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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家族 作者:阿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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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注意的时候咬了她一口。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我对白药师喊道:“帮帮我妹妹,我先来对付它们。”
我从旅行袋里面拿出一把匕首,意欲闯进这群“地狱鬼蜘蛛”里面大开杀戒,哪知道还没有等我动手,眼前的“地狱鬼蜘蛛”爬行的动作变得缓慢无比。挂在树上的那些已经一只接着一只摔在地上,如同熟透的果子一般。
我回眼看着白药师,白药师躬身在地上,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炷香,香火喷着一道红色的烟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冒出红烟的香火。
“神了,神了!白大叔,你这是玩什么呢?”胡工在一边乐呵呵地嚷起来。
“拿着它,等它烧完之后就将它的灰烬撒在‘地狱鬼蜘蛛’里面。”白药师嘴巴里面念念有词,顺手将那根香火递给我。白药师走到阿真面前,我瞥了一眼,阿真好像已经晕睡过去。我轻声问了一句:“她没事吧?”
“放心吧!彭花没有用毒蜘蛛对付咱们,这些只是一些致幻迷药效果的蜘蛛而已。”白药师伸出右手,夹住我手里的那炷香火顶端,轻轻一使劲,一道粉红色的香灰便掉进他的手心。他把香灰敷在被蜘蛛咬伤的地方,阿真轻轻地呻吟了一声,醒过来了。我心里放松了许多,挥动着手里的香火,红色的烟雾缭绕升起,眼前的那些“地狱鬼蜘蛛”如同死掉了一般一动不动。我不由得佩服白药师的厉害,在峨眉山对付那几个日本人的时候,他就曾利用香火引出丧尸。
如果说“蜘蛛”彭花是驮尸人里面的“虫引”一派,我想白药师应该是驮尸人里面的“香火”一派,“虫引”喜欢利用毒虫腐尸、藏尸、驮尸、解尸、控尸,养在他们手里的各色虫子比玩蛊虫的巫师还丰富,诸如蚀骨蜈蚣、腐尸虫、食死蚂蚁、百虫蛊、驱尸鬼等。除了利用毒虫驮尸之外,他们还会利用毒虫对付自己的敌人,因此“虫引”一派的驮尸人不好惹。
“香火”一派又叫“香引”、“焚香”,他们的第一代驮尸人据说是个制香人,香火、香水、香料,都很拿手,后来做驮尸人之后开始研制各种对付古墓尸骨的香。这一派擅长香水引尸和腐尸、香火控尸、香料藏尸,最终完成尸体的驮运。其中出名的手段有离魂香、虫檀、尸烛灯等。
“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白药师站直了身子,看到“地狱鬼蜘蛛”已经完全被他的香火控制。
胡工叫道:“白大叔,你真厉害,我做你徒弟吧!”
“滚一边去!”白药师骂了他一句便大步往前面走去。
“别这么不给面子好不好?”胡工有些不服气,追了上去。
我把那些灰烬撒在地上,背起半昏半醒的阿真赶紧跟上白药师他们俩。胡工似乎铁了心要追随白药师,嚷了半天,白药师根本不跟他说半句话。最后他闷闷不乐地来到我身边,问我:“白大叔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苦笑了一下,要是跟他细细说,估计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有时候真想一刀杀了这家伙,好端端怎么就被这种人缠上了呢?
“他算不上什么神圣。”我说。
“真的吗?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要是也能跟他们一样驾驭毒虫、控制尸体,岂不是成神了。”
“给。”我把手里的匕首递给胡工。
“怎么?有什么情况?”胡工接过匕首后慌慌张张四处看着说。
“一刀子割死自己你就成神了。”我说完之后,背着阿真快步跟上遥遥领先的白药师,“刚刚那伙独臂人,你肯定认识吧!你跟我讲讲。”
“那伙人吗?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白药师似乎还不肯说明白。
“那我们跟着他们干吗?”我很纳闷,那伙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跟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想到那个领头的独臂大汉,不怒而威,我的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
“找‘图腾石’。”白药师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图腾石”的事情,难道独臂人手里也有“图腾石”?想到“图腾石”跟“饕餮残骸”的关系,我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白药师突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刚刚那人叫铁蛮,绰号‘独臂’,八个榜眼之一,很难缠的对手。”白药师的脸色变得很沉重,我轻轻问了一句:“八个榜眼里面他的排行怎么样?”
