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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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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底是谁?”
“看来你真的一无所知啊!”蓝泽面向真梨子说,听说是从爱宕市来的,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所有情况才来访的。你也是爱宕市人,应该听说过入陶伦行这个名字吧!”
他是入陶财阀的财头,在当地有电视台和报社,在世界各地拥有好多家饭店和度假村,是位闻名遐迩的大富豪。大概是长期在外的缘故,真梨子对除此以外的情况并不熟悉。
“他还健在吗?”
“你真是从爱宕市来的吗?”
蓝泽惊讶地反问。
“是这么回事,今年春天之前,我一直在美国生活。”
“入陶在11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那么,您的患者后来如何?”
“入陶的死因是他家中发生了火灾。我也只是看报知道的,说是户主伦行在那场大火中死亡,一起生活的孙子严重烧伤而住院治疗。从报道上看,他孙子重伤垂危,看来是没有存活的希望了。11年前我就已经呆在这里工作了,写论文的野心之类早已完全化为乌有,我也没有专门去核实……”
“入陶伦行的孙子,您的患者名字叫什么?”
“入陶大威。这就是他的名字。”


20


真梨子出了“山筱综研”就直奔东京站,乘东海道新干线返回了爱宕市。抵达爱宕市已下午4点多,为了从那里直接到图书馆,她在车站前叫了辆出租车。虽然从早上起就没有吃饭,但为了尽早了解入陶家族的情况及11年前的火灾,她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舍不得花。
到了图书馆,她径直穿过大厅,一头钻进报纸阅览室。房间里摆着十张桌子,每张桌上均放着电脑和终端机。真梨子在一张空桌前坐下,连围巾也没顾上摘就开始操作起电脑键盘来。
这里可以按日期、人名、事件的种类等进行检索,真梨子决定用人名来检索,这是因为她想把有关入陶家族的情况,即报上登载的事件报道或事故之类全都浏览一遍。输入“入陶”,按下执行键,荧屏上便接连不断地排列出日期和项目。项目有二十多个,最早的日期是昭和29年,即1954年。真梨子敲键调出了报道。
显现在荧屏上的是介绍当地名人的报道,入陶伦行的专访占了报纸的整整两个版面。照片下的说明文字说入陶伦行44岁。从照片上可见他容态端庄,确有大财阀之主风度。真梨子阅读起专访报道内容。
记者的提问大都集中在伦行管理下的企业现状和将来的展望等等,一看便知这是与企业广告如出一辙的捧场报道,但在涉及入陶财阀成立的部分中有些真梨子以前不知道的史实。
据报道,伦行于1954年业已是报社和民营广播电台及电视台的董事长,另外还兼任十几家公司的董事。盖入陶财阀奠基为明治时代,因爱宕市基本位于日本中央,故借主要街道纵横交叉之地利,始兴运输产业。其财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迎来了顶峰,战败后,随着全国财阀、地主阶层的解体,入陶家族也败落了。战后的入陶家族放弃土地而招贤纳士,接收当地最大一家报社,进而步入了广播、电视等最尖端的通讯行业的经营轨道。
还有些人陶一族作为新机制的财阀脱胎换骨、日本进入高度发展时代期间的专访,44岁少帅的发言句句气宇轩昂,抱负非凡,然而,即使在阐述远大理想的一段,伦行的发言也是坦然直率,毫不做作,令人深感其超群的才智。这一点引起了真梨子的注意。
看完专访,真梨子又敲击按键转入别的项目,但后来的报道几乎都是新公司成立、股份上市等非事件性报道。
第15项终于出现了入陶大威父母遭遇车祸的报道。事故的日期是最初专访报道的30年以后。真梨子读起内容来。
当时入陶夫妇均为三十多岁,事故发生地在东京的品川,所以真梨子暗忖他们肯定是在去儿子所在的橡木诊所的途中遇害的。
报道称,事故并非单纯车祸,而是肇事逃逸事件。因事故发生在白天,有众多人目击,那轧死两人的车子蛇行运行几百米后,竟无视信号闯过路口,从这点看,司机明显是酒后驾车。报道还说警察正在搜寻从案发现场逃逸的犯人。死去的双亲中,母亲与伦行有血缘关系,是伦行的独生女。
将画面往下调转,出现了记录当地召开两人葬礼实况的报道。这是入陶财阀财主的独生女和担任证券公司总裁的夫婿的葬礼,以总帅伦行为首,各路精英纷纷前来,真是名人荟萃,列席者也超过了两千。但在葬礼当天,伦行表明将从公司的经营阵容中引退,使送殡者一行深为震惊。
