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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 作者:何马-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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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特别专注,只是停下了划桨声立马就听到了,一阵“嗡嗡“声萦绕在耳边,这条洞穴通道能将其内部的所有声音都成倍的放大。
黎定明第一个就联想到自己的专业,道:“是昆虫吧。”
的确有些像蚊吟声,褚严等人马上道:“嘿,昆虫有什么嘛,这还值得停一下。”又拿起了船桨,准备继续。
可是从亚马逊丛林和倒悬空寺走出来的卓木强巴等人却清楚的知道,有些昆虫比想象中更为可怕,何况,他们第一次来这地下河时,没有昆虫啊。
“不是虫,你们看水面!”岳阳又有所发现。
在探照灯的灯光下,大家注意到河面,那原本光滑如琉璃的漆黑水面,此刻却呈了渔网状,波纹……是水的波纹,船上的人都有一些户外经验,知道水面出现如此细碎的波纹,只有高速震荡才会出现。可是此刻河面和两岸空无一物,他们的船已经是顺流而下,那波纹是什么东西震荡引起的呢?只能是整个洞穴都在震荡!
全体船员将船靠向右岸边,右排的船员伸手一摸,全部缩手,果然,那种触电般的震荡感,说明整条隧道的边壁都在高速震荡,那蚊吟之声就是这些边壁发出来的。卓木强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岳阳?”
岳阳皱眉,显然对此也是困惑不解,什么东西能引起整条通道的岩壁都振荡起来,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张立对了对原子表,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一分。”
岳阳又问道:“强巴少爷,地图呢?看一看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平台出现的时间。”接着道:“叫大家继续向前划,希望我的推测是错误的。”
卓木强巴回头道:“大家不要停,继续向前。张立,你协调一下。”
电脑调出了地图,在他们做过记号的地方,经过卓木强巴仔细辨认,最终道:“按地图上标注,应该是夜里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左右,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岳阳?”
岳阳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在十一点半以前,我们必须赶到下一处平台那里,这很重要。”
张立喊起了号子,木桨整齐而有力地落下,岳阳和卓木强巴也加入了划桨的行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本能地觉得,必须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时间到达指定的地点。
随着不断的前进,嗡鸣声也不断增大,直到他们抵达另一处平台,岳阳看了看船体,又看了看平台上那根数人合抱的石柱,猛然道:“强巴少爷,我们不是一直在猜测那根柱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是用来拴船的!”
“啊?拴船?为什么?”张立道。
只听那嗡鸣声越来越大,岳阳道:“来不及解释了,先把船拴起来吧,强巴少爷!”
新队员虽然也能不同程度地使用飞索,但远不及老队员那般能将飞索作为身体的一个延伸,岳阳和张立手一扬,飞索堪堪钻入岩壁,两人就像两只灵猿攀上了岩壁。卓木强巴将主绳穿过一串快挂,稍稍用力一抡,将绳索抛了上去,另一头系在船头的龙骨粗隆端,张立和岳阳将主绳往粗大的石柱上一绕,飞快地系牢。刚做完这一切,那嗡鸣之声已经转为轰鸣,不仅河面激烈地震荡着,船上的人还明显地感到,整个隧道洞穴都在振荡,好像山崩地裂,一时间心中惶惶,不安的情绪袭扰着每一位船员。
“看!那是什么!”也是坐在船头,原本在张立身后的赵庄生突然叫道。
探照灯依旧照着前方,只是原本应该漆黑一团的洞穴深处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折射着探照灯的灯光,呼啸而来。来势汹汹,声响震耳欲聋,那东西速度好快,带着整个洞穴都在颤抖,进入探照灯的范畴,众人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墙扑面而来,更像无数银色的虫子,前翻后滚地冲击过来,是水!大水!只有开闸泄洪时才能看到这样猛烈的水!在黑暗中,一千米开外的它初露峥嵘,这条银色巨龙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要将阻挡它的一切障碍撕得粉碎,那潮水澎湃的声音经洞穴反复回音,最后发出共鸣,竟让整个洞穴共振起来。
“天……”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跟着就沉寂下来,每个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唯有卓木强巴镇静道:“所有的人,背好背包,抓紧船舷,把头埋低,准备屏气,来了!”
