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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多手记之角(第一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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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谱吗?”

“靠不靠谱你看我就知道了。我先去,你等十分钟再进来,我会在楼里等你。”说罢,林翡绯站起身,挎着拎包朝东边大门走去。因为在校园里曾和风海碰过面,她特意换了一个白色的拎包,免得因为包被风海认出来。

“小心点啊,有情况立刻跑!”那多担心地看着林翡绯。

“放心,记住,千万别马上跟来,安全第一。”林翡绯回头对那多道,那多赶紧点头,伸出手给她看腕上手表,意思是说“我看着时间呢”。

林翡绯刚进入大门,藏象组织立刻把注意力转向她。林翡绯好似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却一点也不慌,仍旧大方地朝前行走,期间还稍作停顿,自然地喝了一口矿泉水。藏象似乎没有生疑,低下头继续打着扑克,林翡绯微微一笑,这才进入楼房第三幢。

看来的确没事。那多放下心,过了十分钟进入小区,果然同样没有引起藏象注意(藏象居然坐在草地上打牌)。

那多很快找到3幢。进入楼道,首先看到的是堆积成山的纸盒,垒起来足足有一个成年人多么高。有婴儿哭声从101室传出,门边还停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锁在楼梯的栅栏上。通常,每层楼道的首尾各有一家住户,这幢楼的楼道却很特殊,每层有三家住户,楼道中央还有一家。

那多尽量轻地走上二楼,没有遇到一个住户,但也不见林翡绯的影子。手机收到来自林翡绯的短信:我在201里面。

那多来到201门前,敲敲门,林翡绯开门。

“你怎么进去了,不是说好在外面等?”那多问道。

林翡绯赶紧招呼那多进来,又将房门关好,说道:“我也是随便一试,结果在门外的地毯下发现了钥匙,就开门进来了,没有人在家。”

“翡绯,你胆子太大了,这是犯法的。”那多说,开始注视着屋内。

“我们又不干坏事。其实看到藏象守在楼下,我们就该想到气数持有者不在家的。”林翡绯说。

“没有人在,我们进来也毫无意义。”那多说,“就算在屋里找到了气数也不能拿呀,不然就变小偷了。”

“不一定哦。”林翡绯说道,露出一个小酒窝。

8。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进门先看到的是类似厨房的小间,四周堆满了古书,墙角还放着许多盆景,以至于本来宽敞的厨房看上去只剩下三四个平方大,一张白色圆桌就占据了一半空间,再加上各类厨具几乎将小间塞满,勉强留出一条狭小过道走路。

“你说气数会在这些古书里吗,还是,气数根本就是一本古书?”那多上前翻了几本书,都是些和影先生摊子上类似的书籍。影先生的那些书籍基本上都是假的,但是骗骗外行人足够了。

“不知道呀。”林翡绯没有停下,侧过身走过过道。

过道通向客厅,相比厨房宽敞许多,除了古书盆景外还摆放着电视机、音响等物件,但都十分陈旧。方形的金鱼位于窗台边,鱼缸里有红色鲤鱼畅游,底部还安装着小型五彩霓虹灯,把金鱼缸照得五彩斑斓。

客厅旁的两扇房门紧闭,那多走到其中一扇房门前,扭动房门上的把手,却转不动。

“别试了,只有这间房可以进去,其他房间都上锁了。”林翡绯进入左手边的房间,招呼那多进来,“来看看我发现什么。”

那多一进入房间,首先就看到搁置在墙边的橱柜,可惜的是橱柜里也是放满了体积较小的盆景,没有什么一看就贵重或是充满历史气息的东西。

房间中央摆放着两张床铺,相距不过十几厘米,占据了房间里绝大部分的空间,一张木桌紧挨着窗户,桌上摆放着三盆仙人球,最大的那只又有小仙人球从旁侧长出,看来不久就会再多出一盆。

“这里是卧室吧。”那多说,“看来有两个人住。”

“来,看看这张照片。”林翡绯把桌上的相框递给那多。

相框原本被摆放在书桌内侧的正中,最显眼的地方。这是一只银边相框,银边上镶着金黄色的牵牛花,滑润中透着亮光,有细小的塑料钻石在其中,看上去十分精致。照片上的两个少年正坐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他们的五官、轮廓非常相像,但却不是双胞胎,单从照片上就能看出位于画面左边的男孩起码年长六七岁,年幼的男孩眉间长着一颗黑痣。

“这……这这这这!”那多捧着照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年纪小的不就是刚才那个碰瓷的人吗!”

