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之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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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捡来的吧？他很常乱捡东西的。」
「嗯……可以让我看一下妳那本吗？」
美保子从包包里拿出了《幸福之书》。海尻接下了那本书，反覆仔细端详了一阵。突然，他象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地，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说：
「电梯动了！有人上来了。」
美保子回过头，从开着的那扇门望向电梯方向。那台电梯没有任何上下的显示，只能透过电梯间的小窗，看到些许的光线在晃动。
「搞不好会进到这房间里来！」
海尻赶忙把门关上，穿过房间，打开书架旁的门。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则是盥洗室和浴室。海尻先让美保子躲到走廊去，自己则从门缝往房间里窥探了一下之后，立刻又把门关上，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应该是有谁进到房间里了吧！美保子感觉到，自己彷彿正在跟惟灵讲会里的所有人爲敌一般。当两人悄悄地沿着走廊往前迈进后，他们发现盥洗室和浴室，好像是由电梯两侧的两个房间所共享的。因此，只要打开浴室彼端的门，应该就可以通到电梯出来右手边的另一个房间才对。
然而，浴室彼端的那个门后面，此刻却清楚地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真是的……搞得人家这么焦躁不安！」
海尻抓起美保子的手腕，把她推进了盥洗室里。盥洗室的正面是个附有镜子的洗脸台，左边是浴室的玻璃门，右边则是厕所门。
彼端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女人的声音变得相当接近。
「人家想先冲个澡嘛！」
海尻迅速地打开厕所旁边细长的门，里面放着水桶和抹布等扫除用具。他不发一语地把美保子塞进这间储藏室，然后自己也跟着走进去，再把手伸到身后关上门。
真是千钧一发，两人随即听到走进盥洗室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打开浴室的玻璃门，然后又将它关上。
两人就这样挤在储藏室里；美保子处于被海尻抱着的状态，一动也动不了。她可以清楚感觉到，海尻那混着烟草味的男子气息还有体温，正不断地传向自己这边。
随后，又有另一个脚步声接近。两人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力井先生，您醉了吧？」先前那女人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醉呢？只不过是威士忌加水而已，那根本不算酒啦！」
「你所喜欢的，除了酒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了吧？」
「……这一切，全都是因爲妳的缘故……」
「啊……不行！」
海尻的脸上开始渗出了汗水。
不久，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海尻好像已经受不了似地，悄悄打开了储藏室的门。隔着浴室起雾的玻璃门，可以隐约看到白色的裸体交缠在一起。海尻弯着身躯，箭步从盥洗室移动到浴室的走廊。美保子也跟在海尻身后走了出来。
接着，海尻毫不犹豫地往走廊的尽头前进，穿过半开着的门，来到右边房间里。美保子不知爲何，忽然有种双腿乏力的感觉。
这房间和刚才两人探查的房间大小一样。如果这是力井的房间，那刚才搭电梯上来的，很可能就是鹰狩。在这房间里，有一张和刚才那房间十分相似的书桌。用慎重的动作，海尻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探査了一下，然后又随即关上了抽屉。
「这里只有酒瓶。」
「这应该是力井福之助的房间吧？」
房间里有日本棋院颁发的五段证书，还有鱼拓的裱褙。
所有裱褙的东西上面，都可以看到力井福之助的名字。书架上还有很多的奖座。
「刚才的女人会是谁呢？」
「……不晓得。」
领带和西装被丢在椅子上，但四周并没有发现女人的东西。不知是否算准了他们两个人不会马上回到房间来，海尻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香烟，大方地点上了火。
「接下来该怎么办？」美保子问他。
「我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虽然我觉得华上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不过，如果妳不想继续跟下去的话，可以尽管回去。门外就是电梯了，我可以送妳到电梯口。」
