道,那上面有个可移动的梯子似的脚手架。地板打磨得洁明如镜,一尘不染。
房间中央放张宽大厚重的写字台,旁边的皮椅子上坐位老人。
每天餐后,那位老人便带领少年到这房间,让少年坐在腿上,读书给他听,这是少年每日的必修课。虽然少年十七八岁了,但老人仍每日如此。

“宇宙的本质是逻各斯,即理性,万物的本性是逻辑地整合。衍变万物、贯穿万物的理念也贯穿着你,驱动着你。因此,宇宙的理念与正义是同义的。同理,宇宙和你的灵魂是一脉相承的。倘若你的灵魂端正,你就会常与宇宙结为一体。”

这是罗马哲学家的著作,是老人喜爱的书籍之一。
“宇宙的目的是完全性的实现。万物相互萦绕,没有任何一个事物是无关联的,也不存在任何一个独立的事物。宇宙不存在边缘和中心,世界只有一个,却由万物构成;神只有一个,却贯通着万物,理念与一切理性的动物息息相通,真理也是一个方面。对你来说,始终如一地尊重本来的善,就是与宇宙合而为一,实现宇宙的意图。”

房间悄然无声,只听到读书老人柔润而深沉的声音和掠过少年耳际的均匀呼吸声。

“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一片混沌,似乎充满谬误?为什么世界如此丑陋,显得暗无天日?那是因为入世中存有丧失万物本性、背离理性的人们。人是由渺小的肉体和感情组合而成的,正因为如此,才会被感情所惑,受欲望所驱,视而不见万物的本性,发展到委身于谎言、形形色色的伪善、软弱、傲慢、邪恶的地步——允许了怯懦、嫉妒、贪欲、疑心在这个世界上蔓延。邪恶的果实结成毒瘤,扭曲、变黑,从理性的大树落下。落下的果实污染土地,变为瘟疫感染、蔓延、传染,最终带来整个宇宙的毁灭。”

老人用拉丁语朗读着拉丁语版的书,少年完全能够理解,尽管他不知道那语言是拉丁语。

“你要时刻注意,不要附和不明晰之物,不要接受不合理之物。善人的特点就是不受众人的思想所迷惑,慎重地听从内心神的声音,不说违背事实的话,不做背离正义的事,洁身自好。你必须通过行动显现出正义。”

老人掩上书后,必定向少年这么说:
“你天生与人类所沉溺的、经常成为罪恶之源的感情和浅薄的欲望无缘。因此,为了实现宇宙的意图,你要做好你应该做的事。这正是上天赋予你的使命。”

那位少年是烧伤住院前的自己,在书斋朗读书本的老人身姿是自己所看到的最古老的光景,关于自己,在此以前的记忆都不存在了。


15


真梨子按约定时间准时来到部长室,见苫米地正伏案疾书。
“对不起,再怎么电脑时代,这整理资料的活儿却丝毫不减。”
苫米地说道。部长室位于精神科病房二楼的正面里间,比真梨子的办公室还要大些,旁边有负责接待工作的秘书和一间会客室。这里与真梨子的办公室相同之处是:采光好、家什少。
“这就完了,唉,让你等了。好,你谈谈是怎么个情况?”
苫米地抬起头,放下笔,改换了一下坐姿。
几乎全白的银发和硬朗高大的身躯是苫米地的特征。真梨子站在那里谈了铃木一郎的鉴定经过,详细叙述了第三次面试时的一些新鲜事,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多种波动描记仪的分析结果报告单递了过去。苫米地接过来,颇感兴趣地审视着。
真梨子打算利用自己本来厌恶的医局制度。所谓医局制度,其实就是大学的主任教授制度,而所谓医局,指的是在大学医学部就学于哪位教授门下。在日本,出师于哪所大学的某某门下等事宜,即使走出大学门仍然至关重要,系列大学医院自不待言,就是就职于公共医疗机关或私立综合医院,主任教授也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可以说,教授掌握着实质上的人事权。只要从事医疗事业,母校的医局便为你一生烙上了烙印。至少可以说,真梨子实习时期就是如此。苫米地是日本精神医学界的重镇,在精神医学领域中,某某大学的某某在研究着某某课题,毕业后的学生在哪家医院就职,那所医院有什么研究设备,如此等等,他都事无巨细地了如指掌。
那天早上,真梨子一上班便从办公室给苫米地挂内线电话,请他帮助向日本研究、照顾孤独症少儿的机构查一查有无铃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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