“他吗?他在‘地龙帮’里面的地位仅次于三个状元郎。”
“完了……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要去送死吗?”胡工这时候大喊起来,总算是跟上来了。
“你懂什么?一边乖乖待着去。”我骂了胡工一句。
“送死吗?那倒不至于,他不喜欢杀人。”白药师淡然一笑。
“太好了,不过我还是有些害怕,那些什么‘地龙帮’啊,什么榜眼、探花啥的都比白大叔厉害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好害怕,我回家算了。”胡工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回去吧!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上你,是你非要自己要跟来。”我不耐烦地骂道。
“小巴哥,我这也只是说说而已,跟着你们之后,我的见识变得广阔起来了。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跟着小巴哥和白大叔一起上路。”
“去你的路,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说完之后,白药师突然停下来,嘘了一声,让我们都闭嘴。白药师伸手指着前面的一处丛林说:“林子后面便是‘独臂’铁蛮的地盘,他脾气很大,我们要小心一些。”我们都点点头,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我们跟着白药师缓缓地穿过前面的林子,一团巨大的篝火从一个高大的茅草房里面冒出来,房子前面围着一群人,在呼喊着什么。
我们藏在村落前面的几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偷偷伸着脑袋往村落里面看去。“独臂”铁蛮带着的驮尸队来到村口,然后一字儿排开,站在村口大井的前面。“独臂”铁蛮手里抓着一把香火,在大井前面绕了几圈,不停地把手里的香火插在大井边沿。等手里的香火完全插完,他奋力喊了一声,那些驮尸人纷纷把背后背着的竹篓摘下来,连同竹篓里面的尸骨一同扔进那口大井里面。
大井里面传出来几声惨叫,惨叫声如同被宰杀的肥猪,我们暗暗吃惊。胡工捂着脸靠着我,嘴巴里面说道:“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白了他一眼,白药师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们被发现了。”
我愣了愣,一个清脆的声音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你们破了我的蜘蛛阵!”我四处张望,大树后面就我们四个人,正在我犯糊涂的时候,胡工却哇哇叫道:“你头顶,你头顶有颗人头。”我抬头一看,大树上面竟然藏着一个女人。她笑嘻嘻地盯着我们,眨了眨眼睛后,她的胸口突然滑落下来几只红色的蜘蛛。
蜘蛛晃动着它们的小脚眼看就要掉到我们的脸上,白药师突然伸出右手,中指、食指一张,剪断了悬着红蜘蛛的蛛丝,红蜘蛛掉到了一边。那个女人“扑哧”一声笑起来,如同一只蜘蛛般从大树上爬下来。她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一身彝族少女的打扮。她脸蛋很圆,眼睛也很圆,还是一个“O”型嘴。更怪异的是她的腮红,红成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画出来的。我想这个女人就是“地龙帮”里面九个探花之一的“蜘蛛”彭花了。
“蛮叔,你有客人来了!”彭花对着村口前面的铁蛮一伙叫道。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胡工吓得就要晕过去,轻声问我,“我们是不是到食人族里了?”