“对。”林翡绯说。

“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

“这下真的没白来,或许刚才那碰瓷的就是气数持有者,因为遭遇了车祸没回来,所以藏象才找他不到。”那多想了想后说道,感到幸运女神倾向了他们这一边。

照片右下角印着拍摄时间,2006。6。5,那时的碰瓷少年眼神清澈,微笑自然,旁边的青年则是黑眼圈明显,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旁边的男人是谁?”那多问道。

“看面容,这两人应该是亲兄弟。”林翡绯推测道,“还记得屋前的老人的话吗,他说那碰瓷的有个亲人住在精神病院,说不定就是他。”林翡绯点点照片上年长的青年。

“你别说,年长的青年的确有一份忧郁的气质。”那多咂咂嘴,“我看就是得抑郁症进了精神病院。”

“而且,你没有感觉到这照片好像有点奇怪吗?”林翡绯说。

“哪里怪?”

“这张照片的整体结构,背景好像不太和谐,拍摄比例也有问题。”林翡绯皱着眉头说道。

“具体点,我可不懂摄影。”

“只是感觉,具体我也说不出。”林翡绯食指的指腹按按眼角,然后盯着照片想找出些端倪,却仍旧没有收获。”

“大概背景是PS上去的吧,所以看上去不自然。”那多说,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草坪,但是不太像楼下的草坪,“现在摄影不是老是玩移形换影,别说背景,人都可以P没。”

“大概吧。”林翡绯放下相框道。

“依你看,刚才那个碰瓷的就是气数持有者,短信中的龙钟吗?”那多忽然问道。

“八九不离十。来,看看这个。”林翡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棕色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封面处的标签上写着“生活日记”四个字,字迹秀丽,像出自女子之手。

“这是什么?”那多问。

“日记。你读一读。”林翡绯说,或许想到了那多读日记需要一定时间,自己先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

9。

那多打开日记,笔记本有些年岁,纸质泛黄,扑面而来一股旧书特有的味道。他用手掌扇去味道,翻到第一页默读起来。

有必要从今天开始记录。

我一直认为,人的一生是通过各种感觉拼接起来的,或者说,可以把这些感觉称为心情。若干年之后回想某一次生日宴会,也许不记得对面坐的是谁,但是欢乐的情感像一颗浓郁的巧克力,在心中慢慢化开;去一个城市旅游,可能已不记得下火车看到的闳宇崇楼、亭台楼榭,留下的只是恢弘震撼的冲击感;或许你已经无法描绘出高考前那几个月的具体情形,只要心念至此,犹如酷热暴晒下的烦躁、焦虑感将立刻涌上心头,与临考前惊心动魄的情感混合到一起,时刻提醒着你,一切都是存在过的事实。

所见的事物、情景起初像一幅色泽鲜丽的画,在岁月的侵袭中渐渐褪色,慢慢虚无,直到成为一张白纸。细细看来,有一团白色雾气在白纸上方,那就是情感,纷繁的人事情景最终浓缩成了一团由情感、心情的雾气,氤氲不散。所以,我只相信感觉、情感,眼睛看到的东西往往随着时光推移淡忘、变形,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事后描述的一定与当时所见的丝毫无差。我喜欢跟着感觉走,虽然感觉也会出错,但是相比视觉我更相信它。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的文笔真的不错,可能是有个当导游的老爹的关系吧,他以前在家里背的那些解说词浮华而不中用,倒是让我耳濡目染了。

所以拥有这样的文笔以后不干这一行了,我说不定能当个作家。

作家收入丰厚(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养活自己应该绰绰有余,说不定还能攒点钱买一幢大一点的房子。把大哥接回来?我脑子里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那个疯子离我的生活越远越好,如果能断绝关系,我一定不要和他扯上一丁点关系。

