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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回头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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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门口等着的葛和平跑去。

“真是妈留给你做月子——”男人的语气有些激动。

“家里还有,早去早回,我和宝贝在家等你。”阿英走进房间,“砰”的将门关上。门外响起一声长叹,沉重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看着坐在床沿上魂不守舍的年轻母亲,我心中疑惑:到底出去做什么呢?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阿英扭过头看着我,沉郁的脸上终于破开乌云露出淡淡的幸福,“宝贝,你怎么也没睡?是在担心爸爸吗?”说着阿英清秀的脸上又一次暗淡了下来。

“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过这样的日子。”阿英看着油纸糊糊的窗户外一片昏暗,眼神痴痴的一片茫然。

“啊~~~”很快!我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这样的阿英,充满对这个社会的迷茫与沉重是这一时代的年轻人共同面对的黑暗与苦涩。

“妈妈希望宝贝将来有书可以读,有学可以上。吃得饱,穿得暖,有一个爱宝贝胜过妈妈的人照顾宝贝——”说着年轻的阿英清澈的眸子里闪过点点晶莹的泪水。

“啊~~~”别哭,这样的日子其实不远的。三十年改革开放,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将会让世界震惊。我瞪着腿,挥着手想好好安慰眼前年轻的母亲,脱口而出却是“啊啊”的单音。

“宝贝真乖知道安慰妈妈。”年轻的阿英笑了起来,掖好我周身的被子,爬上床,拿起手边的两个长长的竹针开始打毛线,时不时哼上一段红灯记选段,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长大嘴巴压抑喉咙口抽搐的呕意,一根长长的胃窥镜管子直直插进胃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胃粘膜,饥饿与病痛烧灼着我的胃,旁边一个面容模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冷冷的说道,“胃癌晚期,没救了。”

“不!我还不想死!”我拼命拉住医生的白色的医袍,苦苦哀求。胃部的烧灼感越来越疼,黑乎乎的液体像毒液一样慢慢的向全身蔓延,死亡的恐惧让我嘶声力竭的大吼。

“宝贝!宝贝!不要怕,妈妈在这里——,不要怕!,宝贝——”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喊,脑子里恐怖的黑乎乎的触手在慢慢的消散。缓缓的睁开眼睛,明媚的光线刺痛我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担忧的面容。

“醒了!是魇到了,没事!”大伯母在一旁拍着阿英浑身颤抖的身体,柔声抚慰道。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年轻的阿英将我抱起紧紧地搂在怀中,感受鼻尖淡淡的体香,余惊未定的忐忑心情渐渐回暖。

“苦根是饿了,小河村前后十个队,刚生产孩子的也有十几个,可她们自己的孩子都喂不饱。到哪里找奶水,总不能一直喝加了红糖的米汤粥,长此以往,我怕——”阿英激动得哭出声来,一旁的大伯母神色焦灼的搓着双手在房间急得团团转 
“咕噜噜~~~”饥饿让我的胃发出咕噜噜的抗议,有些羞赧的看着屋子里愁得手足无措的两个女人,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以前就是饱一餐饿一餐饮食无规律才得了这个极度痛苦的毛病,弄得我现在有心理阴影。一饿,我就浑身觉得毛骨悚然的惊惧。

“大嫂!怎么办——”阿英急得六神无主。

“我想想,我想想——,对了!你娘说的那事——”大伯母压低嗓门靠在阿英的耳根上问道。

“阿和已经偷偷将后院的墙加高了,就是我妈一去这么久也没个音讯。”阿英焦急。

“这事不容易!再等等,许是让什么事拌住了。”大伯母心中自是疑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指着这个希望了。

“前村的一个娃听说都两岁了,昨天死了——”阿英越说越觉得心底恐惧,紧紧勒住我的身体。

“哪里听来的混话!”大伯母斥责。

“我看到了!就埋在西港口岸上,下葬前他爹剁掉那孩子两根手指——”说着阿英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惊恐的眸子里闪过难言的痛苦。

“哎!那是讨债鬼,不剁了他的手指以后他还会回来。”大伯母长长的喟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却是被她勾出了无限的恐惧:估计是孩子出生率高了之后,死亡率也高,才有这惊悚的说法。我连连摇头,想把这恐惧的画面甩出脑袋。