接下来的条目日期是三年之后,报道了伦行住宅火灾的情况。
上面登了几张巨幅照片,画面上有喷向夜空的火舌,塞满道路的几十辆消防车,估计是次日清晨的废墟全景以及围观凑热闹的群众。只需看此,便可得知火灾是多么严重。
报道先写住在豪邸中的只有伦行爷孙二人,把大威只说成“现户主18岁的孙子”,没有挑明名字。报道称:二人被消防队员从火灾现场救出后运到医院,而伦行在运送前就已死亡,孙子也重度烧伤,能否存活令人担忧。再往下看,说是起火原因不明,因为只有老人和残疾孙子二人住在一起,所以推测火灾原因是用火不慎。
有关大威的情况再无更深层的言及,从那份报道也不能确定大威的生死。整个条目的末尾是伦行葬礼的报道,但文中也看不到大威的名字。真梨子看看挂着墙上的时钟,已经5点50分了。她切断电脑开关,走出阅览室,在大厅的公用电话处给大威被送往的医院挂了过去。对方马上出来接了。
“这里是坂本整形外科。”
一位女子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贵院患者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是11年前在贵院住院的患者情况。”
“11年前的事就不好解答啦,因为记录没留下。”
“没留下?”
“对。本院与11年前不是同一个经营母体,5年前现在的医疗法人接手经营时,把病历的电脑输入都重新换过了。10年前的资料全都已销毁。”
“还有其他方法查找吗?”
“没有。”
真梨子道谢后挂上了电话。她在想:现在该怎么办呢?看一眼手表,已是6点多钟了。真梨子决定到烧掉的入陶伦行的原住址去看一看。当然,她并没期望能在那里发现什么,只感到现在的心情不容就此空手而归。
离开图书馆,真梨子叫辆出租车奔向入陶豪宅原址。车窗外业已是幽暗的黄昏。出租车驶出图书馆所在的小路上了繁华街。车站周围是熙熙攘攘下班的人群,每个人都冻得竖起衣领快步而行。
开了20分钟,出租车才到了位于该市正对角的目的地。真梨子下了车步入住宅区中。道路两侧排列着带有宽敞庭院的高大宅邸,但行人稀少,连个擦肩而过的人也没有。她走了5分钟,来到一处宽阔的公园前。按图索骥,方知此地正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大概火灾后人陶宅邸的原址捐献给了市政府,市里便在那里建起了公园。
真梨子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打听火灾当时的情景,但哪家都是大门紧闭,真难以想象谁能乐意开门,向素不相识的人谈起十多年前的老话。她沿公园信步而行,出了街巷见有一家酒馆,她想去问问那个店老板模样的老者便迈步进了酒馆。
老人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抬头望着她。
“对不起,入陶先生住宅的原址就在这一带吧?”
“入陶先生,就是那位入陶先生?”
“是的,您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一带无人不晓入陶先生的大名哩!”
“您老也知道11年前那场火灾吧?”
“唉,记得一清二楚。那可是场大火灾啊!闹得这一带的人都到处躲哩!”
“其实我是想打听和入陶先生一起住的孙子的情况。听说入陶先生只和孙子一起生活,您知道火灾后那孙子怎么样了?”
“孙子嘛,哎,确实听说过人陶和一个有什么残疾的孙子一起生活,以前倒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可自女儿女婿双双去世后,老爷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闷在大豪宅里,根本见不到他外出。那孙子呀,最后的传闻是他烧伤后住院,再往后便无音无信啦!本来我们就和他没有交往,总觉得他们高人一等。即使那孙子寄养在哪个亲戚家,也传不到我们耳朵里!”
“会不会入院后不治身亡呢?”
“我想不会吧。如果死掉了,也该举行个葬礼呀!火灾以后,还没听说过给老爷子以外的什么入举办过葬礼呢。”
确实如同老者所说。真梨子想,倘若是与入陶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世,肯定要举办盛大的葬礼,当地人也必然会有所了解。
“他家里就只有两个人吗?有没有经常来往的人?什么人都可以算。”
“这个嘛……”老者挠了挠额头。
“噢,我想起来了。火灾发生以前,就是老爷子刚和孙子一起生活的时候,有个小伙子常来他家。”
“小伙子?”
