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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新时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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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饭后彻底散场,回家的路上连乐乐认真的问韩涛,“你干什么忽然亲我?”

“不算忽然,”结果韩涛的回答让连乐乐一愣,他说,“我慎重的考虑过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谈恋爱这种事,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主动点吧,虽然讲究女士优先,但这个事上,我想我优先一点也不算没有风度。”

“哦!”连乐乐点头,赞同韩涛的说法,虽然大的形势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但是,作为女人,她还是觉得喜欢呀,爱呀这样肉麻的字眼,应该男人先说出来。“但是你为什么要在饭桌上帮我夹菜,弄得人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看,我们都对我们在一起这件事达成共识了,那我提前一点对其他同性动物宣示一下主权,不算过分吧。”韩涛一笑,抬手拉住了连乐乐的,虽然隔着两层手套,但连乐乐还是觉得手上一暖,不过这会她的大脑死机状态已经结束了,马上反应到韩涛此人实在是大大的狡猾呀,明明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前占了她的便宜,却还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颇有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势,呸呸,说错了,她怎么是地狱呢,总之就是韩涛太狡猾,占人便宜还能占得理直气壮。

可是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不对的呢,对了,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还见过,我对当小三可没兴趣。”连乐乐赶紧甩开韩涛的手。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韩涛一愣,想了会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你都见过的女朋友?”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电梯口,你的女朋友还穿这件小貂,”连乐乐提醒着,看见韩涛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完了,你把人家领回家了,还说人家不是你女朋友,难道是你419的对象?”

“咳咳……”这回轮到韩涛被噎得咳了好几声,“你说的人我想起来了,是我三姨家的妹妹,那天来参观我的新家而已,419,也亏你能想象到。”

“真没女朋友?”连乐乐停下来,对上韩涛的眼,她是记者,接触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在听别人回答她的问题时,她习惯了盯住对方的眼睛,这不仅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对对话真假的判断方式,说真话的人是不会躲闪别人的目光的,但是说假话的人,除非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都会自觉不自觉地目光闪烁,结果,韩涛没有躲闪,也没迟疑,点头说,“真没有。”

“你今年多大?”连乐乐继续问。

“33岁,”韩涛配合的站住,回答。

“什么地方人?家里还有什么人?”连乐乐再问。

“本地人,家里还有一个哥一个弟。”韩涛说,“我父母身体很好,都是退休教师,哥哥已经结婚了,弟弟在外地工作。我本人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脑外科工作,没有不良嗜好,身体健康,收入稳定,有房有车,不知道是不是合乎要求。”

第十章 看不懂的字条

“目前基本算是符合要求的,”连乐乐想了想,觉得韩涛是医生的这个职业是不符合她要求的,但是韩涛的长相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应该可以正负相抵。

“那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去正式的约会吧。”韩涛倒是对连乐乐评价里的迟疑全无感觉似的,提议道。

“你请我的话,我没意见。”连乐乐看了看时间确实还早,回到家也就是躺在床上睡大觉,既然醒着也是醒着,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转转又有帅哥为伴,也不是坏事,但是,正式的约会,她貌似还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这正式要正式到什么程度,还要包括什么内容。自然,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她老老实实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约会,不就是逛街、吃饭、看电影的三部曲。”韩涛想想,忽然笑了,说,“不然你还有什么新鲜的提议?”

“逛街,今天街上肯定都是人,算了,吃饭,我们刚刚吃过,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算吃过,就看电影吧。”连乐乐觉得她和韩涛逛街一定很怪异,两个人又不是很熟,她逛街只爱服装和食品,难道在他面前试衣服,让他品头论足?还是买一大堆零食让他提着,好像都不是很好,毕竟,她可是很矜持的女人。

于是就和韩涛一起开车去了影院,看了场红红火火的贺岁片,然后捂着笑痛的肚皮回家。

第二天,滑雪的后遗症开始出现,连乐乐觉得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不痛之外,几乎没有不痛的地方,尤其是屁股,往硬点的公交车座椅上一坐,简直受刑一样,所以她严重的怀疑她的尾椎摔裂了,特意翘班去医院拍了片子,结果当然是没事。可是痛也是很难忍受的,连乐乐从医院出来,晚上自然是回了父母家,强烈要求以形补形,顺带再在家里赖上一夜。

