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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ⅱ 04巫峡棺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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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体衰,我还有余热可以发挥嘛!”

Shirley杨劝我们少说两句,孙教授头被木梁撞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了血,一激动伤口又要破裂了。

我这时也觉得肩头伤口疼得入骨,从携行袋里掏出另一只备用“狼眼”,推亮了望自己肩上一照,原来被飞蝗钻到肉里所咬的的方,还在滴血不止,我拽了一条沙布咬在嘴里,扯开衣服看了看伤口,估计那只茅仙的脑袋还留在伤口中,只好让Shirley杨用峨眉刺帮我剜出,尽快消毒之后包扎起来。

Shirley杨匆匆处理好孙教授的伤口,就把精钢峨眉刺在打火机上燎了一燎,让幺妹儿举着手电筒照明,她问我说:“我可要动手了,你忍得住吗?”

我硬着头皮道:“小意思,只要你别手软就行,想当年我……”我本想多交代两句,可话还没说完,Shirley杨早已掐住我肩上的伤口,用峨眉刺细长的刀尖挑出了茅仙脑袋,她出手奇快奇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要喊疼,这场“外科手术”就已经结束了。

第四卷第19章隐士之棺 

Shirley杨又把烈酒泼到我肩上,我顿时疼得额上冒汗汗,正想大叫一声,可就在我张开嘴的一刹那,忽然发现木梁尽头多了一个“人”,呼到嘴边的这声“疼”,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我忙举起“狼眼”往孙教授身后照去,Shirley杨心知有异,也将背在身后的“金钢伞”摘了下来。

黑梁落下深涧后所悬之处,是两堵布满湿胎古藤的峭壁之间,空间极是狭窄,向上能看到朦胧隐约的一线白光,高不下千仞,向下则是黑茫茫的轻烟薄雾,听那奔流的水声,似乎还在脚下几百米的深处,这片区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在人的眼睛适应之后,感觉周围的光线说黑不黑,说亮不亮,从我所在的位置,刚好能见到峭壁古藤之后,端坐着一个长髯老者,但仅见其形,不到近处看不清晰。

孙教授见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边看,赶紧回头望去,也看见了藏在峭壁缝隙里似乎有人,吃了一惊,急忙捂着头上伤口缩身退后。

在木梁另一端的胖子,发现到了这一情形,拽出“连珠快弩”想要击发,我赶紧抬手让他停下:“别动手,好象只是个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封团长,等我过去看看再说。”

这回众人再也不敢在黑梁上聚集一处,互相间分散开来,尽量使得木梁受力均匀,我裹了伤口,摸了摸包里的黑驴蹄子,侧身绕过孙教授,到得壁前探工兵铲拨开藤萝,只见岩缝中藏有悬棺一具,棺材是古松木质的,松皮犹如是一层层的龙鳞波涛。

悬棺的盖子揭开了,棺中尸体坐了起来,眼窝深陷,皮肉干枯腊黄,但古尸神采英容未散,头发上挽了个籫,以荆棘束为发冠,身穿一席宽大的灰袍,怀抱一柄古纹斑斓的长柄青铜古剑,眉毛胡须全是白的,长髯微微飘动。

那棺中的老者,死了也许不下几千年了,但在“棺材峡”这片藏风纳气的上善之地,依然栩栩然犹如生人,衣冠容貌至今不腐不朽。

我举着“狼眼”,在那具从棺中坐立起来的古尸照了几照,以前从没见过种仙风道骨的“粽子”,对目中所见正自惊疑不定,只听身后的孙九爷说:“这悬棺墓穴不一般呐,恐怕是一位上古隐士的埋骨之所啊!”

我虽见那具古尸仙风道骨,却对孙教授的话有些怀疑,凭我“摸金校尉”的眼力,也难立即辨认出古尸的身份,而他又怎能一口断言是“上古的隐士”?简直就是源于“缺乏知识、迷信、痴心妄想”而产生的主观臆测,于是问他何以见得?

