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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媳妇 作者:盈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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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上去把他推开了。
石头正好砸在乐夫的肩膀上,一前一后,都在同一小块区域。
如此准头,如此结果。
石头很快落到了地面,而被砸中的乐夫“嘶”了一口气,硬是咬住牙没喊出声来,陈乐傻傻地被推倒在地,几秒后才反应迟钝地回过神,一见乐夫一副狰狞的脸,惊得差点没倒退一步。
但他只是这阵子被关久了,身子反应慢点,脑子还是正常的,很快就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冷汗直冒的脸上也莫名升起了些红晕。
乐夫救了他。
意识到这点的陈乐心中有些沉重,他对乐夫的感觉更加复杂起来。
他该是讨厌这人的,这是个坏小孩,还总欺负他总凶他,可在某些时候又是对他极好的,甚至爸爸对他的态度也就那样了,可总归这人锁了他不让他走,这一点就够让人讨厌了。
但现在乐夫救了他。
电视里那些英雄替兄弟朋友甚至陌生人挡刀,最后自己不治身亡或重伤的新闻不在少数,可像现在这样亲身经历类似情况的感觉却真的让人无法漠视。
再者说,陈乐就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他所接受的概念中,就是要乐于助人,知恩图报,善恶分明的简单社会主义价值观,如今人家对他有了恩,他是否要报?
原本该是厌恶的感觉突然掺杂了些感激与感动,一时间脑子里的东西像是漩涡,一圈一圈看着清晰却如何都理不顺畅。
陈乐正想着,乐夫忽然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地哀嚎起来。
心里一惊,陈乐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先冲上去了。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从表面上看起来,乐夫抱着肩膀受伤严重。
陈乐连忙往他肩膀那里去看,想知道伤到什么程度了,但他手刚一沾到,乐夫就嗷嗷叫起来,根本就碰不到。
“怎么办?你疼不疼?”看着乐夫这张脸,陈乐心里实际上是有些别扭的,他难以接受的是乐夫为他而受伤,这让他心里深深的愧疚感没地撒,只能想办法报答回去,然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又是多天没怎么讲话的,憋了半天也只挤出这两个问句。
乐夫疼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顺势就靠在了陈乐身上,可怜兮兮地说:“媳妇儿,我疼……”
陈乐一听吓坏了,乐夫又说:“你先把我扶进去呗。”
话还没听清楚,陈乐已经连连点头了,完了赶紧撑着他回去。
目的地是卧室那张床,出发点是门口,距离其实也就十来步,但乐夫现在把整个身子都靠在陈乐身上,两人的身材身高又是有差距的,这样就显得原本简单的事情也有些苦难。
折腾了两分钟才把人送上床。
乐夫平躺在床上,一只手捂住肩膀另一只手紧拉着陈乐的手不松开。
陈乐问他:“药在哪儿?红花油呢?”
乐夫刚想报地点,又摇摇头:“用完了。”
不疑有他,陈乐急得有些手忙脚乱,乐夫还不停歇地在那儿哀嚎,最后他心一狠,直接跳上床把乐夫衣服扒了。
原本要反抗的乐夫在看到他额头上涔涔的汗后,也松了挣扎,任由自己上半身被扒个精光。
肩膀露出来了。
陈乐扒衣服的手僵硬在原地。

32、我不甘心

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紫色淤痕赫然出现在乐夫肩膀上;中央处还有些红色血点。
看起来很疼。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乐心里一紧,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蹭地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乐夫都傻了眼。
“媳妇儿——”见陈乐一下子跑出了房;乐夫手忙脚乱地赶紧下床跟上。
男人在他们回房的时候就走了;陈乐现在冲出去根本连人影都瞧不见了;脑子空空的他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乐夫站在他背后;见他没有跑远;这才松了口气,又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媳妇儿,你咋啦?”
陈乐回头看他的脸;又转而看向他光溜溜的肩膀,眼中有些愧疚:“疼不?”
