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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a的秘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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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巴黎奥组委的安保人员,原谅我没有用“尊敬”一词,因为你们的侦破能力实在让人汗颜,无法让我把这个词用在你们身上。

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你们现在正在感叹那位布朗热先生,一生嗜酒如命、没想到最后却因为酗酒而淹死在浴缸里……

是啊,多么可悲可叹的一件事情,只不过你们没有亲眼见到布朗热死时的情景,否则你们一定会痛不欲生的。但我会尽可能细致地为你们勾勒出那个场面,因为我喜欢看你们流泪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喜欢杀布朗热,因为他无论是从性格还是身材都勾不起我的兴趣。但我又为你们警界感到耻辱,竟然用一个终日沉溺于酒中的人调查我石田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话有点絮叨了,还是带你们重温我的杰作吧——

首先我得称赞布朗热教授的酒量确实不错,要是他喝得烂醉如泥,我还真不容易叫开他的房门,不过我也着实敲了五六分钟才把教授叫出来,好在我的一身警察制服让周围的人没有在意。

布朗热教反复审视我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个醉鬼。只可惜我的证件做得太精致了,可怜的老人再看了第三遍以后终于把我让进了房间。

布朗热教授很好客、也很可爱,特别是去卧室拿酒的样子,我时常想,当他拿酒的时候心情该是多么的愉快,只是他却不知道那将是生命中最后几秒钟的快乐。

接下来,我的记忆有两分钟的空白,因为相比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杀死一个糟老头子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

我的记忆恢复的时候,布朗热已经瘫软在了浴缸里。哦,对了,应该说布朗热的尸体。

那时候浴缸里还没有很多水,但足够淹没他的脸了。不过我还是打开了水龙头将浴缸的水灌满,也算是我给他做一次水葬吧。起初我曾想放一池热水,毕竟雾气缭绕的浴室才有情趣。但当我看到教授尸体上因为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时,我决定放一池冷水更妙。

是的,这是我给你们留的第一个线索,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猜出布朗热的死因。

不过,考虑到你们的IQ,我打算再给你们留两条线索。这第二条线索就是在我清理现场的时候想到的,我将布朗热从卧室到浴室走的足迹重新布置了一遍(当然这之前我已经把我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只是不知道以你们的IQ能不能想到其中的奥秘。

至于第三个线索,则是在浴室的大理石台面上。我将大理石台面擦拭得光镜照人,再小心翼翼地将酒杯摆在了上面。我真希望你们能发现这个漏洞,因为酒瓶里少的一百多毫升酒和容量只有三十毫升的酒杯提示着:酒杯不可能只留下一个印痕。

……

重新回忆一遍对我来说是无比的痛苦,因为杀死布朗热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快感。可如果不将这些线索提供给我亲爱的警察们,你们又会陷入茫然无解之中。我们的游戏和围棋比赛一样,棋逢对手才精彩刺激。为了让你们能跟上我的脚步,我像围棋比赛里的让子一样给了你们三个线索,希望我们这次的较量能更加刺激!

现在,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准备休息一下,十几个小时以后在慕尼黑还有一场精彩的女足比赛要看。

可怜的女足队员,可怜的慕尼黑奥组委,可怜的警察……我又来了!

和第一次的杀人预告一样,这份博客的文字后面又是一幅棋谱的背景,只不过这次不是围棋棋谱,而是象棋棋谱。但奇怪的是,这其实算不上是棋谱,因为诺大的中国象棋棋盘上只有四个“士”。

“我现在开始喜欢这家伙了。”费丹瞅着这张只有四个士的象棋“棋谱”,忽地笑了。“原本我以为石田章只是一个残忍的变态狂,现在我发现这家伙的智商也高得变态。”

“还有比石田章更变态的。”张广文瞥了一眼费丹。

“谁?”