对于连乐乐来说,韩涛在情人节后就消失了,她只在二月十六日晚上下班的时候,看见自家门上多出两张便利贴。便利贴上的字迹很陌生却又很熟悉,连乐乐琢磨了半天,想起来了,这上面的字,和昨天骨科医生给她写的病历异曲同工,那么,惟一的可能就是,这是韩涛留给她的字条了。不过可惜,病历本上的字连乐乐没认出几个,韩涛这两张龙飞凤舞的字条,她揭下来反复研究了一下,除了一串疑似韩涛手机号码的数字之外,她也没看明白上面究竟画了什么符。

鉴于要求当她男朋友的男人忽然消失了,连乐乐决定忘记滑雪当天的事情,就当成春梦一场,醒了,了无痕迹。

春梦易醒,但是工作难干,情人节过后第三天,通告栏上一纸通知,在平静的单位内部,又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报社的高层忽然进行了大调整,原来主管编务的领导转去主管广告,原来主管发行的领导转而主管编务,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严肃纪律。

所谓严肃纪律,三条,第一条是八点半的考勤机制彻底执行,迟到一次罚款,迟到两次待岗,这一条对连乐乐杀伤力极大,她是典型有组织无纪律散漫惯了的人,让她每天按时上班,和杀了她几乎没有太大的分别;万幸第二条的单位范围内不许玩游戏,不许用电脑看电影,和第三条的不许在办公室抽烟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不然,连乐乐估计自己会立刻收拾东西走人,报社是生产新闻的地方,新闻是随时随地发生的,死板的条条框框,可不利于一个新闻人的自由发挥。

不过无论对新的规定有多不满意,连乐乐还是努力的准备改掉了晚上不睡早晨不起的旧有生活习惯。毕竟,独自一个人住,早晨没有老妈的叫早“服务”,也没有热乎乎的爱心早餐,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她不想空腹上班把自己饿出毛病,所以得早点起来,至少热袋牛奶来喝。

韩涛不见了的第四天,连乐乐出差了,去的是一个位于山区的煤矿,瓦斯爆炸,以往这种新闻通常是不会派给女记者的,一是有一定的危 fsktxt。cōm险性,发生爆炸的煤矿少有正规的,出了这样的重大安全生产事故,矿主逼急了什么都敢干;再有也是下乡之后很多事都不方便,连乐乐报社的女同事都很怕去这样的山区,她们不是怕危 fsktxt。cōm险,怕的是没有洗手间,着急上厕所,结果当地连简易的旱厕也没有,只能在树丛什么的地方解决问题的情况,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回来自然叫苦连连。不过这次,是连乐乐主动请缨的,还是因为新领导的政策,得做这种大稿子才有很多工资拿,连乐乐是个刚刚买了房,还要按月还贷款的人,不往前冲,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山路很崎岖,因为经常跑运煤呀、石头呀之类的超载大卡车,道路被压坏了,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坐在车里,身子几乎不受控制的扭出几道弯来,在车里被甩来甩去,“我喜欢走这样的路,”在又一次头顶亲吻车顶棚之后,连乐乐苦衷作乐的和摄影说,“这种感觉就好像站在甩脂瘦身机上一样,肠子都被充分的运动了,一定能减肥。”

“那是,甩脂瘦身机多贵呀,咱们单位出车,连票钱都省下来了,不花钱干做,说出来羡慕死那些人。”摄影抱着自己的器材包,接了句话。

第十一章 矿难

一路被甩到矿场,即便号称在车里倒立都不会晕车的连乐乐,也觉得头重脚轻。一个姿势在车里坐了将近六个钟头,下车的时候,腿都不太好使了,迈步子的时候,膝盖酸软得好像随时可能罢工。

矿场严阵以待,从上到下的领导,甚至所属县里、上级市的领导都到了现场,看过连乐乐的记者证之后,就有几个人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坐了其他家媒体早赶到的记者,有人送水,有人递烟,但是问道采访的相关事宜,则一律统一口径是先坐坐,等一下,领导一会统一发布消息。