心里偷乐,乐夫捂着肩膀点头:“疼,可疼了。”
陈乐咬着下唇,没有说话,看起来挺难过的。
乐夫瞧瞧看着他的神色,适时说道:“其实也不是很疼,真的不疼。”
这话的确是实话,乐夫从小在山里,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这种小瘀伤在他而言还真没什么太大感觉。
但听在陈乐耳边就不是这样了,他平日里过得娇惯,一点小伤就能让周围人一阵心惊胆战,他自身又是个怕疼的,可以说,他长这么大,还真没亲眼见过乐夫肩膀上那样可怕的伤口,下意识地就觉得疼,况且乐夫之前还说疼呢,现在说不疼肯定只是安慰他。
这么一想,陈乐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得憋红了一张脸偷偷瞄乐夫。
乐夫给他瞧得心里直痒痒,又不免觉着自己这招用得真好,心情就越发好起来。
于是接下去的日子又恢复了原点,没有外人,就陈乐和乐夫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几天下来,陈乐终于从之前那种压抑少话的状态中缓解过来,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乐夫期间又下山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衣物吃食家具……甚至还带了许多书。
那么多东西他一人肯定是拿不过的,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帮着把大件小件的东西统统都扛进了屋,陈乐怕人的性子不变,偷偷躲在卧室不敢出来,等到乐夫喊他了才出来。
一出来他就吓了一跳。
简陋屋子里来了个大变样,一些崭新的家具器物都摆了起来,看起来增色不少。
乐夫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骄傲:“媳妇儿,喜欢不?”
陈乐自然是喜欢的,这些东西虽然完全无法与他以前住的家里相比,但相较于之前乐夫的那个狗窝,真的是高档了不少。
他点点头,很诚实地说:“喜欢。”
乐夫笑了起来,一张嘴都咧开了,上去拉着陈乐的手就一件件看。
耳边是乐夫说话的声音,陈乐不住地点头作为回应,最后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个高高的书柜上。
他站在书柜前,抬头望着那一排排看来崭新的书。
乐夫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前一亮,带点骄傲地说:“那些书都是我买来的,啥书都有,可多了。”
他说着,踮起脚从上面拿下了一本书,在陈乐面前晃了晃。
陈乐从他手中拿过那本书,翻了翻,眼中的兴趣掩饰不住,忍不住问他:“你都看得懂这些书?”
乐夫一愣,脸有些红。
他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看懂的,学会读书认字都还没几个月呢,他会写的也就那些字,哪可能都看得懂?
但在陈乐面前,他又不想掉份子,于是撇过头说:“当然能看懂了。”
说着,他忽然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笔记本,在第一面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乐夫’两个字,对陈乐说:“媳妇儿媳妇儿,快看,这就是我名字!”
这两个字很简单,两年级的时候陈乐就会写了,因此对于乐夫如此兴奋的样子,他是有些不怎么能理解的。
见他没什么表示,乐夫有些不甘心,又说:“我还会写你的名字呢!”
说着,在自己名字的旁边写下了陈乐的名字,写完后,又觉得两人名字之间空得太大了,他画了根线,把两个名字连在一起。
弯弯的线条中间不小心打了个滑,看起来像是连了颗抽象的爱心。
陈乐一看脸就红了。
现在的孩子早熟,十几岁的孩子都开始嚷嚷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有些电视剧看多了的还会写情书,画颗爱心连着两人名字什么的,陈乐以前也是看到过有些男生这样做的,但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尽管看得出来乐夫并非故意的,还是让他有些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乐夫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疑惑地拉了拉他手指,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喊起来:“狗子哥哥——”
会喊这个称呼的人也就只有福娃了,乐夫回头看向门口,就连陈乐也抬起头望了过去。
门被小心地推开来,小孩子的头探进来,福娃看见里面的他们,露出了笑脸:“狗子哥哥小乐哥哥。”
陈乐蛮喜欢福娃这小孩的,又听到他喊自己,更是开心,眼看着就要走上去,就见到门被整个儿打开,雷叔出现在了福娃旁边。
脚步一滞,陈乐嗖地收回步子躲回乐夫身后。
乐夫看到雷叔也有些意外:“雷叔,你咋来了?”
雷叔一手拉着福娃,一手提着背篓憨憨地笑:“今天一大早就听见你这里哄哄嚷嚷的,总得过来瞧瞧发生啥了,就是我家福娃今天闹肚子,现在才稍微好点,还硬要跟着我来,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刚刚那些走了的人都是白老大那里的?”