跑题了。

其实老天还算关照我,给了我一手好字好文笔外,还让我的拥有一身健硕的体魄,最主要的是我的拳头,要不是靠它,我才不会得到大佬的青睐。

是的,我的拳头能让人失去紧张感,以及,人最基本的恐惧感、兴奋感。什么样的伤势程度才会,破皮?流血?亦或是再严重一点的脑浆迸裂?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总之执行任务中被我伤到过的人几乎都失去了紧张感,这让我在业界也有了一个绰号,“感官收割者”,十八九岁的人就有这种尊称……好吧,其实我不太理解这称号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一旦没有了紧张的感觉,日子是不好过的,我也在庆幸“感官收割者”是自己,而不是对手。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上个月的月中。

大佬派我去河西收债,我还记得他露出金牙发笑的脸,两颊的肉好像要垂到桌子上。他让我下手狠点,起码废对方一条胳膊。

我去了,以为这次会像往常一样收完债回来逛个夜店打个炮睡到第二天中午。谁知道那人极其顽强,被打的体无完肤了还用牙齿紧紧咬住我胸口,怎么打都不松口。

收债的时候不怕遇到比你强壮的人,怕的就像他这样死缠烂打的,好比一贴膏药,粘上你就摆脱不了,揭下来自己也会被撕掉一层皮。

我决定让他下半辈子彻底依靠输送营养液过活,拳头对准他的头部,使尽全力轰了上去。

最终……就是这样了,没人想到他居然在最后时刻松口。我那拳,用力过度收不住,轰在了自己的胸口。

中拳前后的经历像电影慢镜头一样,一遍遍在我脑中重放,伴随着几乎能让人血崩的痛楚,短短几十秒种却像几分钟那么漫长。这是危急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原因,使得身体的各个感官更加敏锐,人体接收到的信息量比普通状态下多出几倍,造成时间拉长的错觉。

也许那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里,我享受尽了肾上腺分泌带来的快感,现在的我,已经……

身体上的创伤对我而言不碍事,医生说,若是一般人,心脏受这种冲击,起码得躺上几个月的,弄不好还会丢掉性命。而我,半个月不到就可以下床走动,甚至是写东西,但是,我的紧张感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有人觉得没有紧张感是幸运,认为很多事情即使准备充分都失败,就是紧张捣的鬼。然而你们体会过失去紧张的痛苦么?

半个月以来,我身边的一切都像是泡在白开水中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是否与我有关,我都成为了冷静的旁观者。没有肾上腺急剧的分泌,没有紧张刺激感,随之丢失的是对生活的期待。

讽刺的是绝望的感觉没有丢失,我开始绝望,觉得自己如行尸走肉一般,觉得自己成为穿线的木偶。即使是绝望,身体也不存在任何颤抖的反应,只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失去紧张感,连恐惧都变得那么别扭虚无。

于是我向大佬倾诉。

大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他认为勇者无惧,这是件好事。哼,我看他是觉得这样能更好的为他卖命。

我陷入绝望,有种被装进大盒子盖上盖的感觉,周身漆黑,没有半点声响。

我以为黑暗就会这样持续下去,谁知道,漆黑的世界忽然出现一丝光亮。

今天,我体会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在从老大那儿回来的路上,这种加速并非源于运动,紧张才是它的发动机。是什么时候呢?我只记得这感觉很短暂,很陌生,短暂到几乎将它遗忘,陌生到险些没有认出。

“来,一起躲会儿雨。”

“来,一起躲会儿雨。”

“来,一起躲会儿雨。”

那时大佬招呼我到公司屋檐下,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反复出现,重叠在一起,混乱到辨不出说了什么。

大佬在人行道上向我招手,天下着雨,雨点大得像一颗颗透明的子弹植入我皮肤里。

我恍然大悟,心跳加速就出现在那时候,有一辆摩托车向我迎面驶来,龙头几乎是擦着我的前胸掠过,紧张感却持续不到一秒。

我开始明白,只有临近死亡,才能恢复紧张与刺激,而且越接近,刺激感越强烈。知道了这一点,此后几天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都会出现我的身影,刺耳的急刹车声后,总是伴随司机愤怒的叫骂,车前的我却有说不出的满足感,直到司机开车离去,双臂的麻热感还没有消退。

但是,这样的时间总是太为短暂,我要想出一种让紧张、兴奋延长的方法,十秒钟、一分钟,最好是一小时!为了它,哪怕是付出生命,又有什么不值得呢?

