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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 作者:墨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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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老成精,许多老人在弥留之际都能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难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这种推测毕竟站不住脚跟,但倘若要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剧性的巧合,似乎于情于理又都说不过去。好在秦贵仁并没有把老村长跟他说过的话告诉给那些士兵,因为凡是有过带兵打仗的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随意透露给士兵的,这样极有可能造成军心不稳,当时这些士兵已经察觉到大规模的战争可能已经结束了,所以此刻一个个都归心似箭,再加上他们已经在山林里徘徊了好多天,饱受饥饿与恐慌,心情已经非常焦虑。如果三天以后真的有村民能带他们回到北方的祖国,那自然没有必要隐藏这一个好消息,但倘若事情突有变故,那么秦贵仁在这群士兵中的威信势必会大大降低,这一点,秦贵仁是十分清楚的。
当天晚上,整个村子的村民几乎彻夜无眠,无论男女老少,都来吊唁老村长的遗体。有一些村民还为老村长做了整整一夜的神秘仪式。
那些仪式形式古怪,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安魂法事,而更像是一种古代先民的祭祀仪式。
秦贵仁他们为了表示敬意,也跟着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夜,几乎未眠。
仪式的时间非常长,从午夜一直做到第二天的清晨。在这里,我作为一个转述者,不能随意地添油加醋,也没法做出一些详细的描写,只能说一个大概。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在老村长死后,村民不知从何处抬来了一口巨大的棺材,其形状并不同于常见的那种木质棺材,而是类似与汉朝以前的那种长方形的大石棺。
整个棺材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有些陈旧,上面甚至还附有薄薄的一层尘土,就好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一般。
秦贵仁感到好奇,心说难不成这村民们已经穷成了这个样子,连棺材这种死人用的东西都要重复利用?
也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秦贵仁向前走了走,在火堆的光亮下,他看清了那棺材的样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棺材通体青黑,大约有两米多长,半米多宽,上面雕刻着数不尽的类似于祥云一样的图腾符文,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幅画,而近看又有些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文字。当然,真正让秦贵仁感到惊讶的并不是那棺材上的图案,而是棺材的材质——那竟然是一口青铜棺。
村民们先是把老村长的遗体放进了青铜棺内,然后又在棺内放了一些不知名的如烟叶一般的草药,之后才将青铜棺盖好。
在盖好青铜棺后,来了六个年轻的壮汉,用一个木制的抬架把青铜棺抬了起来,放在一处柴火上面,然后由一个年龄较长的老太太点了一把火。奇怪的是,那些柴火似乎之前都被水或者其他液体浸润过,所以并没有真正燃烧起来,而是冒出了滚滚灰烟,再一细看,柴火之中似乎放入了少量木炭,正缓缓地炙烤着青铜棺。
秦贵仁身边的炊事兵不由得说道:“我靠,这不是小火慢炖么,那得加水呀,否则就干锅了。”
秦贵仁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随便乱说话,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当地村民的一种风俗习惯。在这种荒山野岭,随意拿别人的习俗来开玩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怔怔出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火已经不怎么冒烟了,里面的木炭似乎也没有多少热量了,而那青铜棺却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依然是冷冰冰的样子。
突然,秦贵仁发现了青铜棺的异样,只见那青铜棺的棺盖缝隙处不知何时也冒出了真真白烟,只是不如刚才的灰烟呛眼,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再一细看,发现这些烟不仅仅是从棺盖的缝隙中冒出,整个青铜棺似乎都在向外冒着白色的烟雾,就好像那些烟雾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青铜棺一般。
这个时候,村里的年轻人竟然开始围着巨大的青铜棺跳起了形式奇异的舞蹈,那些村民舞步僵硬,就像是一群僵尸在围着棺材行走一般。
