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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凶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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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兵转过头斜着眼看他:“怎么了?你还想连我也收拾了么?”
海大宇可能是有点忌惮他,就避重就轻地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你别管!”
水兵不点他,拉着我的手走出去,一直到离开校门。我有点而感激他了,不住地说谢谢你啊。水兵看上去也不怎么领情,只是说:“这是我最大限度帮你了,我不会为你得罪大多数人的。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儿就是了。”
我刚想回家,却听到班长气喘吁吁地喊我:“辛宽!中午你别走了!留下值日!”我记得我这个星期已经值过两次了,老师和干部们大概认为我活着的唯一价值在于好歹也算是个低效率无成本的劳动力,怎样也得尽情发挥一下作用。我想这下可不能回去了,当时没手机,连BB机都没有,最先进的电话叫大哥大,三万多块一个,我也买不起,只能在公用电话亭用磁卡打。我说妈我中午有事儿,得在这儿吃。
妈妈一听急了:“你不是被老师提留了吧?”
我说没呢,妈你想哪儿去了,我要打扫卫生。
妈妈说:“好吧,你在学校吃吧,不过不卫生,还是尽量回家好。妈妈给你做好的。你一不回家,我就担心啊,生怕……生怕你出什么事。”我一听喉咙就梗住了,眼泪哗哗地。我其实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尽管外人认为我外表木讷。
放下电话,拔出磁卡,赶快去买饭。学校门口有很多私人的小摊子,当时还并没有引进什么肉夹馍凉皮煎饼果子,只有盒饭和小笼包着两种。我虽然一无是处,倒是挺能吃,一盒盒饭我吃不饱,又去买了四个小笼包,等我回教室的时候,学生还在陆续往外走。
我刚要进门,突然眼前一花,一记重拳正面击在我的眼睛上,如果不是我眨眼的时间更快,这一拳就把我的眼球打裂了。我的眼皮立即肿了起来。接着我还没来得及喊,手里的包子就被揪过去扔在地上,一脚踏成肉泥。又一巴掌抽过来,我大概就是反应迟钝,总是慢了半拍,只觉得脑门一阵剧痛??两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给烫的。那盒盒饭给我当了个塑料帽子,很保暖,直接倒扣在我脑袋上。
我有时经常想,我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为什么充满了嘲笑、谩骂、殴打甚至虐待,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错事,怎么就落得个反面角色的下场呢?
也许当我做对了,没有人会记得;当我做错了,没有人会忘记。
我这才发现,原来门口站着三个人。海大宇在中间。他拍拍我后脑勺,然后一把将我推到走廊的窗台前。我怔了怔,想走出去,猛然其中一个帮凶??后来我知道他叫杨晓亭,一拳又打在我颧骨上,尽管当时我胖得像个原子弹,从外表上看并没有长颧骨,可他这一拳也嵌得太深了,我觉得我的脸快散架了。我从没和别人动过手,看见拳头过来就条件反射地把眼睛闭上??当然这毫无作用。这时候海大宇飞起一脚,蹬在我肚子上。我想,人类可能终究有点而抵御外来侵害的原始本能吧,我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几百万年不断完善但却没有忘本的基因还在我的身体里搏动。
于是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脚。他大概没算到我会还手,而且还手还得这么怪异,慌忙挣扎,那只鞋子已经被我给脱下了。这一场可笑的战争进行到这里,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不由发出一阵大笑,海大宇感到自己颜面尽失,就又要打过来。
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一生中有这么多救星,代表正义的一方即使出现。一个身材又高又瘦的人,穿着黑色耐克(当时来讲此人已经算是有钱人了)。他挡在我前面,推了一把杨晓亭,喊道:“你们干什么欺负我同学?”??事后我加倍感激他的原因,是我偶然听说这位萧东广与杨晓亭关系甚好,能为了我跟好朋友翻脸,这让我很感动。
萧东广的爸爸是本区派出所的所长,这是一面我无意中扯来的虎皮大旗,于是海大宇和那两个余党有些无奈,但不得不撤了。
我这一下午,又是啥也没听进去。课间是我最紧张的时候,只要有谁跟我说:“辛宽,外面有人找”,我就会感到我的生命快结束了。
可能是老天爷懂得协调平衡,我这一两天被学生欺负,所以就很出奇地没挨老师骂,要不然我就直接被自己的精神给掐死了。到了晚上,我们班班主任开始疯狂拖堂,每拖一分钟我的心就直跳,这样会让他们做好充分准备等着我。我在考虑要不要跟着班主任一起走时,同时向外面瞧,结果没有发现任何人堵在门口,这可放了心。
我一出门,李培雄就跑上来,笑着问我:“辛宽,看不出来你还挺勇敢的啊,事儿怎么样了?”