“轰“的一声,一个浪头不经意地从蛇形船头顶没过,就好似一只小虫子飞进了银龙的巨嘴中,丝毫没有引起它的注意,它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又飞快地向前冲去。
片刻之后,张立和岳阳紧张地盯着被绷得笔直的主绳,在绳子没入水中的一头“哗啦“一声,蛇形船又浮出了水面,只是此刻它的位置,已经比片刻之前,陡然高出了六七米。那船头高高翘起的船尖发挥了挡板的作用,这样的浪潮下,船身几乎没有进水,而是顺着潮头让船身呈四十五度斜角上翘,跟着整条船顺水抬起,只有靠在船舷的船员被扑了一脸水。
浪头过后,船里的人抬起头来,猛甩着头脸的水,大口地呼吸开来,待有人抹掉脸上冰凉的水,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现在却只高出几米的岳阳和张立,又是一阵震惊。没想到才刚走开始几个小时,就碰到这样危险的情况,原本兴致勃勃的李宏、赵庄生等人都变白了脸,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众人齐动手,慢慢将船向岳阳他们站立的岩壁靠拢,这一波滔天大浪余势未平,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涌水,大家一面平复心情,一面等待地下河倒流的平息。
卓木强巴拂去额际趟下的水,问岳阳道:“你怎么知道要将船系在上面?”
岳阳耸耸肩,跳入船内,道:“这条地下河,我们唯一还没有弄清楚的几件事情,第一,雅江夜里会涨水,而且是从地下河倒灌出来的,为什么?第二,地图上标注的通道、平台,都已被证实,但是平台旁留下的时间点是做什么用的?如果它们不是指通过这道路径需要多长时间,那它们是指什么?第三,两处平台上留下了系船的勒痕,要知道,勒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留下,一两次系船是不足以在这些坚固的岩石上留下痕迹的。第四,戈巴族的疯子如何操控这么大一艘船逆流而上?最后又如何钻出那洞穴的?”岳阳把住探照灯,扭头看着余波未平的冥河,又回头道:“其实,我就是从这些问题中找到答案的。”
张立蹲在岩壁边,问道:“怎么联系起来?”
岳阳道:“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这石柱上留下的勒痕不是一朝一夕,那要许多次拴绳才能留下。这个崖壁连站人都站不了,古人将船多次拴在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为了在这崖壁上休息,而是有别的不得不将船拴在这里的原因。而地图上标注的时间范围,已经被我们所证实,不是我们从一个点划到另一个点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我也是突然将这地图上标注的时间段和我们监测到的雅江夜晚涨水的时间联系起来,水量突然暴增,说明地下河是一瞬间几乎就被填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能解释古人拴船的动机。是这样吧,强巴少爷?”
卓木强巴道:“休息一下,等下继续前进。”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探照灯随着船身一上一下地晃动着,远端的石壁隐约透着怪兽的影子,一群人疲惫不堪地斜躺在船上,没想到,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就差点让他们筋疲力尽,在激流中跌宕起伏的程度和时间,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承受能力。带着这种深深的倦意,却没有什么睡意,因为三盏明晃晃的探照灯就搁在船头,这光,是绝对不能熄灭的。
吕竞男、亚拉法师、禇严等六人抓紧时间休息,岳阳因为每次遭遇激流都太激动,把嗓子喊沙了,现在只能闷不作声,张立和李宏几个年轻人精力十足,还在吹牛聊天。卓木强巴察视着众人的状态,张翔又在祈祷了,卓木强巴走过去,只见他膝前翻开圣经的第一页,上面写着: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第四十七章 向下朝香巴拉前进 【第二日】
卓木强巴先来到孟浩然身边,唐敏正在给他做检查,塔西法师静候在一旁,这名不怕雪山的摄影诗人脸色有些白,他略带疲倦地说道:“我没事,只是胃部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昨天野味吃多了,今天有些消化不良。”
唐敏问道:“这里疼吗?还想不想吐?”塔西法师的手指搭在孟浩然手腕上,替他把起脉来。
卓木强巴知道,这刚一开始身体就出现不适症状,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目前他们的状况不容乐观,他清楚地知道,这地下河只有前进一条路,想返回是绝不可能的。塔西法师道:“脾胃不调,应该是气血阴虚所致,暂时只需调和脾胃,以暖微补就没事了。”唐敏也道:“看来是受凉导致消化不良所致,行船颠簸所以想呕吐,先服用一支胃复安看看情况。”
卓木强巴这才稍微宽心,让孟浩然注意身体,继续往下走,来到肖恩面前,这是他们这个冒险团体里面,唯一一位银发碧眼的外国人,肖恩能说的中文不多,但是能听懂一部分,有时张立说笑话他也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着。卓木强巴过来时他正用英文和黎定明交流着,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嘿,肖恩,定明。”卓木强巴打声招呼。
肖恩道:“强生,你终于有空休息一下了。这支队伍不好带哦。”
卓木强巴道:“也没什么不好带的,大家都有户外探险的经历,几乎没有什么矛盾,很容易就协调好大家之间的关系了。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毕竟你是第一次来西藏,怎么样,还习惯吗?”