彭花走到胡工跟前,伸出她那如同葱白的手指摸了摸胡工的脸蛋,笑道:“城里来的孩子吧!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味道不错。”
“这只是表面,表面而已,我是出了名的皮细肉糙。”胡工冒了一身的冷汗。
“没关系,老娘喜欢。”彭花一双圆溜溜地眼睛色迷迷地盯着胡工。我不由得笑了,心想这小子要是真被“蜘蛛”彭花看上了,我们几个就有救了。
“小花,客人来了吗?哈哈!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养尸堂’堂主老白!别来无恙吧!你小子还在打我手里那宝贝的主意吗?”“独臂”铁蛮已经走到我们面前,他看到白药师之后,居然一副老相好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话了,不过铁蛮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怎么话里有话。白药师跟他之间的恩怨情仇一定相当复杂吧!只是作为驮尸人,铁蛮跟专门购尸的‘养尸堂’关系应该很和睦啊。
“老铁,你还是那么幽默风趣!我也就是路过而已,看到你今天收获不少,我过来看看,怎么样?今天这些尸骨我全要了,你说个价钱。”白药师笑着说。
“这个……这个我想你错了,这些尸骨我不卖。”
“怎么?是不是最近在哪个古墓里面发大财了?不然怎么都不做这尸骨生意了呢?”白药师跟着铁蛮一起打哈哈,现在看来,“独臂”铁蛮也不是很难相处的人。
“哈哈!今天是尸神祭,你们进我的村子喝一杯怎么样?”铁蛮邀请我们。我愣住了,“尸神祭”据说是驮尸人给自己安排的节日,每到这一天,驮尸人就好像过年一样庆祝这个节日,感谢那些造物主。所谓的“尸神”无非也是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东西。
我看着铁蛮,他不笑的时候如同一个怒目金刚,笑起来又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这种人深不可测,确实不好对付,再说他在“地龙帮”里面地位那么高,怎么躲在这种山角落里面过日子呢?铁蛮邀请我们几个去喝酒,白药师不停地推辞,他本来就很想进铁蛮的村子,干吗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铁蛮最后叫几个人出来把我们拉进了村子里面。
路过村口前面那口大井的时候,我忍不住往大井里面瞄了一眼。大井很深,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井壁竟然活生生地攀爬着几条瘦骨嶙峋的活尸。
村子很热闹,大家都围在一间燃烧的茅草屋四周,这场景就好像跟那座全是老头子的古寨差不多。或许是心里有阴影,我不由得暗暗提防起来。阿真因为被“地狱鬼蜘蛛”咬伤,白药师叫“蜘蛛”彭花把她带走了,说彭花更清楚怎么去除去“地狱鬼蜘蛛”的毒液。
不知不觉,白药师已然成为我很放心的一个人,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白骨丁。白骨丁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被那个大汉杀掉了?或许是看到我心事重重,白药师给了我一碗酒,笑道:“铁蛮这个人,他要是对你好,就要更加提防他。你别看他笑呵呵的,可是一肚子坏水。”
“是吗?我们要是跟他一起岂不是最后怎么死都不清楚?”我看着已经跟村子里面的人混在一起聊天跳舞的胡工,这家伙竟然像要把自己当成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这种幽森古林里面的村子,不是大善之地便是大恶之所,他竟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你的身份最好不要被他发现。”白药师轻轻呷了一口酒后说。
“怎么?”我有点想不明白。
“他和你爷爷巴不二有深仇大恨。”白药师这话令人我大吃一惊。我四周看看,心中暗暗念着不要被发现。现在我有些埋怨爷爷,做什么不好干吗做“地龙帮”的“状元郎”?他这么出众,不喜欢他的人排起队来肯定能绕金沙江一圈,现在搞得自己的子孙受苦受累。
“我爷爷怎么得罪他了?”我还是很想知道爷爷跟铁蛮之间的事情,想想,铁蛮年纪五十岁不到,跟我爷爷完全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跟我爷爷怎么闹不和了呢?
“在‘地龙帮’里面,想做状元、做榜眼都是要靠能力的,前一任死后,后一任补上,后一任的驮尸人人才济济,想要补上需要经过激烈的竞争。铁蛮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嚷着要当状元,你爷爷直接扇了他一个耳光,说他太嫩了,这种耻辱,是个人都会记一辈子吧!哈哈,这小子也争气,没多久便做了八个榜眼之一。”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爷爷做事会是那样子。”爷爷在我心里的印象一向是啰唆、和蔼的,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去扇“独臂”铁蛮一耳光的。
“我告诉你吧!‘地龙帮’里面脾气最臭的就是你爷爷巴不二,被他得罪的人我可以说出一大串的名字来。没办法,巴不二也靠着这脾气才镇得住整个‘地龙帮’,要不然岂不都乱套了。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巴不二还活着的时候,大家都躲着不敢打‘饕餮残骸’的主意了吧!只有巴不二敢得罪别人,别人不敢得罪他啊!”听白药师这么一说,我立刻对爷爷肃然起敬,只不过……想到这里,我说:“我爷爷真的还活着吗?”