“啪啪——,阿英!”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妈!”阿英“嗖”的站起身。






6

6、羊羔 。。。 
 
 
“快关门!”外婆闪进院子里,赶紧将大门关上。

“妈!带来了!”阿英看着自己母亲满是汗水的额头和身后一只大大的竹篓子,压低的声线兴奋得有些上扬。

“进屋说。”外婆说着向西跨屋走去,一进房门得着一个茶缸“咕咚咚”的灌水。

“妈!你别只顾着喝水啊。”阿英焦急摇着外婆的手臂。

“没良心的丫头片子!”外婆喘了口气,抹掉挂在嘴角的茶水,瞪了一眼旁边急得六神无主的阿英,笑嗔道。慢慢的将身后背着的竹篓拿下来,神秘兮兮的揭开篓子盖,一股羊膻味扑面而来。

“刚下崽的母羊羔子!”站在窗户口放风的大伯母压低嗓门惊呼。

“我将整个省城都跑遍了也没成弄到一只母羊还得是刚产崽的,就在我失望的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神色仓皇的老头愿意低价把这羊羔卖给我,我当时就高兴坏了,二话没说,钱货两清。”外婆有些得意的说道,“也亏着我这外孙好福气,出门遇贵人。”

“妈!这事情靠谱吗?”阿英和大伯母互相瞄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和紧张。阿英不放心的问道。

“你以为你娘是呆子!那老头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这年头知识分子要么不犯错,一犯错就是右派反革命分子。”外婆还想到点水喝,刚拿起热水壶却被阿英一把夺过。

“那你还要他的羊!那是右派份子!我们村劳改所里关的那些右派都死了好几个了。妈!这事不能沾!沾上了就是死,好点的也是被送到新疆劳改!”阿英有些激动的摇着外婆的手臂,神色憔悴苍白的不堪一击。

“你以为娘不知道!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十里八乡的就数小河村最穷,别说刚下羔的母羊没有,就是找出一个会下蛋的母鸡都难!”外婆沉痛的声线有些低落,一双精明的眸子此时也不禁红了眼眶,“我统共生了六个孩子,四个女孩两个男孩。大女儿和大儿子刚生下不久都夭折了,最小的一个三岁抽搐死了。村上人说我倪琼华没生儿子的命,我认了!但是阿英苦根是你第一个孩子,而且是男孩,一定不可以有事!”

“娘~~~我懂!”看着抱着一起哽噎的母女两个,我心中涩涩的疼。

“好啦!县城离我们这整整三十多公里,远着呢,还是赶紧让孩子填饱肚子才是天大的事!”大伯母吓得苍白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对!对!大嫂说得对。”冷静下来的两人开始七手八脚的挤羊奶。

看着递到嘴边乳白色的羊奶,我的喉咙口有些艰涩。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为了自己做到这地步,原本以为我全心全意对尚小云好,给予她一个丈夫应该给予的全部的热情与关怀,她应该会得到幸福,到头来却是连孩子的抚养权也没能保住。

“乖,吃吧!”汤勺递到我的嘴唇边上,我能闻到那股羊奶的腥味,看着眼前六双期盼的眼睛,我突然不希望看到他们失望。轻轻开启嘴巴,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很腥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喝,汩汩的奶水滑进胃里,暖了胃也暖了心。

“羊我牵到后院,只要有足够的新鲜草料它就不会叫嚷,再说后院地处偏僻,一般没人跑到那旮旯去的。”大伯母牵着羊走了出去。

“好了!我也该走了,生产大队的任务我落下的这十几天全撂在你妹妹阿琴身上,再不回去下个月的公分少了就该饿肚子了。”外婆说着起身将竹筐再一次背到背上,也不让阿英送风风火火的走了。

“阿英你妈呢?”伯母将手里新鲜嫩草抱了一捆放进后院的墙角里,转身走了过来。

“回去了,她一向是闲不住的人。”阿英裹紧我身上的小棉袄,将我整个放进竹篓里背在背上,“嫂子!我们也去大赛河帮忙。”说着两个人一起走出门。

看着眼前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中国农村一排排的土坯茅草屋,我才知道自己住的那间泥墙瓦顶四合院绝对是条件相当不错的人家。屋前屋后大片大片苍劲的竹子随风摇曳倒是有点世外桃源的恬静。只是这一排排的泥土墙上白漆刷的一个个大标语生生破坏了淳朴小村落的宁静。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赶英超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反动派!”看着一条条毛骨悚然的大口号,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觉。想笑为什么有如此滑稽的事情,却又有些悲哀发现这一点都不好笑。