村民们跳了一会儿,便围成圈跪在青铜棺的周围,只有一个地方留出了一处空当。那个刚才点火的老太太此刻从那空当走进人圈之中,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到她一定是在念某些咒语一样的东西。
颂咒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听起来时而像是在窃窃私语,时而像是在怒言相向,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秦贵仁他们几个听着听着差点睡着了,可是,就在他们感到迷糊的时候,突然,青铜棺里有了动静。
顿时,整个村子的人,包括秦贵仁他们都屏气凝神,似乎即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而那老太太此刻也不再颂咒,而是跟其他村民一样,跪在青铜棺前,模样十分虔诚。
“我操,怎么回事?难道那老村长没死?”秦贵仁的弟弟秦贵和问道。
秦贵仁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突然,那青铜棺里又发出了一阵声响,这一次,那声响更加清晰,听上去似乎是老村长在青铜棺里挣扎着。
“村长没死!快!开馆救人!”秦贵仁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冲上前去。旋即,立刻有几个村民冲上前去拦住了他。
一开始,秦贵仁还想要挣扎着去救那个老村长,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挣扎,而是感到一种十分诡异恐怖的气氛。
原来,此时他抬头一看,竟赫然发现,那青铜棺上的祥云状图腾符文竟不知何时开始有鲜红的液体从中潺潺流出,顿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盖过了刚才那白烟的阵阵香气。
这一下,秦贵仁身边的其他士兵也都愣住了,而其他的村民则露出了更加虔诚尊敬的表情。总之,一时间,整个村子的人又一次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口青铜棺上,而此时的青铜棺在最后发出了两声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那鲜红的液体咕噜咕噜地从里往外冒出。
“这、这他妈的不会是血吧?”刚才的炊事兵问道。
秦贵和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血。”
这一切的情形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秦贵仁他们这一下全都意识到,这个不知名的小村落绝对不简单!
第二天一早,秦贵仁带着众士兵去找那个昨晚点火的老太太,因为,从昨晚的仪式上来看,老村长死后,这里最有威望的人恐怕就是这个老太太了。
可惜,这个老太太并不会说汉语,但好在老村长生前似乎已经交代给了她什么事情。老太太支支吾吾,比划了半天,秦贵仁才明白,原来今天中午就会有一拨年轻人往北方去,秦贵仁他们只要跟着这些年轻人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秦贵仁点点头,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简单打点了一下装备,又带上了一些村里人给他们的干粮。不过,自打昨天晚上他们曾试图阻止老村长死后仪式,村里的人们似乎对他们产生了某些敌意。秦贵仁再一次告诫士兵们不要放松警惕。
中午的时候,他们走出门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六个年轻人正用着特制的木质抬架抬着昨晚的那口诡异的青铜棺站在那里冲他们招手。
、第二十章 三十年前(三)
与昨天夜里相比,如今的这一口青铜棺材色泽上更加鲜亮,似乎是由于昨天晚上从棺内流出的鲜血所清洗的缘故,在晌午的日光照射下,青铜棺闪着青光,耀人眼球,像是崭新的一般。
秦贵仁上前和那几个年轻村民尝试着交谈了几句,可是整个村子里似乎只有那个死去的村长会说汉语,其他的人都听不懂秦贵仁他们所说的话。但是,两伙人互相比划之下,还是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其中一个村民指了指秦贵仁,又指了指自己,说了一句土话,然后就自顾自地朝山林里走去。
秦贵仁等人也不敢怠慢,紧跟着村民的步伐再一次踏入了浓密的山林之中。
一路上的坎坷我就不在此赘述了,深山老林里,遇见一些毒蛇、毒虫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在此细讲。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路,而这一走就是整整五天的时间。令秦贵仁他们感到费解的是,那六个抬棺青年彼此之间几乎从不交谈,他们似乎很着急,白天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饿了就从背包里拿出干粮边走边吃。夜里,他们休息的时间也很少,几个人轮流守夜,每次守夜都由一个村民和秦贵仁的一个士兵组成,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彼此并不信任。每天夜里,他们都是在火堆的劈啪声和山林深处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中度过,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在第三天的时候,秦贵仁等人就渐渐觉得有些跟不上那些山民的脚步了,而那些山民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仍然自顾自地赶路,似乎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有几次,炊事兵喊那几个山民让他们慢一点走,可那些山民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减慢步伐。