“我也不清楚,估计你爷爷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白药师想了想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我爷爷是否还活着?你在欺骗我们?”白药师的话让我很愤怒,跟着他出来,还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白药师阴沉着脸,沉吟了一会儿说:“嘘!老铁过来了,看来他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
“独臂”铁蛮已经站在我们俩的面前,他哈哈一笑,端着一碗酒跟我们碰了碰碗酒后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一脸爽极了的表情,说:“你们过来,过来,我们要进行尸祭了。”他好像要带我们去看什么。我和白药师把酒碗里面的酒喝光后,白药师低声在我耳边说:“你见过活祭吗?”我摇摇头。“活祭”这种东西年代久远,只怕在人类野蛮时期才会出现吧!蒙昧时代,人类见识不多,活人祭天,是比较常见的。要是说铁蛮他们要进行活祭仪式,我心里有些担心起来,铁蛮该不会拿我们几个去活祭吧?!我有种不祥的感觉,于是跟白药师说:“我们要不要逃走?”
白药师冷冷一笑,突然把左手的袖子卷起来,把小臂露出来,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蜘蛛印,红如血,形如一只大蜘蛛,让他的手臂看上去好像被扒了一块蜘蛛形状的皮一样。我心中一愣,赶紧看自己的手臂,我的右手小臂后面同样印着一个大蜘蛛印。
白药师摇摇头说:“我们要是逃跑,彭花就是不动手也能杀死我们。”
我瞅着远处喝酒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彭花,不禁纳闷,她什么时候在我们身上下的“蜘蛛印”?
我再看一眼右手小臂,那血红色的蜘蛛印居然在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感觉一只红蜘蛛正趴在我的小臂上面吸我的血吃我的肉。铁蛮回头跟我们笑道:“你们俩在害怕什么?哈哈,你们放心,今年我们已经找到送给‘尸神’的礼物了。”
他说完后伸手一指,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的一棵马尾松下面捆着三个人。看清楚那三个人后,我的胸口立马像遭到重创一样。那三个“祭品”竟然都是我认识的人,其中一个还是曾经和我在格萨拉禁地出生入死的李古教授。

第十一章 活祭

白药师看到我面色不对,低声说:“在驮尸人里面,‘尸神祭’又叫‘弑神祭’,这一天必须得见血,这是对一直眷顾驮尸人的‘尸神’的崇拜。以前巴不二认为杀人祭祀尸神太残忍,他改了规矩,驮尸人在这一天杀鸡鸭杀牛羊,或者以尸祭尸。老铁他似乎并没有完全认可巴不二,他至今依旧执行生人活祭。”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我内心纠结不已,在川边的深山老林里面竟然有这种血案,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吗?还有,李古教授他们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我跟着铁蛮走到李古教授他们三人面前,除了李古教授,另外两个人是成都考古协会的,一个叫朱安,一个叫莫凯阳,好像是大学里面的考古文化讲师。
“你?”李古教授发现我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低下头,现在的情况下,暂时不能让他们认出我。他们是否遭到什么变故?丁琳呢?我突然想起丁琳来,从泸沽湖水底岩洞成功逃生之后,我就一直想不出她是什么来路。
“这几个家伙想来偷我手里的宝贝,唉!明知道下场是死,为什么就不好好珍惜生命呢?”铁蛮走到李古教授面前,给了李古教授一个耳光,李古教授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重击,嘴巴里面吐出一口鲜血来。
“哈哈,蛮叔,时辰快到啦!把这些该死的东西都扔进井里面喂‘尸神’吧。”彭花抱着一罐酒踉踉跄跄地走到这边来。我回头看着她,她还一边搂着同样喝得不省人事的胡工,看来胡工这小子真的被彭花看上了。
胡工看到我们之后,嘿嘿笑道:“祭神吗?好啊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祭神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去屋子里面玩吧!到时候姐姐给你看看姐姐身上那些好看又好玩的东西。”彭花嘻嘻笑着,说完之后一副色相地扯着走路都走不稳的胡工往一个茅草屋里面走去。我看了一眼白药师,白药师一声不吭,我也只好保持沉默了。
几个驮尸人在铁蛮的吆喝下纷纷跑过来,他们手里都抓着一把香火,身上插满了同样的香火。他们把李古教授三人从马尾松上解下来,拾死猪一般地抬起他们。我低着头不敢看一眼,李古教授他们不停地呻吟,被铁蛮他们抓着,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偷铁蛮的东西,铁蛮这个人似乎爱憎分明,李古教授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几个驮尸人抬着李古教授三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李古教授突然伸手扯了我一下,嘴巴里面说道:“小心丁琳这个鬼丫头……去古屋帮我……”