此时的村子里一片寂静,有的人家甚至连门都没锁,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二十一世纪你出门敢不锁门?!恐怕装了三道防盗门心里还不放心。而现在,二十世纪七十年初,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拾金不昧,夜不闭户。这是中国古人形容皇帝治下昌明的表现,在这里我发现他诡异的套的上。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穷?恐怕这样的问题这个年代曾无数的人问过。见过历史的人知道他是短暂的,而在历史浪潮中急流勇退的人将会彻底迷失在这里。

老师的职业病犯上来的时候,总喜欢点评一些自己压根管不到的实事,还真是“咸吃萝卜淡超心”的典型。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盘算着这辈子长大了还当老师不?九十年代初期的老师待遇着实不好,不如到时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弄个大学教授当当?

“啊~~~”我干嘛非得在人民教师这个伟大的职业上转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很想给自己榆木脑袋一巴掌:不开窍!

“看把我们家苦根开心的!阿英,苦根这孩子说话一准比他两个姐姐早。”伯母捏了捏我啊啊叫唤的嘴巴,开心的说道。

“还没影的事呢!”阿英嘴上谦虚,眼睛却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

“到了!”阿英加快脚下的步伐。远远的我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一股泥土的晦涩扑面而来。穿过苍翠的竹林,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怎样繁忙的景象!

一条东西走向的长河水已经被抽干,露出黝黑粘稠的河底淤泥。无数的老少爷们赤膊上阵,站在淤泥里围追堵截惊慌失措的鱼儿,较浅的河床上半大的小子们拿着竹子编成的网勺一遍一遍的淘着小鱼小虾。妇女们将一条条抛上岸活蹦乱跳的鱼儿用稻草搓成的绳子穿在鱼腮棒子下,串起来。

三月的天气,寒风依然刺骨,在这里似乎找不到半点春初的料峭。个个浑身沾满漆黑的淤泥,看不见本来的肤色,不时的惊呼声从河底传来,于是周围开始传开来:某某捞到了条大鱼!整条河上忙的是热火朝天。

“嫂子!我去帮阿和!”说着阿英就把装我的竹篓子递给一旁的伯母。

“你疯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伯母头疼的一把拉住朝河床底蹦跶的阿英。阿英痴痴的望着几百个黑泥鳅中的一个,露出失望的神情。

“你跟着我,去那边搓草绳。”伯母拉着阿英向哄坐一团的妇女走去。

“阿英!这边!”一个扎着两条马尾,面容姣好的女人向阿英直招手。

“朱朱!你怎么在这!”阿英看着笑得灿烂的女人,神情疑惑却是难掩兴奋之情,快步走上去。

“阿英!你儿子?!”叫朱朱的女人尖叫着向我飞扑过来,逮着我肉呼呼的脑袋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扑棱。那是真的跟玩泥巴一样的揉搓,把头上的虎头小帽子给扑棱到了后脑勺,露出我光秃秃没几根胎毛的脑袋,于是眼前放肆的女人指着我的大脑袋,笑得前俯后仰。惹得周围的妇女也跟着捧腹,一个劲“和尚,和尚”的叫。

“啊——”怒火中烧的我全然不再顾忌形象,扯着嗓门叫喊,唬得周围的妇女呆愣一片,愣愣的望着我。包括那个拿我脑袋当球捏的叫朱朱的女人。

“啊!”我恨恨的“啊”了一声,藐视了一圈这些少见识的妇女同胞。

“啊——”尖叫,不是我叫的!却把我给唬住了。眼前叫朱朱的女人一双还算美丽的瞳孔里射出十万伏特的高电压,张口的血盆大口里发出一百二十分贝的尖叫,呼啸着就向我扑过来。吓得我小小的心肝巨抖,“嗖”的缩进竹篓里,就望见头顶上一双白皙的爪子在我脑门上一阵抓狂。