“记者。”张广文狠狠地咬出两个字。“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琢磨琢磨一会儿的案情发布会吧,那帮记者比石田章还要变态!开一场案情发布会,你得有三天没胃口吃东西。”

“那我正好减肥!”费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开心地掏出包里的化妆盒,精心打扮起来。

张广文侧过脸瞅了一眼。“马凯在纽约呢。”

费丹没言语,狠狠瞪了他一眼。

“哦,说错了,是为作家打扮。不对,作家不是在中国吗?”张广文喋喋不休。

“我只能为男人打扮?”费丹一边涂着唇彩一边含含糊糊地顶了一句。

“那还能为谁呵?”张广文的面孔变成了八卦的图案。

费丹收起唇彩,指了指自己的警徽。“CHINA。”



37

十几分钟以后,费丹尝到了当明星的滋味。

上百名的记者,再加上各式各样的采访器材将百余米的新闻发布厅变得狭小拥挤。而米歇尔、张广文和费丹三人则被置在最显著的位置上。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让费丹的脸颊一阵阵灼热,直到米歇尔警长开始向媒体发布案情的时候,费丹的眼睛才逐渐适应了现场的灯光。

“看来明星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她小声对张广文说。至于米歇的警长的陈述,她塞上耳朵也能猜出大概,无非是避重就轻之词而已。

“特别是有丑闻的明星。”张广文回了一句,然后提醒说:“暴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了。”

费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我想念凯勒副警长了。”

费丹的想念之情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新闻发布会结束。

“妈的,这次真尝到如坐针毡的滋味了。”张广文揉了揉屁股,两个小时的案情发布会让他从头到屁股都难受得要命。

玩笑话并没让气氛变得轻松,米歇尔瞅了瞅最后一个记者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要不是费警官的那些话,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今天不把咱们生吞了决不罢休。我敢肯定,今天飞往慕尼黑的航班上一定有很多记者。石田章这个恶魔让我们都成新闻人物了。”

费丹淡淡一笑,将话题转开:“对詹姆斯警长你打算怎么办?”

“石田章的博客算是把他救了,既然石田章对这起谋杀负责,也就暂时解除了詹姆斯的嫌疑。不过,换一个角度去想,这也可能是詹姆斯的迷魂阵——自己作案,让石田章发表声明来洗脱他自己,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詹姆斯也很想念米歇尔警长,但此时他最喜欢的是自由的空气。

走出警局后,詹姆斯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当了一辈子警察,居然被当作嫌疑人在警察局里待了好几个小时!”

他苦笑一声,阔步向前。

虽是盛夏,但子夜时分的空气中仍透着料峭和寒意,詹姆斯裹了裹衣领,伸手招呼着出租车。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詹姆斯钻进了车里

“先生您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道。

“维京宾馆。”詹姆斯说完,仰身靠近了座位里,似乎累得再也不愿意动了。

出租车急速行驶起来,当即将来到一个大转盘的时候,詹姆斯睁开了眼睛。“在这个转盘绕三圈再走。”

司机瞥了詹姆斯一眼,没说话,按照吩咐绕了三圈。

詹姆斯面带微笑地看着后视镜,只见后面跟着的一辆轿车转了两圈以后停在了路边。

“把车倒回去。”说着,詹姆斯掏出两张钞票递给出租车司机,“没事,后面的是我朋友,我和他们打个招呼。”

出租车慢慢倒了十几米,停在那辆车旁边,詹姆斯伸出手敲了敲那辆车的车窗。

“什么事?”车里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詹姆斯笑笑,说:“还不错,跟了两圈知道我要‘醒’了就不跟了,是吧?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司机莫名其妙地问。

“听不懂就去问米歇尔。”詹姆斯不屑地瞅了两人一眼,“再告诉守在宾馆的你那几个弟兄,我再有一刻钟就到了。”

说完,他冲出租车司机一挥手,扬长而去。

两个年轻警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后失望地拨通了电话:“警长,我们被詹姆斯发现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米歇尔警长的笑声传了进来:“没事,既然‘醒’了那就由他去‘醒’,只要不‘丢’就行!”

得到了最新指示,两个警员松了一口气,发动汽车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甚至詹姆斯也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仍有一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车影在夜幕之中越拉越长,犹如一个鬼魅。

电话的另一端,米歇尔说完,头转向张广文:“这么安排,你没有意见吧?”