孙九爷绷着脸说:“你们几时见我胡说过?这不明摆着吗——松皮为椁、荆藤为冠,这就是古时隐逸之士的葬制,史书上是有明文记载的呀,肯定不会错。”

巴蜀之的的崖葬悬棺,皆是古人所造,大部分都有几千年的历史,根据历代方志记载,除了古巴人之外,还有许多修仙求道的隐士,对悬棺葬情有独钟,临终后葬于幽峡深谷的峭壁之上,以古松作为棺椁,陪葬品非常简单,只有些“竹简、龟甲、铜剑”之物,大多是连古代盗墓贼都瞧不上眼的简陋“明器”,在离巫山不远的峡区,就有“兵书峡、宝剑峡”一类的地名,就是由在悬棺中发现的明器命名,可那所谓的“兵书、宝剑”究竟为何物?如今早已无处考证。

我们曾在“棺材峡”里见到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悬棺,全部都是岩桩式,也就是凿在峭壁上几个窟窿,再插入木桩,把棺木横架其上,而在金丝燕子窟下方的这处“隐士”悬棺,则藏是在岩隙里,利用了峭壁上天然的狭窄洞穴,人在其中难以站立,棺中坐起的古尸,头部已经快碰到顶上的岩石了。

孙教授见悬棺墓穴浑然天成,更加确信他自己的判断了,这古尸即便不是避士隐居之人,也多半是通晓河图洛书,懂得天地造化玄妙的高士,可惜这处墓穴已经被盗发过了,否则棺中尸体怎可能自行坐立起来?必定是被盗墓贼用绳套从棺材里拽起来的。

胖子却不耐烦听孙教授讲什么“隐士”,趴在木梁一端不住问我:“老胡,棺材里边有明器没有?咱们能不能带点小纪念品回去?”。

我拿了手电筒拨开古藤,将半个身子探进岩缝中的墓穴,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墓中除了“一尸、一棺、一剑”之外,还有些陶瓦碎片,岩壁上刻着几幅北斗七星的简易图案,看得出这位墓主人生前很可能通晓“天文、玄学”之类的异术。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松木棺材,棺盖被揭在一旁,破损得比较严重,而坐于棺中的古尸颈中挂着条索子,果然是被盗墓者光顾过,这些事无不被孙九爷一一料中,我看明白之后,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转头对木梁上的众人说:“棺木显然早就被盗发过了,而且我看倒斗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专家做的。”说完我试着拔了拔古尸怀中所抱的青铜古剑,剑在鞘中纹丝不动,好象死者依然有知,过了几千年,还不肯松开贴身陪葬的铜剑。

我进棺材峡是有所为而来,对那柄青铜古剑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盗此悬棺的贼人,没有将青铜剑取走?难道他们当初盗走了更重要的东西?心中猜疑了一阵,又想试试古尸是否僵硬干枯,以便对棺材峡里的风水龙气有个具体认识,当下就戴上手套,想将这具仙风道骨的尸首轻轻放倒回棺中,不料竟是一碰就倒,尸身半点不僵。

孙九爷不解的问道:“胡八一,你动那古尸做什么?看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悬棺里不会有你们看得上眼的陪葬品,回头把这个发现报上去,你的功劳不小。”

还没等我回答,幺妹儿就在后面说:“死人也是躺着才巴适呦。”我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意思,坐着不如倒着,先前那伙盗墓贼干活不地道,倒斗之后就任由古尸坐着,我看着都替这位隐士累得慌。”

我知道以孙九爷的性格,只要一谈起他自身的历史问题,就能随时随的开起“诉苦座谈大会”,不把肚子里的苦水倒痛快了就没个停,其实他那点倒霉事多半都是自找的,现在我们落在“金丝燕子”窟下的峭壁之间,还不知要困上多久,根本不是扯闲篇的时候,于是赶紧岔开话头:“这峡谷里云雾缭绕,悬棺墓穴的位置又十分隐秘,不是普通盗墓贼能轻易找到的所在,十有八九是观山太保所为。”

孙教授听到我的话,从黑梁上站起来看了看悬棺所藏的岩隙,摇头道:“自古盗墓之辈多如牛毛,所盗发之丘冢数不胜数,在这里无依无据的,难说……难说啊。”

Shirley杨却同意我的看法:“悬棺中不纳金宝玉器,很少会有盗墓贼打它们的主意,观山太保擅长古之异术,那燕子桥和洞中滋生不绝的金甲茅仙,咱们都已经亲眼见到了,看来这传说绝不是假的。崖葬悬棺里有很多古籍,竹简、龟甲之物都有,也许观山太保的奇门方术都是得自于此。”

孙教授蹙着眉头想了想,对此也不置可否,看样子是默认了,却不肯从嘴里说出来,只是说:“倒也巧了,怎么黑木梁不上不下,偏偏就被卡在这悬棺岩隙之处?”