过了半个多钟头,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到了,没去矿井,先给各家媒体记者开了个会,重申了一下报道的思路和方向,总的说来就是帮忙不添乱,矿井下的救援工作正在有序进行,报道的时候要突出这个内容,并且要强调,井下被困矿工的家属情绪也很稳定,他们都坚信自己的家人能够被救脱困。

连乐乐皱眉,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同城媒体的记者也都是苦瓜脸,这是开年的第一次重大事故,他们不辞辛苦的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想所有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对这个稿子抱有很高的期望。这年头,指望一篇稿子一战成名的几率几乎和遇上外星人的几率一样渺茫了,但是一个月指望这篇稿子有肉肉吃,还是每个人现实的期待,不过遭遇省委宣传部,估计就是写出天花来也没用了,肯定得等通稿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就低落了,记者们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聊城市里最近发生的大事小情,他们天生都对这些敏感,从北城改扩建遗留的道路交通问题,到南城频发的重大案件,从他们报道的一个精神病被母亲锁了几十年,到最近孩子网恋频发,话题总在一两句之后就转换一次,有人主要聊天,主导话题,有人跟着凑热闹,听到感兴趣的插两句话。

“好像有人在哭,”连乐乐也和几个报社的记者凑在一起,说减肥的心得,说到香港明星体型巨变的事情,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吸气,冷场了几十秒,然后,呜呜咽咽的,很多人的哭声,就突兀的灌入连乐乐的耳中。

“你幻听吧,谁会哭?”和连乐乐聊天的崔英子笑她,“你绷得太紧了,放松点,青天白日别吓唬……不对呀,真好像有人哭。”

那是许多人的哭声,开始的时候是压抑的,到了后来终于如洪水一样爆发出来,屋里聊天的记者们都停下来了,一个一个面色凝重,侧耳细听,有性子急的已经提着包往门口走。其实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出事的矿井还有一段更崎岖的山路,宣传部的人提醒了一下,一会采访注意不要煽动家属情绪后,没有再阻拦。

矿井几十米远的地方拉着警戒线,警戒线外聚集了好多人,大多是女人、老人和孩子,一个一个,泪痕满面,脸上被山风吹得红红黑黑。适才,已经有一具遇难矿工的遗体被发掘出来了,但是被包裹得很严密的直接抬上了一辆车运走,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那种一直弥漫在所有等候家属中的悲怆却已经再也不受控制,开始是一两个女人低声的呜咽,到了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这是连乐乐第一次觉得,她与死亡如此之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黄金救援时间在一点点的缩短,他们和家属一样,死死盯着井口,祈祷有奇迹出现。

日落的时候,还是在适才的办公室,当地政府发布了第一次消息,矿难是矿井内局部瓦斯爆炸引起的,当时井下有矿工96人,三人当时在井口,及时脱困只受轻伤,而目前已发现五具遇难矿工遗体,生命探测显示,井下仍有生命迹象,救援在有序进行当中。

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发回稿件后,连乐乐和摄影记者又一起来到距离井口最近的地方守候,这时矿场已经准备了晚饭,但是没有家属愿意离开这里去吃饭,所以有人挑着篮子,把一份一份的盒饭送到家属手里。菜和连乐乐他们吃的一样,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冬天山里很少见的翠绿的蔬菜。老人们几乎没有动那些盒饭,连看也没看一眼的就放在了身边,只有年轻的女人们打开盒饭,喂身边等候了整天的孩子吃,于是连乐乐听到很稚嫩的童音说着,妈妈,这个肉真好吃。

连乐乐的目光,一直在这些人中来来回回,从下午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一个大娘,大娘肩头挎着个篮子,独自坐在人群外,嘴里念叨着什么,她忍不住凑过去,大娘的乡音很浓重,反反复复的叫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

“她在叫她的孩子,”看连乐乐蹲在大娘身边,一个陪着大娘的中年女人抹了抹眼泪说,“俺们两家是邻居,我的男人和她儿子都在这个矿上,这都是作孽呀,张婶儿二十多岁就守寡,一个人拉扯大了他张大哥,因为家里困难,张大哥说了个媳妇,没过几年就带着孩子跟人跑了,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婶还有啥盼头。”