白老大认了乐夫当儿子的事情早传遍全村了,村里的好多人都羡慕他来着,在村里人的眼中,白老大可是正正经经的有钱人啊,不说家里金山银山的,钞票总有一栋房子那么多了,乐夫跟了他之后,那可不是以后的日子无忧了?
但也有几个人对于这件事情是有些不认同的,这些人多数是村里头上了些年纪,有些资历的,例如轮子叔,例如雷叔。
雷叔是晓得白老大的活计的,又是看着乐夫长大的,对这事自然是有些担心,可白老大决定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改,更何况乐夫也乐意,他们也就没人再说话了,可无论如何,真有些事情了,他们这些叔叔辈分的都是要掺和着监督下的,也算是对得起乐夫他爹了。
乐夫也明白雷叔是担心他,就赶紧说:“是啊,白老大说我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所以一些东西必须要准备好,不然总是不方便的。”
雷叔却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些意思:“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你这是啥意思啊?难道一阵子住过就要走了?”
他心里急,语气就冲起来,声音也不由放大了些,福娃抬头看看他,眨了眨眼。
躲在乐夫背后的陈乐身子也顿了顿,耳朵竖起来了。
没想到雷叔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乐夫一时间也有些怔愣,连忙说:“雷叔你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走,我以后也肯定会回来的……”
“那你还是要走的?”雷叔固执地揪住了这一点,定要乐夫给个解释。
乐夫沉默会儿,点点头。
“你就这么走了,对得起你爹?白老大不就是有点钱嘛,你就这么巴不得地换了名字换了姓跟人走了?我说你咋忽然要改名儿呢,敢情等的是这一遭……”雷叔像是被戳中了命点,说个不停,就连口水也在空中乱溅。
陈乐听着他说话,心里暗自欢喜,对于乐夫要出去这件事情,他是绝对支持的,只希望乐夫能坚持到最后,别让这个雷叔说服了才好。
结果证明乐夫的确是个有志气的,尽管雷叔连珠炮似的劝慰责骂不断,他还是坚持着一定要走:“叔,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爹生我养我,这恩我记着哪,只是你也晓得,我不可能永远呆在山里,我总要出去见见世面的,难道要我做个一辈子的睁眼瞎?”
乐夫闭上眼,明明是小孩子,脸上却带了一种连许多成年人都不曾有的成熟与沉稳:“叔,我不甘心。”
雷叔当场滞在原地,乐夫睁开眼看着他,嘴里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山里头,我不甘心啊叔。”
最后一个字落地,话中浓浓的不甘让雷叔扼腕,也让后面的陈乐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
半晌,雷叔叹了口气:“随你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懂,你要真想做,那就去吧,好好干,以后出人头地挣大钱,能有个想法总是好的。只是要记着了,无论如何,你亲爹都不是白老大,自己把握分寸,掂量着些,晓得不?”
终于等到雷叔松口,乐夫心中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我明白的叔。”
福娃抱着雷叔的大腿,看看雷叔又看看乐夫,忽然说:“爹,狗子哥哥是要走了吗?”
不等雷叔回答,他又歪了歪头:“我也想跟着去。”
乐夫一愣,雷叔已经急起来:“福娃,你这又是咋的啊,你走了爹咋办你娘咋办?你个不孝的,爹还没死就想着走呢,这几年白养你了!”

33、你想逃走吗?

福娃嘴一瘪;低头抓着雷叔裤脚不说话了。
乐夫想了想,对雷叔说:“福娃现在还小;啥都不懂,就是说说而已,叔你也别太急了;以后咋样还说不准呢;就算他真要走;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说啥他也不懂啊。”
这话说得实在;就连雷叔也没了反对的理由;只不过一会儿之后,雷叔又说:“哎,乐夫啊;我跟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乐夫疑惑地看他,脑中已经在想着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上回雷老大给的那些花钱……”雷叔刚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了看躲在乐夫身后的陈乐,然后皱了皱眉:“这男娃咋还这么惯着呢。”
陈乐恍然想起陈乐还是很怕雷叔的事实,赶紧说:“没呢,现在可好多了,他可听话了。对了,雷叔,到底啥事儿啊?你这不说清楚我心里也急得慌啊。”
雷叔瞟着乐夫身后的陈乐有些犹豫,到底他是没真正把陈乐当成乐夫的媳妇儿,也是,一个男娃,咋能真当老婆呢?儿子上哪儿生去?