Shirley杨说:“只怕并非单纯的巧合,你们看看四周……”说着话她将“狼眼手电筒”的光束扫向峭壁深处,我们放眼望过去,只见在薄雾轻烟中,还有许多岩缝,里面半隐半现,都是鳞纹古松木的棺材,原来金丝燕子窟下,竟然是极大一片岩隙悬棺群。

只是峡谷间云雾升腾,隐约可见身周两道绝壁上藏有不少悬棺,可是其分布的范围和数量,在此还都难以判断,料来规模可观,我们随着黑木巨粱滑落到此地,恰好被一处岩缝卡住,那岩缝中正是怀抱青铜剑的古尸,而这里仅仅是悬棺群中的一个墓穴,相比四周几处悬棺,也并无特别之处。

众人满心疑惑,倘若墓中真是隐逸山林的修仙求道之士,必定应该是孤高淡薄地人物,总不该有如此密集的悬棺群,葬在此地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我坐在黑梁上思前想后,猛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些头绪,拍了拍那根木梁,对众人说道:“这条粱就是答案……”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虽以“形、势、理、气”为主体,但其中涵盖涉及的风水之术,无不脱身于古法,根据青溪当地流传的民间传说,这片神秘的“棺材峡”,不仅在峡谷山间有许多被遗弃的古代矿坑隧道,而且曾经是“乌羊王”疏通洪水的浩大工程遗址。

我们进山以来,首先见到密如繁星的一片悬棺群,几乎有上万之数,按照“乌羊王石碑”上的记载,那些人都是在开山过程中死亡的奴隶工匠,而乌羊王,也就是移山巫陵王的古墓就藏在“棺材峡”内的一处古矿坑里。

巫山一带除了上古巫咸和移山巫陵王之墓以外,再也没有其它更加著名庞大的陵墓,巫咸墓几乎完全是一个传说,而移山巫陵王尽管同样比较神秘,但在山中毕竟留有遗迹可见,而且按照封团长所留下的半段“观山指迷赋”来看,观山太保的那座“的仙村古墓”,百分之九十九是造在了巫陵王的陵寝之中。

巴山之的以群龙为脉,而且是行云暮雨、龙气缥缈,巫陵王既然能疏通洪水,肯定是懂得阴阳脉向之理,所以他的墓穴附近,有许多缠锁龙脉,使生气不散的布置,近万具悬棺组成的无头巨像,有足踏山川之势,千百条凿在壁上的凌空鸟径,也是九转缠龙的高明设计,而无影仙桥那片“藏风纳气”的所在,应该就是这一片巨大陵区的中枢。

而金丝燕子窟下的悬棺群,所葬之士都不是普通工匠奴隶,似乎是一片贵族或者近臣的陪葬陵区,按照陵制和这附近的陪葬格局来推断,“地仙村古墓”所在的巫陵王地宫,就应该藏在“风眼”前后左右的四条峡谷之间,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我估计在“观山太保”盗发巫陵王古墓之前,这条峡谷的山顶,应该还有一座祭祀悬棺群的殿堂庙宇,说不定里面还有石龟托负的高大墓碑。

在懂得风水秘术的摸金校尉眼中看来,祭祀墓中死者的飨殿,有明暗之分,暗处的没什么价值,可明处的在倒斗行唤做“墓眼”,有的朝代比较早的陵墓有,晚期的知道墓眼是个祸害,就不再设置了,即便有也是虚的,只要古墓有真正的墓眼,能教人找到了“眼睛”,又何愁找不到入口?

虽然摸金的手段在“棺材峡”中受云雾所阻,没有机会施展“分金定穴”,但只要能找到山顶的殿址墓眼,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地宫,那样的话,“地仙村古墓”就算找到一半了。

第四卷第20章巴山猿狖 

可是那伙“观山太保”,也真不愧是盗墓掘家的行家里手,更是精通风水古术,对这些门道再清楚不过了,竟然事先把设在明处的墓眼毁了,要不是有根残梁横倒在深涧半空,我也不会这么快想到此节,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天衣无缝的勾当,留下些蛛丝马迹,总有一天要被人识破。

孙教授等人听我所言,皆是又惊又喜,这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了,那座“地仙村古墓”的位置,究竟是在何处?

我对众人苦笑了一下:“先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如今墓眼这个重要标志,只剩下一条残梁,而且破损得几乎面目全非了,更没办法分辨这座建筑原本的朝向和方位,想以此来推测主墓道的位置,可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现在可以断定地仙古墓就在吓魂台这两座大山之中,也许是古隧道一侧,也许是龙门峡谷一侧。”

Shirley杨说:“这两座山陡峭险峻,迂回出群峰数里,而且千仞之高,无论地仙古墓在哪一侧,都并非可以轻易找到,咱们的时间和装备给养都十分有限,大海捞针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出奇制胜?”