“是的。好像是孙子的什么老师,或是一起活动的伙伴……”
“我能见到他吗?”
“那得要问问赤岩了。赤岩是附近体育用品店的老板,也是个业余登山家,那个小伙子好像常到赤岩店里去。要不,我来先打个电话给他。”
“好,这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真梨子想不到老者如此热情,就在她道谢时,老者已拿起电话开始拨号了。
“喂,是赤岩吗?噢,是我。我这儿有个人想见以前在入陶先生家的那位小伙子……不,不是。是十二三年前的事。就是那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常到你店里去的那个……对,对对……”
老者频频点头,终于转过脸对真梨子说,“他说知道这个人”,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她。真梨子将话筒贴近耳朵。“说是你想打听伊能的情况?”
在入陶家的男子好像名叫伊能。
“我是想向知道入陶先生孙子情况的人打听些事情。听说那叫伊能的小伙子负责过人陶孙子的教育。”
“是啊!以前听说入陶先生给孙子雇了位教练。伊能年轻,当时就是知名登山家了。我真想不通,那位伊能为什么干起了教练!”
“您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吗?”
“这个……伊能只在入陶先生家呆了一年。大概他听谁说了吧!火灾后一年左右,他从山上下来,还到我这里打听过火灾情况,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已经过去10年啦!”
“您说从山上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伊能一年到头都登山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登山季节,就是寒冬腊月,他也能独自攀登悬崖峭壁。他在山坡搭间小屋,一个人住在那儿。他具备救护队的顾问啦、合作者等资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说起来,我能跟他交往一年多,也是因为我爬山的缘故。”
“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他问一些情况,您能告诉我去哪里能找到他吗?”
真梨子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她发现站在旁边听到此话的老者惊讶得睁圆了眼睛。


21


翌日清晨,真梨子稳稳坐在去松本方向的特快列车的坐席上,直奔北阿尔卑斯。电话交谈过后,真梨子按酒馆老者告诉的地点找到赤岩的店铺,同他进行了面谈。据说,伊能的山中小屋位于北阿尔卑斯上的高地。赤岩说寒冬腊月走山路太危险,让真梨子不要去,可当他知道真梨子铁定了心时,便给同一个登山会的伙伴打电话,帮真梨子核准了伊能住处的确切位置,还帮忙准备了冬天进山的必需品。
赤岩说小屋建在山坡上,谈不上是登山,所以不必携带登山镐,只要穿上好点的登山鞋就可以了。真梨子听从建议,在那里买了双轻便登山鞋,还买了装鞋子、防寒用具、雨具、急救医疗用品和便携食品等的帆布袋。备齐用具,赤岩告诉她到了松本后要就地租借辆汽车,并递过来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赤岩还说那里有登山会同伴开的店,店老板知道伊能的详细地址,所以在那家店租车还可以让他们画张地图。乘公共汽车当然也可以到达小屋附近,考虑到伊能在严冬也会外出登山,所以,如果他不在小屋,等公共汽车在时间上就没准头了,到时候想回都回不来。
本想打听入陶孙子的有关情况才到伦行原住址考察的真梨子,尔后越发不可收拾,如今简直像被蒙上眼睛推上飞艇似的。对真梨子来说,所幸的是酒馆老者和赤岩等人直至最后也没询问真梨子的职业和目的,尽管和赤岩分手时,能看出他是个好奇心特强的人,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说起被推上飞艇,可以说从前两天开始一直如此——一大早去东京,傍晚急着返回,今天是早上5点起床,乘出租车赶到了名古屋,如今已坐在去松本的列车上。真梨子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为何而忙,感到一片茫然。医院的诊治工作方面,她已向苫米地部长请了假,同时拜托他照顾一下自己负责的患者。苫米地问及请假理由时,真梨子回答说关于铃木一郎有件事想去调查,苫米地也没再追问。