「不必，我可不是会就此半途而废的人唷！」
「……妳呀，还真是个浑身上下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子呢！」
「根据鹰狩房间里的那张清单所写，力井福之助不是应该已经退会了吗？可是他竟然还在讲会里有房间，而且还带女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呀……妳分析得很合情合理，以女人来说，真是相当难能可贵呢！」
海尻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熄，走近另一扇门。
「你打算仔细查查所有房间吗？」
「不……不知道该说是气氛还是感觉，总之我认爲华上人一定就在附近。不过，我也只能凭直觉去找找看了哪！」
这番说辞让美保子非常没有信心，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海尻回到最初有电梯的那个小房间，朝着电梯的反方向，往后面的走廊走去。
「总之，我们先找扇窗户吧！至少得先知道我们现在人在几楼才行。」
美保子也颇有同感：搞不清楚身在几楼，实在是让人非常不安。海尻再次慎重地左右扫视走廊，然后像得到某种灵感般，迈开步伐往右走。然而不管再怎么走，窗户之类的东西都不曾出现在眼前，只有阴暗的墙壁不断向前延伸。
大槪走了不到十公尺，海尻突然停下了脚步。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的上半身稍微往前倾了一下。仔细一看，狭窄的走廊上有一只右手伸了出来。海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只手。
「是谁？」一个低沉而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海尻回过头，对美保子一口气不停地迅速说道：「糟了……被警卫发现了！妳快搭电梯逃吧！」
「可是……」「快呀！要是连妳都被抓了，事情可就麻烦啦！」
海尻拉了拉西装的领子，故作鎭定地转身走向旁边的走廊。
「到底是谁准你……」
美保子没空全部听完，便拔腿在走廊上一路狂奔，来到了电梯前面，慌张地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美保子可以清楚感觉到电梯的机件正在运转；下一个瞬间，电梯门迅速地打开了。美保子毫不犹豫，立刻冲进了电梯里。
电梯关上门之后，美保子赫然发现电梯正在往上移动。她原本以爲这台电梯应该只会往下，结果却正好相反，这让她完全乱了方寸；然而，在密闭的电梯里，她也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时，电梯停了下来；美保子感觉自己似乎往上升了两、三楼。
门一打开，在她眼前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卫。

九

「妳要去哪里？」一个在鼻下留着撮红褐色稀疏小胡子的警卫，对美保子这样喝问道。
「这个嘛……人家迷路了啦！」
「这里可不是迷路来得了的地方！」
「……可是，我就是迷路了嘛！」
「总之，先跟我们到讯问室去，再来听妳的理由。」两个警卫一左一右将手臂穿过美保子的腋下，抓住她的双臂将她带走。
这层楼和之前所见的楼层在气氛上全然不同，地板铺着快淹没鞋跟的地毯，墙壁像撒上砂金般闪闪发光，连随处可见的摆饰也相当奢华；唯一不变就是没窗户，看不到外面景象如何。当美保子被两名警卫抓着，在走廊上绕了好一阵子之后，警卫带她来到一座空桥；在空桥的两侧，总算出现了窗户。放眼望去，窗外是一大片漆黑的天空。
这座空桥似乎是连结到另外一栋建筑。这栋建筑物给人的感觉，就跟一般的大楼没什么两样；当美保子一来到走道尽头时，在她的眼前随即出现了三部电梯。这三部都是普通的电梯；警卫一按下按钮，数字灯号马上就亮了起来。美保子这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最高的楼层，也就是十楼。
美保子一路搭着电梯，到达了地下二楼。途中，电梯停下好几次，不停有人出出入入，这点也跟一般的电梯没有任何不同。只不过，两手都被扣住的美保子，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最后搭乘这部电梯抵达地下二楼的，就只有美保子和警卫等三个人。
地下楼层里，到处是裸露在外、略显脏污的水泥墙；在机电室的前方，有一间镶着整片玻璃窗的房间，好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警卫，正聚集在房间里。
抓着美保子的警卫打开铁门，走进房间里，和房间中央桌边的男子咬了一阵耳朵。在男子身后，有无数监视闭录电视的画面正在闪动着。男子点了点头，指指房间里的一扇门，于是警卫便打开那扇门，要美保子走进去。
美保子心想，这不就跟警方的侦讯室一样吗？讲会有权这样做吗？美保子下定决心，如果他们太囉嗦，就用这些话回呛对方。正当美保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房间里踏进一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发出了「啊」的一声：