炊事兵抱怨道:“这他娘的哪里是想要带我们出去,看这架势简直是想要把我们甩掉。”
秦贵仁此时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但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他必须稳住大家的情绪,说道:“别瞎说,既然人家答应带我们出山就不会骗我们,我看他们赶路那么急,应该也是有急事。”
“再急也用不着这么个走法呀,我看他们简直不是人,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不累咱不说,我看他们连汗都没流,真他妈的奇怪。”炊事兵心想反正那些山民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于是就大声说道。
秦贵和一边拿着刀砍着路上的藤蔓枝叶,一边说:“我觉得老韩说的没错,太奇怪了。你们想想,就算他们是山民,脚力比普通人要好,但我们怎么说也是正规军队,受过的训练一定比他们多,我们累成这个样子,而他们还一起扛着那青铜棺材,还走得那么快,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细想之下,秦贵和的话的确很对,那口巨大的青铜棺虽然他们没有太过,但是单从体积和材质上来看,其重量就一定不轻。在这样蜿蜒难走的山林里,他们抬着青铜棺,不但能时刻保持棺身的平衡不让它掉下来,而且还健步如飞,从容自在,几乎如履平地,这件事,士兵们越想越离奇,不由得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秦贵和走到秦贵仁的身边,小声说道:“哥,我看这几个村民有问题,我们要不要在晚上的时候检查一下?”
秦贵和轻声回应道:“岂止是那几个村民呀,依我看,那整个村落都古里古怪的。他们抬着那青铜棺肯定也有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多留意他们几个人。”
秦贵和点了点头,就继续用砍刀开路,也不知道前面那几个村民是否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从那开始,他们就一刻不敢松懈地警惕着那六个村民。这事情想想有些好笑,毕竟秦贵仁等人都是实枪核弹的解放军,而那六个抬棺人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可如今的形式却是,这几个士兵竟有些害怕那几个村民。
在众人的严密监视下,那些村民们的诡异之处,很快就显现出来。
那天黄昏时分,他们仍然在拼命赶路,村民们在前面走得很快,秦贵仁等人也不敢停歇,几乎是小跑着向前赶去。
此时正是轮到炊事兵在前开路,他拿着砍刀不停地挥砍着拦路的树枝,但他显然不善此道,要让他切出针线一般的土豆丝不难,可是要让他砍断那些坚韧的藤蔓却有不小的难度。
一路无话,走着走着,突然那炊事兵就“哇”的一声惨叫,人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树丛中。
秦贵仁等人赶忙过去查看,原来,那炊事兵滑进了一条阴沟里去了。那阴沟不大,估计也就三平方米的大小,但却极深,而且正好处在他们走的山路的正中间,两旁都是小陡坡,不易行走。不巧的是,那阴沟的洞口上长满了杂草覆盖在上面,人们走在这里,如果不是十分小心就很容易摔进阴沟,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一时半会儿自己还爬不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陷阱。
秦贵仁等人迅速把炊事兵拉了上来,万幸的是,炊事兵并没有受到过多的上,只是手臂上有几处擦伤,此外并无大碍。
“真他妈的晦气,前面那几个人也不提醒老子一声,都他妈的哑巴呀!”炊事兵不满道。
秦贵仁喝道:“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别总抱怨,你看,那些村民连等我们的意思都没有,我们要是再不快走,恐怕就要跟丢了。”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那几个村民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几乎只能看到几个人头在远处行走。秦贵仁一声令下,大家急忙跑上前去。
可跑着跑着,秦贵仁心中就起了疑惑: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村民就是从炊事兵摔进阴沟的地方走过去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摔进去呢?如果说那些村民眼尖,发现了阴沟,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也都得跳着才能过去,可是他刚才看得很准确,那青铜棺一直都十分平稳。不,其实,从一开始在村落里出发,那口青铜棺几乎就没有颠簸过,在这种崎岖的山路间行走,青铜棺平稳得甚至有些异常。
秦贵仁越想越不对劲,紧接着冷汗就下来了。他发现,自己和其他士兵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细节——那六个抬棺人一直都是走在他们的前面,可是它们却并没有像秦贵仁等人那样用刀开路,而是一路畅通无阻。而秦贵仁等人沿着他们的步伐走过的路却全是荆棘藤蔓,必须要用砍刀开路才能行走。
这是为什么?难道那些村民能够穿过这些草木?为什么他们抬着青铜棺跨过阴沟却不发生任何颠簸?难道那些村民不是从上面走过,而是从上面飘过去的?