既然不是自己人,有些话就不好太直接地在人面前说,万一漏出去了总是会闹得不开心。
所以雷叔很犹豫,到口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一直低头的福娃忽然仰起头看着雷叔:“爹,你和狗子哥哥去外面说呗,我陪着小乐哥哥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乐夫眼前一亮。
雷叔愣了愣,然后笑起来,弯下腰把福娃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大口:“好!爹的好儿子哟!”
于是雷叔就和小狗子一前一后出门了,也没走远,就在小院里头,距离门不到十米的路程。
眼看着两人走出了屋子,福娃眨了眨眼,像是干坏事一样紧张地朝他们的方向看了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小步跑到陈乐旁边:“小乐哥哥。”
陈乐在雷叔走后还是心里有些余悸,他对这些山里人的感觉已经坏到极点,已经是习惯性害怕了,根本就不敢在雷叔面前发出一点声响。
但好在对于福娃他并不厌恶,看着福娃过来也是扯出一个浅笑:“福娃。”
福娃听他喊自己,黑嫩的脸上竟然透出一抹红来,他似乎是有些拘谨又有些期待,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确定乐夫和雷叔暂时不会注意到这里后,才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根细小的短竹棒来。。。。
陈乐疑惑地看着他把那根竹棒一掰——
竹棒很自然地分成了两节,然后,陈乐睁大眼,眼见着福娃从其中一节竹段里拉出了一张小纸条。
抬头朝着陈乐咧嘴露出个有些傻气的笑容,福娃把手里那张卷起来的纸条捏起来交给了陈乐。
陈乐小心地接过,目光认真,平淡的表情下是极速狂跳的心。
这一时刻,他脑中快速闪过了无数电视中曾见过的类似的画面,然后再下一刻,他心中确立了一个可能。
他屏住呼吸,努力压抑住手指的颤抖,打开了那张纸。
纸质很差,摸在手里各种粗糙,白色的纸上赫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你想逃走吗?
大脑迅速将这几个字的含义分析出的同时,陈乐几乎要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当然想!
怎么可能不想呢?他长这么大几乎就没离开过爸爸,这回在外头一呆就是这么久,爸爸指不定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更何况,虽然乐夫已经尽最大能力给予他最好的生活条件,但毕竟这地方封闭落后,就连外头随便一个小乡村,条件也比这好几十倍啊。
没有人会在过惯了好日子后还愿意过苦日子的,更何况还要作为其他男孩的媳妇儿过活。
陈乐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忍受不了,不过经过前几次的教训,他已经深刻明白了现在不能再和乐夫闹了,这是人家的地盘,乐夫在这里的手段根本通天,他要是急着硬来,肯定又会被抓住,想着之前被关卧室将近一个月的惨痛经历,他就一阵哆嗦。
这次一定要仔细想想,无论如何,确定了肯定能逃掉再行动。
只是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时间的等待必不可少,陈乐现在也不急了,就心里悄悄谋划着怎么逃跑,面上是一点声色都不露出来的。
而这次,他忽然收到了这一张纸条,莫名其妙却又正中心头。
是谁给的这张纸?
陈乐低头看把纸条递给自己的福娃,福娃还在他脚边笑着看他,见他看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不可能是福娃的。陈乐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又开始想究竟是谁写的这一张纸。
“小乐哥哥,这是我娘写的哦。”福娃忽然出声,一句话让陈乐脸色瞬变。
什么意思?福娃的娘……是雷婶?
他脑中浮现出之前见到雷婶时候的样子,声音挺好听,长得也很好看,就是手上脚上……
对!就是这一点!
陈乐眼睛瞪得老大,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之前雷婶身上锁满铁链的样子……
他猛地低头看福娃:“你娘?”
那声音,虽然尖却是刻意压低了的,他说完小心地看了看门外,确定乐夫和雷叔并没有注意到才稍稍安心。
福娃练练点头:“嗯,就是我娘。”他又停了停,偷偷瞄了瞄陈乐,“我娘说,这东西不能让我爹看见,不然爹要发火,会打她的。”
陈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心里激动得难以言语,但他还不至于没有脑子随便乱问,于是长长地呼吸几回,对着福娃扯出一个笑:“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你爹。”
福娃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嗯,小乐哥哥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他说完又踮起脚,用手遮掩着靠在陈乐耳边说,“我娘在上面写了什么呀?”