写着写着我笑了,我想已经找到答案。

日记上没有写明时间,连天气也没有记录。那多看完第一篇日记,继续往后翻,发现之后还有三四篇。

随后的一篇,看得那多心惊胆战。

写日记的人找来近百颗空胶囊,只在其中一颗里面灌上砒霜,其余装满藕粉。然后在精神病房与自己的哥哥会面,偷偷地与他玩互吞药丸的游戏,看谁先中毒倒地。

砒霜吃下去并不会马上中毒,每吞下一粒胶囊都将与死神近距离接触,他在享受一份感觉,这份死神是否会把自己带走的悬念,好在护士及时感到,在两人中毒前制止了他们。

起先他的确获得了延长的紧张感,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任何方法也再不能唤起他的兴奋点。

于是在之后三四篇的日记里开始侧重作者自身心态的记叙,能感受到一种忧伤感弥漫在字里行间,并且越发浓重。

之后出现了大量涂改的痕迹,越往后几乎就是全篇日记被涂黑,再是日记本被撕过页的痕迹,最后就是空白页,可见日记主人心态已经失衡,不愿再写日记。

“怎么样,和我们掌握的线索完全一致吧?”林翡绯说,“喜爱玩撞车游戏,又有亲人住在精神病院,还有这张照片。”林翡绯再次拿起相框,照片里的碰瓷少年正在咧开嘴满足地笑。

“真是看不出来,那碰瓷的这么变态。追求死亡的快感,连自己的命都要拿来开玩笑。”那多读罢日记发出了“啧啧”的声音,看完日记,他也肯定碰瓷少年便是龙钟的看法。

“我想他干碰瓷这件事多半也是受到玩撞车游戏的启发。”

“不过倒是让我们大约知道了这次气数的对人的影响——失去紧张感。”那多笑道,“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功能。”他首先想到的是有了这个气数,以后和林翡绯玩云宵飞车自己就不会鬼叫到声带发炎了。

“失去感觉是很可怕的,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也是啊,如果我是去紧张感,”那多说,“说不定我也会像碰瓷的一样,心理变态呢。”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联系出租车司机,赶在藏象前找到龙钟。”林翡绯已经掏出手机。

“可是,怎么说服他把气数给我们呢?”那多看了看桌上的日记,咽了口口水,“我觉得他不好相处。”

“见机行事吧。”林翡绯说,显然也没有想好办法。

“嗯。从日记里看那碰瓷的好像还是个打手啊,咱们要小心点。”那多看看相框里的阳光少年,心里叹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见林翡绯已经开始打电话,于是不再说话。

手机忽然发出短信的提示音,那多开锁一看,短信来自影先生,只有寥寥数字:“进楼没?”

影先生终于有消息了,至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

那多顿时感觉到世界光明了很多。赶紧把现在的情况编成短信回复给影先生,还加上一个问句:你在哪?

“安全。看楼下,马湖在吗?”仅过了十多秒,影先生的短信又来到。

马湖,他不是跟踪你去了吗?那多心中纳闷,但还是走到窗前向下看,正好能看到草坪,但是已经没有牛塘、风海的踪迹,先前他们还在草坪上打牌。

那多视线转移寻找着藏象,终于在原先的隐蔽处看到了牛塘、风海,但是在他们的身边又多出一个黑衣人,很明显他是之前追踪影先生而去的马湖。

“马湖回来了。”说话声从那多身后传来,却是林翡绯,她已然打完了电话,“看来影先生的计策已经被完全识破了,好在我们已经进楼并得到了需要的信息。”

“你怎么跟幽灵似的,又吓我一跳。”那多心脏突突直跳,用手轻抚道。

“你在和谁发短信?”

“影先生。”

“他在哪里?”林翡绯关切地问道。

“没说,只是问我马湖是否在楼下。”那多边说边按着手机键盘,把马湖回来的消息发给影先生,“你说影先生干吗问这个。”

“他一定是发现原本跟踪他的马湖不见了。”林翡绯说,“没想到马湖这么快就看穿了影先生的‘调虎离山’之计。”

“对了,你刚才打的电话,司机怎么说。”编辑完短信发出后,那多问道。

“已经在医院里了,那碰瓷的好像还要住院。”林翡绯说。

“这么严重!”