“能有什么意见?你既然都安排好了,何必再征求我的意见?”张广文顶了一句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表,不再理睬米歇尔不悦的目光。

见气氛紧张,费丹捅了张广文一下。大个子才回过神来,但话题也已转开:“希望我们坐飞机的这一个半小时里,慕尼黑警方的卡恩警长已经从石田章的第四条线索里找到突破口了。”

“如果从第四条线索里查出石田章的踪迹,也就彻底洗清詹姆斯警长的嫌疑了。”费丹幽幽地说。

“这就叫骄兵必败,石田章只顾着向警方挑衅,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嚣张言语中竟隐含着巨大的漏洞,而沿着这第四条线索我们就一定能抓到石田章!明天我们四国警方的庆功宴就会举行了!”说到第四条线索,米歇尔丢掉了一直保持的优雅做派,兴奋地大手一挥,如同一个在战前激昂陈词的将军。

费丹呆呆地看着米歇尔,仿佛从没见过他,又好像看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

当米歇尔一行三人赶往机场的时候,詹姆斯正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侧。

他没有脱掉衣服,虽然身心疲惫,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走进宾馆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米歇尔派来的人,而且他们也没刻意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地盯着自己。

詹姆斯暗骂,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几个人却也不是让他辗转反侧的原因。

他不时地看着表,然后默默地算计着什么,翻来覆去好几次以后,詹姆斯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楼层就有两个便衣,见詹姆斯出来均是一愣。

詹姆斯走到他们跟前,挤挤眼睛笑道:“晚上的活儿很寂寞吧?走,跟我转转去。”

“你要去哪里?”

詹姆斯没应声,阔步走了出去,两个便衣没办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知情的倒会认为这是哪个大人物要出门了。

走出宾馆,詹姆斯回头道:“你们的车停在哪里?”

“怎么?”身后的便衣谨慎地问。

詹姆斯眨了眨眼睛,“我要是叫计程车呢,自己破费不说,你们跟着也蛮辛苦的,倒不如坐你们的车。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便衣在心里叹了好几口气,他执行过无数次跟踪、监视的任务,但今天的情况还是平生遇到。

“你到底要去哪里?”他指了指路边的一辆车,问詹姆斯。

詹姆斯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一看,里面还有两个警员,于是哈哈笑道:“人多了好,热闹。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迪厅好了,我可知道这附近有几处有名的迪厅呢。”

这次,无可奈何的不是两个警员,而是四个了。

沉默了几秒钟,坐在驾驶位置的警员发动了汽车,直奔迪厅而去。他们没办法阻拦,因为没权利限制人家的自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盯着詹姆斯了。

汽车在迪厅门口停下,在四个“警卫”的簇拥下,詹姆斯信步走到了迪厅门前。

“估计我是今晚的客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了。”詹姆斯开着玩笑,步入迪厅,身后跟着两个警员。他知道,另外两个人肯定是分别把守正门和后门去了。

刚走进迪厅,五彩斑斓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热烈奔放的呼喊立刻将詹姆斯包围住了。看着身边一张张兴奋的面孔,闻着男人、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啤酒、香水、香烟、汗水的混和味道,詹姆斯似乎也兴奋起来,虽然身材已不再健美,但老警长仍禁不住扭动了几下粗大的腰。

两名警员在人流中拥挤着,眼睛紧紧盯着詹姆斯,生怕一不留神而丢掉目标。

詹姆斯却根本没在意这两个警员的目光,笨拙却又兴奋地扭动了十几分钟以后,摇着胳膊招呼两个警员过来。

“老啦,真赶不上你们的体力了。走,去那边喝两口啤酒去。”说着,詹姆斯径直向不远处的一个吧台走了过去。

两个警员无奈地跟过去,一左一右守在詹姆斯身旁。

“啤酒很不错嘛。”几分钟之后,两大扎啤酒便灌进了詹姆斯的肚子里,而他的眼神也有些迷醉了。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一个警员按耐不住,催促道。