秦贵仁想到这里,心脏跳得飞快,口干舌燥,紧张异常。还好,他发现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十分微小的细节,否则必然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但是,这种猜测毕竟太过离奇,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看来,若是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就必须亲自去试探一番。
夜晚,村民们燃起了火堆,招手让秦贵仁等人过去。几个人围着火堆躺了下来,炊事兵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贵仁说道:“我守第一班夜,你们都先睡吧。”
话音没落多久,就听见炊事兵那沉重的鼾声已经响起,他是真的累了,前几天晚上他还能做到半睡半醒,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而现在,他已尽顾不了那么多,眼睛一闭,几乎瞬间进入了梦想。
那几个村民不一会儿也排好了守夜的顺序,第一个守夜的是一个颧骨很高的年轻人,他跟秦贵仁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互相也不言语,只是干坐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秦贵仁不时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空。那里的星空远非城市所能媲美,大地上是一片黑暗,银河从未如此清晰地贯彻长空,天空中的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在秦贵仁他们还没有进入那个村落的时候,他们曾经尝试过以星空作为指引而赶路,但山林太密,他们往往走几步天上的星空就被浓密的树冠所挡住,等他们再一次看到指北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路线,又一次迷失在浓密的山林中。
秦贵仁从衣服兜里摸出半截香烟,用火堆的火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把烟递给那个村民。对于会抽烟的男人来说,两个陌生的男人互敬一支烟,彼此的关系立刻就会拉近许多。但是,那个村民只是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秦贵仁,并没有说话,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贵仁一看对方不给自己面子,也就尴尬地苦笑两声,又把那半截香烟叼在嘴里,说了句“我去上趟厕所。”
村民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秦贵仁绕过火堆,特意来到一棵离那青铜棺最近的树前。撒完尿之后,秦贵仁并没有立即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而是小心地回过头去,看了看那口青铜棺,和另外五个睡在青铜棺周围的村民。
鼾声四起,那五个村民似乎都睡得很香甜,再一看那个守夜的村民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秦贵仁壮起胆子,走到了青铜管前,悄悄蹲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口青铜棺,这一细看,他终于看清了那青铜棺上的图腾符文。原来,那青铜棺上的图腾符文,刻画的并不是什么祥云图案,而是一些山川草木,飞禽走兽,只不过画法比较抽象,几乎就是几条简单的弧线,所以远处看去就好像是祥云图案一般。而且,在那些图案之间,也的确有一些不明文字,看上去不像是汉子,而像是若干条蝌蚪一样的线条组成的文字。
青铜棺看起来很厚重,但是看那六个村民抬棺的时候又显得很轻松,这不仅使秦贵仁产生了相当大的好奇心,他想亲手抬一抬,试一试这口青铜棺究竟有多重。
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这口青铜棺曾潺潺不断地流出殷红的鲜血,秦贵仁又有几分退却。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当兵之人,这一点血性还是有的,当即一咬牙一跺脚,就要伸手去抬那口青铜棺。
就在秦贵仁的手即将碰到那口青铜棺的时候,突然,一只纤细而冰凉的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第二十一章 三十年前(四)
这一只手纤细而冰凉,再一细看,指若葱白,但指甲处却布满了红褐色的印记,秦贵仁心头一紧,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原本躺在青铜棺旁边的一个村民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秦贵仁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那村民是打一开始就在假寐还是因为某些动静而突然惊醒,不管怎样,此刻那村民的眼神就像锥子一般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脸上,那眼神中有怀疑、有愤怒但更多的竟然是杀意。