“哈哈~~~”于是周围妇女同胞在沉寂半秒后发出震天的大笑声,惹得河沟上的老少爷们一阵纳闷。

“朱朱!不要欺负我儿子!”阿英佯怒的瞪了一眼朱朱。

“阿英,这小家伙叫什么?”朱朱搓着手,一副无法自控的癫狂样。让躲在竹篓里的我一阵胆寒,瞧着朱朱那双炙热疯狂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二十一世纪小女生看到毛茸茸可爱小狗时的模样。

“大名叫葛大勇,小名——”阿英幸福的脸上徜徉着丝丝的甜蜜。

“大勇!出来啊,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朱朱没等阿英说完,拿着手里搓的稻草绳对着竹篓的空隙在我面前一阵引诱。我气的脸绿了,这死丫头片子真当我是没毛的吉娃娃!冷哼一声,扭头不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啦!朱朱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呗!”阿英拉着朱朱坐到一个矮脚板凳上,拿起地上散落的稻草秸秆麻利的搓了起来。

“哎!喜欢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朱朱无奈的耸肩。我有些惊讶这个叫朱朱的女孩这么坦诚的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许多二十一世纪女孩共有的特质。

“一队的那个叫大柱的我瞧见过,人挺老实的——”阿英突然讷讷的说道。

“阿英你知道我的,我想离开小河,做梦都想。”朱朱打断了阿英的话,淡淡的说道,美丽的瞳睑里闪过坚定的神色。

“城里真的有那么好?”阿英知道不能再劝,皱着眉喃喃说道。

“是的!”

阿英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找了轻松的话题,两个人边聊天打趣边干活。






7

7、风波 。。。 
 
 
喝了几个月的羊奶,现在闻到那股子羊膻味我就直泛胃酸。但是每一次看到年轻的父母亲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照料着这只见不得光的母羊,到了嘴角边的羊奶又被自己狠狠的咽了下去。

原本厚厚的棉袄已经脱了单,只能仰躺着的软绵绵的身体现在也可以满床的爬爬了。乘着房间内没有人,我一骨碌翻个身趴在床上,缓缓的撑起手脚,四蹄着地练习手脚腕部的力量与灵活度,争取早日解放做人类。

“砰砰!开门!开门!”没命的砸门声惊动了一屋子正在洗漱的家人。

“谁?!一大清早叫魂!”葛援朝穿着短裤汗衫,揉着睡眼惺忪,骂骂咧咧的去开门。刚拿下门闩“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冲进来七八个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穿着藏青中山装带着解放帽的中年人。

“钱梁明?!你什么意思!”原本迷糊的葛援朝这下子睡意全醒了,一下子窜到中年男人跟前就想抡拳头。

“援朝退下!”爷爷低喝一声。葛援朝忿忿的甩手,梗着脖子蹲在大枣树下生气了闷气,不时拿喷火的眼睛狠狠的剐一下中年男子。

“钱组长大清早的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葛宝金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中山装的领口和胸口的一枚伟人头像的徽章。

“有人举报你家私藏人民财产,搞资本主义私有!根据伟大领袖正确的路线指示:一切站在资本主义立场的都是无产阶级的敌人!”钱梁明薄薄的嘴唇每一蹦出一个字,葛宝金的脸色就铁青一分。而在屋内的阿英和葛和平已然乱成一堆乱麻,急得团团转,却是束手无策。

“我葛宝金十八岁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党员。今年我四十八岁,整整三十年!你说我搞资本主义?!”葛宝金憋的铁青的脸上一派肃穆之色,到是镇住了在场的几个年轻人。

“呜呜~~~”葛建国东跨院里响起女孩的哭声。

“也许情报有假,但是我想葛同志应该不介意我们搜查一番吧。”钱梁明凉凉的说道。

“哼!”葛宝金冷哼一声,侧身让出道。钱梁明带着手底下的几个红袖章气势汹汹的直往西跨屋后的废弃的小院里闯。阿英惊骇得脸上毫无血色,一屁股软倒在地上。

“我去——”葛和平站起身就想开门。被地上的阿英一把抱住双腿,“阿和!你疯了!你这样出去会没命的!”