真梨子并不确信入陶伦行的孙子就是铃木一郎。按蓝泽所说,入陶的孙子大威若没有人指示,连排便、吃饭都不会,虽然理解言语,却不说话。与现在的铃木一郎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虽然相同之处是情感欠缺,但铃木一郎好歹也经营一家报社,并具备强壮的躯体和灵活的运动能力,拽下了那个似乎是同案犯的人的耳朵,甚至能扑倒巨汉茶屋警部。尽管事过境迁,相隔十年,但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一个连排便和吃饭都不会的少年能成长为铃木一郎这样的人。
然而,真梨子为了从伊能那儿打听到入陶大威的情况,正奔向北阿尔卑斯。
既然毫无指望,为什么我还要往那里跑呢?真梨子不禁自问。真梨子感到自己正被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内部声音所呼唤、所催促着。以前真梨子有种念头——只需简单地写份铃木一郎的鉴定书,就算完成任务了,但是,那声音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真梨子环视一下车内。从名古屋出发后,车子已开出好长时间了,可没有一个乘客再上车,车厢中只有真梨子一人。真梨子独自坐在四人席上。
真梨子眺望窗外。枯冬的风景从窗际闪过,到处是堆着稻草的干涸农田,一望无际。寒风掠过小河边的疏林。
真梨子无聊地眺望窗外的风景,脑海里涌出了痛苦的回忆。
那是在名叫凯布·克劳格的少年即将得到最终判决的日子,也是真梨子下决心结束旅美生活的日子。那时也是独自坐在坐席上,她清楚地记得车内也是空空荡荡。她忽然想独自呆一会儿,便告别一起乘车去的同伴,乘列车回到了家。真梨子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鉴定中心是以进行犯罪者精神鉴定为目的的设施,一般来说,武装强盗、连续杀人等重罪犯大都是中心的医生去收容地,而比较轻的犯罪者以及少年犯则由管教人员带到中心来。
凯布·克劳格也是后者之一,他同两位年长的同伙一起被带到鉴定中心来了。他11岁,另两人一个16岁,一个17岁。他们均没有家庭,常常一起在州内流窜,不断打架斗殴,故意破坏公物,这次被拘留审查,是因为他们从素不相识的人家中拐出孩子枪杀了。
该案发生在一年前,当时犯人并没有确定,但当地警察经常以妨碍公务罪捉捕他们仨,所以便从被拐走的小孩家位于他们流窜路线为突破口进行追究,结果这三人竟坦白了自己的暴行。
在枪支社会的美国,年少者被问以杀人罪本身并不鲜见,但年仅11岁的少年半开玩笑似的枪杀儿童案却十分稀少。对真梨子来说,与他们会面之前就感到心情沉重,不仅如此,她还感到这是起难以平静待之的案件。
在集聚着富翁学生的潇洒城市波士顿里,也有穷人群居的荒芜区,凯布就出生在这种地区之一的季节工人的帐篷中。
他出生后母亲便去世了,靠父亲拉扯成长,但父亲染上了赖药症,且是个酗酒狂,两年后也离开了人世。幼小的凯布经儿童福利院帮助被送进养育设施,从此以后,他便往返于养育设施和养父之间,10岁时同养育设施里的两个伙伴一起逃了出去。
他们在墓地或丛林中野宿,没有东西吃了,就去住宅区偷盗,就这样过了近一年。手中有现金时,他们就购买酒和毒品,有时在入宅行窃时发现手枪和弹药,他们也顺手牵羊一同携走。
有段时间他们在森林中开上一两枪倒也感到过瘾,可有一天年长的吉米吃了可卡因后处于兴奋状态,说要试试对人射击,那两个伙伴也举双手赞同,于是,他们便在附近住宅区寻觅能供自己为所欲为的孩子,并乘保姆不注意把那孩子拐了出来。回到森林,他们把孩子背靠湖边的树干作靶子,轮番开枪射击。后来,从那幼儿的遗体中取出了17发子弹。
在诊察室初见凯布时,发觉他毫无生气,表情忧郁,沉默不语,好像没有听见真梨子对他说话一样。询问管教职员后才知道,他在被捕时就是这种状态。开始以为他是药物中毒后遗症,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诊察,越发感觉那是严重的情感障碍或是精神分裂症的征兆。