在除了烟灰缸以外空无一物的桌子彼端，有着一大一小两张并排的黑脸——甘地和不动丸正带着茫然的表情，坐在警卫的面前。
「哎呀，这不是美保子小妹吗？是来接我们的吗？」甘地用悠然的语气说着。
「我才想问，老师你们爲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们也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呀，是被硬抓来的。」
甘地带着一脸相当尴尬的表情，用手贴着额头说道。「当我们在庭园等美保子小妹妳回来的时候，美术馆的人跑来跟我们说，已经到了闭馆的时间，要我们出去；我们说在等人，对方也都听不进去。那个人真是个不知通融的家伙哪！我们没办法，只好离开了庭园，可是也没别的地方去，所以随便乱逛一下，结果就看到了大圣堂：我们想稍微参观一下也好，于是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大圣堂里到处都充满了好香的味道，我们跟着味道走，找到一个宴会的会场，结果就在那里被警卫给抓了——不，如果是只有参观那倒还好啦，不过，因爲刚好我肚子饿了，再加上眼前又堆满了美食，所以我就情不自禁，伸手拿了一些，这样就不行啦！」
「……这就是老师你的不对啦。」
「所以啊，我从刚刚就已经认错，而且也在反省了喔！不过，刚才的俄罗斯甜菜汤还真是好喝，自从在『MonsieurLanvin』品尝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了。麻烦等一下帮我转告大厨好吗？」
房间里的警卫，用很嫌恶的表情反覆打量着甘地一行人：
「你们是一伙的吗？」
「是呀！我不是从刚才就一直说，我们在等美保子吗？」
「大槪老师说的话，他们不信吧？」
美保子说。
「好像是哩！我说自己擅自跑进宴会会场拿东西吃，只不过是一时起意罢了，可是他们却认爲我在说谎。」
「这会不会太过份啦？你们以爲老师是谁啊？」
美保子忍不住怒声喝斥警卫。
那名刚刚架着美保子进来，留着稀疏小胡子的警卫说：
「这家伙偷跑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宴会，还偷吃了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吧？至于妳，未经许可潜进大圣堂的内部，这可是侵入住宅罪喔！」
甘地吃惊地看着美保子：
「美保子小妹，妳是做了什么才被带到这里的？」
「所以就说我迷路了嘛！
一般不是应该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才对吗？没想到我竟然从头到尾都被当成罪犯，还被抓到这里来！真可恶！」
甘地也跟着发牢騒似地说：
「看来，可能是因爲我们的外表都太寒酸了一点哪！」
「是呀！要是我穿着皮草，这些人还不连忙对我鞠躬哈腰才怪！」
房间里的警卫对美保子说：
「看来妳不只是只老鼠嘛；接下来，妳最好一五一十地给我从实招来！」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隐瞒什么呀！」
「不是这样的吧？妳刚刚待的地方，就连我们都很少有机会进去。还有，眼前的这位老师，因爲他的行迹颇爲可疑，所以我们才上前出声盘查，没想到，他竟然大言不惭地扯谎，说自己是尊贵的会员；要他拿出会员证，他还推说自己忘了带。你们这群找麻烦的家伙，给我从实招来！你们究竟是爲了什么目的而潜进讲会里来的？」
「根本没有什么目的不目的，就只是去美术馆之后，在回程中迷路了而已呀！」
「还继续狡辩！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动丸的胡子动了一下。「师父，说到底这些人就是不讲理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不动丸马上就把这些家伙给撂倒在地，取下首级给您瞧瞧！」
或许是因爲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和甘地他们团聚的缘故，美保子讲话也变得愈发不加拘束了起来：「不动丸先生，别再说那么逞强的话了啦！这个地下室里可还有恐怖的拷问室唷！要是我们被押到那里去严刑拷打的话，就太不値得了！」
「好啊，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了！」房间里的警卫说道，「我总算搞清楚了，你们假扮会员进来，是要刺探讲会内部的情况，然后再写些什么有的没的东西，好卖给出版社。说，到底是哪家出版社派你们来的？再不说的话会有什么下场，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要是你们再说这些不礼貌的话，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们喔。」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爲我呀，认识讲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是谁？」