我没搭理他。李培雄的妈妈和我妈是同事,李培雄从小也没少欺负我,不过我都当是小孩子的闹剧,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李培雄上了初中也没停止他欺负人的行为,只不过突然遇上了比他更“皮”的水兵,他不是水兵的个儿,给打得哭爹喊娘,因此我在这一点上很鄙视他,而他居然被我鄙视了,所以全班同学就更加鄙视他。我虽然经常挨打,但我从不求饶,除了因为疼痛而流泪以外,绝对不会因为害怕而哭。
我想甩开他,可是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我陡然间看到了四个身影,其中三个似曾相识,我吓得不轻,忙跑到另一个出口,那四个人估计没看清是我,因为我没有听到追上来的迹象。李培雄这时候突然很让我佩服地喊道:“阿??宽??(黄师傅?)快??跑??啊??,他??们??来??啦??”
我大吃一惊,这时,海大宇、杨晓亭以及另外两个家伙很快地追上不擅运动的我,把我围了起来。
二十多名同学见到有热闹可看,就兴高采烈,奔走相告,并围上去争相观赏。李培雄在一旁“帮”我“求情”(劝架),他是这样说的:“你们就原谅他吧,他是个老实人,又丑陋,又肥胖,又胆小,学习又差,脑子有点毛病,谁也不认识,家里又穷……”
此时,四个人当中那个最矮的,我估计也只有一米六三,指着我说:“你就是辛宽?”海大宇三人竟像是下属一样老老实实地不作声。我从这一点而上看出了此人的地位,那人好像跟我一样受到过老师的酷刑,而且瘦得不成样子,只有一双大耳朵很醒目,非常煽情。
矮子突然把手一挥,向我的脸上打来。我记得,那时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欺负时还了手。现在想来,唯一的原因可能是条件反射,因为我全力拼搏的话,应该能打赢这个小东西。于是我在闪避的同时,使出了我平生的力气全力打去,当然,辩证一点地说,很有可能把下辈子的力气都提前预支了,那小矮子很短促地叫了一声,居然摔倒在地。
这场木高峰与余沧海之战进行到此,我都没料到自己居然能占上风,这种恢复自信心带来的巨大感动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海大宇就像海大富一样忠心,忙过去扶起他的主子,说沈阳哥你没事儿吧之类的。然后指着我威胁道:你完了,你要倒霉了,你死定了。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我险胜了半招,为啥偏偏就是我要完了?沈阳站起来,冷笑着说:“**养的,你胆子真不小,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仔细打量着他,突然发现他的头发很长,还染了一缕金毛。那个年代只要不是留平头,都被视为叛逆,至于染发那更是闻所未闻,不像现在,板寸平头反而成了流氓,长发染发是民工。他穿着的也不是皱皱巴巴的校服,而是一套时下流氓流行的牛仔服。
这忽然增加了我对他的恐惧感。
海大宇解释道:“沈阳哥是十一中的杠(老大),你知道不?”
我更是诧异,这个矮子要模样没模样,要体格没体格,要什么没什么,我看外表还不如我呢,他凭什么当老大?不过我对这个也没什么猎奇心,就想赶快离开。海大宇要上来打我,沈阳突然一伸手,叫道:“别动!我跟他单挑!” 