凯布与那两名年长的同伙截然不同。那二人表现出社会病态性的越轨,而他则身材矮小,毫无生气,精力不集中,根本看不出是个能进行暴力犯罪的人。真梨子认为,即使他犯了罪,那也肯定是受两位年长者强行逼迫或威胁而致,但就枪杀幼儿一案,年长的两位少年证言一致,而且凯布不但没有反驳,甚至只言不发,所以,不可能再去为他争辩事实情况。判决日期正在逼近,若判有罪,这三人无疑将被送到少年监狱。凯布的精神鉴定已持续了半年,真梨子执著地同沉默不语的凯布交往。越是同他相处,真梨子越是感到凯布的去处应该是收容孤儿、失足少年等的养护设施,而不是监狱。她认为,凯布需要的不是处罚,而是治疗。
三个月悄然逝去,凯布终于开始开朗起来。首先,他张口说话了。尽管有时仍发生些错乱或认知障碍,但其症状渐渐减轻了。真梨子下定决心,要超越鉴定医生的立场,尽量不让凯布进监狱。一直默默无言、不表露感情的凯布突然泪流满面哭诉了案发经过。其内容之悲惨简直令人不禁掩耳。
案发那天,因酗酒并服用毒品而烂醉如泥的吉米握着手枪,说要对人射击,凯布当即表示反对,显然,事实并非“吉米以外的二人也双手赞成”。凯布与年长的二人发生口角,最后那二人撇下凯布,双双去了城里。凯布在森林中的小窝棚里睡了一觉,而两个伙伴在傍晚回来后提出要和好。凯布理所当然地愉快应允。二人说要到湖边去打打手枪,凯布虽然不情愿,但考虑如再反对,势必有损刚和好的气氛,只好决定相陪。凯布一直害怕手枪,所以连摸一下都不敢。
到了湖边,见水边的树干旁有个大纸箱。吉米提议大家比试一下,看谁能击中纸箱,于是,三人轮番射击。轮到凯布,他一咬牙抠动扳机,后坐力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然而,子弹却正中纸箱。年长的二人见此,立即哄闹说凯布是个神枪手。
打完子弹,吉米向纸箱走去。凯布也紧随其后,三人俯视着满是弹孔的纸箱。箱子已成筛子一般。年长的二人面面相觑,蓦地狂笑不已,随后又对着凯布高叫:“你小子真棒!现在你也成人啦!”凯布受二人赞誉,似乎也飘飘然起来,便对二人说:“不就是打了几枪嘛,何必这么闹腾!”听了这话,二人更是狂笑吆喝,凯布简直如坠五里云雾中。
吉米从地面拿起了纸箱。地面上躺着个幼儿,凯布起初不明其由,还以为是布娃娃呢!然而,当他发现地面上流淌着鲜血时,顿时受到强烈冲击,全身颤抖起来。随后凯布的记忆便中断了。
从听到凯布告白之日起,真梨子便开始了孤身奋战。她给那些对处理凯布有影响力的人打电话、写信,申请谋面,还拜会了法官和法庭精神科医生,并召集该地的社会活动家开了说明会。鉴定中心的同事及友人也都积极协助真梨子。但是,无论如何也没形成市民运动程度的巨大潮流。真梨子利用工作之暇连续搞了半年多的演讲和说明会,可不仅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反而听众数每况愈下。
真梨子决意采取最后手段,去会见被杀幼儿的父母。只要他们免予向法院起诉凯布,就可直接救出凯布。真梨子同朋友一起驱车到了位于波士顿郊区的幼儿父母家。年轻的父母知道真梨子是凯布的鉴定医生后,拒绝与之会谈,后经真梨子朋友的不懈规劝,才勉强同意让她进屋。真梨子内心痛苦极了。她现在明白了失去孩子的父母心情是多么悲痛,然而,对真梨子来说,凯布并不是单纯的罪犯,而是应该拯救的患者。真梨子一边自我鼓舞,一边向他们说出了凯布的精神状态和告白内容,恳求他们予以同情。在真梨子诉说时,母亲只是紧攥手帕低头不语。
“如果能拯救那位少年的性命,你们的心情或许能好点吧!”
一直默默听着真梨子诉说的年轻父亲对着真梨子说:
“恶魔随地拉屎,你们就到处为他们擦屁股。那帮臭小子随意伤人,从老人手中抢夺仅有的退休金,将幼儿作为射击的活靶子。尽管如此,你却说他们身上还有优点,惩罚他们是非人道的行为。非人道,非人道!难道受指责的不是他们,而是被他们杀掉儿子的我们吗?”
结果,会谈以不欢而散而告终。真梨子绝望地走出那户家门。
以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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