肖恩掰着指头道:“习惯啊,你瞧,张立、岳阳、巴桑、你、敏敏、黎先生、张翔、亚拉法师、教官,几乎一半多的人都会说英文,我没什么不习惯的,而且我也会说中文嘛。”说着,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发音道:“你好!”
卓木强巴笑了笑,黎定明道:“肖先生其实对生物学研究很深的,刚才我们正在谈亚马逊丛林里那些神奇生物……”
卓木强巴道:“哦,我差点忘了,定明也是动物学家呢。”
黎定明补充道:“两栖类。”
三人聊了一会儿,直到吕竞男将卓木强巴叫过去,如今吕竞男、胡杨队长、卓木强巴和严勇四人是这支队伍的总决策者,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们四人讨论决定的,其余队员私下里称呼这四人为四巨头。
四人又商议了一番,就是否对人员座次做出调整,还有明天的行程与休息时间等一些细节问题做了计划,然后卓木强巴才回到船头,和唐敏聊了一会儿,唐敏倦了,枕在卓木强巴大腿上睡着了,看着酣睡的敏敏,卓木强巴又望了望船头还在聊天的张立他们,心想,总算熬过这第一个二十四小时了,而真正的艰难,才刚刚开始,人在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内,还有较为清晰的生物钟,可是,迈入第二个二十四小时之后,生物钟开始紊乱,该睡觉的时候不觉得困倦,该进餐的时候没有饥饿的感觉,一切都会变乱,到那时候,有多少人的身体能挺过来,他不知道,终于,卓木强巴也悄然睡去。
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又听到了阿爸那熟悉的声音:“孩子,我知道你讨厌宗教,也不信神佛,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被否定的。其实,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无论你有无宗教背景,无论你是否无神论者,那种信仰,即是追求,一种促使人活下去的力量。生存,是人类和所有生物在物质欲望上的本能,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为继续存活下去而不断挣扎努力;信仰,则是人类在精神欲望上的本能,有时候,它甚至超越了人类肉体物欲上的本能,驱使人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然而人是脆弱的,不仅肉体脆弱,人的心灵也同样脆弱,远古的人类由于肉体的弱小和知识的匮乏,天生就对未知感到害怕,他们害怕陌生的事物,害怕陌生的力量,古人就如同初生的婴儿,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人们总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无法克服的恐惧,这时候,人们的精神需要寄托,他们希望有什么能在自己困难时给予帮助,在自己绝望时给予希望,从黑暗中带来光明,驱逐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邪恶。于是,就有了神……”
“强巴少爷,醒醒……”卓木强巴感觉自己刚睡一会儿,就听到了岳阳的呼唤,他睁开眼,只听岳阳道:“估计第二波涨水快到了。”
“什么!这么快!”卓木强巴一惊,睡意全无,翻身起立,询问道:“你确定?”