连乐乐低下头,看着张婶提的篮子,上面盖的布被风吹开了一角,露出白白的一团,细看,是馒头,中年女人说,这馒头是张婶给儿子蒸的,本来是给儿子送来当早饭的,没想到几十里山路赶来,听到的就是矿难的消息。

连乐乐只觉得眼睛酸痛,仓促的起身,胸口好像堵了很多东西,积郁在那里,急需一个出口。夜渐渐的深了,媒体记者们简单的研究了一下,决定分成两个组,一组继续守在井口处,一组去矿场提供的临时住所休息,这是一场持久战,得保存体力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

连乐乐和很多女记者一起留守上半夜,肩头多了一台沉重的相机,石头一样的压着她。她很想和一个人说点什么,几句话也好,可是看看时间,连爸爸和连妈妈一定已经睡下了,手指没什么意识的在手机键子上来回移动,最后停在了写着韩涛名字的一串号码前。

第十一章 讨厌打针行不行

在打还是不打之间犹豫了片刻,连乐乐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她有点庆幸那天还是把纸条上的号码存在了手机里,这会至少还能有个人可以听听她说话。

韩涛的彩铃很有趣,一个童声一本正经的念着,“有一只翠鸟,住在僻静;僻静;僻静;僻静;僻静;僻静的翠树林里……”山里的风声大,连乐乐要很用力的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才能听清里面的声音,韩涛许久都没有接电话,于是她重拨了一次,专为了听这个彩铃,心里也不是不失落,但是失落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觉得他不接电话也好,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上半夜井口都没什么动静,只每隔一段时间,井下参与抢救的工作人员会上来,然后休息片刻,由另一班人继续下井工作,但是暂时没有新的情况。凌晨两点多,连乐乐他们也开始换岗了,临时的住处除了能挡住呼呼的北风之外,简陋到可以,一间建成长长一条的屋子里是一铺通炕,炕中间挂了布帘子,一边睡男,一边睡女。

“我的娘呀,睡觉的条件也太好了。”崔英子一路走在最前面,此时对着大炕目瞪口呆,连乐乐和其他几个女记者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是全都绿了。

“我有点后悔了,要是早知道他们矿上就这住宿标准,咱们不如去镇里住了。”市电视台新闻频道的女记者小小的叹息了一声,赶紧走到了距离男铺这边最远的一个位置上,想坐下,想想又抬手抖了抖被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跳蚤。”

“冬天,应该没有吧,夏天保不准。”崔英子把背包放在一边,也去帮着抖被子,连乐乐哀叹,她最怕睡火炕了,小时候去农村亲戚家串门,住一夜还挺新鲜,再睡一夜,早晨都起不来,觉得腰都直到僵硬了。何况男铺这边还睡着几个人,都是各单位的司机,他们不用去井口守望,这会睡得呼噜声此起彼伏。连乐乐想,醒着的时候都觉得吵,要是能睡着才奇怪。

可是,还真的睡着了,抖过被子后,黑灯瞎火的也找不到水洗脸,几个女人都决定和衣而卧,身上有羽绒服穿着,有股味道的被子就只盖到膝盖。火炕比连乐乐记忆中的还要硬,她觉得自己绝对是躺下容易起来难,身上穿得太厚了,胳膊腿都不好回弯,很像熊,而且几乎躺下的同时,人的意识就不清醒了,一觉醒来,天还是黑乎乎的,人居然还保持着躺下时的姿势,动也没动。

手机在包里振动,睡觉前连乐乐也没忘记把包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会睡得晕头转向的,差点从炕上蹦起来,一心只以为又有了新发现,结果赶紧把手探进去,摸出来的时候,一看原来已经五点多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韩涛。

“喂,”连乐乐很轻很轻的喂了一声,试图起来,挣扎得不成功。

“乐乐?”韩涛的声音似乎不太确定,没听见电话里的人反驳,于是他说,“你还在睡,我吵醒你了?”