「月圣大人——力井福之助月圣大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力井月圣大人怎么可能认识妳这种小女孩？」
「你怀疑呀？那你就把我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全都转告给力井月圣去吧！你可以打通电话试试呀？不过现在不行，他现在有点忙，我想再等一下，他就会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房间的警卫回头看了看抓美保子来的那名小胡子警卫，开口问道：
「这个女的是在哪里乱走被抓到的？」
「我是在她搭芍药电梯到十楼，要出电梯的时候抓到她的。」
警卫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那台……确实是月圣的电梯，不过我查查就知道了；要是说谎，妳大言不惭的脸，可是绝对会变成一张大哭脸的喔！更何况，用那台电梯上去十楼这种事，我绝对不相信。再说，妳既不是会员，而且还单独一个人……」
「我也是觉得不对劲，所以才马上把她抓了起来。」
小胡子警卫象是找到一个借口似地，连忙开口应道。尽管警卫们不相信，但他们也察觉到，万一美保子所言不假，那后果之重大，可是他们担待不起的。
「力井先生让我看了他的房间唷！」美保子心想，自己手上握有力井带女人到房间这个把柄，所以就算信口胡诌，应该也没关系才对。
「他是围棋高手，还让我看了他围棋五段的证书。还有，他也很会钓鱼，去年他在八丈岛钓的青甘，有一公尺多那么长呢！我看了那条鱼的鱼拓，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警卫们面面相觑。
「难道她真的不是偷跑进来的……」
「我象是做那种事的人吗？……啊！」美保子不假思索地拍了拍包包说：
「我忘了请他把《幸福之书》还给我了！」
这时，房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美保子将它和《幸福之书》联想在一起，暗自猜想：「该不会连海尻也被抓进来了吧？」
美保子身边的警卫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不是海尻，而是刚才一直坐在隔壁房间中央的警卫。这个警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充满了大惑不解的神色。
「刚才力井月圣跟我联络过了，要我们把这三个人带去找他。」
留着小胡子的警卫说：
「……要带到哪里去呀？」
「带到华上人的『尾长之室』去。华上人似乎有话想跟这三个人说；月圣还特别交代，要我们注意礼数，千万别失礼了……」

十

（实在是搞不懂，华圣爲什么会知道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呢？）美保子甚至怀疑，华圣是不是使用了透视术。不过，对于会见华圣这件事，她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警卫们在接到力井联络之后，显得一阵慌乱。对他们而言，面对这样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慌乱自然是在所难免。然而，最让这些警卫们在剎那之间感到混乱不堪的是，究竟自己该如何改变自己的态度才对？像翻书一样马上变成笑脸迎人也不妥，但要是继续用刚才的那种态度，那又未免显得太过失礼了……
「那么，就是这么一回事，这边请。不不，您的包包由我来……」
留着小胡子的警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甘地的包包。不动丸站起身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前往「尾长之室」的这段路程，有点象是旅行般的感觉。越过长廊，上下阶梯，还换搭了好几部电梯；这让人不禁怀疑，当初设计这栋建筑物的人，是否将古代宫殿或城池里如迷宫般的设计给照搬了过来。
最后，一行人被带到的地方，整体感觉很像美保子先前找不到路出去的十楼。
警卫在一扇附有长尾雉鸡浮雕的门前停下，拉起门环敲了敲门。
屋内马上就有人应声，出来打开了门。警卫把甘地的包包拿进房间里之后，随即退了出去。
「恭候各位大驾多时了。」说话的中年男子戴着重度数的眼镜，个子矮小；那副总让人觉得心眼狭窄的神态，再加上一张尖嘴，让人不禁联想起老鼠。
男子把三个人请了进去之后，用一副象是要嗅出什么似的态度，向前探出了油光发亮的额头，弓起双膝；看样子，他似乎是打算要向三人鞠躬致意。
「真是不好意思，突然请各位过来。警卫有没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呀？」
他的声音象是吊着嗓子说话似的，音量虽小却很尖锐。
「不，没有……还不至于。」甘地回答得很含糊。
男子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了黑皮制的名片夹，象是发扑克牌似地，把名片发给眼前的三人。在那张名片上，写着「惟灵讲会事业部长力井福之助」几个字。