李古教授他们已经被抬到村子外面的那口大井前。
铁蛮哈哈大笑着跟过去,招手叫我和白药师,白药师看着我轻声问:“你认识他们吗?”我摇摇头。白药师说:“那就好,老铁他还有个外号叫‘暴君’,要是知道你跟他们关系很好,你也等着一起被扔进藏尸井里面去吧。”
“呃……这个我会小心的。”我刚回答完,前面就传来了几声惨叫,李古教授他们只怕已经被扔进那口藏尸大井里面去了。
“哎呀!你们俩真慢,本来想让你们见识见识,现在仪式已经结束了,没啥好看的了,我们去喝酒吧!”铁蛮有些不开心,看着我和白药师迟迟没有走到村口,走过来拉着我们去喝酒。喝了许久,天都黑了,大家都不胜酒力,一个个都喝得醉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只冰凉的手扯了扯。
我睁开眼睛,白药师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嘿嘿一笑低声说:“快点起来。”
“干吗?要逃走吗?”我跟着爬起来,放眼一看,四周的驮尸人没有一个还清醒着,一个挨着一个呼呼大睡。白药师这人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看上去却一点事都没有。我整个人喝得腰酸背痛,他却精神抖擞。他去看了看睡在我身边的铁蛮,铁蛮是个粗人,鼾声如同一辆农村公路上跑动的拖拉机,睡得真死。
白药师对我招招手后便往村子中间的那个两层高的茅草屋走去,我蹑手蹑脚地跟上他,我们这是要去偷铁蛮的宝贝吗?白药师说铁蛮手里有一枚“图腾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俩进入大屋之后,白药师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掀起一个盖子,我很意外,大屋地板里面竟然有一条深邃的地道。白药师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进去后他告诉我,八年前他因为跟铁蛮闹不和,铁蛮把他抓进来关在这间大屋子里面,险些成了“尸神祭”的祭品,他就是利用这条地道逃生的。
白药师进入地道之后,拿出一把微型手电筒。他告诉我说,八年前他还不知道这地方的独特之处,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这里应该曾是古蜀鱼凫国王墓的遗址。我暗暗惊讶,鱼凫国遗址不是在成都温江区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据我所知,鱼凫城遗址位于成都市温江区万春镇报恩村一带。1996年,成都市考古研究所会同温江文管所对鱼凫古城进行了一次考察,发现鱼凫古城距今四千年左右,比广汉三星堆遗址还早,属新石器时代。当时经过考古学家的挖掘,鱼凫古城遗址出土了大量体形娇小、表面精美的石爷、石凿、石锛等各种石器。当年李古教授也参与了那一次的考察,我曾经和李古教授聊过,记得鱼凫古城的发现被列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
鱼凫王墓位于寿安乡火星村,俗呼“大墓山”,清乾隆《温江县志》、嘉庆《温江县志》和民国《温江县志》均载:“大墓山,城北二十五里,相传为鱼凫王陵。”1985年7月,经成都市人民政府批准为第二批文物保护单位。该墓坐南向北,单冢墓土冢,长85米,宽62米,墓高5米,占地三千多平方米。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当地农民开荒生产,墓周已成田地,在鱼凫王墓北约一公里处,原有鱼凫王妃墓(俗呼“小墓山”),现已成平地,但较周围略高,遗址隐约可辨。我做成都博物馆研究员的时候还去考察过一次。
白药师说这里是鱼凫国的王墓遗址,我有些不太相信他。不过,他是“养尸堂”的堂主,对于地穴古墓的了解只怕比起我们博物馆里面的人还多一些。
我跟着他在地道里面爬了许久,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唱歌。歌声幽怨,我的心凉凉的,遇到“地下鬼唱歌”这种事,大多是自己寿命即将终结的时候吧!那歌声断断续续,如怨如诉,又好像农村里面的道士、和尚做水路法事。小时候在村子里面,人死掉了,一大伙人哭丧的声音都没有这么生动。听久了,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我以为我听错了,问白药师:“怎么会有人在唱歌?”
“我们过去看看。”白药师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会传来歌声,他变得心急,快速地往前面爬过去,我都快赶不上他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前面有歌声,干吗这么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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