 
第四章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本章字数:274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4 10:12:03。0'
 
 我这才放了心。沈阳冲过来又给了我一拳,由于我经常挨打,也不怎么吃痛,我又还了一拳,并趁他躲开之际全力一扑。当时初三,我也不过一米六八,但我估计自己如此肥胖的身体,其重量应该至少是他的1。5倍。我一下子就把他压在地上,后来,在两年以后也就是1999年,我看了一部叫《新少林五祖》的电影,才知道这一击居然是正宗的武功招数,叫做“人肉烽火轮”。
当时不知道为啥,我突然由委屈变得异常愤怒,想发泄出来,就没头没脑地向下乱砸,沈阳给打得嗷嗷直叫唤,起初试图挣脱开来,还是没有能够扳动我身体的臂力,最后约摸**十给打伤了,因为我发现这小子不动了。沈阳似乎还有一个帮凶,但个子也没我高,看上去胆量不怎么肥,所以没敢轻易上来阻止我。
海大宇和杨晓亭先是傻了眼,接着非常生气,在我背后不住地用脚踹我。我没顾得上理会他们,仍然使劲捶沈阳。但不知他俩中间谁一脚把我踢呛着了。直咳嗽。我冷不防回身跳起来,又踩了沈阳的脸一脚,然后以迅雷但是来得及掩耳之势,像一只得了瘟的野猪那样狂叫着,扑向杨晓亭。没有了东方不败的依靠,杨晓亭就像杨莲亭一样原形毕露。
当时虽然已经15岁,但毕竟都是小孩子,杨晓亭吓了一大跳,向后跑了好几步,旋即一转身,逃离现场。我吓跑他只为了减少负担,接着和海大宇扭打起来。我根本不会打架,毫无技巧性可言,而他海大宇每一拳都正对着我的太阳穴。我的手却没命地到处乱摆,直到我的右手一不小心摁到他的眼皮上,他才大吃一惊,误以为我要挖他的眼睛,吓得怪嚎了一声向后退去,我伺机又补上一拳,打在他脖子上还未发育完全的喉结部位,这一下真让他疼得不轻,有点想休战的意思。可他也许突然觉得就这样离开太丢脸了,就开始用脚蹬我,这场武侠片持续了十五分钟,进入了胶着的僵持状态,又过了一分多钟才被路过这里的一个老师喊散。
等我回家后,细心的爸爸妈妈一眼就看出我眼皮上的乌青,忙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着就开始唉声叹气,说我招惹是非。但后来我才知道,往后的一连三个星期,每天早上爸爸都偷偷骑着自行车跟在我后面,怕我挨打。我想,那些傲慢的孩子,说不定会连我爸爸一起打。好在他们当时最大也就是16虚岁,爸爸又是四十岁出头,对付几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他这样暗中保护我,让我感动得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至于那个沈阳,次日上学时我听说他在到处打听我的住址。我心里又是一紧,尽管他单个不是我对手,但好猪架不住一群狗,我迟早会吃大亏的。课间总有几个好事的学生过来询问我家住在哪里,我都很警觉地瞎说了一个地址。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不被监视的,终究有和我住在一个小区的,那个学生很大义凛然地站出来揭发我。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住址,我想七年后的萨达姆就是这样被找到住址的。
萧东广找到了我,他跟我素来没什么交情,也跟其他同学一样笑话我,但这一次他的举动让我一直很感念,所以他跟我说什么,我也听得进去。谁料萧东广所说的事让我大惊失色,原来那个沈阳是金马小区的,也住在我家附近!