詹姆斯把手腕架到眼皮子下面仔细看了看表,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迪厅里巨大的噪音让詹姆斯几乎将耳朵塞进电话里才听见传出的声音。不过听到这个,詹姆斯却喜上眉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嗯,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两个警员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拽住醉眼惺忪的詹姆斯正要迈步,忽然詹姆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双臂一抖,啪啪两下将两个警员撞了个趔趄!警员暗叫不好,急忙收定脚步,伸手抓向詹姆斯,怎料詹姆斯早已候个正着,手腕一抖扣住了对方的虎口,再用力一甩,只听得扑通一声,警员硕大的身躯砸在了地面上。另一个警员还没回过味来,詹姆斯身形已到,肘臂弯曲,“通”地一声砸在他的胸口,警员顿时觉得翻江倒海一般地难受,还没等喘出一口大气,詹姆斯已拽住他的腰带,双手一较劲,又将这个警员摔倒在地。而这一摔之间,詹姆斯已飞快地从对方腰间抽出了手枪。

这一切只在三五秒钟之内完成,骇得周围人目瞪口呆,刚刚回过味的一瞬间,詹姆斯已抬起手枪,冲着天棚勾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顿时将迪厅里兴奋的呼喊声、激昂的音乐声盖住,但仅仅片刻之后,就换成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两个警员的叫骂声,但当他们爬起来以后,拥挤奔逃的人流中早已不见詹姆斯的身影!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两人拼命向大门飞奔,但拥挤的人流让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出去。

“詹姆斯呢?!”

“问你们呢!”

四个警员聚在了一起,瞠目结舌地相互质问着,随即都不吱声了,脸上尽是沮丧、惶恐之色。

“妈的,赶快报告!”一个警员想起了该做的第一件事,拿起电话飞快地拨打着号码,但很快就失望地放下了电话。“警长的手机关机了。”

“我明白了!”另一个警员回过味来,“警长他们肯定是上了飞机,刚才詹姆斯逃跑之前肯定是算好了时间,打电话确认米歇尔警长的手机关机以后才开始行动!”

“想得倒美!警长不在,各项抓捕计划还在,他想得太天真了吧!”四个人中为首的迅速下达了命令:“立即通知,在沿途设卡拦截,詹姆斯没有交通工具,肯定是乘坐计程车逃跑!”

他的所料不错,但迟了。

当他气急败坏地下达着搜捕命令的时候,詹姆斯已经从一辆计程车上走了出来。

他环顾一下四周,天边微露的曙光并没有将空廖的大街照亮,只有路灯在黑夜里闪着孤独的光芒,除此以外见不到一个人影。

詹姆斯心放下许多,轻车熟路地跑到一幢别墅前,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以后,他掏出一把钥匙轻巧地打开了门。

室内一片黑暗,詹姆斯屏住呼吸细听了十几秒钟,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向里面走去,只是在靠近浴室的地方稍稍停了下脚步。黑暗之中,他的眼眶中闪出几丝晶莹的亮点,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睹物思人,再次走进布朗热教授的家中,詹姆斯更觉伤感。只是现在没有时间感叹,叹息一声之后,他径直走向教授的卧室。

他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量上下左右一阵细细打量之后,站定不动了,口中喃喃着:“他能把东西放哪儿呢?”

沉寂了片刻,詹姆斯转身走向教授的“化验室”。

看着实验台上堆得乱成一团的话验器材,詹姆斯不禁摇了摇头:“你啊,多少年也改不掉这个邋遢的毛病,你自己倒是习惯了,可现在让我怎么找呢?!”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里,手托着腮、无可奈何地东张西望起来。

眼前的这些物品早在命案发生以后就被米歇尔的手下检查了四五遍了,要是有什么发现绝对逃不过这帮人的眼睛,还有哪里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呢?