岳阳将打开的电脑递过来,道:“强巴少爷你看,这是地图上另一个我们没有完全理解的,为什么标注时间的图象会如此抽象,以至于亚拉法师他们也无法辨认,我对此进行了反复的观察,发现这些图象不是一个完整的动物,它是由两种动物组合而成的,你看这幅,牛头鸡尾,还有这个,虎面猴身,所以才变得难以理解。随后我想到了工布村的那首诗,它说,勇士们每天只休息两次,为什么是休息两次呢?如果说这代表时间的动物不是一种,而是两种的话……还有,我们观测点记录的时间也明确显示,每天雅鲁藏布江涨水也是两次,只是一次多一次少而已,如果把动物的两部分还原的话,那么,也就是这个时间段了。”
卓木强巴问:“什么时间了?”
岳阳道:“上午五点。”
卓木强巴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岳阳道:“强巴少爷,你看是不是把大家都……”
卓木强巴道:“好的,把大家都叫起来,这件事疏忽不得。”
大家都睡意蒙蒙的被叫醒了,有几个人直抱怨刚刚睡着,还有几个人似乎根本没睡,卓木强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嘿嘿,大家,打起精神来!”卓木强巴鼓励道:“听着,第二波涌水就快到了,如果不想这么快就掉队的话,都精神点儿,抓稳了船才行。”
“什么!”
“又来啦!”
“要命哟!”新队员又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但是,一种不祥的声音很快就让他们安静下来,“嗡嗡……”“嗯嗯……”,船边的水又一次出现了波纹,岳阳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是一个示警的信号,让人揪心。
咆哮而来,又呼啸而去,那银色巨龙就像是这地下王国的清道夫,隔一段时间,就要将这洞穴清理一遍,那无以匹敌的力量让人战栗。这次的涌水更大,更急,整条龙骨船就像摩托艇一样,好几次被抛离水面,那船头破开的水花溅得全船的人都湿漉漉的。每个人抓着船舷的手指关节都握得发白,谁都知道,一旦松手,就是卓木强巴所说的掉队,那身后便是无边的黑暗,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被这股激流冲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激流中坚持多久。双手扳住船头的岳阳则警惕地盯着船头的主绳,那根被绷得笔直的绳子,在巨大的水冲力下不断的缩紧,牢牢地绞进那龙骨之中,发出“咯咯“声响,岳阳的心也如那龙骨一般被渐渐绞紧,他清楚,一旦那主绳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冲力断掉的话,整条船倒退回出发的位置还算幸运,如果船被卡在哪里或是撞沉撞破,那铁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波涌水坚持过去,下次系船起码要使用两条以上的主绳。
“哐当“一声,岳阳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光芒从身后照射而来,原来,巨大的冲击力将龙骨船高高抛起,那船头的探照灯正好与头顶一根悬垂下来的石柱碰在一起,顿时熄灭,跟着“哎哟“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叫。
只听卓木强巴在指挥道:“小心,小心头顶的石柱!抓紧船舷,趴下,快趴下!”
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赵庄生看得分明,伸手一探,就在此时,涌水突然低了下去,跟着又是猛的一抬,蛇形船的尾端突然一翘,黎定明和赵庄生几乎同时手指一滑,身体被抛向半空,眼看就要离船而去,坐在他们身后的巴桑和亚拉法师伸手一抓,牢牢握住两人的脚踝,亚拉法师对赵庄生道:“抓住你了!”
赵庄生反而大叫道:“放开我!”亚拉法师端坐念诵经文,任凭赵庄生如何挣扎,就是挣不脱,赵庄生大叫道:“李宏!李宏掉下去了!”岳阳在船头听见,心中一紧!
而黎定明则被巴桑重重地摔回船上,跟着船又是一颠,巴桑沙声道:“抓背包!”
此时的蛇形船,就好比在乱石坡上疾驰的汽车,随着水流一上一下抖动着。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汹涌的波涛才逐渐平息,在这些人中,只有去过美洲的老队员才深刻体会过那种波涛汹涌和不可抗拒的力量,回忆时,那是一种永无停歇的颠簸,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被抖散架了,连意识和思维都因为那种剧烈的抖动而模糊起来,唯有灵台一点清明,控制住手指,死死抓住,只知道死死抓住,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而如今的情形也是这般,抓住船舷的手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而身体的其余部位已经失去了感知,就算已是风平浪静,也要原地休息好长时间才能让肌肉重新凝集力量。孟浩然不明其理,一站起来就栽了个跟头,他跪在船上,双手抓着背包,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抖,扭头看时,不仅自己如此,黎定明抖得更厉害。
过了几分钟,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塔西法师第一个站了起来,稳健地向前迈了几步,来到张翔面前,询问道:“你没事吧?”他清楚地看到,一根巨大的石柱贴着张翔的后背重重地蹭了一下,混乱中那声“哎哟“就是张翔叫的。
张翔额头渗着冷汗,白着脸微笑道:“没事儿,就是碰了一下,咝!”塔西法师微微揭开他背心的衣物,张翔的汗流了下来。唐敏在后面看得清楚,张翔后背一大块皮肉被蹭掉,血肉模糊,惊呼道:“呀呀!”