「各位可能也知道，今天讲会正在举办典礼活动，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可能有诸多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在会客室稍候片刻。」
力井带着三人来到房里一间很宽阔的会客室，接着便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在这时，象是等着力井出去似地，另一扇门紧接着打了开来，有位男子从门后走了进来。一看到他，美保子不禁想要叫出声来。「嘘……」海尻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说道。
美保子原本一直以爲他被警卫抓了，不过现在，她总算能稍稍放下心中的混乱感了。她心想，海尻之所以得脱险境，必定也是用了自己心里也曾经想过的那一张王牌威胁力井，才能顺利让他答应安排与华圣见面的吧！
「美保子小姐，请妳答应我一件事：在这里，妳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同时也不会透露任何事情，好吗？」
「我是可以答应你，不过你指的是哪些事？」
「譬如说，我和瑠璃子之间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有让这个讲会知道；诸如此类的事情，其实是有很多缘故的。我可以好好跟妳解释清楚，但现在没有时间了，所以，希望请妳先不要透露出来。即便如此，只要能够见到华上人，应该自然就能够把事情厘清了吧！」
「……说得也是。那我就先答应你。」
「您一定是甘地老师吧！稍后我再好好问候您。」
海尻对着甘地说完之后，便急忙离开房间，关上了门。美保子直到刚才，都还和海尻在一起。，这一小段时间的别离，竟让她在心里涌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思念感。
「这是怎么回事呀？刚才的绅士，是妳的新男朋友吗？」
甘地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我刚刚才跟人家约定好，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稍后我会再向您说明的。」
接着，力井又回来了。「华上人愿意接见各位。不好意思……与讲会无关的人士，或许会觉得这架子摆得还真大，但老实说，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少见的。」
「嗯，我们了解。对各位信众而言，华上人应该就等同于神吧？」甘地说道。
「总之，因爲讲会的典礼活动才刚结束，所以华上人还相当疲倦；关于详细的情况，请容我稍后爲各位补充——当然也包括您现在所提到的这一点。」
「好，就交给您全权安排了；那么，我也不再细问这些问题了。」
「感谢您海涵。那么，各位，这边请。」
甘地一行人被带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内部的陈设与装饰，都有如异国的礼拜堂一般，给人一种神秘的印象。正面的祭坛四周，充满着金色的光；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大水晶灯。当眼睛习惯这个房间里的昏暗之后，还可以看得间色彩斑斓的大片画布，覆盖在整片墙上。那是一幅由无数人物及动物所构成的细腻图画。桂叶华圣就坐在一张黑得发亮的大桌子前。想必，海尻一定将那张王牌运用得相当妥当吧！直到亲眼目睹华圣面容爲止，美保子在脑海中几乎完全不曾预料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顺利就见到她。
力井向华圣介绍了三人之后，华圣坐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看样子，她的视力似乎有点衰退了；不过，唯有她的声音，却依旧保持着年轻而清澈的声响。
「最近脚越来越不好，请原谅我如此坐着会见诸位。」
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香味。随着对这个房间的气氛越来越适应，美保子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庄严肃穆了起来。
「我听力井说了。甘地老师，您的瑜珈是在哪里修习的呢？」
「……喔，算不上是修习，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我是在印度的瑞诗凯诗（译注：北印度一城市名，有『世界瑜珈首都』之称。）学的。」
甘地极其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瑞诗凯诗……您说的这个地方，还真令人怀念哪！我也去过瑞诗凯诗；那个时候，我还相当年轻。」
「不，您现在看起来依然很年轻，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
华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