突然,他的视线聚焦在了墙角的落地钟上。

古香古色的落地钟已然停了,时间指在九点三十五分十五秒,只是不知道是哪日的这个时刻停摆的。看着在黑暗中杳无声息地静立着的落地钟,詹姆斯如同看见了一个诡异的洞口,兴奋地冲到近前。

他打开落地钟的玻璃门,将手伸向指针,秒针、分针、时针,依次地摆弄着。

突然,当手指将时针转动几度以后,詹姆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见,随着时针的转动,落地钟的表盘竟然慢慢打开,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赫然藏着一个保险柜!

詹姆斯不由得喘起了粗气,他深吸几口气,将兴奋抑制住,然后将手机拿到前面定睛细看,然后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保险柜上有一个号码拨盘,上面排列着0——9的数字。显然需要输入相应的密码才能打开保险柜。

刚刚的喜悦之情化为乌有,詹姆斯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十个数字且不说,密码是几位数更是不知道,单单六位数字的密码就是十五万多种组合,如果密码的位数更多呢?

詹姆斯将手伸向号码拨盘,但随即就放弃了。他知道,即便自己将手指按得麻木、胳膊酸痛不已,甚至是汗流浃背、精疲力尽,也是无济于事。乱蒙一气有可能打开密码锁,但这概率估计比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概率还要低,更何况即便是能撞上,那肯定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无数个数字组合在詹姆斯的大脑里飞快地转着:身份证号码?妻子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从警的日子?

……

沉思良久,詹姆斯开始按动密码盘上的数字。

但猜想到的十几个密码每次输入之后,换来的都只是他的一声叹息。

他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忽然,他猛地定住了!定住的不光是脚步,更是目光,他直勾勾地瞅着落地钟已停摆的时间,突然间明白了!

詹姆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落地钟前,飞快地打开玻璃门,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他手指抖动着敲击下去:9、3、5、1、5。

随着“咔嗒”一声脆响,密码箱开了!

詹姆斯喜出望外,急忙掏出手机向密码箱里面照去。

果然,除了一些证件、卡片之外,在密码箱左侧的一角赫然摆着一个小密封袋!

詹姆斯小心翼翼地将密封袋取了出来,凑向手机的灯光看去,里面装的正是那片薄薄的牙结石!

詹姆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轻松的表情也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几秒钟之后他又是愁容满面。他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密封袋里的牙结石,口中喃喃着:“布朗热啊,你这块牙结石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说完,他沉思了片刻,走到布朗热的试验台前,找到一台显微镜,然后坐了下来。可正准备观察这片牙结石的时候,突然,一阵汽车的疾驰声隐约从远处传来!

詹姆斯脸色一变,禁不住笑骂:“明白得还挺快,我以为米歇尔不在,这帮家伙想不到这里呢!”

口中虽然笑骂,但詹姆斯的额头已然见汗,他匆忙将装着牙结石的密封袋塞进兜里,然后把密码箱关好,重新恢复原样之后汽车的刹车声已从前门刺耳地传来!

他正准备把落地钟四周的指纹再擦拭一遍,突然一个男人诡秘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逃命要紧,那些琐事就不要管了!”



38

飞机上,张广文紧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只是手指不时地敲击着大腿,原来只不过是闭目养神而已。

费丹也是没有睡意,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时装杂志。

看着两人悠闲自得的样子,米歇尔警长笑道:“都说中国人内敛,果然不错,不管是怎样的局面都能静得下心来。”

张广文没吱声,不过手指停止了敲动。

费丹放下一直看着的时装杂志,嫣然一笑:“现在琢磨太多也没用,一切到了那里慕尼黑之后不就清楚了吗?我们中国有句话最适合缓解你现在的心情了。”

“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

米歇尔苦笑了一下,“车归车,但我们面对的是石田章啊!”

费丹莞尔,知道米歇尔没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于是笑道:“那还有另一句话,肯定能缓解你的心情。”

“什么?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张广文笑着替费丹说了出来。

看着两人轻松的表情,米歇尔叹了口气,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关心慕尼黑卡恩警长那边的进展情况。

米歇尔所说的卡恩警长此时正死盯着面前的一张纸。

电话铃声不时地响起,每接听一个电话,卡恩警长便将纸上的名字勾掉一个。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也仅仅将纸上的七十九个人名去掉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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