“你看不懂?”陈乐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松气。
福娃摇了摇头:“娘之前说教我认字,后来狗子哥哥来了,娘就不教我了。”
小孩子性子纯真,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的都反映在脸上,福娃说话时那一派的失落表情很明显地落在陈乐眼底,就忽然有些摸摸福娃头的冲动。
他想了想,说:“也没说什么,就说她身子不好,没空教你认字,让我教你呢。”
“真的?”听了这话,原本有些恹恹的福娃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娘真的这么说吗?”
“真的,我不骗你。”话虽这么说,但陈乐还是微微偏过头没有看他。
福娃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心虚的,只当纸上真这么写呢,就有些小心地问陈乐:“那以后小乐哥哥真的教我吗?”
陈乐刚得到了一个足以让他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的消息,虽然帮了大忙的福娃一点不知情,但他心里还是对福娃很感谢的,于是连忙说:“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哦。”
说完,又怕福娃不相信似的加了句:“我成绩可好了,每次都是班里第一的!”
福娃听不懂什么成绩班里,但第一两个字他是知道的,有这两个字就是很厉害的样子了,于是脸上就有些遮掩不住的期待:“小乐哥哥好厉害!”
不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奖,但这样让他脸红的却还是第一回。陈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了。”陈乐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乐夫之前写的那本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扯下了一整大张,确定看不出来撕书的痕迹时才合上书又放了回去。
找了只圆珠笔,他看了看乐夫和雷叔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回了一句话:我想,你有办法吗?
这话似乎有些太过直白了,万一是他想错了,雷婶不是和他一样被拐来的,那纸条一传到乐夫耳朵里,他肯定又要被关起来了。
陈乐咬了咬笔头,又把那句话划掉,重新写了一句:“一起走?”
这话写完,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摸,手心竟然都出汗了,薄薄的一层可黏糊了。
把写着原来那句话的部分纸撕掉,陈乐将新写的字重新卷起来塞进竹棒,嘱咐福娃把东西带回家给雷婶看,一直飘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正想着怎么处理第一句话的纸,乐夫的声音传过来了:“媳妇儿——”
陈乐一惊,也不知是不是他刚刚想问题想得太入神了,竟然都没发现乐夫和雷叔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回头看的时候乐夫前一只脚已经踏进门了。
慌张之下,他眼睛一瞄,见到凳子底下有条木头缝,连忙就给塞了进去。
乐夫走进来时刚好看到他弯腰,走上去好奇地问:“媳妇儿,咋啦?”
陈乐连忙直起身子,摇头:“没什么,刚刚脚有点疼,揉了下。”
脸色霎时有些紧张的乐夫赶紧走上来蹲下脱下他的鞋,抱着他脚就小心看:“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前两天又买了红油,我给你涂涂?”

   34、雷婶的心

陈乐的脚根本没有问题;只怕这一涂反而更糟;于是赶紧摇头:“不用了,就刚刚抽了一下。”
乐夫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在陈乐的坚持下也没法说什么;最后只让他小心些;不要站太久。
陈乐低着头轻轻点头的同时,心里是有些虚的;尤其乐夫现在对他越来越好了,更是让他有些无措。
如果乐夫每天打他骂他;他想走绝对是走得理所当然;但若太好了,反而让人犹豫;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都有些习惯对方的存在了,要真就一声不吭地走了,真有点不厚道。
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得陈乐有种打心底里刻下的实诚,在某些方面,他也有着自己的执着,不好随意打破。
乐夫是不可能了解陈乐内心想法的,这么多天下来,陈乐的顺从已经让他放下不少戒备,又想起前些日子陈乐被锁在屋里那么久,更是不敢对陈乐表现出丝毫不信任,生怕把人刺激到。
雷叔在旁边看着这俩小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拉上福娃走了。
福娃走之前往陈乐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小跑着跟雷叔离开。
陈乐刚刚瞒着乐夫干了那么一件事,心里忐忑,见雷叔和福娃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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