塔西法师对唐敏道:“我想,需要止血的东西。”
唐敏松开抓船舷的手,抖动着,拉了几次背包的拉链,都没拉开,塔西法师过来帮忙,唐敏道:“纱布在第二个口袋,下面是绷带,消毒剂在左边第三格。”吕竞男也走过来帮忙。
岳阳捏了捏拳头,手脚能活动了,斜身一把抓住张立,道:“快来看看这灯,好像撞坏了。”一旁的禇严道:“看来是坏掉了,我看着那根柱子直接砸在灯壳上。”
卓木强巴站起身来,对严勇和胡杨队长这两位也没经历过潮涌的探险队长道:“你们没事吧?”两人一起摇头,同时又撇过头看受伤的张翔。严勇道:“好了,总算又活过来了。”说着,就想站起来,没想到腿肚子一阵发软,身体竟然向前扑去,双手抓住了张立的背包,总算没有跌倒在地。却发现右方空着,不由问道:“李宏呢?”
“李宏掉下去了!”赵庄生大吼一声,趁亚拉法师手一松,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冥河之中,巴桑大叫道:“胡闹!别去送死啊!”
“李宏掉下去了!”卓木强巴也是一惊,李宏就在他的身后,他脱手了竟然没有出声,当时所有的人都低埋着头,竟然没有人发现李宏从众人的头顶掠过。看着陡然增高近十米的大浪潮,如果是在涌水出现时就被冲了下去,哪里还找得到。
卓木强巴等人来到船尾,将探照灯打向水面,寻找赵庄生的身影,过了片刻,赵庄生从漆黑的河水里探出头来,用手愤怒地打击着水面,溅起大片的水花,怒骂道:“李宏掉下去,你们为什么不抓住他!你们那么厉害的啊!哼!咳咳……呼噜噜……”他又沉了下去……
岳阳在船尾道:“瘦子,快上来!后面还有小浪头,你会被冲走的!”但赵庄生却没有回答,双手凭空一挥舞,好像不大对劲。
卓木强巴衣服来不及脱就跳下水去,将赵庄生拉了回来,大声道:“李宏走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你这样做,是想让我们再失去一个队友么?”
赵庄生被拉回船上,卓木强巴也回到了船上,水温冰冷,他不由打了个寒颤,赵庄生裹着毯子,无神地坐在船里,喃喃道:“他昨天还给我说,回去后我们一起去爬卡瓦格博峰……”他也清楚,李宏当时飞离船面足有三四米高,根本没有人能拉得住,自己只是探了探身子,也被抛了起来,差点就和李宏同样的命运了。
岳阳嘴唇轻颤,面色惨白地来到赵庄生面前,两人怅然相望,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悲戚,岳阳没想到,李宏竟然走得如此快,如此突然,在那涌水之后,漆黑的河面上一片平宁,什么都看不到。
“李宏“岳阳突然对着黑暗放声大吼。
“李宏……李宏……李宏……”洞穴中传来阵阵回响,可以清晰地听到岳阳的呼唤在逐渐远去。
“一定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赵庄生也跟着一同吼了一遍,两人的吼声如同纠缠在一起的蛟龙,顺着激流远远而去,留下朵朵浪花,随后化作虚无飘散。任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激流中,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李宏或许被冲到某处平台了,或许抱住某根倒悬的石柱了,也许……也许他能涉水冲破黑暗,回到工布村了。岳阳和赵庄生都这样想着,这样安慰着自己,强压下心中的悲伤和眼角的泪花,默默着,凝望黑暗。
吕竞男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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