萧东广似乎还是向着对方,而不是我,他说:“辛宽,你得去道歉。”
我说我才不呢,我没错我道什么歉呢。他皱了皱眉头,说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么?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你觉得你自己挺?的?敢打沈阳!你知不知道沈阳他大哥二十多岁,是东条街有名的大哥?当时的“二十多岁”对我来讲已经很大龄了,所以我震惊得不得了,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我道歉了。
但事实不是这样,那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叫沈阳的小坏蛋。他从我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我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怕了我,他可能还有别的事儿,或者是对这件事已经厌倦了。大概五年以后,我听说他因为强奸初一的小女生,被区派出所抓住,判了刑,蹲号子去了。萧东广下课之前告诉我,这几天,天天都有好几百人拿着冲锋枪,开着黑色劳斯莱斯轿车来找我,但都被他劝说回去了。虽然我迄今为止只见过最多四个人,但我还是很感激萧东广,记人要记好,他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的这一目的,早已经达到了。至于几百人、冲锋枪、劳斯莱斯什么的,就随他说去好了。
当天中午,班长把我叫出去,让我去保卫科登记。
我本来对班长没什么好感的。记得以前在某节体育课上,我们同时脚崴了,同学们却异常着急地为他打水洗脚,出谋划策,嘘寒问暖,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披荆斩棘,万死不辞。而我在一边承受着相同的痛苦,一边被体育老师猛踢,在地上来回翻滚,骂着“废物”、“乌龟”、“装死”之类的话。我因为遭受了不公平待遇,一直耿耿于怀,但他到底也是班干部,总算也帮了我一把。在保卫科,他还提出要保安叔叔护送我去公共汽车来回往返,仿佛我生活在1937年的上海滩,尽管“叔叔”也没答应。
下午第二节课上了不到一半,海大宇突然把脑袋探进我们班,像背书一样生硬地说:“找你们班的同学辛宽。”我琢磨着,当着老师的面,还有众目睽睽,你总不敢动手打我吧?于是我就走出去,海大宇伸出大拇指对我恶狠狠地说:“你厉害!我佩服!你连沈阳也敢打!行!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死你!要是换成三年前(十二岁),我非弄死你信不信?不过……现在咱俩先停停,再打下去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我见他肯退让,高兴得不得了:“我可没想啊,一直以来还不都是你想打我?”
于是学校的教务处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我俩从此相安无事。但他的一些同党,尤其是一个叫费佳的,每天只要看见我,就会点头哈腰地揶揄挖苦我:“哎呀,大哥!大哥来了哈?恭迎大哥!大哥,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更难得的是你一表人才,英姿飒爽,不拘一格、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神勇威武、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宇内第一、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仁者无敌、勇者无惧、金刚不坏、英明神武、侠义非凡、义薄云天、古往今来、无与伦比、谦虚好学、不耻下问、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待友热情、对敌冷酷、阴险狡诈、无所不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对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两肋插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慷慨大方、头脑精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百折不挠、百打不死、侠之大者、人中龙凤、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举世无双、既酷又帅、人之表率、诚实可信、谈吐大方、风度翩翩、气势凌人、气质高贵、单身贵族、貌赛潘安、智胜孔明、勇比子龙、义超关羽、巧越鲁班、至尊至圣、至高无上、华丽绚烂、英勇无比、道德榜样、千杯不醉、坐怀不乱、知识渊博、才高八斗、傲视众生、世外高人、光明磊落、公正无私、震古烁今,真不愧是万兽之王,第一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客大宗师,急如风、静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就是大哥你啊!”
然后他的那些帮凶就一起起哄。我突然有一种想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转去别的学校也好,只要别在这里就可以。 
 
第五章 此处不留爷 来到新监狱 '本章字数:246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5 11:10:23。0'
 
 当天下午,班主任我把叫去,给我一大把传单让我欣赏。她当然希望我立即转学,别在这个班级,这个级部,这个学校耍彪(出洋相)了。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些沮丧,但又想不出沮丧的理由,因为我一直都很沮丧,好像没什么不沮丧的特别理由。
突然,海大宇又出现在办公室。掏出一百块钱递交给班主任。班主任转而给我,并说:“这是教导处责令海大宇给你的医药费,如果你认为不满的话,可以到医院做个鉴定,看看到底哪里被打坏,可以按照在医院的账单来进行赔偿。”
我接过这一百块钱,沉默了半天,突然一把掀掉桌子,一甩外衣,把一百元撕成碎片,扔撒在班主任和海大宇的脸上,然后义正言辞地傲然说道:“海同学,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中午校园下课铃一响,如果没有学校处分的话,胜负归谁,还没人知道。现在一百块钱在我辛某的手中,并非我赢了;海同学你为了大显我民神威而举办的这场斗殴大赛,死伤这么多人,在世人眼里,我们都输了。依小民之见,我们不只要练武强身,以抗外敌;更重要的是广开民智,智武合一,这才是国富民强之路。区区一百块钱,能否改变国运,还请海同学和班主任三思。这一百块钱,就留给您做纪念吧!告辞了!”(这一段取自《黄飞鸿3狮王争霸》)
视线迅速由模糊转向清晰,班主任奇怪地凑近我说:“什么表情?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有!”我立即堆满笑容,小心地把这一百块钱放进兜里,将拉链拉得死死的,然后向老师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师!谢谢教导处的领导!再见!”