大伙一商量,盗墓秘术历来是“望、闻、问、切”,号称四门八法,眼前这处“棺材峡”地势地形不比寻常,很多倒斗的高招都用不上,想来想去,也唯有“问天”之术可行了,只好启动“备用计划”,用归墟古镜占验出古墓地宫的位置所在。

孙教授虽然一贯声称自己是科学一元论,但对“照烛卜镜”之举极为相信,这可能也是与他研究龙骨卦象多年,对此道过于沉迷有关,其实科学唯物质一元论,只是关注物理变化,却从来都忽视世间生灵的精神领域,这也是近代科学难以触及的一个盲点,但早在几千年千的商周时代,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利用周天卦数,探索物质元素以外的“幽深微妙”。

可要真说到幽深微妙的周天卦象,我实在没太大把握窥其真意,但眼下之事,却又不得不临时抱佛脚,一路转来转去,始终都找不到地仙古墓的入口,再不编出点具有指导性的高词来激励士气,众人的心就要散了。

假如真能用盗墓古法占验出有效结果,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利用古镜海气与山川龙气相应的“问”字诀,是否真能管用?好象已有近千年没人实践过了,“问天演卦”的倒斗方法,就如同是盗墓行里一个无根无据的深无缥缈传说,谁敢保证是否真有灵验?万一摸不着头脑,没得解说又该如何是好?

我心想反正我的嘴长在我身上,到时候囫囵几句“寻龙无奇策”也就是了,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于是就伸手从背包里将“归墟卦镜”,与那无眼的“铜龙、铜鱼”二符取将出来,趴在木梁上一通摆弄:“今日神机在身,正好试试这问字诀古法是否灵验,你们就等着开眼吧,待会儿……就让你们长脾气……”

孙教授忽然拦住我说:“归墟卦镜虽然是你从南海捞回来的,可这东西是件无价的国宝啊,你到底会不会用?不会用千万别乱摆乱放,卦符的位置如果摆错了,镜中的海气可就没了,我看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还是先拿过来让我研究吧。”

我说:“九爷呀,您不会用这卦镜,也不许别人会用?我看过您的笔记,其实您对铜镜铜符的理解基本上没错,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卦符之中的确是暗藏玄机,只不过您解不开这个谜,就根本没办法使用它们推演卦象,我也是前不久才经高人指点,得以洞悉此中奥妙所在,您说这鱼、龙、人、鬼四符,它们为何都没有眼睛呢?这其中究竟暗示着什么天地间的造化之理?您要是能解释出来,我二话不说,拱手奉上,可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您在一旁站脚助威也就足够了,瞧我给您露上一手。”

孙教授被我问得瞪目结舌:“是呀,为什么鱼、龙、人、鬼四符……都没眼睛?难道是古人将周天古卦的玄机藏在其中了?”

孙教授摇头不解,那四枚无目的青铜古符,除了眼窟窿里可以透过蜡烛的光线,使归墟卦镜背面的卦象呈现,似乎没有眼睛还是一个有关万物造化之理的暗示,只有了解了这个暗示,才能在古镜背后的数百个铜中——找到排放卦符的有效位置。

我点头道:“让您给说着了,要不是我在南海疍民口中打听到了周天卦数口诀,又请民间易学高人张赢川相助,咱们可能这辈子都猜不出青铜卦符无眼的启示,有了古镜古符也只能干瞪眼没脾气。”

我心中实是没底,又是急于一试,觉得这时候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下就想将无眼铜符之谜说给孙教授知道,要先请他帮忙确认一下,然后就可以在这藏风聚气的金丝燕子洞下,利用归墟卦镜“问”出古墓的具体方位。

正说话间,忽听峡谷上空接连几声炸雷,响彻了云霄,震得人耳中“嗡嗡”轰鸣,正是“迅雷不及掩耳”,我们五个人伏在木梁上,顿时觉得心惊肉跳,手足着力处皆是颤的,抬头向上一看,只见金丝燕子窟中万燕冲天,金丝雨燕群被震雷惊得再次倾巢而出。

峡谷中的薄雾轻烟随即飞散,死兆般惨淡的光影之中,也分不清是金丝燕子群还是铅重的乌云,唯见峭壁的岩缝间涌出无穷黑气,恰似一道道黑烟直上天际,浓密处如同阴云荡漾,薄弱的地方又好比是数条漆黑的游丝上下翻飞,黑云发雷之处隐隐闪动着刺眼的白光。