秦贵仁曾经在战场上杀过敌人,也曾经看到过自己亲密的战友死去,但是,这种杀戮般的眼神却显得更加凶残,竟然使秦贵仁这样的老兵也感到一丝但却。
好在,那个村民后来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盯着秦贵仁看。而秦贵仁右手被那村民扣住,左手却已经暗自握紧了绑在小腿上的短刀,异常警惕地看着那个村民。
可是,两个人谁也不先动,场面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尴尬。很快,那个守夜的村民就赶了过来,看着秦贵仁,嘴里哇啦哇啦地讲着些什么,其他人也陆续被他吵醒。秦贵和等人一看秦贵仁被那村民扣住手腕,似乎火药味十足,也都急忙端起枪来站到秦贵仁的身后。
“别乱动!你动老子就一枪崩了你!”秦贵和吼道。
他这一吼,其他的几个村民也都跟着吼了起来,只是对方哇啦哇啦的,实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谁也不许开枪!”秦贵仁喊道,这一嗓子,声音极大,立即压过了那一片混乱的叫嚷声。
秦贵仁看了看那个抓住他手腕的村民,试探性地往回缩了缩手,那村民见此情形也放松了手劲。两个人都很警惕,一点一点地站起身来,最后,那村民送开了手。
一见那村民松手,秦贵和马上端起步枪就要射击。秦贵仁马上伸手阻拦,道:“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不要开枪!”
众士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秦贵仁在想些什么,虽然那村民的确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秦贵仁的事情,但那眼神中的敌意已经表明,这些村民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和善。
两伙人相对而立,秦贵仁率先走到前面,看了看刚才握住他手臂的村民,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我只是对这青铜棺感到好奇,并没有对你们村长不敬的意思,刚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那六个村民听了秦贵仁的话后,彼此互相看了看,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又都躺在地上,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睡觉。
炊事兵在一旁有些不服气,说道:“队长,我们怕他们干嘛,一群山民,就算再厉害还敌得过子弹?”
秦贵仁没有理他,只是摆摆手,无力地说道:“都回去睡觉吧,我继续来守夜。”
大家似乎都不太情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了事,犹犹豫豫地看着那几个村民,似乎有些忌讳。秦贵仁突然变得十分不耐烦,吼道:“我说了,都回去睡觉!”
大家一看秦贵仁动了怒,才重新回到火堆旁边去睡觉。但是,和其他人相比,秦贵和显然更了解他大哥的秉性,他知道,秦贵仁不是遇事喜欢糊里糊涂就这么过去的人,他刚才做出那样的举动,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于是,秦贵和悄悄走到了他大哥的身边,蹲下身来,递上去一支烟。这一走进不要紧,只看那秦贵仁此刻面如土色嘴唇发紫,整个身体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惊吓。
秦贵和感到纳闷,在战场上,枪林弹雨从脸庞呼啸而过使,秦贵仁连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而如今,到底是什么事情,使他这般恐惧呢?
“哥,你怎么了?”秦贵和关切地问道。
秦贵仁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两口,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开口,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遇见了一帮什么人呀?”
秦贵和一皱眉,用极小的声音问道:“那些村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秦贵仁摇了摇头,“村民自然古怪,不过,那口青铜棺材却更邪乎。”
秦贵和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等待秦贵仁自己把话说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秦贵仁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刚才,我想去看看那青铜棺就竟有多重,可是,我还没等碰到棺材,那村民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在那一瞬间,我、我好像看见,看见那青铜棺的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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