“有什么事?”连乐乐再挣扎,总算爬起来了,飞快的穿鞋下炕,尽量小心的开门站到了外面,才稍稍放开了点音量。

“昨天晚上有点紧急状况,我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折腾到凌晨,回来看到未接电话,想着就可能是你。”韩涛笑了,声音很好听,没什么疲惫感,比连乐乐精神多的样子,不像忙碌了半夜的人,“当时就想打回给你,但是也怕你睡了会吵醒你。”

“现在才五点钟,你要是七点之后打,比较不会吵醒我。”连乐乐觉得心里头有些暖暖的,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感觉从什么地方来,总之就是,心头暖暖的,北风吹在脸上,也不像刀扎了。

“等不了了,怕你有什么事,我还没敢睡觉呢,怕睡过了时间。”韩涛说,“本来我还在想,你多久才会给我打个电话,然后这几天都埋怨自己出差走得太急,也没去物业查查你的号码,要不也不用这么傻等着,你说,这种心情你能体会吗?”

“不能,”连乐乐实话实说,她还没有对一个除了父母之外的人牵肠挂肚的感觉。

“那看来我还得很努力呀。”韩涛闷闷的说,“你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听着到处都是呼呼的风声呢?”

“你听得没错,是风声,我在山上呢。”连乐乐终于想起来,她给韩涛打电话的目的了,“发生了一起矿难,我在现场,山里的夜黑得可真纯粹,但是我也没看到星星。”

“……山上?吃住还习惯吗?”韩涛似乎愣了一下,“我这几天就一直在手术台上,交流学习累死人都不偿命,我都没看新闻,情况很严重吗?你得在那里呆几天?”

“不知道呢,有黄金救援时间,估计时间一过,我们就回来了。”连乐乐说,“我还是第一次采访这样的新闻,现场真是……惨不忍睹。”

“大自然面前,人本来就是渺小的,”韩涛说,“看到那些家属,人的心里肯定难受,他们但凡有别的能力,也不会把亲人送去矿场,现在出了事,等于一家人都没有指望了,我都能想象到。不过你也别太拼命了,自己注意身体,还有心理调适,山上冷吧?”

“嗯,挺冷的,你不说我还没觉得。”连乐乐打了个冷战,觉得脸上的皮肤好像都冻硬了,风飕飕的透过羽绒服直灌进来,大腿、肚子,有感觉的地方,好像都浸在冰水里一样,到底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着凉了,带药了吗?”韩涛声音提高了些,问她。

“带了,带了,外面太冷,我还得回去睡会,你也睡吧,88。”连乐乐吸了吸鼻子,她带药了才有鬼,谁能预料到会生病,不过韩涛离着远,听他的意思,好像还是在外面交流学习呢,多说无益。

“那去睡吧。”韩涛相信了,没有再说什么,说了再见,连乐乐就快手快脚的挂断了电话。

天亮之后,连乐乐就开始觉得浑身酸痛,很酸很痛那种,早晨矿场准备了粥、馒头和小咸菜,吃的食不知味,偏偏崔英子凑过来,十足八卦的问她,“半夜里谁给你打的电话呀,还跑出去接,半天不回来,男朋友?”

“吵醒你了?”连乐乐没心思和她扯,面不改色的说,“以前采访过的一个外科医生,凌晨五点刚下手术台,说是完成了一例国内罕见的脑外科手术,问我能不能去采访一下,我当时都想损他两句了,有这样的吗,他不睡觉,别人就和他一样不睡觉了,好容易才忍住。”

“我也遇上过这样的采访对象,要不现在也不用专门换了双卡双待机的手机了,一个卡专门给这些采访对象打电话,白天八小时,随便骚扰,晚上关机,天下太平,不然他们想起来就打电话,从来不看时间,半夜把人吵醒了,发火他回头还得投诉你,不发火是真生气。”崔英子不疑有他,记者都有这个经历,因为手机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机,接到骚扰电话也是常事,“不过你脸色可不好。”

“没睡好,有点冻着了。”连乐乐再吸了吸鼻子,放下了粥碗。

经过一夜的抢险,到了上午九点多,井下开始陆续的又往上抬人,这其中有生还者,县医院的救护车早等候在现场,伤者被迅速转运,连乐乐他们也赶紧奔赴县城,到了下午,她开始发烧,不过时间太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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