“谁知道呢,看来顺道还要去银行取点钱。”

“医院地址要来了没?”

“当然。”林翡绯把背下来的医院地址输入到谷歌地图中,一搜,和自己所在位置相距只有不到三公里,“离这里倒也不远。”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那多催促道,要拉着林翡绯离开。

“我先走。”林翡绯说,“还是用进来的方式出去,你要等十分钟,我们路口见!”

“哦对了,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影先生让我发给他。”那多的手机再次收到了影先生的短信,约定一会儿在医院会合。

10。

嘉善市第一人民医院是嘉善县唯一一所二甲医院,以治疗肺病出名。刚踏入医院大门,那多就看到了住院部大楼前那高耸的白求恩雕像。

“怎么影先生好像还没来嘛。”那多一手遮眼,挡住阳光。

“病房号发他了,我们先上去。”林翡绯说,那多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进入住院部,乘坐电梯直上三楼,在306病房外看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那司机刚点燃一根香烟,就被经过的女护士从叼着的唇间拿走。护士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将香烟扔进边上的痰盂里。

出租车司机挥手表示歉意,等那护士走远骂了句“小娘皮”。

“哦,你们来了?”司机忽然看到了那多、林翡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身边。

“他怎么样了?”林翡绯往病房里瞟了瞟,问那司机道。

“这不,做完各项检查,刚躺下还没醒。”

“什么检查,做了那么久?”那多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做了头部、胸部、肝胆胰肾的CT。然后开了三天住院费用和一些药,你那2000不够,我自己垫了600。”司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大堆医院收据。

“怎么好像听来很严重的样子,还要做CT。”那多说。

林翡绯要拿过收据,司机手一收:“先给那600,我还有事,要先走。”

林翡绯拿出六百块钱,迟疑了一下,却听司机笑道:“小姑娘,我还能骗你吗,一般哪个司机肯揽这种事情,我只求不亏就行了。”然后一把从林翡绯手中拿过百元大钞,同时把收据交给林翡绯,收据中还夹着林翡绯的身份证。

“喏,把你的身份证还你,检查的时候用它开的单子。”司机拍拍手上的钞票,收入衣袋里。

“得嘞,钱到手,我也就走了。”司机说道,准备离开。

“等一下,算上零头也才2200多,你怎么要了我2600。”林翡绯计算收据后,发现金额总数不对。

“怎么,误工费不算的?”司机说道,“我耽误两个小时送那小子来医院,少做多少生意?”

“算了,翡绯,他说的也有道理,别人的确不会愿意送碰瓷的来医院。”那多说,“而且,我们还有事要做。”

“还是小伙子明理。”司机整整衬衫领口,又拍拍那多肩膀,吹着口哨满意地迈起了脚步。

“哦对了,看你们这么爽快我也不想骗你们。”司机忽然回过头,轻声道,“碰瓷那小子其实做脑部CT时就醒了,检查出来屁事情都没有,其实可以不住院,他是想坑你们呢。”

“什么?”那多惊讶道。

“医院让他做个脑部CT就行,结果他自己硬要多做几项,旁边的医生都在劝他别做,没意义,他却打死都要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出租车司机忍俊不禁,“想想也是,不是自己的钱嘛!”

“翡绯,你的钱……”那多仿佛看到一张张百元大钞长了白色的翅膀,从钱包里飞走。

“你们就当我没说啊。”司机说完哈哈一笑,缓缓进了电梯。

“怎么会有这种人!”那多说,当然他指的是那个碰瓷的,“这下还摊上我们了,就不该送他来医院。”

“别忘了他是气数持有者,破点财能得到气数,还是值得的。”林翡绯收起收据,放入拎包。

“这种人会有感恩的心就好了。”那多说,林翡绯拍拍他,让他不要多想,先进病房再说。

306是一间双人病房,龙钟躺在病床上,起劲地聊着天。旁边病床上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本精装版的《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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