后来我听说,在烟州城市边缘的清济县石冶镇上,有一所封闭寄宿学校,学习水平再差的学生,去那里以后也会提高成绩,在烟州,这个学校已经达到了传说级别了。我妈妈有很多朋友和同事的孩子都在那里改变了命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原来学习成绩倒数一跃轻松考上了重点高中。只不过那里很穷,是烟州最贫困的农村,生活条件很不好,吃的都是地瓜干,学习压力比高中都大。
爸爸妈妈向我征求意见,而我一方面受不了这里同学的欺凌,一方面又不想因为学习成绩差而一事无成,就下定了决心。
临走的时候,我在十六中就不像以前那样怕得罪人了,因为我们不再抬头不见低头见,即将天各一方。他们骂我,我虽然不会回骂,但好歹也要据理力争一下。水兵看出我要走的苗头,就专门问过我。我说我要去石冶一中念书,水兵挺吃惊的,说你疯了,你不怕啊?那里的老师可是杀人不眨眼,揶揄了我半天之后,又郑重跟我说:“我有个同学杜元英在石冶一中念书,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保证你不会受人欺负。”
关于这个杜元英,我应听说过,家里似乎开了个水产品加工的冷库,他爸爸开一辆老本田,这种车也许现在满大街都能见到,但在一个小城市里,又是90年代,能卖到三十多万)。杜元英跟水兵差不多,也经常打架斗殴,包括海大宇在内与他同班或者港附近搬进里的坏学生,也都很害怕他。后来不知怎么,可能是想要发奋图强(我表示怀疑)吧,就去了石冶一中。后来传说他在那里瘦了三十斤,搞得大家都觉得石冶一中是人间地狱,老师们都是屠夫,切人肉去卖。直到几年后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跟常人一样瘦时,才真的相信,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各位看官,五个星期的假期一过,爸爸就找了一辆单位的破旧桑塔纳,带着我和一大堆行李去了清济县。我记得临走之前,妈妈哭得像个泪人,就好像我死了似的,我也哭了,就好像客观上我真的死了似的。
就这样,车开到了石冶镇,我算计了一下,大约来回需要一个钟头,如果学校有合作的长途汽车的话,大概得一个钟头零二十分钟。我在学校门口站着,看着这所跟烟州十六中天差地别的破烂学校。我没有看到一栋楼房,全都是如同民工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破平房,里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异味,但却出奇地安静,一直到下课铃打响也是如此。我有些愕然,可能这里下课连休息时间也没有,只不过是让学生为下一堂课做准备,想来比十六中要残酷百倍。不过我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受气包,无非是得比以前承受得多一些,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爸爸委托班主任年秀梅一定要照顾我,因为我在各个方面都很弱势,是个十项全不能。年秀梅笑容可掬,看上去应该很和蔼,我心里一暖,觉得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上这样一位班主任,也算是人生一大幸运了。我马上就得去班里见同学了,所以不能跟我爸爸哭哭咧咧。爸爸在远远地向我招手(在这里我要说句恶心的话,我觉得他真的很高大,在我眼里他比毛主席拿破仑也都毫不逊色),我想如果没有这么疼我的父母和亲人,我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全部意义,也都完全失去了。
年秀梅就这样带我进了教室。我刚进去的时候就早知道,生面孔总会引起所有人关注的目光,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我以为全都是农村的那种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可是谁知道竟然长得跟城里人一模一样,在我看来真不可思议(我倒不是歧视,因为我没资格歧视任何人),不过以后我才知道,本校有近一千名外地学生,其中烟州学生就有四百人。这个班六十多条人命,最少有二十个是烟州市里的。
我突然觉得,他们的目光也许其实是在审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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