我见刹时间白昼变做了黑夜,心中怎不骇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铜符古镜,只见那枚青铜龙符在黑暗中荧绿逼人,我脑中立刻闪过了十几年前在克伦左旗草原上的一幕,老羊皮尸体被雷火焚烧的情景我到死也忘不了。

虽然至今没人能解释那一切,可是眼前所见不免让我隐约感觉到,青铜龙符是四枚卦符之首,是南海龙火煅造的青铜古物,被古人视为风水秘器,凭空出现的雷电,多半是和此物有关。

当年供奉黄大仙的元教信徒,相信无眼龙符是海龟从海中带上来的,因为龟眠地中常有海市奇观出现,而且海龟有回游的习性,其骨甲又是龙骨灵物,龙脉中的海气藏纳在龟甲里,可以千年不消。

可我们最近考证得知,龙符虽然是南海秘宝,却不应该是在龟甲空壳里被发现的,它是当年给周穆王陪葬的一件明器,从龟眠地出土的传说,很可能是元教杜撰出来的。

然而此物确实是风水秘器,埋在地里倒是无妨,一旦在见天之处与尸体接近,就很可能会由于阴阳二气相激,容易引发闪电雷火,黑木梁两端的峭壁间,有许多被从悬棺中拖出的古尸,峡谷中阴气凝重,绝不能在此使用归墟龙符和卦镜。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有几团火球从半空中落下,都是被雷火击中的金丝羽燕,这时候只要有一道雷电劈落在木梁上,大伙就谁也别想活命,我哪里还敢怠慢,忙把铜镜铜符塞进密封袋里,对众人一招手:“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孙教授似乎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问怎么回事?我顾不上回答,推了他就走,在霹雳闪电的催逼之下,众人行动果是迅速,当即攀住附近悬棺墓穴的缝隙,顺着岩缝沿峭壁挪动身体,顷刻间就已离开了木梁。

忽然漆黑的峡谷中一阵闪亮,我回头一望,原来已有几团火球击滚落在黑木梁上,也不知是被雷火烧死的雨燕,还是从空中劈下来的雷电,当时就把木梁烧成了一根大火柱,辟啪作响声中烈焰熊熊,火光把周围都映亮了。

由于已将龙符收入密封袋里,黑云中的雷声持续的闷响了一阵,就随即消失了,但木梁燃烧的火头极大,我攀在不远的峭壁上觉得灼热难当,又担心烈火将山岩上的古藤和棺木一并引燃,急忙让众人不要停留,接着利用峭壁上的墓穴和岩缝,继续向远处躲避。

这片峭壁上的悬棺墓穴分布得十分密集,直耸的山势虽然陡峭,却到处都有落足着手的地方。一路攀岩挂壁而行,到了一条稍宽的横向山隙处,我见距离燃烧的黑木梁已远,就让大伙先爬进岩缝墓穴里稍做喘息。

横向裂开的岩隙中,并排摆着四具棺椁,同样都被盗发了,古尸东倒西歪的倒在墓穴中,其中一具鹤发童颜,皮肉白得几欲滴出水来,而且异香扑鼻,显得很是妖异。

我们钻进墓穴,不得不低头弯腰,一个接一个的从这具古尸身边蹭过去,孙教授常年在坟坑里工作,平时见死人见得多了,爬进悬棺墓穴里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我和胖子、Shirley杨三人都是“摸金校尉”,这些本份中的勾当岂会在乎?但令我奇怪的是幺妹儿这二十出头的姑娘,竟然也是毫无惧色,而且看她样子,好象有些心事。

我忍不住问她:“妹子,你好胆量,要是普通的姑娘,看到棺材古尸,恐怕连魂都飞了,当场就得晕倒,能吓得叫出声来的都已经算是难可贵了,你却连眼都不眨?”

幺妹儿告诉我,当初她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尚在,收了开小饭馆的秃脑壳儿彩礼,就把她的亲事定下了,将来要嫁给那掌勺秃脑壳儿。即使到了现在,山里仍然流行包办婚姻,今年她正被秃脑壳儿老板逼着成婚,每日愁得以泪洗面,好在她干爷老掌柜有见识,托我们把她带出山来,这次是刀山火海也不回头了,看那些僵尸似乎也比秃脑儿好看得多。

连一向绷着面孔的孙九爷,都被幺妹儿的这番话给逗乐了,苦笑着摇头道:“这就是包办婚姻的可怕之处呀,古人说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而包办婚姻比古墓僵尸还可怕,唉……我是深有体会的,我当年在老家的时候,那就是家里给安排的一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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