“事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抗下来,家里才会安全!”葛和平惨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要去也是我去!所有的事是都是我做的,跟你没有关系!”阿英站起身拦在葛和平的身前。尽管她单薄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但是挡住身后的那扇斑驳的小门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葛和平压低嗓门,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知道!横竖是个死!”阿英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绝不容许你有任何闪失!这是我当年娶你的承诺。”葛和平一把搂过阿英,紧紧的,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那么就让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阿英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刻我没有从这个我一向认为温柔善良近乎软弱的女人身上看出半点的迟疑与恐惧。

“恩!”葛和平拥着阿英的肩膀,而阿英手里抱着我向小院子走去。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小院最阴暗的墙角根下,枯萎的小草孢出新的翠绿色的嫩芽儿。

钱梁明怒气冲冲的从后院走出来,带着手底下七八个红袖章扬长而去。葛和平和阿英原是出来受死的,结果酝酿了半天悲壮的气氛却是虚惊一场。

“把门关上!”葛宝金低喝,蹙着的眉头上青筋跳动,极力压抑胸中的怒火让他浑身颤抖。葛援朝不敢违逆,急忙把门关上,阻隔了外面探寻的目光。

“畜生!”葛宝金在援朝一把门关上就暴跳如雷的冲到葛和平跟前,“啪”的一声脆响,葛和平被盛怒之下的老爷子一个巴掌抽的踉跄了三步,差点摔倒在地。

“对不起!爹!”葛和平跪倒在地,坚毅的脸颊上浮现出红肿的五指山,嘴角亦挂着淡淡的血丝。气得不轻的葛宝金抄起石臼旁的扁担就往葛和平的肩膀上抽去,而葛和平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爹!你这样打孩子会要了他的命的!”一旁的奶奶实在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冲上去一把抓住抡起的扁担。身后的大伯和伯母是有心相劝,却是无从着手。

“他做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这个家!这样的逆子要来何用!”葛宝金想推开缠着自己的老伴,奈何老伴是死活不肯撒手。就在两个人扭成一团的时候,阿英抱着我“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倒在葛宝金的脚跟前。

“一切都是媳妇的主意,爹要打要骂,媳妇没有怨言。”阿英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长辈,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很淡也很无奈。葛宝金抡着手中的扁担却是再难打下去,一时间气氛非常的凝重。

“爷——”我心中着急,隐隐的有些内疚。事情的起因就在我身上,为了我一个人做到这地步,足够了!心中一着急,脱口而出的话居然非常的清晰,于是在场的人全愣住了。

“爹!您乖孙喊你呐!”伯母抢上前一把接过阿英手中的我,递到老爷子手中。老爷子讷讷的瞧瞧手里的我,又瞧瞧跪在地上的儿子跟儿媳,眼神疑惑加不可置信。

“苦根!再叫声爷爷,爷——爷——”大伯母在我眼前夸张的做着嘴型。我自己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人话也吓得半死,这才五六个月能说话会不会被当成妖兽给毙掉?心中没底,但是眼前众目睽睽下抵赖是肯定不行的了。

“呀——”脱口而出说的话依然变音的厉害,心中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小题大做。

“爹!听到了吧,您孙子向您求情了。”大伯母开玩笑的说道,缓和现场有些压抑的气氛。葛宝金心中高涨的怒火在两声爷爷的叫喊下渐渐的熄得没影,甚至还有点感谢那只母羊:天赐灵童!五个多月便能言语,书上写得都没这神奇。

“现在那只羊失去了踪影,看看是谁帮了我们老葛家!哼!”说完抱着我进了朝南正屋。

“还愣着干嘛,快起来找啊!”大伯母和援朝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拉了起来。

“来!苦根再叫声爷爷!”葛宝金严肃着脸,语气有些软,但是依然改不了他一贯命令的口气。这个中年爷爷年纪不大,脾气倔得很。我故意憋着嘴,眼睛乌溜溜的看着眼前绷得有些僵硬的爷爷。

“苦根,乖!叫爷爷。”我浑身一个激灵,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么和颜悦色过,有点受宠若惊。适当的示威效果才会显著,适当的甜头会更加刺激积极性,这是我当年对付那些高傲得人五人六的学生一贯使得招数,那是百试不爽。

“呀!”糯糯的叫了一声,爷爷兴奋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乖!苦根真是聪明,再叫一声!”爷爷的语气越发的温柔了,躲在门后偷听的葛援朝肚子都笑抽了。这样连续叫了三次,爷爷是越叫越稀罕。但是我是谁?!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懂得什么叫有市无价,什么叫物以稀为贵,所以我关了金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在葛老爷爷越发温柔的语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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